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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而您说每一年都有孩子失踪,所以事实的真相到底是怎么样的?” 老院长沉默了几分钟,转身从她后面的书柜里,很里面落满灰的地方翻出了一个大档案袋,她吹掉了上面的灰尘,拉开了上面的线,从里面抽出了一个相册一样的厚厚书册的东西,然后打开。 第一页就是――这很明显是这个私立福利院的档案本。 照片上面几十个小孩子有些拘谨局促地站在一众西装革履的成功人士旁边,露出被教导了千万遍的,讨人喜欢的乖巧虚假笑容,额心一点口红点的印子,嘴唇被涂得红艳艳,又艳俗又古旧。 “每年都有孩子失踪,但我的确不是每年都报案了的。”老院长看着照片上的孩子,语调拉得悠长,“这家儿童福利院就算有人砸一两年的投资,也撑不了多久,要倒闭了,和你们直说了这些陈年旧事也无妨。” “这里的很多孩子其实不是那么好管教,说好听一点叫有个性,说难听一点就是性子野惯了,就喜欢往外面跑。” “他们其中有些并不是离家出走,而是负罪逃逸。” 老院长说着又翻了一页,这一页是类似幼儿培育记录日记一样的东西,上面写着: “比如这群孩子就在汇演之后打了投资人,然后当晚就跑了,我没有报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让他们跑了,因为如果不跑,这些孩子在这家被这几个投资人投资的福利院里下场不会很好的。” 老院长的手指在那个处罚上点了点,意味深长:“至少处罚不可能仅仅只是禁食一天。” “院长,我可以看看那张合照吗?”陆驿站的关注点却在别的地方,他脸上表情前所未有地凝重。 院长把档案袋递给陆驿站,陆驿站翻到前一页那张,眼神迅速地在照片的小孩里寻觅,最终锁定在了角落边缘上的一个小孩上。 这小孩就算是被涂了口红,眉心上顶着个大红点,都不显得滑稽,而是有一种很浅淡的小女孩的秀美,但这秀美被他毫无波澜的眼神破坏,显出一种超脱年龄的早熟来,其他小孩在他冷淡的眼神里就好像全是一群蠢货罢了,十分惹眼。 没有谁还会比陆驿站对这张脸的这个时期更熟悉了。 陆驿站的眼神一动不动地落在这张照片的这个小孩身上,他指着这个小孩抬头看向老院长:“这个小孩是谁?他叫什么名字?” “这个孩子吗?”老院长看了一会儿,似乎陷入了回忆,“他就是带头打了投资人跑掉的那个小孩,所以我对他记忆很深刻,他进福利院来的时候只说自己叫白,叫白六。” “不对。”陆驿站双手“啪”一声撑在桌面上,死死地盯着老院长,“他叫白柳,他的确是曾经叫白六,但他在十四岁那年改过名字,后面就再也没有叫过这个名字,他是和我一起在公立福利院里出来的,他不可能同时出现在这个私立福利院里!” “可是……”老院长用一种有点困惑的眼神看向陆驿站,“你是不是认错人了?这个叫白六的孩子,逃出去不久之后就投资人用办法找了回来,而且他没能离开这里,白六被找回来没多久就死了。” “死了?他的死因……是什么?”陆驿站声调奇异地问道。 老院长叹息一声:“很奇怪的死法,他误食了一枚奇怪的硬币,这硬币中间破开了一个孔,被他吞到气管里去了,几分钟人就没了,因为他在我们这所福利院,在离开之前和回来之后遭受了一些很不好的事情,所以……我们都怀疑白六是自杀。” 陆驿站僵硬地挪动视线,看向黑白照片那个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的白六,他松散地耷拉着眼皮,好似有点困倦地看向旁边,垂落的发丝是湿漉漉的,好像是被演出的汗意浸湿了,陆驿站觉得自己胸前被这些诡异的事情无形又沉甸甸地压住,他死死地看着照片上那个身形有点单薄的男生,觉得自己有点喘不过气来。 那是十年前的白柳。 ―――――― 白柳上前捡起那个跷跷板旁边的洋娃娃,这是一个手工做的洋娃娃,很明显参考模板就是他,但质地很老旧了,但他娃娃的腿上还有一个残留的一点丝带的线痕迹,感觉应该是一个手工礼品娃娃――一般这种礼品娃娃上都会有赠送或者制作的日期 白柳把这洋娃娃翻找过来试图寻找一下有没有日期,最终在被拧掉的头的内部找到了一行手写的日期。 这的确是一款十年前的娃娃。 而白柳工作也不过才两三年而已,他是工作之后才开始这洋娃娃身上的衬衫西装裤的社畜装扮的,那个挂在脖子上的硬币更是不久之前白柳加入游戏之后才得到的,系统的具体化载体。 他现在的装扮被人十年前就拿来订制了一个洋娃娃,还被拧断了头颅和四肢丢在了这里。 白柳眯了眯眼睛。 第77章 儿童福利院 正在白柳拿着这个自己的洋娃娃正在沉思的时候,那个老师已经去把那剩下的五个小孩叫过来了。 这五个这个儿童福利院仅剩的小孩局促又有点表情麻木地站成了一排,连一个敢抬头看木柯的都没有,一个个眼睛像是长在了脚尖上,这五个孩子有些跛脚,有些脊柱歪歪扭扭弓背,或多或少都有一些残疾,像是一群还没出巢穴的幼崽一般五个小孩推推搡搡地黏在一起。 他们就像是接受别人审视的廉价货物,自知自己不值几个钱而显得卑微瑟缩又寡言。 白柳一靠近这些小孩就皱眉了,这些小孩身上的菌菇味道甚至比他在医院从那些尸体身上闻到的还重。 木柯就直接受不了地用手在自己鼻子上挥了挥:“你们这里是顿顿吃蘑菇吗?怎么这么大蘑菇味道?” 老师有点尴尬地抱住了这五个小孩:“其实不怎么吃的,” 白柳的眼神从这个老师和这五个小孩身上扫过:“你们那天吃蘑菇吃的多吗?” 老师一愣:“我们和这五个小朋友都吃的,还,还挺多的。” “那中毒的小孩里有吃的少的吗?比如只喝了一口蘑菇汤的?”白柳询问。 老师回想了一下,然后肯定地回复了白柳:“有,因为那个蘑菇口味有些小朋友喜欢有些小朋友不喜欢,有的只吃了很少一点点,但依旧中毒了。” 白柳收回自己的眼神,吃得多的有不中毒的,吃得少的也有中毒的,看来中毒和剂量没有什么关系。 但为什么是蘑菇呢……为什么每次这个福利院出事都是蘑菇呢? 而且这个诡异的蘑菇毒死人的条件到底是什么? 陆驿站说儿童福利院这边活下来的小孩的抽血和各种结果也没有明显异常,和刘佳仪一样,只有一点轻度贫血。 这五个活下来的小孩和医院那边活下来的刘佳仪从明面上看起来的共同点只有一个――就是都有先天性遗传缺陷,刘佳仪是盲人,这五个小孩也有各种残疾。 白柳陷入了沉思。 老师继续带着白柳他们参观福利院内部,走到了一个全是各种照片,奖杯,和各种儿童画作的房间。 老师侧身向白柳他们介绍说:“这里就是我们福利院的展览厅了。” 这是一个很久没有人来过的展览厅,很多放在柜子上陈列的奖杯奖状都落灰了,看得出来这是一个当年发展的相当不错的儿童福利院,墙面上还挂着很多儿童的绘画和一些奖项,每年的六一汇演合照也挂在了墙面上,照片的色彩从失真变得清晰,最后一张里四十几个小孩笑容乖巧柔顺,但却只有五个活了下来,这五个小孩正表情麻木地跟在老师的后面。 这种被展览的大部分事物都来自于死人的感觉,让这个展览室有种挥之不去的沉郁感。 白柳大致扫了一眼全貌之后,他似乎发发现了什么,看向老师:“我可以把照片和一些画拿下来吗?” 本来这些东西是不能轻易动的,但现在儿童福利院已经成这样了,也没有这么多讲究了,老师也就点点头同意了。 木柯好奇地看着白柳把挂在墙面上一些儿童画下来摆在地上观察,他凑过去小声问他:“白柳,你有什么发现吗?” “嗯。”白柳轻声应了一下,没有给木柯眼神,手上摆弄着那些儿童画。 木柯眼神跟着白柳的手在动,这些儿童画画得相当不错,感觉得出来是有一定绘画功底的孩子画的。 画的东西有人物素描,也有静物,有用彩铅和蜡笔画的,也有简单的黑白素描,画风差别很大,大部分的画作色彩非常浓烈,饱和到让人看了眼球不适的地步,画的东西看起来也毫无逻辑。 一个看起来瘦弱到不行眼睛上蒙着白布坐在病床上的小女孩,一条美丽的被装在罐子里银蓝色鳞片小鱼,和一面放在烧焦融化的玩具列车上的木制碎镜子。 画得看起来都是这所福利院有的东西。 木柯盯着看了一会儿发现了一件事情,他有点惊奇地开口:“这些,都是一个人画的吗?落款都是W。” 虽然白柳取下来的这些画画风天差地别,但是每幅画落款的是那种很奇特的两边打卷的花体写法,每一幅画都保持一致。 白柳终于舍得给木柯一个眼神,他声音又低又轻,像是在耳语:“这是我的落款。” 木柯一惊:“你的?!你的落款为什么会在这里?!” 白柳没有多解释,木柯虽然想知道,但看白柳不准备说的样子,也就讪讪地闭嘴了。 white的首字母是白柳绘画的一惯落款。 白柳一眼就看出了这些东西是他的画,虽然比起现在的他的绘画手法青涩又稚嫩,但的确是他画的东西。 眼睛上蒙布的小女孩明显就是刘佳仪,病号服和今早他在医院里看到的是一个款式的,装在罐子里的美丽的银蓝色鱼应该指的是第一个游戏《塞壬小镇》塞壬王,放在融化玩具列车上的碎镜子是白柳的第二个游戏《爆裂末班车》。 但这些画的落款都是十年前,而十年前的白柳根本不在这个私立福利院里,十年前的白柳也根本不可能知道这些信息。 那可能性只有一个,十年后的白柳以某种形式回到了十年前,然后在这些儿童画上画下了这些东西,留在了这个私立儿童福利院里。 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普通人遇到肯定慌了,但这只是让白柳进一步确定了这个儿童福利院一定是某个的。 对这些时间线错乱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这个游戏副本的正式剧情进展时间,从这些他留下的绘画落款来看,恐怕不是现在,而是十年前。 白柳的指尖从这些绘画的落款上掠过,目光微沉。 很有可能他未来会进入这个游戏,并且在这个十年前的里面留下了某种痕迹,随着这个载入,把白柳在游戏里曾经留下痕迹载入到了现在的时间线的福利院。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玩家的痕迹永远地留在某一个游戏副本中,这一般是通关失败了才会出现的事情,就像之前张傀死亡被异化成了焦尸怪物永远留在了《爆裂末班车》这个副本中一样,这些死亡和失败留下的印迹会成为游戏的一部分,随着副本载入现实。 但这注定死亡的结局并没有吓到白柳,他很冷静地思考着。 目前白柳疑惑的地方还有两个,他的目光缓缓地落到了200X年的第一张儿童合照上角落里的一个男生脸上。 这男生面上一点情绪都没有,斜眼看人的时候很有种的欠揍感,有种格格不入的孤僻感,是十四岁的他,白柳又看了眼那些笔锋锐利用色夸张的画作。 这个拍照的感觉,和这个画风,的确是他十四岁的时候喜欢用的样子,拍照的时候惯用的姿势。 白柳早就不用这种五彩斑斓的画风了,因为太张扬了,被上司卡了几次之后批评他精神污染,市场接受度不高,白柳很果断地就放弃了这种风格,后来再也没有画过。 这些画和在上面拍照的的确就是十四岁时候的他惯用的风格,而奇怪的是,这些画作上面透露的信息,的确又是二十四岁的白柳才知道的信息,现在的问题在于――如果是二十四岁的他在这个游戏中,那么白柳很确信自己就不会这样画画。 而如果这个游戏的设置让白柳记忆身体各方面都倒退到了十年前,那么他又不可能知道现在的他才知道的信息。 这是一个拥有二十四岁的记忆,但却有十四岁的风格和个性的白柳,从逻辑上来说白柳觉得不太可能,因为记忆是决定人风格和性格的重要因素,他拥有后面十年的记忆,他就绝对不会是十年前的样子。 十四岁和二十四岁的白柳在这个游戏副本里割裂地存在,这是白柳疑惑的第一个点。 第二个疑惑的点就是――白柳看着那副人物素描,这是一幅黑白的人物素描,一个女孩子抱着一个洋娃娃坐在病床上,蜷缩着抱住自己的双膝,眼睛上蒙着白布,是一副画得很精细的人物素描。 但白柳清晰地记得十四岁的自己很讨厌画素描,因为他那个时期喜欢颜色很浓重的东西,素描这种相对纪实风格强烈的东西那个时期的白柳很排斥,极少画素描,要画一般也是画静物来练习,基本不画人物。 十四岁的白柳为什么给刘佳仪画一幅自己很讨厌的人物素描,那个时候刘佳仪根本还没出生,不应该有任何痕迹。 难道说刘佳仪也会进入这个副本? 但刘佳仪就算进入了游戏,她也是个新人,正常来说她的第一个副本应该是个单人游戏,这个副本很明显是个多人副本,除非是刘佳仪迅速通关自己的第一个游戏然后紧跟着就进入了白柳所在的这个多人游戏里,她才会出现在画中。 但刘怀这个有一定经验的老玩家应该不会允许自己的妹妹那么冒进。 所以这小朋友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白柳思索着扫过整张画,最终目光停在那个面中刘佳仪手里握住的洋娃娃上―― ――画上的那个洋娃娃白衬衫黑裤子,被小女孩拿在手上,脸回头朝着外面在微笑,打眼一看好像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但白柳多盯了一会儿就发现不对了。 这洋娃娃的头回头得太过了,不像是回头,像是头被拧了一百八十度。 白柳看着这张画,拨弄了一下他挂在心口上那枚硬币,眼神微凝。 第78章 进入游戏 白柳没有在儿童福利院里待很久,他马上要和木柯进游戏,在简单扫完整个福利院内容之后,他就准备走了。 但白柳走之前还要和陆驿站简单地交代一下。 于是白柳让木柯先回家等他了,这小少爷走的时候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地看着白柳,还问白柳什么时候回来,白柳干脆让木柯拿了自己家的钥匙先回去等,搞得木柯的爸爸看白柳的眼神都有点不对了。 白柳一出来就看见了靠在福利院门口等他的陆驿站。 陆驿站看见白柳没忍住调侃了两句:“那小少爷呢?开个千万豪车跟在你屁股后面转,还一直瞪我,你什么时候有这种魅力了?” 白柳面不改色地调戏回去:“有魅力有什么用,我还不是为了你拒绝了他,让他先走了。” 陆驿站忍俊不禁,但很快就收敛笑意说起了正经事:“你看了里面,怎么样?” 白柳不紧不慢的:“这福利院除了中毒的儿童还有失踪的儿童,中毒的儿童我了解的差不多了,失踪的儿童,我猜测这应该不是这个福利院发生的第一起吧?” “你怎么知道?”陆驿站一惊。 “态度不对。”白柳平静分析,“那个老师的给我的感觉不对,正常人会对这种发生过失踪案的地方避之不及,但她给我们介绍的时候,虽然害怕,但还是就是下意识地走了失踪的地点,那个儿童游乐园。” “这不是第一次发生失踪案的态度,大概率是发生了好几次,才会出现这种害怕但是已经习惯了的态度。” “是的。”陆驿站又有点烦躁地叼住了他收起来的那根香烟,“我们和院长了解过,据说十年里几乎每年都有。” 白柳反问:“这样连续每年都发生的失踪案你们那边应该有记录,之前怎么没有听说过?” “因为不是失踪,大部分是孩子自己逃跑,就算报过去,也被当做了离家出走来处理。”陆驿站牙齿咬在烟嘴上磨,眼神晦暗,“在记录里可能就是一笔提过了,不注意就不显眼。” 私立福利院里失踪的孩子,花大功夫去找完全就是吃力不讨好,找不到也没有父母亲戚来骂你催你,这样断断续续来报的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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