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那姜姝仪怎么可能不犯,别说她正瞒着重生的事儿,就拿刚才和苗昭仪的谋划来说,那是能告诉裴琰的吗? 姜姝仪没回答,按着裴琰的膝盖起身,眼睛红红,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小声问:“臣妾可以坐到陛下身上去吗?” 裴琰觉得她很会得寸进尺,瞧见自已不气了,便要僭上。 好在很有分寸,还知道问问能不能僭越。 裴琰思索须臾后,将搭在膝盖上的手挪开,笑着看她。 姜姝仪眸光霎时亮了,鸦睫上还挂着泪珠,却已然又高兴起来。 她欢快地坐进裴琰怀里,双手搂住他的脖颈,凑到他耳边:“陛下陛下,臣妾最喜欢陛下了,纵然陛下方才那样凶臣妾,臣妾也还是喜欢陛下。” 裴琰笑意一滞,感受着小兽般赖在自已身上的娇软身躯,有些许恍神。 “陛下能不能也说一句喜欢臣妾呀?臣妾被凶得有些怕,怕陛下厌烦臣妾,不想要臣妾了......” 怎么会不要呢。 可裴琰是说不出这种轻浮之言的。 姜姝仪还在闹腾着,裴琰轻叹了口气,干脆将怀中人打横抱起,向珠帘内走去...... * 咸福宫。 薛淑妃听了御前公公传来的旨意,险些没绷住脸上的温和的神情。 什么叫如果管不好姜婉清,她同罪? 姜婉清昨日才入宫,自已才当了一天她的主位,怎么管她? 姜姝仪那个亲姐姐是干什么吃的? 然而这些怨言她是不敢表露出来的,客客气气地送走了御前的人,便立刻领着宫人往西侧殿去了。 寝殿内,姜婉清已然被抬放到床榻上了,还是闭着眼,没醒过来的样子。 薛淑妃强行忍住心里的气,皱眉问一旁站着的宫女:“你们主子都这样了,怎么不去请太医?” 琉璃有苦难言,她自然是看出主子在装晕了。 “回娘娘,奴,奴婢这就去请......” 这话是说给主子听的,果不其然,姜婉清忽然动弹了一下手指,而后悠悠转醒。 “我,我在哪儿......” 姜婉清睁开眼,茫然四顾,看见薛淑妃后,连忙挣扎着坐起来:“淑妃娘娘,您怎么在这里?” 薛淑妃:...... 也是没见过这么做作的。 她端起温和的笑意,走上前去:“妹妹忘了吗?你方才在昭阳宫晕倒,是陛下吩咐人将你送回来的。” 姜婉清一副才想起来的样子,呆愣地坐着,双目无神。 薛淑妃在床边坐下,故作好奇:“妹妹呀,你究竟做了什么,让陛下将你降位罚俸,连带着把本宫都训斥了?” 姜婉清面色霎时变得难看起来。 刚才的事就像一场噩梦,她根本不想提起。 然而薛淑妃一直关切地盯着自已,姜婉清只能硬着头皮,挤出两滴眼泪:“妾身,妾身也不知道......妾身今日只是想去见见姐姐,谁知恰巧遇到了陛下,陛下想必还在为邱答应之事恼怒,在气头上,姐姐便把妾身推出去,让陛下责罚出气......” 薛淑妃早已从御前太监的口中听过了事情起末,面对姜婉清的颠倒黑白,也只装听进去了,吃惊道:“怎么会这样,本宫一直以为你和姜妃一母同胞,姐妹情深啊。” 姜婉清也不明白! 那个对她有求必应,关怀备至的姐姐去哪儿了? 姜婉清低下头,攥着拳头小声道:“姐姐以前不是这样的,或许是因为做了宠妃吧,人心易变,也就妾身还记着年幼时的情分......” 薛淑妃原本还存了几分戒心,怕姜氏两姐妹是装不和,实则准备联手作些什么,此刻看姜婉清这副样子,眼里的恨和蠢都快冒出来了,哪像是个有谋划的人。 这是真恨自已姐姐啊。 她几乎要忍不住笑,拍了拍姜婉清的手,语重心长道:“这也怪不得姜妃,本宫和她同为人母,自然知道,这做了母亲呐,心思就和以前不一样了,什么事都要把孩子放在前头。” 姜婉清自然是知道那个小外甥的。 陛下子嗣稀薄,膝下没有公主,只有两位皇子。 一位是在东宫时,眼前这位淑妃娘娘所生的大皇子,先帝极喜爱这头一个孙子,亲自赐名裴熠,另一位便是姐姐前不久所生的小皇子了,陛下与礼部商议取得名字,叫裴煜。 姜婉清本以为入宫第一日就能见到这个小外甥,谁知世事无常,到现在也未瞧见一眼。 只是姐姐不亲近自已,和小外甥有什么干系? 见姜婉清满眼疑惑,薛淑妃笑了笑:“对一个母亲来说,谁能亲的过孩子呢?哪怕是自个儿的妹妹也不行呀,你年轻漂亮,既入了宫,早晚都是要得宠有皇嗣的,姜妃心里怎么能舒坦,你呀你,还是听本宫一句劝,这六宫嫔妃都是姐妹,你只管找脾性相投的交好,别再惦念着那个血亲的姐姐了。” 姜婉清听了淑妃的话,脑中几乎是瞬间闪过了一个想法。 是不是把小外甥除掉,姐姐就能和之前一样对自已了? 但这想法也不过一瞬而已。 杀害皇子是死罪,她又没活腻歪。 还是淑妃说得对,姐姐都能得宠,自已模样与姐姐相似,还年轻,得宠不过是早晚的事罢了。 今日是自已一时莽撞了,才惹陛下生气,可那又怎样,她一装晕,陛下便心软了不是吗? 从赐死变成降位罚俸,可见陛下对她的怜惜不轻。 等过几日气消,自然还是要召幸她的。 眼下最要紧的,是想法子在侍寝那日笼络住圣心。 届时成了宠妃,还何必去忍着恶心去巴结姜姝仪! 第16章 都是朕纵的你 而对咸福宫发生的事,姜姝仪一无所知。 她这次哭得厉害,惹得裴琰不得不停下来安抚她。 他松开按着她腕子的手,去捏她的脸,喑哑的嗓音保持着一贯的温和:“不要咬唇,告诉朕哭什么。” 姜姝仪总不能跟他说是想起来上辈子他出征前那最后一次,心里难过才哭,便只抽噎着求他快些。 鎏金兽头炉里散发着袅袅烟雾,不知过了多久...... 姜姝仪两颊像染了胭脂般红润,带着未干的泪痕,软软依偎在裴琰胸前平复气息。 裴琰垂眸看着她,等了一会儿,才轻轻揉着她的后脑问:“还觉得朕不想要你吗?” 姜姝仪刚缓过劲儿来就听见这声问询,微怔片刻后,总算明白他为什么忽然要大白日的宠幸自已了。 这就算兴师问罪完之后哄她了呀? 姜姝仪既为蒙混过这一关而松了口气,也为他刚才那几句冷言,和这不怎么用心的哄伤怀。 她轻轻蹭一蹭裴琰的胸口,用难过的语气道:“不觉得了,但如果陛下以后都能不凶臣妾,那就更好了。” 那也算凶? 裴琰觉得把姜姝仪惯得太厉害了,可肌肤相贴,温融未散,实在不适合教训。 他便只是有些无奈地说:“只是告诫你两句而已,若换做别人犯了欺君之罪,朕又何需亲自教训,直接按律处置就是了。” 姜姝仪很喜欢听裴琰说这种偏宠她的话。 她伸手勾住裴琰的脖颈,哭过的湿润眸子又弯了起来,笑看着他:“那不一样,他们欺的是君王,罪该万死,臣妾欺的是夫君,只是犯了小错,怎么能同罪论处呢?” 裴琰微微一滞。 他不曾想过还能这样诡辩。 偏偏姜姝仪的双眸如水洗般净澈明亮,又和前几次一样,盛满了毫无保留的赤诚依赖,仿佛心里眼里只有他。 裴琰本无意深究她的言辞,横竖她没规矩惯了,大事上有分寸,可此刻被这样看着,一时竟没想到该说什么。 他便顺着往下问:“若按你这么想,六宫嫔妃欺骗朕岂不都成了小错?” 孰料姜姝仪坚定摇头:“不,只有臣妾能把陛下当夫君,其它人若这么说,那就是大逆不道,还是罪该万死!” 裴琰没忍住笑了。 “都是朕纵的你。” 他含笑斥了这么一句,便把姜姝仪放在一旁躺好,裹严实被子,而后起身披上外袍,摇铃叫水。 身为帝王,尤其是勤勉于政的明君,一日总是不够用的。 这一场已然耽搁了不少时候,因此盥洗过后,他要回乾清宫处理政务的时候,姜姝仪也不能挽留。 她在廊下恭送御驾离开,看着在午阳下金辉灿灿的帝王銮仪渐行渐远,消失在长街拐角,许久都也没有动。 玉珠一扭头,就看见了自家娘娘怅然若失的面容,心头顿时有些诧异。 明明以往承了宠后都是高高兴兴的,今日这是怎么了。 她正要关切询问,姜姝仪便忽然问她:“今日是新秀入宫的第几日?” 玉珠立刻回道:“才第二日。” “哦。” 姜姝仪声音闷闷的。 也就是说,明日晚上,裴琰就要召幸温瑶了。 前世姜姝仪并不觉得有什么,甚至还为妹妹不是新人中第一个被临幸的而气恼。 可如今想着裴琰要去临幸其它人,会像对自已那样温柔缱绻地对那个表妹,心中就难受得紧。 姜姝仪向来不是个自已躲起来伤春悲秋的人,她不高兴了,就要想法子让自已高兴。 譬如前世,她会一个个除掉那些让她厌恶焦躁的人,如今既然因为裴琰要去翻别人的牌子而伤心,那就想办法让他翻不了。 待回到寝殿,姜姝仪吩咐玉珠找出她在生了裴煜后便存放起来的书卷。 那是裴琰原本打算教着她学完的书,从入门的千字文,急就篇,到诗词文集,乃至土子们苦读的四书五经,足足放满了一大楠木箱子。 姜姝仪学得发懵时曾经怀疑过裴琰莫不是想让自已去考科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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