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盈余。 她暗暗吐槽,这玩意儿跟基金股票一样,不瞎比操作,盈余的概率比亏损大。 “可这也太长了吧?这又是谁?” 沈棠以为的班底就那么小猫三两只,人不多,几眼就能全部看完,谁料这张卷轴就跟没尽头一样,越来越多陌生名字映入眼帘。只是这些名字后边儿数字不大。 “这不是大义吗?他的主公可不是我……”沈棠眼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褚曜看着名单喃喃:“果然如此。” 战场上的时候,他就发现赵奉的部曲实力不太对劲――虽说这两年他们不是单纯的耕作,而是耕战结合,实力也会进步,但这么大的幅度却透着些说不出的怪异。 赵奉以为是那些酒水的缘故,褚曜却觉得还有其他外因,继而想到国境屏障上的国号,便猜测主公国玺是不是生出了名册?或许,他能从上面找到答案。 借来一阅,果真如此。 “为什么他会在上面?” 褚曜合上卷轴,无奈笑笑:“此前主公不是说世间女子无法修文习武,原因是没有女子掌控国玺么?这个道理也适用于当前。武胆武者不是不能通过耕作修炼,而是掌控国玺的人不认可这种方式。认为兵刃就该用于战场,农耕只是庶民生存小道……” 沈棠发自内心认可赵奉等人的付出。 他不是没有分得武运,而是日结,且数量不大,走的是细水长流的路子。 完全靠劳力付出换来这些。 “主公,这是好事。” 能用来安抚永固关调拨来的两位武胆武者。那两位明面上没啥怨言,认认真真跟赵奉交接工作,学习耕作砌炕修路造桥的经验,但内心是不是真服气不好说。 褚曜也担心这会成为一道隐患。 现在确定不会耽误修炼,还能提升陇舞郡重建效率,应该能彻底堵住他们嘴。 “主公这下能安心休养生息了。” 外界看来,她的兵马沉迷种田,战力松懈,而实际上却在悄悄成长,几年下来能养得兵强马壮。经营家底和积蓄战力两不误,关键时刻还能给敌人一个“惊喜”! 岂不美哉? “此前便预感大义会提出辞呈。我等根基薄弱,失去他和他帐下部曲的帮助,陇舞郡接下来的重建怕是举步维艰,还容易生乱。有了这个――咱们能高枕无忧。” 在获得答案之前,褚曜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倘若没证实猜测,他少不得用些特殊手段让赵奉再留个一年半载的。 如今,皆大欢喜,最好。 520:“两女”暗查户籍 退下,让朕来 祈善的行动力有多高呢? 头一天确定,第二天开干。 行动摸底之前,他跟主公借了个人。 沈棠这阵子忙得脚打后脑勺,听到祈善还要跟自己借人,第一反应是心疼不舍。 “借谁?” 可千万别是无晦这样的劳模。 “望潮。” 顾池表示不情不愿。 以他对祈不善的了解,准没好事。 为什么非得要顾望潮过来? 谁叫这厮的文士之道忒好用了。 不过―― “祈元良!你身着红装上瘾了吗?”听到祈善说要伪装成女子去探访目标,顾池的脸色刷得一下黑了,恨不得提剑给祈善几个窟窿眼,“你爱穿你穿,吾坚决不穿!” 祈善耐心跟顾池“解释”。 两��青年文士靠近容易引起警觉。 若是两个逃难的妇人就不会。 祈善又搬出主公沈棠这座大山。 为尽快完成主公嘱托的任务,牺牲一点也无妨。他的文士之道,伪装效果一流,绝对不会有人认出来的。 顾池闻言,黑着脸问祈元良:“为何、为何非得是两个妇人,而不是一对夫妻?” 祈善道:“两个妇人更容易降低他人警惕,若有一个男子在,容易被戒备。” 顾池:“……” 祈善又激将法:“此事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你这一趟出去做了什么?怎得,这世上还有你顾望潮都不敢去做的?” 顾池:“……” 他可算知道祈元良这些年为何仇家遍天下,还能全身而退了,光这份厚脸皮就足以迷惑九成九的人。估摸着,他们也没想到祈善行事会奔放至此,不要脸皮。 陇舞郡,程家村。 说是程家村,姓程的反而没几个。 村中多是给地主程家种地的佃户,村落偏僻,每日往返田间要花费不少时间。虽然春耕还未开始,但家家户户已动员起来。 而且,这些佃户还很排外。 一有陌生面孔靠近就会引起注意。 这一日,村中来了两个面色憔悴的逃难妇人,二人互相搀扶着,看着气虚短促,一个比一个面黄肌瘦,仿佛一副骨架贴着张人皮,哀求村口村民借她们一口水。 坐在村口晒太阳的男人冷冷瞥了眼,转过浑浊的眸,收敛凶光。编竹筐的女人倒是心软,见她们这副模样,又是俩手无寸铁的女人,起身将手在衣裳两侧擦擦。 寻来两只破陶碗盛了水。 其中一女人渴极了,几乎是用抢的粗鲁动作,双手捧着陶碗大口大口往嘴里灌水,期间还喝得太急,呛了一小口。端来水的妇人好心说道:“慢慢喝,还有。” 另一名妇人就斯文克制许多。 程家村妇人问:“二位打哪儿来?” 两碗水下肚,前一个女人终于缓过劲儿,打了个嗝,憔悴道:“隔壁县来的。” “隔壁?那可不近。”程家村妇人也不是没有戒备,问道,“你们咋跑来这里?” 说起这,女人有一肚子辛酸泪。 她表情恍惚麻木地说了遭遇。 原来,她跟身边这个妇人是一个村的邻居,两家男人在一个月前出门耕作,不幸碰见了来劫掠的马匪。男人意外横死,村落遭到马匪洗劫,两个女人也没有逃过。 中途那群挨千刀的马匪被官兵追击,丢下她们逃了。她们两人虽然逃出生天,奈何二十几年就在一块地方打转。对此人生地不熟,一合计,便想去投奔外嫁的亲戚。谁知路途遥远,她们又身无分文,来到程家村前已经两天滴水未进了,又冷又饿又渴…… 在场众人,有人听了动容同情,有人对马匪面露恨意,也有几个上了年纪的男人女人听到她们被马匪糟蹋还带着上路,眼神隐约多了几分鄙夷,仿佛看俩脏东西。 妇人的遭遇在陇舞郡并不罕见。 这个世道本就如此。 “唉――那两位娘子有啥打算?” 一直叭叭说话的逃难妇人闻言垂泪,双眸哀求试探:“你们村能收留俺们不?” 那程家村妇人自然拒绝。 本村不能收留外客。 逃难妇人又抹着泪哭道:“那能不能舍点儿吃的给俺们?不瞒说,俺身边这妹子打小哑了嗓子,身子不好,再不吃点儿就真撑不过去了……行行好,舍点儿吧……” 听到逃难妇人要粮食,程家村妇人面色为难,扭头看看村口的自家男人,征询意见,谁知后者黑着脸呵斥她是败家娘们儿,道:“去去去!这年头谁家有吃的?” 好人可不是这么当的! 他们累死累活,熬出一身的病,年纪大了连腰都直不起来,忙碌一年堪堪够个水饱。眼瞅着要春耕,粮种、耕牛、农具都要向程家借。这些都是要拿钱换的! 甚至连田都是借来的。 要是今年老天爷不给他们面子,收上来的粮食还不够抵消向地主家借的钱。 一口吃的都能救人。 如此珍贵,凭啥借给两个快死的女人?喝饱水了快点滚,别死在这里讨晦气! 逃难妇人被男人凶戾的目光吓到,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矮下头,怯怯地看向那个比较好说话的程家村妇人:“那、那让俺们再歇歇好吗?俺们真走不动了……” 她红着眼睛用那双枯瘦如柴的手,不安局促地摩挲着膝盖已经破烂的葛布。 面对这个卑微的请求,程家村妇人也不好再拒绝,便允许她们在村口石头歇脚。 又好心给她们打了两碗水。 逃难妇人连连道谢。 眼看着夕阳即将西落,空气中的余温一点点被抽走,逃难妇人频频扭头,眼神哀求,但村人无动于衷。既不肯收留一阵,也不肯施舍一点儿哪怕发馊的粮食…… 眼瞅着天要彻底黑了,两个逃难妇人才互相搀扶着,一脚深一脚浅地离开。 单薄佝偻背影看得人心中微酸。 离那程家村很远了,那个据说自小哑了嗓子的妇人开口揶揄:“本事不浅啊。” 若非知道真相,都要被蒙骗了。 姜胜和荀贞他好大儿被骗,真不是他们眼瞎,祈善不仅外貌伪装得惟妙惟肖,这神情动作也演绎得天衣无缝啊。呵呵呵,眼前这俩逃难妇人便是祈善顾池二人。 祈善直起腰,捶了捶后背。 问道:“有几户?” 顾池说:“此前户籍登记说程家村遭遇马匪洗劫,仅剩十九户,男丁共计一十三人,其中青壮三人……但从我探听到的心声来看,至少有百户,且以青壮男丁居多。” 这个村子规模不小。 祈善拿出小本本记上。 选好下一个目标。 经过二人一通明察暗访,大致摸清楚各个村落实际人口情况――庶民长了腿能跑,但扎根地上的田可不会乱窜。他们只需根据田地分布,便能摸到附近的村落。 不管藏得多深都能探一探。 大多时候只是坐在村口卖卖可怜,极少能被带进去歇脚过夜的,顾池遭了老罪。 他身子本就因为文士之道变得虚弱,每日三顿药丸子养着,这段时间到处奔波不说,还专门往心声嘈杂驳杂的村落钻。 无需伪装都能本色出演“半死不活”。 拿到证据,剩下的就是收网。 出其不意掩其不备! 于是,祈善准备挑个夜黑风高的晚上,悄悄地动手,给目标来一个大大惊喜! 这一把火,彻底烧沸陇舞郡! 与此同时―― 一辆破旧的木板驴车驶入河尹境内。 板车吱吱呀呀地响,刺耳又尖锐。庆幸路面平整,车内之人能少吃不少苦。连日奔波,驾车少年黑了不少。他好奇四处张望着,这河尹郡庶民风貌与别处迥然不同。 倒不是说河尹郡如何富裕…… 此地庶民穿着一样简陋破旧,但脸上时常能看到笑,双眸也灵动带着光。 肉眼可见地有活力。 跟庶民问清路,少年驾驶这辆老旧木板驴车,慢悠悠晃入河尹治所―― 浮姑城。 此行目的,拜访河尹郡守。 徐解,徐文注! 521:同门相见 退下,让朕来 前任郡守被平调去了边境。 此事一度在河尹郡庶民间引起恐慌。 相较于沈棠这位“不正常”的郡守,庶民太清楚“正常”的郡守是什么模样。 此前那些郡守,若独善其身,多半会受到戕害;若选择跟地头蛇沆瀣一气、谄媚恭维,便会铆足劲儿,龇着牙,在本就瘦骨嶙峋的庶民身上榨出最后一滴油水。 他们的日子苦啊。 好不容易跟着沈君过上两年像个人的日子……谁知沈棠会被平调!真・晴天霹雳! 不少庶民暗中抹泪不止,想打理家当行礼逃离此处,但又惧怕出去逃难会更苦。 最后,只能寄希望于继任者是个人! 官署官吏也知庶民担心什么。 其实他们也担心。 担心新来的上峰不如沈君好相处,担心对方一来就新官上任三把火,推倒沈棠之前构建的基础来宣示主权,担心……然而万幸的是,继任者是沈君亲选的徐解。 此人祖上虽然是商贾起家,身上却无一丝尖酸刻薄、斤斤计较的市侩之气,相反为人谦逊温和,行事爽朗大方。亲口告诉他们以前如何以后便如何,无需担忧。 不多时,庶民也发现这位新郡守并没有带来想象中的灾难,日子依旧过得平顺。 不过―― 也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 例如他们常爱去的“浮姑百货杂铺”,杂铺内部售卖种类不似以前繁多;例如曾经很方便的各种条子随着沈君离开前的清算,从此被取消,郡府也没有推出类似替代品的意思;例如少了武胆武者闲暇时的帮忙,耕种压力陡增,庆幸郡府租赁农具不难…… 整体来说,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日子没有变得更好,但也没变得跟想象中那么差,只是偶尔还是会回忆往昔――那两年,每天睁开眼,日子都肉眼可见地好转。 日复一日的生活也充满了动力。 只是,他们还不知自家这位新郡守也碰见了难事儿,一连好几日没有好脸色了。 这一日,徐解照常处理政务。 刚要放下笔歇歇,便听到有人通传。 徐解一听这话,眉宇紧锁,语气也带着几分不悦情绪:“来人可有说是哪家的?” 谁知下人却摇了摇头,说道:“没说哪家,她只说是同窗故交,登门叨扰……” 徐解垂首思索:“同窗故交?” 一时半会儿想不起谁会这时来。 便起身整了整仪容。 “你将人带去待客偏厅,稍后就来。” 下人躬身退下。 徐解整顿一番思绪,缓步前去见这位连姓名都不告知一声的“同窗”。这座郡府虽是新修,但延续了前任主人沈棠一贯简单朴素的风格,有几分粗阔舒朗的味道。 偏厅极少使用,内部没有一点儿陈设。唯有午后暖阳倾斜入内,映出窗漏纹路,让室内看着不那么空荡。少年跽坐在席垫上,左右张望打量四周,时不时调整姿势,让怀中呼呼大睡的女娃能舒服些。女娃母亲不同于少年的慵懒随性,脊背挺直有力。 少年嘀咕:“这也太简陋了……” 他见识过行宫的奢华,处处精致,随便一件都是珍宝,哪里看得上“家徒四壁”? 扑面而来的“穷”! 还未念叨完,门口传来脚步声。 少年立刻噤声息音,瞧了过去。 木门被人打开。 来人是��衣冠齐楚、相貌俊秀的青年文士,尽管留着整齐的胡须,丝毫不减他的年轻。青年文士也瞧了过来,看到他这张脸,原先还算轻松的面容微微紧绷起来。 Emmm…… 显然,对方不喜欢自己这张脸。 少年缩了缩脖子,低下了头。 来人神色漠然地挪开眼,瞧向女人,先是怔愣一瞬,随即便想起对方的身份。 他大步上前:“你是……宁师姐?” 认了好一会儿才敢肯定。 无他,眼前这名妇人不知经历何事,面容蜡黄,鬓发染上白丝,眼窝深陷,眼尾竟有褶痕,这副憔悴疲倦的模样跟记忆中的人相差了能有二十岁,他险些不敢认。 少年听到这称呼,小心用余光瞧来人――别看他念书识字不多,但也知“师姐”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眼前的青年文士跟身边的妇人是同门同窗关系,这可了不得。 念书求学向来是男子独有。 而女子―― 若出身富裕人家,家中长辈疼爱,倒是可能给请个女先生来教导闺秀念书识字,不然的话,都是由闺秀母亲代为启蒙。 真正走出家门进学堂,只存在话本。 妇人回应道:“徐师弟。” 徐解这才反应过来,忙命人看茶招待。待二人落座,他才问:“师姐这是……” 为何如此落魄? 妇人闻言,苦笑着道:“说来话长,因先……先夫已去,便带小女逃难……寻一处庇身之所,暂时躲一躲风头,好安心将女儿抚养长大,让她能继承先夫遗志……” 女人在对丈夫的称呼上停顿。 那两个字似刀子刮着她的喉咙。 本以为麻木的心绪又涌出难言酸涩。眼眶泛红,却不想让徐解看笑话,微微背过去,抹掉眼角泪意。待情绪稍微稳定才转过身来,强颜道:“让文注见笑了……” “先、先夫?宴师兄他、他难道说……”徐解还未收到宴安身死的消息,但见其遗孀遭遇,隐约猜到几分,想来其中甚是曲折,只能叹息道,“事已至此,还请节哀。” 徐解跟宴安只能算交情泛泛。 二人曾经在一个名士门下求学。 见面打过招呼,互相换了字。 深入了解却是没有的。 相较之下,他跟宴安的妻子,眼前这位宁师姐更熟悉,也受过后者恩惠――要知道,徐解虽有家财万贯,但祖上商贾起家一直备受诟病,有形无形的歧视体现在方方面面。他少年出门求学,仰慕各家名士,可不是被直接拒绝就是被婉言软钉子谢绝…… 对此,徐解既生气又无奈。 一次泛舟买醉,不小心撞上旁人的船,吓得他急忙请罪。那船主人是个相貌颇具女相的俊秀少年。少年见他郁闷买醉,便随口问了句为何,徐解借着醉意发泄求学时的种种挫折不满,对方对他甚为同情。又道有门路,能帮他引荐给另一位德高望重的名士。 若是清醒时的徐解定然不信。 甚至还会揣测对方别有用心,存了敲诈勒索的念头,但醉酒时的他却信了。 第二日酒醒。 怀中揣着少年给的引荐信。 还是将他引见给宴姓名师――一位他都不敢登门的人物,因为仰慕对方的学生太多太多,徐解深知自己几斤几两,就不上门讨晦气了。但信函在手,若不去试一试,又恐糟蹋了人家的一番好意。 左思右想,徐解本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情,上门递上拜帖,求见对方。 宴师只是看了信函笔记,便笑着答应下来,还给他在书院安排了一个位置。 徐解听闻,恍恍惚惚。 这事儿―― 就这么成了??? 那名少年又是谁??? 莫非是宴师的宝贝儿子??? 很快,徐解就见到了昨日的泛舟少年,对方姓宁,不姓宴,但跟宴师关系极好,宴师也非常偏爱这个聪慧伶俐的学生。有了少年相助,徐解的求学日子过得也算如鱼得水。偶有歧视,念在少年份上也未为难他。 唯一让徐解遗憾的是,少年明明天资卓越,聪慧过人,却生来不通窍。意味着无法凝聚文心、开辟丹府,只能做个普通人。 他引以为憾,并且直言要帮少年寻觅良医与珍宝,或许能让少年获得文心。 少年却笑道: 522:梁山伯竟是我自己? 退下,让朕来 徐解百思不得其解。 他认识的这位同窗可不是轻易认命之人,有着一颗相当强烈的好胜心,轻易不肯像谁服输,这会儿怎么会说出“认了就好”,这样消磨意志的颓丧之言?直到―― 徐解无意间在一处假山,瞧见少年与另一名个子高许多的文士相拥,笑谈什么。 这亲昵的姿态―― 推说兄弟情谊都勉强啊。 一时过于震惊,徐解泄露了气息被那名陌生文士发现,他只得硬着头皮出来。 转念一想,又觉自己大惊小怪。 当下虽不能说盛行男风,但也见怪不怪――他也曾听闻谁和谁关系极好,只是没亲眼见过罢了。正酝酿着如何开口缓解尴尬,便见少年牵着后者的手上前介绍。 相较于少年的热情,那个被称之为“兴宁”的文士并不热切,甚至看向他的眼神还带着几分不悦。徐解只觉得这��字很耳熟,下一瞬便找到相关记忆,如遭雷劈。 宴师的儿子,似乎就是这个字??? 所以―― 他怔怔看着二人,半晌憋不出半个字――宴师知道自己最得意的门生和最宝贝的儿子勾搭在一起了吗?应该不知道吧? 倘若知道,以宴师性格定要大发雷霆。 少年没看徐解“色彩斑斓”的脸,用徐解未曾听闻的软糯甜腻口吻向那名文士道: 宴安垂眸看着对方。 淡声问: 少年一时卡壳,徐解却微妙地明白短短四字背后的酸味,忙摆手道: 光想想那个画面都起鸡皮疙瘩。 少年怔了怔。 瞧瞧宴安再看看窘迫的徐解。 羞恼咬牙,抬手给宴安胸口两拳。 这么干还不解气,又给他足尖两脚,低声威胁: 徐解惊呆了。 合着这俩人的事情经过宴师默许? 徐解那天恍恍惚惚回了屋,迷迷瞪瞪睡了觉,然后第二天收到一张来自少年的游湖请柬。他迟疑着要不要赴约――倒不是说得知少年与宴安关系非常而刻意疏远,而是宴安这人看着就不太好惹,担心被对方穿小鞋。但到了约定时辰,徐解还是如约前去。 结果,少年没瞧见,倒是瞧见一名身着藕色女裳的娘子,梳着时下最流行的发髻,以时令鲜花点缀。这些花开得虽艳,却不敌少女眼波流转间的万分之一颜色。 最最关键的是――这名少女的面庞,竟与他认识的宁师兄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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