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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据他以往经验,这刀气能轻轻松松将人从中劈成两半! 但首领万万没想到―― 刀气与突兀出现、交错成茧的黑白文气相撞,好似拍打礁石的海浪,碎了个彻底,爆发出的气浪将人吹飞数丈远。沈棠毫发无损,而他倒飞滚地,天旋地转滚了数圈才停下。 胸腔气血激荡,嘴角又溢出一口血。 沈棠:“意外吗?” 虽然她提剑就干的作风挺像武胆武者,但她腰间的文心花押则默默昭示众人―― 她是文士! 一个文士,怎么不会? 翟乐蹲在树上,没错过亮了一瞬的文气,委屈瘪了瘪嘴――他可没忘记某位沈兄说的“不打辅助位”,合着沈兄会文心言灵啊。 沈棠看着站都站不起来的首领,正准备提剑上去补一剑,收了这个人头,谁知首领突然抬手,含着口中的血破口大喊。 “停,是我败了!” 他带来百余人,死了三十多号,伤了三十多号。剩下几十号负责策应,早被这一幕杀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往反方向逃命。 胜负毫无悬念。 沈棠心下冷哼。 他说停就停,自己不要面子吗? 沈棠紧了紧剑柄。 这时―― 不远处接二连三传来一声声密集惨叫。 她与那名首领俱是一惊。 那个方向? 出事惨叫的,莫不是那几十号逃兵? ------题外话------ |?ω?`) 抱歉,这章实在是卡得厉害,修改了好几回都不咋满意。 下一章窝再修一修。 PS:评论区有惊喜,有太太摸了张林风小妹妹的图 真的可爱(*?��?*) 099:落草为寇(下) 退下,让朕来 还不待首领思索出个所以然,逃兵跟下饺子一样从天而降。砰砰砰几声,一个个跟人肉沙包般摔在沈棠脚边不远处,口中哀嚎不断。轻则鼻青脸肿,重则骨折脑震荡。 竟都是被人丢过来的! 少数几个没有遭到毒手,勉强还能站着。他们活像是看到什么恐怖东西,被逼着一步步向后倒退。那股强大而纯粹的霸气将他们压制得毫无战意,唯余两股战战、抖如筛糠。 首领面色刷得惨白,试图屈肘撑地起身,奈何浑身哪里都疼,数次尝试都以失败告终。 “怎么了?” 翟乐自树冠跃下,来到沈棠身边。 沈棠挑眉道:“这晚上真不平静啊。”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翟乐闻言将视线落向黑暗处。 铛,铛,铛。 翟乐一扫轻松,上扬的唇角逐渐没了弧度,那双桃花眼也罕见地流露出凝重之色。 随着那人靠近,耳边声响越发清晰。这声音他一点儿不陌生,分明是甲胄鳞甲关节碰撞特有的动静。来人脚步沉稳有力,节奏轻缓悠闲。看似随意,实则每步都在积蓄气势,节节拔高。他有预感,倘若来人气势蓄足,哪怕自己处于最佳状态也挡不住! 绝对是个劲敌! 翟乐斜侧上前一步,正好挡下沈棠半个身,压低声:“来人危险,倘若待会儿起了冲突,还麻烦沈兄委屈一二,文心辅助于我。” 沈棠听后,脸色有一瞬古怪。 “恐怕……不用了。” 翟乐正要问为什么,一道逼近两米的魁梧身影逐渐自黑暗走来,那人头戴黑色虎头兜鍪,头顶一束红缨,所穿铠甲皆以黑色“山”字甲片串联而成,美观不失霸气。披膊护肩,双腕戴虎头纹护臂,胸背甲覆盖整个上身,甲裙长至小腿,腰间正面戴着威风凛凛的虎头护腰,脚踩黑色皂靴,活像个战场下来的将军。 她凑近翟乐耳边道:“是那窃贼!” 翟乐:“……” 好家伙,果然是共叔武先生。 来人可不就是他吗? 不止是共叔武,他身后还跟着两个脸色比墨汁白不了多少的文士,一个祈元良,一个褚无晦。一个脸色比一个黑,几乎要跟夜色融为一体。双方碰面,共叔武便放心地舒了口气,甲胄化为黑色武气回归腰间武胆虎符。 没了那身四五十斤的甲胄,共叔武脚步都轻快不少,上前道:“可算找到你们了。” 翟乐苦笑:“共叔先生,对付几个土匪,用不着穿上武铠吧?你刚才可真是把我吓到了,差点儿也准备套上武铠跟你打一场。” 他走的就是灵便路线,跟同等级武胆武者相比,他的耐力和力气并不是很充足,连武铠也相对轻便,宜速战速决,忌久战恋战。 若真碰上个劲敌,还是那种慢热蓄力的,不先下手为强,等着人家正面将自己劈死吗? 共叔武只道:“谨慎为上。” 毕竟两位文士先生也跟着来了。 说起那两位先生…… 共叔武跟翟乐齐刷刷看向沈棠。 沈小郎君正一手提剑,一手叉腰,下巴微扬,眉宇间满是理直气壮。面对两位先生无声询问,她也毫不示弱,不觉得自己夜不归宿还跑山上跟人打打杀杀有哪里不对。 既能替天行道,惩奸除恶,惩恶扬善,还能劫富济贫――不用怀疑,这个“贫”就是她自己――一箭双雕的妙事,傻瓜才放着不干呢。 她也不是一个人“创业”。 不是还带了个翟乐么? 若祈善因此生气…… 沈棠叹气,用宽慰小孩儿的口吻说。 “下次我一定带你来,好叭?” 她深刻反省自己,真诚而认真。 祈善:“……” 担心一整夜的人完整待在自己跟前,他本该开心的,但看到沈小郎君这模样,他又觉得自己肠胃有点儿疼,火气到处乱窜。 这时,翟乐跳出来解释。 “祈先生,沈兄他喝醉了。” 祈善一听这话,再看沈棠不同于平时的神态,眼角狠狠抽了抽,连声音也不由自主地怪异好几个度,怪叫道,“你说他又喝酒了?” 翟乐:“一开始的酒不知道沈兄在哪里喝的,但上了山之后,至少喝了三斤……” 祈善:“……” 褚曜轻咳,拍拍他肩膀宽慰。 “罢了罢了,五郎安全无恙就好。” 祈善做了数个深呼吸才勉强压下乱窜的火气,暗暗告诉自己不要跟醉鬼争论。至于他们仨为了此事奔波,翻遍几个山头,摸黑找一整晚,待沈小郎君酒醒,再慢慢清算。 共叔武发现不远处的林间有动静,浓眉微拧,正欲上前一探究竟,却见林间走出来个年幼矮小的女孩儿,形容憔悴。翟乐也注意到她,喊了一声:“林小娘子,你醒了?” 林风听到翟乐声音才放心上前。 众人视线都聚拢在她身上。 林风年幼却并未怯场,行了一礼,起身行至沈棠身侧才回答:“听到动静便醒了。” 其实她一整晚都没睡,也睡不着。 听着外边的打斗声,吓得瑟瑟发抖,脑海中不断浮现不久前家人被护卫屠杀的场景。 可动静并未持续多久又归于平静。 她放心不下,偷摸过来看情况。 祈善问:“这位是?” 沈棠:“她是林风。” “林风?” “嗯,她以后跟着我。” 跟着? 祈善用古怪眼神暗暗打量沈棠。 翟乐补充:“祈先生,林小娘子前不久遭逢大难,亲眷中了贼人毒手,如今孑然一身,沈兄怜惜她遭遇,才准备将她带在身边照顾。沈兄是一片好心,并无他意。” 祈善:“……” 不说还好,一说他也忍不住想歪。 沈棠直接吐槽他:“翟笑芳,你刚才这话茶味好浓啊。你倒是说说,我有什么‘他意’?” 翟乐:“……” 虽然不懂“茶味好浓”是什么意思,但用脚指头想想也知道不是啥好词儿。 翟乐在求生直觉下选择转移话题。 “这些土匪怎么处置?” 沈棠道:“命大,能活下来就收编了,若是熬不住死了,尸体就地埋掉,还能沃土。” 褚曜敏锐捕捉到一个词儿。 “收编?” 沈棠有点儿小骄傲地仰头。 “我现在也有几十号小弟了。” 褚曜弯了弯眸子,夸赞:“五郎英勇。” 祈善:“……” 白眼翻上天灵盖。 这时,他注意到那位受伤的土匪首领。 靠着过目不忘的能力,轻而易举认出他的身份,略一挑眉:“这位不是押送龚氏的官差?大小也是个官,怎么变成这副模样?” 听到“龚氏”二字,共叔武脊背一僵。 锐利眼神几乎要射穿此人。 ------题外话------ 中秋节快乐呀。 100:有心为之 退下,让朕来 土匪首领也没想到自己会成为焦点。 他看了一眼说话的祈善,隐约觉得这人面善。待他看到祈善身侧的沈棠,才蓦地想起。 这不是那天救下“龚氏逃犯”的文士? 真真是冤家路窄。 土匪首领内心暗骂,面无表情地道:“正是在下。至于个中缘由,实是一言难尽。” 沈棠好奇:“什么‘一言难尽的缘由’,能让有着大好前途、吃着公家饭的人选择落草?” 明摆着是想追根究底满足好奇心。 被揭伤疤的土匪首领:“……” 沈棠不待他开口,抬手指着营地方向,说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去那里再谈。” 先前的动静并不小,营地的混混睡得再死也都醒了,本以为要跟土匪血战一番才能捡回小命,谁知他们睡意刚散去,战斗已经结束了。沈棠毫不客气地指挥他们去干活。 干什么活? 那些土匪的尸体不得埋了? 还剩一口气的土匪小弟,不得统一看管? 最后那几个没受伤的俘虏,不得抓起来? 这些活儿,混混们不干谁去干? 祈善眼神变得越发微妙。 “这些人又是怎么回事?” 沈棠:“新收编的混混马仔!” 祈善:“……” 他是想着培养、催生沈棠的野心,推着沈小郎君走上他期许的那条路,但他也知道以小郎君的天真单纯、年轻稚嫩,这事儿还有得磨。他都做好打持久战的心理准备了。 谁知就一天没盯着,沈小郎君已经收编几十号人,还都是年纪偏年轻的青壮年。 祈善疑惑。 究竟是哪一步快进了??? “沈小郎君怎么突然想收编这些人?” 沈棠诚实回答:“我本来没想收编。收编有什么用?养这些人得花钱,还不如杀了一了百了,干脆利落还省事儿。但是笑芳把我台阶拆了,我要是不收编感觉没面子……” 祈善:“……???” 每个字他都听得懂,但凑成句子再从沈小郎君口中说出来,他怎么就听不懂了呢? 什么拆台阶? 什么没面子? 祈善二次疑惑。 究竟是哪一步快进了??? 沈棠莫名地跃跃欲试:“要是元良觉得收编这些人不妥当,我可以送他们上黄泉路。” 杀了这些人,她就不用花钱养他们。 能省好大一笔开支。 开源节流,双管齐下,很快就能脱贫。 祈善:“……” 他有些头疼地掐着眉心,摆手阻止道:“不用不用,既然已经收编了,那就用着吧。” 祈善选择放弃探究醉鬼的逻辑。 结果符合预期就好,其他都不重要。 沈棠看着不大情愿地道:“哦。” 丝毫不知自己在鬼门关前绕了一圈的混混们,抢着将营地拾掇一番,重新点起篝火。 林风爬上马车,搬来几张马扎供沈棠几人落座。沈棠让她别忙活,坐下来烤饼吃。 有饼吃着,有酒喝着,还有仇人的落魄史听着,不管是精神还是身体都能获得愉悦。 提供“落魄史”素材的土匪首领不赞同。 奈何形势比人强,不想配合也得配合。 土匪首领:“那日,我们将那批龚氏犯人全部押送到孝城,依次与接收女犯的教坊曜灵阁、接收男犯的孝城驻军核对人数,确认无误,准备暂歇两日再回去复命……” 说是暂歇,其实就是体验孝城特色行业。 押送犯人这一路可把不少人憋坏了。 沉溺温柔乡,不可自拔。 磨磨蹭蹭又拖(享受)两日。刚出孝城,半路碰见几个神色不正常的土匪。顺手干了,从几个土匪身上搜到一封加急密信,正是信函内容让土匪首领决心落草为寇。 祈善皱眉:“密信写着什么?” 土匪首领攥紧了双拳,面皮受情绪影响,不受控制地颤抖,额头青筋若隐若现。 良久他才勉强稳定情绪,吐出一口浊气。 “说是有百姓不满暴政,欲私下密谋造反,国主郑乔闻言大怒,下令让心腹镇压那些暴民。为平息郑乔怒火,负责督办此事的心腹是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肯放过一个……” 结果并未抓到什么密谋造反的人。 但郑乔并不相信,数次给心腹施压。 心腹也是狠人,为了交差,用十几个村落百姓人头充数,郑乔龙颜大悦,大肆嘉奖这位忠心能干的心腹。但纸包不住火,这事儿像一根导火索,再加上郑乔那些羞辱辛国王室、旧臣、遗民的骚操作,彻底引爆! 原先只是谣传造反,现在真有人造反。 这封密信是八百里加急传递给四宝郡郡守的,讲明前因后果,让其调兵,防备四宝郡境内可能发生的内乱。奈何传信的倒霉,被土匪干掉,而土匪又倒霉撞到他手中。 “因为这个,你就落草为寇?”反正各地又有作乱的苗头,郑乔国主的王位不太稳当,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落草为寇当山大王? 土匪首领:“这只是原因之一。” 还有一个原因――被屠杀的几个村落,其中便有他的老家,他的家人亲族都在那里。与他同乡的几个差役也受不了这个结果,跟随他一块儿落草,其他差役继续返程。 “这么巧合?” 祈善道:“是有心为之。” 褚曜闭眸思索,手指有节奏地点着膝盖。 听到祈善这句话,他也睁开眼附和:“被屠杀的几个村落,全部散落在临时行宫附近,谣言也是从这一带传出的,五郎不觉得有意思?以郑乔多疑又暴戾的脾性,骤然知道此事,不管真假都会下令调查,将一切不安定、威胁他的不利因素扼杀在萌芽状态。负责督办此事的郑乔心腹,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以普通百姓人头冒充军功的事没少干……” 嗯…… 应该说跟随郑乔打仗的那些人都没少干。 祈善继续道:“若有人在那名心腹身侧稍加暗示,屠杀村落,将他们指认为暴民,拿去跟郑乔交差也不是不可能发生……郑乔入主辛国后,一系列举动早就将上至世家贵胄,下至平民百姓,得罪了个彻底,造他的反,迟早的事。” 以此为契机,各地陆陆续续有势力造反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此事唯一的巧合就是土匪首领家乡也在那一带,其他的,全都有推手暗中推动,精心谋算,搅乱整个局势! ------题外话------ 中秋快乐呀 今年的月饼吃了吗? 101:伪女娇作伥乱北辰 退下,让朕来 沈棠不由得发出来自灵魂的感慨。 “郑乔可真是个矛盾重重的人物。” 祈善:“矛盾重重?” “他身上有些东西让我费解。” 褚曜:“让五郎费解?” “说郑乔愚蠢吧,他又是卧薪尝胆又是忍辱负重,没点儿脑子别说在辛国旧臣手中活下来,估计连内庭都走不出去。但要说此人聪明,又看不出他聪明在哪儿,大好局势能糟蹋成这个鬼样子。辛国本身国运将尽,因此庚国灭辛国并未耗损多少,若能安分修生养息,没那些纵容帐下兵马屠城劫掠、羞辱辛国王室的蠢事,未必不能图谋西北全境……” 或许是本性如此,又或许是自小在内庭长大,见惯了后宫争斗的阴私,所以耳濡目染下也喜欢用那些不入流的阴毒手段,但不管怎么说他赢了,也爬到万人之上的位置。 大好局面非得作死。 一手王炸打成渣渣。 褚曜笑了笑:“因为郑乔相当自负。他是很聪明,少时天资极高,不然怎会有名士名家不顾他的出身,愿倾囊相授?倘若不是被辛国国主收入内廷,以其资质,或许这会儿也是誉满天下、极口项斯之名士了。但越是如此,他被毁后越容易作茧自缚。” 沈棠喃喃:“自负?自缚?” 褚曜不知想到什么,似有讥讽一闪而过:“他未必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辛国旧臣也好,遗民也罢,不过是被他践踏在脚底的蝼蚁。蝼蚁即便倾巢而出也难成气候,只消放一把火就能烧个干净。蜉蝣撼树,不自量力。” “天下人都知道他在辛国内庭不光彩的过去,所以他为了极力遮掩这些,他便要向全天下展示他肆意作践、玩弄仇人的手段……” 今天将这家夷三族,明天把那家抄家流放,后天嘉奖胡作非为的心腹、纵容他们为非作歹,被损害利益的蝼蚁再怎么抗议挣扎,在他统御的势力战车之下,统统被碾为肉渣。 而且―― 褚曜看得透彻:“虽然不知‘临时行宫附近有暴民造反’的谣言是谁散播的,但从郑乔癫狂、歇斯底里的反应来看,他兴许也意识到自身处境岌岌可危,所以一个没根据的谣言就能让他草木皆兵。只是,五郎觉得郑乔走到如今这一步,他还有回头是岸的可能吗?” 沈棠思忖后摇头:“任由愤怒仇恨支配理智,将自己生路斩尽。即便他想回头,也得看看被他得罪死的人愿不愿意给他浪子回头的机会。他明白这点,索性就癫狂到底?” 褚曜淡淡道:“慎独自律,修己安人,正身而天下归之,郑乔则是背离天下的那个。” 所以注定没好下场。 这时,沈棠注意到一旁的林风格外沉默,于是轻声问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还是困了。 八九岁的孩子,精力有限。 林风醒过神,抬头才发现大家伙儿都在看着她,低头嚅嗫着道:“奴家是突然想起来家乡听过的一段坊间唱词儿,其中有一句是‘伪女娇作伥乱北辰,二十路烟尘冲紫宫’。” 祈善二人还真没听过这消息。 毕竟凌州离这里也不近。 只是―― 祈善似笑非笑地调侃:“传出这则唱词儿的人,倒是一点儿不给郑乔面子。” 世人皆知郑乔曾被辛国国主赐名“女娇”,北辰代指“帝星”或者“帝王居所”,紫宫也有“帝王宫禁”的意思。前一句骂郑乔坏事做尽乱了内庭,得位不正,后一句就有点耐人寻味。 烟尘即烽烟征尘,代指势力。二十路“势力”冲击紫宫,绝对是郑乔听了要高枕难眠、辗转反侧的消息……不,或许已经睡不着了。 祈善:“你从凌州来,那边局势如何?” 林风小手抓着衣摆,神情难过:“奴家不清楚,只是听仆妇谈起外头又开始打仗。” 正因如此,林家才会选择避祸南下。 祈善看着狼狈的土匪首领,遭难的林家一门,心下了然――凌州境内出现那段唱词,跟着内乱,谣传临时行宫附近有暴民,结果闹腾下来真有人造反…… 郑乔已失民心,各方势力都想要他的命,倒是四宝郡还算安静些,打仗消息也未传来。 他与褚曜暗中交换了个眼神。 这局面的确是他们想看到的,但没想到这天来得这么早。原以为郑乔的江山还能撑个五年,战乱苗头从四宝郡开始。五年,足够他们布局谋划,也给沈小郎君成长时间。 没想到其他人比他俩还会来事。 窥一斑而见全豹,从这些唱词、谣言出现的时机和地方也看得出来,“恶人”有点多啊。 沈棠宽慰地拍拍小丫头发顶,倏忽想到什么,摸出了几颗饴糖递给她。 “喏,甜的。” 小孩爱吃糖,林风应该也不例外吧? 看着手心躺着的饴糖,林风眼眶微热。 翟乐叹道:“打不打仗,苦的都是百姓。” 庚、辛两国打仗,战场就放在辛国,辛国百姓的日子可想而知。战争结束,平定还没大半年,战乱又起。这回不知要打几年,这片土地上的百姓又要花多少时间平复疮疤? 转念一想,岂止辛国如此? 辛国百姓只是整个大陆的一片缩影。 沈棠见众人神色哀泣,情绪低沉,感觉不自在。正想出声找个话题活跃一下气氛,共叔武倏然道:“五郎,在下有一不情之请。” “什么不情之请?直言便是。” 他指了指土匪首领,还有被俘虏的几个土匪:“有些事情想跟他们谈一谈。” “谈谈?” 共叔武眸色闪过冷意:“对。” 沈棠稍微一想便懂了他的意思。 正色道:“你们随便聊。” 送他们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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