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重生后,她一直想找到那个男人,却苦于他身上的烧伤在大臂,冬天里男人们都穿得严严实实,她就是想看都看不到。 原本她想着等到夏天的时候,男人们赤着胳膊干活,她就能找到那个胳膊上有烫伤的人是谁了,然后再去报答他的恩情。 可现在—— 凌毅居然就是上辈子那个经常接济她、保护她的好心人! 第22章 022 她真能给凌毅当小媳妇吗?…… 前世的时候,傅黎和凌毅的交集并不多。话也没说上几句,而且还怀着前两天被凌毅解开的那个误会,傅黎怕他怕得要死。 他为什么会那么对她? 傅黎望着那道烫伤发愣,一时间倒是忘了疼。 凌毅抱着她来到屋里,将她放在椅子上,找到家里的药箱给傅黎包扎。他和李春生经常上山,有时候也会受点伤,家里就备着药箱。 用酒精清洗干净伤口的时候,傅黎疼得手直往后缩,凌毅紧紧抓着她的手哄她:“别躲,马上就不疼了,哥哥给你吹吹。” 凌毅低头往傅黎的伤口上哈了几口气,暖呼呼的气流滑过手背。 傅黎神情恍惚,心头有什么酸涩的东西滑过。 擦干净伤口,凌毅看着白嫩手背上那道有两厘米长的口子怜惜不已,趁着傅黎发呆急忙往伤口上倒上药粉,用干净的棉布缠了起来包扎好,嘴上道:“别怕啊,这药粉抹上伤口很快就好了,哥哥保证不疼也不会留疤。” 要是留下疤痕,他就给她买最好的祛疤药。 凌毅心疼不已,好好的小姑娘在他这吃了这么大的亏。他自责又难受,心里又胀又酸,恨不得把她抱在怀里好好安慰,却碍着她刚才的话,只得借机握着她的手道歉:“梨子,都怪哥哥,是哥哥不好,让你受伤了……对不起。” 傅黎没看他,伸出没受伤的手指着他的胳膊上的烧伤问道:“这是什么?” 凌毅侧头看了下,随意道:“这个……七八岁的时候玩闹没分寸,点着了当时农场里车子废旧下来的轮胎皮带,又往火堆里面扔砖头,被溅出来的橡胶烧着了。” 傅黎心里起了点别的希望,追问道:“除了你还有别的人烫着了吗?” 凌毅摇头:“没有,当时就我一个人玩。” 所以,那个照亮她黯淡生命的光,真的是凌毅? 一时间,傅黎心绪复杂,明明他刚才还说要跟她保持距离,却原来上辈子的时候,是他先偷偷靠近她的。 找到了这个她曾发誓要报答对方的人,傅黎心里除了震惊,还有一丝窃喜……更多的却是懊恼。 他都不让她上门了,她还怎么报答他? 傅黎想着,正好手背上的伤口也不那么疼了,她作势要站起来:“谢谢,我要走了,你把我的东西拿给我。” 凌毅见她这样,心里疼得要命,面上却无赖的笑了笑:“不给,放在哥哥这哪有拿回去的道理。” 傅黎震惊的睁大了眼睛,她知道他凶狠,没想到他还无赖,竟然要昧下她的东西。 傅黎气得去推凌毅,可凌毅知道她力气大,早就防着她动手。见她抬胳膊就快速躲开,长臂一伸直接将傅黎揽进怀里,箍着她的胳膊让她使不上力道。 他狠狠抱着她,下巴在她头发上乱蹭,像是小狗似的鼻尖耸动,闻着她身上诱人的馨香味道,□□,嘴上说个不停:“梨子,别走……哥哥没想让你走,那是气话……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你来我这里,我喜欢,喜欢的心都疼了,你要是天天来,天天住我这里都乐意……” 傅黎呆住了,他在说什么? 男人的声音低沉有力,那张嘴在傅黎看来就像是没个把门的,什么都往外说,他说:“我喜欢你,一直都喜欢你……” “你别怕我,我不凶你,也不打你,我只对你好,永远都对你好……” “这么抱着你我就心跳好快,不信你摸摸,是不是?” 傅黎红着脸,心想:不用摸她也能感受得到。 他抱得这么紧,两人身体相贴,她的脸就帖子他的胸膛上,那里从他一开始说话的时候就急速跳动,像是谁拿着小锤子不停敲击一样,震得她的耳朵都木了。 他的肌肤也像是小火炉,不断散发着滚烫的热度,烫得她脸颊发烧,整个人都跟着烧起来,鼻尖还有他身上好闻的男人味道。 他说的那些话,一句一句都砸进了她心里,把她整颗心搅得天翻地覆,脑子里一片空白,嘴巴开开合合,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凌毅一股脑把自己的心思倒了个干净,说完才忐忑起来。 梨子……会不会觉得他这样流氓了点,不够尊重她?可他,真的忍不住了……从前不说是因为他怕吓着她,后来她有了婚事就更加不能开口,万一梨子心系那人,说了只是给她徒增烦恼…… 可之前,她说一定会退婚。 再加上这几天她亲近他的举动,他心里早已经认定梨子对他有那么意思,现在不挑开,等下次再说又不知道得等多久。 凌毅抱了傅黎好久,最后亲了亲她的发顶,分开她看着她的眼睛轻声问道:“梨子,跟哥哥处对象好不好?以结婚为目的。” 傅黎早就被他突如其来的告白砸得脑袋发晕,脑海里系统提示任务完成的声音也顾不上,整个人晕晕乎乎不知道说些什么,脸颊红得要滴血,目光迷离地望着凌毅。 他冷峻的脸此时在她眼里像镀上了一层光,带笑地眉眼温和起来,望着她的时候眼里仿佛有星星在闪烁,挺拔的鼻梁也好看,嘴角带着笑,又像是有点忐忑,等着她的答复。 傅黎张张嘴,刚想说话。 “哥,我们回来了!放寒假——”凌慧咋咋呼呼的声音戛然而止,她目瞪口呆望着屋子里她哥和梨子姐两人。 他们两人站得极近,她哥的两只手还搭在梨子姐的肩膀上,脸上神情温柔得像是鬼附身了一样。 梨子姐则满脸通红,好看得像是小仙子,见到她的时候目露惊恐,然后一把推开她哥,满脸羞愤,兔子似的绕过她从门口跑了出去。 凌慧:“……” 完了,吾命休矣。 凌毅磨了磨后槽牙,冷笑一声:“放寒假了是吧,高兴是吧……你们俩先去山上劈两捆柴回来让我高兴高兴。” 凌慧:“……” 无辜躺枪的凌泽:“……” * 傅黎踉跄跑出凌家,回头望了下小路,凌毅没追来。她松了口气,在后山边缘转了一会儿,等脸上的热度下去之后才走回家。 这两天雪下得大,后山的积雪很深,她深一脚浅一脚走回家的时候,脚上唯一一双能保暖的棉窝窝都被雪水浸湿了。 湿透的棉窝窝冰冷刺骨,傅黎一回家就把鞋子脱了放在炕边烘着,等干了再穿。她找了双干净的布鞋穿着出门拢了一大把麦秸回来烧炕,王芬妮没敢唠叨,只沉沉叹息一声:梨子……这可咋办呐,只盼着她啥事都没有,安安稳稳嫁到陈家,要祸害也是祸害那家人去。 再这么在家里跟个螃蟹似的横着走下去,他爹可就要气出病来了。 傅黎不知道她娘的心思,进了屋就拿起针线,她还有件里衣没完成,剩下的布料和棉花也够她做件新的棉窝窝,她还得纳鞋底,事情多着呢。 傅黎坐在窗前,外头被白雪映照得更亮地光线落进炕上,她腿上包着棉被,屁股被炕烘得热乎乎的,没一会儿像是热得脸颊也红起来,本来要穿针引线的手也愣在半空中。 过了会儿,她咬了咬唇让自己清醒过来,竭力把心思都放在手工活上。 傅黎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缝着衣服,脑子里凌毅的脸像个瘟神似的挥之不去,他说的那些话更是在她脑海里循环往复地播放……一件被她故意遗忘的小事也在此时浮现在脑海—— 那个雨后的山洞里,傅黎和凌毅沉默坐着,忽得……傅黎肚子里响起一道咕咕的声音。 空旷的山洞里那声音像是带着回声似的,引得凌毅抬眸望了过来。 傅黎羞窘得捂着肚子,难堪地咬着唇没出声……她大半天没吃东西了,肚子早就饿得不行。摘了半背篓的野果还被她摔了一跤,全部从山坡上滚了下去。 凌毅瞅着她,像看什么新奇的小动物似的。半晌之后,大发慈悲的递了半个饼子过来道:“拿去垫垫。” 傅黎没动,缩着身子没敢抬头。 凌毅叹口气,状似为难道:“怎么不吃,是怕吃了哥哥的东西就要给哥哥当媳妇吗?” 他刚说完,傅黎像兔子似的跳起来一把夺过大饼,咬了口边咀嚼着边道:“不当。” 凌毅见她鼓着腮帮子吃东西,神情就像他今天刚在山里见过的小松鼠,朝他扔了一头的果子就嗖地一下跑掉了。 凌毅的目光起了点兴味,舌尖舔了舔牙齿,低声道:“真不当?” 傅黎果断摇头:“不当。” 凌毅看着她的表情,像是得了趣味似的,又追问了两句:“真不当,哥哥看你挺适合给我当小媳妇的。” 傅黎像是拨浪鼓似的只知道摇头,脸红得滴血。 凌毅见她这般模样,渐渐不再逗她,而是望着她的脸出了会神……倒是挺好看的,长大后铁定是个小美人,看着发育也挺好,就是腰细了点,那点腰身……好像他的手轻轻一握就能折断似的。 半晌后,凌毅忍不住唾弃自己一句:“禽兽啊!” 傅黎见他骂自己,茫然抬头,不知道这个大魔王发什么疯……好在,雨很快就停了,傅黎和凌毅两人互相搀扶着走下山,再没说什么话。 …… 傅黎回神,把被针扎了下的手指含进嘴里吮吸。 凌毅一定不知道,就是那几句调笑的话住进了她心里,让她看见他就心慌、脸红、心跳加速,想看见他却又怕看见他,心里一边骂他又一边念着他。 就这样……过了两年,她在他面前做过最多的事情,就是怯生生的,像他说得那样叫他一声:“毅哥哥。” 所有旖旎的心思都藏在那句不敢明言、不敢表露半分,小声又胆怯的称呼里。 后来—— 她误会他打人时连女学生都不放过,心痛之余又觉得气愤,一种被人哄骗的感觉油然而生,她恼恨万分……报了警还不够,狼狈至极地把这种念想死死压在心里,到后来……就慢慢全成了惧怕。 现在,傅黎含着手指红了脸……她真能给凌毅当小媳妇吗? 第23章 023 我要娶媳妇了。 傅黎走后,凌毅也没追。他知道她害羞,追上去也问不出什么,只有等她那股害羞劲过去了,才有可能从她嘴里听见自己想要的答案。 但这不妨碍凌毅的兴奋,傅黎亲口说了婚事会解决,又跟他那么亲密,那他们的婚事肯定不远了,他得提前准备起来。 凌毅掰着手指头算,他名声不好,想娶傅黎只能用很高的彩礼打动她的爹娘,就算梨子看起来挺不喜欢她家里人的,高额彩礼也要准备上,除了钱,他听说城里人结婚还兴什么三大件——自行车、缝纫机、手表,就算她买不起全部,至少也得给傅黎准备其中两件,自行车他有了,等梨子嫁过来就给她骑。 凌毅越算越多,不由得心里觉得紧迫起来。 他快速洗干净手头被傅黎的血弄脏的外套,重新找了件外套穿上,骑上家里的自行车就往外走。 凌慧砍完柴回家,就见她哥风风火火地骑上车走了,看见她连话都没顾上说一声。 凌慧无语地摇头,好在凌毅在家一向说一不二,去干什么事情也不给弟妹报备,凌慧已经习惯了他突然离开又突然回家,叹了口气就去灶台上做饭了。 * 凌毅骑自行车来到镇上,把车子扔在熟人家里,正好赶上去县城的最后一趟班车。 从清平镇到县里每天两趟班车,早上六点一趟,下午三点一趟,下午去县城的这趟,第二天早晨五点的时候才能回到清平镇。 七拐八拐的山路,车子走了两个多小时,才到了县城。县城四面环山,依照河流而建,顺着大桥越过河流,翻上山顶就能去到对面山脊的临市,那是山花省的省会城市,异常繁华。 县城相比清平镇,已经是繁华许多,隔上一段距离就有一栋楼房,长长的街道就有五六条,道路上人们骑着自行车来来往往,时不时过去一趟公交车,路过街边音像店时,还能听到女歌星唱歌的声音。 凌毅目不斜视的走过长街,走到了农贸市场附近的一家肉铺里,肉铺伙计一看他,亲热叫道:“凌哥,您来啦!” 凌毅点点头:“老张在吗?” 伙计忙道:“在呢,在后面对账,李哥刚走不久,他说您这两天可能会过来,张叔就忙着对账去了。” 凌毅没说什么,挑开肉铺摊位后面的帘子进了里头,里头是个挺小的院落,还有两间屋子,院子中间有个石桌,一个白头发的老头正趴在那啪啪打着算盘写写算算。 凌毅过去没打扰张游,无声息地站在那看他算完之后,才问道:“怎么样,这个月挣了多少?” 张游听到声音吓了一跳,缓过神来道:“再这么吓我,我这老骨头就给你算不成帐了!” 凌毅轻笑:“没事,你这身体还能再给我算个三十年。” 张游嘿嘿笑道:“你小子就知道奴役我,这个月的账都在这了……还有三天到元旦,正是卖肉的高峰期,你要是迟来几天还能再多点……不过已经挺好了,除了我们几个的工钱,还剩下足足六百。” 张游朝凌毅努了努嘴,示意他看账本,随口问道:“这个月提前对账,咋滴,缺钱了?” 说完,他想起什么似的忙追问道:“是凌泽的病又严重了?” 凌毅见他慌张起来,摇摇头道:“没有,是我要娶媳妇了。” 张游:“!?” 震惊过后他抚掌大笑起来:“你小子可终于开窍了,再不娶媳妇就成老光棍了。” 见凌毅说娶媳妇的时候凌厉的眉眼软和,嘴角带笑,张游就知道这小子对要娶得女娃特别中意,于是道:“日子定在啥时候了,我到时候也去喝杯喜酒。” 凌毅翻了翻账本道:“六百我都提走吧,下个月肉联厂的猪肉钱先欠着,你给那边说一声。日子还没定,定了叫你们都来喝喜酒。” “行,你小子心里有数就好,到时候缺什么跟我说,我能帮上忙的一定帮。”张游说着,起身进了一间屋子,拿出一摞钱递给凌毅,“都在这儿了。” 凌毅接过钱装进口袋里,站起身:“嗯,走了。” 出了猪肉铺,凌毅去了县医院,找到熟悉的医生之后,让他给凌泽开这个月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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