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也是有些气运在身上的,这伤口偏偏还是避过了要害。 香君眼泪唰的一下就流下来了,可她刚要往前走,却听到皇上厉声说了一句:“站住。” 香君脚步一顿,差一点没摔倒,一脸迷茫地看着皇上。 皇帝的目光划过香君的头发, 见她来得匆忙,头上连个金钗都没有,这才语气柔和下来,“朕怕吓着你,等太医给朕处理好伤口,你再过来吧。” “那臣妾,现在外面等着。” 香君转身去屏风后等着,但她心中却知道,皇上不是怕吓着她,皇帝是被皇后弄出阴影来了。 所以,刚才皇帝才会立刻看她的头上有没有钗环。 等到章太医退下,香君才走了进去,只是皇帝身边还站着两个小太监,都是香君没见过的,皇上也没有让他们走的意思。 香君便只当做没看到,坐到皇上床边的脚榻上,扶着皇上的腿,泪眼婆娑地看着皇上。 “皇上,您这是怎么了?臣妾知道消息,立刻就来了,可吓死臣妾了。” 皇帝握住香君的手。 “让你担心了。” “皇上,您痛么?” 皇帝神色有片刻地松动,他缓缓开口道:“朕不怕痛,朕只是没想到,皇后竟然会对朕出手。” 香君小声惊呼一声,“皇后莫不是病得疯魔了?” 皇帝的眼神冷了下来,“是啊,她是疯了。朕已经让人封了甘露宫,将她软禁。朕会废后,元泽也不必做她的儿子。” 皇帝看了香君一眼。 “朕会把元泽记到你的名下,以后,元泽就是你的儿子了。”皇帝冷笑道:“她不是恨朕,让她失去了所有亲族么?既然如此,朕便让她连最后一个亲人,也都失去。” 香君只觉得心上被人刺了一下。 曾几何时,皇上也是这么对她的,不让她的孩子认她做母亲,要她的孩子,认别人做娘。 但香君不敢违逆皇上意思,只得说:“是啊,对一个母亲来说,失去孩子,便是最大的惩罚了,皇后做出这样的错事,皇上这样处罚,也是应该的。” “最大的处罚?朕倒是不觉得。”皇帝的目光更加的阴森,“薛娇娇不是最在乎她的皇后之位、她的凤命么?既然如此,等她的身子完全好了,朕会让她去元泽宫里,做一个最低贱的洒扫宫女。朕要让她看着元泽叫你母亲,看着元泽,怎么厌弃她。” …… 皇帝没有留香君在太极殿,也不要香君伺候,大概,皇帝还是不信她的。 只怕,不仅仅是不信香君,从今以后,宫里的宫妃们,皇帝怕是都要不信了。 从前皇帝高高在上,怕是从没有想过,会有后妃那么大的胆子,敢刺杀皇上。 走出太极殿的时候,香君还没有从这巨大的变化中回神。 饶是香君了解皇帝,还是被皇帝这次对薛娇娇的残忍给震慑住了。 也许皇帝对薛娇娇的感情充满了利用,但毕竟是他宠爱了二十年的人。就算皇帝是装的,装了这么多年,正常人,也总该有些真情吧,毕竟皇帝和薛娇娇,也是真的有过一段美好的时光的…… 可皇帝对薛娇娇,却是一丝一毫的怜悯都没有。 但这还不是香君最怕的。 香君最怕的是…… 皇上现如今,竟然装都不装了。 …… 回到昭临宫里,顾亭雪已经等在那里了。 “大将军王已经走了?” 顾亭雪点头。 “皇后的事情,你知道了?”香君又问。 “娘娘去太极殿的时候,鹤年已经与我说了。倒是没想到, 她竟然这能伤着皇帝,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能等我找机会见皇后再问她了……”香君眉头紧锁,又问道:“你可要去看看皇上?” “我明日再去,现在我不应该出现在京城,就是快马加鞭,我最快也要明早才能回京,今夜还能陪一陪娘娘。” 香君坐到床边,神色严肃地说:“亭雪,留给咱们的时间不多了,我今日,有一种极不好的感觉。” 顾亭雪眸色一黯,“可是皇上又对你做什么了?” 香君摇摇头。 “不是,皇上什么都没对我做,只是本宫觉得,皇上如今是越来越疯了。我已经预料不到,皇上会做什么了……” 虽说,皇帝说着他爱香君,需要香君,也算是对香君多有容忍,可香君不知道,咱们这个皇帝,还残存多少人性。 谁能预料一个怪物会做什么呢? “如今是三月,还有半年。”香君握住顾亭雪的手,“这半年,咱们可是不能再犯任何错了。” …… 第二日,皇帝受伤的事情,就被大臣们知道了。 照说,皇后犯了这样大的错,是要抄家灭族的,但是薛娇娇哪里还有家,哪里还有族? 皇帝不仅害死了薛娇娇的所有家人,还给她用毒,拿她的性命逼迫这世上唯一还在乎她的男人主动前来送命,也难怪皇后那样的性子,也能破釜沉舟一次。 只是,皇帝还是把此事按下,没有大肆宣扬。 但废后的诏书下来得极快,联想到皇上受伤,大臣们猜也猜得到事情和皇后有关。 皇上罢朝三日,在太极殿养伤,宫妃们主动去太极殿想要侍疾,却全都被皇上拒之门外。除了香君之外,没有宫妃能进入太极殿。 大家便只能来香君这里打探消息。 香君自然不会乱说,皇帝怎么对大臣们说的,香君就怎么对宫妃们说。 简妃她们倒是挺高兴,想着薛娇娇被废,香君就能上位。 只有香君高兴不起来。 她可不想做那个凤位,杨皇后、薛皇后,皇帝的皇后,没有一个有好下场,每一个都被皇帝抄家灭族了。 做延庆帝的皇后,实在是个倒霉差事,不吉利。 让香君没想到的是,元泽比她以为的来得要快。 皇帝受伤、皇后被废、甘露宫被封,这一切不过过去两日。 但元泽却没有去找皇帝求情,也没有去甘露宫看皇后,得了旨意后,他的第一件事,竟然是来昭临宫给香君请安。 “儿臣给母亲请安。” 元泽的这一声母亲,叫得没有一丝迟疑。 香君还是平时那温和的模样,柔声说:“本宫知道,你委屈了,你定是很担心皇……薛氏。只是甘露宫如今被封,皇上派人守着,不让任何人靠近……本宫一时也没有别的办法,但本宫会想办法见一见你母亲的,你可有话要对你母亲说?” 没想到,元泽神色平静地说:“多谢母亲关怀,但如今在甘露宫中的是刺杀父皇的罪妇,儿臣只有一个母亲,从今以后,也只认一个母亲,那便是您。” 第363章 她的孩子,总得有些地方像她吧? 元泽的话如此冷酷,一瞬间,让香君想起了自己曾经的那个孩子。 香君垂眸笑了笑,说道:“我与你亲生母亲,也算得上情同姐妹,你也不必在母妃面前掩饰你对薛氏的情感,你毕竟是她的儿子,哪有孩子真的能舍下母亲呢?” 香君知道,元泽这个孩子与元朗不同。 元朗没什么城府,元泽却是个心思深的孩子。 所以香君也拿不准,元泽是真的已经抛弃了他的亲生母亲,还是在这里对香君演戏。 若是前一种,那倒还不要紧,不过是无情无义、趋利避害的孩子罢了。 若是后一种,那这孩子,可真是能忍人所不能忍,小小年纪,就已经有这般城府了。 “儿臣对薛氏没有舍不得,儿臣小时候本就是乳母照看儿臣更多,其实……”元泽看香君一眼,又低下头道:“儿臣一直很羡慕璟王殿下,能有母妃这样的母亲。” 元泽这话,说得还是过了些。 毕竟元泽出生那会儿,香君还在薛娇娇面前装乖呢,她看着眼里,元泽小时候,薛娇娇对待他也是极尽心的,毕竟是盼了十年才盼来的孩子。 后来,薛娇娇要和香君斗,也许忽略了元泽一点,但也不至于让元泽羡慕。 毕竟,香君扪心自问,她也算不上那种围着孩子转的母亲。 香君温柔地看着元泽,朝着元泽伸出了手。 “走近些。” 元泽有些犹豫,但还是上前来,任由香君握住了他的手。 元朗的手是极嫩的,可元泽的手上竟然已经有茧了,香君摸了摸,不仅是握笔的地方,手掌也有,可见平时无论是读书还是练武,他都是极努力的。 不愧是薛娇娇的儿子,样样都是极出众的。 若不是有香君,薛娇娇后半生,靠这个儿子,倒也能做个尊荣的皇太后,半点不用操心呢。 既然试探不出来,香君倒也没必要花时间与一个孩子纠结。 “好孩子,你既然叫本宫一声母亲,以后,我也会待你如亲生孩子一般,本宫对你,和对元朗、元祚、元吉都是一样的。” “儿臣知道,母妃对咱们这些皇子,一直都极好,就是……就是薛氏从前不得皇上喜爱的时候,母妃也从未让人苛待过儿臣,儿臣一直很感激母妃。” 香君脸上的笑意更浓,伸出手,又摸了摸元泽的头发。 见元泽神色有片刻的松动,香君继续说道:“你是个极聪明的孩子,母妃不介意你心中对薛氏到底是怎么想的,但皇上既然发了话,你便按你父皇说得做便是。平日里,你便好好读书,有什么缺的,只管告诉母妃。” 听到香君这么说,元泽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香君怎么会看不出来,笑了笑道:“你说便是。” “母亲,儿臣可以和璟王殿下一起读书么?” 香君看着元泽的眼睛,柔声问道:“可是你现在的夫子不好?” 元泽点点头,“有时候,儿臣会去听陆夫子给璟王殿下讲学,陆父子的课深入浅出,发人深省……而且,儿臣也想和璟王殿下多亲近些。” “你弟弟读的那些书 ,你只怕早就读过了,你不怕耽搁你的学业么?” 元泽摇摇头。 “既然如此,母妃过几日,替你去求皇上,你放心吧。” 元泽很是高兴,在昭临宫里用了晚膳才回去。 等元泽走了,香君刚回到寝殿里,便听到门后传来顾亭雪阴阳怪气的声音。 “这么多皇子里,还是薛氏的儿子,最像咱们皇上。” 梦梅识趣地留在外间,香君走进去,卸着钗环。 “你都听见看见了?”香君问。 “是啊。” “你如何想?他说的那些话,你觉得是真心还是假意?” “真心假意又如何?如果他没有伪装,四皇子对亲生母亲尚且如此,对娘娘也不会有真心。若他方才的话都是伪装,只为了博得娘娘的好感,一个九岁的孩子就有这般心计,娘娘竟然还敢让他与元朗一处读书?” 香君笑了笑,瞥顾亭雪一眼道:“原来是担心元朗啊?顾大人住在东宫里,元朗周围都是大人您的人,一个四皇子,还能把元朗怎么样么?” 顾亭雪走过来,接过香君手中的梳子,替香君梳着头发。 “元朗性子太善良了,我怕他被人利用。” 香君觉得顾亭雪看元朗,实在是过于慈父心肠了。 “你也别瞧不上咱们元朗,虽然元朗笨笨的,书读的不好,但是他是个极为敏感的孩子,这种敏感,让他体恤奴才,也让他心疼你,心疼母亲,还能让他察觉旁人的情绪。” 上辈子,元朗被南熏殿养了那么久,还没被那位带得不认香君这个“臭名昭著”的母亲,便可见,元朗并不是愚蠢和容易受挑拨的孩子。 他是知道真心和假意的。 她的孩子,总得有些地方像她吧。 “我看你就是太保护元朗了。哼,也难怪元朗为了救你,连本宫都不顾了。” 顾亭雪忙说:“元朗不是那样的孩子,他只是心软,若是真要元朗选一个,他定是会选择娘娘的。” “我不过是说句玩笑话,你那么认真做什么?本宫可不是那样的小气人,而且,本宫绝对不会让元朗面临这样的抉择的。” 香君的目光变得坚决,她按住顾亭雪给自己梳头的手,严肃了起来。 “亭雪,我知道你想护着元朗,可他是咱们的孩子,从一出生,便注定了他这辈子过不了安生的日子。咱们难道要一辈子护着他么?对他最好的保护,便是让他自己长大,有自保之力。” “有朝一日,娘娘的大事办成,又有谁能伤害元朗?”顾亭雪问。 香君自嘲地笑了笑,透过镜子看着顾亭雪道:“本宫啊。” 顾亭雪沉默了,与娘娘对视良久,还是沉重地叹息一声道:“是啊,娘娘的担忧是对的。” 就是娘娘的大事办成,也不代表从此之后,再无忧虑。 相反,娘娘和他未来要面对的,只会比如今面对皇上更复杂。 朝堂上的波谲云诡,牵一发而动全身,若是元朗脑子拎不清,不懂得如何在权力的纷争之中保全自己,被人利用或者被迫卷入斗争之中,谁都不能保证,最后会发生什么。 “娘娘是希望四皇子能给元朗上一课?” “四皇子与元朗在一处也好,毕竟,一直和烂棋篓子下棋,是不会长进的。元朗也该学一学,怎样才算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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