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盏满上。 随后,他对云冽微微一笑:“师兄虽不饮酒,今日却当同我喝上一杯的。” 云冽走过去,将另一个酒盏拈起:“我听闻凡人成婚之日,当饮合卺酒。” 徐子青面色微红,而后说道:“此物虽不是卺,却也有合卺之意。” 他说罢,屈指一点。 霎时间,两人酒盏之下,就生出一根细长草茎,将两个酒盏相连。 徐子青抬眼,轻轻举杯。 云冽亦是如此。 两人便一齐将酒饮了半盏。 然后云冽同徐子青走到近前,两人之间不过一尺之隔。 这时他将酒盏向前递出,徐子青同样为之,二人手臂相缠,将酒盏换过,将对方余下的半盏酒饮下。 如此合卺酒就饮过了。 洞中并无红烛摇曳,唯独洞顶有数枚夜明珠,毫芒濛濛。 而此情此景,却显得有些旖旎起来。 酒已喝过,之后……该当结发。 云冽并指,将他长发斩下一缕,又将徐子青发端斩落。 两缕黑发纠缠一处,不多时,就化作了一个死结。 两人一人放出丹火,一人放出婴火,齐齐扑向这发结。 下一刻,发结化作烟尘,又被那两团火焰一卷,再度飞回了二人丹田之中。 到此时,余下的……便只剩了双修之礼。 徐子青神色赧然。 他手指微颤,忽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些年来,同师兄最亲近时不过是师兄入魔那段时日,可那时师兄记忆全无,一切只由本能行事,他虽觉羞窘,但到底那处只得他二人,倒是、倒是好些。 此后就只有定下婚约后,他同师兄略有亲密……余下的工夫里,他与师兄相敬如宾,从不曾想过更为深入之事。 可如今,如今立在此处,正是他与师兄大婚当晚,就要他手足无措起来。 云冽素来寡言,却知道徐子青此时心境,便道:“宽衣罢。” 徐子青一怔,就应声将外衣解下。 云冽更是干脆。 不多时,两人都只有一件里衣仍在。 徐子青面上含笑,实则脑中一片空白。 待云冽走来,将他手腕握住,带到床边,他触碰到石床凉意,才堪堪反应。 徐子青醒过神,抬眼看向师兄。 云冽神色不动,但垂目时,眼中亦有些许柔和。 徐子青呐呐开口:“师兄……” 云冽抬手,为徐子青将里衣解开。 徐子青深吸口气,也将手指触碰云冽,给他解衣。 眼见师兄□胸膛慢慢露出,平坦坚实,硬白如玉,他心里的忐忑之意,也越发深重了。 竟然不曾留意到,自己早已被人将衣衫褪尽了。 云冽此时,也将徐子青的身子扫过。 他与徐子青多年来形影不离,自不是头回见他这般,只是从前与如今,心境截然不同。 如今的徐子青,是他双修道侣,亦是他初入仙道时未曾想过的仙途同行之人。 从前种种,他虽不言语,却全数记住,不曾有分毫忘却。 徐子青好容易替云冽将里衣褪下,才发觉自己已是□。 他心里一窘,不由后退一步,却反而将自身越发暴露出来。 虽说男子间不同男女间有许多忌讳,可此时,此时怎么一样? 可怜他苦修多年,原以为心境早已平稳无波,遇上这等事时,仍是止不住的羞赧。 此回与从前,都是大不相同。 恍惚间,徐子青足跟触上床脚,整个人便坐了下去。 随后云冽一手扶住他肩,把他往后按了按。 徐子青心里一颤,便往后躺去。 石床冰凉,修士寒暑不侵,原本不惧。 但这时于徐子青而言,却觉得有一种奇特异样之感,同他身子微微燥热相对,格外难耐起来。 他见师兄行来,将身体笼罩在他身躯之上,虽尚未同他相处,但师兄气息,已然将他包裹……冰冷、锐利而熟悉。 要他越发紧张了。 云冽伸手,将身下人长发拂到一侧:“子青。” 徐子青应道:“是,师兄。” 他话一出口,已然窘迫起来。 这般回答,当真是…… 云冽似乎并不以为意,他只说道:“不必多思。” 徐子青一顿,点了点头:“我明白。” 云冽便不再多言,他身形下压,就同徐子青肢体相贴,覆住了他的身体。 徐子青心里一紧。 同师兄……赤身相亲。 肌肤之上,俱是另一人体温,他手指动了动,终是抬起手来,搂住了云冽肩背。 即便此时的情形同师兄入魔时那般相似,但师兄的身体是微暖的,却与那时的冰冷截然不同。 云冽察觉他试探之意,目光微缓,低下头,先同他唇齿相贴。 徐子青不自觉闭上眼,刹那间,师兄气息越发接近,仿若水银一般,从四面八方,把他包围得密不透风。 呼吸间,六识里,俱是师兄。 云冽的舌很快叩开徐子青牙关,直入他口腔之内,同他舌尖相触、舌根交缠。 徐子青只觉一股冰冷气息灌入口中,连同师兄熟悉味道,一并侵入。 他心中忽然有些安定,就也微微动作,回应起来。 两人的气息在唇舌间交换,有一种锐利的金气,又有一种平和的木气,也不断地交换、融合、分开。 再分别回到二人体内,在经脉里流转。 不过是一次亲吻,结为道侣后,同从前相比,便有许多不同。 渐渐地,徐子青沉浸其中,就将方才的紧张忐忑之意,尽皆消融了。 两人唇舌交缠许久,云冽手掌已然抚在徐子青腰侧,将他身躯搂在怀中,也使两人越发接近。 徐子青睁眼,正看到师兄面容同自己极是接近,几乎贴在一处。 他微微一笑,双手也将师兄肩背搂得更紧。 一时间气氛缱绻,二人缠绵相吻,温情脉脉。 徐子青周身热度渐生,竟往一处涌去,使得那里逐渐硬挺起来。 与此同时,他的腿间也被一个硬物抵住,要他的呼吸都打了个颤。 是师兄…… 徐子青微微低喘。 并非他一人如此……他同师兄,皆已动情。 想到此处,他心里有些热切,方才的无措之心,也尽皆被抛去了。 云冽唇舌并未同徐子青分开,只将手掌向下,慢慢滑去,直到滑到腿间,才握住那一处热源。 徐子青手指一紧,将云冽脊背扣住。 他的喉间,也不自觉地溢出一声□。 “师……” 云冽手掌上下捋动,不轻不重,却是同唇舌中交缠韵律相通。 徐子青只觉热得厉害,不知不觉间,身子也微微扭动起来。 那一种热意并酥麻之感,自脊柱处骤然向上,一瞬逼迫到头顶,让头皮都发麻起来。 然而这快意却如浪潮,将他击散…… 过不多时,云冽手掌稍一用力。 徐子青低低“唔”了一声,已然泄了出来。 云冽松开手,将上方精|水拭去。 徐子青才出精,越发热得厉害,通身都沁出细汗来。 云冽将他抱得高些,又将手顺其脊柱向下,一直揉弄到他隐秘之处,轻轻按压。 徐子青缓缓放松身子,待他师兄探入一指,才忽然间又绷了住。 云冽舌尖舔过徐子青双唇,似在安抚。 徐子青方才再度放松,任他师兄以指探索。 云冽动作并非如何熟练,却也并不如何生涩,他似是早已明白如何行事,又因着头回如此,显得略有迟滞。 但他的手指却很坚定,一直没入,直至指根。 待那处渐渐松软,云冽方才将手指前后□,随后再送入一指,又觉干涩起来。 有异物进入最隐秘之处,便如同整个人都被压制一般,这感觉并非痛快。 而徐子青忆及这是师兄时,就慢慢有些脸红。 若是师兄,若是他的双修道侣,如此……也应是平常…… 云冽两指微分,在那处缓慢扩张,待其中似乎有些腻滑时,方才同先前一般抽动起来。 过不多时,滑意更盛,他再送入三指,逐步让那处进出变得顺畅。 徐子青并未闭眼,他看着师兄面容,那漆黑眼眸之中,只得他徐子青一人。 如此情景,如此感觉,就让他不自觉地,心中欢喜起来。 即便被这般对待,他总也是有些快活的…… 然后他亦察觉身后反应,虽有赧意,却是坦然抬腿,将双腿都缠在云冽腰上。 下一刻,云冽将三指抽出,那极坚硬之物,也抵在了徐子青的后门。 徐子青看着师兄双眼,轻轻点头。 随后云冽身子一沉,就将那物全都没入徐子青体内去了。 徐子青猛然一顿。 他此时忽觉呼吸一窒,恍若被什么东西钉住,整个人都僵硬起来。 这种被人侵犯之感,正是被另一人烙印到身体深处,仿佛整个人都被贯穿…… 但这是师兄。 所以…… 他慢慢放松,再无僵硬之感。 云冽见他如此,也以手按压他两边腰侧,并不动作。 待徐子青身子渐软,他似有所觉,才把徐子青又搂近些,更深压入。 这一刻,非但是徐子青有被进犯之感,于云冽而言,亦是从未有过的拥有之感。 他目光略动了动,才握住徐子青腰身,深深进出起来。 此后两人身子火热,情意旖旎,肢体交缠。 都是从未有过的快意缠绵。 354 354、 ... 洞府里,一片情热。 云冽同徐子青四肢相缠,在他体内沉沉顶入,又徐徐抽出,动作时,每一下都是极重,又有条不紊。 他的神情里并无多少变化,唯独目光专注,只看着身下一人。 徐子青此时面色泛红,只觉后方硬物持续不断,几乎要将他撞得碎了。 然而腰上、唇舌间、肌肤胸口都是师兄,让他意识昏沉中,又有一些愉悦。 他身子已然酥软,仿若有水波般的快感自体内传来,又冲至头上,要他不由自主地,溢出了几声闷哼。 两人做爱许久,一时之间,徐子青竟不知时间流逝,只能感知师兄心意,自撞击之中冲刷而来。 他若是被撞得狠了,就牢牢掐住云冽肩胛,再忽而不舍,又将手指放了开来。 如此反复,脑中的念头也尽化了无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云冽始终冲撞如前,徐子青再不管其他,也只是喘息急促,越发热了起来。 渐渐地,快意遍及全身,徐子青本是意识不清,忽而被人唤了一声,才怔怔开口:“……师兄?” 他睁开眼,才发觉那物什仍在体内,而师兄却放开他的唇舌,与他四目相对。 “子青。”正是云冽又唤他一次。 徐子青连呼吸几次,脸色更红:“师兄,你……” 他呐呐不能言语,只觉此情此景,实在太过羞窘。 云冽并指,在徐子青眉心一点。 就有一股神识传入他紫府之内,一瞬打入他的元神。 霎时间,徐子青只觉有无数法诀传来,让他脑中微微一胀,随即反应过来。 云冽便道:“且将此法记住。” 徐子青神智一清,应道:“是,师兄。” 随后他便将那法诀极快浏览,下一刻,就是面皮发烧。 这、这是双修功法! 此法他却看着有几分眼熟,略一回想,徐子青便忆及当初在泰骨荒漠中所遇两个兄弟魔修,他二人作恶多端,将好好一部双修功法生生弄成魔功,害人无数,正是被他师兄诛杀。 那时徐子青查探二魔储物戒指,就在内中发觉他两个修行之秘,那处便提及了这一套功法。不过那时他不曾多看,不过只扫了一眼,故而也不曾记住,但这时细看师兄传来的功法,便想了起来。 徐子青镇定心境,仔细记住那法诀所言,默默思忖后,已是记在心里。 云冽问道:“已记下么。” 徐子青点了点头:“是,师兄。” 云冽才开口说道:“且按法诀行事。” 徐子青赧然,却也答道:“我明白。” 随后云冽便再动作起来,此时比之先前越发强硬,进出时也尤为深重。 不多时,他将徐子青往身前一个重压,就将精关放开,泄出元阳! 徐子青只觉一道热流直入体内,打在身体深处,让他仿若通身都热烫起来。 他当即明白,此为师兄元阳,便立时默念法诀,运转真元。 刹那间,那元阳就化作炽热精气,被功法牵引,霎时纳入丹田之内,同真元密合住,相互缠绕,往真元之内侵入。 徐子青真元也以功法所定之法旋转,一点一点,把那精气融入其中。 待那精气全数同真元相融,他便觉紫府中那一点誓约之种被无形化去,又仿佛生成细流,淌入他大道之河,同他之道结合一处。如此过后,他这一处的誓约,才算真正建立起来。 随后那混合了精气的真元再顺徐子青四肢百脉,往他周身运转过去。 就如同涓涓细流,遍行全身。 渐渐地,它越发壮大,竟使得丹田发热,经脉也微微发胀起来。 徐子青略有赧然,但还是抬起头来,将云冽双唇堵住。 他把舌尖探入云冽口中,同他舌尖相缠。 紧接着,那真元就剧烈运转,一股沿经脉向下,一股直冲而上,分别往云冽体内渡去。 云冽自然相迎,将徐子青体内真元纳入自身,也顺经脉而下,往百脉行走。 与他元阳所化精气之炙热不同,徐子青渡来的真元,却是平和许多,又将徐子青体内精气带来,同云冽的真元混合一处。 如此两人的真元、精气尽皆互相侵入,像是要彻底融合起来。 待这些真元、精气融合好了,又带出更多真元、精气,重新传入徐子青的体内。 同时在徐子青体内运行数遭,再把他的真元、精气带回。 这般来回往复,循环不休。 两人的真元,借由二人之唇舌,二人之相连秘处,不断在其间流转。 随着这流转,两人的气息,居然也逐渐融合起来。 一时间,二人可说将对方功法运行之路线都摸了个通透,就连一些术法、所悟之道的痕迹,也都带入了自己的体内来。 原本金能克木,而乙木却容庚金。 徐子青身具乙木之精,虽有甲木之气平衡木气,却仍以乙木为重,而云冽自成仙魔之体,又有单金灵根,早将最后一丝杂质去除,唯独留下锐利庚金之气。 恰在二人双修之时,以云冽为主导,以徐子青为承接,正合庚金乙木的本意。 故而水乳相融,几乎不曾耗费多少心力,已然极为成功了。 而云冽紫府里的誓约之种,自也在徐子青真元流入他体内融合之时,也化入他的大道之中。 到如今,两人的誓约,终是互相牵引完满,真正达成。 天道在上,当行督管之责,让他两个终生不得违逆誓言。 徐子青与云冽这般双修,体内的真元每一个轮转,都要壮大几分,不过因云冽力强,徐子青力弱,自然是徐子青的真元被淬炼得越发凝练,也更加稳固、通透。 那仙魔之体的妙处,也因此让徐子青能沾染几分。 与此同时,云冽所得,则是徐子青那循环不息的生机之力。 云冽主杀伐,杀心深重,走的是无上杀戮之道,虽七情因徐子青相引而得以圆满,但道途之上,则只有死路,并无生机。 需知便是天道规则,亦给人留下一线生机,云冽若不悟出这绝杀之中的一丝生机,便不能控制这生机,日后若遇强敌,强敌可自行寻得这生机而逃遁,从而又给云冽带来无尽危难。 这便是因果纠缠。 而得了徐子青之生机,云冽自可以此为根本,寻找剑道破绽。 此后他仍是杀戮无尽,但生机亦尽在掌握,境界领悟之上,也又能更进一步。 直到两人真元全数调动,徐子青便觉自师兄处传来极强力量,居然将自己丹田填充起来。 澎湃的力量在丹田里形成漩涡,就如同一个倒锥,把力量化合起来,灌注到那颗金丹之中。 渐渐地,金丹光芒越发明亮,而那庞大的力量依旧源源不断。 徐子青忽然明白,以师兄元婴的境界,其真元之浩大,几乎要将他金丹撑破,仍旧不曾停歇。 他因得了师兄元阳,本就沾染了师兄气息,便能把这些真元化为己用,竟是顷刻之间,修为连连暴涨! ——到金丹膨胀至一个极处,他心中桎梏忽而突破。 正这时,徐子青自金丹中期而晋为金丹后期,丹田瞬时重新回复原来大小,之中容纳之深,亦成了从前的数倍。 此刻再度吸收云冽的真元,就要轻松得多,也不会如先前那般似乎要将金丹撑破。 直到渐渐全数吸尽了这多出的真元,徐子青才缓缓吁气。 他现下的力量,比之双修之前,可是大大提升,而突破金丹中期、至于金丹后期,中间膈膜居然就如同水到渠成般,丝毫没有阻力地被打破,就连突破所必须的大量灵气,也仿若无需一般。 若是寻常时候,他境界提升如此之快,理应有些不稳当,可他如今稍稍一探,就觉得平稳之极,比起他从前自身修炼多年打磨后,仿佛还要顽固不少。 这莫非,就是双修的好处? 从前徐子青只见,有许多邪魔道都是肆无忌惮采补他人,以提升己身修为。他那时只觉那些魔头太过猖狂,意志不坚,才走到这种邪路上去。如今他与师兄双修一场,且是互相增益,都有如此妙处,那些魔头单单采补他人时,想必要更加快活。 若是资质差些的修士,一旦得了那采补之法,尝到一次甜头,可不是再要停下就难了么! 徐子青叹息过后,就不多想。 今日是他同师兄结成道侣的大喜之日,他心心念念都应当只有师兄,而不当再被琐事拉开思绪。 念头晃过,他就抬头说道:“师兄,我境界已入金丹后期了,还要多谢师兄相助。” 云冽仍将他搂在怀里,口中则道:“你之真元,亦让我体悟不少。” 徐子青微微一笑,心里欢喜。 但下一瞬,云冽低下头来,将眉心同徐子青相贴。 紧接着,一道似虚似实的无形之物,就透过那眉心,送入了徐子青的紫府。 355 355、 ... 徐子青身子猛然一震,整个人仿若被雷电击中,通身都酸软下来。 巨大的快感一瞬汹涌而来,比之先前所经历种种,都要更强烈万倍! 若说方才是为将真元融合,此时便是元神相交! 元神相交,就算是寻常结为道侣的修士,也轻易不会尝试。 只因一旦行了此法,不仅彼此对道侣一应功法、修为了若指掌,就连元神深处极隐秘的事物,也尽皆都要被对方窥知。 丝毫也不能有所隐瞒。 除非真正心意相通的爱侣,如何肯将自身毫无保留交托而出? 但云冽却这般做了。 他修为强大,元神已是早已转化完成,而徐子青因突破至金丹后期,三魂七魄也都全数转化元神。 可初生元神到底不够稳固,云冽之元神却是久经历练,比之普通修士更为强大,故而就他先将元神分出大半,送入徐子青紫府。如此做法,实在是极为冒险,如若徐子青有一点歹心,他都要就此仙途夭折。 而徐子青,又岂会有半点歹念? 他正是丝毫没有防备,才被云冽元神扑了个正着,立时与其缠绵起来,催生出潮水一般的快意,险些都要挨不住了。 若说天下间何为极乐,怕是没得比元神交融更为贴切的了。 且见云冽元神将徐子青的元神包裹,就把自有意识始,诸多经历全数灌注进去,种种往事如同旧影,帧帧如电晃过。但每一帧又是无比清晰,极快地送了过去。 又有许多感悟、经验,不论是年幼时苦修剑道,亦或是后来剑道初成、领悟剑意,又还有此后的诸多体会,全都是半点不留,倾尽而去。 徐子青哪里受得住这些? 他便是面色潮红,正软成了一滩春水般,全然不能自控。 那些个云冽的记忆尽数涌来,要他一瞬仿若陪同云冽经历了无数年光景,便是其中云冽有一些偶然念头,他也能隐约感知,懵懂记住。 ……也是他元神尚不够坚韧,否则恐怕连云冽诸多自身亦不留意的深藏心思,也都能尽数知晓。但而今即便他只知云冽对他之情意执着坚固,也足以让他沉浸快意中的神智稍稍清醒,生出无限欣喜。 云冽素知自己寡言,又因天性孤冷,便有情思,也少有表露,故而此番干脆直接倾出心意,让师弟知晓。 徐子青自然全数接纳,内心深处,也渐渐越发安稳。 待他了解师兄愈多,却觉出师兄有话要问。 “你可愿?” “……自是愿的。” 下一刻,徐子青敞开元神,让云冽元神彻底侵入。 若说先前不过是云冽给予、徐子青接纳,这时就是徐子青回应,也将自己全然交出。 今生百载,仙途悠悠,诸多思绪忐忑,万般纠结心思,不止有对大道之迷惘,亦有道心之坚定,种种念头,连番转过。另有对师兄生情,多少酸涩羞窘,又有多少不安多少坦然,终于能同师兄携手,一腔爱慕,也都一一展现。 最隐秘的,莫过于还有一个前世。 徐子青暗暗一叹,前世之景象,也都显露出来。 那是另一玄妙之界,与此间截然不同,绝非那无数小世界之一,仿佛有所壁障,将两个空间隔开。 恐怕是回不去了……再如何惦念前生亲人,亦不能回返。 而即便最终寻得法子回返,亲人不过是凡人身躯,怕也烟消云散。 这中间又有多少思念牵挂,经由了多少心境淬炼,方逐渐释然。 许多心魔历练,皆因此事,待他修为渐长,才破除心魔,慢慢平和。 七情之障,仙途上处处皆是,不拘何种法门,总要能将其控制摆脱,才有登仙之望。 徐子青不愿因修仙而忘却前尘,自也只能努力放下,方可坦荡。 洪流一般的思绪意念,也随着徐子青元神敞开而尽数让云冽知道。 如今他们是双修道侣,便是元神相交亦是行过,彼此之间,也再也有什么隐秘了。 待云冽吸纳徐子青两世经历,两人元神已近乎融合。 那一团黑金之物与淡青光团互相渗透,虽是黑金那物强势些,淡青光团却十分包容。 如此结合起来,既是仿佛融为一体,又似乎独立两处,有说不出的奥妙之感。 到此时,徐子青彻底敞开自身,那元神交融的快感,竟比刚才更加厉害。 细细汗水渐渐将他身子打湿,迷乱之中,他更觉有一种同样湿润之感,也附着在自己的细汗之上。 而他的肌肤,也因快感太过剧烈变得越发泛红起来,竟是蒸成一种极好看的色泽,要让爱惜不已。 徐子青迷蒙中就抬起眼,却见到师兄冷硬面容上,也有汗水沁出。 师兄的那双眼,竟然变作了一片混沌。 非是入魔时那般深黑,亦非是平日里的分明。 反而是一种近乎于银的灰色,是为混沌。 混沌之中,空无一物,却又似乎有极致情绪翻滚,显出他并非无动于衷。 徐子青看得痴迷,竟用手将云冽脖颈揽下,将舌探入他的唇齿,缠绕起来。 云冽亦将他抱住,身下硬物并未拔出,反而进得更深。 随即,再度重重撞击起来。 元神交融所带来的极致快感,本就是修士不能抵挡,又有身心结合,肢体纠缠,紧密相连……就让两人都陷入情欲之中,如此水乳不分,情念相牵。 与此同时,徐子青恍惚之中,仿佛见到一尊巨大剑域,内中有无数密密麻麻冲天之剑,剑里又有无数剑意,昂然指空,似乎要破天而出。而众多宝剑之上,还有倒挂星河,孕育黑金巨剑,气势雄浑,锋锐逼人。 他认得,此乃师兄的小乾坤。 曾经这小乾坤不过是个雏形,但而今星河继续衍化,仿若再延伸出无边星子,密布高空。 只是杀气锐意都是足够了,却显得有些杀机过重,仿佛寂寞了些。 徐子青这般想着,冥冥之中,仿佛有些领悟。 但究竟是何领悟,他却又一时不能想起,只很快就再度陷入昏沉,于欲念之中浮沉起来。 他却不知,他虽是只余本能行事,紫府之内,却隐约有些发胀了。 似乎有无数意念灌注进去,很快将其充满,然而充满之后,又有些后力不继,以至于不能更进一步。 而缺的……会是何物? 云冽的元神正和徐子青交融一处,徐子青有什么感悟,他自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虽也是以本能为主,但他神智则要清醒得多。 徐子青能见其剑域,他自然也见到徐子青那尚且稍有体会的小乾坤雏形。 只是紫府未开,小乾坤雏形却生成不得。 但即便仍只有些许预兆,以云冽之能,却也在这时感悟到徐子青还未成形的意念。 徐子青的小乾坤雏形,同他曾经的几乎截然相反,一者主生,一者主杀,都显得单一了些。 但云冽先前双修时得了徐子青的生机,对他之杀戮道颇有好处,现下能观想到徐子青开辟紫府小乾坤初期,就得到更多体悟。霎时间,他的剑域之内,众多宝剑都灵动不少。 那些宝剑之上,隐隐都有一缕白烟出现。 宝剑有灵,这灵……亦是生灵。 而这时候,云冽也窥知徐子青所缺。 正如云冽缺少生机,徐子青则缺少杀心。他所修乃是生死轮回之道,若是只有生而无死,谈何轮回? 多年下来,徐子青虽也算下手利落,但他天性仁厚,到底少有杀生。 也恰是他少有杀生,才叫他生死轮回之道上,生死并不平衡。 他这木属修士本来温和,可既然选了这大道,他心里定然也有所悟,方会如此。且这大道非是必须平衡无差,只是生死之道相距太远,终究阻碍了他。 如此一来,汲取杀机即可。 那杀机,自然课从他师兄处索得。 很快,徐子青本能之下,那一些意念就蠢蠢欲动,借助元神交融之机,将云冽杀机丝丝卷入、吸纳。 这些杀机入得紫府,就同意念混合一处,慢慢壮大起来。 便是那杀机再如何冷硬,毕竟是云冽之物,云冽元神同徐子青相融纠缠,他的东西于徐子青而言,自也可以取用。 故而寻常人难以将杀机化为己用,但若是将杀机继续蕴养,终究能够做成。 此后要开辟紫府小乾坤,于徐子青而言,就只是个水磨工夫。 两人双修越久,周身欲念愈盛,体内真元循环,也越发通常迅速。 而两人的元神就更加缠得紧密,把诸多领悟、体会,许多玄妙之感,尽皆分享。 之后越是这般,两人之间越是旖旎情热,也越是获得更多好处,对道侣越发了解。 如此内外合一,水乳交融……到得最后,几乎能称作抵死缠绵了。 356 356、 ... 这一回双修不知过了多久,终是在一日清晨,徐子青自沉睡中醒来。 他此时正靠在一人怀中,周身光裸,不着片缕。 而体内则尚有一物充盈,正有一种发胀之感,让他略有不安。 徐子青一愣神,随即反应过来,面上顿时染了一层薄红。 他忆及双修缠绵时主板景象,心里顿时生出一种羞窘之意,一时之间,竟想不起在期间受到多少好处了。 着实是……有些过头了。 这时候,头顶便传来平淡男声:“子青。” 徐子青应声抬头,就见到云冽侧卧床头,正是一手将他揽在臂间。 此刻师兄刚刚睁眼,想必方才是在养神。 师兄他,是早已醒来了的。 徐子青略有赧然,但也是微微一笑:“师兄。” 云冽颔首:“起么。” 徐子青就点了点头,一面问道:“这是……几时了?” 云冽道:“已去八十一日了。” 徐子青怔住。 这般……久么。 他虽知修士成婚与凡人别有不同,可听闻这些时候,到底还是有些惊异。 再想起元神交融时那难以遏制的快感,就不由得面上发热。 不过既是决意要起来了,徐子青就撑起身子,可他才支起手,就又是一僵。 他动作时,竟发觉体内那物也越发坚硬起来,这才想起此刻自己同师兄是什么模样,当即就有些无措起来。 云冽见状,便稍稍后退,将硬物自徐子青体内缓缓抽出。 徐子青感知这异样之感,越发觉得磨人。 倒是云冽说道:“你我既为道侣,双修实属寻常,你不必如此慌张。” 徐子青只觉头皮发麻,待那物抽出后,他更是听得一声轻响,要他尤其窘迫。 以至于他竟连往日里的“是,师兄”都忘了回应了。 随后他才发觉,自己竟屏住了呼吸,险些要喘不过气来。 云冽同徐子青分开后,就晃身下床,他很是坦然,并不觉袒露身体有何不妥。 他又一抬手,已将里衣穿起,再一扬手,素白长袍便披在外面。 如此,便恢复了平常的装扮了。 徐子青这时反应过来,微微一顿后,也站起身来穿衣。 待他立足地面,就察觉虽说身后那胀满之感尚未消退,不过却再无什么异状,也无湿润之意……双修之时,他分明也察觉内中有师兄泄出之物,如今却都没了。可当他再想起是如何没了之时,就更为臊热了。 很快镇定心境,他才散开了这些情绪。 两人都着衣停当,云冽便走过来,同他携手。 再而后,他两个就一齐走出石室去了。 双修之后,理应去拜见师尊才是。 戮剑峰峰主云冽的洞府,正开在峰中二阶灵脉之灵气聚集最为充裕之地,因早先两人仍住小戮峰,就只有云冽到峰中做下诸般布置,到如今,峰里仍是死气沉沉,并无什么生机。 一如云冽所习剑道,杀机旺盛,但孤冷太甚。 待两人出了洞口,就见到外头约莫数十丈处,有云正叡同云天恒二人打坐修炼,像是等待已久。 云姓二人此时立刻觉察,都是抬起头来,唤道: “师尊,大师伯。” “师尊,二师叔。” 原来自那日大典过后,一应记名弟子,不论是妖修还是仙修,都暂居小戮峰中,等待两位师尊出关后安排。但这一对叔侄俩却被丘诃真人下令,前来守住师尊洞口。 如今苦等八十一日后,总算见到两位师尊面容,都是齐齐松了口气。 云正叡憨厚,云天恒也是从容之人,但此时却都不由偷瞧了两位长辈一眼,心里有些好奇。 不过两人到底也是尊师重道之人,一见看不出什么,也就按捺了这等心思。 徐子青温和开口:“你二人怎么在此?” 云天恒便说道:“师祖有命,让我等在此守山。” 云正叡也道:“师祖有一物,要我两个交予师叔手中。” 徐子青有些讶异,却是什么东西,这般急切? 云正叡说完后,已是双手捧了个木匣过来,恭敬奉上。 云天恒这时补充:“是两位老祖的贺礼,先前不曾交予师尊,后来要让师祖转交的。” 徐子青仍有疑惑,倒是伸手接了过来。 低头一看,他便知道为何师尊却让这两个小辈守着给他了。 这木匣上设有禁制,非得金丹中期以上的修士才能打开,而丘诃真人恰是金丹中期,为了避嫌,就让叔侄俩送来了。虽说师徒之间本不必这般在意,到底丘诃真人十分尊重这两个徒儿,当然也更加爱护。 徐子青就伸手一拂,将那木匣上禁制解开,将盒盖揭起。 他才一看,便发现乃是一块极品灵石,外有一个锦囊,捏一捏,内中有数十粒种子,居然粒粒不同。 于木属修士而言,珍贵种子往往很是重要,更莫说极品灵石在元婴老祖手中也是珍贵非常,竟就被人当做贺礼送了一颗。 这一份贺礼,着实很是贵重了。 不知是何人所送? 徐子青便问道:“你二人可知那送礼之人是什么模样?” 叔侄俩原本就亲眼见到了,现下自是回答:“是两个少年人面貌的老祖,模样一般无二的。” 徐子青顿时恍然。 是金成、金仕两兄弟。 成婚之前,徐子青有感当年金氏兄弟回护之情,几乎连累了他们也丧命当场,在此大事之时,就也将请帖送上一份。便是兄弟俩名声不佳、堪称邪魔道中人,亦是不觉嫌弃,只当他们是有恩之人,欲要当面答谢。 只是成婚那日,两兄弟不曾现身,徐子青便以为因大典正是在仙道大派之内召开,才让两兄弟不肯前来……他不过想着兄弟俩从不曾做过大恶,五陵仙门非是善恶不分者,必不会因此对这样一双老祖为难,又有他师兄的颜面,理应无事的。可到底仙魔有别,兄弟俩有些忌讳,也实属平常,而且就算仙道中人也有败类、太过执着之辈,这般一想,谨慎也是应当。 不料那两兄弟并非是没来,而是不曾当众现身。 那日宗主分身亲临,宗门里诸多元婴老祖都自虚空里出来,那一对兄弟却不曾出来,才让徐子青不曾见到他们身影。 徐子青心里暗叹,谢礼不曾送出,却收了兄弟俩一分大礼,当真是愧煞了,待到来日若再能相遇,当将他手中肉白骨送一株与他们兄弟,也算是给了他们一条性命保障。 将木匣收了,他却把那块极品灵石托在掌上,递与云冽:“师兄,此物你拿去罢。” 他修为浅薄,这般贵重的灵石,自然对师兄而言更为有用。 云冽就将极品灵石收了,并不与他推辞。 之后师兄弟二人就往小竹峰处行去,云天恒叔侄俩,则去了小戮峰。 小竹峰如今只有丘诃真人与邱泽师徒,寄住山中的岳珺等人也各自出山历练,并没有多少空闲。 两人走进洞府,仍在那木屋之内,见到了已是极年轻相貌的丘诃真人。 丘诃真人本在打坐,一见两个弟子过来,立时上下将他们打量,又目光一亮,笑着说道:“子青又突破了?” 徐子青笑着应声:“是,获益匪浅,故而……” 丘诃真人看徒儿们气色极好,心里也是一松,尤其思及这性情孤冷的大弟子也从此仙途有伴,越发安慰了:“为师见尔等和睦,已是老怀大慰。” 徐子青与云冽对视一眼,就陪同丘诃真人叙话。 因师尊资质并非绝佳,他两人虽奉上婆娑果、要师尊有了八成机会能够结婴,但到底非是十成十的把握,自也仍有担忧。现下师尊向道之心更加坚定,但对元婴大道,还差之远矣。就由已然结婴的云冽同师尊论道,可借机提点师尊。 ……原本徒强而师弱颇易生出龃龉,但一来云冽刚直,二来丘诃真人心胸开阔,就并未生出什么隔阂来。加之丘诃真人原本将云冽当做亲生孩儿看待,就只会为他欢喜自豪,更无一丝嫉妒不甘之意。 徐子青在一旁含笑而看,待提及己身之道时,就将自己感悟说上一说,一时间三人都互相补足,又以云冽指点二人为主,当真是十分和乐。 如此论道,又有数月。 丘诃真人似有所悟,欲要再次闭关,此回虽不是要突破金丹中期、步入金丹后期,但也算是一种小进境了。 徐子青也为师尊欣喜,就与师兄一齐离去了。 回去之时,两人先去一回小戮峰。 徐子青如今有云天恒、月华、炎华、胡雪儿四个记名弟子,云冽也有云正叡和严霜两位记名弟子,此时都是住在小戮峰里,未经应允,不敢离开此峰、去到他处。 故而师兄弟二人才入峰中,就见他们六人过来迎接,都是拜见师尊。 徐子青见他们苦修不缀,心里满意,就告知道:“若尔等成功筑基,且受我考验,就可正式列入我的门墙,做我的亲传弟子,再到戮剑峰去寻一处辟了洞府。到时哪个先行筑基了,自排行在前,后来者便只能自称师弟师妹了。” 云冽扫一眼严霜、云正叡两个,说道:“你二人亦是如此。” 那些记名弟子闻言,面面相觑,却都极为欣喜。 且不说亲传弟子之地位如何,搬入戮剑峰更是极有吸引力,二阶灵脉比之三阶灵脉,所含灵气之强,不知胜过多少倍去! 在那处修行,岂不是一日千里? 这就让众人心里纷纷生出许多期盼,恨不能立刻提升境界、晋为亲传弟子了! 徐子青鼓励众人一番后,见众人意志坚定,就颇是满意,随云冽回去了戮剑峰。 他将这中峰一般布置,就让它变得郁郁葱葱,成就一派生机盎然的仙家之地,而他布置下的一些禁制、阵法,与云冽的剑阵虽有不同,却能同其合在一处,同样极是强悍。 云冽任他施为,只偶尔补足漏洞,要这护山大阵越发的毫无破绽了。 这一对道侣就从此就在这峰中住下,一面苦修,一面也是情意缱绻。 再偶尔指点弟子们疑难,当真是悠闲了好一段时日。 一晃眼,就是二十载悠悠而过。 357 357、 ... 戮剑峰,峰顶。 此处有无数郁葱树木、如茵碧草,又有灵禽飞舞、彩蝶翩跹,正是好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若是细看,能见到树木中有无数灵药栽种,各个都颇有年份,林外似乎还有淙淙水声,又显得十分灵动。 有一株足足数丈高的巨木下,如云蓬盖遮挡出一片沁凉,在这沁凉之中,就相偕坐着两个年轻修士。 其中一人形貌冷峻,气质很是冰冷,另一人却同他相反,则是面貌俊雅、温和可亲。 但他两个坐在一处,又显得极为自然。 两个修士左近处,还有几人坐得稍远些,大多都是面貌俊逸的青年、少年。 唯独只有一位穿着鹅黄裙衫的娇美少女,她眼波流转,别有一番风情。 无疑,就是小木峰、小戮峰一脉的弟子。 这些年过去,许是因着有入住戮剑峰的引诱由头在,众多弟子都是卯足了劲儿苦修奋进,陆陆续续,就有人逐渐突破,成功筑基,具备了真正成为内门弟子的资格。 那打头的一个,就是云天恒。 待他筑基过后,徐子青便依照约定,将他正式列入门墙,成为他座下大弟子,也正式应允他能自行前去藏书楼挑选术法,只是不能贪多,挑选回来后,又要为他再筛选一遍。但主修功法则不能变,其余木属的法门,皆只可用作参详罢了。 见云天恒顺利晋为亲传弟子,其余弟子们越发干劲十足。 余下就有严霜进境极快,筑基成为云冽座下大弟子,后来的云正叡因修行时日不及严霜,在同样兼顾根基之下,只能屈居二师弟了。 同样那炎华、月华几乎同时筑基,以月华为长,炎华为次,分别为徐子青座下的二弟子、三弟子。徐子青更将两人精魄返还,又使得这一对并蒂莲感激不已,对他也越发敬重爱戴。 至于最慢的胡雪儿,便是小师妹了。 这些弟子们各有所长,要论起境界精进,是妖修的几个弟子更为快些,但若是论起术法的精妙,则云姓叔侄二人领悟力更强几分。约莫这便是人修与妖修差别所在。 人修为天地所钟,灵性为最,于体悟上别有一种优势,但妖修化人后,心性比之人修更为纯澈、少有杂念,境界自然容易突破,随之而来,便是修为增长更快了。 故而到这时,除却云天恒初时就有徐子青赐下的传奇功法衍生《木灵诀》打底、让他堪堪也到了筑基中期外,月华、炎华并严霜三人也是筑基中期,而云正叡和仍未十分定性的胡雪儿,仍旧是筑基初期。 徐子青对这些弟子素来只做指点,并不对他们修炼之途过多干涉,如若弟子们生出迷惘,他方会和当年师兄对他一般,对他们当头棒喝,将其惊醒。 但众位弟子扎实的根底、不急不躁的性子,也让他很是满意了。 此时炎华正在徐子青与云冽面前演练一套火属的法诀,在身前凝结出一朵拳头大的火焰红莲,朵朵殷红似血,剔透美丽。 随后他掐了个法诀,那红莲就直扑一株楠木。 霎时间,楠木被打成碎片,只留了根部扎在土里。 其余师兄弟都仔细观之,将自己看法说出。 或说其不足、疏漏之处,或赞其威力,或思忖应对手段,或提出改进之法,议论之时,都极热闹。 这些年来小木峰、小戮峰的六名弟子都是这般行事,虽是两脉的弟子,但实则与一脉弟子并无不同。 彼此之间,关系也极为亲近,直如一家。 重华立在严霜肩头,也低低嗥了几声,似在说些什么。 许是因它同严霜本体皆为禽鸟之故,重华对严霜一直比其余弟子更来得亲近几分,自打徐子青与云冽结为道侣后,它便少有去寻摸徐子青磨蹭,而是化作手掌大小,平日里都落在严霜的肩上、头顶,渐渐的关系也更加好了起来。 现下,它也是凑了个热闹。 徐子青含笑听得众多弟子一一讨论,在炎华再看过来后,就也将其中弟子们没瞧出的问题指点数句,再解答一二疑问,又换了月华来演练术法。 间或亦有徐子青少许疏漏处,有云冽淡淡开口补足,如此和乐融融,师徒几人之间,气氛都很是温馨起来。 正这时,天外忽然飞来一卷锦帛,径直停留在护山大阵之外。 云冽一拂手,那大阵略开了些,就将锦帛放了进来。 徐子青倒认得此物,早年他初入门时,就曾见有此物来寻师兄,似乎是宗主手令之类,颇是庄严。 现下此物又来,可是宗主又有什么吩咐? 那锦帛疾飞而来,就被云冽抬手抄住。 随后他一展开,锦帛随风自燃,释出威严嗓音。 “诏:云冽并徐子青来主峰一见。” 果然正是宗主。 徐子青略有讶异,但自他得了宗主所赠须弥芥子,也知宗主对自己亦有看重。只是不知此回唤他与师兄同去,却是有什么事情要交代他们。 锦帛燃尽,云冽更不多言,就站起身来。 徐子青向众弟子温和一笑,说道:“尔等在此处自行切磋习练,我与师兄且去一趟。” 众弟子自是恭声答道:“是,师尊/二师叔。” 随后,徐子青就与云冽携手,一齐用了“缩地成寸”的法门,转瞬便已然到了主峰之下了。 到得山下,一路畅通无阻,两人明白此为宗主大开方便之门,便快步晃身而上。 不多会,就到了山中一个平旷处。 那处白雾弥漫,深处却隐约有一角殿影,云冽非是头回前来,就引徐子青一起行去。 再过得数百步,亦或是数十步,两人就见到一座巍峨宫殿。 那宫殿直耸云端,不知有多么高大,而殿身向四面左右延展,又不知有多么宽阔。 正前方,唯独只有一扇大门。 此时轰然大开。 徐子青深吸口气,与师兄同入殿中。 才刚踏出脚去,霎时便觉身子一轻,整个人已仿若浮在半空一般,虚虚不着实地了。 但他掌中被师兄稍稍用力捏住,他就回过神来,开始探看周围情形了。 而他原本也有些浮动的心思,也立刻安稳下来。 这大殿中,似乎并非是真正存在,而仿佛是一个独立之界,未有前程,未有来路。 如此独立之界,更像是一处虚空,一处夹缝之中的空间。 徐子青略抬头,高空里,有无数星子闪耀,星光如若细丝,四散而开,洒下点点星辉。 如此美丽,又如此玄妙。 几乎是在这一刹那,就晃花了人眼。 还未及徐子青有所感叹,星子深处,忽然就出现了一个人影。 那人一身儒衫,少年相貌,周身气息苍茫而又平静。 有一种深不可测,却又让人深深敬慕的味道。 徐子青和云冽欠身行礼:“见过宗主。” 儒衫少年微微一笑:“你们来了。” 宗主曾救他们一命,又有多方照拂,两人对宗主,自然也都是尊敬的。 于是,就恭听宗主之言。 宗主也不多话,只把手一抬,爆发出一团星芒过来。 那星芒,便是往云冽处而去。 宗主又道:“徐子青可与云冽同观。” 徐子青自不会在此处推拒,他就立刻看向云冽手中。 那是一张请帖,又或是一张令书。 上述:着五陵仙门云冽往乾元大世界周天仙宗潜修。错过一载,以叛宗处。 徐子青颇有不解。 这乾元大世界是哪个大世界?这周天仙宗,又是什么样的仙宗? 令书上所言十分简单,说得却很明白。 只是其中似乎尚有许多使人疑虑处,就让他弄不明白。 徐子青看一眼云冽。 云冽则道:“请宗主指教。” 宗主笑了笑,便说道:“尔等皆知世上有九千大世界,分上三千、中三千、下三千,但正如下三千远不如中三千,我们这中三千大世界,亦远不如上三千。” 徐子青若有所思。 云冽不言语。 两人都是洗耳恭听。 宗主神色平和,就将其中事一一道来。 原来那处于乾元大世界的周天仙宗,正是一座一品仙宗,乃是横跨九千世界的庞然大物。 而在倾陨大世界几乎位于顶峰的五陵仙门,也不过是这周天仙宗旗下一个大世界里的一个普通二品仙门,只能算是周天仙宗的一个支脉罢了。 正如这位在五陵仙门里地位极高的宗主,在那周天仙宗的地位,多半只能位比一尊长老,而真正的地位如何,还需得以仙门实力、己身实力来奋力争取。 且莫看五陵仙门里有大乘期的强者坐镇,又每万年皆有人飞仙,更有许多元婴老祖以上的强者,有无数弟子,无数峰头。 若是比起周天仙门那巨擘来,当真不值一提。 上三千里的资源、灵气浓度、奇珍异宝,都是数不胜数,中三千世界不及其九牛一毛。而在那个世界里层出不穷的绝顶天才,天生的资质就远胜中下世界,更莫说还有环境、境遇等,同样的年岁里,上三千的修士们,境界修为都多半要远远胜过中下世界之人! 徐子青闻言,心头顿时大震。 如此消息,他是前所未闻,甚至恐怕宗门里除非是极核心的人物,也都不会知晓。 他如今试想一下周天仙宗的威能,便知那令书为何能这般强硬了。 358 358、 ... 再说既然周天仙宗的旗下宗门无数,遍布诸多中下世界之中,但虽为下界之人,却也不能忘了本分。 故而不仅每一个宗门的宗主千年便要惯例往乾元大世界里拜会一次,下级宗门里的弟子一旦优秀到某种地步,也要被吸纳到主宗之内,在主宗里潜修,接受主宗教导。 这对那些优秀弟子原本确有好处,若是受主宗栽培,不仅成仙的机会大了许多,对他所在下级宗门也有好处。但与此同时,入得了主宗里,陨落的可能也大了不少。乾元大世界之危险,比之倾陨大世界,又不知要胜过多少倍去了。 但徐子青又有些疑虑:“宗主,周天仙宗为何能得知师兄?” 宗主微微一叹:“但凡做了周天仙宗的下级宗门宗主,都与周天仙宗有难言之因果牵绊,而门中弟子既入得内门,自然也同我这一个宗主有些瓜葛。主宗里,有数位大能身具仙家妙算之法,只消借由这个因缘掐指算过,就能得知。于主宗之内,每五十载就算过一回,想必是前些日子刚算过了,才下了这令书来。” 徐子青略作思忖,又问:“那究竟是何等人才,方有这等资格?” 宗主看一眼云冽,目光里也不禁露出一丝赞赏:“凡三百岁以下能结婴者,便要吸纳到主宗里去了。云冽不足两百载就有如此修为,在本界之中,极为罕见,就算在乾元大世界里,也称得上资质绝佳。” 徐子青看一眼师兄,心里颇有自豪之感。 他这师兄的能为,不论是在什么地方,都绝不可小觑! 宗主笑了笑,语气欣慰:“不过尔等也不必慌张,周天仙宗虽是主宗,但多年来,我五陵一脉也并非全然无人在内,尔等前去之后,自会有同脉之人与尔等联络,照拂尔等。”他一顿,续道,“在主宗之内恐怕颇有艰险,此回只得云冽一人有此机会,徐子青因是云冽道侣,方可破格前往,此外就连仆从亲眷,也都不能随同。故而,尔等还要处处小心才是。” 徐子青原本还在担忧自己该如何行事,此时听得不必同师兄分离,自是安心不少,就点头笑道:“必不会使宗门蒙羞。” 云冽略略颔首,亦是答允下来。 宗主随后对两人叮嘱若干,且再给两人许多赏赐。 其中有十余件熠熠生辉的宝器,还有不少不同品级的灵器,大量灵石,给他们两个做打点之用。 而且不论乾元大世界多少险难,能被主宗看中,也不能不说是一件好事。 云冽有这荣耀,就有宗主做主,再赐下一条二阶灵脉,两条三阶灵脉,算作是他的私产了。 得了如此厚赐,徐子青和云冽两人自然是再度拜谢,随后,再回去准备不提。 再过得数日,就要有宗主以大法力破开大世界之间壁障,将他们送入乾元大世界里。 待到了乾元大世界,自会再有人前来迎接。 回去后,徐子青和云冽就颇为忙碌起来。 先是这一众的弟子,好容易教导了二十载,却不能继续指点,只好要他们再度自行苦修,又将其道途前路做一些指点,让他们以心境为主,再蓄修为。而若有不解,则可去求其师祖丘诃真人指教,丘诃真人颇有一些好友,即便是这位真人无能为力,也可要那些好友尽些力量。 这便安顿好了弟子们,徐子青犹豫再三,终究没有将重华带走。 诚然重华脚程颇快,能派上用场,可周天仙宗里诡谲之处他们丝毫不知,贸然把重华带去,一旦出了什么岔子,怕是要让徐子青终生后悔不已。 重华似乎也明白什么,它同徐子青心意颇为相通,当下并不纠缠,只是低嗥之中,仿佛隐隐下了决心,要更下苦功了。 徐子青随后再与云冽拜见了师尊,将事情来龙去脉俱对丘诃真人说了。 丘诃真人虽也觉得荣耀,但到底对弟子们安全担忧更多,他亦好生叮嘱许久,才勉强放下心来。 徐子青踟蹰过后,有一件事,还是不曾提出。 那便是丘诃真人结婴之事。 如今丘诃真人虽不过是金丹中期,但若是心境到了、修为积蓄足够,就可以凭借婆娑果一举结婴。 然而婆娑果虽有八成希望,却仍是有两成失败可能。 徐子青本来之意,乃是希望丘诃真人多多打磨修为,莫要轻易结婴,待他二与师兄自乾元大世界归来为师尊护法,就能再多几分胜算了。 可是他一转念,又觉得有些不妥。 修士求仙问道,原就是一条坎坷之路,能有一位道侣携手同行已是殊为不易,其余诸事,都理应凭靠自己,才能打磨心志,更进一步。 徐子青与他师兄已然弄来了婆娑果,又以肉白骨让师尊脱胎换骨,若是连结婴时那两成的失败几率也要把持,那究竟是师尊结婴,还是他们结婴? 即便他们相助师尊成功,结婴后的师尊,恐怕也只是最弱的元婴,此后的仙途,更是再没什么光亮了。 想到此处,徐子青就放弃了先前的念头。 而云冽,则竖起一指,在旁边的石壁上划出一道寸许深的剑痕。 那剑痕散发出极凌厉的剑气,几乎离它还有数尺远时,已能感觉到其中仿佛能割裂面皮的锐利。 这一道剑痕存留一日,云冽的安危就无恙一日,若是剑痕消失,云冽便是彻底陨落、连元神都不存了。 如此做法,不过是为了让丘诃真人安心。 徐子青一见便知其意,不由为师兄之心暗自称赞。 丘诃真人得知这剑痕用处,自也是安慰非常。 师徒几人叙话半日后,徐子青就随师兄回山,开始打点行囊了。 有储物镯、储物戒等物在手,凡有些用处之物,除却留与弟子们的那些,其余尽皆被徐子青装入其中。 两人都细思数遭后,才确信并无遗漏。 之后,就往宗主处传讯了。 宗主袍袖生风,整个化作一团流光,在前方急速遁行。 他虽仍只是个分身,但这分身的修为,也已然达至了化神期,远比如今的云冽来得厉害。 云冽将徐子青半揽怀里,同样化作黑金遁光,紧追而去。 尽管宗主的确快极,云冽也不遑多让,居然没有被甩下些许,而始终保持在三步之内。 如此两个光团一前一后,就进入了一片荒山野地。 此处看着同别处并无不同,但徐子青来到后,却隐约察觉些许不妥。 并非以神识观之而察觉,亦非是以肉眼发现,反而只是一种感觉。 来自于这荒山野地里,那蓬勃的野草,又或是稀疏的林木。 宗主一扫眼,就发觉徐子青的异样,眼里闪过一丝满意。 看来这个弟子,将来前途约莫也不在云冽之下。 他两个,倒是一双天造地设的璧人。 如今五陵仙门里能有云冽这等出类拔萃的弟子、且被主宗看中吸纳,虽是让宗主心中忧虑、为其担心,但同时也未必不让他觉出几分激动来。 旁人只觉在倾陨大世界里五陵仙门霸立东域何等风光,他却知道他们五陵一脉在周天仙宗内日渐式微。 已经有许多年,那里不曾有新血注入了。 在许多争夺资源的当头,也总有断层,对他们十分不利。 长此以往,五陵一脉若不断被打压,在主宗地位也会越来越低,而后会不会被其他二品宗门欺压,就是不可说之数了。 现下云冽不足二百载而结婴,本身所习剑道又极霸道,攻击力绝对不凡。 其道侣徐子青目前虽不过是金丹后期修为,可他体内隐约却有一种连宗主都觉得危险的力量,一旦能孕育完成,亦有翻天覆地只能——他因是云冽道侣而能提前进入乾元大世界,成就必然比困于倾陨大世界大。 只要他不半路夭折,又是五陵一脉的根基之力! 如此想着,宗主面色却并不显露,他一拂袖,眼前的荒山野地,就生出了变化来。 就仿佛有一层薄纱被轻轻掀去,眼前出现的,是一处擎天之柱,直捅云霄! 三人腾空而起,遁光疾行,不多时,已是攀上了最高之处。 落地后,徐子青骤然发觉脚下平坦,仿若被玉石打造而成,没有半点瑕疵。 宗主手一扬,掌心就握住了一支金锏一样的物事,不过小臂长,上圆下尖,十分锋利。 他将其抬起,就朝那前方虚空利落一划—— 刹那间,金锏前端有一点黑芒激射而出,就像是划破了一块幕布似的,也将那虚空划破。 正前方,顿时出现了一条细细的黑缝。 那黑缝迅速拉伸变长,又如同撕裂了一样,不断往两侧拉扯。 短短几个呼吸间,已是肉眼可见地变成了一个大洞! 一个黑色的,深幽的,卷起无数飓风的大洞! 徐子青倒抽一口凉气。 那飓风好生庞大,即便还未泄露出来,似乎已然要将他撕碎一半! 可想而知,如若当真置身其中,恐怕连他这金丹真人的肉身,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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