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一筷清炒时蔬:“原来如此,朕还担心你因朕不在食不下咽,如今看来是多虑了。” 姜姝仪娇娇地轻哼一声,坐回裴琰对面:“臣妾原本是食不下咽的,可早上呢,贵妃娘娘来送糕点,晌午呢,淑妃娘娘又来送小菜,到了下午,谨嫔还想进来跳支舞,臣妾怎么忍心她们的好意白费,就替陛下享用了吃食,剩下歌舞还没赏呢,陛下明日要不要品鉴品鉴?” 裴琰面上的笑意深了些。 “好,朕依你,明日品鉴谨嫔的歌舞。” 姜姝仪立刻神情委屈,不可置信地质问:“陛下真要看?!” “朕本是不想看的,是你不忍她的好意白费。”裴琰一副无奈纵容她的样子:“你知道的,朕最见不得你伤心,所以看看也无妨。” 姜姝仪觉出他有几分玩笑的意思,可更怕裴琰来真的,连忙起身走到他身边,着急地晃他袖子:“臣妾是开玩笑的!陛下若想看,臣妾去学了跳给陛下,保管比谨嫔跳的好看多了!” 裴琰故意沉吟了一会儿,急得姜姝仪脸都涨红了,才斟酌利弊般不紧不慢道:“也好,那朕便等着看你跳吧。” 姜姝仪狠狠松了口气,同时下定决心,等禁足令解了就去学舞! 用过膳后,裴琰要为太后抄经,让姜姝仪自已去寝殿玩会儿睡下。 姜姝仪不愿意,想陪着他,裴琰态度温和却强硬:“你在这里,会扰得朕静不下心。” 姜姝仪抱着他的胳膊,还试图撒娇:“陛下,臣妾不说话,就看着陛下好不好呀?” 裴琰摸摸她的脸颊:“上次咬了那么久的玉佩,还没长记性吗。” 姜姝仪没想到会被忽然威胁,神情一滞,原本晶亮的眸光黯了不少。 纵然知道裴琰大概不会真的再罚自已,可正亲亲密密的时候被威慑,还是够让人伤心的。 她轻轻“哦”了声,松开了裴琰的胳膊,站起身,很是乖顺地行了个礼:“那臣妾就回寝殿去看书,不打扰陛下了。”🞫ł 裴琰看着把“我伤心了,再也不跟你闹了”几个字写在脸上的姜姝仪,有些无奈。 但正事当前,到底没空哄她。 “去吧,殿内有九连环,若看不进书就玩会儿。” 姜姝仪一脸懂事地应下,往寝殿去了。 裴琰目送她进内殿,唤来程守忠:“去把芳初叫来,让她进去陪着姜妃,顺便把殿内的香料换了。” 程守忠明白,低声应“是”。 * 寝殿内,姜姝仪抱膝坐在龙床上,正对着明黄帷帐发呆,忽听见一道轻柔戏谑的声音响起:“娘娘伤神呢?” 她扭头看去,见是芳初笑着进来了。 姜姝仪闷闷不乐着呢,她不会迁怒宫人,但身为宠妃,更用不着对宫人强颜欢笑,便没理她。 芳初也不觉得尴尬,自去更换鎏金四足香炉里的香料。 当嗅到熟悉香味的一瞬,姜姝仪才回过神,看看那香炉,又看向芳初,不甚确定地问:“这是本宫宫里的香?” “是啊。”芳初将香炉摆放回去,笑道:“陛下挂心娘娘,怕您闻不惯龙涎香,夜里睡不安稳,特意让奴婢去昭阳宫取了这意和香过来换上。” 姜姝仪脸上笼罩的淡淡忧愁一下子就消失了。 她回光返照般要下床,芳初赶紧过来伺候她穿鞋。 “娘娘别急呀,要是摔着奴婢可就没命了。” 姜姝仪是想出去见裴琰的,但想到刚才的事,又犹豫了,低头问芳初:“芳初姐姐,你在御前当差多年,心思细腻,跟本宫说句实话,本宫的性子是不是太过闹腾,有些惹陛下厌烦了?” “娘娘怎会这样想。”芳初一脸惊讶:“皇后娘娘端庄,淑妃娘娘温和,都不如娘娘您得圣心,可见陛下喜欢的就是娘娘的真性情呀。” 姜姝仪更苦恼了:“那为什么陛下处置公务时,她们都侍奉过笔墨,本宫想陪着,却被陛下撵走了呢?” 芳初笑了:“这娘娘还想不通吗?” 姜姝仪疑惑地看着她。 “自然是因为其它娘娘都是规规矩矩的研墨侍奉,眼睛都不敢往奏折上瞟一下,可娘娘因着陛下宠爱,简直是恨不得黏到陛下身去,陛下若不撵您走,还怎么处置公务呀?” ……好像有点道理。 前世时,姜姝仪受儿子和妹妹的打击,又被幽禁在昭阳宫,成日里心力憔悴,恹恹不乐,陪着裴琰批奏折时也很少说话,常常都是安静地枕在他腿上,反而是裴琰会时不时地捏捏她的耳朵,揉揉她的头。 可今生不一样了,她死过一遭后放下了那些事,不再为不值得的人郁郁寡欢,又想争宠,每每陪着裴琰时都要黏他,可不就是真的扰了他。 姜姝仪想通后,便决定不出去了,结果回过神来就对上芳初满是了然和打趣的目光。 她后知后觉有些羞气,伸手就去挠芳初的腰:“说的跟你看见了似的,本宫何时恨不得黏在陛下身上了?还御前宫女,谨慎妥帖呢,也是满口胡言!” 芳初笑着闪躲:“哎呦,有话问奴婢时就叫姐姐,奴婢听着受用,拼着被陛下砍头跟娘娘说了实话,结果娘娘自个儿羞臊了,又来恩将仇报欺负奴婢!” 姜姝仪忍不住,也跟着笑起来:“还敢油嘴滑舌,今儿本宫非得让你认错不可!” 内殿的欢声笑语传出槅门,御案前 ,裴琰正在抄写经书,闻声也弯了弯唇角,而后挽袖再去蘸那暗红的,明显掺了人血的墨水。 第39章 往事已矣 以血抄经,最能显诚心。 不是向神佛显,而是向世人显。 裴琰记得自已七岁那年,父皇生了场不小的病,后宫的所有娘娘,以及懂事的兄弟姐妹纷纷趁着这关头去乾清宫侍疾,展露自已的真心或孝心,只有他一人留在宫里。 母后只顾着带三皇兄去父皇面前演孝顺了,根本忘掉了他。 而裴琰亦不能自已去乾清宫,否则母后会觉得他有二心,想越过她讨好父皇。 可不去的后果是什么,没人会替他思虑。 父皇病愈后,晋了几个侍疾周到的嫔妃之位,又赞扬了包括三皇兄在内的几个“孝顺”的兄弟姐妹,赐下赏赐,而后便是兴师问罪了。 裴琰七岁,已不算年幼了,为何没有去侍疾?是害怕染病吗?如果是,那便是不贤不孝,懦弱无能,简直不配为皇家子孙! 母后这时才想起他,可她是万不会把责任担到自已身上的,只含糊其辞地对父皇解释:“听闻陛下病了,琛儿哭着说要来侍奉父皇,臣妾便带他来了,琰儿什么都没说,臣妾瞧他好像也不是很愿意来的样子,便没有带他,想着他之后若愿意过来,自已让宫人带他来就是了。” 这番说辞更是让父皇大怒,直接下令让御前侍卫押裴琰过来。 裴琰被像对待罪犯一样,由御前侍卫押去了乾清宫,父皇满面怒容,却在看清他的一瞬顿住了。 裴琰脸色惨白,几乎是毫无人色,宛如一张削薄的宣纸,似乎立刻就要被风吹走了。 父皇还是有怒气的,居高临下地质问他:“你也病了吗?究竟是在前几日病的,还是知道朕要问责你,故意弄成这副鬼样子!” 裴琰跪在地上,仰望着龙椅上的男人,唇角牵起一点纯稚的笑意,气若游丝道:“儿臣想求佛祖用儿臣的性命换父皇的性命,便以血抄经,以示诚心,如今父皇果然痊愈了,想必儿臣也要死了......” 他说完便晕了过去,父皇大惊,让人检查他身上,果然在左臂上发现了好几处刀伤,再让人翻找他的寝殿,又找出了一大叠用血誊抄的佛经。 血迹从黯沉到鲜红,显然是连续抄了许久。 父皇心中悔愧不已,下令太医为他好生诊治,又训斥了母后,问她怎么没有照顾好裴琰,连他快把自已的血放干了都不知道。 三皇兄知道这件事后,愤怒地直接冲进他的寝殿,把裴琰从床上拉拽下来,让他去向父皇解释清楚这件事与母后无关。 母后自然不能坐视儿子做这种傻事,但因为被训斥也有些迁怒裴琰,拦住三皇兄后,冷言讽刺裴琰长大了,有自已的心思了。 裴琰身上的伤口在扯拽间早已裂开,疼痛不已,他趴伏在地上,如一条丧家之犬,仰头楚楚可怜地看着母后,语气诚挚:“若今日病的是母后,儿臣也愿意以命换命。” 这话出口,母后有些动摇了,三皇兄却气得直骂他装模作样,若非被宫人拦着,就要来对他拳打脚踢。 思绪回笼,砚台中的血墨快用完了。 又需放血。 程守忠卷起袖子,伤口已经有些凝固了,他拿起匕首,呲牙咧嘴地又要往手臂上划。 “罢了。” 裴琰制止了他,体恤地温声道:“你今日放了不少血,身子怕是要受不住了,换程福吧。” 程福沉默寡言,闻言二话不说,便撩起袖子,接过干爹手里的匕首朝自已的小臂划了一下,将血滴落在砚台里。 裴琰提起御笔蘸墨,继续誊抄佛经:“你们这两日不用当值,朕让王院判准备了补气血的药,记得服用。” 本就没放多少血,程守忠满脸堆笑地表忠心:“为了陛下,别说是放点血了,就是让奴才把脑袋摘下来也行!” 程福简单明了:“奴才还能放血。” 裴琰轻笑。 而今,他已是帝王了,自然不必再为了求生,轻贱自已的身体乃至性命。 当抄到第三张宣纸时,芳初从内殿出来了。 她来到御案前不远处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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