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殇未了（1v1限）重生_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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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 刚刚还好端端的，怎么会吐出黑血来？可多多根本说不出话来，像是要睡着了一般。医生和护士闻声而来，看到多多的样子，他们立马为他进行检测。 “病人身体出现异常，立马进行抢救！” 说着，医生和护士就将多多带去了抢救室。抢救室红灯亮起。夏安禾跌坐在地上，心被狠狠揪了起来。是她害了多多！眼睛逐渐传来酸涩的刺痛，喉咙更是堵得让她无法呼吸。她伸出手，捂住自己的脸，咽喉处发出一丝含混不清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胸膛的深处更是泛起一阵又一阵尖锐的疼痛，她伸手想要将其压下，却毫无用处。裴寂言担忧的看着手术室的门，眉头紧皱。随后又看向地上的人：“多多到底怎么了？护士说了什么？” 难道是多多还有什么隐藏的病情？夏安禾摇头，涕泗横流，说不出话来。裴寂言理解她的难过，便也不再多问，只是焦急的看着抢救室。过了很久，抢救室的红灯还在亮着。两人站在门外，焦虑不安却又无可奈何。突然，不远处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苏灵羽。裴寂言焦急的眼神里，顿时出现了一丝光。待到看清楚她身边的傅宴之，他的光又暗淡了几分。但他还是走上前去打招呼：“小羽！” 已经走远的人，听到他的声音不由回头。苏灵羽看清楚是谁后，情绪寡淡。傅宴之更是没说话，只是淡笑的脸顿时变得紧绷、严肃。裴寂言神情一滞，随后又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笑意盈盈的开口：“你们怎么来了？” “来复查。”苏灵羽不咸不淡的回答。她受了伤，虽然醒来一周后就可以出院了。但是隔两天就要来医院复查一次，以免出现什么意外的情况。好在有傅宴之的照顾，她一直都恢复的很好。听到她的话，裴寂言顿时紧张起来。 “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这么久，他似乎忽略了她的身体，是他的错。他的心里又多出了一分愧疚。 “还好。”苏灵羽回答。傅宴之不想和他有过多接触，直接开口催促。 “复查预约的时间到了，我们走吧。” 然后又对着裴寂言说道：“裴总，失陪了。” 说完，他就带着苏灵羽离开了。裴寂言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却一个字都发出。只是看着两人离开的身影，他的眼底闪过一丝暗淡。心底好像有什么东西被狠狠的剜了一下，刺痛急速的蔓延至全身。远处的夏安禾看着他的模样，指甲狠狠掐进肉里，却丝毫抵不上心里的痛意。裴寂言如今的模样，和刚刚病房里简直判若两人。对她和多多就是冷冰冰的心不在焉，见了苏灵羽却十分热情。明明以前的时候，他不是这样子的。顿时她的眼神闪过一丝暗芒，生出一个想法。苏灵羽因为检查的项目很多，在医院花费了很长一段时间。她看着检查报告单，一切正常，便忍不住开口。 “看，我都说了没问题的。” 每两天就要来一次医院，她真的觉得太频繁了。 “没问题更好，出了问题也能及时知晓。”傅宴之坚持自己。她的身体素质好，看着也和常人没什么区别。但是伤了根基，需要时刻关注身体的动态。他知晓她不喜欢待在医院，让她在家休养，就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走到医院的门口，苏灵羽停下脚步。 “我们要不要出去逛逛？” 每天都待在家里，她实在是太无聊了。傅宴之没有回答，直接看向她：“你想去哪儿？” “随便走走吧。”苏灵羽回答，她只是想呼吸呼吸外面的新鲜空气。一定的运动，也有助于身体的恢复。所以，傅宴之没有开车，直接带着她在大街上漫步。一路上，苏灵羽走走停停。在过马路的时候，突然一辆闯红灯的汽车迎面而来，直直的冲向她！一时之间，苏灵羽僵在原地，脑袋发怔。傅宴之看到冲过来的汽车，眼疾手快将她一把推开。 “砰！”苏灵羽狠狠的摔在地上。地上不知哪里的石块，她的脑袋直接磕了上去。血从她的脑袋上流出，她感觉浑身叫嚣着一股痛意。天空也越来越暗，只看到傅宴之慌张的朝自己奔了过来。他还没到自己的身边，世界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出车祸了，快报警！” “赶快打120！” “那人脑袋流血死人了！” 周围一片喧嚣…… 苏灵羽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看着洁白的天花板，她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自己死掉了。紧接着，便是翻涌而至的记忆。自己当初真的差点死掉了！她看向四周，床前的人都紧张的看着他。而自己的老搭档——言承，更是眼眶泛红，像是刚哭过不久。 “言承？” 自己从未见过言承这般模样，她几乎以为是梦。言承更是震惊的看着她：“你还记得我！” “你恢复记忆了？！”他的语气里带着意外的高兴。傅宴之和他说过，苏灵羽因为坠海伤了脑神经，之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苏灵羽笑了：“记得，我统统记得。” 以前那个雷厉风行的苏灵羽，又回来了！言承高兴的几乎落泪：“好好好，记得就好。” 两人又说了很多，一边的傅宴之心情沉重。苏灵羽恢复记忆了！那她，是不是也要离开自己了。他的心升起一种惶恐，之前的时光就像是他偷来的。现在时间到了，一切都结束了。 “宴之，谢谢你。”苏灵羽突然将目光转向他。所有人里面，她最感谢的就是他。如果没有他，自己怕是活不过那晚。她的身体再强，也不是钢筋水泥。再晚一些，估计真的要成为一具尸体了。傅宴之看着她的样子，笑着说：“你永远不用跟我客气。” 他嘴角的笑意十分苦涩，她大概是在为离开自己做铺垫。之前是因为她失忆了，如今她重获记忆，自是要离开。他们就是两个没有相交的平行线了。站在边上的裴寂言，眼巴巴的苏灵羽。 “小羽……”希望她能和自己也说几句话。苏灵羽看到他，神色淡淡，再无曾经的感情。 “裴寂言，有空了我们去民政局离婚。” 裴寂言心里一颤，难过的看着苏灵羽。没想到她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急着和自己离婚。 “小羽，之前的事情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吧。”他言辞恳切，真诚的看着病床上的人。苏灵羽心里没有丝毫的波澜，她的心早就死了。以前的时候，她总想着他若是在婚姻里后悔了，会是什么模样。现在看到了，可心竟然平静无波。 “你没错，错的是我。” 当初她不该动心，更不该嫁给他。裴寂言觉得她的话像是一记锤子，狠狠地敲在了他的心脏上。呼吸都在这一刹那跟着断了，他看着她摇头。 “我真的错了，不该把多多带回来，更不该和秘书之间没有分寸。” 这一切，他都知道自己错了。如今，他只求她能够原谅自己，再给自己一次机会。苏灵羽风轻云淡的说道：“没关系的，我已经不在乎了。” 经历过一次真正的死亡，这些对她来说真的已经不重要了。看着她的样子，裴寂言上前想要抓住她的手，却被她避开。他的手僵在半空，苦涩的情绪从心底浮了上来。苏灵羽偏头看向窗外，声音更是平静：“你走吧。” 在一个人身上栽了跟头，就该长记性了。现在她只想和他桥归桥，路归路。裴寂言看着她的样子，还想要说些什么，就听到她冷酷的声音。 “出去！”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裴寂言看着她，僵持许久。床上的人，没有丝毫动摇。最后，裴寂言什么都没说，默默离开。等到他离开后，苏灵羽回头，看向屋内剩余的两人。 “肇事者抓到了吗？” 那天的事有蹊跷，她觉得不是简单的车祸。更像是早有预谋！ “夏安禾做的。”言承神色阴郁。苏灵羽惊讶：“她？” “夏安禾买凶杀人，估计是因为嫉妒你。”言承说出自己的猜测。 “你出事后，裴寂言对他们就开始不咸不淡。如今你又出现，她自然起了杀意……” 苏灵羽面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没想到她竟这么狠毒。当初那一夜甲板上的事情，她就有所怀疑。但因为多多，又似乎情有可原。现在想来，那一晚她就是故意的！傅宴之也开口，说出了夏安禾最近的动向。 “你昏迷的这段时间，她还害死了自己的儿子。” “什么？！”苏灵羽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夏安禾害死了多多？傅宴之点头：“你出事的那一晚，多多就没了。” “怎么回事？”苏灵羽不太相信，夏安禾会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放过。常言道：虎毒不食子。多多可是她的孩子！傅宴之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她原本是想要自己和多多喝一点点，引发吐血，博得裴寂言的同情。” “谁承想，全被多多误食，最后导致过量死亡。” 苏灵羽有一瞬间的呆滞，她说不出话来。多多还那么小，就没了。言承皱眉附和：“也算是自食恶果，恶有恶报。” 苏灵羽看着白色的床单，思绪飘忽。夏安禾的一切，似乎都是自己没想到的结局。一周后，监狱。夏安禾因涉及故意杀人罪、投毒罪等多项罪名，被判处有期徒刑15年。苏灵羽坐在探监室，看着对面的女人。她几乎要认不出眼前的人，眼窝凹陷，双颊瘦削，头发也有些乱。夏安禾穿着一身囚衣，坐在凳子上，仇视着对面的人。 “我落得如今的下场，都怪你！” 苏灵羽看着她的模样，几乎被她气笑了。 “怪我？是我害死了多多，还是教唆你杀我？” 夏安禾恶狠狠地说道：“若不是你，我怎么会做出那些事情！” 如果苏灵羽死了，再过一年半载，裴寂言就会彻底忘记她。而自己陪在他身边，迟早会成为裴夫人，多多也会有一个完整的家。可她不禁没死，还傍上了有钱人！裴寂言对她更加上心，对他们母子二人的关心却越来越少。即便是偶尔来一次医院，也是心不在焉。多多私下里总问：“妈妈，是不是因为我的病，爸爸不喜欢我了？” 面对儿子的问题，夏安禾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而这一切的，都是因为苏灵羽！ “我？若不是你过于贪心，又怎么会发生那些事情！” 自食恶果的人，又能怪谁。当初因为夏安禾的一声呼喊，自己被推下深海，几乎丧命却无法追究责任。自己也并不打算追究，可她偏偏自己撞上法律的制裁。害死了多多，还雇凶杀人。一切不过时她的因果报应罢了。夏安禾的情绪突然变得激动，她激动的起身。 “都是因为你！没有你我就会成为裴夫人，多多也会有爸爸。” 可现在什么都没了，多多没了，她还要坐牢！ “恶人自有天收！”说完，苏灵羽就离开了。原本，她只是想来看看。因为她不懂，为什么夏安禾一定要自己的死。现在她知道了，因为她贪念太重。出了监狱，苏灵羽去了多多的葬礼。大抵是因为经历过真正的死亡，对于多多她的感情更为复杂。在这场感情漩涡之中，多多何其无辜。只是一个孩子，却成为了一个感情争夺的工具。多多的葬礼很小，小到只有两个人。她和裴寂言。 “你来了。”裴寂言忙着多多的葬礼，只是轻轻的问了一句。苏灵羽站在墓碑前，看着多多的照片。面对这个曾经突然闯入自己家的孩子，她百感交集。因为她知道，多多不过一个可怜的孩子。多多最开始来到裴家伊始，她也曾想过留下他。毕竟从小没了父亲，只能靠着孤苦的母亲。可夏安禾不安分，他生命中那个可以填充父爱的人，转瞬即逝。不然的话，也许多多会有一个幸福快乐的童年。想着想着，苏灵羽抚上自己的小腹。她想起自己那个未曾出世的孩子，他们都是苦命之人。葬礼结束，苏灵羽离开。裴寂言快步走到她的面前，拉住她的手。 “小羽，我真的知错了，我们能不能好好谈谈？”他的语气近乎哀求。苏灵羽直接甩开他的手：“我有什么好谈的！” “对不起。”裴寂言道歉，“我们还和从前一样，好吗？” “我以前的问题，我也都会改的。” 苏灵羽眼神一冷，逼近他：“你觉得我们还能回到过去吗？！” 裴寂言听到苏灵羽的话，只觉得自己是有了希望。他心中一喜，对她说：“小羽，只要你肯给我机会，我们的感情会比过去还要好！” 甚至他的脑海里，都已经构想好了未来的生活。苏灵羽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你凭什么觉得我们还能回到过去！” “五年的时间里，我遵守你的规矩，学着做一个贤妻良母，可你呢？两个月的秘书就轻松打破了你的规矩，带着她的孩子登堂入室！” 他从未看见过她的付出，更是没有把她当做他的妻。甚至在她死后，他依旧对他们照顾有加。裴寂言心里一颤，蠕动着嘴唇：“我知道错了。” 苏灵羽轻笑，他是乐善好施的佛子，他哪里会有错，错的不过是当初的自己。 “离婚吧，算我求你了。”就当是给彼此最后留一些体面。 “小羽，我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裴寂言的语气近乎哀求。苏灵羽的声音陡然提高：“给你机会？可你从来没有真的认识过你的错误！” 男人总是会在失去的时候，追悔莫及。可这大多不过是他们的表演欲和占有欲作祟罢了。裴寂言一怔，立马自证清白：“不，我已经对自己深刻反省过了。” “我不该和秘书没有边界，不该逼你收养多多，更不该这么多年对你冷淡漠视……” 这一段时间，他都有在审视他们的关系。他发现在这段婚姻里，自己错的离谱。苏灵羽只是冷冷的看着他，一字一句道。 “你不是突然发现了爱，只是因为遗失了一个长久的所有物，难过罢了。” 裴寂言摇头：“不，我没有。” 在没有她的日子里，自己感受着撕心裂肺的痛，几乎要将他吞没。苏灵羽看着男人的表情，心里只觉得厌恶。她一字一句的揭开他虚假的面具，扒出他丑恶的嘴脸。 “与我死后再见，你不是欢欣雀跃，是要揪着我回家，因为我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你既不关心我为什么活着，也不关心我的身体是否康健，只关心着你的所有物是否被他人侵占！” 裴寂言退了一步，心脏猛烈地跳动，他突然开始有些不知所措。但是苏灵羽根本不给他任何反驳的机会，每句话都像一把刀子，直接插入他的心脏。 “为了夺回自己的所属权，彰显自己的美德，更是将你的所有行为冠以爱的名义。” “可你真的是因为爱吗？！” 他总是一副清冷佛子的模样，表示自己的善。可他若真的善，为何不爱还要许诺婚姻。将她拖入婚姻的囚笼，五年里用冷暴力的刀子一点点剜她的心。裴寂言的面色逐渐变得苍白，只能无力的重复：“我没有。” 似乎不爱之后，人的感情就会消失。所以对于他的感情，苏灵羽不再是站在迷雾里，而是成了上帝视角。最后，她平静的说道：“所以，我们离婚吧。” 裴寂言不说话，他站在原地，心里情绪翻涌。他们似乎真的回不去了。心里的痛开始一点点加重，逐渐深入骨髓，让人无法忍受。他感觉自己的心上被压了一块石头，喘不上气，说不出话，更让人不能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