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对了,要不再买点糖?” 杨落雁似乎早有预料地拍拍兜儿:“我早带着呢。” 抵达三姐家。 三姐夫作为下圩村的村支书,家里拜年的人,也是不老少。 几乎和杨支书家相当。 俩口子忙着,根本没工夫招呼他俩。 吴远也不急,干脆就拆了一包蜜三刀,逗着熊武、熊文俩兄弟玩。 熊武九岁,熊文五岁。 兄弟俩差了四岁,平时玩不到一块去。 但在零食甜点面前,是一样的。 熊文这孩子,是三姐和三姐夫俩人,赶在计划生育定为基本国策之前养的儿子,又是家里的幺儿,所以倍感珍惜。 以至于前世熊文没了之后,三姐俩人消沉了好一阵子。 后来甚至跟别人领养了一个女孩,想要消弭这孩子早夭的影响。 可惜,这种遗憾,又怎么可能轻易消除? 吴远一把拽过胖嘟嘟的熊文,把他箍到自己怀里,喂了他一块蜜三刀道:“文,过年到我家过去,好不好?” 熊文胖嘟嘟的,跟旋风小子的郝邵文有几分神似。 闻言憨憨地直摇头:“不要不要,舅舅你会打人,爹妈不打人。” 熊武闻言,自告奋勇:“舅,我想去你家。” “你老实搁家上学!”吴远呲了老大熊武一句,回过头来就跟宣布似的:“文,你想去也得去,不想去也得去。” 熊文被这一吓唬,哇的一声哭出来了。 嘴里还是满口的蜜三刀,糖水都顺着嘴角淌下来了。 杨落雁连忙拽过去,一通柔声小哄,回头还凶吴远道:“他还是孩子,你那么凶他干什么?” 吴远笑了。 别说是他了,就连已经成年的蔺苗苗,打小都没少被他凶过。 没办法。 谁让这些孩子,都只有他这个唯一的舅舅呢。 物以稀为贵。 不过凶归凶,这些孩子们对他这个舅舅,还是格外认可的。 尤其是熊武,后来长大后,很多事儿,都会上门找吴远商量。 这就是小时候凶他打下的权威根基。 两口子在外头,陪着俩孩子玩了个把小时,才碰到三姐夫出来上一趟厕所。 接着,熊刚就跟吴远在厕所边上,抽上了烟,简单聊上了。 第20章 国人苦国库券久矣!我来帮 “你有没有组合柜的照片或者图画什么的?这几天也有人问起,但是因为看不到实物,都没聊的下去。” 熊刚这话倒是提醒吴远了。 这不就等于是变相广告么? 这个可以有。 接着熊刚掏出500块钱道:“这是那家定高档组合柜,给的定金。” 吴远半信半疑:“三姐夫,你跟我说实话,这钱不是你自己掏的吧?我跟你说,家里还有钱,你和三姐别总想着贴补我了。” “真不是。”熊刚说着,掏出工作手册本子,反倒最新的空白处道:“你看这上面的痕迹,我给人写的收据内容,还能隐约看见。” 这种工作手册,笔迹通常都写的很重,留下痕迹太正常了。 吴远拿起来看了看。 确实有痕迹。 这才收下那500块道:“正好去做些画册,留一份给你。” 熊刚弹了弹烟灰道:“那就赶紧去做,挣钱的事,越快越好。” 最后,熊刚也提到了国库券抵钱的事。 看来这年头,大部分人都苦国库券久矣,不觉得这玩意真能挣钱。 加上半年后的那次通货膨胀,物价飞涨20%以上,国库券这15%的利率,确实没什么吸引力。 怪不得会被贱价抛售。 吴远最后和三姐夫约定了按照98折抵扣,余下的额度,留给三姐夫弹性处理。 回去的路上,杨落雁也问:“将来要是真收了那么多国库券回来,会不会贬值成草纸?” 吴远摇摇头:“那不会,凑到一定数额,我会及时处理掉的。” 到时候还能赚上一笔。 其实100元国库券正常收购价应该在100+以上。 尤其越是临期,越贵。 这里头就有了利润空间。 只可惜这年头,消息闭塞。加上大部分人手头的额度都不大,为了十块八块的,没必要专跑外地一趟。 但吴远不一样。 一套高档组合家具就是1200块,真有人全用国库券来抵的话,那得用1200块国库券,外加60块钱。 吴远拿到外地一卖,起码多赚近200块。 这就赶上在大礼堂干一个月的工资了。 一套如此,三套五套,十套八套呢? 那就相当可观了。 说话间,回到家,杨落雁意犹未尽地从吴远背上下来。 那腻歪劲儿,大黄一边狂摇着尾巴,一边把脑袋转向旁边,简直没眼看。 等到吴远把大头皮鞋换下来,里头都能倒出水来时,杨落雁啪嗒啪嗒的,眼泪瞬间掉下来。 “你鞋里都湿成这样了,怎地也不说一声?这样还背着我,那得多难受啊!” 吴远伸手替媳妇擦干净脸颊,顺手捏了捏满是胶原蛋白的两腮道:“多大点事?反正一个人湿脚,总好过两个人一起湿脚。” “你坐着别动,我去打开水给你泡脚,活活血。” 宽大的脚盆里,热气氤氲。 吴远脱了袜子放进去,立刻招呼杨落雁:“媳妇,一起泡,别浪费这热水。” 一听到勤俭持家的建议,杨落雁立刻欣之如怡地采纳了。 于是两个人,四只脚。一双大,一双小。 大的在下,顶天立地。 小的在上,柔嫩养眼。 吴远闭上眼,这辈子能娶个一起泡脚的媳妇,值了。 隔天大年初二,该是两口子回娘家。 杨落雁把原先给乔四爷准备的礼物带上,顺便把除夕那天处理的、没烧完扔在外头冻的梆硬的生鱼片带上。 回到娘家,得空让吴远做一道水煮鱼,也让他们开开眼。 结果今儿回到杨支书家。 和昨儿又明显不同,准备团圆饭的各个重要位置,全都被抢了先。 三家六口人,加上支书媳妇。 灶房里甚至有些挤。 吴远挤不进去,便在院子里独坐。 今天难得出了点阳光,晒起来,觉着不那么冷飕飕了。 一个人的时候,吴远能不抽就不抽。 省下脑子,琢磨着,该怎么把组合柜和席梦思床垫的工艺拆分,形成流水线化。 一来这有利于分工协作,且可以根据每个人的木工手艺合理分配。 二来这也是将来生产线化定做组装的必经之路。 正琢磨个大概,旁边突然递来一根烟,三五牌的。 除了大舅哥,没别人了。 “大哥。”吴远作势起身,却被杨贲拦住了。 俩人点了烟,吐出一口,杨贲这才道:“听爹说,你愿意收国库券抵账?” 吴远点头。 “你该知道这国库券,怎么说呢,是吧?” 吴远笑了,这欲言又止的样子,真是可爱。 “大哥,我知道的。我会想办法处理,亏也亏不了多少。” “既然这样,那我那张床,就做成跟你家一样式,800块国库券,外加40块现钱。” 吴远很惊讶于大哥的国库券库存。 “大哥,咱都是一家人。那40块现钱就免了,就收你800块国库券,包工包料。” 杨贲露出感激。 “妹夫你真是没说的,落雁嫁给你,是她的福气。” 好嘛,为了100块,就把妹妹卖了。 结果这话被找过来的杨落雁听到了,“大哥,你说什么呢?怎么就是我的福气了?” 吴远冲他连使颜色。 明摆着意思,别说这抹掉100块现钱这事。 不管是跟杨落雁,还是跟杨支书。 杨贲当即起身:“那什么,我去解个手,你俩聊。” 单独面对吴远,杨落雁倒不追问了,她相信该说的话,吴远回家肯定会说的。 “终于替你抢到了灶台,该你大显身手了。你掌勺,我添材,让他们都开开眼。” 吴远洗了手,走进灶房,站在高灶锅后面,还没开始,范儿登时就拿捏了。 不止把杨落雁看得心驰神醉,就连大姨子都看得熠熠生辉。 直到大半瓶油倒进锅。 杨沉鱼登时骇得直咧嘴,这要是被爹知道了,不得骂死? 回头看了眼旁边的小妈,只见她脸上抽抽几下,没说话。 刘慧能说什么? 毕竟是她唯一的亲闺女和亲女婿。 今儿就算是把这灶房给点了,她也得护着。 然而等到热油,哗啦啦地浇到一大盆白花花的生鱼片上时,散发出的香味,顿时把外面院子里玩耍的孩子们都吸引过来。 “我要吃这个鱼!” “我也要吃小姨夫这道菜!” 第21章 幺弟的神通广大,家姐震惊 团圆饭上。 这盆水煮鱼往桌上一放,绝对是一道让人口水直流的大菜。 杨落雁骄傲地把胸脯挺得老高,得意尽皆写在脸上。 这时候,没人再提吴远浪费油了。 一家人,和和气气地,推杯换盏,觥筹交错。 很快,一盆水煮鱼就见了底。 不止鱼片吃得一干二净,就连里头的豆芽、黄花菜都被捞的一干二净。 即便这样,孩子们依旧意犹未尽。 其他菜却没怎么动。 大舅哥家里的闺女杨千帆俏生生地抹了抹嘴问:“小姑爷,我能去你家过几天么?” 好嘛,就为一口吃的。 这丫头真是随了她爹了,闻见味儿就上。 吴远能说什么,只能说:“能啊,随时都欢迎。” 初一饺子初二面,初三合子往家转。 这一天,天光放晴。 屋檐上的积雪开始化成水,哗啦啦地顺着瓦棱往下淌,就跟下雨似的。 大黄所处的地面略高些,肚皮下的干草不至于被水淌湿。 即便如此,大黄还在站到了狗棚上,左张右望地看着堂屋和东屋屋顶上淌下来的雪水,在院子里画地图。 今天是姐姐们回娘家的日子。 杨落雁起了个大早,就开始准备。 这可是她身为吴家媳妇,所招待的第一顿团圆饭。 一旦弄得不好,指不定明年姐姐们就不来了。 那多没面子? 吴远倒是放心让媳妇去搞。 反正相比于往年,姐姐们回了娘家,自己动手做团圆饭,今年已经是极大的跨越性进步了。 至于好与坏,看在跨越性进步的份上,不重要。 所以吴远吃了早饭,就先骑车上了趟县城。 找到一家名叫幸福照相馆的,里头的老板姓贺,一听吴远要拍照,而且拍好多张,做几份画册,顿时就心动了。 放着店里排队的几名顾客不顾,直接跟着吴远走了。 毕竟是八十块钱的大生意。 至于印刷成画册,大凡照相馆,都有类似的业务头绪。 跟着吴远来到机关大院,找到刘主任家。 吴远手里提了二斤的咸鱼段子,年前刚腌的那条,看起来既肥美又干净。 这样反倒比烟酒好些。 开门接待的,是刘主任的爱人陈大姐,那个一眼相上组合柜的中年女人。 “大姐,新年快乐,是我啊。” “哟,小吴师傅,快请进。” 吴远把咸鱼递过去:“大姐,自家养的,自家腌的,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说着掏出烟来:“刘主任在家呢么?” 陈大姐乐呵呵地接过咸鱼道:“他呀,不在家。怎么你找他有事?” 吴远连连摆手:“那倒不是。今天上门,一是来感谢刘主任前些日子介绍的头绪,二是想请大姐行个方便,我找人给组合柜派个宣传照。” “这样啊,随便拍。” 接下来就是贺老板的主场了。 打灯,调光,一通折腾。 吴远陪着陈大姐,一通天南海北地聊。 看得出来,陈大姐这人天性乐观,人也热情,碰上喜欢的东西,毫不吝惜地溢于言表。 “小吴师傅,你做这套组合柜,真是高档洋气,质量也过硬。这几天,每当家里来人就夸,都想着打一套。” “陈大姐,主要是这套纯手工的组合柜也适合您这样的人家。一般人家摆在家里,真没这么好的效果。” 陈大姐忍不住乐呵呵地笑。 被专业人士夸,那感觉就是不一样。 笑完之后,又追问:“那么小吴师傅,你除了这套高档组合家具,还会做些什么家具?” 吴远闻弦歌而知雅意:“陈大姐,不瞒您说。我刚结了婚,没什么能给媳妇的。所以就费尽脑筋,给她打了个婚床,做了个配套的席梦思床垫,冬夏两用。” “我媳妇很感动,结婚时往来的亲戚,也都说好,不少人都托我打一套给他们。” 陈大姐一听,蹭地来了兴趣:“真的?” 这时候吴远再不知道趁热打铁,就傻了:“正好啊,我一会带着贺师傅上家里给床拍照。陈大姐你要是有兴趣,可以跟我一起去看看。” “这,方便么?” “没什么不方便的,陈大姐,您能光临寒舍,是我们的荣幸。” “那我这就收拾收拾,跟你回去看看。” 陈大姐收拾好,又等了十多分钟,贺老板这才拍完底片。 一行三人,直奔梨园村。 一路上,吴远两世为人的阅历,跟陈大姐这样的人,什么话茬都能接得上。 倒也聊得很开心。 只是到了梨园村地头时,路上有些泥泞,陈大姐一不小心陷了一脚泥。 即便如此,也没影响她看席梦思婚床的兴致。 进了吴家院门。 堂屋里座谈的三位姐姐,闻声看了过来。 灶房里,帮杨落雁打下手的三姐吴秀华直接迎出门来。 “哟,陈姐,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陈大姐明显一愣,随即恍然大悟道:“原来小吴师傅是你弟弟,瞧我这脑袋,早该想到的。” 原来刘主任是水利局的办公室主任。 熊刚为人仗义,结交甚广,之前就认识。 一听吴秀华介绍,堂屋里的三位姐姐,也都是莫名惊诧。 幺弟什么时候不声不响地跟水利局攀上关系了? 寒暄之后,吴远领着陈大姐、贺老板进了堂屋东厢。 杨落雁是个勤快人,每天起床都把被子叠的整整齐齐,屋里扫的干干净净。 就连铺在床垫上的床单,都是平平整整,没有一丝褶皱。 陈大姐一瞧见这床的床头靠背以及四角的五金件,就忍不住喜欢。 等到撤去床单,露出下面的床垫来,更觉得眼前一亮。 小吴师傅这床打的,比城里人能买到的还漂亮,而且真材实料。 “小吴师傅,这床我也要打一套,连床带垫子。” “行啊,陈大姐。” 陈大姐看完欢欢喜喜,离开东厢,留下空间给贺老板拍照。 接着众人又聊了一会。 吴秀华想留陈大姐一起吃饭,结果没留住。 而且陈大姐临走时,还特地包了10块钱的红包,算作是吴远结婚迟到的贺礼了。 钱虽不多,但是讲究。 吴远推辞不掉,只能收下,然后信誓旦旦地保证让陈大姐睡上早日席梦思新床。 第22章 一门仨徒弟,我成唐僧了 送走了陈大姐,而后又送走了贺老板。 做画册的事,先付了一半定金,说是一周后可取。 这样的速度,吴远很满意了。 毕竟眼下是春节期间,很多地方都还放着假。 回到堂屋,三个姐姐对于陈大姐的来路,不停地追问。 倒不是因为体制内人士多受追捧尊重,而是因为水利局的官员有多稀缺。 北岗身为小县城。 没多少传统山村的林业资源,却有着一条穿越县城的大运河。 过路的船只不少,于是船闸就应运而生。 相比于其他干巴巴的单位,水利局绝对算得上有油水的好单位了。 能跟这样的单位领导巴上关系,老大、老二和老四怎能不对幺弟刮目相看? 然而吴远回答很简单。 只是他越是回答的轻描淡写,越是让几位姐姐觉得高深莫测,有所保留。 而后再看见熊刚姗姗来迟,顿时忍不住后悔,没让自家那口子也过来一块吃团圆饭了。 灶房里,蔺苗苗一直陪着杨落雁准备着团圆饭。 看着吴远在外头迎来送往,丝毫不乱的风范,便问:“舅母,舅舅带来的人是你给介绍认识的吗?” 杨落雁摇摇头:“当然不是,我都不认识。” 旋即杨落雁强调了一句:“你舅舅本事大着呢,连我爹都对他另眼相看。” 杨落雁明白,亲爹固然是有扶自己这个小家一把的打算,但如此雷厉风行,还是头一回。 归根结底,是吴远入了他老人家的法眼。 “苗苗,你在城里干啥呢?” “在我爹上班的厂里,占了个闲缺,工资只有40多,都快开不出来了。过年时,什么都没有。舅母你呢?” “往年我在蚕桑站帮忙,一年到头也就忙上四五个月。等过了年,我不准备去了,安安心心地帮你舅舅打下手,做些缝缝补补的零活。” “让舅舅给你开工资!嘻嘻。” 蔺苗苗怂恿着道,结果正巧被进门的吴远听到了:“开什么工资,我挣的钱,都是你舅母的。” “谁信呀?”蔺苗苗吐了吐舌头,做了个怪脸。 站在灶台后的杨落雁话题一转:“后天拜师仪式,需要准备些什么?” 吴远思忖道:“不用特地准备,木匠的拜师仪式很简单,顶多磕个头,敬个茶。咱家没那种茶盅,敬茶都能免了。” “哟哟哟,”蔺苗苗一听就忍不住调笑道:“舅舅,都有人拜你为师啦?” 吴远一脸得意,“不仅有,而且一来就是仨人。自己找上我的,三姐夫介绍的,还有老丈人介绍的。” 蔺苗苗直接来一句:“一门仨徒弟,那你不成唐僧啦?” 哎哟,吴远一愣,他是真没想到这个梗。 三姐夫熊刚介绍的赵宝俊,是他前世的二徒弟,跟马明军已经结婚、老大不小不同,这小子才17岁,刚算是成年,头脑灵活,有几分天赋。 至于杨支书介绍来的朱六标,是村里朱家的老六,今年也刚18岁。 一门六兄弟,在村里是个不小的势力。 杨支书把他介绍过来,多少有点通过绑定朱老六帮衬自己的意思。 其实大可不必。 前世他和朱老六不是师徒关系,却也处的不错。 这家伙不知从哪儿学来的三板斧,倒也在工地上纵横很多年,很是吃得开。 “苗苗,要不你也来拜师?”吴远提议道:“不为别的,我就是不想成唐僧。” 结果蔺苗苗压根不上当:“我不!我要是拜师,那也是拜舅母为师,学点女人家的本事。” 吴远煞有介事地道:“你舅母最近,确实学了不少新本事。” 一句话,让杨落雁闹了个大红脸。 却又不敢明着啐自己丈夫,生怕蔺苗苗看出个好歹来。 过了初三、初四,隔天就是初五,迎财神的日子。 过去木匠拜师,大都挑的这天日子。 一大早,两口子早早吃过了饭,迎来了仨个徒弟。 大徒弟马明君人高马大,是在媳妇陪同下过来的。过去木匠收徒,还有不收成家男子的规矩,但吴远不忌讳。 二徒弟赵宝俊瘦瘦高高,一看就猴精,在三姐夫熊刚的陪同下过来。 三徒弟朱六标个头不高,长得敦实,一看就是能卖苦力的底子,是丈母娘刘慧领过来的。 吴远那意思,仨人就不用挨个拜了,直接一起走过那形式就成。 保人也只需要一个,三姐夫就足够了。 刘慧跟杨落雁交代了几句,便先走了。 杨落雁回过头来,发现自己也要坐到锯子斧头的另一边,接受徒弟们的磕头跪拜,顿时就有些打退堂鼓。 一下子,成老封建了。 搁哪个如花似玉的小媳妇,都有些受不了。 但仪式还是要走的。 尤其是一看到丈夫吴远正襟危坐,面相庄严,杨落雁就挺直身板,咬牙不给丈夫丢人。 一拜祖师爷。 祖师爷的画像没有,就以锯子斧头代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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