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忌尘脸色微沉:“不知道,但古籍里曾有记载,只有很强的法术才会在中咒者身上留下难愈的伤痕。”他抬眼看向邵凡安,“一般都是禁术。” 邵凡安和段忌尘被关在院子里的时候没少翻看古籍,确实是见到过这个说法,有一些古老而阴邪的咒术是会给人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记的,不过这些见不得光的禁忌之术,绝大部分都应该早被封禁,长埋于岁月之中了,如今正派当道,很多东西都变成了只闻未见的江湖传说了。 现在手上掌握的线索太少,四人也琢磨不出什么来了。 后来段忌尘又尝试着默画出几种相似的符咒,可惜都和纸上的图案略有出入。在符纸上,稍微改变一丁点地方,效果可能就完全不一样了,单凭这模糊的图纸,几人完全没法拼凑出符咒的原身。 邵凡安当时心里总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很细枝末节的地方,可具体又说不上来,最后也只得暂时作罢。 车队一路前行,驶至一条分叉口,左边是去黎县的,右边是去巡诊的小村子的。 巡诊才是此行的目的,行程不可耽误,贺白珏作为大夫,沈青阳作为药师,两人都必不可缺,邵凡安便提议说不如让他先去黎县探个路,其他人按着原有计划去村子坐诊,忙完了再来找他。 沈青阳立刻否定了:“黎县已经超出重华派的管辖边界了,我们身在异乡,又遇事蹊跷,最好还是小心为上,不要单独行动,不妨等坐完诊,所有人一同前往……” “欸,打探个消息,哪儿有成群结队,拉着这么一帮人的。”邵凡安婉拒,他一个人跑江湖跑这么多年了,独行的能力还是有的,“我只是先去熟悉下情况,先不说能不能查到什么,要是真有什么不对劲儿的我第一个跑路。再说你也说了,黎县不是重华地界了,那重华的弟子更不好随便抛头露面。” 出了重华派的地界,那势必就是进入了其他门派的势力范围,他们在别人的地盘上查东查西的,于礼数上,按说他们这群小辈儿应该去拜访人家门派的长辈,知会一声的,但这事情查得八字还没一撇呢,具体什么情况不好说,还是不好惊扰人家,应当低调为妙。 沈青阳皱眉:“还是不妥,不如这样,你带个弟子随同前往,有事彼此好有个照应。” “你们看诊人多事杂的,病人一多哪儿忙得过来。”邵凡安推拒道,“就不必了。” 沈青阳还是不肯同意,贺白珏上前一步,也跟着劝道:“邵大哥,你让个人跟着你吧,一个人总是不太安全。” 贺白珏一开口,邵凡安便将视线挪了过去,转眼时中间刚好掠过段忌尘。段忌尘一直没吱声,邵凡安余光一擦过去,他立刻挺直了腰板,嘴角绷紧了,没言语,但眼睛已经盯了过来。 邵凡安没接上他眼神儿,目光兜了个圈,直接转回到沈青阳那边,道:“那好,便听你的。” 邵凡安不再客套,于是一队人马分成两拨,邵凡安先下了车,走到岔路口原地等了半刻,不一会儿后面有人赶到,他回头看了一眼,还挺出乎意料的,正看到段忌尘板着那张俊脸策马而来。 “你……怎么来了?”邵凡安还往他身后瞧了瞧,确实没看到其他弟子。不远处,车队已经朝着右边那条路出发了。 “哼。”段忌尘勒住缰绳,让马儿缓缓踱步,马蹄踏在石板路上,响起哒哒哒的清脆声音,“还不是你武功太废了,谁都打不过。” 邵凡安抬头瞅着段忌尘,段忌尘端坐在马上,驱马漫步。 邵凡安半天没接话,段忌尘攥了攥手里的缰绳,骑着马踏了会儿小碎步,板着声音道:“等下进了黎县,你跟着我行事便是了,不许随意行动。” 邵凡安还是看着段忌尘,还是没说话。 段忌尘在马上垂眼看了看他,别别扭扭的抿了抿嘴,没一会儿,脸蛋儿慢慢憋红了。 邵凡安盯着他红红的脸颊,心里头忽悠了一下,这一时之间真觉着没招没治的了,心说这小屁孩儿不别扭能怎么着。 他手上拽过缰绳来,动作停顿了一下,干脆直言道:“你担心我就直说,说这么多废话呢。” 段忌尘听得神色一怔,顿时愠怒:“你说什——” 邵凡安笑了一下,话锋一转,“那行吧,我就靠段少爷罩着了。” 段忌尘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他把视线挪开了,往面前不知道虚空哪个点上望了望,然后扬着下巴嗯了一声,半晌后,又有些不太自然地道:“那你还不上马。” 邵凡安挑了挑眉,一个利落的翻身上马,稳当当的坐在段忌尘身后,本能伸手过去想控缰绳。 段忌尘拽着绳子扬手躲了一下,皱着眉毛将他的手放在自己腰上,绷着劲儿说:“扶好,别乱动。” 然后一扬马鞭,绝尘而去。 群~⒋⒊⒗34003?整理.2022?02?23 01:04:21 第四十五章 两人骑马进了黎县,先去客栈落了脚。 段忌尘那身带着金色云纹的白衣太过显眼,稍微懂点门道儿的一眼便能瞧出他出身来,邵凡安从箱笼里翻出身自己的衣服来,想让他换上,他眉心一皱,一脸的嫌弃:“难看死了。” 邵凡安低头看了看,他手上就是套普普通通的素色短衫,中间扎根布腰带,样式确实是朴素了点儿,布料也不讲究,他一般都穿这样的衣服,谈不上什么好不好看的,主要是价格便宜,还行动便捷,方便他平日里东奔西跑的。 他是穿啥都没所谓,可明显段忌尘不是,段少爷眼光高得很,他也没辙,只得拉着少爷先去街上的布庄走了一圈儿。 布庄里有成衣挂出来卖,段忌尘随便挑了套月白色的直裾长袍,他个子高,又撑得住,衣服上身不用做什么裁剪,裁缝围着他只修整了一些小细节。 店里其他客人纷纷朝他侧目,邵凡安怀里抱着他换下的衣服,跟旁边瞧见了,心中不免叹气,心想一开始就不该让他跟着自己,这下可好了,换了衣服也没啥用,他那张脸还是太过引人注目。 段忌尘在那儿换新衣服,邵凡安也没闲着,做出一副对成衣很感兴趣的模样,左看看右瞧瞧,又随手捞了一件玄色袍子的袖子摸了摸。没过半会儿,他身边立刻凑过来一个有眼色的店伙计,热情地道:“这位客人,可要试穿一下?” 邵凡安逮着机会,一会儿问问这衣裳啥布料,一会儿又说自己初来此地,这地方有何好去处,可有什么独特之处,总之就是借势瞎打听,可劲儿套话。 不消片刻,段忌尘穿戴完毕,店老板收了银子,跟在身旁笑脸迎人的:“公子可还有看得入眼的?” 邵凡安一看那边完事儿了,便放下手里的袖子,朝段忌尘递了个眼神准备走人,段忌尘看了他一眼,单手往身后一背,另一只手抬了抬,指着那身玄色衣裳道:“这一件。” 店老板乐呵呵地直搓手,店伙计立刻将衣服捧了过来,段忌尘点点头,朝邵凡安那边一扬下巴:“给他换上。” 于是莫名其妙的,邵凡安也给换了一身新衣服。 他那身材穿新衣服也不用大改什么,就把腰那里收了收,束上腰带,腰身一下就给掐了出来。 他肩宽腿又长的,一身玄服一上身,配上那张眉目清朗的脸,再配上他脑袋后面那个随手扎起的小鬏鬏,整个人显得特别洒脱不羁,俊逸帅气。 这两身衣服估计哪件都不便宜,店老板笑得都快开花了,眼睛都眯没了,上来就是一通天花乱坠的夸啊,又是夸他俩人中龙凤,又是夸气宇轩昂的。 段忌尘挺淡定的嗯了一声,扭脸看了看邵凡安,脸上浮出点儿红来,板板嘴角,又满意地道:“嗯。” 邵凡安淡定不了,老板这夸出口的每个字儿估摸都得值一两银子,他听得心里直抽抽儿,正想撸袖子上去砍砍价儿呢,段忌尘倒挺大气,直接甩了银子付钱走人,找零都不要了。 店老板还张罗着伙计给他俩弄了块布,打包装旧衣服。 邵凡安捆好包袱往肩上一背,走出店门挺远了,还在叨叨:“不是,钱多也不是这么个花法,钱多你直接给我好不好,没事买衣裳做什么。” 段忌尘让他念叨烦了,忍不住回头道:“你怎地如此话唠。”他咬了咬唇,小声而快速地说,“就当你送我簪子的回礼了。” 他说太快,邵凡安没听清,正要问他说的什么时,街道尽头忽然传来一连串叮叮的铃声。 方才还热闹不凡的大街上仿佛一瞬之间便静了下来,本地人全都自觉分成两列,各自站在街边上,面朝大街,面容虔诚。街道中央只剩下一些从外地来的行路人,此时正不明所以地四处张望着。 街那一头传来的阵阵铃声愈发响亮,行路的外地人纷纷避让开来,邵凡安这才看到,一队身披赤色长袍的人,或手持撞铃,或肩抗神幡,口中念念有词,正缓步朝这边走来。 道路两旁有百姓合掌鞠躬,也有人双膝跪下匍匐在地的,都是在对着队伍行朝拜礼。 那队伍约计有七八个人,均是面目端正的年轻男子,撞一声铃,跨一脚步,最中央的人头戴异族面具,看身形应该也是个正当壮年的男子,左手反掌持于身前,右手掐了个字诀端在胸口。他右手手势只要一变,整个队伍便停下脚步,他转身走向路边离他最近的行礼之人,伸出左手,轻轻覆在那人头顶,那人顿时喜形于色,起身跟到队伍最后。 面具人走回原位,手势再一变,整队便再次行进起来,队伍后面跟着的百姓已经有十来个了。 此情此景未免有些诡异,邵凡安看得直蹙眉,段忌尘神色不善地往前跨了一步,邵凡安脸色微变,一把揪住他袖子,压低了声音道:“不可妄动,你看那里。” 邵凡安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往神幡上看,他顺势望过去,恰好风动,神幡随风扬了起来。 “原来……不是三只鸟。”邵凡安朝他动动口型,“是三足鸟。” 那神幡上,用金线绣了一只三足金乌。 群~⒋⒊⒗34003?整理.2022?02?23 01:04:24 第四十六章 这下总算是有线索能串在一起了,疯了的男子口中喃喃自语的三足鸟,很有可能就是指的这三足金乌。 那诡异的队伍马上就要从两人面前走过了,邵凡安捋了捋袖子,跨前一步,就要跟着旁边的路人一同行拜礼。 段忌尘一把给他薅了回来,压低了嗓音道:“你干什么!” 邵凡安莫名看了他一眼,小声答:“能干什么,跟着拜一拜啊,看看能不能混进队伍里去。” “你怎么……怎么什么妖鬼蛇神都能跟着拜。”段忌尘一时词穷,磕巴了好一会儿,憋出一句,“你怎可如此没有风骨!” 邵凡安听得直无语,心说这种虚头巴脑的东西,又不能吃不能穿的,只有段忌尘这样没遭过什么罪的小少爷才天天讲究这玩意儿,他扒拉开段忌尘的手:“没让你跟着拜,我自己拜还不成吗?欸欸——松手,别耽误正事儿。” “你也不许,一把软骨头!”段忌尘扣着他手腕不肯松,俩人拉拉扯扯间,那队伍一撞铃一跨步的,缓缓打他俩面前路过了。邵凡安只能眼睁睁地瞧着一溜儿百姓跟着队伍一起远去了。 被选中的只是少数,大部分人还是都是凑了热闹没被选上的,队伍离开以后便起身各自散去了。有些人不甘心,还追在队尾多跟了几步路。邵凡安东摇摇西晃晃,混在人群里,左右跟本地人打听了一番,大概摸了摸这是个什么情况。 原来这队人马是附近一个新兴教派的教众,教派没什么名气,甚至没有名字,就在郊外有座小教观,也不收香火钱,每个月都会来县里巡一次街,只寻有缘人。 得了“福缘”的人才有资格跟着一起去教观里,会有大师为访客祛除灾祸病痛,还会施药。据说大师给的药药效奇佳,还不收分文。 久而久之,这小教派便在黎县小有名气了,外地人可能没太听过,可在本地,任谁有个病啊灾的,都会守着巡街时来这边碰碰运气,若有幸被选中了,便能跟着他们进无名观,得到大师赠药。 “赠药?”段忌尘道,“听着倒像是在行善举。” “我的大少爷,你见过哪门子善举是这么行的。”邵凡安皱眉道,“你重华每年也在行善积德,你见着贺公子给人看病还要先掐算有缘没缘的?这不扯淡吗。再者说了,这所谓的教派没名号还不收香火,没香火就意味着没银子,没银子哪儿来的药可以到处赠,这不合常理啊。” 两人一路远远地跟在队伍后方,跟到一处岔路口了,队伍里摇铃的那位回过头来,双掌合十,对其余追过来的路人道:“各位施主,请留步于此罢,有缘日后自会相见。” 跟到这里,其余瞧热闹的人便也散了。 两人躲在树后,彼此对了下视线,邵凡安悄声道:“跟上。” 然后就悄悄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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