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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一辆崭新的轿车停在门口,看型号甚至是国内买不到的新品牌,她走进去,二层小别墅院内摆放着成箱成对的绫罗绸缎各色珠宝,下人将八鸽看书网接过人,低声与她说:“小姐,老爷在书房等您。” 阮棠点点头,上楼敲开书房的门。 “进。”阮明的声音有些沉重。 阮棠走进去,看到的是书桌上一排排任命书,以及阮家突然增加的各种产业,很明显的一个征兆,阮明被正式纳入了淮州的权贵圈内,还得了掌权人的青眼。 阮棠没说话,只是挑了挑眉。 阮明也是沉默的点点头,肯定了她的想法,计划开始收网了。 不堪重负的阮明显然在挣扎无用后,要将女儿送上裴恙的床了,不过现在最令人生气的难道不是,裴恙根本就不行吗! 阮棠冷笑。 看出了她的不满,阮明赶紧将书房的门锁死,然后低声对她说:“阮小姐,你别急,局座已经到了。” “来了?”阮棠眯眼:“人呢?” 一双大手从后面袭击,将女人搂在怀中,男人略含笑意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想我了?” 阮棠转身一脚踹过去。 两个人你来我去,滚成一团 。 阮明识趣的开门溜了出去,把独处的空间留给这两位。 战斗最终以阮棠骑在原钦然的身上为胜利。 原钦然笑着讨饶:“好了好了小祖宗,你有气就撒,但是也得让我知道知道原因吧?” “用得着我提醒?”阮棠斜睨他,“你从让我来,拿裴恙的美色诱惑我,从一开始就没揣好屁,现在给我装什么装,你早就知道他不行对不对!” 原钦然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却假的很,他笑着起身将人搂在怀里连连安抚:“怎么会呢,我向你保证我绝无此意,之前倒是调查过他不喜欢碰女人这回事,但是也没往不行这方面想啊。” 阮棠充满杀气的瞪过去。 原钦然赶紧说:“这事吧,不一定就是你想的那样。裴恙这个人,就跟他的名字一样有病,他的兴趣都在人体骨骼上面,兴奋点也在于此,对常人所喜欢的情欲有所欠缺也是在所难免的事情对不对——” “不过嘛,我们阮小姐是什么样,连康念那种假正经都被你拿下了,一个裴恙而已,你会不行?” 激将法。 阮棠幽幽地道:“我能拿下康念,是因为康念行。” 什么行,当然是那方面。 原钦然被她的荤段子一噎,无奈的一摊手,表示:“我只能说,裴恙的身体是完好无损的,心理上什么情况我不了解,你能不能吃下这块肉就看你自己了。” 阮棠挑眉:“这是肉吗,硬骨头啊。” “那才好啃。”原钦然靠在书桌上,双手环臂,“你如果真的不想啃,早就扭头走人了,既然还肯容忍到今天,要么你对裴恙的身体情况尚不确定,要么你就是还是想搞他。” 果然,这狗东西就是了解她,阮棠暗道。 她诚实的表示:“你说的倒也没错,其实这两点都有,裴恙这张脸,这病病的气质,我还真看上了。” 刚才还胜券在握的原局长,听到她如此评价裴恙,立刻脸都黑了。 那祸水拍拍他的脸,哼着小调,轻松的说:“既然身体无碍我就放心了,管他是神是魔什么情况,我都能把他吃到嘴。感谢局座慷慨,如此美食我就却之不恭了。” 她说完,转身便要拉开门走出去。 原钦然幽幽地道:“你就半点不想与我多叙旧?” “没时间,我得赶紧洗个澡换身衣服,去搞我的大美人。”那祸水无情的摆摆手,头也不回。 原钦然慢吞吞的说:“康念跑到我办公室,拿枪指着我脑袋,让我把你交出去。” “然后呢?” “然后他给柏帅训了一顿。”原钦然猖狂的笑:“康念这假正经,还是头一次被柏帅训成不顾大局,还得多亏了我们的祸水小姐呢。” 阮棠转头,白了他一眼,“幼稚。” 原钦然:“……”是啊,你不幼稚,你简直太成熟了。 他低低一笑,无限嘲讽的意味,比起裴恙,分明阮棠才是最喜新厌旧的那一个。 拿阮棠去治裴恙,简直就是天生的克星,这个计划简直再完美不过了。 也只有他原钦然想的出来。 只是,当书房里只剩他一个人,男人突然揉了揉胸口,嘀咕了一声:“我怎么就这么不痛快呢?” - 深夜,窗外漆黑如墨,不见光亮,连月亮都被乌云遮了起来,黑压压天空的让人心里无端升起一股难言的压抑。 唯独阮棠坐在梳妆台前,轻松惬意的哼着小曲,纤纤玉手握着象牙梳将长长的波浪卷梳开,灯光下的金发垂在身后闪闪发光,镜子里的女孩拥有白瓷般的肌肤,妩媚动人的猫眼,朱唇不染而嫣红。 她未施粉黛,却活色生香。 外面传来敲门声,佣人小声的提醒:“小姐,裴家的车到来。” “知道了。”阮棠慵懒的声音不紧不慢的响起。 她起身,雪白的长腿踩在地面上,拉开衣柜,纤长的手指在衣架上划过,挑出一件简单的白色长裙,裙摆很长,穿在身上时落到脚踝处,宽松的版型被一根细细的腰带勾勒出优美的曲线。 上身是仿衬衫的领口,一粒粒纽扣从腰间系到锁骨,方才穿的整整齐齐,将前后上下包裹了严严实实半点不露,唯独没有衣袖,将两条长长的玉臂裸在外面。 她穿上鞋,拉开房门走出去,庭院内凉风吹过裙摆清扬,女孩的身上混合着一种清纯且妩媚的美感,且出乎意料的将其中和的极为完美。 裴家的管家站在车前,彬彬有礼的朝她行礼,“阮小姐,又见面了。” 阮棠微微抿唇,笑了笑:“是呢,裴管家。” 上次没吃到你家主子,这次我来临幸他了。 “请上车。”管家亲自为她拉开车门,体贴而恭敬,却不为冲着她本人,而是尊敬的裴恙。 裴恙喜欢的女人,就是管家尊敬的对象,这一点上足以体现出他的忠诚,换言之裴恙玩死的女人,他自然也是无动于衷的处理掉。 阮棠上了车,夜色下轿车一路疾驰到裴家。 管家又是亲自将人扶下来,却不是领着她去裴恙的房间,又是一路将人向下朝地下室的方向而去,两个人越走越深,身边的光亮越来越暗。 阮棠四下张望了一下,有点奇怪:“裴先生住在这里吗?” “不,但是这是你要发挥自己价值的地方。”管家的声音,在底下显得格外幽森。 哇,还挺刺激。 阮棠半点没怕,她跟着管家一路走过长长的地下通道,来到了一扇小门,眼看着对方打开复杂的机关,又穿过迷宫一样的路段,眼前的地下终于有了不一样的色彩。 一条长长的走廊,四处灯光照耀,将地下照的宛若白昼,比阳光还要刺眼,地面上铺着长长的、柔软的毯子,管家说:“请您脱掉鞋袜,赤脚走在上面。” 这是什么情趣! 阮棠的兴趣完全被挑了起来,她踩在柔软的毯子上,比上次在裴家休息室感受到的地毯还要柔软,轻飘飘的仿佛陷进了云端,连脚踝都没入了柔软的布料中。 但是一个毯子,便让人飘飘欲仙,可谓奢侈至极,饶是阮棠经历了多个世界,都没有见过比裴恙更能享受的男人。 如果他不是裴有病的话,就更好了。 她走在上面,管家却未跟上来,相反的他半点不敢碰触这地毯,像是怕亵渎了一般,只是对阮棠示意:“阮小姐,请一路向前走,一直到走廊的尽头,然后推开那扇门。” 阮棠顺着他的指示走过去,灯光照在身上美轮美奂,一直到尽头,她尝试的推开那扇大门,身后亮如白昼的灯光去眼前黑暗的房间形成极致的反差,让她不适应的眯了眯眼。 男人的声音悄然在黑暗中响起:“进来,关门。” 阮棠走进去,大门隔绝了外面的光明,也让她渐渐看清了房间的情况。 这是一件并不算多大的工作室,四周摆放着各种雕塑与画作,但这些都只是半成品,比如她手边上的那副素描,竟只有一双眼睛,不过画的极为传神。 裴恙坐在桌前,他靠着木椅半眯着眼睛,昏暗的灯光下男人英俊的面孔显得有些阴冷,他的指尖把玩着一只画笔,显得惬意且从容,在阮棠走近时,终于缓缓睁眼。 他抬了抬下巴,指着自己对面的木椅,漫不经心的示意:“坐上去。” 阮棠走过来,还未坐下,只听他又说: “——把衣服脱掉。” 第62章 动荡民国 脱衣服?这是想要玩人体绘画? 阮棠立刻都惊了。 这么刺激吗?她在现代都没玩过这种花样, 没想到在裴恙这种见识到了。 果然活见久。 她暗暗惊讶,却神情不变, 从容的坐在椅子上, 与裴恙面对面。 男人抬手点了一下开关,阮棠头上的电灯突然亮了起来, 不是很刺眼的光芒, 昏昏暗暗的柔光照在身上显得有点暖融融的气息,一头长发在灯光下愈发的金灿灿, 她穿着长裙优雅得体的坐在那里,仿佛是从童话故事里走出来的公主。 而这位“公主”, 却并未听话的解开衣服, 而是换了一个姿势与裴恙面对着面, 柳叶眉上挑,红唇一张一合不紧不慢的调侃:“裴先生,你们搞艺术的都这么简单粗暴吗, 上来就要脱衣服?” 裴恙撩了一下眼皮,无动于衷的冷漠, “我不搞艺术,只搞女人。” 那你简单粗暴还有理了。 阮棠微微俯身,轻笑, 暧昧的气息流动出来,只听她压低了声音问:“那接下来呢,您要怎么搞?” 她的暗示太明显,也太勾人, 裴恙的气息一乱,随即眉头紧紧的拧起来,冷酷的态度完全呈现出十动然拒四个字,他冷冷的一笑,“接下来?” “如果可以,我现在就想剥掉你这身衣服——连带你的血肉,一起丢掉,只剩下带着血丝的骨骼,一排整齐的骨架摆放着我的工作室,灯光下,那才是完美的模特。” 他的薄唇上下一动,话说出来却格外的疯狂:“血肉皮囊太丑陋了,它们完全玷污了我的画作,你懂吗?” 裴恙看着女人皱眉的样子,轻轻一笑,像是安抚她才说:“不过别害怕,在我欣赏完这具骨架活着时的模样之前,是不会剥开你的血肉的,嗯?” 果然是个疯子。 阮棠的眉头蹙的更深了,她发现这个世界的人都病病的,论起艺术、追求,她也不是没见过这类男人,比如时钰,高冷之花天才导演,拍摄手法惊艳才绝,对艺术的追求超越一切。 但是时钰对艺术的狂热,是将所有人隔绝在他的世界之外,然后沉浸在自己的艺术中;而裴恙不是,他高傲且疯狂,完全是在鄙视这个世界,厌恶人类皮囊,甚至是对人类充满攻击性的。 他是通过极端的手段,来获取自己想要的东西。 呀呀呀,这种神经病连基本的肉体都可以淡化,心里只有他想要的骨骼。 阮棠一想起第一个世界到最后,她都没能吃到时钰,再看裴恙又是这么一副德行,顿时更加头痛了。 你说这都什么玩意儿?! 裴恙被她又纠结又嫌弃的眼神看的一阵别扭,他皱起眉,不耐烦的敲了敲桌子,“你这什么眼神?” “看x冷淡的眼神。” 阮棠幽幽的叹气,由于说的含糊不清,对方没有听清楚。 裴恙再欲细究,那女人已经整理好了状态,准备发起进攻。 阮棠换了个坐姿,随意的将金发撩开,她勾了勾唇,看着裴恙问道:“看来,裴先生是打算拿我当人体模特?” “不然呢?”裴恙嘲讽的弯了弯唇,仿佛在说,不然你还有什么价值。 可以了,不和不解风情的直男计较。 祸水你镇定,先将人吃掉嘴里,以后再慢慢算账。 “想画我,拿我当模特——” 阮棠笑了笑,说:“那您也要让我瞧瞧您的画工,是不是能让我满意,对不对?” 裴恙冷眼看她,这小姑娘还学会讨价还价了。 小姑娘说着,纤细的手指搭在胸口处,在裴恙沉沉的眼神下,轻描淡写的解开一粒纽扣,在扣子松开的一瞬间,白皙修长的脖颈完美的露出来。 她没有刻意勾引,但是一举一动已然媚骨天生。 裴恙的手悄无声息的收紧了画笔。 阮棠的手慢慢向下,不紧不慢的解开第二粒纽扣,雪白的肌肤在柔和的灯光下泛着荧光,仿佛被披上了一层轻纱;第三粒钮扣解开,丰盈的胸部映入男人的视线,半遮半掩,没有裸体甚至没有他最爱的骨骼,只有一片雪白的肌肤。 ——裴恙的眼眸却愈发的深沉。 阮棠没有继续往下解,而是对着男人勾了勾手指,笑吟吟:“画给我看,让我看看你的水平够不够格。” “别动。”裴恙的声音暗下来,“仰头。” 阮棠靠在椅背上,玉手朝上,红唇上挑,一双秋水横波的眼眸中带着几分挑衅的意味,画面已然美到了极致。 裴恙握紧了画笔,在画板上勾勒出流畅的线条,他抿着唇神情专注,英俊的面孔一片狂热,双眸黑亮黑亮的,手下的笔在白纸上沙沙作响,是这间房间里唯一的声响。 他在专注的画,一动不动的她定格在最美丽的画面上,是最好的模特。 此生唯一认可的模特。 不知过了多久,阮棠的身体都开始酸痛起来。 裴恙突然丢下笔一把站了起来,他迈着极具压迫力的长腿朝她走来,微微俯身,然后握住她的手小幅度的调整她细微的动作,甚至连差上一毫米都不能容忍。 阮棠扁了扁嘴,抱怨:“我的身体好酸。” “别说话,不然还要调整微笑的弧度。”不解风情渣直男裴恙如是说道。 阮棠立刻怒视他一眼,这下连眼神都要调整了。 裴恙握着她的手,细致的摆弄着,突然微微皱眉,站直了身体说了一句:“你的两只小拇指的长短不一。” 不一?! 阮棠吓了一跳,连忙低头去看:“差多少?” 目测差不多啊,怎么会长短不一呢? 裴·直男·有病精准的道:“左手拇指比右手拇指长一毫米。” “……”阮棠。 一毫米。 阮棠已经无法想象一毫米的长度了。 偏偏那个男人还拧着眉头一副不满意的样子,仿佛陷入了死循环,一毫米的差距让他难以接受。 阮棠都被气笑了。 “裴恙,你强迫症啊!” 这哪里是人体骨骼重度迷恋症,他分明是人体骨骼对称强迫症!!! 原钦然啊原钦然,没想到吧,你仇家还有这种病,哪天你将人抓住,在他面前不停地播放不对称的东西,用不了多久就能把人活活气死了! 裴恙一本正经:“人体骨骼本应当是对称的,不能对称的都是畸形。” “那你去画圆规好了,保证一个圆一个圈,妥妥的对称分毫不差!是不是!”阮棠怒视着他,“什么都要对称,那你要女人做什么,裴有病,你懂不懂女人?” “不懂。”裴有病理直气壮的说:“我只懂骨骼。” “那你画什么女人!” 阮棠冷笑连连,站起来睥睨他,比他的气势还高还凶,“女人的美是独一无二的,只有独有的特色才能发挥出的美感,不是身体对称就是美,而是你不可能从任何人身上找到我的影子,我就是我,独一无二无可替代,这才是美。” 不解风情的直男! “你觉得你很美。”裴恙弯了弯唇,无限嘲弄,仿佛在说连骨骼都不对称的女人美在哪里? 阮棠一笑,轻飘飘的瞥了一眼他的下半身,“你当然体会不到我的美,毕竟没有那种功能,是不是,裴爷?” 这本是一句试探,没想到却引起了剧烈的反应。 她的脖颈突然被男人的大手扼住,裴爷将人压在木椅上,声音阴冷:“我有没有这种功能,你似乎很想体会一下。” 阮棠仰着头动弹不得,命脉被男人握在手里,却分毫不惧,她斜眼睨着他阴森的面孔,唇角上挑,语气轻蔑:“当然了,如果说裴爷真的不行的话,您说我还在这和你浪费什么时间?” 这嫌弃,简直溢于言表,和之前勾人的火热截然相反,无情滴很。 裴爷俯身,咬住了她的嘴唇,近乎野兽的撕咬一般,仿佛要将人整个人拆骨入腹,很快两个人便从木椅滚到了地毯上,看着怀里女人绯红的脸颊,他不紧不慢的说:“我行不行,你都只有一个月的时间。” 阮棠翻身,将人压在身下,她的手划过他的肩膀向下蔓延,轻笑:“您如果行,或许我还有兴趣配您玩两天,不行的话......真是一天都嫌多。” 她在他的耳边吹气,诚实的说:“其实我对您喜新厌旧的心情非常理解,因为我也是,同一个男人,基本上不用半个月的时间我就会腻掉,你也不会例外。” 听听,这什么混账话。 裴恙抓住她的手,语气讥讽:“你在国外留学,就学到了怎么滥交?”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阮棠挑眉,随即恍然大悟般的哦了一声,“不对,您还是雏儿对不对,那的确,您看不惯我这种处事方法也正常。” 是的,谁能想到呢,淮州土皇帝、掌握了全国经济、财势滔天富可敌国的裴恙裴爷,身边女人无数,光姨太太就六个,结果还是个处。 这能说明什么? 阮棠:“这说明您非常的有职业道德,说追求艺术就只看中人家的骨骼,然后扒皮收藏,半点没有逾越的举动,比如说解决一下生理需求。” 明褒实贬,把裴恙损了个遍。 裴恙都要被她气笑了,“你们女人这副丑陋的皮囊,配让我解决生理需求?” “那您就用您的右手解决呗。” 阮棠起身,拍了拍手,无情的往外走,临走前还回头捅他一刀子,“不过,您刚才看着我穿着衣服也发情的样子,可是没有您这张嘴硬气啊。” 那祸水拉开门,离开了这昏暗的房间。 裴恙脸色阴沉。 半晌后,他站起来,走到那副画作面前,似乎想将和以往一样将其撕成粉碎,但是手指伸过去时,指腹恰恰便触碰到画上女人含笑的脸颊上面,骤然一顿。 画上的女人,眉眼弯弯,一双黑眸灵动逼人还带着猫儿的野性,与阮棠像了个十足。 房间内摆放着很多画作,有的是一双眼睛、有的是一张红唇、甚至有的只是画出了身体的某一块骨头,唯独这幅画......这是他第一幅画出人脸的画像。 裴恙这一停顿,就再也没有下得去手。 - 阮棠来的时候斗志高昂,一副今天就要临幸了这小妖精的气势,走的时候气势汹汹,内心大骂死直男活该你单身一辈子。 裴有病啊裴有病,白瞎了你那么一张好脸。 见她独自走出来,管家微微诧异,“您这是?” “回家!”阮棠气冲冲的往前走,还忍不住和他吐槽:“你家裴爷,活该打光棍。” 管家:???!!! 这么大胆的姑娘他还是头一次见。 “……您稍等,我去请示一下。”他说。 阮棠挥手:“去吧去吧。” ………… …… 不多会,管家小跑回来,点头哈腰的,“阮小姐,裴爷说您今天可以住在这里。” “让他滚!” 阮棠冷笑:“我要知道他这幅德行,今天都不会来!” 提起来还忿忿然。 管家一噎,也没办法,谁叫这位是裴爷的新宠呢,也是真纵着,他只能应下:“那我送您过去。” 两人走出地下,一路向外走,夜晚的裴家依旧灯火通明,远处还有佣人在工作,抬着担架朝后院去,阮棠随意的看了一眼,突然停下脚步:“那是什么?” “是六姨太。”管家很淡定。 神特么六姨太。 阮棠有了预感,几步走上前去,佣人们不敢拦,只能任由她伸手掀开担架上的白布。 ——是六姨太于灵彤的尸体。 她躺在上面,似乎已经死后多时了,胳膊搭在两侧,唯独没有了双手,被切割下来的痕迹整整齐齐,两边看去相当对称;不仅如此,她的耳朵也被切割下来了,所有不对称的地方都不存在,乍一看,这个人真的是完美对称了。 连死后的妆容,两边都一模一样。 阮棠的手一抖,国骂差点脱口而出。 ......操! 裴有病是真的有强迫症啊,对对称的要求相当严格,不对称的就要给人家切到对称为止,这六姨太进裴家的门才一周,就死于对称了。 也是冤。 她突然觉得,今天晚上裴恙指着她那一毫米的不对称纠结的样子格外认真,她竟然能爆锤了对方然后活着走出来,现在想想,真的好特么幸运。 管家还在一旁解释:“六姨太白天惹恼了先生,按照惯例我们都是午夜时分处理掉,一同送往火葬场,没成想今天惊了您的驾,真是对不住。” 阮棠默默地看他,突然问:“火葬?他不是一向喜欢珍藏骨架吗?” 管家摇摇头,“六姨太没有珍藏的价值。”他正经且严肃的补充:“您有。” 这语气中怎么还带着一股钦佩??? 阮棠:“......” “您要不要去客厅喝杯热茶缓缓?”管家对有珍藏价值的阮棠如是贴心提议。 “不了。”阮棠幽幽的说:“你们裴爷只觊觎我的骨架,不觊觎我的身体,我不想再搭理他了。” 眼见她往外走,管家连忙跟上去,还不忘体贴的安抚:“您也不用同情六姨太,她活着的时候也没少害人,在您之前,先生身边出现的女人被她算计过三位,就连今天白天,她都是想害你,结果没想到自己地位不够,贪心不足才送了命。” “她现在送去火葬场,和被她害死的那三位女人,也算是殊途同归了。” 这管家还挺体贴。 阮棠嘴角一抽,转过头看他,诚恳的说:“我介意的不是这个。” “那您介意什么?” 你们裴爷不行啊。 阮棠上了车,无情的离开了裴家。 阮棠也得承认这一点,不过…… 系统无言以对。 无数快穿任务者,进入这个世界的开端,就死在了必杀局原钦然手里,只有阮棠进来了,活下来了,还把那恐怖的副本大BOSS刷成了她裙下的小狼狗。 看看现在,拿脚踹拿手揍,直接给他戴绿帽,那是一点不含糊,人家还当成情趣。 系统突然觉得,阮棠的存在真的就是这些变态大BOSS的克星。 她现在只掌握了一个军统,名义上是康念的秘书,想要更近一步,想要大有作为,裴恙就必须化为己用。 系统很服气,宿主对拿下这颗棋子看起来很有信心。 阮棠离开后,就继续若无其事的进行三点一线的生活,上学,学跳舞,放学回家,一次也没有主动去找过裴恙,裴恙亦然。 只是差距在于,裴恙是冷落了她,却没有像以前那样用阮家去逼她现身。 一开始系统还有点信心,后来越来越没有信心,祸水真的能拿下这个裴直男吗?一个心里只有骨骼骨架的变态,说不定人家现在已经有了新猎物,早就忘了她呢。 唯独阮棠一如既往的淡定,丝毫不怕。 一周后 放学时间,一辆轿车悄无声息的停在了艺术学院的门口。 保镖拦住了阮棠,指了指车的方向,“阮小姐,裴爷有请。” 阮棠眯眼。 这个不解风情的裴有病,终于熬不住了吧,该! 还治不了你? 第63章 动荡民国 司机拉开车门, 阮棠微微弯腰,与车里的男人对视。 天气转凉, 裴恙穿着蓝白相间的羊毛衫, 在窄小的空间内显得愈发阴郁冷淡,他的双腿交叠, 裁剪得体的休闲裤裹着修长的腿。两指间夹着一根未点燃的烟, 波澜不惊的看了阮棠一眼,声音不大却极具威势, 命令:“上车。” 阮棠的手搭在车门上,笑吟吟的揭他的短:“哟, 您瞧瞧, 像我这种骨架都不对称的女人, 竟然还能劳您亲自来接,这可真是让人受宠若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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