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不久,叶宥齐就回了国,也来了海市。 跟孟绮丽印象中的形象差不了多少,但后来她才发现,也有一点出入。 叶宥齐并非完全的内敛,在面对顾秋澜的时候,他格外的主动。 他会做一些国外的点心送给顾秋澜,也会在顾秋澜跟他出去的时候精心准备小惊喜。 倒是跟当时贺宇承接近顾秋澜时很像。 孟绮丽隐隐觉得有些奇怪,却不知道怪在哪里。 直到有一天,在训练场。 顾秋澜突然跟她说:“我想结婚了,跟宥齐。” 孟绮丽被她这句话打得措手不及,想要问什么的时候,她已经走远了。 她曾经说过,当叶宥齐是自己的弟弟。 可现在是怎么回事? 孟绮丽以为,她是为了忘记贺宇承,才想要跟叶宥齐结婚。 在床上翻了好几个身,孟绮丽突然一顿,脑中一个荒诞的想法一闪而过。 当初她怎么会觉得叶宥齐在顾秋澜面前的时候跟贺宇承有相似之处? 就算要往这个方向想,那也是 孟绮丽不可置信地掐了自己一把,手臂上传来剧烈的疼。 她回过神,抬头朝顾秋澜那边看去。 黑暗中,她只能看到隆起的被子。 大概是她多想了吧。 晃了晃脑袋,将这种荒诞的想法甩开,她很快强迫自己睡去。 叶宥齐本以为,那晚跟顾秋澜谈过之后,她应该就会认清自己,不会再来纠缠他。 可第二天早上出门,他又看见了不远处站着的人影。 她也不上前打扰,就远远地跟在他的身后。 早上,晚上,都是如此。 可她也只是跟着,并不打扰,甚至一直都保持在十米开外的距离。 他也不好说什么。 很快,时间就到了一周后。 一大早,季湘萍就来敲响了叶宥齐的屋门。 “宥齐同志起来了吗?我们该出发了。” 叶宥齐睁开眼睛,外面还是一片漆黑。 他打开手电,从枕边找到自己的怀表,看了一眼时间。 才五点半。 从基地到县城很远的距离,必须得早起。 叶宥齐打了个哈欠:“给我一点时间,我马上就好!” 说完,他马上穿衣下床,快速洗漱好,就出了门。 门外的季湘萍脸上的表情却没那么轻松。 她压低声音:“那个顾团长怎么在这里?” “听说她最近一直在跟着你,是不是她找你麻烦了?” 叶宥齐偏头,才看见站在季湘萍身后不远处的顾秋澜。 第22章 她看着这个方向,一动不动。 但天色有些黑了,叶宥齐也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他无奈地摇头:“没事,不用管她,我们走吧。” 季湘萍又转头看了一眼,这才点点头往外走。 叶宥齐跟着她出了基地,才看见不止是他们,路上已经有了不少人。 都是去往县城的方向。 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顾秋澜跟了上来,还有孟绮丽。 叶宥齐能感觉到身后那道目光一直盯在自己身上,也不在意。 他跟着季湘萍,从天黑走到天亮,一直到上午十点,才进入县城。 一路跟在后面的顾秋澜和孟绮丽早不知道去了哪里。 叶宥齐也没多想,跟着季湘萍在县城里逛,最后在国营饭店坐下来吃了顿饭。 他已经忘记上一次吃到肉是什么时候了,所以特别的满足。 吃饱饭,他叫季湘萍带着自己去了邮局。 一来是想看看爸妈有没有给自己寄东西,二来他也想寄封信回去,告诉爸妈自己在这里生活得很好。 一条街之外的供销社。 孟绮丽实在是没有耐心了:“我说大姐,你到底要买什么?” 两边的货架上物品很多,但是种类十分有限。 顾秋澜来来回回走了很多趟,也没有看中想送给叶宥齐的东西。 售货员也被顾秋澜来回的走动惹得心烦:“这位同志是想要什么东西?你说出来我好帮你找。” 顾秋澜抿唇:“我也不知道,同志,男同志一般都喜欢什么?” 售货员哟了一声:“同志是想送给谁?对象还是未婚夫?” 这个问题,顾秋澜张了几次嘴也没能说出来。 最后,也只能干巴巴道:“我还是自己看看吧。” 孟绮丽摇头,干脆靠在一边看着。 顾秋澜又转了好几圈,目光最后停在货架的一处:“我要那个。” 那是一盒雪花膏。 她注意到叶宥齐的脸有些干燥。 孟绮丽挑了挑眉,没说什么。 等出了供销社,她才开口:“刚才我好像看到叶宥齐去了邮局,我们也过去?” 顾秋澜摸着手里的雪花膏,脸上是放松的笑意:“嗯。” 两人来到邮局的时候,叶宥齐还在写信。 在他的脚边,还放着几个包裹,是刚才取的。 季湘萍就坐在他旁边等着他。 此时的邮局人有些多,大多数都是从基地出来的。 一进门,顾秋澜一眼就看见了低着头的叶宥齐。 她不由自主露出笑容,抬腿就朝这边走了过来。 在叶宥齐面前站定,她突然又觉得有些紧张。 “宥齐” 她刚开口,孟绮丽就从后面将她拉走了。 远离人群,她压低声音:“你要干什么?” 顾秋澜有些不悦:“当然是将礼物送给宥齐。” 孟绮丽气恼地一巴掌拍在自己的额头上,咬牙切齿:“这里这么多人,你给一个男同志送东西不是将你们两个送到风口浪尖吗?” 顾秋澜这才冷静下来:“我会等没人的时候再送他的。” 以前大学和在海市的时候贺宇承和叶宥齐都曾大胆的追求过她,她倒一时忘了分寸。 在大学和海市,多的是接受了开放思想的人,也不会说什么。 可这里,虽然基地的人不会说什么,可还有很多当地人。 如果她就这么堂而皇之将东西送出去,不知道别人会说些什么。 第23章 孟绮丽见她懊恼,抬手在她肩上拍了拍:“也不用急于这一时,等回了基地,机会还多着呢。” 顾秋澜闷闷地点头。 也就在这时,有人喊了一声:“有没有认识顾秋澜同志的,这里有她的信!” 顾秋澜一顿。 她来这边也不过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谁会给她写信? 想着,她直接上前:“我就是顾秋澜。” 柜台里的人立马将一封信递出来:“给,就是这封信,在这里放了好几天了。” 恰好叶宥齐写完信,贴完邮票走了过来。 站在窗口处,他也看见了信封上寄信人一栏的名字。 贺宇承。 他随意扫了一眼,也没在意顾秋澜看见信封时皱紧的眉头。 “同志你好,我要将这封信寄出去。” 话音刚落,就见旁边的顾秋澜伸手,将贺宇承那封信撕了个粉碎。 “同志,以后这个人给我寄的信麻烦你全部帮我送回去。” “好,好的。” 叶宥齐被吓了一跳,手一抖,差点没拿住手里的信。 顾秋澜看着他,想开口,却是转身走出了邮局。 叶宥齐不知道她到底想要干什么,居然连贺宇承的信都撕掉了,还说以后都不收贺宇承的信? 他并不相信之前顾秋澜说过的喜欢他的话,只觉得可能她是跟贺宇承吵架了。 寄过信,时间也不早了,叶宥齐便准备直接回基地了。 走出邮局,一直在外面等着的顾秋澜和孟绮丽又跟了上来。 还是跟来时一样,就在距离他十米左右的地方跟着,也不打扰。 一路上也没有什么波折,就是带着几个包裹有些累。 季湘萍自己也有不少东西要拿,帮不了他。 走走停停的,休息了好几次。 就在他又一次停下休息的时候,身后顾秋澜走出来,将他手上的包裹全部拿走:“我帮你。” 叶宥齐愣住,就这么呆呆地看着她,没有反应过来。 季湘萍看着两人,毕竟是他们自己的事情,她也就没有开口。 顾秋澜就这么看着叶宥齐,等着他的回应。 还是孟绮丽最先打破这种怪异的氛围。 “不要觉得难为情,就算是已经离婚的关系,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还在,后面的路还长,秋澜不帮才说不过去吧?” “再说了,身为军人,帮助群众也是应该的。” 这下,叶宥齐拒绝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孟绮丽说得没错,后面还有很长一段路,要是顾秋澜不帮忙,他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回到基地。 以顾秋澜作为军人的体力和力气,这点东西,还真不在话下。 他只好点头,疏离道:“那就谢谢你了。” 顾秋澜眉头微蹙,显然是不乐意听到他的感谢,但到底没说什么。 回到基地的时间比叶宥齐预料的要早上不少。 顾秋澜帮他将包裹在屋里放好,就离开了,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 叶宥齐摸了摸鼻子,也觉得有些不自在。 打开包裹,里面是他爸妈从京市寄来的麦乳精、红糖,还有一大包大白兔奶糖。 另外几个包裹中是水壶和防寒的衣服被褥这些生活用品。 第24章 静坐了好一会儿,叶宥齐还是抓了一把奶糖,揣在口袋里出了门。 今晚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 外面漆黑一片。 他举着手电筒,一路往前走。 直到某间屋子前,他才停下脚步。 稍微踌躇,他还是抬手敲了两下门。 里面传来孟绮丽的声音:“谁啊?” 叶宥齐抿了抿嘴角:“是我,叶宥齐。” 就听里面响起一阵脚步声,然后他面前的门就打开来。 屋子里点着煤油灯,光线昏暗。 叶宥齐手里的手电也没有往上照。 是以,手电筒的光只打在了顾秋澜下半张脸上。 可他依旧能清晰看到黑暗中,她的眼睛里那不可忽视的笑意。 “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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