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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阮成锋会在迷糊中亲吻他的脖子,蜻蜓点水似的不带任何情欲,末了把脸埋在他后颈处又睡去。 阮成杰的睡眠却被就此打断,闭着眼睛再也无法入眠。他在耳畔均匀的呼吸声里时常惘然思索,到底哪一刻才是梦境。 他知道阮成锋对自己仍然存着强烈欲念,男人的生理反应很容易就能判断出来,更何况他们此前的身体契合度相当高。若干个早晨,欲望本能凌驾在薄弱意志之上时,阮成锋的呼吸就在他耳边从平缓变得沉重,腿根处的触觉很鲜明,他揣度着阮成锋的忍耐边界在哪里,但一次次都没能探到底。 这人情愿硬着去洗澡,在洗手间花一点时间自己解决。阮成杰翻了个身,躺在柔软蓬松的被间,望着天花板思索。 洗手间的门一响,阮成锋出来了,头发湿漉漉地垂了一缕在额前,赤裸的上半身滚下了一串水珠子,顺着轮廓分明的肌肉滑进了隐约可见的人鱼线末端。他在腰里系了条浴巾,赤着脚边走边擦头发,漫不经心地在朝窗外看。 朝阳初上,阮成锋的脸看起来有种异乎寻常的雕琢感。这就是个很平常的早晨。 阮成杰不动声色地盯着他,直至阮成锋终于察觉了这道视线,扭头过来回了个带点疑惑的挑眉。 阮成杰勾了下唇角,轻描淡写地说了句:“你很久没做了吧。” 阮成锋以最大的克制力,缓慢温柔地进入了阮成杰体内。 他垂着视线,与眯眼看他的阮成杰对视,瞳孔因为深刻欲念而幽暗如海,眸光像把退去了火光的钝刀子,一寸寸刻印到阮成杰脸上。 阮成杰的唇半张着,喉咙里隐隐漏出一两声喘息,脖子弯出了一道绷紧的弧,那里还束着严丝合缝的项圈。菜刀抹过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了。一片浅红嫩肉的末端,他徐徐吞咽下一口忍耐的喘息。 他根本没想到阮成锋能这么快就进入状态。 毕竟,在这人懒洋洋地从洗手间里走出来的那一刻,他几乎能确信他才释放过一次。然而他低估了自己那一句隐约挑逗的力量,抛出那句话之后不过几秒,他立即看到阮成锋从散漫慵懒一瞬进入了攻击状态,他下意识地吸了口气,猎物迎上了攫食者。 然而到底哪一方才是将要被俘虏的对象呢?阮成杰在心底低笑了一声。 他主动去咬了一口阮成锋的下巴,之后整个大脑皮层就猝然一麻,下身打开处扎扎实实地被顶进了一根硬物,阮成锋低下头吻他,把他还没能准备好的一声呻吟彻底堵在了喉咙里。 几乎是没费什么事,阮成杰就被操硬了,落下来的吻缠绵火热,他起先尚能游刃有余地勾挑着侵进来的湿热唇舌,拿捏对手呼吸,但是很快他就被一波胜过一波的麻木快意席卷。他要张开嘴去努力吸气,否则太快了——太快了,急遽袭来的生物电流让他大脑缺氧,才一照面就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他哑着嗓子喘息:“你,嗯……果然是……哈啊,攒了很久啊……” 阮成锋侧头去含住了他的耳朵,灵巧的舌尖带着湿漉漉的感觉一并捣进了耳孔里。阮成锋说:“因为是你。” 耳朵是阮成杰的敏感带,这几字弯弯曲曲撞进鼓膜,他连腰都软了下去,露出的会阴处砸进了一根火热楔子,他一双手都被阮成锋按在了头顶,腰肢艰难扭动,有根硬挺器官触感分明地夹在彼此下腹间。 于是他在混乱喘息里提出了要求:“摸摸它!” 阮成杰很快陷进了连挣扎都不能的意识旋涡里,他大约能分辨出耳边哪些声音是自己的,哪些声音又是阮成锋的。甜腻不堪,昏聩颠倒,毫无逻辑,零碎不能成篇。只在末了终于射出来时,他咬紧了牙根,情欲的顶端反而是一片清明。 他不爱这人,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一寸一寸地逼近人心。这人却不像是作伪,在已知的有限范围内他要压榨出最大边界。 阮成杰最开始提出的要求是他要了解阮成锋的家底。于是后者很随便地列出了一些数字。 当年阮成锋的父母几乎是两手空空地带着几条富贵命来的非洲,博茨瓦纳在南部非洲实际上经济水平还不错,但是整个国家有着非常高的传染病发病率。在阮云庭的事故之后,沈安芮尽管没有从娘家所愿抛夫回国,却也立即争取到了一些资源。最终,他们举家迁到了邻国津巴布韦,反正对他们来说,从一片黑山头到了另一片黑山头,没太大区别。 不过这件事让阮鸿升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失去了老二一家的音讯,甚至不无担心地后悔起当初的决定。他让阮成杰去找人,阮成杰也真的去找了,辗转弄到了一段阮二一家在大草原上乐呵呵露营烧烤的视频。 阮鸿升才要软下去的心,又在看到视频上阮崇义没心没肺的笑容时一寸寸硬了下去。 “后来我就傻了吧唧赤手空拳地跟黑佬跟白皮猪跟心眼比头发还多的亚裔们挨个儿肉搏过去呗。”阮成锋笑得一脸无所谓,俩指头捏着一截薄到近乎于淡蓝色的刃尖,眯眼瞄准以后一甩手,“咚”的一声,那把做工粗糙然而锋芒毕露的匕首笔直钉到了十几米外的树干上。 端粥小哥面无表情地在树旁边站着,刀子插稳了以后,他拎起蘸了颜料的画笔,以刀尖为圆心从小到大画了几个相当规整的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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