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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容易下了床,两腿颤颤的穿好衣服。——期间是怎么险些腿软跪在地上的这种丢人的事便不提了,强忍着怒火回身。 江尧赤身裸体,睡在一团凌乱的被子中,眉眼满是依赖和恬适。他不知道梦见了什么,手中抓着一角被子,无论如何也不肯放开。 唐棠心中怒火像被扎漏的气球似的,泄了大半。看了他几秒,撒气般用指尖戳了戳他的额头。 隐隐咬牙的呢喃。 “混账东西。” 淡淡的书墨香混合着老师身上情欲的气味,丝丝缕缕钻进江尧鼻子,他眉眼间的依赖更柔和了些,把被子抱在怀中轻轻蹭了蹭,哪里像暴戾恣睢的疯子,更像是对心上人撒娇的,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 午时。 丞相府的小厮提着食盒,站在门口犹豫了许久,到底要不要将这个时辰还在睡觉的太子叫醒。 当他犹豫的时候,房门被人推开。太子一身整洁的站在门口,发现他站在门外,眼睑微垂的瞧着他,淡漠眼神让小厮心中发怵。 小厮忍不住后退几步,小心翼翼:“殿下,您起来了。” 江尧已经把屋内收拾好了,也开了窗通过风,整整齐齐的站在门口,问:“老师如今在何处?” 小厮不知为何有些尴尬:“大人……大人今日身体不适,吩咐殿下如果起来了,用过膳便先回去罢。” 江尧闻言眉心紧蹙,想也知道是老师在躲着他,抿了抿干燥的唇,抬腿就往丞相府的书房去。 小厮看他如此,哎呀一声小跑着追上走路带风的太子殿下,连忙道:“殿下!殿下!丞相今日真的身体不适,不见人的。” 江尧压根不听他的,他大步流星走到书房处,却被护卫拦了下来,顿时冷冷瞥了他一眼,乖戾的气息挡也挡不住,沉沉的压在众人身上,叫人气也喘不过来。 侍卫满头大汗,心中连连叫苦,先对江尧行了大礼,才起身重复了丞相的话:“殿下,不是小的不让您进去。丞相大人有过吩咐,若是殿下还认他这个老师,就先回去吧,大人今日谁也不见。” 侍卫斟酌着说完话,就见浑身贵气逼人的太子气场一下蔫了下来,仿佛有些失落,半晌,才对着房门紧闭的书房抬手行了礼。 “既然老师不肯见孤,那孤就改日再来。冬日天冷,望老师多穿些衣物,不要多饮冷酒……” 书房内没有人应声,独留太子在门口强忍着心中的难过细细嘱咐了半晌,全都嘱咐遍了,再没什么能说给老师听的,他拢了拢身上的披风,独自往丞相府门口走。 唐棠站在书房内的窗户旁,悄悄掀起一个缝隙,侧着身从那缝隙中,注视着玄服太子远去。 他独自走在离府的路上,路过的小厮都对他行礼,披风下脊背挺的笔直,却透出萧瑟的孤独。 天潢贵胄的仪态,冷漠的储君气场,却没有半分昨天带着他跑马时那意气风发的少年模样。 看不到他得背影了,唐棠才满脸郁色放下窗户,忍着心疼走到贵妃榻旁,脱了鞋钻进被窝。 没过多久,他抱着被子翻过身,失神的思考起他的教育究竟是哪里跑了偏,怎么就把尊师重道的乖崽儿养成大逆不道的狼崽子了,越想越心烦,戳着装死的系统。 说实话,唐棠并没报多大希望,只是日常戳一下,谁想到装死多年的滚刀肉竟然慢吞吞爬上来了。 他面露诧异,起身,踏着木屐慢悠悠走到窗户旁边,往外头看了看,轻叹一声,温温和和: “奇怪,今日天上竟没下红雨。” 唐棠损了系统,又慢悠悠的走到床榻,没骨头似的往上一趴,懒洋洋的开口道:“说说吧,这个世界是怎么回事。” 说到这,系统体内由0和1组成的代码还有些瑟瑟发抖。 唐棠:“……” 他表情越来越呆涩,深吸一口气,勉强冷静的问:“你是说江尧是暴君重生的,一直都有长大后的记忆,不是什么小孩子??” 养大的乖崽儿其实是个假崽儿,唐棠冷静的表情当场裂开。 — 这件事打击多少有点大,他说了句想静静,就让小厮给他告病假,蹲在书房静了一个星期。这期间太子来过几回,唐棠都避而不见,送来东西也都给退了回去。 系统也没烦他,看着宿主一身飘然白衣,眼神发呆的从椅子挪到窗边的贵妃榻,静静看了会儿窗外的梅花,又慢吞吞的挪到古董架子前面,随便拿了个瓷瓶用袖子心不在焉的擦拭着,擦到一半又走到书架旁边,随便拿本书翻开,继续发呆,最后神游似的晃回了榻上,安详的钻进被窝。 安静下来,脑袋内便走马灯似的闪过这些年他宠爱暴君的日日夜夜,唐棠猛地吸了口气,脚趾不自觉抓起床单,想找点事转移注意力,猛然从榻上爬起来,两眼放空的胡言乱语。 “主角受,对,主角受还没解决,我……” 唐棠还在迷茫,下意识问出声:“怎么?他痛改前非,狼人自爆了?” — 江尧一个星期没见着老师,低气压另东宫的宫人们大气都不敢喘,战战业业地做事。 他们都以为殿下最近心情不好,是因为皇上前日宣布,将太子之后的皇子位份往后挪了一位,认回了六皇子,也就是原本的左相府大公子。何况那六皇子竟只比殿下小半岁,可见是在前皇后孕中,皇上就和还是姑娘家的连小姐厮混在一起了。 而且现在的皇后,还是殿下名义上的母亲,这如何不叫人膈应。 宫人们忧心忡忡的叹气。 东宫,太子寝殿。 江尧坐在檀木宽椅中,手中把玩着绣“元思”名字的白色锦帕,听着小太监汇报。 “皇后娘娘出身不显,比不上徐妃娘娘家中显赫,这宫中每年逢年过节的打赏啊,加起来又是一笔不菲的银子,若是给的比徐妃少了,难免叫宫人瞧不起。往年都有陛下的私库撑着,但今年南方雪灾,陛下也给不出多少银钱了。” “而且经过这些年,殿下让皇后与徐妃之间越来越仇视,事事都要较劲儿,压对方一头。这次皇后自然也不甘心眼睁睁看着徐妃得意,我们的人便听从殿下吩咐,让她管连家要银子。” 小太监恭敬的说。 “那左相是个见钱眼开的,早就贪了赈灾的银子,娶了两房美娇娘,花天酒地了一番。听闻皇后要银钱可不就把赃款都送了上去。等这脏款过了皇后的手,我们的人便弄塌左相偷工减料做的桥。” 朝堂篇:十四 望月宫。 徐妃慵懒地侧卧美人榻,纤纤玉手被宫女轻握,用以花汁润红指甲。她阖眼听着太监细声汇报着消息,那双丹凤眼忽地睁开,意味不明的轻声。 :“你说什么?陛下中了丹石之毒?消息可准确?” 大太监胳膊上搭着拂尘,忙对徐妃矮了矮身子,压低阴柔的声音道:“确确实实啊娘娘!” 徐妃闻言神色不变,丹凤眼瞥了一眼宫殿内低着头的宫女们,懒懒的抽回手:“行了,你们都下去吧。” 宫女们福身行礼。 “是。” 宫女们退下,望月宫内只剩下大太监,和徐妃的贴身宫女。 徐妃将染到一半的手伸到自己眼前,垂着凤眸打量,心中想的却是皇上是怎么为了连含烟这个贱人降了她的位,又是怎么打压徐家,抬举连含烟那个草包兄长的! 她眸中满是恨意,红唇勾出冷笑:“若是叫她连含烟的儿子当了皇帝,那这天下,那儿还有本宫和二皇子的活路!” “竹月,去给父亲修书一封。告诉他,时机已到。” 大宫女福了福身:“奴婢明白。” — 养心殿内把守森严,宫人们进出都低着头。 连皇后好不容易敲打完宫人,瞒下嘉定帝昏倒一事,便听见嘉定帝醒了,她忙的移步走进内室。 嘉定帝半躺在龙床上,正喝着宫人喂来的汤药,病态眉眼满是阴郁之态,仿佛随时要爆起杀人。 她心中颤颤,伪装出一副欣喜的模样,温婉眉眼多了一份脆弱:“陛下可算醒了,怎么好端端的,竟中了……中了这种毒。” 她咬了咬唇,欲言又止:“莫不是太子……” 嘉定帝何尝不怀疑太子,可就算怀疑他也不能声张!他下颌线紧绷一瞬,压低的语调阴森。 “皇后,朕中毒之事,一定要瞒的死死的!” 连皇后让宫人都退下,自己坐在龙床边,拉住他的手:“陛下放心,臣妾已经安排妥当。” 嘉定帝倚着床,眸色阴晴不定,琢磨起到底是不是太子做的。若真的是太子,那他怎么会把能医治神医带过来给他检查身体? 提到被他亲自赶走的神医,嘉定帝心里便堵得慌,他胸膛起伏的深呼吸,血压蹭蹭往上涌。 他想控制自己,却效果甚微,嘉定帝感受不到自己的变化,但满朝文武都看得出来皇上最近越来越喜怒无常了,连平日最疼爱的六皇子都被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连嘉运是被人捧着长大的。这些日子受的委屈怕是比穿过来这十多年都多,他心中烦闷,不爱看见嘉定帝那叫人害怕的模样。 碰巧这日,大学士家长子娶妻,连嘉运和他家小公子交好,为了躲开嘉定帝,便出出宫参加喜宴了。 他如今是六皇子,就算这些日子名声再不好,也有人乐得捧着他,他们在凉亭中吃喝谈笑。 “要我说,咱们六皇子,做诗才是真正的这个!”工部侍郎的儿子喝的脸通红,竖起大拇指。 “那是,六殿下可是家喻户晓的神童。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哪儿能比得过殿下呢!” 另一人意有所指。 连嘉运也饮了不少酒,精致的脸面色红润,被他们夸的舒服极了,嘴上谦虚的说。 “快别夸我,我这算什么呀,怎么能和各位大人相比。” 工部侍郎的儿子似乎听明白了他们说的是谁,想起自己亲爹当初亲自上服给唐元思送礼,却被打发了回来,便冷冷一笑。 “怎么比不过?倘若殿下早生几年,哪里还有那谁什么事!” 连嘉运笑了笑不说话。 他们吹捧连嘉运的时候,就见那边不远的长廊,留着胡子的大学士,正迎着一名身穿青衣,淡雅如竹的男人走了过去。 工部侍郎的儿子皱眉,厌恶的嘟囔一声:“艹,晦气。” 连嘉运也皱着眉放下酒杯。 其他人一看立马打圆场。 “我听说仲子瑜他们几个在花园那边办诗会,不然咱们去凑个热闹?也叫他们那些草包见识见识咱们六殿下的神威。” 仲子瑜便是大学生的幼子,连嘉运来的时候他匆匆过来见了他一面,就去招待客人了。连嘉运心想反正在这也无趣,不如多背几首诗,打一打瞧不起他的人的脸。 如此想着,便点头:“好,那便去瞧瞧。” 其他纨绔子弟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立马起哄跟他走了。 可谁也没想到,他们到了地方,反而看见了不愿意看见的人。 今日天气很好,并不寒冷,大学士府的后花园摆着几张木桌,桌上放着精致的糕点,茶壶咕噜咕噜冒着泡,飘散出阵阵茶香。学子们一起品茶吟诗,再用上一块可口的点心,也不失为一桩雅事。 最引人注目的,还要数盘坐在主位的男人。 他一袭青衣淡雅,模样出色,浅饮着热茶,比年轻学子多了一份从容,谁都不能忽略他。 看见这人后,连嘉运的脸色更不好看了,不开心的嘟囔。 “怎么哪都有他。” 他嘀咕的时候,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他,纷纷起身拱手行礼。 “参见六殿下。” 连嘉运注视着行礼的唐元思,只觉得心中畅快,本想等会再叫起,多享受会唐元思的礼,还此地还有别的官宦子弟,不好落下个坏名声,只好不甘心的开口。 “免礼。” 他满是傲气的眉眼带笑,好奇的问向他们:“听说这在举办诗会?本殿下能参加吗?” 席上气氛一下变得古怪,有的学子尴尬的笑了笑,还有的微皱着眉,不太想与连嘉运一起。 原因无他,这六皇子和皇后一家的名声,最近可真是糟糕透了。 谁不知道连皇后在闺阁中,便与皇上做出那等事,当时的皇后娘娘,皇上的妻子,可还怀着太子殿下呢!跟别提六皇子的为人了。 但伸手不打笑脸人,大学士幼子仲子瑜笑着出来打圆场儿:“自然是能的。子瑜今日还请来了唐相,为诗会中所做的诗词评分,殿下若是有兴趣,便一起来吧。” 连嘉运怎么没察觉到四周古怪的气氛,他心中不痛快,鼓着一股劲儿要让他们另眼相看,笑着说好,带着众人一起落坐。 唐棠坐回主位,淡淡瞥一眼斜对角把脊背挺的笔直的主角受,也没错过他眸中的高傲,他浅吟一口茶,开始计算这些年究竟触发了多少次系统技能发动,算了半天也没算明白,便知道差不多了。 他扶着衣袖放下茶杯,语气清润温和:“昨夜才下了一场雪,今天确实难得的好天气,那便以“雪”为题,诸位学子觉得如何?” “甚好!学生先来一试。” 仲子瑜身为主人,先站起来暖了个场儿。大学士的幼子学问自然不差,在座众人连连点头,就连唐棠也觉得不错,只是略有些青涩了,温声指点了他一番。 仲子瑜满脸通红的听着,对仰慕的丞相拱了拱手,才高兴的坐下。 其余人也坐不住,一位面生的学子站起来,斟酌两秒便吟诗一首,众学子跟着嘀咕了两遍,这诗也说不上好,但胜在快。 唐棠含笑的夸他有捷才。 那学子开心的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搁,拱了拱手,落坐。 连嘉运看他们的举动,心中不畅快极了,工部侍郎的儿子也不爽,冷笑着咀嚼着糕点。 他们今日喝了不少的酒,酒味儿都飘了出去。有的学子厌恶皱眉,把桌子挪远了一些。 工部侍郎的儿子脸和脖子通红,一看就是喝大了,两杯茶下肚都浇不灭心中憋屈的火气,他把半块糕点随意扔到盘子中,朗声打断做诗的人。 “做诗怎么不带上我们六殿下?莫不是怕殿下抢了你们的风头?”他说着看向主位的唐棠,笑了:“丞相大人您说呢?” 不等唐棠说话,在场的众位学子便生气了,有人语带怒意。 “宁承允,你什么意思?” 这工部侍郎的儿子是官宦子弟中最纨绔的,他爹至今没升官,也有他的一份原因在里面。 他一脸无辜:“我说什么了?你们至于跳脚么?不过和你们比……”他意味不明的呵了一声:“要是殿下和你们比,那可就太欺负人了,都说唐相是神童,巧了,我们六殿下也是,不如二人比较一番,也让我们几个开开眼。” 这回连仲子瑜都嘴角抽动,心道你哪来的勇气?他忍下心中的不快,笑呵呵的起身打圆场。 “宁公子说笑了,唐相是长辈,哪能陪着我们小辈胡闹。再说让唐相与六皇子比,那多胜之不武,还是算了,算了吧。” 他是主人家,只能出来打圆场,但连嘉运却不领他的情,在他看来不就是比做诗么,要是文章就算了,可做诗,唐元思怎么可能比得过他。 他眉眼有些傲气,却娇憨的不叫人讨厌:“是啊,丞相长了我十多个年岁,我自然比不过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些人总拿我的诗词,和丞相的比较,太抬举我了……” 未了,他又佯装失言:“瞧我,说这些干什么。随口一说,还请丞相勿怪。不过本殿下还是想和唐相,好好讨教一番的。” 众人听着都有些尴尬,心想丞相明年便而立了,这六皇子确实……到明年还不用加冠呢。 唐棠却始终面带浅笑,却暗中给主角受记上一笔,温温和和的说:“好,那六殿下先来。” 连嘉运撑着桌子站起来,他学了那么多关于雪的诗,自然是胸有成竹的,就算不是他所做又何妨?他念出来了那就是他的。 后花园安静下来,一双双眼睛注视着连嘉运,连嘉运胸有成竹的张嘴,诗词到嘴边忽然卡住。 他皱了皱眉,在脑海里回想一圈,惊悚发现他竟然想不起来任何关于“雪”的诗词! 他停顿的时间有些长,学子们面面相觑。这宴会诗会上做诗词,讲究的就是一个才思敏捷,六皇子停了这么久,好也算差了。 一炷香慢悠悠过去,连嘉运还没做出诗,连脸色都有些发白,宁承允也有些着急,压低声音问他:“六殿下,您怎么了这是?” 他低声问完,又出声给连嘉运找借口:“这雪的诗词没什么新意,不然这样,换一个题?” 唐棠落坐在席上,温柔眉眼微弯:“既然如此,那便换一个。不过为了避嫌,还是叫仲小公子出一题吧。” 仲子瑜被丞相点名,受宠若惊的起身,思考片刻,出了一题。 “过了冬就是春,那便以春意景色为题。” 众学习想了想,也觉得好。他们又看向站起来的连嘉运。 今日虽然不冷,却也是冬天。连嘉运在众人的目光下汗湿了脊背,喉咙滚动,却说不出话。 这下所有人都觉得不对劲了,唐棠淡定端起茶杯,浅饮一口茶水,体贴的道:“想必六殿下今日身体不适,无妨,那便本官先来。” 只见丞相放下水杯,润了水的淡色唇瓣微张,念了一首平仄工整,韵部极佳的诗词。 不过等他念完以后,在座的众位学子面色更加古怪了,犹犹豫豫的想说些什么。连嘉运没发现,直接低着头闷声坐了回去,他那些狐朋狗友也看不明白。 过了几秒,还是无人出声。 唐棠沉吟片刻,又念了一首,也是好的。笑吟吟的问:“六殿下,臣这几首诗如何?” 连嘉运心中憋屈,恨死了耀武扬威的唐棠,敷衍:“自然是好的。” 唐棠听到这话,不知为何笑了一声,慢悠悠的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茶沫。 他的话一说出口,周围便响起了窃窃私语,学子们低声嘀咕,视线止不住地往连嘉运身上飘。仲子瑜更是一脸古怪:“六殿下,唐相在与你开玩笑,这些明明是你做的诗,你为何认不出来?” 连嘉运心里咯噔一声,为什么!!为什么他没印象!! 他顿时慌乱的看向四周,那些学子眸色古怪的暗自打量着他,他仿佛被架在火上灼烤,一下子胀红了脸,恨不得把他们全杀了! 偏偏这时唐棠还要来惹他,幽幽叹了一口气道:“六殿下竟然连自己的诗都记不得了。” 他一下便怒火冲天,腾地从席上站了起来,语气尖锐:“不记得又怎么了?本殿下的诗多到数不清!也就你们觉得好罢了!我想要多少,就能写出来多少,为什么要费力记住!” 这话说的众人哑然,诗会上一片鸦雀无声。学子和官宦子弟不敢当着他的面儿反驳,但听着这嘲讽的话心中都不大畅快,觉得六皇子未免太过高傲自大,但更令人震惊的还在后面。 连嘉运已经被气疯了,他觉得所有人都在嘲笑他,他卑劣的偷盗被晾在阳光下,受人指指点点,他精致脸庞胀红充血,恶狠狠的瞪着淡然自若的唐元思,他穿过来这些年,处处在这人身上栽跟头,该死的唐元思!!他为什么不去死! “唐元思!你竟然敢公然蔑视皇威,拿皇子开玩笑!行事如此可恶,还不跪下向本殿下请罪吗?” 朝堂篇:十八 这一声霸道的指责彻底惊得众位学子哗然。仲子瑜忍不住站起身,先拱手对他行了一礼,再压着火气:“六殿下这样未免太过分了!” 要知道这仲子瑜可是他往日好友,最仰慕他的文采,如今竟也帮着唐棠那汲汲营营的伪君子说话,连嘉运胃都要气炸了。 他两辈子都是虚荣心强的,好面子的很,要不然也做不出拿别人诗词为自己镀金的事。他喜欢高高在上地享受众人崇拜和羡慕,心中洋洋自得的谦虚,但如今所有的一切都被唐元思打破了,一想到众人看他的视线,可不就疯了。 隐隐尖锐的声音抹黑:“过分?本殿下是中宫嫡子,他唐元思是臣!臣子做错,本殿下还不能教训他吗!你们眼里还有没有君臣之分?” 说到这儿,他狠狠吐出一口恶气,头一次觉得自己这个皇子的身份好用。 这些人越是为唐棠愤怒,他心中就越是畅快,看着眉心微蹙的丞相,想象着他给自己跪下叩头请罪的模样,心脏兴奋的怦怦直跳。 就算被怀疑了又如何?在这皇权至上的封建社会,他堂堂中宫所出的皇子,还能让臣子给欺负了去! 连嘉运享受着权势压人的畅快,眼角眉梢都是得意之色,刚想出声催促唐元思给自己叩头道歉,便听见一声男音忽然响起,身后传来脚步声。 “六弟好大的威风啊!” 那熟悉且透着慵懒的男音,叫连嘉运心头猛然一颤,话也憋了回去,脸色也跟着发白了。 只见学子们愣了一下,随后连忙起身,对着他身后恭敬的拱手行礼,齐声道。 “参见太子殿下。” 这下连嘉运彻底慌了起来,他高傲的表情还没变回来,一身玄色常服的太子便从他身边擦肩而过,披风荡起一点弧度。 江尧越过他,直径走到唐棠面前,将自己捧着的暖炉塞进他微凉的手中,随后便转过身,似笑非笑地看着连嘉运,漆黑眼眸一片冷意。 轻声询问:“唐相是孤的师长,你要谁跪下?” 要问连嘉运最怕的人是谁?那肯定是暴君江尧!他呼吸不顺的吞咽口水,权势欺人的畅快彻底消失了个干净,只剩下知道历史的害怕。 他惯会扮可怜,摆出一副受委屈的模样:“太子哥哥,不是你听到的那样。是唐元思他先出言蔑视皇室威严,公然拿皇子开玩笑,实在是太可恶了,嘉运只是想给他一个教……” 连嘉运小心翼翼抬眸偷瞄江尧,仿佛期待着“哥哥”能给他做主似的,但在江尧的注视下,那套颠倒黑白的说辞却越说越没有底气,他喉咙发紧,难堪的咬着唇,眼睫遮挡住害怕和怨毒。 江尧淡漠的垂眸睥睨着他。他今日匆匆赶来,只穿了一件玄色常服,肩上压着狐裘披风,本就薄情的长相泛着冷,身上那厌倦的贵族感,有让他看上去尊贵极了。 “六弟手伸的太长了……” 众位学子保持着行礼的姿势,看不见太子的脸。只能听见他轻叹一声,语气悠长的开了口: “孤的人,还轮不到你来教训。” 轻缓的话并不凌厉,却叫众人的背跟着低了低,仿佛连空气中都充满了压抑,一时间手脚冰凉。 连嘉运脸色惨白,他站在人群中间,仿佛被江尧公开处刑,张了张嘴,却又胆怯的闭上。 — 最后,大学士听说太子光临府内,连忙带着乌泱泱一大群人过来给江尧行了礼,他们这场诗会也就此中断,六皇子今日丢了好大的脸面,连席面都没用就匆匆离开了,等喜宴结束,他在诗会上所作所为,怕是要传遍这京城的文人圈儿。 而太子让宫人添上礼金,笑着对着急拜堂的新郎官送上祝福,便和唐相一起告辞了。 大学士府是皇上御赐的宅子,规格不小,江尧和唐棠并肩走向府外,快要走出去时,正好碰到吉时,爆竹声噼里啪啦的炸响。 毫无准备的丞相身体一颤,江尧伸手捂住了他的耳朵,直到热闹的爆竹声结束才松开。 一点红纸随着风飘过来,落在江尧的头顶,唐棠黑润眼眸带着笑,抬手将红纸摘下来。 “殿下今日连玉佩都没带,怎么来的这么匆忙?” 江尧乖乖低头等他摘完红纸,和他一起走向府外,路过的小厮和丫鬟接连对二人行礼,他一边走一边微偏着头,和唐棠咬耳朵。 “孤听闻连嘉运也来参加喜宴了,怕老师被人欺负。” 连嘉运与丞相有仇,且今时不同往日,他成了皇子,江尧不放心,怕他拿自己的身份来压丞相,便叫人套了马车,匆匆从东宫赶到大学士府上。 江尧想到这,细心叮嘱:“老师别不把连嘉运放在心上,这人虽蠢,却心肠歹毒,高傲自大。” 唐棠温柔眉眼含着细碎的笑,语气却是意味深长的,带着些想要和乖崽秋后算账的意思:“好,今日还要多谢殿下了。元思以后会小心。” 说着,他轻垂着纤长的鸦色眼睫,叹了一口气,惆怅:“毕竟臣先前以为,只有殿下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臣呢……” 江尧耳根红了红,他听出来老师在戏谑他,拿他逗趣儿,但看着他如此模样,喉咙还是泛起一阵抓心挠肝的细密痒意,他忍不住吞咽着口水以此缓解,宽袍大袖凑近丞相袖口,手指悄悄在底下勾住他修长纤细的手指,清了清嗓子嘟囔。 “咳,孤也会疼老师的。” 丞相柔和的轻笑一声。 一黑一青两个宽袖碰到一起,手指在下面偷偷勾着。身穿玄服的太子微偏着头,与只用玉簪挽起头发,温柔淡雅的丞相说着话。 他们走在出府的路上,身前是回家的马车,背后是挂满喜庆红绸,贴着囍字的热闹府邸。 有雪落了下来。 — 嘉定二十二年,年夜,百官受宴归来,醉的呼呼大睡时,徐家军杀了城门的守卫,借着月色的遮挡,悄悄走进空无一人的大街。 与此同时,丞相府。 徐妃的贴身太监带着一队侍卫站在相府正门,士兵们立在身后,太监胳膊上搭着拂尘,看着丞相府的牌匾,偏头给侍卫使了个眼色。 侍卫低头应下,走上前去叩门。黑色中沉闷的敲门声清晰。 过了没多久,大门开了一条缝,侍卫手中火把的透过缝隙照亮小厮的眉眼,他满脸警惕。 “你们是何人?” 侍卫手中的火把燃烧,发出细微的脆响,映着大太监堆着笑的脸:“咱家是宫中当差的,受皇上旨意,请丞相进宫商讨要事。” 小厮看了看他的太监服,放松了一些,皱着眉不知如何是好:“可是明日不上朝,我家大人与太子殿下去庄子上跑马了。如今早就该到了。” 太监面上笑意微淡,轻轻的呢喃:“是么……” 小厮见他好像不信,心里正奇怪,纳闷的挠了挠头:“小的骗公公做什么?不然您去问守城门的士兵,宫宴后我家大人回府拿了些衣物,就和太子一起骑马出去了,说是年节过完再归。” 大太监笑意彻底没了。 等小厮把门关上,侍卫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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