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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 “你怎么知道……”他又想到这人是谁,转瞬收了口。 宋娘子挑了那样多的女郎,总有一个会传开消息,南王世子怎会不知。 沈迢人一紧,那只探出院墙的手不禁发颤,搭在明盛发凉的面颊上,像是在抚摸。 此时此刻它的主人混杂着无措。 骨节一缩,仿若挨了烫的花瓣,带粉的指甲羞怯蜷缩。 明盛只顾看着沈迢,从始至终只能看见这弯迷人的月牙。 他的眼中凝缩出这美丽漂亮的人形,接收着对方从虚幻中生发出的皎白辉光。 悠远的、纯洁的月亮,最吸引目色幽绿的动物。 明盛的嘴唇细微地翕动,鼻翼张合,强忍着不要因为激动,身体突然沉重的急喘。 他盖在玉白肌肤上的手掌发抖,不明真相的人还以为是因为冷。 或者是惊怒之后的脱力。 明盛缩着身子,与沈迢平视,再一次说道:“稚月不要跟别人成亲。” 他的鼻尖擦在冷硬的砖石上,说不上是发痴还是苦笑。 嘴里的语调轻柔,却顺着冷风穿过:“我不会祝贺你,我只会死掉。在你成亲那天,在你面前,让你一辈子也忘不掉。” 明明是威胁一般的话,怎么会说得那么可怜? 沈迢想着,唇也抽动着紧抿,忍无可忍,“你说什么!” 他有些发呛,像是在无可奈何的恼羞成怒。 沈迢正在踌躇又烦恼,他想过太多东西。 唯独没有想过回绝,甚至没想过抽出仍被带着摩擦的手。 而对面的明盛却知道,沈迢没有在第一时间拒绝的时候,他就已经彻底赢了。 现在脸上的表情,明盛真的学得很好。 他比禁锢在南王府,必须要学会正常人的神情时做得还要好。 明盛既不癫狂也不吵闹,静静的,用令人窒息的沉默应对着。 雪绒堆了一层又一层,融在他苍蓝的衣裳上,流出刺冷的湿痕。 明盛的心一反常态,已然无比滚烫。 沈迢扭着眉,不禁侧身,绷紧下巴转到大氅的绒毛里,余光里看到的,则是欺骗性的伪装。 最后沈迢受不住,他全身战栗着,不知怎么,生出些可怖的幻觉,一晃神还是明盛俊朗凄惨的样子。 他缓过来,顺着对方牵引的力道,再对小圆窗跟近些,踮起脚。 总是飘扬着娇横得意的面颊上,此时竟是板正努力。 鲜妍的大氅盖住了沈迢整个身子,风一吹红艳艳的衣裳随之猎猎。 热情的色彩烧起来,雪色的脸也映出绯色,那般动人。 沈迢似乎想要通过自己的靠近,消退那些一次又一次,显露在自己面前的情愁。 他实则有些茫然,才脱出病痛的天地没几年,内心总觉得自己还那样小,跟人成亲的事那般遥远。 可是沈迢已经没有不与明盛在一起的任何理由了。 他听了明盛的过去,受了明盛的情意,什么就连身子也被淫弄得熟透,靠着对方时,已经会不自觉伸手,环上弯折下来的脖颈。 沈迢从来都不是个硬心肠的人。 他心软极了,才会被明盛一步步拿捏到掌心。 更何况,沈迢想。 这世上还会有一个人能爱慕自己,如同明盛这般么? 沈迢趴在小圆窗前,手探出去更多,连稚柔的掌缘也挨在明盛的颊边。 霎时间,他被一双充斥着惊喜的眼睛回馈着。 心脏骤然跳得厉害,沈迢差点以为,自己跟明盛是对天理不容的情人。 他们不能见面不能触碰,不然天上要劈下惊雷,无端端多出扭曲的禁忌感,来得莫名,又气势汹汹。 否则怎么会如此辛苦。 “长赢……”沈迢模糊地叫着明盛的字,竟然有种从骨肉里生发的,近乎颤抖的亲昵。 那双明媚的眼睛被风吹得摇晃,便遮盖不住情绪,漫流出无比诱人神往的垂怜之意。 明盛透过重重的石砌,捕捉到了渴慕已久的东西。 沈迢对于明盛,不就是高高在上的明月? 而此时,被追慕的月亮发着光,那绝丽的月光独独照在明盛一人身上。 明盛捏了捏颊边细弱的指节,又软又滑,娇气兮兮的。 他紧抓不放却并不用力,以免弄疼了眼前衣裳摇曳的小月亮。 “我在。”明盛应着。 沈迢犹豫着,想到宋娘子耳提面命不准他外出的话。 可放人进门,算么? 娘亲的好孩子垂了眼皮,竟有些许光明正大会情郎的羞耻。 沈迢还是开口,说:“我去叫人,不,我去给你开门。” 忽而明盛的耳朵动了动,沈迢撑着伞,也不禁抽手回身。 这段未完成的私会遗憾暂停。 沈家热闹起来,连这处偏僻的院墙也能听见沸腾的人声。 只因小少爷人不在房中。 明盛隔着圆窗,瞳珠不禁震动,忽地勾出虚幻的笑意。 那点佯装好的哀愁倦冷裂开缝,从缝口溢出恶质的得意。 找不着人的宋娘子,想起明盛陪着沈迢回来那天说的话,正带着人赶过来,害怕稚纯的孩子被人蛊惑呢。 真好。 明盛非常高兴,容易识人不清的小月亮,居然能有这样的娘亲。 传说有被偷走衣裳才嫁给凡人的仙子。 那眼前的这名,恐怕是无意间对路边的病狗生出爱怜,才惹来祸事。然后不作任何防备地靠近低低痛叫的坏东西,一旦凑拢,便要被扑在怀中,任由湿热的鼻吻嗅在身上,再也挣脱不得。 以前明盛是披着狗皮的人,那张批粘着他的身体,连心也变成了一般模样。 如今调转过来,他披着温驯可亲、满目创伤的人皮。 沈迢一无所觉。 比起他那个敏锐的母亲,沈迢迟钝至此。 一点也不知道,再往前一步,自己就要走进明盛的围猎圈。 饥渴的口涎已然在喉舌间堆积,就等着沈迢应声,猩红的舌便要将之卷走。 赶到的宋娘子额角泌出热气,由冷风一吹,凝成薄薄的湿意。 她领着一队婢子仆从,步履缓缓定在那道院墙几十步之外。 明盛虚虚握了握抓空的手,他挺直身子,哪还有方才的弱势低态。 俊朗的南王世子立在圆窗之外,从镂空的缝隙中,随意分来一片眸光,施舍般的傲慢。 他比紧张的沈迢更先开口。 往日一口一个舅兄叫着沈迢的人,此时脱口而出的竟是,“岳母,将到年关,长赢来见见稚月。” 跟在宋娘子身后的婢子仆从不禁睁大了眼,压住喉咙,互相之间震惊对望。 无人不知,稚月是病故的沈家小姐的名字。 他们再看向沈迢时,惊觉,围在白绒红氅里的美人,那般漂亮。 要是画上黛眉,涂上唇脂,再为脸颊妆点上薄粉。 完完全全就是原来衣裙明艳的大小姐。 南王世子称主母为岳母,这其中难道有什么隐情? 沈迢不过是瞥了一眼明盛,转而对着宋娘子。 他踩着雪,绒花嘎吱嘎吱的轻响。 沈迢碎碎地走过来,扑得一下挽在宋娘子的手弯上。 他还有些孩子气,泌出乖巧的甜笑,无比熟悉,这一次是为除了自己以外的人撒娇。 “娘亲,雪愈发大了,我……我们让长赢进来吧,好么?” 不同往日,沈迢的眼神望向等候的明盛,已经凝实了,不再有任何抗拒。 宋娘子顺着沈迢的视线过去,得了明盛的笑,唇齿却苦得厉害。 她忽地发觉,自己原来错判了情势。 明盛从没给她留下任何机会,对方根本不会让沈迢有重新订亲的可能。 说不定,刺激她去最后一搏,也只是计划中的一环。 宋娘子喉咙发痒,不禁轻咳出声,视线也晃动起来。 震动地手在半空摸索着,她抓住了沈迢的指尖。 恍惚的,宋娘子生出一种荒谬。 她正打捞着湖中月影,那稚嫩的月形却随着水流,一点点的,被抢回到湖底。 最后仅仅剩下一弯粼粼的水光。 可这明明是,明明是她所生的孩子! 宋娘子听着沈迢命人将明盛带进来,圆窗边令她惊惧的人消失了,又跟着静默的仆从来到面前。 明盛伸出手,拂去沈迢磨蹭到衣袖的湿意,又去理了扭乱的兜帽。 沈迢被他打理着,逐渐松开了宋娘子的手。 宋娘子探手去抓,仅能留住一截衣袖。 沈迢看过来,似在不明所以。 宋娘子怔怔地松开,突然对着明盛,她低声祈求:“世子殿下……!” “我们沈家门第窄小,学着寻常人家那般闭门等待年关,让您落了雪,折煞了。” “稚月他,也不过是遵循着寻常的习俗,您……”竟也是不再称呼沈迢为迢迢做遮掩了。 明盛垂眸,手掌摊开,露出细细密密的痕迹。 他虎口浅握,滑到细瘦的腕子上,牵起了沈迢的掌心,被娇气害羞的人挣动两下。 明盛带着笑,说道:“宋娘子,您是稚月的娘亲,长赢无比的尊敬您。可沈家能跟南王府结姻,通上玉碟,何必妄自菲薄门第窄小?” “何况稚月前来赴约,想要看城南烟火。既然也见到您,长赢斗胆,请求您放稚月出门,去到南王府再看。” “我哪有……”沈迢茫茫然,他下意识嗫嚅着,听到可以去南王府看烟火,话也收了回去,他不禁望向近日来都有些古怪的宋娘子,“娘亲……” 宋娘子看着沈迢向往的面颊,她问:“稚月,真的想去么?” “娘亲只是很担心……” 沈迢冲她露出明媚的笑脸,手仍旧被明盛攥着,他侧身凑到宋娘子耳朵里,细声细气,像是怕被人听到。鋂馹綆新暁說?⑨?弎??依巴叁5零 他格外认真地说道:“长赢不会让我有事的。” 沈迢知道,娘亲对南王府总是那样敬畏,担心自己吃亏。 似乎怕忧心的娘亲不信,他的脸颊悄悄红起来,轻瞥了明盛一眼,咬着唇。 终于还是决定帮老欺负自己的坏家伙掩饰。 沈迢道:“他也不会怎么欺负我,因为……其实我们早就遇见了,以前在老宅,有一段时间我总要出去,就是去见长赢。” 他仿佛在回忆,语调拖得慢了些。 “十二岁生辰宴那天,他认出了我。” 宋娘子耳边听着,却是在与明盛交上了眼。 在外人面前失去踪迹的南王世子,于六七年前的近百里之外,遇到了沈家的小少爷。 宋娘子忽地就明白,南王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明盛的确不会报复沈迢。 她的孩子俏生生地站在明盛身边,没有察觉分毫。 ——他们的距离太近了。 纵然是新婚燕尔的夫妻,也不会黏成这般。 好像已经晚了。 所以在明盛回望过来,准备将人带走时,宋娘子问:“世子殿下,南王府门前的花枝什么时候会红呢?民妇记不得了。” 明盛的笑带了几分浅薄的真心。 “我想是春天的某个吉时。” 沈迢被人牵走,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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