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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 碧楠的亡魂进入同悲道后,本该是被空间乱流削成碎片永世不得超生,他用尽了力量才将她引入冥界。 于众生来说顺理成章的转世投胎,碧楠却孤身走了几千年才得到。 苏在野提步走过去,朗声开口:“你的画我都要了。” 碧楠刚应付完难缠的客人,转头就看到一名面容俊美无双的男子向她走来,颇有些熟悉。 “为什么?” 苏在野直愣愣的站在她面前,正大光明的打量她。 “没为什么,看不得美人受欺负。” 碧楠一愣,随即缓缓勾起唇角,笑意缱绻,眉目含情。 “那就多谢这位公子,小女贸然一问,不知公子可有婚配。” “没有,我看你不错。” ——全文完。 本文档只用作读者试读欣赏! 请二十四小时内删除,喜欢作者请支持正版! 附: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更多资源请加入玛丽团队,详情请咨询上家! 1 “妈妈,我们真的要出国吗?” 汐汐仰着头,期期艾艾地问。 沈清欢一怔,保存好修正完毕的离婚协议,低头看向女儿,“对,世界这么大,妈妈想要出去看看,汐汐陪我一起好不好?” “可是黎叔叔今天才给我带了娃娃回来,他是不是愿意认我做女儿了?” 汐汐声音越来越小,怀里抱着的娃娃因为她紧攥的手指变形。 这是她从黎修远那里得到的唯一礼物。 沈清欢心猛地抽痛。 和黎修远结婚六年,两人连貌合神离都称不上。 大家不知道他有个太太,更不知道他有个女儿。 她生产当天,黎修远飞去国外在陪白月光过生日。 汐汐刚会说话,沈清欢兴奋地找到他,满心的欢喜换来男人冷冷的拒绝:“别叫我名字,也别让她喊我爸爸。” 她的热情被一盆冰水浇灭。 巨大的委屈不甘笼罩着她,她却只能忍着泪点头:“好的,黎总。” 四个字,就是她和黎修远的全部关系。 他发号施令,她准确实施。 只有工作来往,仅此而已。 可她还是百密一疏,汐汐不知道从哪里学来了叫爸爸。 在一次黎修远带着客户临时回来时,汐汐脱口而出。 沈清欢头一次见黎修远那么阴沉的表情。 他狠剜了她和汐汐一眼,仿佛滔天的仇恨。 对客户解释:“是保姆和她的女儿,小孩子不太会叫人。” 那之后,黎修远便再不踏足这个家。 汐汐再大些,也学会毕恭毕敬地对着电话那头叫黎先生。 每周都期待地等着主动给他打电话。 这还是沈清欢实在不忍心看女儿难过,以死威胁争取来的约定。 得到黎修远的认可,仿佛成为女儿的执念,又何尝不是沈清欢的执念? 有次沈清欢熬了五个大夜,帮黎修远争取下一千万的合作,她顶着黑眼圈,满心欢喜等着男人的夸奖,黎修远却千里迢迢奔赴国外,为白月光处理两个亿的烂账。 汐汐半夜发烧,她着急忙慌送去医院,车打滑撞在树上,黎修远电话却怎么都不通,最后对方干脆关机。 她只能抱着汐汐,拖着受伤流血的腿,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去医院,在病床上躺了整整十天。 后来沈清欢才知道,那一晚白月光短暂回国,黎修远推了所有的合作,安慰了白月光一整晚。 沈清欢不想骗女儿,避重就轻道:“汐汐乖,妈妈带你去国外,我们重新开始生活,好不好?你不愿意陪着妈妈吗?” 汐汐瘪着嘴,几乎要哭出来:“一定要走吗?” 嗓子哑哑的,“我马上生日了,说不定爸爸一高兴,就认我了......” 她极力克制着哭腔,泪水却在眼眶里打转。 沈清欢心疼得发紧,鼻子一酸,把头埋在女儿的衣服里,怕女儿担心自己哭了。 “爸爸的心上人要回来了,我们该走了。” “继续留在这里,会让他更讨厌我们。” 汐汐莆萄般的大眼睛猛地瞪圆,连连摇头:“我不要,不要他更讨厌我。” 搂着沈清欢的脖子,却还有渺茫的期待:“还有两周我就考完期末,可不可以再等两周?” “万一,万一呢......” 没有万一。 不会有万一。 甚至你手里的娃娃,都是他因为心上人高兴,才大发慈悲。 面对女儿,沈清欢说不出这么残忍的话。 她泪光涟涟地看着女儿,沉重答应:“好,再等两周。” 和她结婚、允许她生下汐汐、狂飙送她去保胎。 这三次的温柔,支撑她走过无数阴冷孤寂的暗夜。 而现在,她换成最后的两周时间,向他做最后的道别。 等两周一过,从此江海阔别。 2 沈清欢一大早来到公司,打印好离婚协议,顺手开始起草辞职流程。 奋斗六年,她才成为TN集团的大区总经理,可现在也要放弃了。 因为黎修远是集团总裁,公司是他家的。 从初中到大学,她暗恋黎修远九年,追着他进了TN集团,在新人聚会上才得知他的身份,也得知了他原来是要和乔歆韵一起创业,可乔歆韵忽然和国外某财阀继承人闪婚。 黎修远被打得措手不及,一蹶不振,摆烂来了TN。 当时黎修远喝得烂醉,沈清欢第一次萌生贪恋,顺势和他发生了关系。 但很快,她为她的贪心付出了代价。 她怀孕了。 于是成了黎修远搬不出台面的妻子,连带着女儿形同私生子活着。 九年的爱意,在六年婚姻的磋磨中,终于只剩一片狼藉。 这代价,太过沉重。 几乎毁掉她的人生。 沈清欢自嘲一笑,抬眼看到离职流程最后一步——是否确认。 眼中雾气氤氲,她果断地点击“是”。 纸质通知需要交到人事部。 沈清欢一跨进门,便看到两个高挑的身影。 黎修远正低头仔细交代什么,望着乔歆韵的目光温柔缱绻。 好一对郎才女貌。 愣神间,门口的同事小声八卦:“啧啧,黎总亲自陪着来办入职。” “我说怎么最近黎总心情这么好,原来是红鸾星动啊。” 沈清欢听在耳里,心脏爬上密密麻麻的酸痛。 她垂眸把离职通知放在HR桌上,落手处忽然被一片阴影覆盖。 她愕然抬头,撞进黎修远暗沉的眸子里。 哪怕是磋磨至今,遍体鳞伤,这双深眸,依旧令她晃神。 “黎......” 只开了个头,便看到乔歆韵走过来,手攀上黎修远的臂弯。 “这就是跟了你九年的小学妹吧?” 在她启唇瞬间,黎修远看过去,眉眼弯起,露出不属于他的温柔,轻飘飘地回答:“是吗?记不太清。” 无声地拉开距离,急于撇清和沈清欢的关系,给乔歆韵表忠心。 沈清欢喉头发紧,眼眶热意翻涌。 结婚六年,黎修远连浅笑都很吝啬。 却这么轻易的、随意的、肆意的,释放给另一个人。 原来他不是冰山。 只是唯独对沈清欢,竖起坚硬厚重的冰墙。 黎修远对她贪心的惩罚,从未停止。 沈清欢长达六年的孤独支撑,沦为黎修远嘴里的“记不太清”。 谈自尊都显得太矫情了。 沈清欢扯扯嘴角,艰难地露出客套笑容:“巧合而已。” 本想至少当面和黎修远说一声自己要离开,现在看来也完全没有必要。 “沈总,外面来了个鼻青脸肿的小孩儿,说是您的女儿。” 门外有人着急喊着。 沈清欢怔住,一探头就看到汐汐头发衣服凌乱,身上沾着血。 汐汐看到黎修远,蓦地冲进来,高声哭喊:“他们说我是没有爸爸的野孩子......” 却不是奔着沈清欢,而是黎修远。 沈清欢吓了一大跳,忙要拦人,还是慢了一步。 汐汐瘪着嘴,苦兮兮地抱着黎修远的裤腿,却不敢喊爸爸。 只敢小声呜咽:“呜呜呜。” 如果爸爸能够抱抱她就好了。 那样就算小朋友骂她没有爸爸也没关系,她可以忍耐。 黎修远神色动容,嘴角微抿,余光看到乔歆韵后,便不动声色地收起来。 再开口,冷漠至极:“沈总经理,管好你的孩子,公司不是托儿所。” 3 沈清欢心坠入无底洞。 汐汐诧异又惊愕。 男人已经收回视线,毫不留情地抽出腿,大跨步走出去。 他和汐汐,明明流着一样的血,却比陌生人更陌生。 沈清欢给汐汐处理伤口时,女儿泪珠啪哒啪哒地打在她的手背上。 她心头酸涩,哑这嗓子哄:“不疼哦,妈妈帮你找他们麻烦。” 泪珠垂落得更急。 女儿哭的原因,她当然知道。 比起伤口疼,黎修远的冷漠更让她们痛彻心扉。 可是沈清欢不能说明,也不敢说明。 一旦说出口,她的防线也会溃败。 她只能咬牙忍耐,强撑着支起女儿那片小小的天。 伤口处理完毕,沈清欢提前休假。 抱着女儿来到电梯口,正巧黎修远和乔歆韵有说有笑的在等电梯。 看到沈清欢的一瞬,黎修远神色莫测。 沈清欢自觉后退,转身朝对面楼梯间走去。 这里是二十层。 但对她来说,好过电梯那几秒窒息的折磨。 她一层层往下走,听着身后低声笑语重新响起。 黎修远竟然连普通的挽留都不想说出口。 汐汐窝在沈清欢的颈窝,小声但坚定:“还有十三天。” 沈清欢眼眶瞬间湿-润。 心脏似乎被一双大手无情攥紧。 这么乖的孩子,为什么偏偏连最简单的父爱都得不到。 “妈妈对不起你......” 如果不是她一意孤行。 如果不是她贪心。 如果不是她...... 女儿每年周岁时呆呆坐在窗边期待那个不可能出现的人时,沈清欢都心如刀割。 无数次想一了百了,可汐汐就像是她生命的光,她的救命稻草。 “妈妈,不哭。” 汐汐敏敢察觉,伸手笨拙地替她擦去不知何时流出的泪水。 学着她的样子抵住她的额头,含糊不清地安慰:“汐汐会一直陪着你的。” 下到一层,沈清欢的脚后跟已经都是血。 她浑然不觉,在前台担忧的目光里走出大门。 “电梯有鬼吗?不坐电梯非要走楼梯?” 猝不及防的询问从左侧传来。 沈清欢猛地扭头。 黎修远身姿挺拔,面色不虞,扫过她的后脚跟:“不用搞这些不入流的手段吸引我注意。” 她的成全和识趣,是他嘴里的不入流。 不爱,做什么都是错的。 可沈清欢无力辩解。 她垂眼淡淡地:“知道了。” 黎修远意外她的顺从,正色打量。 而她已然转身。 “过几天......” 女人背影顿住。 黎修远浑然不觉,继续说道:“是汐汐的生日。” 一大一小同时看向他,震惊如出一辙。 比见鬼更夸张。 沈清欢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压着雀跃的心确认:“你要给她庆祝生日吗?” 她眼睛亮亮的,是不加掩饰的期待。 汐汐的表情更不必说,仿佛即将成为最世界最幸福的小孩。 黎修远心里某个地方忽然松动。 仿佛一直走过的平平无奇的路,多了分色彩。 “那天应该没事,汐汐有什么想要的吗?” 汐汐已经兴奋得不行,但还是克制着:“我......可以要个户外生日会吗?” 好多小朋友都办过,她很羡慕。 更重要的是,她想让别知道,她不是没有爸爸的小孩。 沈清欢有些紧张地看着黎修远。 他那么抗拒爸爸的身份,不会生气吧? 两人仿佛在等着某种命运的审判。 “好,那就办户外生日会。” 4 沈清欢以为自己幻听。 汐汐更是直接问:“妈妈,我在做梦吗?” 傻傻地按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伤口渗血,她却傻呵呵地乐着:“不是做梦。” 沈清欢笑中带泪,心疼地擦去汐汐额头的血渍。 明明是普普通通的事,母女俩却又哭又笑。 黎修远有点不是滋味。 回去后,汐汐全身心投入到生日会的准备上,亲手做了很多请柬,挨个邀请班里小朋友。 沈清欢也乐意帮忙,再难的活儿都想办法。 生日会前一晚。 汐汐埋头画着画,开朗地抬头问沈清欢:“爸爸会给我准备什么礼物?” 又扭头自问自答:“不管什么礼物我都喜欢。” 想了想又变成:“只要爸爸来就是礼物!” 最后的布置完成,恰好也到了通话的日子。 汐汐紧张地拨出熟记于心的号码。 “嘟嘟嘟” 无人接听。 被抛弃和拒绝的惯性,令她瞬间收敛了笑容。 沈清欢注意到孩子的异样,也惯例地安慰:“可能爸爸在忙,等下再打一遍?” 电话已经再度拨出去。 又是机械的嘟声。 正当她准备放下时,电话通了。 “黎叔叔,我......” “爸爸,有人找你。” 同样稚嫩的女声传来。 免提这头,沈清欢和汐汐同时呆住。 打错了吗? 不可能。 黎修远的电话,他们早已倒背如流。 “谁?” 一个更熟悉的女声。 沈清欢前不久才听过。 她慌里慌张地挂断,心里七上八下。 汐汐满脸茫然。 沈清欢火速删了电话,强笑着掩饰: “忘了和你说,他换号码了。” “新号码妈妈还没记住,等妈妈明天记住了再告诉你。” 也不知道糊弄住没有,汐汐倒是没有再问,只是闷闷不乐的,没了布置生日会时的兴奋。 临睡前,汐汐抱着那只已经有点旧的娃娃,爬上沈清欢的床。 “妈妈,明天爸爸会来吗?” 她果然还是察觉到了。 沈清欢心一阵阵抽痛,单手把她搂进怀里。 “当然会来,你今天乖乖睡一觉,明天就能美美过生日了。” 虚无缥缈的承诺,就像永远抓不住、无法靠近的黎修远。 次日生日会,小朋友都到齐,家长也齐聚一堂。 唯独那个最该出现的人,迟迟不露面。 有小朋友嘲讽:“你不会是在骗人吧!你根本没有爸爸!” 汐汐急了,大声喊着:“我有!你才没有!” 沈清欢认出这个找茬的小朋友,是上次和汐汐打过架的。 只不过不知为何她的父母没有出面。 小朋友刚说完,看着入口眼睛一亮,欢快招手:“爸爸!妈妈!” 沈清欢下意识看去,瞳孔骤缩。 心口闷闷的,一口气堵住。 远处黎修远和乔歆韵挽着手走进来。 小朋友飞奔进他的怀中。 黎修远往日眉头都不舍得舒展一瞬,今天却是笑盈盈的。 目光落在汐汐身上时,有片刻的尴尬。 小朋友已经拉着他迫不及待地过来炫耀:“看!我有爸爸!” 乔歆韵也认出沈清欢,颇为惊讶: “沈经理,原来今天是你女儿的生日会吗?” “正巧我们枝枝明天生日,刚好今天来取取经。” 枝枝高声强调:“我爸爸会给我办得比你更隆重!” 挑衅声尖锐刺耳。 黎修远没有半点阻止。 也是,小孩子陈述事实,有什么可阻止的? 沈清欢心早就只剩下一把灰。 只是灰烬里的余火还会不时翻腾,灼烧一下。 她单恋黎修远的这条死路,是没有黎明的黑夜。 只是到现在,她才被现实狠狠锤醒。 “说起来,她的爸爸呢?” 乔歆韵哪壶不开提哪壶。 像在恶意戳沈清欢的伤疤。 一个脆生生的声音率先回答:“我爸爸死了。” 5 全场鸦雀无声。 黎修远眼角抽-动,透出惊愕。 不过须臾,沈清欢调整好表情,环视一圈,略带歉意地开口: “今天请大家来也是想澄清这点。” “汐汐的父亲在她出生前就过世了,童言无忌,但也希望大家都教育好自己的孩子。” 家长们也不是什么冷血的人,闻言纷纷过来安慰。 乔歆韵也假模假样地开口:“抱歉,我不知道......” 沈清欢淡漠打断:“不是值得抱歉的事。” 除开这个小插曲,生日会还算顺利。 汐汐扮演着小东道主的角色,把每个孩子都照顾得很好。 看着她穿梭着的小小的忙碌的身影,沈清欢眼睛湿了又湿。 她的孩子,罪不至此。 生日会尾声,宾客走得七七八八。 汐汐失神地坐在爱心秋千上,盯着地面。 这是她一点点用花扎出来的,想和黎修远拍很多好看的照片。 可是现在别说照片,连黎修远都只是抱着那个枝枝不撒手。 沈清欢走过去蹲在汐汐跟前,温声问:“妈妈给你拍照?” 只一秒,汐汐眼泪决堤,躲进沈清欢怀里低声呜咽着。 沈清欢心疼得喘不过气来,紧紧地抱着她。 两人整理好情绪,已经是一小时后。 沈清欢牵着汐汐回家。 家里依旧空空荡荡的。 桌上只有她留给汐汐的惊喜,黎修远连生日礼物都吝啬留下。 黎修远在生日会中途就匆匆离开,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也都不是她该关心的事了。 现在,只剩下九天。 生活了六年的家,琐碎太多。 沈清欢把汐汐哄睡着后,便开始独自收拾。 大多是留给黎修远备用的生活用品。 浴巾、毛巾、牙膏杯子、拖鞋...... 有的直到放坏,都没等到使用它的人。 晚上十一点。 沈清欢丢完第二波,一出电梯,和黎修远四目相望。 他左手拧着手提袋,右手正要敲门。 看到沈清欢,他难得露出窘迫:“我......没有钥匙。” 他当然没有钥匙。 那时大吵一架后,他便亲手把钥匙折成两半,冲进厨房下水道。 沈清欢越过他开门,把他阻在门口:“汐汐睡了,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 黎修远眉头拢紧,怎么回事,她从来不会这么对他。 这疑惑一闪而过,他便毫不在意地再度开口:“我今天打算在这里留宿。” 他以为女人会感恩戴德。 毕竟这是她最期待的事,像普通的一家人,吃一日三餐,晚上一起哄睡孩子。 沈清欢心里刺刺地难受。 曾经梦寐以求的待遇,她却只剩复杂心绪。 “别了吧,家里没有你能用的东西。” 放在几天前,沈清欢绝对想不到,自己竟然会有拒绝黎修远的一天。 她仍然心痛,仍然受伤。 但不会放任自己一步步坠落。 黎修远心头堆出莫名的烦躁:“你在闹什么脾气?因为我那天在公司没有安慰汐汐?” “还是因为我今天没有去生日会?” “是你教汐汐说爸爸死了的吧?有什么目的?” 她的正常回绝,换来他三句咄咄逼人的追问。 沈清欢弯唇,抬眸静静地注视着这个让她荒废了十五年光阴的人。 他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 当初喜欢他的恣意风发,随着时间流逝,这份恣意,变得更成熟内敛。 只是沈清欢,不再停驻于他。 她平静地回问:“汐汐有说错吗?” “你对于我、对于她、对于这个家,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沈清欢嘴巴没停,不像是她能说出来的话。 黎修远紧皱着五官,不敢相信她会这么忤逆自己。 “既然你这么多不满,为什么不离婚?” “好啊,离。” 6 门口的争论瞬间停止。 黎修远眸中惊诧,不可置信。 一阵细微的抽泣打断窒息的沉默。 汐汐抱着娃娃站在门后,不敢哭得太大声,却嗫嚅着:“我不要爸爸妈妈离婚。” 这次,黎修远没有纠正她的称呼。 他警告地瞪了沈清欢一眼,推开她走进门。 找了一圈没看到室内拖鞋,作罢,反手拿出纸袋里的娃娃。 “看,你的生日礼物。” 汐汐止住哭声,偷偷抬眼看沈清欢。 黎修远注意到,直接抱起她,哄着:“这是爸爸送你的礼物,不用看别人的脸色。” 听他自称爸爸,沈清欢不免抬眼看去。 等了六年,终于等到这天。 她却没有想象中的激动。 也许是那几千个日夜,已经耗费她足够多的精力。 “我可以叫你爸爸吗!” “当然可以。” “那你今天会留下来给我讲故事吗?” “......可以。” 最后黎修远光脚走进客厅。 父女俩难得聚在一起。 黎修远配合着汐汐的各种幼稚玩法。 而沈清欢则坐在沙发上,淡淡地观望。 不对劲。 黎修远是出于愧疚吗? 可是补偿得未免太多了。 又是礼物,又是允许汐汐叫爸爸,还打算留宿。 美梦,总是残忍的。 越圆满,梦醒时分就会越残酷。 刺耳的铃声响起。 黎修远拿着手机走去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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