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越来越长,脸色是一种接近尸体的青色,呼吸变得急促,他目测了他和孔旭阳之间的距离。 这个距离他一个爆冲是可以填平的,也就是他现在可以突然爆冲过去搞突袭,偷走孔旭阳腰上的黄历丢到僵尸墙外面。 但他要是强行爆冲过去,牧四诚身后这个僵尸肯定会再弄他一下,孔旭阳那边也会勃然大怒,一定会杀了他,在僵尸和孔旭阳的双重攻势下,牧四诚觉得自己撑不了多久就会嗝屁。 ……就是不知道白柳拿到这个东西,能不能及时地解密,找到那个道人僵尸的秘密,然后来救他了。 这么多步骤,想也知道配合绝对来不及,他硬来多半要凉凉了。 牧四诚深深吸了一口气——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一想到外面那个人是白柳,无论是多离谱的操作,他还是觉得可以—— ——赌一把! 牧四诚死死盯着孔旭阳腰上黄历,深吸一口气,压低身体,亮出右爪子一个爆冲过去从孔旭阳的腰上狠狠挠过,几乎同时,他背后的僵尸紧跟而上,身躯晃动出了残影,大张着嘴就要狠狠一口咬在牧四诚的背上。 孔旭阳的反应也极快,他眼中的怒意还没浮上来,手中的短刀反手一列,挡在腰间往外一荡,荡开了牧四诚伸过来的爪子。 但孔旭阳没想到的是,牧四诚没有如他预料一般翻身去挡身后的僵尸,而是不管不顾,用右爪子抓住孔旭阳的短刀往前一拉,把孔旭阳拉到自己的身前。 在孔旭阳愕然和猝不及防的眼神里,牧四诚硬生生地受了背后僵尸在背上凶猛的一咬,然后用左手从孔旭阳的腰间勾走了黄历,还顺手扯走了还没反应过来的杨志刚从坟地抛出来的黄历,捏作一团往外一扔,厉声道:“白柳,黄历出来了!” 牧四诚背后的僵尸咬住他死死不放,他被咬得呛了一口发乌的淤血。 从被僵尸咬住的地方,尸毒源源不断地注入牧四诚的体内,他的脸色在顷刻之间就衰败了下去。 牧四诚双手伏撑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呼吸里带出了腐臭气,双眼发乌,獠牙长得快要抵住下颌,喉咙里发出渴血的嘶吼。 孔旭阳眼睁睁地看着他辛辛苦苦搜集而来的黄历被牧四诚给丢了出去,怒到脸上的每一块肌肉都控制不住地颤抖,他这次再也没有冷静下来,举着短刀狠狠地就要插入牧四诚的心脏:“牧四诚——!!” 短刀的刀尖刺牧四诚的背上,却像是刺在什么坚韧的动物皮革上,再也刺不进去,还打了个卷。 孔旭阳的动作一顿,脸色猛地一变。 糟了! 连被狠咬两下,牧四诚的精神值跌下二十了! 牧四诚缓缓抬起猩红的眼睛,歪着扭转了一下头,转动了几下肩膀揉着拳头,顶着背上还咬着他的僵尸站了起来,他甩甩变得愈发长的两只猴爪,居高临下地看着不断后退的孔旭阳和杨志,缓慢地挑眉: “难怪白柳把我丢在这里一点都不着急来救我。” “原来这游戏还有这种狂化设定。”牧四诚伸出舌头舔走嘴边的血渍,眼中红光若隐若现,裂开嘴邪气地笑了,“真有意思,我喜欢。” 孔旭阳声音尖利刺耳,他单手成掌:“僵尸回来!护我!” 围堵在外的僵尸墙迅速向内缩拢包绕住孔旭阳和杨志。 这些僵尸墙一边缩拢还要一边被牧四诚打,勉勉强强地缩拢到一半,规格已经和之前大不能比了,孔旭阳脸色煞白,一点气血都没有了,强撑着用符控住这些僵尸抵挡,咳了两口血,虚弱催促杨志:“快,快挖!” 杨志强忍着不往外看,一心一意地挖坟,双眼发红,呼吸急促,手下用力,在求生欲的逼迫下挖得飞快。 现在做什么都没有意义,只能挖坟才能快点结束游戏! 杨志强自定了定心神,甩着膀子左右开弓,挖两座坟一起挖,结果这两座坟挖到一半杨志察觉了一点不对劲。 这坟里的陪葬品有各式残缺又精美古制金银珠宝和中式瓷器,正中间放着一本规格上佳的小羊皮日记,不是什么黄历,日记写的也不是什么毛笔字,而是英文字母。 杨志满腹疑惑地又挖了几下,见到了一副洋式的六角棺材,他揭开棺材盖子对着坟里打眼一看,惊得惨叫出声,一屁股坐在地上,蹬腿后退了好几步,抖着手指着棺材里,颤声道:“孔,孔哥,你看棺材里的人……” 孔旭阳顺着杨志的手指,下意识看向棺材内,也凝固住了。 棺材内赫然躺着两个穿着洋人衣服的尸体,这两具尸体外穿洋人衣服,内衬道袍,看起来不阴不阳,不东不西,这样的穿搭已经够奇怪了,但更为奇怪的却是他们的脸。 这两具尸体的脸和杨志和孔旭阳,一模一样。 杨志惊吓得连连后退,声音里都带了哭腔:“孔哥,这是怎么回事?!这里怎么会有和我们长得一样的尸体!” 孔旭阳仿佛梦魇住了般一动不动地盯着那两具尸体,脸色青青白白好一阵,口中喃喃自语: “百年之后偷阴山村东西的盗墓贼,百年之前抢阴山村东西的假洋鬼子……” “茅山邪术的道士在守阴山村的话,那么茅山正派的术士就应该是……” 电光石火之间,一切都在孔旭阳脑子里串联起来了,他猛地翻开自己从庙宇后面偷来的那本茅山道术,从头翻到尾没有看到什么笔记,然后孔旭阳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把书叠起来竖起来看向侧边。 侧边的书页上用英文写着: 。 第 366 章 阴山村 孔旭阳目眦欲裂,手上发力差点把这本茅山道术撕成两半:“为什么会是这种设定!” 杨志被他这副癫狂的样子吓到了,后缩两步才小心地把日记本递了过去:“……孔哥,你要看看日记本里的内容吗?” 孔旭阳闭眼深呼吸两口气,强制自己冷静下来,接过了日记本飞速地阅读起来。 无论是怎么样的角色设定,游戏给了,就一定有通关路径。 他们现在扮演的就是百年之前攻打阴山村的正派术士角色,这两个正派术士竟然这样隆重地葬在阴山村的入口处,就证明百年之前的赢家是他们! 百年之前他们扮演的角色能赢,百年之后他们一定也能赢! 至于怎么赢,这两本和这两个术士一起合葬的日记本里一定有记载。 羊皮日记本里是用英文记载的,因为年代久远,有些文语习惯和如今的不一样,翻译过来有点文绉绉的,很明显是国人写的英文,但孔旭阳还是勉强能读懂: 日记中记载着: 越看到后面,孔旭阳眼睛越是发亮,他猛地转头看向杨志,抓住杨志的胳膊,声音嘶哑到听不出是人声:“我知道那个僵尸的弱点是什么了。” “是降书圣旨!快挖,这个圣旨道具肯定在这两个洋道人的墓穴里头!” …… 这边白柳也在看牧四诚丢出来的黄历,他举着黄历一页一页地摊开,站在村口,旁边就是那个一动不动的道人僵尸,没有旁的僵尸厉鬼敢靠近白柳。 牧四诚精神值跌破之后杀得兴起,被白柳摁住之后用鞭子捆住手脚,倒在村门口靠在村牌坊上,一开始还对白柳龇牙咧嘴的,但白柳根本没当一回事。 过了一会儿牧四诚就不动了,双眼直直地看着前方,表情各种奇怪,就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应该存在这里的东西。 白柳一只手举着黄历,一只手拴着牧四诚,右脚踩在牧四诚的肩膀上让他老实一点,眼神垂落在黄历上,一目十行地扫过,自言自语: “原来是这样,墓里的阵法不是墓里的道人布置的,而是正派道人联合阴山村后人布置的,聚拢阴气也不是为了炼尸,是为了修补被天雷劈折的道人僵尸的魂魄,免得其在百年之后魂飞魄散,入不了轮回。” “……墓里的新嫁娘和溺死的老人,都是当年为了抗击入侵的外敌,他们走投无路,实在没有办法,跪在道人面前求道人用最烈的邪法将自己变成厉鬼,护住阴山村。” 白柳轻声念黄历上的字句:“我辈惨死,只因做人护不住大好河山,护不住家中亲眷。” “但死,我辈也是有家鬼,而非亡国奴。” “邪术有云,未出阁之女子可成为红煞,死于出嫁路中,为当世之厉鬼,威力不可言语,此然也,于是阴山村五十一名闺中女子收敛出嫁,戴双喜盖头,上花轿,持一剪刀自刎于出嫁路中,化为红煞,左位护村……” “五十一名女子名为:王一熙(王五之女),江平绿(已订亲)……” “邪术有云,垂朽之老翁老妇掐溺于水塘中,可为当世之厉鬼,煞气不可言语,此然也,于是阴山村两百七十一名老妇老翁收敛赴死,穿白衣白裤,跳水中自行掐溺,双腿蹬蹬,拒不上岸,化为白煞,右位护村……” “两百七十一名老妇老翁名为:张以山……” “红白双煞已全,道人开祖坟厚葬其尸,汇聚阴气,忍万千之苦痛,将自己活炼为尸,成不人不鬼之形,护村正位,举村拜服,为其大丧,跪拜其为神,决议修庙宇以供之……” “不日,开村门迎敌……” 白柳念到这里的时候,旁边那个一直没有动静的道人僵尸忽然睁开了双眼。 它身上的符咒无风自动,黄衣道袍的衣摆被不知从何而来的夜风吹得凌凌颤响,右手两指并拢朝天一竖,背后的桃木剑自动飞出,交叉落地插在阴山村门口前,成了一个阻拦人前行的路标。 这黄衣道人平声静气,双眼看向村门外,问道:“来者何人?” 漆黑村门外山林攒动,就像是有大批什么东西在行进,黑影里隐隐传来断续,尖利,又嘶哑的笑声哭声,连成模糊不清的一片,让人脊背生寒的阴气从地面蔓延过来,一路蔓延到白柳脚下。 从黑暗里缓缓地露出了举着蜡烛的一个人,是孔旭阳。 他半张脸映着蜡烛的红光,喉咙里止不住发出低哑的笑声,神色已经有几分癫狂,举着蜡烛右手上随意用撕下来的衣服绑了一层绷带,还在渗血,平举身侧的左手上攥着一个金灿灿的卷筒,外面包了一层布料,看起来很像是清宫戏里的圣旨道具。 他的后面跟着一堆额头上贴了符的僵尸,再往后面,是一些摇摇晃晃的骨头架子,这些骨头架子手里握着生锈了的枪械火炮,披着款式老旧的西式制服,看起来很像外国人。 杨志跟在孔旭阳的身后,脸色从容缓和,之前的慌乱一扫而光。 “没想到吧?”孔旭阳大笑出声,他张开双手,“白柳,看看,我扮演的身份拿到圣旨之后有什么?” “军/队,战/备,什么都有了。” 孔旭阳轻蔑地看向阴山村里的白柳和那个僵尸道人,嘴角的恶劣的笑意控制不住地越来越大:“一百年前,你和你旁边的那个僵尸也不过是的手下败将,是靠着我的施舍才活下来的。” “现在的可不会这么仁慈。” “如果不是百年之前这圣旨被有意篡改,你们这些阴物早就该魂飞魄散了!” 孔旭阳的神色冷下来,他抬手用毛笔划去圣旨上那个被小心添加上去的限定之期,厉声念出圣旨上的内容:“阴山村人不忠不义,不仁不信,攻讦他人,修炼厉鬼,几次三番抗旨不遵,天地道法不容,理应株连九族,魂飞魄散!” “攻村,把村里这些伤过我的妖魔鬼怪都给我杀了!” 第 367 章 阴山村 圣旨上“百年”二字被划去一刹,天边隐雷阵阵,紫光匿在乌云后,闪电绽开,雪亮一片,黄豆大的雨点顷刻就落了下来。 孔旭阳猖狂后仰大笑,他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高举圣旨畅快不已:“时候还没到,这圣旨果然还有效,等着被天雷劈死吧,你们这群乌合之众!” 阴山村门内的道人僵尸不慌不忙,右手摇铃,抬眸缓声道:“列阵迎敌。” 雨水将地上散乱的往生钱,祭奠的红白蜡烛,还没燃完的香砸得瞬间熄灭,阴山村内家家户户亮起晦暗不明的油灯,映照着窗户上残缺不全的人影。 这些人影看轮廓都是正值壮年的男人,他们或缺胳膊或少腿,有些被炸得头颅只剩半颗,行动迟缓地从屋内一步一顿地走出,正当这些男人走出来,要被雨水淋到身上的那一刻,他们的头顶忽然撑开了一柄泛黄的油纸白伞,替他们挡去了这上天降下,代表罪罚的倾盆大雨。 穿着白色寿衣,头在桥墩上撞得碎裂的女人不言不语地跟在男人身后,寸步不离地为男人撑着伞,两人的手在伞下紧紧交握着。 身着红嫁衣的新娘子头戴盖头,一手摇着囍帕,一手持着滴血的红剪刀,被弓着腰的喜婆背着,一摇一晃地从山林里走出,怡然自得的娇笑从盖头下传出。 “红煞列于左位。”道人抬手,一道黄符从袖口里飞出贴在排头那位新娘子盖头上。 那新娘子身下的喜婆子抬起没有眼珠子漆黑眼眶,嘿嘿应笑,垂头一晃,立于左方不动了。 浑身湿漉漉的老人从堰塘里爬出,青白浮肿的脸上沾满了翠绿的浮萍,口中一张,漆黑的泥沙源源不断地流下。 “白煞列于右位。”道人立腕,掐了个手势,这些老人便不动了,黑窟窿一般的乌青眼睛死死地盯着村门外。 大雨越下越大,孔旭阳看着那两柄插在村前泛着金光的桃木剑,心中急得有如火烧火燎,咬牙暗骂了一句。 这百年之前的桃木剑挡在村门口,他和他身后这些阴煞攻都攻不进去,只能等天雷劈开。 云层当中嗡鸣一声,紫电闪烁,宽逾一尺的惊雷轰隆甩下,狠狠砸在阴山村门口的那位道人身上。 刺目的雷电闪光中这道人身上的符纸顷刻飞灰湮灭,桃木剑眨眼之间粉碎成木屑,写着阴山村的牌坊被天雷劈得摇摇欲坠。 立于左右两边的红白双煞被天雷的威压压得俯身跪地,在泥泞里挺直脊梁,挣扎着想要立起。 数百怨鬼凄厉嘶吼,阴气四溢,喜衣寿衣在凄风冷雨中翻飞,鬼影鬼音重重: “天地不仁!” “天道不公!” 孔旭阳长松一口气,喜不自胜,更是大声地念出圣旨上的字句:“阴山村诸人妄用邪术,造成无辜死伤不计其数,其罪状罄竹难书,是否伏罪?” 天雷散去,道人脸上身上的黄符被劈了个干净,脸完全展露了出来,那是一张白柳一模一样的脸,神色淡淡,语气也淡淡:“我认罪。” “你不认也无所谓……”孔旭阳笑容越扩越大,结果像是突然反应了过来,愕然看过去,“你刚刚说什么?!” 那面貌和白柳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道人平静重复了一遍:“我认罪。” 地上红白双煞皆惊异抬头,殉桥鬼也放下了伞,和僵尸一同死死盯着道人。 道人望着孔旭阳:“这百年来,你先祖为保阴山村之人魂魄用墓穴积蓄阴气,蓄养厉鬼,窃用后人之生气强转轮回,让无数阴山村后人枉死。” “这墓穴阵法排列至今,阴气才足够让我们这些鬼物魂魄合一,恢复神智,也将阴山村全部清空,让我们这些戴罪之人避过圣旨当中的魂飞魄散之责罚。” “但这数百年来……”道人缓缓抬眸,“墓穴当中的阴山村诸人当年被我炼成了厉鬼,魂魄分离,毫无神智,只记得我给他们所下的死守阴山村,不得放一个外人进入的命令,这让他们滥杀了不少无辜过路之人。” “你所言的确不错,我的确妄用了邪术,滥杀了无辜民众。” 这黄衣道人上前一步,跨过阴山村正门,掀开膝前道袍,于大雨之中单膝跪地,不卑不亢地一只手接过愕然当中的孔旭阳手中圣旨,仰头直视孔旭阳,平声道: “无论百年之先后,邪术杀孽皆为我一人所酿成之恶果,理应我一人承担,于阴山村诸人毫无干系。” “我愿伏诛,被天雷劈至魂飞魄散,换阴山村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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