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过的文心文士来看,这个群体多少都有些毛病,嘴上说的话和心里想的话大相径庭。前者不能信,后者要去猜。 少年人冲着顾先生颔首。 顾池站在廊下,看着少年人抬手一扬,武气凝聚长枪,身形矫健地舞起精妙枪法,三五遍下来才沾上点点薄汗。哪怕是外行人也看得出,少年功底扎实,武艺上佳。 但顾池却没了欣赏的心思。 他抬头看着天边明月。 蓦地想起那日,他与沈棠在溪边沐着冰冷刺骨的夜风散步,一边散步一边聊天。 说是聊天,其实互相试探更加准确。 他试探沈棠是不是他要找的人。 沈棠在试探他是不是能用的人。 之后沈棠为博取他信任,开口欲抖露她最大的秘密,还说倘若他听了秘密却不肯留下这颗心,那她只能留下他的身体。 顾池自然想也不想选择拒绝。 他可不想哪天跟沈棠离心,被对方用这个理由搞死,这份担心不是没理由。 人心本就多变,此时的他们可以惺惺相惜,推诚相与、表里相依,但不意味着以后仍是如此。沈棠一直往下走,她的势力会扩张,跟随她身后的人会越来越多。 不再仅限于顾池几个。 有人就会有斗争。 斗争就需要抱团团结。 以师承、地域、利益、关系划分不同的派系,各自为了利益、立场或者道义而战。 人越多、派系越多就越容易生乱子。沈棠以后要学着如何平衡他们,也会在平衡的过程跟某些人越走越远,这是不可避免的。 就好比今日的沈棠还会满足沉重公务之余骑个猪,但日后,这份微不足道的开心会无法满足她。即便拥有能窥听众人心声文士之道的他,也不敢说人心之变尽在掌握。 沈棠会变,跟随她的人也会变。 人心本就是琢磨不透的东西。 想来,主公那日要说的秘密就是这个吧?顾池双手拢在袖中,一看就看了一个时辰的月亮,而鲜于坚还以为他是在看自己修炼。咬咬牙,越发不敢懈怠,卖力十足。 第二日。 公西仇宿醉醒来发现自己回到了客栈房间的床榻上,听到屏风后有水声。 他知那人是谁,拉高被子,侧躺蜷缩,准备再赖一阵。紧跟着听到脚步声靠近。 “家长,请洁面。” 原是那女扮男装的小厮。 公西仇见自己赖床赖不了,罩在被褥下的嘴气鼓鼓,掀开被褥的瞬间又恢复常色――暗暗道,这是婢女不是自己的部曲属官,有床气也不能对着手无寸铁的弱女子撒。 “我怎么回来了?” “是那位沈郎主送您回来的。” 准确来说是连拖带拽。 还拒绝了公西仇属官的帮忙。 她只得看着公西仇脚冲上、脸朝下,仰躺着被沈棠一路拖拽回房间。一时间,属官都不好判断沈棠这是好心,还是故意。 _(:з)∠?)_ 说给公西仇听,他估计还会翻自己白眼――废话,玛玛人美心善,肯定是好心! 果不其然。 公西仇洗了一把脸。 宿醉的酒气似乎淡了不少。 “玛玛那个个子,带我回来,那真是辛苦她了。”公西仇的回复也让婢女一阵无语。 一时分不清公西仇是道谢还是嘲讽。 公西仇又问:“她人呢?” 婢女迟疑了会儿,观察公西仇的脸色。 “天一亮就出门了,那位沈郎主带来的人便开始收拾行囊,晌午一过便离开了客栈。这会儿才走没多久,家长可要追上去?” 谁知公西仇没一点儿被沈棠不告而别的不快,口中哼着昨晚的谱子,哼完了才拍着大腿喟叹道:“唉,还是玛玛懂我心思啊。” 知道他讨厌分别便摆下践行宴,天一亮收拾东西离开,避免不必要的伤感。 也是! 人生何处不相逢! 今日别离,焉知明日不能相逢? 殊不知―― 顾池笑问沈棠:“主公怎得这么急?” 沈棠一边骑着摩托一边朝后看。 确信身后没战马扬起的灰尘才放心。 “不急点被公西仇追上来捶?” 沈棠承认自己有一点点不爽,于是故意拖拽公西仇,谁让醉酒的公西仇看着好欺负呢?不趁着现在欺负,以后上了战场可就难说。火速与章贺带来的人谈好生意,签下一式三份契卷,她便带着人脚底抹油溜了。 顾池忍俊不禁。 只是,听到沈棠也开始哼唱公西仇昨晚即兴发挥的谱子,他的笑容就僵硬了。 试着找其他话题岔开。 “主公。” “啥?” “一时有些感慨。” 沈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感慨?” 她以为顾池跟这个词绝缘了呢。 顺着问:“感慨什么?” 顾池笑道:“自然是感慨我等又被当了一次磨刀石。前有吴昭德、后有章永庆……” “这话从何说来?” “今日章永庆带来的几个人都是凌州望族之人。早些年那场瘟疫助章永庆在凌州站稳脚跟,之后更是不费功夫取下邑汝,这多少惹恼了本地望族。只是碍于章永庆名望太高,他本人又狡猾谨慎,各种手段都弄不死,反而让他趁机培养了不小势力……” 沈棠:“他们敌对?” 顾池笑了笑:“坐在这种位子上的人,彼此的关系从来不是用‘友好’或者‘敌对’就能形容。他们有互相提防戒备下杀手,也有彼此合作依存谋发展,端看当下所需。在外人看来,用灵酒换取药材是稳赚不赔的买卖,我等让利这么多,章永庆居然不自己啃下这块饼,还在互动搭桥牵线,多少有示好这些望族名门的打算,估计后者也是这么想的。” 沈棠懂这套路:“你这么一说,章永庆是外憨内奸啊,故意用这手段坑人的?” 随着多年经营,药材市场已经成了邑汝一大进项,再加上这些年收成很不好,这些士族门下田产收入几乎都是赤字,区别在于赤字多少。本身族人又多,每年开销都是一个极大的数字,坐吃山空迟早要吃完的。 不少人将目光盯准了药材这行。 当下世道这么乱,到处都在打仗,乱哄哄的,吃香的不仅是米粮,还有药材。 前者填饱肚子,后者能救命。 各家都将重心向其倾斜。 章永庆这招莫不是釜底抽薪? 借机打压,收拢权力? 也不是不可能。 本地也有士族投资章永庆,巴不得其他竞争者、仇家跌跟头,让出蛋糕自己吃。 顾池道:“差不多。” “吴昭德又是怎么回事?” 顾池笑道:“吴昭德也用灵酒抽走了不少好处,吴氏本就是天海大族,下手可比章永庆方便得多,这阵子估计赚得嘴都笑歪了。主公看着他们,不想试一试吗?” 这种与外斗、与内斗的游戏。 沈棠想了想。 为难:“河尹境内勉强算是家族的,似乎都被我剃了个干净了,家产也全部没收干净……要是阎罗王处理勤快点,估摸着,他们这会儿都在母腹长到六七个月了吧?” 她大概是体验不到这种乐趣了。 ------题外话------ 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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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主安全不安全她说不好,但一侧虎视眈眈的敌人是真的笑了…… 恶性内卷是没有前途的。 “……主公也不怕三派全部做大?” 顾池总觉得自家主公的脑回路跟公西仇的乐理审美一样迷,明明打压制衡才是最优解。同时也是对于君主而言最安全的办法。 沈棠眯眼,眼神可疑地看着顾池。 “望潮。” 顾池无奈中还夹杂着慵懒。 他懒懒回应一声:“嗯?” 沈棠道:“我回去就跟元良、无晦他们告状,告诉他们,你试图带坏我!” 祈元良做梦都想她当个君子。 褚无晦坚持让她野蛮生长。 康时的态度还不清楚。 他似乎认为上头这俩都在做梦。 而顾池,他想让沈棠变成腹黑! 顾池:“……” 不,他只是想见缝插针让沈棠意识到“制衡”的重要性,提前熟悉熟悉而已。 沈棠哼了哼,道:“我才不会因为这种无聊的理由,去打压忠诚我的人。利益是能摊在桌面上的话题,为何要因为它的分配互相猜忌呢?而且,我现在是一尸三命啊,元良和无晦吃饱了撑着坐大了害我。季寿不好说,但他敢,元良能找他拼命。” 顾池:“……” 仔细想想还真是。 沈棠紧跟着又是一记直球。 “内斗矛盾是不可避免,但不能因此越界。如果真有那一天,我会先下场调节,推心置腹,召集大家开会,一起画饼畅想未来。你知道吗?我们脚下的地是圆的,大陆之外不只有茫茫大海,还有另外一片、甚至几片更广阔的天地……” “他们想要多大的蛋糕,我都有!”疲于内斗,迟早会被蛰伏的第三方吞噬。 沈棠不知顾池对这番话是什么想法,她就只听到顾池轻笑几声,朗声道:“主公这话,未免天真了些,人都是会变的。” “不,有些人至死是少年。”容颜会老,感情会淡,但理想和原则坚若磐石。 顾池听着沈棠的心声,心下轻叹。 便听耳边传来沈棠的声音,她道:“例如,‘人心隔肚皮’这道防止窥心的言灵,永远不会对你使用。你耳边听到的心声,永远是我最坦诚、最直率的真实想法。” 顾池怔住良久。 默默地,扭过了脸。 沈棠见此就忍不住贱兮兮让摩托快跑两步,试图绕到顾池跟前,看看顾池的眼眶是不是红了:“望潮莫不是被我这番真诚剖心表白感动到了?直球克一切,诚不欺我!” 然后―― 第一次被顾池禁言夺声。 沈棠:“……” 顾!望!潮! 沈棠深呼吸几下,没事儿,反正顾池也不只是用耳朵听,她也不只是嘴巴聒噪。 顾池:“……” 真是失算了! 一时恼羞成怒将沈棠禁言夺声的下场,便是回程路上,他被迫听沈棠那些离谱的奇葩故事――包括但不限于,白雪公主风雪夜上梁山倒拔垂杨柳、黑旋风李逵苦守寒窑十八年等负心汉贾宝玉、林黛玉官封弼马斩黄巾鞭督邮、阿拉丁神灯五丈原借东风,哦,写的还是周瑜的名字,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s�F□′)�s�喋擤ォ� 在沈棠没日没夜的摧残荼毒之下,一行人终于回到了河尹郡浮姑城,顾池暗道自己再不回来,保心丸都要断粮了…… 祈善几人看着顾池那双硕大的黑眼圈,再看看沈棠面带春风,不由得脑补了什么。熟悉顾池作风的祈善,私下揣测顾池莫不是将主公带到那些不正经的地方…… 顾池:“……” 他真是比窦娥还冤枉。 褚曜敏锐注意到人群之中多了一张生面孔,问:“主公,这位小友是?” 沈棠看着已经傻愣在原地的鲜于坚,简单介绍鲜于坚的来历,便将人交给了共叔武,让共叔武帮忙安排住处。谁知鲜于坚却傻愣愣问:“等等,你是……沈君?” 不是沈君派遣的使者? 沈棠让祈善撤掉了伪装。 露出本来的真容。 “正是我。” 顾池未免鲜于坚多想,先发制人:“这一路上,主公也未刻意隐瞒啊。” 鲜于坚:“可……” 顾池:“回程路上,池唤主公一直是‘主公’而非‘郎主’了,子固都没怀疑?” 鲜于坚,字子固。 看着少年眼底流淌的茫然,众人便知他是真的没有怀疑过,哪怕一次都没有。 这也太老实了。 共叔武一眼便看出少年实力不错,天赋远在自己之上,当下最欠缺的只是时间和阅历。也不知主公和顾望潮两个从哪儿拐来的好苗子,再过几年就能独当一面了。 担心小萌新被这几个黑心肝的文心文士欺负出心理阴影,找借口将人带走。 沿路还不忘介绍介绍浮姑城的发展现状,给少年画个圆溜溜的大饼――少年,别看现在一穷二白,但潜力大,不管顾池他们怎么忽悠你过来,留下来绝对没错! 鲜于坚到了营地附近才回过神。 然后便看到一魁梧壮汉扛着农具过来,一腿的泥点子,冲共叔武道:“去?” 共叔武摆手:“待会儿去。” 赵奉注意到鲜于坚。 生出惜才之心:“好苗子,好苗子。” 共叔武嫌弃挥手赶人:“这可是主公挖来的,不兴跟着你去隔壁篱笆……” 赵奉笑道:“也没说挖人啊,你这么慌作甚?这小子叫什么,几等武者了?” 鲜于坚郑重抱拳道:“小子鲜于坚,字子固,如今是七等公大夫。” “七等公大夫,不错不错。”赵奉突然坏心眼,指着鲜于坚道,“就他了。” 鲜于坚:“???” 什么就他了??? “等等――此事――” 共叔武似乎想阻拦,但拗不过赵奉,谁让人赵奉是十二等左更,比共叔武足足高了两等?胳膊扭不过人家大腿。 “此事什么此事!”赵奉连拖带拽,一手一个武胆武者,将二人带到目的地,站田埂上眺望,中气十足,意气风发,“来,一起!” 那气势好似横刀跃马,指挥千军! 鲜于坚:“???” 他看着整齐划一的规整农田。 表情茫然,什么一起? 一刻钟后―― 鲜于坚看着武气化兵化出来的三百五十号傀儡士兵,正跟着共叔武他们的士兵,弯腰穿梭田野,拔草、浇水、施肥。后者动作熟练,哪怕是最擅长农事的老农看了都想拜师。 这跟说好的下山建功立业不一样啊! 来浮姑的第一天,鲜于坚在怀疑人生。 共叔武则是提心吊胆。 耳边满是其他营帐士兵震天响的鼾声。 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生怕好苗子被吓得连夜跑路。 自家主公骗个人来不容易。 越想越糟心,暗骂赵奉这厮! 谢天谢地,第二日,鲜于坚还在。 人家天还未亮便起来勤学苦练。 见少年枪法凌厉,共叔武自是心痒难当。 忍不住跳下场邀战:“来,比划比划。” 鲜于坚抱拳,摆出架势:“请赐教。” 从炎炎夏日转至初秋,天气渐凉。 ------题外话------ ?(�q??�q?)? 双倍月票开始啦。 书评区还有月票活动帖子,记得参加哦。 明天会多更点_(:з」∠?)_ 356:卖炭人“梦游仙境” 退下,让朕来 距离秋分还有三日。 河尹界碑处。 官道,茶肆。 “掌柜的,麻烦来一碗大茶。” “就来!” “掌柜,再来一叠菽豆。” “好嘞! “掌柜的,汤饼有不?” “有,客官稍等。” 这座简陋茶肆建在官道不远处。 往来商贾路过界碑会在此歇歇脚,补充体力或者干粮,一眼扫去竟有二十号人。 茶肆掌柜跟着俩帮工在外头忙得团团转,各个脚不沾地,应得声音都哑了。 忙了好一阵才抽空喘上气。 正要擦汗捶腿,瞥见官道方向来了个牵骡子�A中年男人,衣衫打满补丁,掌柜想偷懒歇一歇,便使唤帮工过去招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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