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不过纵然他真有那份心,自已也不是那块儿料,对圣人之言头疼得很,四书五经中也就诗经能学的下去。 姜姝仪坐在蒲团上,垂眸一本本翻看着,上面有些许零星朱红的批注,是裴琰亲手写上的。 虽说本意并不是睹物思人,可她摸着那些早已干涸的字迹,还是想起了裴琰温柔讲解的样子,一颗纷乱的心逐渐安定了下来。 * 六宫众人是在翌日晨会时才听说姜贵人被降位之事的。 从贵人到常在,中间还隔了个美人,连降两级啊。 姜婉清今日的座位往下移了三个人,从谨嫔下首直接挪到了林常在身旁,只有个云答应在她后头。 她脸色很差,尤其是在看见别人都投来惊讶的目光后。 原本今日姜婉清是打算称病不来的,可皇后听说后,竟然派了太医过去,太医没有诊出病症,姜婉清便被皇后身边的素琴训斥了几句,不得不过来。 想到此处,她眼中闪过愤恨,明明皇后之前对她态度那样亲切,怎么一看自已被降位,就半分方便都不给了? 不过是个老妇罢了,连姐姐都不敢招惹,逞什么中宫的威风! 好在这次晨会很安静,姜妃不在,众嫔妃大都为昨日邱答应之死心惊胆战,兔死狐悲,没几个敢起口舌的。 未几,沈皇后出来了,众人屈膝行礼,良久,也没听见叫起。 吴贵妃皱眉往上看,便见着皇后那张脸冷沉得厉害。 “都给本宫跪好!” 陡然一声呵斥,吓得众嫔妃愣怔,回过神后畏惧于中宫威仪,都赶紧满头雾水的由蹲身改为跪地。 吴贵妃却是不怕皇后。 她家世最好,在东宫时,顶撞还是太子妃的皇后那是家常便饭,是姜姝仪盛宠后才渐渐势败,不得不与皇后修好的,但让她无缘无故卑躬屈膝?那是不可能的! 吴贵妃没跪,甚至还慢悠悠站起了身,不悦地看着皇后,皮笑肉不笑:“皇后娘娘,您这是发的哪门子脾气啊?” 沈皇后冷冷地再次命令:“跪下。” 吴贵妃根本不听,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沈皇后扭头,对贴身宫女道:“素琴,去给本宫掌她的嘴。” 吴贵妃面上的笑意霎时一僵。 这老婆子疯了不成?! 沈皇后往日虽爱板着脸唠叨,但从没对宫妃动手过,因此吴贵妃眼看着素琴一步步走近也没躲,觉得是皇后虚张声势,直到脸上挨了一巴掌。 吴贵妃瞪大了眼,那一巴掌并不重,可被当众羞辱的感觉让她的脸在一瞬涨红,浑身都隐隐发起抖来。 素琴站在她面前咄咄质问:“吴贵妃还不跪吗?” 吴贵妃已然不知该做什么反应了,她脑中嗡嗡的,只想扑上前去打死眼前这个贱婢,可这一巴掌也让她隐隐胆怯了,不敢再像之前那样放肆。 还是薛淑妃语气温柔地递了个台阶:“贵妃娘娘快跪下吧,皇后娘娘应当是有话要臣妾等聆听教训。” 吴贵妃这才攥紧双拳,咬牙跪下。 众嫔妃都被皇后这架势骇到了,唯有姜婉清幸灾乐祸,吴贵妃也丢人了,谁还顾得上自已? 第17章 陛下仁善太过 沈皇后扫视了一圈跪在地上的众人,才严厉地开口:“昨日邱氏的前车之鉴,本宫看你们是一个都没往心里去。” 众嫔妃叫苦不迭,如何没往心里去?今儿她们都不敢说话了! 姜婉清自从姐姐在宫中得宠后,家里人人人都让着她,已经很久没跪过这么长时间了,此刻没忍住身子微微一晃。 “姜常在!本宫说的就是你,若跪不好就去外头砖地上!” 沈皇后陡然一声厉斥惊得姜婉清险些坐地上。 她愣愣抬头,就见沈皇后正怒视着她,语气满是失望:“本宫原以为你是个懂事的,与你姐姐不同,谁料你比她还不知天高地厚!敢在陛下面前胡言乱语,降位都是轻的了!” 姜婉清脸上霎时青一阵白一阵,身子也晃了晃。 皇后这是知道自已昨天说什么了? 是陛下告诉的,还是姐姐...... 沈皇后又训斥完她,又盯上吴贵妃:“她们新人不懂规矩,吴贵妃你也不懂吗?你,还有你们这些跟着陛下从潜邸出来的人,仗着陛下宽仁念旧,这两年折腾出多少事来,惹得前朝大人们都看不过眼,劝谏陛下要约束后妃,你们就不以为耻吗?” 这话说得潜邸旧妃面上都挂不住,奈何这也确实是实话。 她们之前一直觉得陛下温柔宽和,所以平日言行肆无忌惮,就去年一年间便闹出了数十桩互相争斗的公案,可以说是乌烟瘴气一团糟。 而陛下除了严惩过一次欲诬陷姜妃的钱贵人外,对其它事都是交由皇后发落,次次从轻。 前朝的大臣原本是不愿干涉后宫之事的,可奈何后宫实在太过分了,帝王家事即国事,他们不得不纷纷上奏。 陛下是没错的,作为千年难得一遇的仁君,只是对后妃宽慈的有些过分了而已,劝一劝就好,他们主要明里暗里指责皇后管理后宫不力,连带着也希望太后管一管事儿。 她们原本还为皇后被攻讦而幸灾乐祸,结果谁知道陛下真听进去了啊! 先是邱答应,接着是姜妃的妹妹,陛下这是要开始整顿后宫吗? 沈皇后训完旧人又训新人,一通雷霆之威发下去,众嫔妃们个个唯唯诺诺,除了认错半句不敢吭声。 资历深的还好,可苦了刚入宫的新人们,本来觉得陛下仁善,皇后宽和,结果一进宫,这两位都变成夜叉了,她们这是什么命啊。 沈皇后训了众妃整整半个时辰才放她们离开。 她倚坐在凤椅上,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 素琴连忙吩咐小宫女端来热茶,服侍沈皇后喝了几口,而后帮她按揉穴位,顺口道:“娘娘今日这么一遭,只怕是要被不少人记恨了。” “本宫有什么办法。”沈皇后掀眸睇她一眼,欲言又止,最后闭上双目,转开话头:“她们记恨也翻不出风浪,这皇宫是陛下的皇宫,只要他还觉得本宫这个皇后合心意,本宫便高枕无忧。” 素琴感慨地叹了口气。 * 裴琰在下朝后便被太后以身子不适为由叫去了慈宁宫。 此次不止温太后,温瑶也在。 她穿了一身水蓝色的襦裙,梳百合髻,簪钗不多,打眼看过去很素,很难让人联想到那支色泽莹润的白玉兰花簪会价值连城。 温瑶本来正坐在床边与太后说话,见裴琰来了,立刻起身,规矩得体地行礼请安:“妾身见过陛下。” “什么陛下,你该叫表哥的。” 温太后笑着嗔了侄女一句。 裴琰面上带着一贯的温润斯文,让温瑶免礼。 温瑶起身:“多谢表……”她似是有些难说出口那两个字,脸颊微红,最后还是道:“多谢陛下。” 温太后含笑打量他们两人:“琰儿,哀家知道你喜欢年纪小的,当初先帝给你赐婚选侍妾时,那姜妃年纪最小,你便偏疼她,如今哀家的瑶儿可比姜妃还小几岁呢,不知你要怎么疼她?” 裴琰笑了笑,未置可否,继而走向太后:“听说母后身子不适?今日用药了没有?” 温太后不悦他打岔,轻哼:“你今夜召瑶儿侍寝,哀家身子就大安了!” 裴琰温和道:“那便是还没喝药了。” 他转身,吩咐侍立在一旁的魏嬷嬷:“去给母后熬药,朕要亲自看着母后喝下才安心。” 温太后不想被他移了话题,可又享受皇帝儿子的孝心,一时又气又心暖。 等药的功夫,裴琰找了把檀木椅坐下,看着神色腼腆,眼中却带着几分清冷之意的温瑶,语气平和地问:“温贵人今日没有去给皇后请安吗?” 温瑶闻言面色微变,立刻跪在了地上,语气诚惶诚恐:“陛下恕罪。” 温太后急了:“是哀家让她来的!怎么?你那宠妃就能天天不去请安,哀家的侄女儿一次便不行了?” 裴琰轻叹一声:“母后躺好吧,朕并没有怪罪的意思。” 温太后这才松了口气躺回去;。 裴琰继续打量温瑶:“朕记得你,你三岁那年,舅舅奉先帝旨意到西北打仗,你母亲恰好又病了,家中能理事的只剩下你祖母,她唯恐顾不上年幼的你,便将你送到了宫里,让母后照看着。” 温瑶听到这话怔然了片刻,才隐约记起那段往事,有些惊讶道:“陛下竟然还记得这种小事?” 裴琰点点头,温声道:“朕还给过你桂花糖吃,不过兴许你已经忘掉了。” 温瑶眸光微动,紧接着又皱眉。 她是真不记得有这件事,逼着自已用力想,也没半分印象。 或许真是忘了吧,温瑶只能先谢恩。 温太后听得心花怒放,原来这么早两人就结下缘分了。 裴琰又问起温瑶这几年可好,平日都喜欢做什么这种闲话。 温太后看着他们一问一答,和和气气的样子,更是开怀。 等到药熬好了,裴琰接过来,亲自服侍温太后喝下。 温太后心情好,感觉药都比往日甜了。 但她还惦记着让侄女侍寝的事。 “琰儿,哀家跟你说的话你究竟放在心上了没有?新人入宫都三天了,你一个牌子都不翻,还在昨儿个青天白日的与姜妃厮混,实在是不成体统。” 裴琰把药碗交回魏嬷嬷手上,无奈叹气:“朕还真是连一点儿小错都瞒不过母后。” 毕竟不是亲生的,温太后说完这番后就自知失言,怕裴琰介意自已偷偷打听他的行踪。 好在儿子很孝顺,并没有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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