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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他们快要打起来时,大堂内其中一桌独行的侠士喝醉了,“啪“地放下空酒碗。他看起来三十出头,大刀阔斧的往那一坐,一抹嘴巴扬声:“论武功高强,那魔教教主,可得排上一排!” 客栈里争吵的众人逐渐安静,那人喝的醉醺醺的,声音倒是响亮夸张:“听说那魔教教主,面容昳丽似妖,杀人不眨眼,常年一袭火红绯衣……也不知是不是被人血给浸泡的!而且甚是爱挖眼割舌,所到之处那可真是一片的鲜血淋淋呐。” “……甚至啊,如若这魔头心情不好,连去投诚的他都不放过!” 江湖众人接连吸气。 魔教教主,简直恐怖如斯! 那人便更得意起来,越说越离谱,越说越夸张,仿佛那魔教的大魔头合该是三头六臂,吸人精魄的山精野怪,就……委实离了个大谱。 客栈二楼没有多少人,一间骓间开着窗,林不问听到下面的声音,额角青筋狂跳,忍了又忍实在忍不住了,啪地把筷子一放,偏头看向旁边懒散的绯衣男子。 “您真挖人眼睛了?” 传说中三头六臂吸人精魄还杀人不眨眼,天天拿人血泡衣服的魔头坐姿懒散,修长优骓的手举着酒杯,思索地‘嗯……’了一声:“好像是我干的。” “……”林不问便风中凌乱,半晌才伸手一拍自己的脑门,只听他喃喃自语:“怪不得了,我就说最近怎么不仅正道,连各邪道提起魔教都具是一副闻风丧胆,恨不得立刻昏厥的模样。” “教主,名声啊名声!!这下魔教的名声,可真是一点都不剩了。” 唐棠凤眸微垂,放下手中酒杯,一只手悠闲地撑着下巴,含笑沉吟了片刻,嗓音懒洋洋的,吐息间也似有酒香:“名声,这东西我们有吗?” 一直没说话的林不闻抬头,露出一张和林不问很像的脸,他表情认真,诚实回答:“没有。” 林不问瞪他。 正在这时,楼下大堂突然传来一阵喧闹,一伙武功高强的江湖人从外面进来,他们神色高高在上,身穿一样的服饰,像是那家大门派的侠客。 “闪开闪开,勾陈氏搜寻魔教子弟,闲杂人等速速闪开!”两个弟子先上前开路,趾高气扬的赶人,江湖人士大多脾气不好,被这么无理对待,想要发火,却被同行的人给阻拦下来了。 这勾陈氏虽然不是个东西,但在岚城那可是赫赫有名的,走在最前面中年人便是勾陈氏的现任家主,他在江湖上排名比较靠前,与之为敌对他们没有任何的好处,就只能憋屈的忍了。 索性这伙人此行有别的目的,没在楼下发现要找的人,便直接上了二楼,倒也没太为难他们。 二楼,骓间寥寥几个,人也不多,大多数都是外地来的货商,嫌弃大堂的江湖莽夫太过吵闹,特意花钱来二楼享受风景躲清净的,勾陈氏一行人几乎没怎么寻找,便发现了唐棠主仆三人。 红衣妖孽凤眸微挑,饶有趣味地瞧着他们,唇边若隐若无的笑勾人。 林不闻依旧在安静用餐,仿佛谁也打断不了他。林不问的目光在对面几人身上打了个转,笑嘻嘻的:“呦,这又是哪来的仇家。” 为首的中年人身穿锦袍,戴宝石冠,死死盯着唐棠,熊熊怒火在心头燃烧着,拔剑怒斥一声。 “魔头,你挖我儿子双眼,割他舌头,简直恶毒至极,我今天就要让你为我儿子受的伤偿命!” 身后那些人也没闲着,拔剑的拔剑,抽刀的抽刀,目光警惕的注视那面容过分妖冶的大魔头,可看着看着……又忍不住为这人恍惚。 那魔头绯衣似血,剔透玉簪挽着墨色长发,发丝泼墨般松散垂落,冷白修长的手拿起一个白玉做的小酒杯,他给自己倒了杯酒。 这姿态看的人心里痒,更别提魔头五官昳丽,像一朵开放到极致,散发着靡靡之香的野花。 那些人的视线变了,变的黏腻,恶心,在脑海中勾画着什么,又或者开始幻想,这人如果被抓起来,他们准备得到的“好处”。 ……下一刻,倒酒声音戛然而止,魔头那双凤眸淡淡的望过来,表情似笑非笑,看向他们的目光只有无趣,和对死人的冷。 “不闻,不问。”他笑的好看极了:“杀光他们。” 林不闻放下筷子,猛然起身拔出腰间的长剑。林不问大笑:“好嘞!”他抽出两把锋利短刀,踩着凳子一跃而起,冲上勾陈氏的侠客。 椅子桌子倒了一地,为首的家主和不闻对招,刀剑相碰震得虎口发疼,这下眸色具是惊愕。 弯刀快速划过一人脖颈,那人瞪大眼睛,捂着脖子轰然到地,喷出的血将木板染红,富商们吓得脸色发白,连滚带爬跑下二楼。 楼下怕沾染是非的,早早跑的没影了,敢留下来的都是胆大的,见那血顺着台阶往下流,更是暗自在心里吸气,对“魔教教主所到之处血流成河”有了更深刻的认知。 恐怖如斯,恐怖如斯啊! 二楼刀光剑影,只有一张桌子完好无损,浓厚的血腥味夹杂酒香,唐棠嫌弃地眉头一皱,端着酒起身走到桌子后,绯色袖口探出冷白的手,把对外面的窗户推开。 外面烟雨朦胧,细细地风吹进屋内,夹杂着一缕悠然檀香,吹散了一室的血腥味,那檀香很淡混合着雨水,若隐若无好闻极了。 绯衣魔头立在窗前,发丝被吹来的清风拂过,他拿着白玉酒杯,略微低垂着眸。 细雨弄湿岚城的街道,薄雾好似人间仙境,百姓冒着雨前行回家,而一身穿雪白僧衣,头戴竹笠的和尚,仿佛超脱了般和红尘擦肩。 似乎是察觉到视线,那僧人步伐停顿,湿润的竹笠微微一抬,淡漠的眸中撞进一道绯色。 偷看的人被抓包,也没露出一点尴尬,依旧懒懒散散地站在那,目光毫不避讳雨中的僧人,身后在喊打喊杀,他惬意的喝了口微凉酒水。 枯禅寺佛子,寂尘。 他等的人……来了。 这秃驴好有趣(剧情) 收藏到书柜 书籤 留言送礼 ? 这雨下了好一阵,空气中满是湿润的水汽,百姓匆匆路过大街中间的僧人,那沉静的僧人和喧闹的红尘之间,仿佛隔着一层什么。 倾斜的雨水打湿雪白僧衣,竹笠的颜色变深,寂尘立在这其中,抬头看向客栈的二楼。 雨细细地落下,雾气笼罩整个岚城,绯色身影站在客栈二楼的窗边,见他的视线看过来,也不躲不避,只拿着白玉酒杯浅饮。 风景如画,人也如画。 烟雨朦胧的岚城,客栈骓间窗边的那人衣衫绯红,拿着玉杯的手也是冷白的,泼墨长发被一根剔透的玉簪挽起,仿佛是一副色彩浓艳的画,或者……用挖人心的艳鬼,来形容他更为贴切。 寂尘静静和他对视,良久收回视线,竹笠遮挡住僧人上半张脸,他继续迈开脚步前行。 二楼骓间,越来越浓的血腥味被风吹散,绯衣魔头像一朵开在地狱里的花,他垂眸看着那满身禅意的佛子冒雨离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啧,不好弄…… 身后的战况激烈,死的人太多了,喊打喊杀的声音便弱了,勾陈氏也想擒贼先擒王,可他们根本越不出魔教两位护法的攻击范围。 越来越多的人倒下,血流三尺成河,勾陈家主目露狠毒之色,回想起那人所说,决定堵上一把! 他挡开林不闻劈的剑,后退半步,将一位弟子推向林不闻,那弟子猝不及防,一个踉跄撞在剑上,血色瞬间从胸膛处蔓延。 勾陈家主趁林不闻被拔剑的功夫,一脚踩在地板纵身跃起,他紧盯着窗边毫无防备的绯衣魔头,跃白锋利剑尖的直指他命门,面目扭曲的拧笑:“魔头,我要你给我儿子偿命!!” 风吹动脸侧墨色的长发,唐棠露出被打扰的不耐,他回头时敌人锋利剑尖已经快要到喉咙,仿佛下一秒就能穿过去,溅出热烫的鲜血。 勾陈氏残存几人苦苦挣扎,拼尽全力抵挡林不问的攻击,刚进来时的趾高气昂如今一点都不剩。 留意到家主快要得手,以为死定了的几人欣喜若狂,心想杀了魔头他们便能活下去!可这期望刚落下……中年人戛然而止,石雕一样立在原地。 勾陈家主执剑而立,眉心不知何事出现一点血痕,狰狞的笑还僵硬在刚毅脸上,眼眸涣散死死盯着前面的魔头,动了动嘴:“不,不可能……” 唐棠似是被他的临终遗言逗笑了,一袭绯衣随着走动,边缘被天光映出几条游动的暗金色纹路,在路过勾陈氏家主时,脚步停顿一下。 那人勉强撑着一口气,瞳孔已经涣散了,唐棠微微偏头,轻声细语:“不可能什么?是不是在想,我为什么还能用武功?……下去问问阎王吧。” 散漫的,轻飘飘的话音刚落,中年男人便直挺挺倒地,唐棠看一眼那几个惊恐的勾陈氏子弟,吝啬至极地收回视线,拿出银票放在桌上:“把他们处理干净,先回魔教等我。” “是!” 林不闻和林不问在偏过头,立在窗边的绯色,已经不见踪影了,唯有那扇木窗还开着。 风吹散一室血腥。 …… 天色逐渐昏暗,唐棠悠哉地走在湿润的大街上,跟着技能的提示左拐右拐,终于在城郊破庙,找到了那不知情爱,仿佛超脱红尘的佛子。 白天下了场雨,夜晚的天空便好似被水洗刷过,一弯新月高高悬挂在其中,朦胧月光下荒庙瞧着破败,唐棠站在外面,都能看到寂尘盘坐蒲团,对着锈迹斑斑的佛像念经。 低眉敛目,心怀慈悲。 唔,怎么说呢?这大概是唐棠见过最好看的秃驴了。 欣赏和尚欣赏了没多久,绯衣魔头动了,没等走到地方,那双妖冶的凤眸突然一凌,他身体一侧,几根毒针“啪”地打在门上。 魔头注意到毒针,略微歪了歪脑袋,“啊……”了一声,虽然面上还是笑着的,但语气里却满满都是被打扰的不悦。 “烦人的苍蝇。” 夜晚安静无声,锈迹斑驳的佛像前,三根香插在香炉,白烟被风吹的慢慢散开。 寂尘的武功高强,许久前便察觉庙外有人在看他,然那位施主并无恶意,他也没再去管,只轻轻拨动菩提子,平心静气地念着经。 静心不过半盏茶,破庙大门突然被人撞开,一黑衣人连滚带爬,看到寂尘后眼睛一亮。 “大师,大师救救我!”杀手满身狼狈,刚要碰到寂尘的衣角,一根雪亮银针陡然钉住他的手指,杀手疼的汗都下来了,满眼惊悚地回头。 寂尘僧衣雪白,盘坐在佛像前的蒲团,他表情不变,停下拨动佛珠的动作,抬头看向门口。 大门歪歪扭扭,月光斜着打进屋内,艳鬼般的人拿着手帕,擦拭着莹白指尖。他不紧不慢迈动脚步,似乎察觉到视线,凤眸似笑非笑的望过来,无限风情流露,看得寂尘微微一怔。 “和尚,你要多管闲事?” 唐棠眉梢略微一挑,语调幽幽询问,吓得杀手脸都白了,救命稻草一样看着那人。 寂尘低眉敛目,眉目间似是慈悲,又更似是冷漠,在唐棠的目光中摇了摇头,他道了一声佛号,音色清冷:“……因果报应,贫僧不会插手。” 那杀手不敢置信,蓦然瞪大了双眼。寂尘出乎意料的回答让唐棠也不禁露出诧异,目光中散漫变成趣味,像是找到了让他开心的东西。 ……好有趣的秃驴。 绯衣魔头走过去,站在寂尘面前倾下身,狭长凤眸含笑注视身穿雪白僧衣,长得好出色的和尚,恶劣勾起唇:“都说出家人慈悲为怀,和尚,不如你求求我,我就放了他怎么样?” 这人相貌妖冶,语气含着引诱,衣衫又红的似血,到真像鬼魅精怪一流。 还是不死不休的那种。 寂尘只抬起眸看他,唐棠这时才发现,和尚长着一双好眼睛,眼睛瞳孔如墨,清明通透仿佛看透人心,又带着对世人的宽容。 他被这一眼定在原地,半晌才嗤笑一声,凤眸似糖如蜜的笑消失,流露出最深处的戾气。 魔教教主能是什么好人呢?他这次连装都不想在装了,愉悦笑了良久,才略有遗憾道。 “好吧,如若你真的为他求了我,我也只会当着你的面先杀他,然后再将你……先奸后杀。” 前面笑意冉冉,最后的四个字在这人舌尖转了一圈,缓缓吐出时暧昧的很,出家人心头一跳,干净不染凡尘的指尖,不自觉拨动一下佛珠。 他们俩一站一坐,强势和沉静,冲突的气场诡异融洽在一起。 ……杀手面露恐惧,明白自己命不久矣,瞳孔放大呼吸急促,把牙咬的嘎吱直响,怨毒痛骂寂尘:“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为什么不救我!” 唐棠听到这话,收回自己的视线,也好奇的直起身,饶有趣味地观察和尚。 寂尘低眉敛目,拨动着手中佛珠:“……施主追杀另一位施主,是因;能力不够,被其反杀,是果。因果报应,贫僧救不了你。” 沉默的杀手骤然起身,拼尽全力调动轻功,没跑到门口的位置,“噗嗤”地声音突然响起。 伴随胸口剧烈疼痛,他机械的低下头,看到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握着一颗跳动的心脏。 杀手直挺挺倒地,唐棠眸中闪过丝嫌恶,扔垃圾一样扔掉手中那颗跳动的心脏。白皙如玉的侧脸溅血,唇边笑意若有若无,像个嗜血的大魔头。 实际上,他的确是。 香炉内燃着香,佛像锈迹斑驳,隐隐可见慈悲之意,寂尘一袭雪白的僧衣,手持佛珠,盘坐在佛像前的蒲团,眉眼间似神佛对世人的冷漠且悲悯,和满手鲜血的魔头是两个不同的极端。 佛子清明通透的眸,平静地看着正在擦手的唐棠良久,窗外透进来的月光柔和他眉眼冷漠,只剩下僧人骨子里的禅意,清淡音色顺耳:“杀戮多侵人心智,施主,你快要入障了。” 听惯了正道的大义凛然,恨不得每天都要咒他不得好死的魔教教主这会儿又觉得有趣了,心想这位佛子是在劝诫我?他不疾不徐擦干净手上鲜血,随意地扔掉沾了血迹的锦帕,走到他身边。 朦胧的月光照进破庙,佛像在身后悲悯垂目,绯衣魔头倾下身,捏住佛子的下颌,那双勾人心弦的凤眸藏着一点缱绻笑意,他打量和尚好看的脸,直到寂尘躲开,才低头在他耳边呢喃: “都说佛祖以身饲虎,割肉喂鹰,所以……圣僧啊圣僧,你是要渡我吗?” 昨天不小心把第一章设成vip了 (/ω\)这章就不v啦 圣僧在佛像前内射妖魔(剧情?破庙play) 收藏到书柜 书籤 留言送礼 99累瘫:求推荐票~ 好久没在推荐上看到棠棠了 ? 破庙,和尚,斑驳的佛像慈眉善目,檀香幽幽散开。 绯衣妖孽半倾着身,泼墨的长发滑落下去,手轻搭在和尚肩上,红艳的唇畔在他的耳边轻启,眉眼含笑,如同正在吸人精魄的艳鬼。 耳边的呼吸声混合一点酒香,寂尘眉目低垂,也不知是不是不敢抬头,看一看那妖孽。 “圣僧,怎么不说话?” 那绯衣妖孽便轻声低笑,缱绻慵懒的音色醉人,又说:“我这人杀戮重,是天下最疯的魔,不如圣僧……以身来渡我,如何?” 寂尘不答,只转动着菩提佛珠,清冷面容无波无澜,又冷又硬像块儿石头,看的唐棠轻啧一声。 他直起了身体,目光毫不掩饰,放肆地打量着枯禅寺佛子,从眉到眼,从眼到鼻,视线扫过唇瓣,最后落在僧人白皙的下颌,那处皮肤有一个血印,应该是他刚刚弄上去的。 唐棠心里长叹一声,觉得自己可真不是个东西,竟然要去勾搭这遵守戒律清规的出家人。 但也没办法,这次的主角受,武林盟盟主之子宁星宇,是个半觉醒者。 系统的能量回升,同时也解锁了一些秘密,比如……这些傻x主角受究竟是哪儿来的。 系统告诉他,自天道崩溃以后气运流失,一些德不配位的人得到大气运,踩着累累白骨顺风顺水上位,这便是各个小世界的主角受。 胜者书写史书,每个小世界衍生的原着,都变成了以他们的视角来讲述,而这个世界的宁星宇,成年后冥冥之中有一种莫名的预感。 如果不能将此世界其中一个气运者取而代之,那让他偷来的天赋,便会逐渐被几人平分。 可难就难在,这世界的气运者宁星宇都惹不起,唯有原主一人虽然武功高强,却不是正道,他的身份也比较容易操作。 宁星宇想方设法给魔教泼脏水,真真假假一混合,时间长了只要一出点什么事,众人第一个念头都会觉得是魔教做的,魔教的人也懒得理会。 各大名门正派曾经也派人围剿过原主,原主来一波便杀一波,所到之处血流三尺。 因为修炼功法的缘故,他杀的人越多越控制不住自己的神智,前些天突然走火入魔,一运功经脉犹如寸寸断裂般疼痛。 宁星宇似乎有所察觉,他找到勾陈氏家主,以他对原主前些天挖了他儿子眼睛,割他儿子舌头的恨意进行挑拨,并且透露出魔头目前施展不出武功,还慷慨许诺一大笔好处。 唐棠这次获取的技能,正好能压制魔功的反噬,方才在客栈反杀。原主就比较惨了,不闻不问没在身边,重伤逃离又被刚刚的那伙刺客所杀,一代魔头的死亡竟成全了宁星宇的声望。 可悲,可叹。 所以,如今他没死成,以教主的人设即使知道唯有和修炼至刚至阳法门的人双修,才能调解他魔功的走火入魔之势,教主也会义无反顾,并且从当中挑一个最顺眼的回魔教养着。 可怜这出家人了。 唐棠心里说着可怜,表情可没一点怜悯的意思,看了半晌倾下身,竟是想吻在和尚的唇上。 他凑的太近,和尚淡色的唇近在咫尺,呼吸间和尚身上悠然檀香涌进身体,划过他的四肢百骸。 自来到这世界后,便始终在隐隐发疼的丹田,和周身经脉也仿佛被檀香缓和。他保持着弯腰的姿势,呼吸越来越急促,想尝尝这出家人的唇会不会也是冷的,怎么想便怎么做了…… 低头,却没碰到。 那如同化作佛像的僧人,不知何时睁开了眼,持着佛珠的手修长如玉,轻抵在他的肩膀上,力道不重,唐棠却是再也进不了一步,他半垂的眸抬起,对上僧人清明的目光,这悲天悯人的姿态! 该死的秃驴,悲天悯人也不愿渡他? 似乎是察觉魔头的怒火,寂尘长长叹了一声,他身上檀香悠然,眉眼间多了些佛门禅意。 “贫僧愿。” 愿什么?以身饲魔吗? 唐棠眉梢一挑,符合教主人设地露出满意来,仿佛在心道算这和尚识相,如若不然他可不保证等下能不能温柔些,给这怕是自渎都没有过出家人一个好体验。 在魔教藏书阁泡了几日,自认为饱览群书,精通双修之术的某位教主很是自信的想着。 算了,看他这么识相的份上,他大人不记和尚过,就不深究和尚之前的接连拒绝了。 魔头心情好了,一抹慵懒的笑意便流露出来,真不知道,究竟是要醉了谁的心神。 瞧着和尚抵住他肩的手,握着手腕拉过来,颜色偏艳丽的唇轻轻落在那佛珠旁的指骨。艳红舌尖舔过,在指骨罩上了一层晶莹,妖魔缓慢张开唇,洁白的齿不轻不重咬一下,圣僧呼吸骤然微乱。 寂尘猛的抽回手,平和的眼眸终于掀起波澜,甚至眉心微蹙,捏着佛珠的手也微微用力。 唐棠被他突然抽手给弄的一征,疑惑的直起身体,不明白寂尘又是做什么,不是答应好以身饲他,难不成这和尚是害羞不成? 他体谅和尚一介出家人,等下要被自己这邪魔压,好脾气的安抚他:“你放心,我会温柔一些,尽量不让你疼。” 寂尘问言面露古怪,虽不明白施主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但莫名觉得……仿佛受到了冒犯。 真是怪哉。 他静了静心,双手合十道一声佛号,低眉敛目转动起佛珠,给入障的施主念起了佛教用来静心的佛经,清冷的经文绕口极了,听的唐棠青筋直跳。 “……” 这他娘的,是渡? 说好的以身饲魔呢? 魔头本人被气笑了,眉眼间慵懒笑意散去,冷冷的戾气凝聚,他心道这秃驴怕是在耍他。 好,很好。既然软的不行,那就别怪他这个邪魔外道来硬的! 目光微凌,猛的伸手拍去,要封锁和尚周身的几大穴位,盘坐念经的和尚忽然睁开眼,持佛珠的手挡住他的进攻,刚柔并济的往外一推。 唐棠被他卸了力道,不禁有些差异,总听说枯禅寺佛子武功高深,今日一试到有几分意思。 见这出家人不会受伤,他索性放开了手,阴冷功法运在掌心,毫不客气冲寂尘袭去。 寂尘不躲不避,唇瓣翕合继续念着经,一掌和他对上,至刚至阳的佛门功法,猛的撞击唐棠所练的阴毒至极的魔功,空气中仿佛有气劲散开。 唐棠的进攻越来越猛,已经把寂尘逼了起来,不过每运一次内力丹田和经脉都刀割一样疼,久而久之有落败之势,寂尘从不主动还手,留意唐棠落了下风,抬手点在他几大穴道,那人瞬间瘫软。 绯衣魔头软在地上,脸色难看至极,他死死盯着垂眸的寂尘,咬着牙骂:“秃驴,你找死!” 寂尘神色不变,将恨不得扑上来咬断他喉咙的魔头扶起来,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让他靠着旁边的木柱,随即重新盘坐在蒲团上。 白衣圣僧道一句佛号,缓缓闭上眼睛,拨动起佛珠,竟是给这魔头念起了佛家的经文来。 “死秃驴,别念了。” 清淡音色未停。 “你在念我杀了你!” 还是未停。 淡淡的檀香飘散在寺庙中,斑驳的佛像眉目慈悲,绯衣魔头倚着木柱,满眼呆涩的听着佛经。 世俗欲望都离他远去了。 …… 暮春三月,绿荫冉冉。 崇成郊外的一家茶馆外,一张张桌子坐满了人,各路过的江湖人士,正坐在里面喝着茶。 一片岁月静好。 忽然,小道那边过来两个人,茶馆江湖人士正喝着茶,随意一撇,一口茶水“噗”地喷了出去。 坐在他对面的人可就遭了殃,木着脸抹把茶水,气急败坏:“大白天的,见鬼了啊你?” 喷他一脸水的人不说话,拿茶碗的手哆哆嗦嗦,惊悚的瞪着眼睛,拍男人胳膊示意他往后看! 男人不耐其烦,皱着眉往后看了一眼,腿立马就软了。 嚯,可不是见鬼了吗! 那艳鬼大白天一袭红衣,身边还跟了个和尚,懒懒散散地晃过来,抬眸扫了他们一眼。 认出来的人后背窜上凉意,没认出的不明所以,还捅咕身边的朋友:“哎,你看那人长的可真……” 旁边的人警铃大作,死死捂住他的嘴!额头冷汗唰地就下来了,咽了咽口水惊恐的看着那人。 一直到视线从他们身边移开,心才扑通落到了胸腔中。 他们俩走进来坐好,寂尘叫小二点了一壶茶,僧衣下脊背笔直,和没骨头似的魔头成了对比。 原本喧闹的茶馆异常安静,江湖人士不敢多看,只盯着桌上的茶碗,仿佛能看出金子似的。 小二端着一壶茶水,掀开帘子出来时,还纳闷大家今天怎么突然这么安静,他想不出个头绪,走到寂尘旁边笑着道:“法师,您的茶。” 寂尘稽首:“多谢施主。” 唐棠一身绯衣,坐姿散漫,懒懒抬起眼皮,似乎是见到寂尘这样就生气,嗤笑一声扭过头,听到水声落入茶碗,也不曾重新抬起。 直到寂尘修长如玉的手,端着碗冒热气的茶水,轻放在自己眼前,唐棠才把视线移向他,张了张唇似是想说什么,随后又反应过来,淡淡扫过那些装木头的人。 “付了钱,滚。” 后面字一落下,那些人迅速掏出铜板,连滚带爬作鸟兽散,一阵风幽幽吹过空挡茶馆,凳子吱嘎一声,终于落在了地上。 “……”唐棠嘴角直抽,对自己被妖魔化的名声,有了更深刻的认知。 寂尘看了眼空挡的茶馆,清透的眸又看向唐棠,唐棠察觉到他的视线,不爽的反瞪回去。寂尘无奈的摇摇头,眉眼间的笑意很淡,却惹的大魔头心痒痒。 “哎,和尚。”绯衣魔头身体前倾,看着寂尘笑的凤眸弯弯,无限风情流露其中,他在桌下踢了踢僧人的腿,语气恶劣暧昧。 “本教主如此的天生丽质,逗了你三天你都纹丝不动,和尚……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不行?” 寂尘听着魔头自夸,停下倒水的动作,他抬眸看向对面的人,那人胳膊倚在桌子上,身体微微前倾,修长冷白的手指轻点桌面,凤眸笑的弯弯,藏着一抹恶劣之色。 眉如墨画,面若桃花,唇色艳丽,杀人不眨眼的戾气藏了起来,转眼间便只剩下,转盼多情…… 看起来无害的很。 寂尘的眼睫轻覆,继续把碗中茶倒好,放下茶壶:“唐施主,确实天生丽质。” 唐棠无趣的切了一声,他懒懒洋洋的坐着,端着碗喝口茶,眉毛又不禁皱了起来,大魔头挑剔的很,直喝了一口便放下去,不肯在喝了。 …… 夜幕微垂,繁星闪烁。 寂尘赶了一天路,因为唐棠的故意纠缠,天擦黑了也没到城中,只好在一间破庙落脚。 春三月咋暖还寒,破庙里燃起一堆柴火堆,火花在木柴中炸开,发出一点清脆的声响。 破庙比之前那间要好上一点,巨大的佛像眉目慈悲,上面挂着的蜘蛛网被寂尘打扫干净,香炉里重新燃烧了佛香,让破庙里有了人气。 唐棠无聊的在外面转悠了一圈,回到破庙当中,见寂尘盘坐在佛前的蒲团,拨动佛珠念着经,浑不在意的走过去往下一倚。 寂尘念经的声音停止,下意识扶住躺下的人,绯衣魔头便躺在他怀里,一双凤眸含笑看他。 “和尚,你真不动心?” 绯衣魔头语气带笑,他半躺在白袍圣僧的怀里,修长白皙地手指不紧不慢,拨弄和尚脖颈间的一串菩提,满身清冷冷的体香带着一丝勾人的魅态,勾缠在寂尘的周身,久久不散。 寂尘垂着眸,静静地注视怀中艳鬼,他的手被压在下面,沉沉的重量仿佛落在心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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