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一松,就像是毫无知觉般,从大屏幕登出的缝隙里缓缓跌落。 廖科眼疾手快地张手拦住了逆神的胸膛,柏嘉木撑住了黑桃的身体。 他被黑桃的没有保留的身体重量压得肩膀一沉,猛地意识到了什么,脸色瞬间难看了下去,嘴上还在勉强地开玩笑:“喂?!你们两个被骂两句,不至于装死吧?!” 逆神的身体开始从肩膀的位置缓慢变得透明,黑桃压在柏嘉木肩膀上的位置飞快得生长出冰霜,他整个人冷得就像是一块冰坨子,冰得柏嘉木不得不把他放在地上。 柏溢看着这情况,呆在原地:“什么情况?” 唯一还能保持冷静的廖科脸色也十分黑沉:“你们把黑桃搬回杀手序列的仓库,和黄金黎明那边的人交接,不要让任何人在这个时候接触他。” “逆神这里我来处理。” 柏溢看着轮廓淡得只剩一个影子的逆神,终于慌了:“逆神和黑桃到底怎么了?!” “黑桃这边还要再观察一下,他情况特殊,我暂时也不清楚。”廖科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手上握紧了拳头,“逆神这边……他应该是把游戏里的重伤带了出来,创伤到无意识状态所以才会自动登出游戏。” “应该……没关系的。” 廖科看向逆神消失的躯体,眼神沉不见底。 要是死在这里,你老婆肯定改嫁的,队长。 这可是最后一个,你有可能和她在一起的世界线了。 第408章 季前赛(日+199) 杀手序列仓库。 柏溢和柏嘉木百无聊赖地戳了戳正面倒在地上的黑桃,柏溢长叹一口气,看着自己手指上染上的冰碎,幽幽地说:“……如果黑桃这家伙不是正常人,我现在怀疑他已经死得硬邦邦了。” 柏嘉木无语地看他一眼:“能说点好话吗?” “这已经我能想到最好的话了。”柏溢双手捧着脸,目光微垂,“我真是不喜欢看到死人。” “我老婆死的时候也是这样,上一秒还好好的,下一秒就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人没了真是一瞬间的事情。” 柏嘉木一顿:“别想了。” “我要是能忍得住不想,现在也不会在这个游戏里了。”柏溢歪了一下头,目光失神地轻声呢喃,“那个时候一直在想,她死了我要怎么办,想来想去也不知道,只好每天就蹲在她的公墓旁边发呆,直到被守墓的老大爷赶走。” 柏嘉木静了一会儿,问:“你那个时候,为什么不回家?” “不想回家。”柏溢低着头,“……觉得没有她的地方就不是家,只是一个房子而已。” “去年黑桃带着我们赢了比赛的时候,当时队伍里的我们每个人都得到了一个愿望,有两个人许了,我当时也想许愿她回来,但是被黑桃阻止了,没许。” “嗯。”柏嘉木垂下眼帘,“我也被阻止了,没许。” 柏溢恍然地笑了一下:“……这家伙的直觉有时候真是敏锐得惊人。” “那两个许了愿的家伙没多久就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了,我花了很大工夫都没有找到,现实里,游戏里,好像都没有人记得这两个人的存在,还是去年的冠军队伍里的人。” “后来我单独去查过。”柏嘉木说,“没有查到任何信息,但也能大致推断出来――” “――历年来许过愿的冠军队伍里的人,都一起凭空消失了,还把他们无论游戏还是现实里的留存信息抹除了,我连他们打比赛的时候一卷留存的录像带都找不到。” “感觉就像是……从来没有存在过。” 柏溢又是叹息一声:“虽然大概猜到了这什么狗屁愿望不是什么好东西,但验证了还是挺难过的,那个什么让我们许愿的神还说,如果你们现在不想许,可以先把愿望储存起来。” “猎鹿人,黄金黎明,还有国王皇冠这些拿过冠军的公会也是这么干的吧,察觉到了许愿有风险,就先把愿望储存起来。” “愿望不知道是好是坏,每天那么辛苦地训练,现在还要经历队友的死亡,有时候我都在想――”柏溢转头看向柏嘉木,很轻地问,“小嘉,你说我们为什么还要继续下去?” “我真想问问那些拿到了愿望的大公会会长,他们坚持下去的理由是什么?” 柏嘉木微微偏头,没有正视柏溢涣散的眼神,冷静反问:“你不是问过逆神吗?他曾经算是猎鹿人的半个会长,手里也有愿望。” 柏溢眼神骤然回拢,他沉默了下来,隔了很久才说:“逆神给的理由太奇怪了。” 柏嘉木瞥他一眼问:“什么理由?” “逆神想要继续拿到愿望的唯一理由就是――”柏溢缓缓地抬起了头,“――为了阻止别人从神的手中拿到愿望。” 某医院病房。 白柳闭着眼睛呼吸平稳地躺在病床上,肤色几乎白得和床单差不多,放在被子上的手向上,一边的手腕上绑着脉压束缚带,另一边的手背正在打点滴。 他身上的衬衣领口微微敞开,贴着心电图的接头从衬衫里一路外延出去,接到旁边的心电图仪器上,心电图机的小屏幕上的波形平缓地起伏着。 “已经两天了,怎么还没醒啊……”牧四诚趴在白柳的床头旁边,恹恹地说,“医生不是说没什么事吗……” “血液检查,脑部CT,MRI,能做的检查全都做了。”木柯双手握拳抵在膝盖上,他坐在板凳上背挺得很直,嘴唇紧抿,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病床上的白柳,“除了有些外部轻伤,暂时没有检查出来太多的问题。” 牧四诚突然怒了,他龇牙斜眼扫了木柯一眼:“受那么多折磨,怎么可能是轻伤?!” 抱着胸低头靠在病床正对的墙边的唐二打突兀地开口:“白六折磨人一般是卡着对方的痛觉和心理承受极限来的。” “只是痛,不致命,甚至没有太多伤口,就算抓捕了,也很难判定,只是人一般会被折磨疯。” 那个名字一出来,整个病房里都是一静,没有人再开口说话了。 唐二打看所有人沉郁的表情,他张了张口,略显僵硬地转换了一个话题:“刘佳仪,你是早先就和白柳商量好做局让拉塞尔公墓赢吗?” “嗯。”刘佳仪坐在板凳上,低着头看不太清表情,“不知道白柳和查尔斯商量了什么,回来就和我说了这件事,说要做局让拉塞尔公墓赢。” “我一开始是不同意的,这太乱来了,打假赛这种事情也就赌徒俱乐部那种神奇公会才能做得出来,我们这种新生公会搞这种东西,一定会人气严重下降。” “但白柳最终说服了我。” 刘佳仪隔着可视护目镜看一眼躺在病床上没什么生气的白柳,深吸一口气集中注意力才继续说了下去:“首先就是人气问题,从各方面来讲,我们都需要在挑战赛之前让全体获得免死金牌,但从实际来讲,这不太可能。” “我们最后一场是对拉塞尔公墓,对方的低人气和遮掩的战术风格就导致这场比赛无论再怎么精彩,都不可能给我们引流带来高人气,从最大利益化的角度来讲,我们赢了这场比赛获得的东西并不多,只是拉塞尔公墓小小的赌池百分之五的抽成罢了。” “整场比赛里最有价值的东西,反而是我们自己的赌池。” “进入挑战赛后,双方的赌池都会清空重计,白柳想要拿到我们自己的赌池,最好的办法就是自己做局暗中下场让对方赢,但这其实很容易被查到,为了方便后续甩锅,白柳想到了拉查尔斯下水。” 木柯听得拧眉:“但查尔斯,看得上我们公会的赌池吗?” “当然看不上,查尔斯自己赌徒俱乐部的赌池是我们赌池的上百倍大,单纯论积分我们公会放在他眼前远不够看的。”刘佳仪冷静地回答,“但查尔斯这家伙和白柳不一样。” “他喜欢的并不是钱,而是赌博本身,他享受的是几十倍翻盘,以小赢大的快感,不然这人也不会每年砸那么多积分从新人里去发掘黑马,而不是培养他自己的公会。” “从这点来看,拉塞尔公墓赢我们,完全符合这家伙的赌博审美观,所以白柳一下钩子,他就愉悦地咬钩了。” “白柳准备开场就拉大对局优势,压迫拉塞尔公墓的人到极致,做大双方赌池差距给查尔斯一个满意的季前赛赌博局,同时和拉塞尔公墓的人看能不能达成交易,是一个一箭三雕的计划。” 刘佳仪收回落在白柳脸上的视线,深呼吸了一下:“虽然从最后结果来看,和白柳预料的差不多,但……” 过程实在是差太远了。 牧四诚意识到了什么,嘟囔着抱怨起来:“靠!不是吧!所以你这次在场上话才那么少?你和白柳早就知道我们会输了?!” “你们做这种大局都不提前和我们商量一下吗?”牧四诚目光一厉,质问道,“实在是太没把我们放在眼里了!” 刘佳仪翻了个白眼:“这局要演的好吗?你们三个成年男性,但凡有一个演技稍微好点,白柳也不至于来找我这个八岁的小姑娘帮他做局。” 三个演技不好的成年男性齐齐沉默了下来。 “叩叩叩。” 病房的门传来了被小心翼翼敲击的声音。 唐二打下意识扫了一眼病床上的白柳,摸向后腰就要拔枪,拔到一半才反应到这是现实不是游戏,不会再有人伤害白柳了,于是顿了一下。 刘佳仪注意到唐二打拔枪的动作,也顿了一下。 ……连唐二打都过敏感到这个地步了。 目睹白柳被白六折磨这件事,看来所有人都需要一定恢复期了。 唐二打把手放了下去,沉声道:“请进。” 门被缓缓推开,袁光双手提着个沉甸甸的大果篮,尴尬地站在门外,微微欠身:“打扰了,我来探望白柳。” 见到是袁光,所有人脸上的表情都一瞬间淡去,就连唐二打这个一向宽和的人也只是凝视着袁光,没有开口请对方进来的意思。 被四道死亡视线注视的袁光内心:QAQ。 很想立马跪地说一万遍对不起!!! 最后还是木柯先开的口:“谢谢探望,先进来吧。” 袁光后背紧绷地点头说了句谢谢,如履薄冰地踏了进来,动作轻柔地把果篮放在了病床一旁,然后略显担心地看向病床上的白柳:“还没醒吗?医生怎么说?” “你昨天不是刚来问过吗?”牧四诚看也不看对方地嗤笑一声,“昨天医生怎么说的今天医生就怎么说的呗,一天之后你就记不住了?” “来别人面前做好人,好歹把戏做全吧?” 袁光脸上的表情变得愈发尴尬,他握拳咳了一声,木柯淡淡出声打断了牧四诚:“医生说今天情况和之前差不多,没有什么大事,只是再不醒,无法正常吃东西,就要考虑胃管插管营养摄入了。” “考虑到插胃管会让人很不舒服,目前我还在问医生有没有别的办法。” 袁光沉默了下来,他张了张口想说什么,但又觉得说什么都很苍白。 他现在已经清楚白柳的一切事情了。 这个比他还小三岁的年轻人是个和他一样的做互联网工作的,不久前被裁员下岗了,住在一个偏僻地带的,只有四十平左右的老旧出租屋里,在孤儿院长大。 最喜欢吃的东西,是打五折以下的便宜火锅,用的手机是三年前大学毕业时候,朋友给他买的旧款式,两年前遇到飞车族擦肩撞到白柳,把他的手机勾出来把屏摔碎了,但白柳到现在还没换。 当一个人过得比另一个人好很多很多的时候,这个人去帮助另一个人,或许只是出自一种居高临下的同情,一种社会舆论的压迫,一种资源平衡的考虑,带有一种理所当然的人性规律在。 被帮助的人或许也不会很感激,毕竟帮我的人,没尝过我受过的苦的万分之一。 但当一个人过得比另一个人坏很多的时候,这个人去帮助另一个人…… 是因为什么呢? 袁光深吸一口气,他想起看到倒在地上的白柳脸色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在唐二打怀里一点一点透明消失的时候,大脑一片空白的自己。 他喊着白柳的名字,无意识地落着泪,嘴边有一千个想要问出来的问题,最后却只是哭着说: “你不要死啊!” 实在是有够丢脸的。 “查尔斯先生来找过我。”袁光坐在板凳上,他低着头,双手很紧绷地抵着膝盖,“他说白柳投注了我们,赢下了自己的赌池,由于初始投注资金比例是他3白柳7,所以赌池分配也是白柳占七成。” “他和我说,白柳想用这七成积分和我做一笔交易,买下我的拉塞尔公墓。” 袁光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我今天过来是想告诉白柳,我不卖。” 牧四诚的表情一秒就沉了下去,他张口就要骂人:“你他妈……” 袁光继续把后面的话说了出来:“我和拉塞尔公墓的其他人商量了一下,和他们说了比赛里发生的事情,决定只拿处理我们现实生活困境的两成积分就足够了,其余的我们不要,这两成积分我们以后会努力工作还给白柳的,算我们借他的。” “我们不想被买,我们想自愿并入流浪马戏团。” 牧四诚嘴边骂人的话猛地转了个弯:“――还挺识相。” 走之前,袁光和其他人礼貌道别后,深深地看了一眼病床上的白柳,很认真地说:“好人有好报。” “白柳一定很快就会醒了。” 等到袁光离开之后,牧四诚才哼了一声,说了句:“还算说了句人话。” 木柯脸色相比之前的淡漠缓和一些,他看向唐二打:“他那边楼盘的事情怎么样?” “苏恙和我说已经妥善解决了。”唐二打点头,“我出来之后立马告诉了他去每所公墓里找那几份二次合同证书,目前已经全都被销毁了,楼盘下面那片土地目前也在检测,但是异端数值已经降低了不少,医院里被吸干的病人也在慢慢好转。” “如果不出意外,五栋楼这个副本应该不会登陆现实了。” “只是烂尾楼的问题很难解决,异端处理局只能批下一部分资金给这些人。”唐二打蹙眉,“其实白柳给七成赌池积分应该是算过的,在没有异端处理局插手的情况下,刚好可以解决他们的问题。” “但看样子,袁光他们应该不会拿另外五成了。” 木柯眸光沉稳地看向病床上的白柳:“异端处理局批下来的资金,加上白柳给他们的两成赌池积分兑换出来的资金,足够了。” 唐二打一怔:“什么足够了?” 木柯微笑着看向唐二打:“剩下的资金链,我这边足够吃下了。” 唐二打皱眉:“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你父亲可以让你动用这笔钱?” “但我们也不是一个小公会了。”木柯眸光沉静地看向病床上的白柳,“简单来讲,从我们赌池里流动的积分兑换成现金流来看,我们已经是一个盈利巨大的上市公司,从运营公司的角度来看,无论是人数还是规模,我们是需要一个现实里的根据点的。” “我完全可以根据我们公会的盈利情况出一份报告给我父亲,说服他出一笔资金投资我们公司。” “而且我也觉得是时候,让我们的会长从他那个小出租屋里搬出来了。” 木柯平静地说。 旁边的牧四诚被这个发言震了一下,他目光诡异地看向坐在他旁边的木柯。 ……买下一整块地皮就是为了让白柳搬出来,这就是有钱人的世界吗? “你父亲,不会深究你所谓的这个公司到底是什么吗?”唐二打眉头紧皱,“我们在现实里可是什么东西都没有。” 木柯看过去,脸上的笑带有一种莫名的散漫:“他就是因为什么都不深究,才能做到现在的,唐队长。” “有时候模糊地带才是盈利的风口,他只需要相信我不会害他就可以了。” 唐二打:“……” 牧四诚:“……” 刘佳仪:“……” 总觉得……木柯好像哪里变了,让人后背凉凉的。 “叩叩叩――” 病房的门再次被敲响了,这次门外的人没等里面的人说,就直接熟门熟路地推门进来了。 方点提着个不锈钢饭盒笑眯眯地探头进来:“中午好啊,我趁休息跑过来给白柳送饭了!” 木柯立马站起来给方点让位置,方点大大咧咧地抬手又把木柯给摁了回去说:“没时间坐,你们坐就行,我等会还要赶回去上班。” 她扫一眼躺在病床上的白柳,把饭盒放在了床头柜上,略显讶异:“医生不是说没事吗?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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