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更黑了,“我说汪朕你什么意思啊?我刚才撺掇你半天,你丫不理我,怎么我一提吴大眼儿你立刻就精神了?” 汪朕没说什么,麻利穿好衣服进了卫生间。 …… 今晚又轮到贾申值夜班。 他把事情忙完,坐在监视器旁,又开始这些日子最喜欢做的一件事,严密监视池骋的一举一动。 与其说是监察,倒不如说是欣赏。欣赏池骋抽烟时那滚动的喉结,欣赏他闭目沉思时那硬朗的眉骨,欣赏他脱掉上衣时那精壮的胸膛,欣赏他内裤里蛰伏的雄性象征物…… 贾申看得正入神,池骋突然把视线定在了墙角的摄像头。 虽然知道池骋不可能从摄像头里面看到自个儿,可贾申一旧心脏狂跳。 池骋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摄像头看,犀利的目光通过监视器冲撞着贾申的神经。 贾申感觉自个儿的胸口像是着了火,紧张得想把视线移开,却又舍不得移开,就这样提着心吊着胆儿与池骋对视。 很快,池骋嘴角扬起一个笑容,相当有男人味儿的一个笑容。 机身耳根子都红了。 然后,池骋轻启薄唇,缓缓吐出四个字。 “我想见你。” 很快,贾申以审视为由把池骋叫到了值班室。 进去之后,池骋没费一句话,单刀直入。 “帮我找个人,送样东西。” 贾申知道这么做是犯法的,当然池骋也知道。 “为什么找我?”贾申问。 池骋淡淡地说:“因为你会帮我。” 有种莫名其妙的滋味在贾申心窝里流窜,让他隐隐兴奋又略显不爽。 “我要是不帮呢?” “随你。” 说完,池骋健步朝外走。贾申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进去。 池骋让贾申给吴所畏送去一个小木匣,木匣是他闲来无事自个儿做的。底部和四周都是打磨光滑的小木板,顶部是木条拼接的,没两个木条间都有一道缝隙,可以看到里面放的是什么东西。旁边有一个小铁扣,想打开木匣就得把小铁扣弄折,所以是不允许偷看的。 贾申草草的往手里面扫了一眼,貌似是一张纸条。 池骋又把吴所畏的手机号和地址秘密告诉贾申,贾申拿到手之后,不声不响地回了值班室。 第266章 不是恨你,是舍不得。 吴所畏刚准备收摊回家,贾申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是吴所畏么?” 吴所畏点头,“是,您哪位?” 没有介绍,没有寒暄,贾申就一句“来拿你的东西”。然后简单地报上地址,就把手机揣进衣兜,恭候吴所畏的到来。 吴所畏心里一阵糊涂,这谁啊?也不说明白就把电话挂了。 要是放在平时,吴所畏肯定直接当骚扰电话处理了。可在这种敏感时期,他不敢轻易忽视一个变动。万一是池骋秘密派来接洽的人,因为怕被人窃听才长话短说,错过岂不就耽误事了? 这么一想,吴所畏赶忙把车存到一个商场的门口,打个出租车过去了。 因为之前吴所畏进看守所的时候,是以委托律师的身份,各种证件都是假的,所以贾申并不知道他就是吴所畏。站在街口等着的时候,贾申心里还有几分好奇,到底是什么人,让池骋在这种敏感时期还千方百计地和他联系? 吴所畏到了之后,拿起手机给贾申打电话。 贾申就站在离他五米远的地方,没有接电话,直接走了过去。 此时天已经黑了,贾申走到吴所畏面前,才发现是那天来看守所见池骋的人。 “是你?”吴所畏也挺惊讶。 贾申把小木匣递给吴所畏,“池骋要我给你的。” “哦,谢谢了。”吴所畏接了过去。 贾申定定地看了吴所畏一会儿,眼神中带着警察特有的敏锐性。 “你不是律师吧?” 吴所畏一时语塞。 “行了,你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了。”贾申双手插兜,一副酷范儿,“池骋信得过我,我也信得过你。” 说完,在吴所畏肩膀上拍了一下,转身走人了。 吴所畏定定扫了一眼他的背影后,也拿着木匣走了。 回到诊所,吴所畏迫不及待地把木匣打开。 里面只有一张纸条。 池骋的字迹略显潦草,但看得出来,他在努力写工整。 “不是恨你,是舍不得。” 虽然只有这么一句话,却说得吴所畏心中百般滋味。 池骋不怕被判刑,不怕受牢狱之灾,不怕被狱警出卖。就怕吴所畏会记恨他那句口是心非的话,怕吴所畏会生气,会伤心。 其实,吴所畏根本没计较这句话。倒是池骋突然来了这么一出,让他心里酸涩涩的。 第二天,姜小帅来到诊所,看到吴所畏没出摊,心里挺纳闷。 “嘿,今儿怎么还没去啊?再不去没位置了。” 吴所畏趴在桌上,手摆弄着那个小木匣。讷讷的目光透着几分倦意,一看昨晚就没休息好。 “不想去了。” 姜小帅坐下来,手在吴所畏脑门儿上弹了一下,问:“怎么不想去了?累了?” 吴所畏摇摇头,依旧摆弄那个小木匣子。 姜小帅把小木匣子拿过来看了一眼,当即露出嫌恶的表情。 “从哪买的破木盒?做工这么糙!”作势要扔了。 吴所畏一把抢了过来,两个大眼珠子里隐隐含着几分怒气。 “怎么说话呢?哪糙了?在看守所那种地方,缺工断料的,能做成这样不错了。” “哟?”姜小帅挺意外,“池骋做的?” 吴所畏美不滋的点点头。 “怎么给你的?” 说到这个,吴所畏脸上的笑容立刻淡了淡。 “让看管他的狱警秘密送出来的。” 姜小帅试探性地问:“贾申?” 吴所畏挺纳闷,“你怎么知道是他?” “郭子和我提过,说看管池骋的那个狱警挺照顾他的,貌似就叫贾申。” 一听这话,吴所畏心里更不舒坦了。 “你知道他昨天给我传东西的时候说了句什么么?” “什么?” “池骋信得过我,我也信得过你。” 姜小帅有点儿不解,“这又怎么了?” “你说怎么了?”吴所畏气不忿,“才和池骋认识几天啊?就尼玛谈信任不信任的!你说说,他心里要是没想法,能顶着这么大罪名帮个认识不到一个月的人么?” “也许他的看中了池骋的身份,知道池骋在里面待不了多久,才想巴结的。”姜小帅说。 吴所畏冷哼一声,“他要真想巴结池骋,就不会对我那副态度了,想巴结一个人,首先就是和他身边的人打好关系。” “也是啊。”姜小帅一边喝水一边说:“我听郭子说,那个贾申貌似长得还挺帅呢!” 一听这话,吴所畏那张脸更黑了。 “他帅么?他哪帅啊?我怎么没看出来啊?!靠,郭子看走眼了吧?” 姜小帅嘴里含着的那口水差点儿喷出来。 “我可没看见,我就是听郭子说的。” 吴所畏当即甩了句,“郭子眼光有毛病!” 姜小帅把茶杯往桌子上重重一放,一副吊样儿睥睨着吴所畏。 “你什么意思?” 吴所畏大眼珠子往木匣铁扣上一定,假装没听见。 “郭子眼光再有毛病还能有池骋眼光操蛋?他连汪硕那个样儿的都能看上!” 说起汪硕,吴所畏突然想起一件事。 “昨晚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梦见他了,梦见他又回来了,然后我就醒了。” “接着呢?”姜小帅比较关心吴所畏其后的心理感受。 吴所畏抿嘴一乐,“接着我就继续睡,又把那个梦续上了,他哥也跟着一起回来了。” 姜小帅一呲牙,“你说池骋要是知道你这个梦,他怎么想?” “你丫别又碎嘴子!”吴所畏双目威瞪。 姜小帅特不爱听别人说他碎嘴子,“别张口闭口就说我碎嘴子,我说什么了你们就这么说我?……嘿,你一提汪硕我想起一件事,我跟你说你可别告诉别人啊!” “你瞧瞧,还赖我说你……”吴所畏无奈。 姜小帅脸一沉,“听不听?” 吴所畏小鸡啄米状。 姜小帅说:“据相关人士透漏,汪朕和汪硕不是亲哥俩,汪硕不是他妈亲生的,是领养的。” “那他是哪来的?”吴所畏嘲弄的口气问,“蛇蛋里孵出来的?” “我没跟你开玩笑。”姜小帅一本正经地说,“你想想,汪朕和汪硕哪有一点儿像的地方?他俩站在你面前,你能看出是哥俩么?” “不能。”吴所畏实话实说,“可池骋说他俩仔细看还是挺像的。” 姜小帅嘴角抽了抽,“那是池骋自欺欺人,暗示自个儿汪硕底子不差,就是没长开。实际上汪硕底子就不行,长开了也那样。” 吴所畏促狭一笑,“这倒是实话。” 过了一会儿,吴所畏又问:“那汪硕知道这件事么?” “不知道。”姜小帅面露慎色,“所以我不让你说出去,据说汪硕特在意他爸妈对他们哥俩的态度,打小就爱和汪朕争风吃醋。你可千万别传出去,更不能当着汪硕的面说,他得活活气死了!” “我有那么丧德性么?拿这种话刺激人?再说了,他离我十万八千里,我找谁说去啊?” 姜小帅这才放心了。 吴所畏在诊所的里屋憋了一个下午,躺在床上,露着肚皮,把小木匣放在上面。看着小木匣跟着自个儿的呼吸节奏起起伏伏,心里若有所思。 到了吃晚饭时间,吴所畏才从床上爬起来。在厨房鼓捣了一阵,起来后试着给贾申打了个电话。 “方便出来一趟么?” 贾申说:“我只有二十分钟时间,你尽快,一会儿我还要去值班。” 吴所畏一听这话,立刻穿鞋出门。 十多分钟后,吴所畏再次见到贾申。 “麻烦你把这个转交给池骋。” 吴所畏又把小木匣递了回去。 贾申没接,审度的目光看着吴所畏。 吴所畏朝他笑笑,“我是池骋发小,池骋说你人不错。” 贾申一把抽走了吴所畏手中的木匣。 第267章 你不是亲生的。 回到看守所,贾申把小木匣还给了池骋。 池骋浓眉微拧,“他没要?” “不,这是他让我给你的。” 贾申细心地发现,从池骋错以为吴所畏没要,到他得知这是吴所畏又送进来的,他的眼神经历了一个陡直的转变。这种转变,让贾申心里有少许的不舒服。 “他到底是谁?”贾申问。 池骋沉默了半响,说:“我发小。” 贾申突然间松了口气的感觉,“还真是发小啊?” 池骋冷眸对着贾申那张英气逼人的面孔,反问:“不然你以为呢?” “我没以为什么,只是有点儿不相信而已。” “现在信了么?” 贾申悠然一笑,一条长腿搭在小矮凳上,别有深意的目光扫着池骋。 “我信不信对你来说重要么?” “重要。” 贾申心里骤然一颤,像是触了电一般,整片胸口都麻酥酥的。往外走的时候,还有种飘乎乎不真实的眩晕感。 贾申走后,池骋把那个小木匣打开。 里面是吴所畏吹的一个糖人儿,原本想吹一颗心,不知道怎么吹着吹着就变成了两颗蛋。后来想想算了,也许是天意,于是就把小糖蛋儿给池骋送过来了。 池骋棱角分明的脸上浮现淡淡的笑意,好像注视的不是糖人,而是吴所畏提裤子过猛时不小心勒出来的两个大球球。 糖人儿捏在别人手里就是个糖人儿,捏在池骋这只骨节分明的大手里,就像一滴水珠,好像一不小心就被揉化了。 贾申回到值班室后,习惯性地扫向监视器,不由的惊愣住。 池骋精壮伟岸的身躯斜倚在床头,肌肉线条硬朗的手臂轻轻抬起,粗粝的大手里捏着一根与他形象气质相当不符的糖人儿。不像平时那样狼吞虎咽,而是缓慢地往嘴里推送,吃得特别细致认真,好像要让那股甜味儿丝丝渗入心头。 因为池骋摄像头有点儿远,贾申看不清他手里糖人儿的形状…只是单纯地觉得,平日里威武霸气的池骋吃起糖来,竟也是如此呆萌,如此有爱,有种难以言说的迷人气质。 贾申出神地望着,感觉自个儿的心都跟着甜了。 …… 又是一个大晴天,吴所畏站在街口,整个人都被晒蔫了。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的出现,让他的瞬间精神抖擞。 不会吧?那个梦这么准? 汪硕从街对面走过来,很没辨识度的脸,却很有辨识度的走路姿势。即使他把帽檐压得很低,眼睛被阳光刺得眯成一条小缝,吴所畏依旧能看到他目光中的不怀好意。 “哎哟,你不是那个,那个……”汪硕佯装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吴总经理!对,你不是那个吴总经理么?半年没见,你怎么改行了?” 吴所畏假装没听见,顾自刮蹭着木架上凝固的糖渣儿。 “我说吴总经理,去年我去你那买灯,你还跟我说:甭给钱了,就算我送你的了。”汪硕夸张地学着吴所畏那副豪放的语气,大手一挥,“把这批货给汪先生送过去!” 吴所畏幽幽地看了汪硕一眼,还是没说话。 汪硕还没完没了的,“我说,你们家那位呢?那个为了你甘愿放弃养殖业踏入仕途的池某人呢?我刚才给他打电话他怎么没接啊?他……” “你不是你爸妈亲生的。”吴所畏说。 汪硕上扬的嘴角嗖的一下弹了回来,脸瞬间憋成酱紫色。 就在这时,一个气场强劲,表情肃杀的男人阔步朝这里走来路人见人纷纷避之一米开外。 吴所畏看到汪朕,有种重回梦境的感觉。 结果,汪朕还没走到吴所畏摊位旁,就被汪硕拽到三米开外。 “他说我不是爸妈亲生儿子。” “本来就不是。”汪朕冷冷开口,“我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 “你那不是玩笑么?”汪硕脸色铁青。 汪朕说:“你把你哥的话都当成玩笑,还能把别人的话当真?” 汪朕这么一说,汪硕才放开他,继续朝吴所畏走过来。 吴所畏的视线穿透汪硕的身体,和汪朕的视线交叉碰撞,闪出无数电火花。 “你凭什么说我们不是亲哥俩?”汪硕问。 吴所畏一副不和他一般见识的表情,“是,我俩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汪硕,“……” 过了一会儿,吴所畏又说:“你随便从街上拽一个人过来问问,看看有谁能看出你俩是亲兄弟。你自个儿瞅瞅,你俩有像的地方么?” 汪硕幽幽地说:“就算不是亲哥俩,我也是亲生的,他才是抱养的。” “不可能。”吴所畏嗤笑一声。 汪硕邪眯着眼扫向吴所畏,“怎么就不可能了?” “我看过你爸妈的照片,都长得挺白的。” 吴所畏刻意把‘白’这个字咬得特别重。 汪硕阴着脸憋了好一阵,最后实在憋不出词了,又开始囔囔,“哎哟,你不是那个,那个……吴总经理!对,你不是那个吴总经理么?半年没见,你怎么改行了?” 吴所畏得逞地笑了好久,笑得汪硕差点儿把一盆糖稀扣到他脑袋上。 后来来了两名顾客,汪硕看看这吴所畏特熟练地给人家吹了两朵玫瑰花,心里暗道:还真有两下子! 顾客走后,汪硕又说:“我也不能白来一趟,看你挺困难的,也想伸出援助之手。直接给你钱你肯定不要,我也只能买你几个糖人,给你捧捧场了。” 说着,把头朝向汪朕,“你说说,让他吹个什么?” 汪硕就是想试探试探汪朕,看看他有多心疼吴所畏。 汪朕投向吴所畏的目光看似很淡漠,其实里面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光。 “吹一百个气球吧。” 汪硕一听这话,磨着牙狠笑两声。 “气球……你丫还不如直接把那盆糖稀买下来呢!还省得在这挨晒了……你这不是变相施舍,成心寒碜人家么?这样,大畏,我瞧得起你。你给我吹十个刺猬,我给你五块钱,你觉得怎么样?” 吴所畏冷哼一声,“我给你五百块钱,您赶紧找个地方凉快去!” 汪硕嘿嘿一笑,其实也没什么恶意,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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