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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茶杯。没能待到除夕,他们三口人被连夜赶出别墅,上车前林泓突然对他说:“林思弦,你跟你妈妈一样自以为是。你以为说这句话会有什么影响?吕孝棠自己多少情债,他今天生气不过是这事儿闹到台面上难看。” “是吗?”林思弦无所谓道,“既然这句话没什么影响,你在生什么气?” 林泓坐自己的车离开。林思弦抬头看见今天一言不发的吕如清。她安静地站在那里,林思弦不懂她的眼神,不是愤怒,不是斥责,只是一种稀薄的悲哀,与身后夜色融为一体。 那年除夕,林泓首次跟他新的家庭一起度过。吕如清的房门紧闭,一次都没出来过。 林思弦不想再待在亭水榭,沿着街边乱走。这种日子没有任何店铺开门,林思弦最后走到了当年他把自己卡进桌腿的便利店门口。 便利店也没开,但是门口那几张桌椅还在,林思弦盘腿坐在上面,再度感叹今年是真的很冷,他点烟的手都颤得不行。零点的时刻,附近有人偷放烟花,看得人恍惚。 又过了一小时,林思弦鬼使神差给陈寄打了一次电话。令人惊奇的是,消失很久的陈寄这次接了。 “喂?陈寄,你前几天到底为什么不理我?”林思弦立即指责。 陈寄没有说话。 “你在哪?你家里人睡了吗?”林思弦报了个地址,“睡了你出来找我,快点,我给你一次赎罪的机会。” 说这句话时林思弦心里没底,陈寄既然能不回消息这么久,这次也不一定会听他话。 不过半小时后,他还是再一次等来了陈寄。 陈寄把车停到旁边,走到他面前,看着他:“为什么在这?” “跟朋友玩,他们回家了,”林思弦说,“司机也回家过年了,打不到车。” 大概是刚才骑车消耗体力,林思弦感受到了陈寄的热气,他伸手触碰到陈寄的手背,好暖和,不自觉又握得更紧一些。 但这次陈寄没有再任他放纵,另一只手按住他作乱的手腕:“林思弦,你到底想干什么?” 果然是恋爱了。 林思弦想。他笑了一下:“因为觉得逗你好玩,不然还能是什么?” “是吗?”陈寄说,“准备玩到什么时候?” “当然是我觉得玩够了的时候,”林思弦说,“不过既然你——” 他话没能说完,因为陈寄突然俯身下来,右手凶狠地按住他后颈。林思弦霎那间感受到有什么覆上自己双唇——这也许不应该算一个吻,没有任何缠绵缱绻的意味,仿佛一把刀折磨他的唇齿,而颈后的力度更加暴烈。林思弦两处都疼得要命。 等陈寄放开他后,林思弦尝到一点血腥味。 陈寄又用那种看垃圾的眼神看他:“够了吗?” 这是当年林思弦印象深刻的第三件事,也是林思弦至今觉得那个冬天无比严寒的原因。 -------------------- 竟然还有最后一点回忆没写完......白天再来吧 陈寄视角后面会写捏 第31章 光鲜亮丽 ========================= 灾难来临前会有一些不起眼的预兆,譬如山体滑坡前偶然滚落的小石块,譬如洪水前路面渗水的细小裂缝,但它们太平常又太过自然,总是容易被人忽略。 林思弦看到手机上本地新闻推送交通运输厅厅长多次出入会所被查处时,并没有过多阅读,看了个标题就随手退出了软件。 “哥哥,别看手机了,看我,”佐伊在他身边吐槽,“受不了你们这些Gay,我每天Wink给瞎子看。” 为了配合几位领导的时间,周年汇演最终定在当年520,正在恋爱中的演出参与者叫苦不迭,但再抱怨也无济于事。 在即将要表演的片段中,林思弦跟佐伊有一个亲吻的剧情,是原著中有的情节,当然他们会改编为借位。这也是他们两人磨合时最为困难的环节,因为林思弦总是会回想起两个月前陈寄跟他的吻。 对于初吻来说,它的确有些残酷和不合格,但依旧让林思弦回味至今。陈寄问他“够了吗”的一瞬间,他心中骤然冒出一种荒诞的假设,如果他不是林思弦,应该会怎样回答? 不够,远远不够,对我更残暴一点吧,再施舍我一点温柔,让我也可以温顺地待在你身边。 不过他顷刻间便意识到这是个悖论,没有这个家庭,他根本没有要挟陈寄的手段,他跟陈寄也绝走不到今天;而出生在这个家庭,就注定他只能是林思弦。 所以最后他也只能给出属于林思弦的回答:“干嘛这么用力,你吻技真的好差。” 算是他的良心发现,两个月以来他没再联系过陈寄,他还没到因为一己私欲而真正破坏别人幸福的程度。只是对于陈寄的回忆,即便任它们在大脑里枯萎,也时不时因为任何一点外界因素复燃。 比如现在,佐伊问他:“你有没有想要邀请来汇演的外校朋友?昨天策划那边告诉我要提前申请,不然留不出位置。” 林思弦下意识问:“截止日期是多久?” 佐伊翻看自己的聊天记录:“好像说的是月底之前。” 吕孝棠被调查这件事,林思弦是从娄殊为那里听说的。 自从大学去了不同城市,他跟娄殊为也有很久没联系了。那一天,林思弦刚好给负责策划的学长发了预留一个座位的申请,并且正在编造让陈寄必须过来一趟的借口,那天是520,这个借口要比以往难想,在他有眉目之前,先接到了娄殊为的信息:“哥们,你们家那件事真的假的?” 这条短信才是洪水的第一次冲击,将林思弦卷入未来的深渊中。 而之前那些曾被忽略的细节,也在真相来临之际浮出水面。半山别墅里每年新添置的名贵藏品;吕孝棠题的字,总有人以欣赏为由高价购买...... 这件事没有见报,但即使林思弦相隔几千公里,也能感受到这是一场激烈的风波。 接下来一周,有无数陌生号码给他来电,林思弦只能一直打开勿扰模式。他只接听了一通来自吕如清的电话,告诉他谁也不要理会。 林思弦每天将自己投入到排练之中,佯装对这一切漠不关心,但暂时的躲避也只是徒劳。他在某天夜里接到吕如清前领导的短信:“她情况不好,回来陪陪她吧。” 林思弦请了三天假飞回去,进门时亭水榭已成废墟。林思弦没看见林泓,只在阳台找到吕如清。她背朝自己,听见脚步也没回头,右手将烟头按在花盆里。 “他早就知道有这一天,”吕如清说。林思弦知道她不肯回头的原因,因为她抑制不住自己的哽咽。 “吕孝棠的事情板上钉钉了,”她竭力维持一种平静的语调,像在叙述与自己无关的事实,“林泓那孩子现在还没上户口,他说如果我配合离婚的话,可以给我留这套房子。” 她说得很简单,按她的脾气绝不想这样轻易放过林泓,没想到后者比她更为决绝。只是林思弦没预料到她会哭,不知是不是母子间的心灵感应,他这一秒甚至明白她哭的原因——为她绝不承认的爱,彻底被屠戮的悲哀。 “林泓把自己摘得很干净,”吕如清继续说,“如果你求他他也许能继续供你,当作对我落井下石的一环。” 林思弦问:“你呢?” “卖掉所有东西应该不会饿死。” 林思弦问:“我是问你到现在也不想要我吗?” 吕如清停顿了很久回答他:“那天我说的气话,怀你的时候我跟他吵了很多架,他出去过夜了很多次,那时候还能做手术,我考虑过,但没有去。” 她最后说:“对不起。你要跟我一起吗?” 那是林思弦唯一一次听到她说这三个字。林思弦说:“我不会去找他。” 再年轻林思弦也能够预知到自己的选择会付出哪些代价,意味着他往后需要学习如何拮据度日。他有信心面对生活的变故,但在回学校的路上突然意识到,他做出的决定让他不再拥有命令陈寄的任何特权。 于是林思弦终于想好了给陈寄发的消息:“20号我有个表演,人手不够,你过来帮我录像。” “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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