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样刹车、摘下头盔,表情都有些难看的两人,转而又看向于景焕,微垂的眼皮下,那双眼睛黝黑得好似能滴墨,他问他: “我应该看上去很开心,是吗?因为我成了唯一赢的那个人,我不用担心我暗地里找人解决那些贱货的事情败露,我还可以看你是怎么把另外两个人干的事情告诉满满。虽然为了赢,我和他们两个人因为抢一根破旗子大打出手,斗个你死我活,彻底——” “卢嘉木,所以呢?你什么意思,到底要说什么?” 这么一连串反应下来,于景焕又怎么会觉察不出面前的人的奇怪,他不耐烦地打断了卢嘉木的话。 “刚才那些就是我要说的,只是不是我最想说的而已。” 卢嘉木又抽了一口烟,接着便没什么素质地把将手里的烟往地上一丢。接着,他一边低着头用脚碾碎,一边说道: “我最想说的其实是……” 他忽地抬起头,那双上一秒还一片漠然的眼睛,此时却流露出于景焕再熟悉不过、几乎要凝成实质将他吞没的恶意,于景焕脊背猛地一寒。 “贱人,你怎么偏偏就戴了头盔呢?那我们只好将就一下——” “借鉴孟骞尧的经验,送你去死了。” 话音落下,就在于景焕听到他的话,瞳孔猛地一震的那一刹那。 “砰” 余光中,有人举起手,握着枪,对准他的心脏。 第207章 “满满,我——嗬、我不想,死、” “砰” 枪响骤然响起。 子弹几乎是擦着男人的头部一侧射了出去, 最后消失在林间。但尽管如此,强大的冲击力还是让应元白的耳边响起一阵电磁波回荡缭绕般的嗡鸣声,让他头疼痛无比的同时, 还有种恶心到想吐的冲动。 他强忍着作呕的感觉, 抬眼看向面前情绪激动强烈到双眼猩红、呼吸沉重的卢嘉木, 半晌, 应元白扯出一抹充满讽刺的笑: “怎么不开枪啊?卢嘉木。你开枪了多好,正好如了于景焕的意。帮他解决了一个对手。” “我真要解决你,也不是现在。” 卢嘉木眨也不眨地看着应元白, 那双眼睛好像已经在这短暂的几秒里,将面前的人千刀万剐了无数遍。 他走上前,将地上那根在打斗中已经变得皱巴巴、破破烂烂的旗子捡起来。好像刚才打得你死我活的两个人里没有他似的,此时,卢嘉木的声线意外地很平静,他顶着那张狼狈的脸, 冷不丁地开口反问应元白: “应元白,你刚才为什么不把两根旗子一起扔下去?” “……你说什么?” 他突然问出这么莫名其妙的一个问题,应元白先是一愣。他刚想要问卢嘉木什么意思: “卢嘉木,你什么——” 可下一秒,对方的举措却让他睁大了眼,他震惊到张着嘴, 话都没能说完。 ——因为几乎和刚才完全一样的一幕, 在这一刻又重演了。 可不一样的是, 这一次, 扔旗子的人却不是他, 而是……是卢嘉木! “卢嘉木!”应元白呐喊的声音无比高亢。 “蠢猪。” 明明不久前还因为应元白做出了这样的事情而和他大打出手,可现在男人却能面不改色地做出一样的事情, 甚至反过来骂另一个人。 “只留下一根旗子,你不是蠢猪是什么?应元白,你难道觉得我们三个人之间的矛盾还不够多吗?你想再加一把火,干脆把我们都烧死得了吗?” 卢嘉木冷冷地看着应元白,那张俊美但阴郁的面庞,没有再像之前那样,做出只有满脑子装着情情爱爱的毒夫,才会有的善妒又恶毒的表情,他的姿态是前所未有的理智。 “要么,就谁都没有旗子,大家一起等死。” “要么……” 卢嘉木停顿两秒,还溢着血丝的嘴角撕扯出一个弧度,就好像他的嘴巴裂开了一样,看上去恐怖又荒诞。 他道:“要么,就把制定规则的人弄死。” “那这样,有没有什么垃圾旗子,又有什么区别呢?” 无视应元白那震惊却难掩急切的表情,卢嘉木转头看向面无表情的罗光霁,他问他: “你说是不是啊?罗光霁。” “……”罗光霁不语,只是沉沉地看着他,像是对此无动于衷。 可卢嘉木却分明看见了,他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显然是对他的提议有所心动。 “卢嘉木,没想到啊,你还挺狠。不过……” 在卢嘉木看罗光霁的同时,应元白同样也重新打量了一遍面前这个人,压低的眉眼多了几分忌惮 在今天之前,他只以为卢嘉木是个恶毒的、愚蠢的、只会争宠、做事随心所欲的蠢货而已。可没想到,他不仅还有点头脑,人也够狠。 也是,这个阶层里的人,有几个心不狠、手不脏的呢?他怎么可能真就像他表现出来的,尤其是刚才路上吵架时那样那么蠢、那么癫? 真要是那样,他又怎么可能做到短短一个月就将卢云岚的权力彻底架空——这不很显然吗?他之前其实一直都是在他妈面前装窝囊而已,估计现在不想要妈想要满了,他就不装了。 “不过,你就不怕,” 应元白继续说着刚才没说完的话,话里带着狠意:“于景焕今天有去无回,明天于塍和薛禄和就让你偿命?” “证据呢?” 卢嘉木眼里是淡薄不达眼底的笑意,他勾了勾唇角,这样的笑容在他那张几乎就没怎么笑过的脸上,看上去很是违和,他道: “这里又没有监控,证据在哪里?于景焕只是不小心飙车掉进山里,被不知道哪里的野兽吃了尸体而已。谁会知道呢?谁会知道,这个贱人是死在他亲手给别人准备的,想让别人自相残杀的枪上?而且……” “谁说他们就只找我一个人偿命呢?这不是……还有你们这两个蠢猪吗?” 说到这里,卢嘉木短暂停了两拍,他的笑意越发深长,可其中不加掩饰的阴毒,却好似要凝聚成绞人的蛛丝。 “我以为,在我把最后那根旗子扔出来之后,我们就是共犯了。” * “砰” 枪声响起。 几分钟前射出去的那颗子弹,最后隐没消失在了丛林之中。 然而现在,此时此刻,另一颗子弹却准确无误地射进了男人的胸膛,炸开一片血花,有深红在汩汩地往外流淌。 黢黑的枪管冒出淡淡白烟,浓白的烟雾后,罗光霁那双深褐色的眼眸静谧得没有一丝波澜。 从掏出枪到瞄准于景焕,再到按下扳机,他的动作是那么流畅顺利,好像这件事早就在他心里头预演了无数遍。他甚至连眨眼都没有眨眼过,仿佛他对准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待宰的牲畜。 可当他想到,面前这个人被被头盔笼罩的头颅,会露出不可置信的震惊表情。当他看到,他捂着那止不住往外流血的胸膛,几乎再也不能站稳踉跄着往后退的时候,罗光霁还是无法控制地兴奋,眼皮痉挛。 于景焕终于要死了。 他终于会彻彻底底地死掉,尸体被他们扔在荒郊野岭,任由野兽啃食,只剩下一具残骸。然后结束他复活以来的,这短暂的、让人厌恶的存在。 而他们……他们会是同谋,会一同去抵抗于家和薛家的怒火。对于一个人来说,这绝不是个简单的事,但他们有三个人,三个姓氏,事情不会变得太糟—— 更何况,事情还有更糟的余地吗?就算他们现在不杀了于景焕,等这场可笑的比赛结束后,于景焕还是会跟他们秋后算账。他囚禁了失忆的于景焕是事实,而应元白差点没开车撞死于景焕也是事实,至于卢嘉木……他一向恶毒。 所以不会了,事情不会再糟糕了。 以后只会越来越会好,本来于景焕一年前就应该死了的,他是不小心活下来的,所以他们只不过是把事情拨正到原来的轨道而已。 情绪亢奋到了极点,好似马上就有暴戾的因子冲破血管,但越是这样,罗光霁却忽然越有种宁静感,他不禁流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然而就在下一秒,耳边响起的尖叫声,却骤然打破了他此时的愉悦。 “于景焕!” 尖锐的女音在这一刻如银瓶乍破,在听见那道声音的同一时间,三人猛地一惊,似听见猎物声响的猛兽般,齐齐凝眸看去,下意识就想要去寻找声音的来源。 可当他们看见那棵高大的榕树下,有人张皇失措地从树干后跑了出来,脸上满是惊恐之意。而那人身后,还有另一道他们再熟悉不过的人影,好似孤魂野鬼般飘出…… 林、林满杏……? 为什么、为什么林满杏会在这里?! 刚才的兴奋转瞬成了惊愕和恐惧,他们不敢相信地喊出了那人的名字。 “满满?!” 可被喊到的人,却没有理会他们。 如同行尸走肉般,林满杏僵硬着朝着那具倒在地上的身影走去。她是看得那么清楚,看得那么清楚被裴蔓菁摘下头盔的于景焕,那张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嘴角是怎么不断地往外淌着血,她从没想过,一个人嘴巴里可以装下那么多血,好像怎么流也流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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