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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一点头,承认:“对,我不叫应瑭,不姓应。” 众人:???这和你姓什么有什么关系! 关键是你竟然用了假身份来军队应征,这分明就是间谍啊! 但是无论他们怎么想,首长在听到这句话时,却并没有让人将少年逮捕起来,以至于现场的对话愈发的令人看不懂。 柏晰问:“那你姓什么?” 阮棠没说话,而是微微转身。 一个简单的动作,却让在场的众人一瞬间警惕的拔出了枪,齐刷刷的对准了她,只要她有任何异动,便会被打成筛子。 这是自然的,首长面前,不容有任何忽视。 阮棠无辜的看着他们,一摊手,表示自己什么都没有。 柏晰摆了摆手,声音沉稳:“放下枪,无妨。” “......这!” 众人微微迟疑,但是见首长态度坚决,却还是纷纷放下了枪,听命行事。 阮棠耸了耸肩,径直走到座位上,她提笔写下两个字,将这张纸递到了柏晰的面前,坦荡的说:“禀告首长,这才是我的名字,不过在毕业前夕,我已经打好申请将身份证明与毕业证书改成现在的名字。” 改名? 众人迷惑不解。 唯独柏晰,看了一眼上面的字,微敛的面容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仿佛认可了她的说法,“阮棠,念起来像个姑娘家,看来你是不喜欢这个名字。” 阮棠? 应瑭? 这竟然是个谐音游戏。 “当然不喜欢!” 少年理直气壮的说:“我堂堂七尺男儿,被人一口一个软糖、糖糖的叫着,岂不是半点威严皆无?” 柏晰坐在椅子上,面对他的理由,有些好笑的点了点少年,说:“但是你长得也像个小姑娘那样秀气。” 阮棠丝毫不顾及他是首长,位高权重无人能及,肆无忌惮的说:“那又怎么样,我有才华有能力,现在可以改名字,以后可以爬到所有人都仰望的高度,那个时候就没有人再注意这张脸了,他们只会将关注点放在我有多厉害上面。” 她说的眉飞色舞,坦坦荡荡的态度丝毫不介意野心暴露给对方看,说完目光落在柏晰的脸上,冷不丁的来了一句:“首长生的如此好看,在身处现在这个位置之前,难道就没有过类似的苦恼吗?” 柏晰被她笑容晃了眼,那野心勃勃的样子让黑白的世界仿佛都绽放出了金色的阳光,只是他还没有细细深究,就被阮棠突如其来的问题立刻给呛住了。 这小朋友竟然还…… 众人顿时微微皱眉,参谋长低声呵斥:“怎么和首长说话的?” “无妨。” 柏晰看着少年又无辜又理直气壮的小模样,好笑的道:“你啊,还真是什么都敢说。” “当然了,是您在曾经演讲的时候说过人人平等的。” 阮棠话锋一转,好奇的问:“其实我还想知道,您是怎么知道,‘应瑭’这个名字不对的?” 柏晰指了指她的落款,声音平淡却犀利:“人这一生写的最多的字,大抵就是自己的名字,但是应瑭这两个字,你写起来却是格外的生疏,一看便是不常写。” “原来是这样。” 阮棠挠了挠头,恍然大悟的点点头,“那我以后得多练,否则人人要是问这个问题,我岂不是白改名字了。” 众人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又觉得有些哭笑不得,搞了半天竟是这样的乌龙? 唯独系统,此时简直在阮棠的脑海里刷屏了。 柏晰察觉字体有异,从而试探阮棠,那祸水倒也狡猾,一瞬间就猜到了露馅的地方,却佯作不止,将一出傻白甜的戏码演的出神入化,最后这个问题简直就是点睛之笔。 任谁看了,都会下意识的信服。 因为整套对话下来,实在太自然了,没有半点做作的痕迹,完全让人兴不起怀疑的心。 不过……这还不够。 系统也想到了这个问题。 怎么办? 阮棠在内心深处发出一丝冷笑: 祸到临头,只能强行办了,没有路就自己挖掘出路来,总归不能坐以待毙。 不过谁也没想到,机会来的如此之快。 阮棠准备的演讲稿,让赵司令成功的在校场大出风头,回头以后就对着参谋长嘚瑟:“找这么一个文职过来,算是你这辈子干的最得老子的心的一件事了,以后什么演讲稿汇报稿之类的,总算都有人做了......你那是什么眼神?” 参谋长欲言又止,最后说出一个残酷的事实:“你的文书被截胡了。” ??? 什么玩意儿?! 赵司令怒吼:“谁干的!” “首长。”参谋长说:“人,现在已经是首长身边的秘书了,你就别想了。” 残酷的事实,仿佛一道晴天霹雳,劈在赵司令头上。 - 另一边 平地飞升的阮棠也觉得很诧异。 就算她在会议室大出风头,演讲稿写的再好,也不至于被破格录取,一下就成了首脑秘书吧? 尤其,现在部队对她背景的调查,应该还没下来吧。 柏晰这做法,真是既儿戏,又仿佛高深莫测。 所以在被带到柏晰身边时,她还是忍不住好奇的问出这个问题:“您就不怕我是敌方派来的间谍,这么安置在身边,会对您不利吗?” 那男人坐在办公椅上,他的双手搭在案前,面容成熟俊美,微微一笑,大气而洒脱的道:“我相信我看人的阳光,你这小孩虽然性格没定型,但是总归不是坏孩子。不至于有什么歹心。” 阮棠眨眨眼,故意问:“那我如果真的有呢?” 柏晰的身体微微前倾,挑了挑眉,温和不见,倒是流露出一股强横的霸气,他不紧不慢的说:“即便真有,你觉得你能伤的了我?” 哇,还真是有自信呢。 不过阮棠很快便发现,他还真不是平白来的自信,因为阮棠就算真的有歹意,也伤不了他。 因为她根本没机会近他的身。 据说首长有六个秘书,这次出来视察只带了两位,一位是生活秘书负责端茶倒水饮食起居,一位是文职秘书,处理各种琐事要务,而阮棠...... 她是个吉祥物。 阮棠自己发现这点是时候都惊了。 柏晰竟然把她放在身边当吉祥物,平常没事的时候说两句话解解闷? 亲你没毛病吧! 不仅如此,她发现柏晰身边所有的秘书和助理员都是男性,平时接触的人也都是男性,身边连个母蚊子都没有,她这个女扮男装的秘书大概算半个女的。 阮棠摸了摸下巴,总觉得这位首长怪怪的。 从他到他的工作氛围再到身边的所有人,都很怪异。 因为不止柏晰,连他身边的两位秘书,都对阮棠的态度非常友好,俨然也是一起拿她当吉祥物了。 阮棠:? 她是什么锦鲤人设吗? 首长身边的彭秘书是一位非常擅于处理生活杂物的男性,不仅处理了首长的生活,还顺带的帮衬了阮棠,甚至连做早饭都捎上阮棠那份的。 吃着彭助理亲手做的早餐,第一次接触这种人设的阮棠情不自禁的感慨:“彭秘书,你真的很人妻你知道吗……” “什么?” 彭秘书没听清,满脸的莫名其妙。 “没什么。”阮棠若无其事的转移话题,状似无意的说:“我只是有点感动,我亲爹都没彭哥你对我这么好,这么细心周到。” 彭秘书被这么形容只能哭笑不得:“你最小啊,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刚刚毕业的学生,连自己做饭都还不会吧?” 阮棠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对啊,我本来是应聘部队文职的,没想到会一步登天,留在了首长身边,这些天想想都觉得惶恐呢……” “用不着这样,小应,你挺好的。” 彭秘书似乎想说些什么,最后却又咽了下去,最后只说:“慢慢来,时间久了你就明白了。” 不,她要是抓不住这个关键点,怕是等不到时间久了,整个人就要凉了。 阮棠微微眯眼,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态度,心里的怀疑越来越深,很显然彭秘书是因为她的工作性质对她另眼相待,甚至是想告诉她却又有所犹疑,那到底是什么呢? 柏晰每天晚上都工作到深夜,甚至是后半夜。 这天晚上,正好彭秘书有事不在,阮棠便沏了一壶茶给首脑送了过去。 柏晰正伏于案前,随口说道:“放这吧。” “好的。”阮棠应下,沏好茶放在一角,还不忘叮嘱:“首长注意休息。” 听到阮棠的声音,柏晰的手微微一顿,他抬头起来,就见少年站在眼前,一身军装英姿飒爽,比起刚来的时候显然更多了几分军人的气势。 他微微一笑,眉眼舒展开,朝对方招招手,示意他坐下,问道:“最近还适应吗?” 阮棠坐下,耸了耸肩,没有半点面对首长的拘束,直说:“挺好的,什么都不用敢,有什么不适应的。” “慢慢来,你需要适应一个阶段。” “不对——” 阮棠大胆的说:“我感觉的出来,您是拿我当吉祥物呢,一开始也就没想用我。” 柏晰挑眉,“觉得屈才了?” “那是。”阮棠理直气壮的说:“我可是堂堂高材生,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您什么都不让我做,我怎么能实现我的抱负?可不就是屈才了。” 她还真敢说。 柏晰不置可否,只是从厚厚的一叠公务里抽出其中一张,递给她,“高材生,会翻译吗?” 阮棠低头一看。 豁,还真是不常见的语言。 她拿起笔,跃跃欲试的道:“您请好吧。” 柏晰也不忙公务了。 他坐在办公椅上,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清淡的眼眸落在奋笔疾书的少年身上,微微定格。 有野心的人他见过很多,但是像少年这样散发着蓬勃的朝气,连野心都变得如此可爱,还真是头一次见。尤其……他的野心绽放出来时,似乎连黑白的世界都亮了起来。 柏晰想起他曾经无数次在书中看到的那个词汇——“金色”,只是他这一生都没见过,如此却仿佛在那个野心勃勃的少年身上,看到了那抹颜色。 就在这时,丁秘书敲响了办公室的门,打断了他的思绪。 丁秘书是来汇报工作的,结果一进来就看见“应瑭”献宝似的将一份稿件递到首长面前,得意洋洋的炫耀,说什么也不难嘛。 他微微一怔,首长这是用了应瑭? 再去看,首长那冷淡而严肃的面孔,此时在应瑭的闹腾下,竟然呈现出无奈又宠溺的神情,连连承诺以后会给他工作,不让他屈才。 ......这、这还是首长吗? 分明那应瑭的底细还没调查清楚,就这么信任的话,也太儿戏了吧! 严肃的丁秘书显然是不赞同的。 这是柏晰终于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什么事?” 丁秘书连忙回神,然后汇报道:“首长,军统那边出事了,原局座竟然和淮州裴恙起了冲突,现在两方打的是不可开交,简直就要摆在明面上了。这样下去的话,就怕外国和北虞那边会借机生事。” 柏晰面容微敛,一派沉肃,整个室内的气氛都在瞬间一片死寂。 他坐直,沉声问:“怎么回事,原钦然为何与淮州起的冲突,康念那边有没有及时制止?” 丁秘书神色有些古怪,他说:“我们的情报系统大部分都来源于军统,但是现在原钦然强行压下封锁了消息,所以根本无法查,已知的一些零碎消息就是为了一个女人,原钦然让裴恙放人,裴恙说人失踪了反找原钦然要人,而首相那边……” “首相也参与了进来,要人。” “他说,他要的是他的首席翻译官顾明澜。无论在原钦然还是裴恙手里,都得给他交出来。” 饶是强大如柏晰,这一瞬间都不由得有些神情呆愣,“三方抢一个女人?” “是、是这样,目前得到的消息就是这样。”丁秘书也觉得很荒诞,“我其实更倾向于应该是局座放出来的负面消息,他强行起了冲突不听命令,简直就是要篡位的意思,但却说会亲自和您解释…… 或许局座另有打断,毕竟倾城祸水引得三方打成一锅粥,实在有些不切实际。” 他不知道…… 那祸水这时候就在这间办公室里,心虚的低下头,摆弄着手里的笔,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 幸亏是顾明澜……这要是传出来的名字是阮棠,她怕是要当场翻车了。 柏晰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他将茶杯重重的放在桌上,响声清晰,男人的声音更清晰:“回临宁。” “是!”丁秘书连忙道:“我这就安排。” 柏晰简直忍不住揉眉心,他这才出来两天,怎么就天下大乱了呢。 原钦然是他手下的一号忠臣,论忠诚是毋庸置疑的,他虽然疯癫了点,但是不至于不顾大局,到底是什么事让他来不及和他商议,便擅做主张,闹得不可开交…… 一个女人?简直荒唐 ! 更别提康念这种不近女色的男人,就说裴恙这种枭雄也不是离了女人没出息的男人,这事情简直太诡异。 柏晰想着,突然目光一转,投向阮棠,见少年一言不发,男人的眼中不由得闪过一丝狐疑,他不动声色的抛话:“小应,这事你怎么看?” 阮棠一抬头,笑的格外灿烂,还带着几分怂恿的意味在其中,她说:“首长,我这里有一计要献给您。” 合着他这低着头不说话,是在酝酿什么坏主意呢。 “你说。” 阮棠:“既然是祸水,不如北引。” 她指了指北虞的方向,笑吟吟的说:“既然他们有精力要发泄,就去打北虞呗。” 两个男人齐刷刷看着她,那眼神仿佛在说:毒啊! 这应瑭,人不大,坏主意不小。 丁秘书迟疑:“但是,这祸水是真是假我们也不知道,而且她的身份也不了解,如何去引。” 柏晰看着阮棠,沉沉一笑,他指着她说:“你这小子,怕是已经有了主意。” “对。” 阮棠笑吟吟的说:“我是淮州人,当然听说过裴恙和顾小姐的事迹,您要是信我,这事我全权处理,保证半点纰漏不出,结果让您满意。” “做不到,我自请辞。” 柏晰探究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似打量似思索,“军令状?” “军令状!”阮棠笃定。 这是最好的机会。 柏晰的耳目是原钦然手底下的特情局,现在原钦然搞事,首脑手里的那些情报人员根本不顶用,她必须趁这个机会将这些情报人员掌控在手里。 一来,撤掉他们对自己的调查; 二来,避免祸水真名“阮棠”进入柏晰的耳朵里。 三来,取得柏晰的信任。 只要能争取时间,相信她绝对可以成为柏晰身边的第一秘书,到时候“祸水事件”这种小事发现便不成问题了。 所有的事情,皆是迫在眉睫。 但凡棋差一招,她随时可能会翻车。 第70章 动荡民国 淮州最近经历了一番大清洗。 裴恙重伤痊愈后, 像是发了疯般的将各地安插的内奸全部拔了出来,一个不留, 就像是眼里不揉沙子, 要把整个淮州清理的干干净净。 至此,土皇帝的权势到底有多厉害发挥的淋漓尽致, 守旧派和新锐派两个国家, 愣是没有一家能插进去手的。 然而发完疯的裴恙,此时却恹恹的斜坐在沙发上, 指尖夹着一根几乎要燃尽的烟头,房间里烟雾弥漫压抑而刺鼻, 凌乱的茶几上唯有那块男士手表格外的瞩目。 那祸水逃了, 却将手表留了下来, 仿佛没有任何留恋,无论是对他这个人还是对他的财势。 心腹敲门进来,开口第一句话便是:“裴爷, 查到了,是凝露叛了。” 裴恙扯了扯唇角, 苍白的面孔一派阴鸷,竟没有多少意外之色,只问:“人呢?” “跑了。我们跟到了盛州, 因为那块是党国的军事重地,导致跟踪一度断层,但是很快又再次续上,她的目的地应当是北虞的京城。”心腹说。 凝露叛了没有出乎他的意思, 但是去北虞? 裴恙想起不顾一切对他发起进攻的原钦然,那态度显然是他不交出人便不死不休,若非演戏,那阮棠此时必然不在临宁,而凝露去了京城…… 男人眼眸一凛,抬脚便粗暴的将茶几踹翻,他冷冷的笑着:“好啊,原来是会那边的野男人去了,她的情夫还真是遍布世界各地。” “阮棠,阮棠。”裴恙咬牙切齿的喊着这个名字,每一次念出来心脏都像是被剜的疼痛,夹杂着难言的嫉恨,他的脸色阴沉可怖,声音低的阴森:“老子在这里找你找得这么辛苦,让你去和北虞的野男人厮混?想的美!” 心腹被他阴森的脸色吓了一跳,节节后退。 裴恙却一把转过头去,目光狠毒杀气腾腾:“联系原钦然,别他妈的内战了,那女人都滚去北虞了,不想戴绿帽子就统一阵线!” 同是天涯被抛弃的人,这一刻,裴爷那心情,别提多不是滋味了。 却不知道,那祸水的确是找野男人了,却不是去的北虞。 凝露先到盛州见了阮棠,听到她嘀嘀咕咕的祸水北引计划,顿时都惊住了,“这么歹毒吗,不亏是我老大。” “女人不狠,地位不稳。”阮棠拍了拍她的肩膀,正经的说:“你在北虞替我吸引仇恨值,我在这里暗度陈仓,待一切尘埃落定,就将你接回来,约定好的我自然不会忘。” 约定的什么? 那天在车上,阮棠和凝露谈完宴会的事情后,她给了凝露一个承诺。 女人为官。 不是简单地秘书、翻译,而是手握重权。 跟着裴恙,再风光也不过是普通人,但是阮棠却承诺给了她一条仕途。 那时候阮棠还什么都不是,但是凝露信了,不然也不会冒着那么大的危险去救她。 而现在,凝露临走前,突然说:“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想进军统。” 军统? 亲亲,你这是要接原钦然的位置,还是想替代他啊。 阮棠却一摆手,大气的表示:“到时候看,谈不下来的话我就给你安排个新的情报局。” “没问题。”凝露摆出一个OK的姿势,认真的说:“阮棠,我信你,因为你有这个能力走到顶端。” 阮棠笑眯眯:“巧了,我也这么觉得。” - 阮棠的效率是很高的。 首脑回临宁的路上,这战乱已经平息了一半,虽然原钦然等人还在发疯,起码这股疯劲是对准了北虞使的,而且是暗地里的阴招,不至于损兵折将。 丁秘书将消息汇报上来,犹豫了一下,还是提醒道:“这应瑭手里握着的情报势力是否……” “无妨,”柏晰摆摆手,淡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既给了他这个机会,便让他做出结果。” 丁秘书一噎,仍有顾虑却不好再劝。 他发现了,首长对这应瑭的态度实在是太不同寻常了,或许是因为他的病情在那少年身上看到了转机,以至于这位严政律己的明君也有了随心所欲的时候。 他们这是在回临宁的路上在驿站中小憩,柏晰突然看了一眼外面的天,问:“什么时辰了?” 丁秘书看了看手表,说:“傍晚七点,天还未全黑,您要用晚膳吗?” 是的,他的形容词是“天未全黑”,因为在柏晰的眼中,外面夕阳西下泛红的天空都是黑色、不,应当是是暗色,在全色盲的眼中,只有明暗两色。 谁能想得到呢,一位国家的掌权者,却视力方面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弱势者,他这一生,应当都看不到正常人眼中的颜色。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阮棠这个BUG一出来,显然有多受明君待见,是显而易见的。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他并不介意多宠着阮棠一些。 柏晰摆摆手,说:“再等等,小应快回来了。” 自从有了这个吉祥物,首长一日三餐都是与他同食的。 丁秘书暗叹,又忍不住问了一句:“首长,这应瑭……您当真在他身上看到了其他的色彩?” 若非首脑严肃的和他说过,他当真不敢相信,这也太荒谬了,色盲是一种病,让人的视力减退到只能看到明暗两色,这眼球怎么可能会在看应瑭时出现不同的色彩呢? 柏晰淡笑,直说:“没你们想的那么夸张,这小孩的存在更多的是给我一种心理暗示。我看到他或笑或算计或侃侃而谈时,那种自信的模样会欺骗肉眼,产生一种他的发光的错觉。 金色、耀眼这一类的词我们在平时用的数不胜数,但是我还是第一次从一个人身上,确确实实的体会到这种感受。” 就连阳光照在他的身上时,眼球看到的颜色都是暗黑色,唯独应瑭……让他错觉的看到了真正的、正常人眼中的阳光。 他一针见血的说:“这不是他的问题,是我自己的大脑在自欺欺人,出现的这种错觉。” 丁秘书:“那您还……”明知道是假的,却还要将人留下,如此宠溺。 柏晰抬眼看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瞳孔带着一股穿透人心的透彻,仿佛所有人在他面前都无所遁形,这个男人是成熟的、内敛的,却也是狡猾的,他身上那股特质都是经过漫长岁月,用无数的阅历沉淀而成的。 首脑说:“你要知道,人拥有弱点并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相反的没有弱点的人才不可信。就像康念,无欲无求,恰恰才最令人担忧,因为他处理公务时不受旁人干扰,一旦厌烦这种生活试图将其毁灭时同样不会有顾虑。 我默许钦然去盯他,就是怕他有朝一日做出无可挽回的事情。” 丁秘书一怔。 他听见首长说:“而我,也需要一些弱点,来保证自己活得像一个人。” 前半生,柏晰的弱点与追求都是野心,他毫不避讳自己就是要掌控一切,所以他并不排斥如今的应瑭;而当他手握重权应有尽有时,随着时间的推移野心淡化,老虎也会开始打盹,他便需要新的弱点来推着自己前行。 柏晰,是有意要给自己制造弱点,才会默许了应瑭的存在,哪怕他是个不安定因素。当然,他的存在还有别的用处,便不需与秘书细说。 丁秘书听完他的话,神情微敛,敬重的弯腰鞠了一躬。 就在这时,廖秘书敲响了书房的门,禀告:“首长,原局座来了,说想见您,负荆请罪。” 原钦然迎上来了?! 丁秘书下意识的去看柏晰,这位首脑在听到不受管束的下属抵达之后,却仍旧不动声色,只是站起身看了看外面的天,沉声:“让他进来。” 原钦然走进来,丁秘书识趣的退出去,关上了房门,将独处的时间留给这对君臣。 原钦然来的风尘仆仆,看起来很是匆忙,却不显狼狈,他扯了扯身上的军装,抬手一行礼,恭敬的喊道:“柏帅。” 柏晰回头看他,黑眸深沉,声音淡然:“坐。” 面对疑似反叛不受控制的下属,没有质问,没有呵斥,但是这份城府气度,便是寻常人难及。 原钦然一笑,坦然说:“不坐了,我来就是负荆请罪。您不在临宁的这段时间,我为了一己之私,与裴恙大动干戈,几乎打破了两方约定,连军统都成了我发泄私欲的利器。 不顾国家、不顾大局,更是未曾与您打过一句报告,忤逆行径引得朝野上下议论恐慌不断。” 他将自己的罪状数的明明白白,没有半点隐瞒或辩解。 柏晰淡淡的看了一眼自己这位桀骜不驯的爱将一眼,犀利的道:“但是你今天来,不是来请罚的。” “我得戴罪立功啊。”原钦然陈恳的道:“闯下这么大的祸,哪里是一句请罚就能解决的,我惹的祸我来处理,将功补过,补不过去的,再有您来处理。” 他倒是给自己安排的明明白白。 柏晰往沙发上一坐,目光沉沉的看着他,语气沉肃:“原钦然,你随我征战多年,虽性情一向顽劣,却也不是不识大体,这场闹剧我需要一个解释,而不是简单的将功折罪。” 原钦然的突然闹剧,的确不可能是轻飘飘的揭过,他的位置太重要了,若非柏晰全力信任,怎可能拥有不受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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