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 熊刚脸色一赧,硬着头皮道:“不为过,不为过。”接着掏出包有红纸的1000块钱,放在桌面上道:“倒是杨支书要求的1000块彩礼,我小舅子靠一己之力,亲自挣到手了。这钱他都没放热乎,就催我和贱内过来提亲了。” 此时,西屋门帘内,猫着个两条马尾辫的女孩。 她正是芳名远播的杨落雁。 听到来提亲的竟然是吴远,杨落雁心里对他的印象不是最深刻的。 但吴远给他的感觉却是最安全、最可靠的。 再加上她得知,这1000块彩礼,竟然都是吴远挣得,不由有些刮目相看。 果真是‘士别三年,当刮目相看’么? 然而,杨支书却没那么容易轻信。 在他看来,这1000块钱,肯定是熊刚家里凑得,故意说成是吴远挣得,来撮合俩孩子。 既然这样,无疑更过不了他这一关。 于是沉吟下,开口道:“吴远那孩子,我知道。人踏实,也肯干。可他不是城市户口,咱将心比心,我姑娘跟他,还是要面朝黄土背朝天,离不开这庄稼地呀。” “所以这个事,熊老弟,恕老哥不能答应了。” 说着,杨支书就起身,顺便把两条烟的网兜,往熊刚手里塞。 坚决不收,表示这事坚决不行。 两条都收,也未必能行。 只有收了一条,回了一条,才算是有门。 离开杨支书家,熊刚两口子顺道路过老家,在大黄的欢迎声中,直奔东屋。 就见吴远还在灯下用墨斗弹线,一丝不苟。 熊刚一声叹息,似乎直接把提亲的结果写在脸上了。 吴远要去倒水,却被三姐抢了先。 于是就给三姐夫散了颗烟,当先开口道:“早知道派个中间人去提了,省的丢三姐夫的面子。” 熊刚摆摆手,吐了个眼圈道:“我有什么丢面的?我拿着你挣那1000块,腰杆挺得不要太直!可问题是,老杨头压根不信是你挣得。而且他提那将心比心的话,我也反驳不了。” 吴远点头道:“他说实话,你自然反驳不了。没事,三姐夫。” 熊刚嗦了嗦牙花子,“听说城里有人来提过亲了,杨支书收了人家的礼了。所以幺弟呀,你这事,怕是……” 话未说完,便被吴远打断道:“三姐夫,能打听到这个人么?我估计这人多少有点问题,备不住有些隐病啥的。” 这话熊刚也没当真。 只说是幺弟为了杨落雁,把旁人都想成坏人了。 可问题是,城里有钱人多得是呀。 无论哪方面,都不是农村人能比的。 不过他还是点头表示:“回去我打听打听,帮你问问。” “对了,三姐夫,你在帮我打听打听,谁家想打组合柜的,我包工包料,1200块一套。” “行,我一并问问。” 吴远顺势起身,“那你们就早点回去吧,天黑,我就不留你俩了。” 回去的路上。 熊刚默默地骑出了好远,方才突然来一句:“媳妇,你感觉出来没?幺弟好像变了一个人。” 吴秀华压根没get到,随口道:“没有,他还跟以前一样气我,不听话!” “他怎么不听话了?” “他非杨落雁不娶,多让人头疼。要是听我的,娶徐家大妹子,门当户对的,将来他要会少吃点苦。” “媳妇,徐家那大姑娘,我听说跟好几个人不清不楚的,就是不知道真假。” “真的?” “反正这事问问就知道了,瞒不住。” “算了,你还是先帮幺弟打听打听城里那户人家的来头吧,好让他死了这条心。” 熊刚也就止了这个话头。 但在心里,他依旧觉得,刚才和自己对话的,不像个二十郎当沉不住气的阳刚小伙子。 倒像是老杨头这样老谋深算的家伙。 难道只是自己的错觉? 腊月初九,寒风料峭。 吴远一大早起床,烧了锅粥,下了点红苕干,就着坛子里的咸菜大疙瘩,对付了早餐。 喝剩下的,就倒给大黄。 大黄吃得倒也欢实。 而后,他就轻装上阵,却唯独带好劳保手套,和隔音棉花团。 因为今儿他要开电锯,把组合柜的立木和横木开出来,顺便把木板裁出来。 怕是要忙一上午。 所以在九点多钟,有人在门口叫门,他是一点都没听见。 杨落雁发现,自己是白担心了。 来之前,她还生怕被吴远发现,甚至还准备了好几套的托词。 比如顺道路过讨口水喝,亦或是你家大黄真可爱,你家地里种的真好…… 结果根本派不上用场。 直到屋子里的电锯猝不及防地停了下来,这让她探进院子里的身子,顿时暴露在吴远的眼角余光中。 “谁呀?” 吴远若有若无地喊了一声。 他只是觉得眼角闪过一抹亮色,并未当作是真的有人。 况且大黄也没叫,根本不可能有人。 结果没曾想,真有人应声了:“是我,怎么?连老同学都不认识了?” 吴远闻声探出头来,一见是杨落雁,这才意识到自己精赤上身,着实不雅。 回身找衣服,压根没衣服,在堂屋西厢床上哩。 杨落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平时在家里,这种半裸着身子的男人也没少见。 毕竟这在农村很常见。 她都没有脸红过。 偏偏今天,两边白嫩的脸蛋,刷的一下就红了,而且红透透滴。 第5章 恋爱的电波,与日俱强 吴远一溜烟地跑进堂屋,找了件工字背心套上。 胸前还破了俩洞,但聊胜于无。 正想把杨落雁请进堂屋,结果人家背着双手,摸进了东屋,于是连忙跑过去。 毕竟东屋里,斧头、锯子、刨子、凿子,到处都是。 别伤到人家。 不料杨落雁一进东屋,就对他锯出来的榫卯模子格外感兴趣。 这可是吴远的强项了。 一番解释之后,见证了榫卯结构的神奇,进而共鸣到华夏木匠文化的源远流长,二人不觉间找回不少昔日同窗的感觉。 “刚才,你真的认出我来了?” “说实话,我真的没敢认!可我转念一想,十里八乡的漂亮美女,除了我老同学杨落雁,没旁人了。” “油嘴滑舌!”杨落雁揪着嘴,心里美,愈发大大方方起来,指着一堆的木头问:“你打算做什么?” “打几套组合柜,如今南方正流行的。” 说话间,吴远顺手摸起那本翻烂了的杂志,上头都是各种组合柜和组合沙发的图样。 杨落雁边看边侧脸问他:“这么说来,那1000块彩礼,真的是你亲自挣的?” “当然,如果有一分钱是假的,叫我天打雷轰!” “哎!”杨落雁连忙打断。 虽然没有来得及,虽然没有直接上手堵他的嘴,但依旧是有些心驰神摇。 这年头的女孩,谁听过如此高甜度的甜言蜜语? 杨落雁顿时觉得,今天过来,特地换的这身白色滑雪衫,值了。 后来,俩人又聊了些同学的事儿。 一直快到中午饭点,杨落雁才意犹未尽地离开。 一回到家,杨落雁帮着母亲端着饭碗,往堂屋八仙桌上一放,便开门见山道:“爸,我要嫁给吴远。” 一句话说的杨支书火冒三丈:“你发什么颠?这事哪有自己做主的?” 杨落雁当仁不让地道:“我去看过他了。我相信那1000块钱彩礼,是他亲自赚的,所以他有能力让我过上好日子。倒是城里那个人,让我一看就不舒服,感觉蔫嗒嗒的。” “姓吴那小子,给你灌什么迷魂汤了?你是不是上午去找他了?” “是啊,我们是完小毕业的同学,聊了很多呢。” “你!”杨支书气结,回头冲着端菜过来的媳妇道:“你也不管管!” 支书媳妇刘慧慢条斯理地说:“我管,我怎么管?腿长在她自己身上,我能看的住么?你还当是我们那时候呢?” 杨支书一急,直跺脚道:“跟孩子面前,提这些干啥?” 刘慧话赶着话:“我光明正大,有什么不能提的?不像某些人,偷偷摸摸,竟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 这回连杨落雁也听不懂了。 只是父母吵架,总说这些,她早就听习惯了。 不过吴远那儿,不管当爹的答不答应,她明天还要找他玩。 翌日,腊月初十。 和昨天不同,今天外头一有动静,吴远就发现了杨落雁的到来。 于是他拿出昨晚雕了半夜的木偶,递给杨落雁道:“昨晚睡不着,就照着你的样子雕了一会,没想到还是没你真人好看。” 这不就是变相的‘我想了你一夜’么? 甚至比这句直白赤果的话,更令人心动莫名。 反正杨落雁接过木偶,纤指摩挲着那一笔一刻,心里是久久不能平静。 良久之后,才道:“你刻的挺好的。” 说完,一拧身,走掉了。 年轻人的电波一旦对上了,就一发不可收拾。 即便只是偶尔断连,即便是上午刚刚见过,失联的脑海里,一种叫做思念的情绪也在疯狂蔓延,无法遏制。 吴远的白天,却来不及思念。 他的每一秒都巴不得掰成两秒来花。 好在他一口气开了三套组合柜的料,顺便在各个工序上统筹分配了一下,形成批量化、流水化工序,效率颇高地进行三套组合柜的前期加工。 第一套组合柜,他花了三个月时间。 这第二套、第三套和第四套,肯定不会花九个月时间。 撑死了四五个月。 但吴远努力着在四个月内完工,并且卖出去。 因为,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五个月后,将迎来新一次的通货膨胀,各种粮油、家用电器的价格都会飞涨。 吴远打算,在那个时间之前,屯够足够的钢筋、红砖、沙子和水泥。 忙碌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 转眼又是一天。 杨落雁带着满满的一饭盒饭菜来,里头卧了不少的肥肉和鸡蛋。 吴远一看到,就忍不住直流口水。 他可是有日子没尝过肉味了。 “快吃吧!” 梳了两条马尾辫的杨落雁,双手托腮地支棱在大案台上道。 院子里的大黄,明显也闻到了这边的肉味,一个劲地挣脱着狗链,朝天狂吠。 毕竟谁不想吃口肉呢? 但这回主人对它的狂吠充耳不闻。 这可是未来媳妇亲手做的,别说大黄了,任谁都没得吃。 吴远只会一个人吃独食。 而且心安理得。 三下五除二地吃完一整盒饭菜,吴远吃得满嘴流油,还没来得及擦,就见杨落雁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两个烤红苕。 修长白嫩的手指,三两下就把烤红苕剥了皮,露出里面黄蹭蹭香喷喷的红苕瓤来。 “给。” 吴远没接,推回去道:“你先吃。” 杨落雁掂了掂手里那个:“我这不还有的么?” 吴远只好接过来,就听院子里大黄换了个吠叫的节奏。 那意思仿佛在说:“红苕总有本狗狗一口吧?” 结果片刻之后,两个烤红苕全都进了主人的肚子,只留下一地的红苕皮丢给它。 大黄抬眼看了看主人,又看了看主人身边的女孩。 嘴里呜咽着,舔起了已经凉透了红苕皮上的残余瓤子。 没办法,主人有了媳妇忘了狗。 只能将就做一条舔狗了。 进入腊月中旬,走街串巷的小商小贩多了起来。 吴远在东屋里做木匠活,总能听见各种叫卖声不时地传来。 有换豆腐的,有收鸡蛋的,也有小贩挑子,摇着拨浪鼓由远及近地路过。 然而自打吃过了杨落雁亲手做的饭菜,吴远已经连续两天没听到落雁的声音了。 就在他思人心切之时,另一个女人却不请自来。 第6章 拜拜了您嘞,上辈子的媳妇 这个女人,除了个子矮一点,体型壮一点,脸盘大一点,脖子粗一点,皮肤暗一点,腿腿肥一点,手手胖一点,没啥其他毛病了。 即便都只是一点点,可加到一起的总体效果一看。 和杨落雁竟已是天壤之别。 再加上略显刻薄的面相,骨子里的嫌贫爱富,真真让人很难喜欢。 敢问吴远咋知道这么清楚的呢? 因为来者不是别人,正是上辈子跟他过了仨月的亲媳妇徐艳梅。 老实说。 三十多年过去,记忆里对徐艳梅的印象早就模糊了。 即便是徐艳梅几乎把脸怼他脸上,吴远也有些对不上号。 但是等对方一开口,那三分凉薄、七分讥讽的语气一出口,就跟刀子一样直刀人心,吴远立刻就确定了。 是他上辈子名义上的媳妇没错了。 “呵呵,你是不是还在想支书家的掌上明珠、四邻八乡的美人胚子杨落雁呢?” “呵呵,我劝您哪,做人还是要现实点。找对象之前,要先撒泡尿照照自己个。” “老话都说了,娶媳妇娶贤,纳妾才纳色呢,杨落雁不适合你!” “既然三姐先前托人跟我爸提过,我也就不拿乔了。我不嫌弃你家里一穷二白,愿意跟你过过苦日子。毕竟同甘共苦,才能苦尽甘来嘛,你说是不是?” 吴远顿时摸不着头脑。 徐艳梅什么时候改了嫌贫爱富的性子了?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不对,今儿太阳压根就没出,一直阴着天哩。 实际上,吴远所不知的是,他三姐夫带着1000块到支书家提亲的事儿早就传遍了。 徐艳梅一听,吴远家居然能拿出1000块钱,甭管是不是吴远自己个挣的,那都不是一笔小数目。 置办个三转一响,是绰绰有余了。 北岗县这种小地方,自是不能跟大城市的‘电话、电冰箱、电视机’三电相比。 这也不算辱没她了。 于是徐艳梅这才一大清早,便不请自来了。 吴远不管徐艳梅为啥而来,反正两世为人,他不可能掉进同一个坑里两次。 “你走吧,我没看上你!” 徐艳梅当时就炸毛了,两手一叉腰,凶狠得像个母夜叉。 “哟,把你给能耐的,不就是有个1000块钱么?真当杨支书看上你这点钱,还做着迎娶杨落雁的春秋大梦呢?” “姑奶奶不怕明着告诉你,等你吃不到杨落雁这天鹅肉,回头再来找姑奶奶,可就不是这么个价了!” 吴远也是丝毫不软,带上手把人往外撵:“你放宽心,我就是打一辈子光棍,也不会找你。拜拜了您嘞!” 与此同时。 杨支书家的五间红砖大瓦房里。 杨落雁正坐在床上,生着闷气。 她被亲爹禁足了。 这话说出去,都没人敢信。 以前谁不知道,杨支书这样的钢铁硬汉,最宠的就是掌上明珠小闺女。 谁知道宠到最后,竟然宠到关禁闭了。 不过杨落雁对杨支书倒是没多少怨恨,那毕竟是亲爹。 但她很担心,这两天没去,吴远吃什么,喝什么,冷不冷,饿不饿呀? 哎呀,急死个人哩。 恐怕杨落雁自己都没意识到,她的一颗芳心,已经充满了对吴远的牵挂。 院子里的大黑叫了。 有人回来了。 杨落雁连忙从床上起身,对着房门一阵猛拍:“有没有人呢,有没有人?” “叫什么叫,叫魂儿呢?” 回应她的是亲妈刘慧,那冷淡的声音。 “哎呀,妈,你怎么也不帮我?” 杨落雁幽怨地道:“往常你对抗我爹,我哪回不是站在你这边?你忘啦?” “你就这么稀罕那小子?” “当然啦,我们同学九年,知根知底。妈你不也说过,当初想要嫁给志同道合的同学,如果不是下乡插队,也轮不着被我爹捡了便宜么?” “我还跟你说过,努力嫁到城里去,脱离农村这个鬼地方,你怎么没听进去?” “反正我非吴远不嫁,城里那个病秧子,让人一见就不舒服。” 刘慧闻声,就多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人家是病秧子,没事别咒人家。” 杨落雁悠悠地道:“我本来也不确定那人是病秧子,可自打见过二十郎当小伙子的精气神样儿,我就彻底确定了。城里那家伙一定有病!” 刘慧闻声一凛,蹭地贴近了房门。 “你怎么见过小伙子的精气神儿?你跟吴家那小子究竟怎么样了?” “哎呀,妈,你想哪儿去了?”杨落雁解释道:“数九寒天的,吴远赤膊在家打家具。这事换做城里那男的,他成么?” 刘慧怼道:“城里那人家,条件好,用不着吃这苦。” “哼,妈,这话你自己个信么?” “行了,老实呆着吧,等你爹回来再说。” 事实上,这两天已经陆续有消息传过来,说城里那个提亲对象,身上有病,一直在吃药。 杨支书没有直接信。 却也为了稳妥,托人去打听了。 这事儿,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 等到下傍晚。 阴了一天的天气,竟然出了太阳。 只是一出来,就是夕阳,却在天边画了漫天的晚霞。 杨支书气急败坏地回来,身后跟着唯唯诺诺的媒婆孟大嘴,“杨支书,这事儿我是真不知道啊,你千万要信我。哎呀,我可冤死咯,这可怎么办哟……” 作为十里八乡有名有号的媒婆,孟大嘴也没曾想,能在给支书闺女说亲这事儿上翻车。 当然,这些年她也不是没翻过车。 可翻谁的车不行,偏偏翻支书宝贝闺女的车? 这要传出去,孟大嘴这招牌就算是彻底砸了。 杨支书可不管这些乱七八糟的,支使着媳妇把当初下聘的礼品和彩礼全都拿出来,亲自写了份收据,让孟大嘴签字画押。 即便是愤而退婚,杨支书也没忘了这些手尾。 可见能在十里八村干这么多年支书,那绝对不是白给的。 很多时候,杨支书的名头说出去,甚至比乡长、镇长更好使。 孟大嘴提着礼品,跌跌撞撞地走了。 里屋被禁足的杨落雁,却喊得比谁都带劲。 “爹,爹,该放我出门了吧?” 杨支书挥挥手,媳妇就给小闺女开了门。 没曾想,杨落雁一得了自由,就忙不迭地往外跑。 “站住!” 结果被杨支书一声喝住了:“这黑灯瞎火的,你往哪儿跑?年轻人,瓜田李下,也不知道避讳!我不管你有什么事儿,明儿再出门。” 第7章 一拍即合,合则两利 杨落雁收回迈出门的那只脚。 一转身,就是讨好的笑意满盈。 就冲这副讨巧的乖乖相,老杨头一肚子气顿时就消了。 杨落雁也听出来了,亲爹以前对吴远喊打喊杀,一百个看不上。 如今经此一事后,他至少不反对自己去找吴远了。 这就是进步。 这就是希望。 只是当爹的本能会想得更多。 杨家在城里病秧子提亲这事上落了脸,传出去名声肯定不好听。 这时吴远家还来不来提亲,来的话又具体怎么个提法,就很关键了。 杨支书是希望着,吴远那三姐夫,能跟上回一样,有两条烟和1000块彩礼,就谢天谢地了。 支书媳妇刘慧明白他的意思。 毕竟是生活了二十来年的夫妻。 不过刘慧,全然没有安慰支书的意思,反而阴阳怪气地讥讽道:“后悔了吧,不好回头了吧?可惜这世上就没有后悔药。” “去去去,听你这口气,我就来气。” 杨支书一边把媳妇往外撵,一边掏出了旱烟袋,摸出火柴。 结果旱烟杆儿刚点亮,就听老婆子在外头叫唤:“当家的,快粗来粗来!” “叫什么叫,大晚上叫魂儿哪!” 杨支书虽然不高兴,却还是起身奔外走。 毕竟老婆子不会无缘无故地支使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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