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盘里的酒瓶也全都掉了下来。 噼里啪啦的巨大声响里。 玻璃碎裂,一地狼藉。 瞬间,包厢里所有人都朝门口看过来。 霍文翰猛地抬头,与我对视的一瞬,他的眼神闪过一瞬怔愣。 很快,他又冲我勾起了唇。 他望向我,语气很温和地开口。 “梁茉,既然你听见了,我就明说了。” “我知道你对我好,我也试过喜欢你,但不好意思,我确实做不到。” 男人语气挺为难的。 似乎喜欢我,对他来说,确实是件太困难的事。 周围人群传来低低的哄笑声。 我站在原地,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难堪又茫然。 ——我真的那么差劲吗? 我不停在心底问自己。 鼓起勇气,我又不甘心地开口:“可是你昨晚还亲……” “好了梁茉,别说了。” 霍文翰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我的话。 见我局促地抿住唇,他却又软下眉眼,轻轻叹了口气。 再开口,他的声音愈发温柔。 像是许诺,又像是安抚。 他说:“梁茉,不管我有没有女朋友,以后我跟你还是最好的朋友。” 我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 我跟他的关系,只会是朋友。 他永远都不会喜欢我。 “……嗯。我明白的。” 眼眶里的酸胀快要溢出来,我捏着裙角,想要强行挤出一个坦然的笑。 最终却还是落下泪来。 眼前越来越朦胧。我知道再待下去,只会让自己变得更加狼狈。 我低着头,飞快说了句:“我还有事,先走了。” 我努力挺直后背,转身快步走出包厢。 直到走出很远的距离,我才颤抖着倚在了墙上。 眼泪汹涌而出,大颗大颗地砸在地毯上。 氤氲开来,安静无声。 3. 下车的时候淋了雨。 回到家后,我的脑袋昏昏沉沉,像是感冒了。 我潦草地洗了个澡,不顾还在滴水的发梢,直接缩进了被子里。 我想用睡眠逃避心口的阵痛。 但一转身,又看见床头摆着的那幅霍文翰送我的画。 尽管我把它封在相框里仔细保存,但日久天长,那幅画纸的边角依旧不可避免地泛黄。 角落有一行灰色铅笔写下的日期——14.09.03。 原来我和霍文翰,已经认识这么久了。 17 岁的霍文翰转到我们这座小县城的高中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少年身姿修长,面容俊朗。在其他男生还穿着盗版的“adibas”羽绒服的时候,他穿着一件一看就很贵的黑色羊绒大衣,矜贵淡然。 听说他是从京市来的,因为爷爷生了很重的病,所以决定转学过来陪爷爷最后一程。 可他性子冷得要命,从来不跟我,也不跟其他人闲聊。 偶尔他没来上学的第二天,他才会戳戳我的校服: “昨天上课的笔记可以借我看一下吗?” 我们的关系就这样不咸不淡地相处着。 直到有一天晚上,我去办公室找老师问题,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教室也没开灯。 我下意识以为班级里没人了,摸索着开了灯才发现霍文翰还在座位上。 开灯的一瞬,他飞快地低下了头。 但我还是看清了他通红的眼眶。 “你干嘛?” 他声音沙哑。 我愣了下,诚实回答:“我……收拾书包。” 他不说话了。我走到他身边飞快地收拾东西。 临走时,我犹豫了下,把衣兜里的纸巾拿出来,悄悄放在他的桌子上。 然后我没敢看霍文翰的神情,飞快地跑了。 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哭。 但我想安慰他。 第二天,霍文翰破天荒地跟我主动说了话。 “谢谢你。” 少年朝我推来一张纸:“送你的。” 我下意识低头。 然后猛地瞪大了眼—— 当下最火热的漫画家的签名手稿,没装裱也没塑封,竟然那样大喇喇地放在我的桌子上。 沉默寡言的我,得益于这幅画,第一次做了人群的焦点。 所有同学都跑过来围观,一片哗然里,艳羡的眼神聚焦在我身上。 我再怎么迟钝,也明白这幅画的贵重。 我摇摇头,刚想把画退还给霍文翰。 他却先一步,按住了画纸的另一端。 穿着校服的少年支着胳膊瞧我,语气是一贯的散漫。 “之前看你买了他的绘本,正好我有一张他的签名手稿。” 他微微拧眉:“怎么,不喜欢?” 我摇摇头。 “太贵了,我收不起。” 霍文翰闻言,呵笑一声。 “你是我的同桌,一幅画算得了什么?” …… 之后的事情顺理成章。 霍文翰对我的态度有了转变,我成了他在这座小县城里唯一的朋友。 高考前夕,他问我要报哪所大学,然后和我报了同一座城市的学校。 上大学后,我有他租住的房子的钥匙。 工作后他买了房子,周末的时候我们会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电影,然后在电影的片尾曲里吵闹今晚到底要吃什么。 他把我介绍给他的每一个朋友的时候,都会坦荡地开口: “这是我的朋友,梁茉。” 我们认识十年,一直以朋友的名义相处着。 我以为我的小心思一直藏得很好。 但此刻我忽然恍然。 聪慧如霍文翰,其实早在高中那晚收到那包纸巾的时候,就感受到了我对他的小心思。 他只是。 不曾戳穿我拙劣的演技。 也不曾。 给过我回应。 4. 包厢见面后,我和霍文翰谁都没再联系谁。 我把他的微信置顶取消了。 他和我的微信聊天框,被一条条新弹出的消息一点点压下去,最终,静默地沉下去。 几天后,公司开了年会。 我这段时间的业绩不错,经理亲自带着我跟几位大领导敬酒。 秋日天气多变,等年会散场后已经下起了雨。 我喝了酒,又没办法开车。 只能坐在酒店大厅里,不停刷新打车软件上的排队界面。 此时有同事经过,经过我身边时笑着和我打招呼。 语气很笃定: “你在等霍总接你吧。” 此刻。 猝不及防从他人口中听见霍文翰的名字,我有一瞬间怔愣。 又很快回神。 “不是的。” 我扬了扬手机,认真解释:“我在打车。” “在我面前就别装啦。” 同事挤眉弄眼。 “这大半夜的,霍总怎么可能放心让你一个人打车回去?” 我沉默着,不知怎么反驳。 这话……没错。 这些年,霍文翰对我确实上心。 我工作忙,总会应酬和加班。 霍文翰就成了我的“专职司机”。 深沉夜色里,他总是咬着烟倚在车边等我。见了我后一边叹气说你真是我祖宗,一边轻柔地给我扣好安全带。 他那辆迈巴赫的副驾驶上有张毛线钩织的毯子,是专门留给我盖的。 那张毯子针脚松大,走线歪歪扭扭。 我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大声嘲笑,问他从哪买的毯子,也太丑了。 他却哼笑一声,把他那漂亮修长,如今却布满针孔伤痕的手指展示给我看。 “我用最好的毛线,亲手给你织的毛毯,你还嫌弃?” 确实不能嫌弃。他那样金尊玉贵的大少爷,从来只有别人讨好他的份儿,却肯为我屡次破例。 回忆到这,却听见同事忽然开口—— “哎,那不就是霍总的车?” 我听了这话猛地抬头。 结果真的看见那辆熟悉的,挂着连号牌子的迈巴赫,正低调地停在夜色雨幕里。 我愣了下,下意识站起身。 下一秒。 却看见霍文翰撑着伞,搂着一个年轻女孩,一起下了车。 那女孩长得漂亮,个子高挑,仰起头跟霍文翰说话的时候,唇角的笑容很甜。 正是那一晚我见到的霍文翰的女朋友。 同事也看清了那两人的亲密,忽而噤声,小心翼翼地窥探我的神色。 我笑笑,很平静地说:“你看,霍文翰真的不是来接我。” “只是凑巧碰见了,他应该是跟女朋友来这里吃饭的。” 同事愣了。 开口时,她的声音惊讶得提了好几个调:“什么?霍总有女朋友了?我一直以为他在追你!” 我愣了下,又摇摇头。 “我跟霍文翰只是朋友。他不喜欢我的。” 我的神情尽力保持体面。 却还是免不了心口钝痛。 同事瞠目结舌。 “怎么可能?他对你那么……我一直以为……” 说到后来,同事应该也感觉她说多了,于是有些讪讪地住了嘴。 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能垂头啜饮咖啡。 喝了一口才发现,咖啡已经凉了。 凉透的咖啡,比中药还苦。 5. 隔天一大清早。 经理把我喊进了办公室。 “我记得你是深城人?公司最近要拓展深城分公司的业务,我想把你派过去做一段时间的代理总监。” “以你的能力,日后如果留任在那里,也有很大的升职空间。” 经理的语气很激动,看得出,这个机会很难得。 既能升职加薪,还能顺势留在父母身边。 这确实是个太好的机会,我好像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可我的脑海里,却又兀自浮现出霍文翰的面容。 离开这座城市,和霍文翰的联系,就彻底断了。 一想到这,我忽然感觉心口空落落的。 像是缺了一大块。 我自己都忍不住唾弃我自己的软弱卑微。 经理看出我的犹豫。 她笑了下,让我回去想想。 我点点头,转身走回工位。 一天工作下来,总是不自觉出神。 不停想起过去,又对未来感到迷茫。 下班的时候,我久违地接到霍文翰的电话。 “我到你公司楼下了。今晚一起吃饭吧。” 听筒那边,霍文翰的声音一如既往,熟稔又含着笑。 似乎上次在包厢里的事,没有发生过。 他能坦然继续把我当朋友,我却做不到。 我轻声说不了:“我想回家休息。” 霍文翰似乎没听出我语气里的抗拒。 他哦了声,很利落地再次应声:“那我送你回家。” 我深吸一口气,刚准备再次拒绝。 他已经打断了我。 “别磨蹭了,快点下来。” 语气有些强硬,似是我不答应,他就不肯罢休。 我叹了口气,只得嗯了声。 有免费的专车,不坐白不坐。 还没走出旋转门,我已经瞧见了霍文翰。 他倚在迈巴赫旁,咬着根烟,正百无聊赖地盯着门口看。 路灯在他眼里洒下细碎的光,看人时有种漫不经心的深情。 我忽然想起,多年前,他也曾这样倚在自行车旁,等我下课。 一晃已经过去许多年。 我正晃神,霍文翰的眼波已经朝我扫了过来。 见到我,他唇角勾起的笑深了几分。 他伸手替我拉开车门,又从后座递了个蛋糕来。 “这家千层蛋糕最近貌似还挺火。感觉你也会爱吃,就给你带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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