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测三十开外,留着修剪整齐的山羊胡,衣着看似低调,实则低调中透着“昂贵”二字。最重要的是――此人坐拥半郡之地的兵力! 众人之中兵力最多最强的。 莫以为半郡之地很小。要知道当今大陆四分五裂、百国林立,某些小国的国土面积也才半郡或一郡,它们夹在大国之间艰难求生。其中的典型例子,便是当年的褚国! 这位“吴”姓仁兄,虽不是这半郡之地名义上的主人,但手中兵力确实实打实的。 他一站出来,其他人都熄声了。 开玩笑,根本不是一个量级! 两三千兵力怎么跟上万级别的比? 沈棠不解,私下嘀咕:“这么牛批,不好好蛰伏起来养精蓄锐,怎么跑来参加这个――他也不怕被郑乔盯上,暗搓搓给灭了?” 枪打出头鸟啊! 沈棠倏忽想到顾池先前的问题。 明白了。 这位“吴”姓仁兄多半是冲着国玺来的。 只要拿到国玺,某种意义上便是跟郑乔有了平起平坐的资格,他又有半郡之地的兵力,再吸纳那些被郑乔压迫的势力,短时间就能发展起来。这便是富贵险中求―― 达成共识,有了盟主,众人又在“吴”姓仁兄的率领下焚香歃血。沈棠这才在众人缝隙中看到新盟主的模样。跟她想象中差不多,只是眉宇间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矜贵傲气。 说话看人,目不斜视。 因为条件非常有限,歃血结盟没有另外挑选黄道吉日,而是直接就地取材。 新盟主整衣裳,佩宝剑,净手焚香。 一拜、二拜、再拜。 宣读一番慷慨激昂的发言。 饮下一碗滴入牲畜鲜血的酒水,最后摔碗表达决心!其他人一一照做,除了沈棠…… 除了沈棠! 被迫成了焦点的沈棠:“……” 新盟主注意到站在角落的沈棠,看她面貌生得稚嫩,位置又这么偏僻,内心将她的势力揣度个八不离十。不认为这么个小势力能产生多大作用,但不配合流程…… 这问题就很大了。 新盟主面上噙着温和但不失威严的浅笑,没走近前,遥遥一问:“这位小郎如何称呼?” 沈棠抿了抿唇,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个发展,只能硬着头皮回答道:“在下沈棠。” 新盟主问:“沈郎主为何不饮这酒?” 只差直接问她是不是对结盟有意见。 其他人看着沈棠的眼神也是复杂莫名。 沈棠只得半真半假地说:“这、这个,在下酒量不好……怕献丑人前,所以就没饮。” 她酒量是一个问题,另一个问题是她觉得生饮牲畜的血不太卫生――一般歃血结盟会用鸡血,但要讨伐的人是“彘王”,牲畜便选定为猪,还是现场宰杀的猪!骚味冲天! 沈棠偷偷瞄了一眼,那猪不太注意卫生,放血的时候还在挣扎、凄厉嚎叫…… 真喝下去,不会有啥病吧? 真担心一伙人歃血为盟去讨伐彘王,结果半路上发了瘟,一个个英年早逝……但转念一想,猪瘟不似鸡瘟,似乎不会传染人? 她正准备咬牙喝下去,谁料身边这些人动作一个比一个快,便衬得她似个异类。 连补救的机会都不给她。 新盟主显然不接受这个说辞。 其他人的目光也添了几分不善之色。 唯独谷仁站出来替沈棠说和,他道:“沈郎君确实年幼,酒量不佳,不如换杯茶水?” 新盟主没发话,倒是有其他人“心直口快”,他嗤笑:“年幼?真正年幼,就应该待在家中受父兄庇护,或是享受温香软玉,沾染那醉生梦死的糜烂作风,而不是待在一众豪杰之中,在这般庄重场合,给咱们添堵!” 有人忍不住哂笑出声。 沈棠脸色变了一变,看向那人的目光带着几分不善,婉拒了谷仁替换浊酒的建议。 冷笑道:“行!那你便牢牢记着这话,待会儿我怎么撒酒疯,你都得拦住了!” 说罢,仰头一饮而尽。 祈善头疼地上前搀扶住醉倒的沈棠。 新盟主内心也赞同那番“心直口快”的发言,毕竟沈棠年纪真的太小了,身量还没他小儿子高,这种小儿来掺和做什么?可他没想到沈棠真会秒醉!当场闭眼了! “他这是……” 祈善叹道:“我主醉了……” 新盟主:“……” 众人:“……” 还真醉了??? 在场没几个是普通人,全是五感敏锐的文心文士、武胆武者,沈棠气息变化还是能感觉出来的,纷纷无语凝噎。 心下腹诽吐槽沈棠破坏庄重严肃的歃血场合,但也有人注意到存在感不强的祈善。 此人惊得睁大眼,当即出声唤他。 “你是――祈元良???” 因为过于震惊而失声破音。 祈善循声看去,表情微微一僵。 顾池挑眉,暗下问:“你故旧?” 祈善面上风轻云淡。 一边回应顾池:“以前的同僚……” 顾池瞬间心领神会。 有前任同僚自然也会有前任主公。 而祈善的文士之道,众所周知费主公。 祈善不得不道:“许久不见,秦兄。” 新盟主望向自家心腹,略有些好奇地问。 “秦卿,你们认识?” ------题外话------ _(′?`」∠?)_ 高估自己了,另一更在凌晨,还有两千字没撸完……淦 224:我主醉了 退下,让朕来 这俩人认识? 众人又将好奇目光投向一袭皂色文衫的文士。他们没想到一个屁点大势力的左膀右臂会跟新盟主的心腹认识。看皂衫文士的反应,这个“祈元良”似乎有些名堂…… 人类的本质就是凑热闹吃瓜。 一时都来了围观的性质。 皂衫文士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看向祈善的眼神恨不得将他活剜了,生硬地回驳一句。 “谁是你秦兄!” 顾池暗笑: 祈善冷笑: 其他人笑话就罢了,顾池哪来的资格? 乌鸦莫笑猪黑,大家伙儿半斤八两。 皂衫文士凑近新盟主,低声道:“主公,此人便是那位‘鼎鼎有名’的‘恶谋’祈元良,曾经冒用数个名讳周游各国,之后被追杀通缉,没想到是逃到这里,还敢用本相示人!” 新盟主惊怪道:“什么?恶谋是他?” 他时常关注外界风云,特别是西北诸国的消(八)息(卦),自然没错漏祈善这个画风奇葩的家伙。虽然不清楚事情经过,但只看祈善被通缉的身价也能看出一二…… 绝对是个不能轻易招惹的“奇人”! 话音落下,他看向祈善的目光带着几分避之不及的警惕,大家伙儿也密切关注新盟主和皂衫文士的对话,一时间人心浮动,各有心思。作为众人焦点的祈善却是笑而不语。 �悖�他说自己没那么可怕有人信? 不过,也的确死了不少主公。 顾池闻言,暗暗发笑。 那位仁兄说什么“还敢用本相示人”? 呵呵―― 这要是祈善的本相,他名字倒过来写! 这厮的伪装之术堪称精妙绝伦,再加上文心文士一贯多心眼,每个都深谙套娃精髓,根本不可能轻易暴露自身底牌。顾池更加倾向祈善此时的面貌也是他的伪装之一。 只是这个伪装用得比较久而已。 皂衫文士笃定道:“是他,不会认错!” 新盟主倒吸一口凉气。 甚至,他还在众目睽睽下退了一步! 他!居!然!退!了!一!步! 祈善:“……” 众人越发不解。 这“恶谋”什么来头? 怎么没听说过? 呵呵,这是自然的啊,因为祈善祸害的是其他国家势力,这群井底之蛙从哪儿听说祈善的破名声?他们能弄清楚本国有哪些名士、哪些后起之秀就不错了…… 顾池看着这一幕,暗暗庆幸。 庆幸自己的马甲还捂得结结实实。 不然就要被祈善看热闹了。 瓜,还是别家田地里的瓜香脆。 祈善余光看到他面上的幸灾乐祸,心下翻了个白眼,他不用言灵窥探顾池心声都知道这厮在想什么。常在河边走,迟早会轮到他湿鞋的!祈善正欲开口,醉酒的沈棠醒了。 她毫无征兆地睁开眼睛。 几个凑巧与她对视的人吓了一跳。 沈棠站稳了,祈善是第一个发现的。 果不其然,此时的沈棠面色微漠,目光冷冽,气势与先前会与人插科打诨、满嘴废话的沈小郎君判若两人。她淡漠扫了一眼众人,出言问道:“诸君退敌之策商议完了?” 新盟主道:“还未。” 沈棠嗤笑一声:“还未?” 新盟主意识到沈棠状态不太对劲。 因为她这话的语气听着阴阳怪气的,先前那位“心直口快”的仁兄憋不住了,疾言厉色:“你这话什么意思?再者,你不是醉了?黄口小儿,敢耍手段戏耍我等,着实可恨!” 说话的这汉子,生得豹头环眼,说话也是声如洪钟,距离近一些甚至会觉得耳朵嗡嗡作响,胆小一些的孩童听他两句都会吓哭。沈棠仍神色漠然,只微转眼球,斜视轻瞥。 那人道:“你这是什么眼神?” 沈棠不想回答。 祈善解释道:“我主这是醉了。” 那人厉色打断:“胡言,我看他清醒得很,哪里有一点儿醉态?难道不给个解释吗?” 歃血结盟是非常严肃的仪式。 沈棠闹这一出,多少有些不详预兆。 他这一嗓子吼出来,将众人注意力都从“恶谋是何等人物”上面挪开,连新盟主也不能免俗――新盟主那叫一个好奇,祈善明显是奉了眼前这小儿为主,这小儿有甚特殊的? 横看竖看,这叫“沈棠”的少年除了模样出挑,其他条件跟祈善以前的主公根本没得比。 凭什么获得“恶谋”祈善的青眼? 祈善道:“我主醉酒就是这副模样。” 他言尽于此。 很显然,这位“心直口快”的仁兄不信,也不接受祈善的说辞,更加不爽沈棠刚才看他的轻蔑眼神。那种眼神就仿若高高在上的神祗垂眸扫视人间,无端让他厌恶恶心。 沈棠抬手,眼神示意祈善下去。 祈善叉手一礼,后退一步。 那名皂衫文士看了瞪大眼睛。 这、这是祈元良??? 还未待他多想,沈棠语气淡漠地问挑事仁兄:“如何解释?或者,你想听到什么解释?” 施舍般给了个正眼,只是那双圆润可爱的杏眼,透着冰渣一般的冷意,看得人不寒而栗。偏偏她的年纪太小,当旁人俯视她的时候,也会生出一种莫名的自信和错觉。 什么错觉? 那就是沈棠跟她的个头一样好欺负。 见火药味越发浓烈,新盟主下场打圆场,谷仁也出声说合,只是沈棠的眼神似乎踩中了他的尾巴,连新盟主的面子也不给。只是他还有几分理智,发难也不忘记绑上众人。 “不是给我解释,是给在座豪杰解释!” 沈棠不耐烦地蹙眉:“然后?” 那人道:“证明你有资格站在这里,否则的话――你这番行为根本就是故意戏耍我等!歃血结盟何等严肃场合?岂容你小儿猖狂胡闹!诸位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沈棠垂眸想了想。 她道:“嗯,你说得很有道理。” 听到沈棠这话,那人还以为沈棠是无计可施、所以破罐子破摔了,正欲笑,却见眼前白光一闪,森冷剑光抵着他的喉咙,浑身汗毛顷刻炸起,冷汗不受控制地冒出来。 顺着剑身看过去。 她道:“显然,我比你有资格。” ------题外话------ _(:з)∠)_ 剩下五百字我实在憋不出来了。 干脆就先发两千字,剩下一千五我白天发…… PS:不是不想继续憋,实在是我家猫猫要睡觉了(猫猫睡觉就爱占着我的椅子,每天码字都要被它骂骂咧咧好一会儿),它一直在骂我(委屈,双十二一半花销都在它身上的说),怕邻居投诉,先睡了 225:你管这叫文心文士? 退下,让朕来 众人被这一变故惊得说不出话来。 谁能想到沈棠会二话不说拔剑威胁人? 谷仁惊得破声:“沈郎主手下留情――” 开玩笑,一伙人在这里搞结盟要弄彘王叛军,结果被献祭的第一个人头就是己方之人,这要是被彘王叛军知道了,还不笑掉大牙?谷仁此话一出,其他人这才如梦初醒! 祈善无奈道:“诸位莫慌,我主醉酒就是这样,不太好说话,但绝对不会滥杀无辜。” 他说得诚恳无比,但鬼都不信啊! 皂衫文士则是若有所思。他似乎有些明白祈善为何择定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儿了,或许是志(臭)趣(味)相(相)同(投)?这俩属于王八看绿豆――看对眼了? “你管这叫不太好说话?” 作为当事人之一,被剑尖抵着要害的仁兄心头有火舌舔舐,怒火不可遏制地爆发出来,青筋暴起,露出横眉怒目之相。他也不是啥好脾气,当即选择给沈棠点颜色看看。 吼―― 只听他喉间溢出一声野兽般威慑性低吼,帐内卷起狂风,气浪以此人为中心向四面八方蔓延。声如洪钟,掺杂武气威慑的气音化作无形的尖刀与利刃,直直扑向沈棠面门。 沈棠是主要目标,但附近的人也会被波及。 一群人下意识开启了各自的防护手段。 可怜帐外巡逻守卫的普通士兵遭了池鱼之殃,他们只感觉一阵刺耳响声过后,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无声寂静。稍稍缓解,耳朵又痒又麻又温热,好似有一条小蛇爬出来…… 有士兵下意识抬手,去摸发痒的耳朵,结果没抓到什么小蛇,反而摸到一股温热粘稠的液体。拿下来一看,掌心沾着点点殷红刺目的颜色!他们的耳朵居然流血了! 还不待他们心底生出惧怕,一道黑影宛若炮弹般从营帐内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留下余长的拖痕。定睛一看,这道黑影不是旁人,正是刚才那位“心直口快”的“豪杰”。 发生何事了? 莫非是敌人混进来了? 帐外士兵刷刷刷,武器出鞘。 这时,一只纤长白皙的手掀开帐幕,右手提着剑,闲庭信步一般踏出营帐,根本不将如临大敌的士兵放在眼中。紧跟着,新鲜出炉的盟主和一众参与结盟的英豪也纷纷露脸。 一众士兵们,众脸懵逼。 这、这怎么看也不像是敌人暗杀偷袭啊? 新盟主此时的脸色很差,非常差。 沈棠出剑之后,他就准备出手拦截的。 他刚刚被推举为盟主,这些人就当着他的面开始内讧,将他这个盟主颜面置于何地? 只是还未抬手就被心腹拦下。 是那位皂衫文士。 新盟主对这位文士十分倚重与信任。 问:“为何?” 历数有史以来的结盟例子,一向是人越多,人心越散,说白了就是群无组织无纪律还各有心思的乌合之众。表面上看着人多力量大,但无法拧成一股绳,只会被各个击破。 他也不指望这些人能发挥多少力量。 但是,最起码不能搞内讧啊。 此时正是需要他这位盟主出面镇压树威的时候,先生怎么不帮助他,反而阻拦他?新盟主看着皂衫文士,需要一个能说服他的理由。皂衫文士问:“主公准备拦着谁?” 拦架也是有讲究的。 一个不好就容易被两方都记恨。 其中一人还是祈善的新主公。 新盟主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板。 问道:“不能两个都拦?” 别看他没有虎背熊腰那样的身板儿,但也是个武力值不差的武胆武者,能率兵打仗浪前线的狠人。少年游侠,青年出仕,亲自率领私人部曲清扫盗匪,战场也上过…… 他虽不是武功盖世,但拿不下这俩人? 一个乳臭未干的文心文士。 一个徒有肌肉的武胆武者。 哼―― 不在话下! 新盟主是这么想的,然后就眼睁睁看着沈棠不动如山,丝毫不受威慑,反而一脚将武胆武者踹出营帐。姿态轻轻松松,周身天地之气平静如水,显然没借助一点儿外力。 仅凭肉身的力量! 新盟主:“……” 皂衫文士道:“祈元良一点儿不急。” 祈善不仅不着急,眼底还有些看戏的恶意。 皂衫文士便知道那位沈郎主不可能吃亏,正如本人所言,醉酒之后撒酒疯,寻常武胆武者拦不住。新盟主偷瞥祈善,果真看到那位“主公杀手”唇角噙着弧度,似笑非笑。 皂衫文士道:“先探探底吧……” 仔细说来,那位一直呛声的也有挑衅惹事之嫌,不断拱火。往小了说,这就是一桩“私人恩怨”。盟主统筹大事,不管这些小事。再者,又是众目睽睽之下,出不了人命。 皂衫文士非常沉得住气。 新盟主思忖一息,暂时按下出头的准备。 “呸――” 被打飞的仁兄从地上爬起来。 吃进嘴的沙土混合着唾沫呸地上。 脸上火辣辣一片。 丢人,实在是太丢人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被一个十二岁的文心文士一脚踹飞老远,此时站起身,小腹还隐隐作痛。他不用低头掀起衣摆也知道,上面肯定留下一个脚印形状的乌青印记。 沈棠并未乘胜追击,只是神色冷漠地看着那位仁兄,淡声问道:“怎么,拦不住我么?” 那位仁兄被如此挑衅,哪里还能忍得住? 当即大喝一声,蒲扇大掌迎面拍来! 掌未至,掌风已到。 莫要以为他是徒手就掉以轻心。 此人手掌凝聚着一层武气,看似轻薄,实则坚固无比,徒手折剑断刀也不在话下。 沈棠没用右手的剑去接,而是抬起左手。 新盟主:“……” 他见鬼般睁大眼睛。 那种冲击力比农家耗子上了猫还惊悚! 他信了! 他相信沈郎主真喝醉了。 皂衫文士反应小些,但也露出一瞬的惊愕。他不是没见过走刚猛路线的文心文士,但再怎么刚猛也不会抬手跟武胆武者对掌!其他围观吃瓜势力头目的反应则是大同小异。 感觉在做梦! 轰―― 二人对掌,气浪炸开。 扑面而来的狂风吹得士兵睁不开眼睛。 新盟主等人则机智地撑开文武屏障。 待狂风平静下来。 二人火速分开,但都能站着。 众人预期中沈棠左手被击穿打碎的画面并未发生。她的表情还是老样子,没有一丝丝多余变化。倒是那位仁兄身躯晃了晃,右手有些无力地垂下来,手指不受控制地细微抽搐。 风一吹,沙一扬。 那位仁兄的膝盖一弯。 眼看他撑不住,即将跪倒在地,沈棠眼疾手快掷出手中的剑。慈母剑的剑身斜没入地中,不算宽的剑身撑住这位仁兄的膝盖,免于与地面亲密接触。沈棠又上前抓住他肩膀。 仁兄恍若初醒。 因为沈棠个头不够,无法将身材魁梧高大的他提起来,他只能维持一个半蹲的尴尬姿势。 过了会儿,他羞恼道:“还不放开!” 沈棠依言照做。 招回剑,松开手。 仁兄重心不稳,踉跄了一下,险些往前栽倒。庆幸他功底深厚,迅速稳住重心,站直身体。 见火药味淡了点儿,新盟主这才带人上前,劝说道:“二位,给在下两分薄面,此时暂且搁下,以大局为重。我等此行是为了讨伐逆贼而不是自相残杀,让亲者痛仇者快!” 新盟主都已经发话了,自然不好再斗。 而且―― 仁兄脸色有些泛青。 虽然只是短暂交锋一瞬,但他心知肚明,自己不是眼前这个小矮子的对手――人家还是文心文士,拼力道根本不是强项,自己输得不冤枉。再计较下去,对自己很不利。 最重要的是―― 他清晰感觉到沈棠有留手。 若是没留手,他的右手就不是发麻脱力那么简单,恐怕整条手臂也要废掉。而且,沈棠还拉了自己一把没让他跪下去,不然最后一点面子都丢光了。思及此,勉强温和脸色。 “是我输了,技不如人!” 冲着沈棠抱拳。 他道:“沈郎主好俊俏的武艺!” 沈棠还了一礼,并未回答。 新盟主脸上有些尴尬。 他还以为这俩人会一笑泯恩仇,也算是成就一段佳话,怎么气氛反而更加古怪了? 心下一转,开始活络气氛。 沈棠始终不怎么配合,径直走向祈善的方向,蹙了蹙眉头道:“你们站在这里作甚?” 新盟主:“……” 沈棠又问:“不是要商议如何进兵?” 新盟主:“……” 众人:“……” 祈善露出一丝丝有些解气的笑。 面上彬彬有礼,毫无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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