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动作,她揉眼睛的动作可以说是随意得多,乔斯佰甚至都能听见她圆溜溜的眼珠咕啾咕啾转动的声音。 乔斯佰听着声音,不由地就有些心颤,他本能地就又抓住林满杏的手,出声阻止她: “别动。” 也是这时,记忆如潮水般涌现,乔斯佰忽地想起。 在三年前的某个晚上,他也是这么抓住林满杏的手,叫住她。 然后……他的白手套上,便沾上了林满杏的“血”。 红得耀眼。 * 已经住在于景焕家里一个多月了,林满杏还是时不时就会迷路。 所以每次找不到电梯或者楼梯,林满杏就会礼貌地问旁边的女仆,在女仆的引导下兜兜转转又绕回去。 但是这个办法偶尔就会行不通,就比如在没人的时候。 就比如现在。 林满杏一手拿着碗车厘子,另一只手拿着杯橙汁,迷茫地站在原地,看着只亮了几盏灯而显得很是灰暗幽深,空无一人的客厅,脑袋空空。 她刚才是从哪边过来来着? 好像是左边……不对,好像是右边。 林满杏又想了好一会儿,最后有些心虚地把自己迷路的原因推给了于景焕。 如果他家小一点好了,他家小一点,她就不会记不住路了。 这么理不直气不壮地把责任往还在薛家和外公舅舅谈事情的于景焕身上丢之后,林满杏默默地在心里点起了小公鸡,最后朝着右边的方向迈开腿。 五分钟。 林满杏回到原来的位置。 迷路又返回原地的她选择朝着左边的方向迈开腿。 只是这一次,林满杏还没来得及多走几步,忽然感觉身后凉飕飕的,她不由转过身去。 而与此同时,那个方向冷不丁地响起一道冰冷的声音。 “你在做什么?” 而几乎是那声音响起的下一秒,视野太暗的林满杏就被这动静吓得脚步一乱,直接左脚绊右脚,整个人直挺挺地往前一摔。 “咚” “啪” “哗” 人摔在地上沉闷的声音、瓷器破碎的声音、液体泼洒出去的声音,先后交接着响起,林满杏趴在冰冷的瓷砖上,人还有些发懵,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 她缓缓地抬起头看去,就见一道人影正面对着她,因为背着光,那张面庞也就隐没在黑暗之中,唯有那双狭长的眼眸透露着森森的幽光,让她幻视山上会嘶嘶吐舌的毒蛇。 “啪嗒” 有什么水滴打在了地上,林满杏先是眨了眨眼低头看,接着又眨了眨眼睛抬头看,才发现男人披散在肩膀前的柔顺长发,正往下滴着水,滴着橙黄色的水。 更准确来说,是他下半张脸、他的衣领、他的衣角,都在往下滴着水——滴着那杯她一口都还没来得及喝的橙汁。 “……林小姐,晚、上、好。” 乔斯佰一向觉浅且容易失眠,每天晚上都有饮酒的习惯。刚才他不过想着去地下酒窖拿一瓶酒,没想到在楼梯道走动的时候,就听见一楼有什么动静。 他走近一看,就发现一道瘦小的人影跟孤魂游鬼一样在一楼飘荡。他很快就认出那道背影是林满杏,于是安静地站在角落看着她像是只无头苍蝇四周走动着。 最后他实在有些看不去了,这才想着喊她一声——他承认,他是抱着某种不太友好的念头喊住她。吓她一下,质问她为什么这么晚还跟做贼一样在一楼,最后再一如既往用着阴阳怪气的语调提醒她。 这是乔斯佰原来的想法。 但是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林满杏这么当头泼了一杯果汁。 脸上、头发上、衣服上尽是黏腻而又冰凉的感觉,像是有什么软体动物爬行过一样,这不禁让乔斯佰有些作呕,他强忍着心头的厌恶,俯视着缓缓从地上爬起来的林满杏,刚想开口问她,却听她先一步开口说: “你的头发在滴果汁。” 光线太暗,林满杏漆黑的瞳孔不由地扩大,她一点也没有被人吓到的生气,很是稀奇地又说:“好像于景焕带我吃的蜘蛛餐里面的果汁瀑布。” 果汁,瀑布? 脸上那张严丝合缝的假面好像下一秒就要裂开一样,乔斯佰竭力维持冷静,让自己不至于更加失态。 他露出一抹虚伪的笑容,道:“是吗?那还要谢谢林小姐了,帮我换一个造型了。” “不用谢的。”林满杏不知道他这是在阴阳怪气,摇了摇头就说:“因为我也不小心泼到你了。” “但是这不能怪我。”林满杏紧接着又补充了一句:“是你吓到我,我才会没拿稳杯子。因为你吓到我,我还摔倒了。” 乔斯佰:“……” 话都让你说完了,我还要说什么呢? 听到这里,乔斯佰第一次有种无话可说的感觉。他甚至有点想笑,是真的想笑,不是故意扯出来的格式化笑容。 因为他现在是真的有点生气,他是快要被气笑了。 “是我的失误。” 身上黏糊糊的实在是难受,乔斯佰觉得自己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是立刻回到房间把这些脏东西处理干净。可一连被林满杏给气了几次,他实在是不甘心就这么放过她。 于是,乔斯佰又意味深长地说道:“刚才我看到有人一直在一楼走来走去,以为是有什么手脚不干净的佣人出来偷东西,所以没有认真看就先把人喊住了。” 男人依旧噙着抹浅笑,可是笑意却不达眼底,他有意拉长语调: “没想到是我错怪了,是林小姐您啊。” “没事的,我原谅你。” 林满杏很大方地不去跟他计较,还很体贴地给他提出了建议:“你下次把眼镜戴起来就可以看清楚了。” 林满杏说着就又蹲下去,一边捡着掉在地上的车厘子,一边嘟嘟囔囔又慢慢吞吞地说着:“你可以换一副新的眼镜,我觉得可能是因为你的眼镜只有一半,所以你眼睛就变得不好了。” “……真是谢谢林小姐您的建议了。” 托林满杏的福,乔斯佰总算是对“咬牙切齿”这个成语有了深刻的认识,他又平复了好几下呼吸,反复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是于景焕带回来的人,这是个脑子不好的傻子。 “不过您也要小心,如果没有什么事情,下次就不要这么晚下楼了。” “我不是没有事情。” 林满杏边心疼地捡着掉在地上的车厘子,边说:“我饿,我要吃东西喝果汁所以我才下楼的。” 同时,她毫不自知地在乔斯佰的心里补刀:“但是现在东西掉在地板上了。果汁也被你的头发和衣服喝掉了。” “啪” 林满杏话音落下的下一刻,又有一声水滴落在地上的声音响起,十分应景。 乔斯佰:“……” 好了,不要再说了。 从十五岁来到于家后,乔斯佰自认为自己已经很各路牛鬼蛇神都打过交道,端的是一副挑不出错的虚伪礼貌面孔,练的也是一通炉火纯青的阴阳怪气本事。 可现在他发现,面对这个从山里来的小村姑,再阴阳怪气也没有用。 因为她压根就听不懂他的阴阳怪气。 她还会战胜他的阴阳怪气。 于是乔斯佰决定,是时候到此为止了,他不能再跟林满杏待下去了,不然早晚有一天他也会像那位大少爷一样,蹦出“他大爷的”这种粗鲁词汇。 只是他刚想要跟她友好道别,低头一看却瞧见林满杏正认真地捡着瓷片,而她那只手……指尖鲜血淋漓。 顿时,乔斯佰眼神一震,他立刻蹲下身,戴着纯白手套的手,一把抓住林满杏的手腕,制止她的动作。 于是下一秒,林满杏的“血”啪嗒地打湿他的手套,晕染开了一小点深红。 “别动。” 乔斯佰眉头紧锁,他想到她蠢,没想到她这么蠢。这时候他也没时间再去装了什么假好人,说话的声音都跟着沉了几分:“你没看到你手上都是血吗?还用手去捡,你这只手不想要了吗?” “血?什么血?”可林满杏却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一边嚼嚼嚼,一边仰头看他,眼神茫然地问他。 “你一点都不疼吗?你的手上不都——”乔斯佰的话,止于他看见林满杏那张好像是吃过人一样,红通通的嘴唇。 “……”乔斯佰眼皮猛地一跳。 “你要吃吗?” 林满杏说着又从披着的外套兜里掏出几颗车厘子就要递给他:“好多都摔烂掉了,汁都流出来了,有点脏脏的,好可惜。但是这几颗是还在半个碗里的,你要吃吗?” 说着,林满杏又往自己鼓鼓囊囊的嘴巴里塞了一颗,“很好吃,chuichui的。” “好吃你就……多吃点。”乔斯佰艰难地朝她扯出一抹牵强的笑。 他五指一张,立刻松开了握住林满杏的那只手。站起身,看见自己手套上那点红的时候,乔斯佰都还感觉一阵恍惚。 他刚才做了什么?他怎么会蠢到以为林满杏手上那是血? 想到这里,乔斯佰又低头看了眼,昏暗的光线下,林满杏散着头发蹲在地上,手还有嘴都是深红色的,让人不禁幻视电影里面女鬼吃人的场景。 乔斯佰忍不住攥紧拳头,想要用掌心的刺痛来让自己清醒一下。他今天晚上就不应该出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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