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有七十,满头银发面容苍老却威严,此时正诧异的看着闯进来的嫡公主,虽惊讶却未见震怒,只是象征性的呵斥:“明棠,父皇在议国事,你来胡闹什么!” 阮棠:“父皇莫急,女儿此来只有一件事,说完就走。” 在众位大臣或惊奇或探究或不善的目光中,那位美艳而骄纵的嫡公主,抬手将圣旨扣在了桌上,她笑的张扬而肆意,清亮的声音在整个御书房: “父皇,这道赐婚旨您拿回去吧,不用了。” 不用了???? 这什么操作?!! 现场一片轩然大波,颇有点目瞪口呆之意。 “这是圣旨,金口玉言既出无回,公主殿下这未免太儿戏了!” “赐婚旨?公主不是口口声声要嫁给新科状元吗,这又是为何?” “胡闹!简直胡闹!” 老臣们纷纷驳斥,连老皇帝都目瞪口呆,忍不住问:“明棠,你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父皇,我就是想通了,那萧子淇他配不上我,我为何要嫁?” 那作精颇会演戏,扁扁嘴巴,委屈的问:“还是说父皇觉得,明棠就配得上嫁给一个萧子淇?” “当然不会!”老皇帝竟然还顺着她的逻辑往下走,一本正经的说:“我的女儿,配得上全天下最好的男子,他一个萧子淇,也就是给你做男宠的料!” “陛下!” 老皇帝是越老越糊涂,说出的话简直口无遮拦,惹得一干老臣纷纷进言。 那祸水却眉开眼笑,连连点头:“父皇说得对,这才是金口玉言,与女儿想到一块儿去了,这圣旨我拿回来了,您要是也觉得对的话,就处理掉吧。” 见过这么胡闹的父女俩吗? 而且还是天家,一位皇帝一位嫡公主,做事荒唐又儿戏,还没有你插嘴的份儿。 眼见这圣旨就真的要收回去,一道声音突然淡淡的响起,打破了这混乱的局面:“陛下,此举不妥。” 显然骤然一片寂静。 御书房内,一干朝廷重臣站着议事,老皇帝坐在龙椅上,而在他的右下角,却还安置着一把不输龙椅的座位,那是一个特殊的位置,特殊的不容忽视。 曲来疏喝完一盏茶,将茶杯放在桌上,一双狐狸眼上挑,黑白分明的瞳孔将在场众人的神情尽数收入眼底,他站起来,一股压迫力渐渐蔓延全场,随意了拍了拍身上裁剪妥帖的朝服,转身对着陛下微微行礼,不紧不慢的说道: “事关皇家威仪,赐婚旨意一经下达不可收回,公主可以儿戏,陛下不可以。” 阮棠打量着这男人,他生的极为俊美,连颜色沉肃的朝服穿在身上都带着一股逼人的贵气,然而举手抬足间这股强势,才是最令人心惊的。 因为他一出口,连行为荒唐无所顾忌的老皇帝,都退缩了。 很显然,这位便是那位把控朝政权倾朝野的曲太傅。 果然是势大,连皇帝都被架空了。 其他人惧他,阮棠却不惧,眼见老皇帝犹豫,她却毫不顾忌的开口:“曲太傅这话不对吧,事关本公主的婚事,不可儿戏的是我,而不是你们的三言两语来决定我的婚姻大事。” “逼婚要嫁的是公主,现在不嫁的也是公主。” 曲来疏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锐利的狐狸眼带着令人胆寒的威势,他朝她逼近两步,声音沉下来:“公主,还不够儿戏?” “当然,我若是儿戏可以直接嫁过去,现在我见他不合适当然不会再嫁。”阮棠分毫不惧,笑意吟吟,她打量着男人,突然开口:“太傅对本公主的婚事真是操心,如果非要嫁,不如就你来做这个驸马吧!” “嘶——!” 公主大胆的话,让大家目瞪口呆。 曲来疏的狐狸眼眯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道嘶哑且极具威势的声音从外面响起来:“他大你一轮,不行。” ——太子来了。 第76章 宫廷朝堂 太子显然是刚处理完阮棠留下的后患, 生怕妹妹在御书房吃了亏,甚至没有来得及换下白鱼龙服, 便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 他逆光而来, 削瘦的身形挺拔有力,苍白的面容矜高锐利, 脚步不急不缓, 对周遭目光视若无睹,上前对着龙椅上的男人微微鞠躬, 行礼:“父皇。” 老皇帝看了一眼这混乱的场面,竟不觉头疼或恼怒, 反倒是兴致勃勃的一扬手, 颇有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意思, 道:“明景,你有什么想法?” 太子将阮棠护在了身后,他锐利的眼眸四下一扫, 语气淡漠:“安定的夫婿,自然要选全天下最好的男子, 这一点便不牢诸位大臣与太傅操心了,况且她才碧玉年华,与太傅怕是并不相称。” 曲来疏狐狸眼上挑, 打量着这对皇家兄妹,当真是生的一模一样,只是哥哥矜高倨傲妹妹明艳张扬,而这傲气的哥哥, 还真一副拿他当贼在防范的架势,仿佛他会觊觎一个小丫头似的。 太傅本没有这般心思,此时被储君如此一激,还就不爽了。 偏偏这个时候,小公主还拉了拉明景的衣袖,颇为震惊:“真的大一轮?” 明景那份高高在上的冷漠,一瞬间破功,他狠狠的瞪了一眼这妮子一眼,难不成这蠢姑娘还真有这种想法不成,简直荒唐透顶! “整整一轮。”他冷冷的说。 嫁给曲来疏,还不如让萧子淇尚公主,毕竟前者狼子野心其心可诛,然而后者懦弱废物却可掌控,起码能够拿捏的手里,就当个面首玩玩罢了。 储君殿下暗暗思索。 岂料,一听说整整一轮,那作精自己就配合的做出遗憾又嫌弃的表情,连连摇头:“那算了。” 她现在这具身体18岁,大她一轮的太傅岂不是30岁? 虽然但看这张俊美无暇的面孔实在无法想象,但是这也恰恰说明了曲来疏这玩意,分明就是个老妖精! 竟然被嫌弃了? 曲来疏不见恼怒,脸上的笑意却愈发的明显,他笑吟吟的道:“微臣的确比公主大一轮并非合适人选,看来能配得上公主的也就是这位新科状元萧子淇了,圣旨既已下,那这道旨意便由微臣亲自去宣吧,也算见证了一番美满良缘。” 他脸带笑意令人如沐春风,说起话来不急不缓,但是其根本狠毒的意思却让太子的脸色沉了下来。 明景与他冷冷的对视,分毫不让,他道:“孤说过,安定公主的亲事有父皇和孤做主,不牢太傅操心。还是说,太傅处理朝政不够,现在想将手伸进内廷来?” 一边是储君太子,未来的天下之主,一边是当朝太傅,权势滔天只手遮天,御书房内的气氛随着两个人的针锋相对愈发的紧绷起来。 那些在外受万人敬仰手握重权的大臣们,在这种最高层次的掌权人斗争下,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唯独嫡公主,拉过椅子往旁边一坐,吊儿郎当的插话,还都是一些看似不着边际的问题:“太傅可有子嗣?” 一句话,硝烟弥漫的气氛都变得很迷了,难以形容的微妙。 太子狠狠的瞪了一眼这个添乱的皇妹。 曲来疏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这位最能作妖的公主,笑眯眯的答:“不曾娶妻,亦无心成家,恐要浪费公主一番美意了。” 呸!谁要嫁给你! 阮棠慢悠悠的回怼:“没有子嗣啊,那真是可惜呢……” “太傅大我一轮,若有子嗣这时候正好可以给我做驸马。”她不等旁人说话,自顾自的说下去,还不怀好意的上下打量了一圈曲来疏,冷不丁的添了一句:“不过您要真是无心成家,那我也没什么好劝的是不是,内廷这块您要插手,轻便——” 太子反应最快,呵斥她一句:“明棠,莫要胡闹,再这么口无遮拦便回去让教养嬷嬷好好管管你!” 其他人反应稍慢,也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公主这话分明就是在说……她是说,你曲来疏想插手内廷这块,就阉了再来! 对着权倾朝野的太傅如此说话,如此嚣张,这位安定公主的胆子着实大的惊人! 老皇帝看足了戏,低咳一声开始打圆场:“好了明棠,你这张嘴实在不成体统,回去以后让你皇兄好好管管你。”他摆摆手,“别在这里胡闹了,退下吧。” 这么说,就顺带将圣旨的事情给揭过去了。 阮棠朝老皇帝眨眨眼,狡黠又得意,她行了个礼,乖巧的道:“谨遵父皇教诲,儿臣告退。” 临走前,她还不忘朝曲来疏那边看一眼,正巧对上太傅含笑的面孔,他看起来颇具风度,即便是被她如此暗损仍然不见失态,甚至还很从容的朝她拱手: “恭送安定公主。” 果然是个勾人的老妖精。 阮棠暗暗唾弃,却也被勾的心痒难耐。 太子殿下将她的脑袋转过去,而后也是对着老皇帝行了个礼:“儿臣告退。”他这次来,就是就是护妹的,如今使命已完成,自然没有留下来的必要。 两人走出御书房,阮棠立刻迎来皇兄的连珠炮训斥,大抵是一些“不成体统、没有规矩、过于放肆、实在莽撞、回去好好教教你规矩”的内容,简直唠叨的不像一国储君,倒像是个普通人家的哥哥。 能把矜高自持的太子逼成这样,阮棠也是绝了。 - 闹剧结束,几位大臣见太傅神色淡淡没有纠缠的意思,便呐呐不敢多言,很快御书房又开始恢复了平日里的状态。 老皇帝显然是被架空的,所有的重大决策说是由他定夺,最后还都是落到了太傅手里。 曲来疏慢悠悠的回到椅子上,他刚一坐下,就闻到一股扑面而来的脂粉气息,似芍药又似牡丹,显然是放在安定公主坐下时留下的痕迹。 男人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压下了咳嗽的本能,但是指腹上仍旧泛起了密密麻麻的小红点,一瞬间刺痒难耐。 “太傅怎么看?” 听到皇帝的询问,曲来疏笑吟吟的抬起头来,从容的对答如流,只是无人注意到,长袖下男人不动声色的掐了掐指腹,指甲用力到将其掐出了血才堪堪罢手。 刺痛代替了酥痒,让理智全然回笼。 曲来疏漫不经心的想着,这小公主还真不是个好东西,一来不仅搅得他心神不宁无心公务,还用那花粉胭脂惹得他跟着过敏。 当真是一点都不可爱。 但怎么就让人那么想欺负欺负她呢。 - 安定公主回心转意,请求圣上收回圣旨成全一对有情人的消息,已经以最快的消息传的京城沸沸扬扬。 然而几位当事人的反应,却远远不像他们脑补的那样,除了萧老夫人尚公主的意愿没达成在家又哭又闹、直骂楚瑜君是扫把星之外,新科状元萧子淇的反应倒是耐人寻味。 “恭喜萧兄,公主既已放手,你与楚家千金有情人终成眷属啊。” “这下家里老夫人没理由闹了吧,赶紧找个黄道吉日将你的心上人迎娶回家吧!” “你们也别往人家伤口上撒盐了,眼看就要一步登天,突然被打回来了,他心情能好吗?还是你们真觉得尚公主是什么苦差事?” 莫说萧子淇家境一般,便是他们这些权贵子弟若有机会得公主青眼,那都是梦寐以求的好事,全家上下都跟着平地飞升,谁能拒绝这种诱惑? 立刻就有人哄笑:“萧兄不是有心上人吗,赶紧去娶吧,尚公主这种‘苦’差事就留给我们了,你可别舍不得啊!” 萧子淇听到这个消息时先是一愣,回想起公主满脸仰慕喜逐颜开的俏脸时,还觉得有些不敢相信,她表现的那般坚决,闹得风风雨雨,怎么会突然就放弃了? 一瞬间甚至还有点怆然若失。 不过,听到同窗们起哄的笑声,萧子淇还是迅速回过神来,他淡淡一笑,仿佛并不在意,志得意满的道:“多谢大家关心,既公主愿放手,那我和瑜君的婚事便可提前了。” 是啊,他此生所爱唯有楚瑜君一人,那个在青青河畔回眸一笑的少女已经占据了他的一颗心,公主的想法与他何干。 想到这里,他几乎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去见楚瑜君。 只是,萧子淇想见女主,还得看人家愿不愿意呢,这不是就吃了个闭门羹。 “萧公子,小姐今天身体不舒服,劳您改日再来拜访吧。”丫鬟明月满脸歉意,却态度坚决,只是当打发走了萧子淇之后,她的脸色便难看起来,咬了咬唇赶紧跑回去。 楚瑜君的院子偏僻且安静,丫鬟们都会挥退下去,明月提裙急忙走进她的闺房,就听到瓷器砸在地上的剧烈响声,她的心跟着一跳,小心翼翼的上前,“小姐……我已经将人打发走了。” 楚瑜君深吸一口气,却压不住满腔的怒火,提起萧子淇,她是鄙夷又憎恶的发出一声冷笑:“今天打发走他又有什么用,怕是用不了多久萧家便会来人商议婚期了!” “那……那现在怎么办?”明月也是方寸大乱:“公主怎么会突然回心转意呢,现在也找不到理由请陛下给您和七皇子了,难不成真的要、真的要嫁到萧家?” 她可是知道自家小姐的野心的,怎么会甘愿嫁给一个区区萧子淇,屈居内宅做一个状元夫人? 楚瑜君也是恨得心口发痛。 明明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行事,安定公主分明是看上了萧子淇非君不嫁,即便太子、陛下阻拦都挡不住她一颗痴心,怎么会突然就变卦了呢? 还是说,那位太子用了什么手段? 但是她一个未出阁的少女,所知情报少之又少,整个人现在都是云里雾里的,哪里想的到究竟为何。 楚瑜君贝齿轻咬,在闺房内来回打转,突然看向丫鬟,果断的说:“明月,按照老方法去联系兰贵妃那边,请她去探探公主的想法,这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查清楚了,才有办法将一切掰回正途。 萧子淇,她是不会嫁的,那位七皇子目前还在隐忍蛰伏,是她最好的接近机会,决不能放弃。 不过楚瑜君就算不说,兰贵妃也肯定会去公主那边探口风的。 关雎宫大宫女在长乐宫外面左顾右盼等候多时,远远便瞧见公主的仪仗朝这边走过来,急忙迈着小碎步跑上前,恭敬行礼:“见过公主。” 初晴站在鸾舆凤驾下,对着里面的阮棠道:“公主,是兰贵妃身边的宫女。” “什么事?”阮棠掀开纱帘,朝地下看了一眼,心下已有几分了然。 果听到那宫女抬起头,笑盈盈的说:“启禀公主,贵妃娘娘命奴婢前来,请公主去关雎宫一叙。” 众所周知,兰贵妃是萧子淇的姨母,自打公主痴恋上新科状元后,与贵妃的关系愈发亲厚,甚至一度超越了她的亲哥哥,只要一听是贵妃找她,那公主必然是眼睛发亮立刻前往。 这可是宫内一道靓丽的风景线,能够如此差遣这位嫡公主的,也就只有她们兰贵妃。 这大宫女对此,可谓是相当骄傲。 然而今天却出乎所有人意料,只听凤架上传来“嗤”的一声,而后是公主慵懒而轻慢的声音:“她想见我,就让她亲自来长乐宫,不过是父皇的小妾,哪来的底气和我拿乔。” 大宫女脸上的笑僵住了。 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却已经被太监拉开,凤架缓缓行进长乐宫。 ……不过是父皇的小妾,哪来的底气和我拿乔? 这话,她是随后才反应过来的,并且在一盏茶的时间内便传遍了整个皇宫,且不论这大宫女心情如何,被如此轻贱羞辱到在这个后宫里都下不来台的兰贵妃,此时心情有多崩溃可想而知。 初晴扶着公主走下来,还有些不敢相信的小声提醒:“殿下,那是兰贵妃在请您过去……” “我知道是她,不然呢?”阮棠看了一眼贴身宫女,嗤笑:“一个贵妃而已,还是得了我的趣才走到的这个位置,她连代掌后宫的权利都没有,能成什么气候。” 阮棠知道的比旁人多一些,比如兰贵妃不久前才不过是兰妃,在后宫十来位妃位中着实不出挑,还是靠着原身哄得老皇帝开心才抬了位分;再比如原身对萧子淇的执念少不了兰贵妃的推波助澜,也是她给原身出招绝食相逼,让太子和皇帝不得不妥协,成全了这段婚事。 一个吃里扒外的女人,她还真看不上。 初晴张张嘴,没敢再往下劝,眼中的敬畏却愈发的浓重。 她发现公主变了,比以前更嚣张更跋扈,但不是小女孩蛮不讲理胡作非为的那种,而是……和太子很像的威势,更像一位掌权者。 兰贵妃倒是颇为不忿,甚至都顾不上探听公主的口风这种正事,哭的梨花带雨的便要去找老皇帝做主,结果一到寝宫就看见陛下左拥右抱好不快活。 将近七十的老皇帝,权利被架空、朝政不能做主,昏聩无能不影响他寻欢作乐,此时正躺在美人膝上喝的烂醉,随便抓住一个便亲上去,结果就亲到一脸的咸味。 他迷迷瞪瞪的睁开眼,醉意惺忪间颤颤巍巍的伸手擦去美人脸上的泪珠,心疼的直问:“凝凝,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 一来就被当成了别的妃嫔,兰贵妃简直被这对父女欺负的崩溃了,哑着嗓子提醒:“陛下!臣妾是兰儿啊。” 不是凝凝。 这个认知让老皇帝清醒了几分,却无人注意到他的神情都淡了下来,意兴阑珊的问:“什么事啊哭成这样?” 兰贵妃当即就把公主对自己的羞辱讲了出来,直嚷着要陛下给自己做主,她知道老皇帝好色昏庸,在床上吹耳边风基本上一吹一个准,于是越说越气愤,结果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把推到了地上。 头上沉重的金簪倒了一地,连发髻都凌乱的散下来,兰贵妃摔疼了才迟疑的抬起头来,疑问尚未问出口,就被老皇帝随手抄起杯盏砸了过来,顿时吓得花容失色: “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老皇帝靠在美人怀里,年迈的身体气喘吁吁,还不忘大声怒骂:“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得上告公主的状?!她是朕的女儿,大盛的嫡公主,你呢,就像我棠棠说的,你不过就是个妾而已!你配吗!” 皇上震怒,让寝宫内陷入一片死寂,宫人们齐刷刷跪了一地,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兰贵妃哭的梨花带雨,连连求饶,懊悔万分,额头都磕破了,才被一脚踹开:“滚!” 一位正在小心翼翼的给陛下捶肩的美人眼中闪过幸灾乐祸的光芒,任谁都知道,这位风光一时的兰贵妃告错了御状,彻底失宠了。 也是由此,老皇帝震怒为公主一事件,让大家彻底看清了,安定公主在他心目中的位置。 没人知道的是,兰贵妃被宫人扶下去,回到关雎宫当晚,便换了芯子,取而代之是一位穿越女。 穿越女来自大盛王朝的一千年后,是一个爱做梦的普通少女,她对盛朝这段历史相当的了解,当然全是来自于网络小说,因为这个时代人才辈出,备受女生YY,而基本上百分之八十的小说都是嫖七皇子的,剩下的百分二十是由早逝的太子做男主。 “天啊兰妃也太蠢了……还好有一张漂亮的脸蛋。” 穿越女缩在床上摸了摸脸,小声嘀咕:“竟然告公主的状,她不知道老皇帝最爱的就是这对儿女吗?不对,应该说他最爱的是他的发妻、先皇后云凝,皇后死了以后他的真爱就是这对龙凤胎儿女。他对嫡女的疼爱简直入骨,甚至不惜违背祖制让她用明字辈,明景、明棠。 可惜啊,太子早逝,公主婚后抑郁而终,倒是一开始不显眼的七皇子后来崛起了,而他的正妻好像是……” 她仔细想了想,对历史实在没多大印象,好在小说看得滚瓜烂熟,一瞬间就想起来,“是楚瑜君!” “不过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 穿越女想起自己现在的处境,不禁有些沮丧:“空有一张好脸,这个兰妃也不过是老皇帝找的替身之一,还是刚作完死的那种……不行,再这样下去等老皇帝狗带了,我岂不是要殉葬?!” 她的眼神逐渐坚定起来,焕发出一种奇异的光芒,“既然让我穿过来了,当然不可能白白送死,现在只有我知道,低调隐忍的七皇子是未来的皇帝,所以……” “楚瑜君,你这个胡我截定了!” 不知不觉间,历史已经悄然发生转变,不仅有阮棠这个祸水变数,连原女主既定的助力,也悄然变了芯子,此时正暗搓搓的准备撬她的墙角。 这个世道,岂是一个乱字了得。 - 清晨 阮棠被惊醒,忍不住皱了皱眉:“怎么回事,哪来的BUG?你不会告诉我,女主又性转了吧?” 良久后 阮棠打了个哈欠:“找什么找,我的存在不就是BUG吗,睡了睡了。” 神特么重新寻找BUG。 阮棠被它吵得谁也睡不着,只能仰着头干瞪眼,她望着头顶的幔帐,无趣的道:“行吧,走一步看一步,如果我看见BUG会提交的。” 那您要是看不见就不管了???? “公主,该起了。”初晴走进来,适时的提醒。 “更衣。” 阮棠起身,接过湿毛巾擦了擦脸,随口问:“皇兄现在应该在哪?” “应当在东宫处理政务?”初晴不确定的说。 如今陛下不怎么管事,太子早早的便插手政务,与太傅勤勤恳恳的打擂台,这个时间段应当是在处理公务。 阮棠点点头:“有理,摆驾去东宫。” “是,公主。” 初晴心想,公主最近和太子殿下的感情越来越好了呢。 阮棠心想,她得赶紧去,等太子处理完政务,她岂不是就什么都摸不到了? 干政,从太子殿下着手。 于是一清早,储君的政务还没处理完,就迎来了让他糟心又无奈的妹妹,明景放下毛笔,淡淡的问:“这么早就过来,可是有什么事?” 那作精提着衣裙凑上来,笑嘻嘻的往他旁边一坐,嘴巴甜的像是抹了蜜,“我当然是过来为皇兄分忧的。” 作精哟,你少让我们矜贵自持的太子发火就算分忧了。 但是作精显然是不会明白这个道理的,她一边说着还不忘将太子身边的奏折往自己手里划拉,振振有词:“哥哥,你看你累得都瘦了,这么俊的脸苍白的都看不见血色了,妹妹好心疼,剩下的公务让妹妹来!哥哥可以,妹妹也可以!” “胡闹!” 明景深吸一口气,克制住打死亲妹的想法,一把将奏折夺过来,“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赏花吃糕去,别在这里和皇兄添乱!” “什么添乱,我是认真的!”阮棠抱住奏折不放,仰着小脸固执的看他,还不忘出演调戏:“你看看,脸更白了,天啊咱们俩的脸可是一模一样的,你是怎么做到把我这张美艳动人的脸搞的这么虚弱寡淡的!简直暴殄天物!” 阮·水仙·棠痛心疾首。 “你再胡闹,孤便将你丢出去。”太子殿下的脸色沉下来。 阮棠分毫不让,“什么胡闹,说了我是认真的,认真和你分担公务。” 她打开折子看了一眼,将大致信息收入眼中,随即便在男人复杂的眼神中,指着上面的内容侃侃而谈。 她的声音清亮柔和,叙述条理清晰,还时不时带上几分调侃的意味,将自己的政见讲的清清楚楚,明景本以为明棠又在胡闹,但是随着她对奏折深入浅出的评价,男人的眼神也愈发的复杂起来。 “你认真的?”太子语气沉肃。 “自然。” 阮棠道:“皇兄,你可别和我说什么女子不得干政,这种鬼话和外面那群人说说也就罢了,咱们自己不兴这套。我是你亲妹妹,一母所生,在肚子里一起出来的,自幼便一起长大,这天下有你一半,自然也有我一半。” 她将奏折往对方面前一丢,猫眼中的光芒愈发的璀璨,她说:“我想通了,我是父皇最宠爱的女儿,是你储君殿下的亲妹妹,是这个大盛朝的嫡公主,我为何要拘泥于儿女情长?我要的,应当是展现我的才能,应当是握在手里的权利!” 若是换一个太子在这,她自然不会讲的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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