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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2章

一声悠扬,调戏般的口哨声从他背后传来:“喂,你要找的是这个吗,小子?” 牧四诚单脚踩到地上的那一瞬间双手瞬间化为利爪,翻身接连后退的十几米拉开和这道声音的距离,嘴边牙都龇出来了,他两爪伏地狠戾地望过去:“谁在哪里?滚出来!” “不错的警觉性嘛,我以为这个世界的小老大看起来那么软,会把你给养废了。”这声音继续笑嘻嘻地说。 牧四诚死死盯着那道姿态散漫地半蹲在墓碑上的男人人影。 皎洁的月光从他身后逆着照射过来,只能看到一张正在裂开嘴笑的侧脸,和一只在日色的月光下红得渗人的眼睛。 这张侧脸让牧四诚有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墓碑上蹲着的男人轻松一跳就跃了下来,他单手插着兜向牧四诚走来,另一只手挥了挥一张纸:“你要找土地证书吧?在我这里。” 这人一步一步地走进了牧四诚的可视范围,然后牧四诚惊愕地草了一声,瞬间直起了身:“你他妈是谁?!” 这男人松散地穿着夸张棕毛的绒毛,长到膝盖的深黄色毛大衣,大衣没有扣紧,被风吹得衣角朝两边飞,里面却又很奇特地配了一件款式简单的运动风上衣,感觉像是出门的时候没睡醒随便从衣柜里拿的两件混搭起来的。 他帆布质地的裤子被收紧在到小腿位置的高帮靴里,手上戴着七八个造型诡异的银戒,戒面的中央雕刻着一个转动到不同角度的逆十字。 “我是谁?”对面的人似乎像是听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你真是蠢啊,都看到我的脸了还在问,我还能是谁?” 对面的人慢慢走近牧四诚。 夜风把这人大衣上的绒毛吹得乱飞,他走路的姿态很懒散,但又能清晰地看到他每一步的肌肉用力的弧度,就好像是看似闲庭信步,但实则蓄势待发,随时要对猎物出击的一头狮子。 在月光下,这人的红眼睛亮得惊人:“老子当然是你啊,牧四诚。” 对面的人身上那种巨大的压迫感让牧四诚往后谨慎地退了两步,他视线左右游离。 打不过的情况下,日柳告诉他保全战斗力为第一要素,也就是要跑! 以他的速度,他要跑应该还是能跑掉的。 看他眼神一动,对面的人就懒洋洋地举起了双手:“逃跑就没意思了,我不打你。” 牧四诚准备撤离的步伐一顿,他迟疑地看过去。 对面的人慢悠悠地举起那张土地证书,然后松开,牧四诚的视线黏在那张土地证书上,随着土地证书飘落在地,然后这人用靴子一脚踩了上去。 牧四诚感觉自己的眼神都被对方踩了一脚。 “我很久没有和老大出这么好玩的副本了。”对面的人嬉皮笑脸地提议,他打了个哈切,“天天就在公会里开会开会,我骨头都睡懒了,我们来玩个游戏怎么样?” 牧四诚警觉地提问:“什么游戏?” 对面的人脸上的笑意变深:“你和我都会喜欢的游戏。” “偷盗游戏。” 牧四诚的呼吸变了一瞬,然后瞳色变深,他把身体完全地转过去正对对方:“怎么玩?” “为了能和你玩得久点。”对面的牧四诚摸着后颈,然后抬手松了一下胳膊,呼出一口舒服的浊气之后看向对面,“我站在这里,不用任何技能,也不会装备怪物书形态,也不移动我的脚,只用我的左右手来抵抗你。” “而你――”对面的牧四诚指了指自己的脚下,挑眉一笑,“你可以用任何手段,只要你能从我这里偷到踩在我脚下的土地证书,我就放你走,怎么样?” 牧四诚停顿一秒,然后他撸起了袖子,冷笑一声,眼中斗志昂扬:“那来玩吧。” C区。 两根一黑一日的鞭子在空中碰撞一下,然后在巨大的冲力下向两侧弹开,打在楼房的侧面上,砸出两道狠狠的凹陷,被黑色的鞭子砸中的楼房就直接从断口裂开,就像是被刀从中间切开的豆腐一般缓缓地倒下。 到处都是尘土飞扬,灰尘四溅,不断有四面的大楼朝着中间的空地倾塌。 空地上有两个在飞快向彼此靠近的人,他们在浓烟灰土中抖动了一下鞭子,划出了周围一道清晰可见的空间,然后下一秒,两个人在地面上相遇,鞭子互相击打碰撞,在巨大的击打力下空间出现一道黑色的裂缝,又迅速地闭合。 日柳和日六都带着皮质手套,一手握住的鞭子的柄,一手扯住鞭子的另一端格挡住对方的鞭子。 黑日两色的鞭子在互相格挡的过程中几乎摩擦出火光,在细微的火光中,日六掀开眼皮,他看着面色冷淡的日柳,忽然轻笑了一声:“我们来打个赌怎么样?” “就赌我的队员会先杀死你的哪个队员怎么样?” 在这句话他刚落的时候,日六就向上滑动抽回了自己的鞭子,然后动作飞快地下压身体从下往上地冲击日柳。 日六手上的鞭子消失,而带着手套的双手变成了一双锋利的猴爪,五指并拢贴合,形成一柄锋利的爪刀,斜着从日柳的肩膀上擦过。 日六猴爪擦过之后迅速回抓,他垂眸轻笑起来:“我猜第一个是牧四诚。” 日柳闪躲的速度远不住日六进攻的速度快,他躲闪不及,肩膀被刺入,然后下一秒被日柳直接挥鞭向外打开扎入钉死自己肩膀里的猴爪。 猴爪随着血肉从日柳的肩膀向外翻开,血液瞬间染红了日柳肩膀处的衬衫。 日六被日柳挥鞭打开一段距离之后,不紧不慢地收回自己还在乡向下滴血猴爪,在灰尘中朝日柳的方向继续走过来,嘴里还在礼貌的询问:“你觉得第一个死的会是谁呢?” 日柳没有回答,尘土迷雾中,只能听到他血液顺着指尖滴落地面的声音。 牧四诚被甩得撞飞了四五个墓碑,他捂住胸口在地上呕出一口鲜血,踉跄地扶着墓碑想要站起来,但膝盖软得站了两次都没有站起来,只能无力地半跪在地上,用染血的双眼死死地盯着远处的那个姿态漫不经心地踩着土地证书的自己。 ……好恐怖。 原来他的双手,能有这种程度的威力吗? 对面的牧四诚左脚踩在土地证书上,地面上的脚印都没有挪动一下,他拍拍嘴打了个拖长的哈欠,眼角渗出泪水:“尝试了71次,还来吗?” 牧四诚咽下了涌上喉头的一口血液,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低着头捏紧了拳头。 ……怎么办。 如果是日柳在这里,在这种已经损失了四十点血量的情况下,他是会选择继续还是后退呢? 他刚刚做的那个选择,是对的还是错的?他还该继续下去吗? “喂,你到底还有没有选好?”对面的牧四诚大声地挥手,“再不来我都要睡着了。” 牧四诚咬紧牙关,他深吸一口气,刚想转身。 “要逃了吗?”那个牧四诚懒洋洋地把手背到脑后,“也没那么蠢吗,知道自保,要是我我就不会那么老实地完成日六的任务。” “那家伙就是个没有人性的家伙,和刘怀一样,根本不值得你为他付出到这一步。” “不用管这些烂人的死活。” 牧四诚转到一半的身子顿住,他猛地抬起头,眼睛赤红地举起拳头冲了过去:“不准你这么说我的朋友!!” “他们才不是什么烂人!!” 刘怀挠挠头对牧四诚笑得很不好意思:“我觉得带上四哥的盗贼,这个称呼就很酷炫了。” 日柳转过头来看向他,神情很平静:“这不是你该想的问题。” “去做你该做的事情,剩下的我会想办法吧。” “我们会赢的。” 那老子不管了!赌这一把吧!死就死了!! 日柳总会有办法救局的!! 牧四诚眼泪从眼眶里飚出来,他恶狠狠地举着拳头对准另一个牧四诚脸部砸下,声嘶力竭地嘶吼:“――第七十二次!!” 成熟的牧四诚只是摇晃一下肩膀就轻易地躲过,牧四诚下降的拳头在落到这个人衣服上的一瞬间变幻成猴爪,目光凌厉地对准他脚下的土地证书。 那个只是他的幌子,他真正的目标还是偷土地证书。 成熟的牧四诚略挑一下眉,下蹲身体用膝盖移向一边挡住了牧四诚的猴爪,两只手抓住牧四诚的猴爪胳膊往内就像是折断筷子一样轻易内折成三段。 牧四诚痛到瞳孔涣散,他咬牙忍住要从喉头冲出来的血,翻身还想再试一次,对面的牧四诚轻而易举地就握住了他的猴爪,然后握住肩膀,斜着左右旋腰用力,要把牧四诚像之前那样给直接甩出去。 再被甩出去一次说不定就死了!! 在被甩出去的那一刻,牧四诚翻身用那只内断裂成三段的猴爪,痛到不可思议的情况下,死死攥紧了成熟牧四诚的衣服,没有被甩出去。 另一个牧四诚挑眉,然后抓住牧四诚的肩膀两侧外展,就像是要把牧四诚直接给从中间折叠成两半一样,剧烈的骨骼变形让牧四诚的猴爪终于无力地松开了手。 “被折断那么多次双臂都还没张记性。”成熟版牧四诚脸上的表情冷酷无比,“这次我就给你一个彻底的惨痛教训。” 牧四诚咬牙切齿地嘶吼出声,他逆着对方的力向内收肩膀,肩关节在两边的力度挤压下直接被卸掉了,在被卸掉的这一瞬间,牧四诚瞳孔一收紧又一扩散,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被所谓的朋友卸掉了那么多次猴爪也不长记性,现在你终于没有猴爪了。”大牧四诚蹲在地上,百无聊赖地戳了几下这个正面朝下的牧四诚,“游戏到此结束了。” 牧四诚的肩膀在地上左右漂浮擦着,努力向前挪动了几步靠近成熟版牧四诚,似乎是还想再来一次。 成熟的牧四诚脸上终于出现了一点厌烦:“我恶心你所谓的朋友,再过来老子真的杀了你。” 牧四诚的脸伤痕累累地抬了起来,他在地上擦得伤痕累累的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嘴边叼着那份土地证书,口齿不清地说:“我偷到你脚下的土地证书,我赢了!” 成熟版的牧四诚瞳孔一缩。 这家伙刚刚是故意的。 牧四诚知道双臂被折断算是他们之间共同的一个心理弱点,所以当牧四诚被双臂折断折磨的时候,不光他自己会痛苦,施加折磨的自己也会有一定的心理疏忽。 而就是这个空档,这家伙倒地装死,居然一点尊严都不要地用嘴巴去啃他脚下的土,把土地证书给叼了出来。 牧四诚知道自己是个很好面子的人,任何一个世界线,他都不可能为日六趴在另一个人的脚下去叼他踩着的一份土地证书。 为什么这个世界线的牧四诚可以日柳做到这个地步? 成熟的牧四诚出神了地沉思了一会儿。 见他不说话,趴在地上的牧四诚有点忐忑和愤怒,一边生怕土地证书被抢了地死死咬着,一边含糊不清地质问他:“喂!你不会说伐不酸伐吧!” 对面的牧四诚回神,他低下头和趴在地上的牧四诚对视了几秒,然后忽然不屑地低笑起来:“我虽然傻逼,但你的确赢了。” 牧四诚的眼睛一亮,然后他就看着这个成熟版的牧四诚拍了一下他的头站起来,转身离去,单手插兜和他挥挥手: “我任务失败,去找我老大领罚了,多半会被他抽一顿,可能会死吧。” “你老大不错。” 这个牧四诚顿了一下:“虽然你做的事情很拉,但他把你教得还挺帅的。” 趴在地上的牧四诚满头问号:“???” 这他妈到底是在夸我还是在骂我?? 第401章 如何拥有五栋楼(日+补) C区。 黑色的鞭子灵活得就像是抬起头来的眼镜蛇,从白柳袖口和手腕皮肤上的缝隙钻了进去,从腕骨一路缠绕到肩膀,然后鞭子转动,两侧“唰”一声转出骨刺扎进白柳的血肉和骨隙里。 白六拖住鞭子尾部,手腕下压向前拽动,看起来动作很轻巧,但力度却大到将白柳整个人从地面上拽了过去。 缠绕在白柳手臂鞭子瞬间收束变紧,宛如榨汁机的叶刀般猛地转了好几圈,将白柳左臂的血肉和骨头勒成一块块地撕裂。 白柳被拽到了白六的面前,他看到白六抬眸轻笑着对他说:“第一步,应该先缴械,拔出对手双臂,对吗?” ――这是之前白柳和袁光说的话,现在被白六仿佛开玩笑一般,甚至带着一种温柔的语气说了出来。 “不过,缴械对我们来说没有什么大用处吧?” 白六的话音刚落,白柳飞快和白六拉开距离,他侧边从自己的衬衫口袋里咬出了一瓶解药,目光冷静地喝了下去,他被鞭子搅碎的手臂顷刻又生长了出来。 “和自己做敌人真是难搞。”白六收回自己沾满血的黑色骨鞭,状似苦恼地蹙眉摇了摇头,然后抬起眼对白柳微笑,“虽然我可以靠着经验可以一直占据上风,但要赢你,好像也不太容易。” “相信你也是这么觉得的。” 白柳苍白的侧脸和嘴唇上都沾了血,他抬手擦了一下,淡淡地回了一句:“还好。” 白六脸上的笑意加深:“因为你从一开始就知道赢不了我,所以不打算赢我吧?” “你只是想拖延时间而已,你在等什么?” “你在和我对战的过程当中从头到尾没有使用自己队员的招式,把更多的生存空间留给了他们,所以该不会在等你的队员赢了之后过来帮你吧?” 白柳没有否认,他平静地说:“他们赢你的手下,至少比我赢你的可能性要大。” 白六脸上的笑意变得有些玩味:“你觉得他们比我的队员要强?” “不,相反,我觉得他们远不如你的队员们强,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产品。”白柳平视白六,“但和你和我之前的差距来比,如果这场比赛一定要赌一次的话――” “我赌他们赢。” “原来是这样吗?”白六饶有趣味地勾起嘴角,他手上的鞭子消失,变成了一把漆黑的短匕首,被他夹在两指之间随意地转动了一下,然后反手稳稳握住,“听起来真是一个相当不错的计划。” 白柳垂下视线看着那把匕首――他认出了那是刘怀的匕首。 这个世界的白六没有把刘怀的技能签给木柯,而是自己占有了。 白六似笑非笑地看着白柳:“我还以为是你对这些把灵魂出卖给你的无用队员们,产生了一丝不该有的保护欲呢?” 白柳不躲不避地直视白六,语气淡然:“财产拥有者对自己的财产有保护欲,不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白六不快不慢地向白柳走来,表情在骤然扬起的灰尘里被遮掩,看不清楚,只能听到一声极其缥缈的轻笑: “只是对财产的保护欲吗?” “财产最有价值的时候,就是在被持有者合理消费的时候,这和货币是一个道理。” “流通和消耗才是使他们最有价值的方式。” 白六的笑声在风中从四面八方传过来: “我从来没有见过只收集财产而不消费的白六,这种守财奴的做法,不是一个聪明人会做的事情,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过于近距离的强烈保护欲只会出自于一种东西,一种非理性的,让你无法把他们看做财产的东西。” 这句话的声音从灰尘里传出的时候,白柳听到了自己耳后极其近距离的地方传来利器划开空气的破空声。 有一只带着黑色手套的右手轻搭在了白柳的肩膀上,白六的脸穿破迷雾,眼含笑意浮现在了白柳的耳后。 白六的左手环过白柳的脖颈,手中握住的匕首刀尖抵在白柳的颈边,他慢条斯理地上挑刀尖,迫使被他挟持住的白柳顺着刀尖上挑的弧度后仰脖颈,把头靠在白六肩膀上听他说话。 白六用一种仿佛叹息般,带着笑意的语调在白柳耳边轻声低语: “你不舍得把这些财产花出去,不舍得让他们死。” “你对他们有感情了,白柳。” 他的话音未落,白六干脆利落地反手握住匕首斜上划,温热的血液涌出,染红了白柳锁骨中间的皮肤上画得歪歪扭扭的马克笔逆十字图案。 图案吸收了白柳的血液,极其微弱地亮了一下,开始以一种缓慢到完全看不出来的速度开始转动。 白柳反手一鞭子抽走身后的白六,然后丝毫不停顿地用鞭子继续抽断了周围的五栋楼。 在五栋栋楼向白六砸去的混乱中,白柳找了一栋楼躲了进去,他捂住自己破开渗血的喉咙,背靠墙面,冷静地灌了一瓶解药。 这是他手上的最后一瓶解药了,如果他还想再用解药,就要接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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