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他生了病,现在一定很痛苦,就忍不住替他伤心。” 伤心的泪水,差点就要从嘴角,不是,眼角流下来了,李昼连忙在自己憋不住前,分了工:“我找这个方向,剩下你们自己分组行动。” 说完,她便迈开步子,匆匆走向了浓郁香味飘来的方向。 被她丢下的众人面面相觑,殷婵小声说:“谈神医是发现什么了吗?” 鱼妙萝说:“我带了隐身符,我们悄悄跟过去看看?” “不会被神医大人发现吧?”梅棠惴惴不安地看了看李昼消失在拐角处的身影。 “应当……不会?” 虽然没什么自信,但事关重大,众人犹豫一番,还是鼓起了勇气,捏着隐身符,蹑手蹑脚跟上了李昼离开的方向。 自觉已经甩开众人的李昼,下半身变出了数条触手,开足马力,生怕晚一点,府君已经把焗蜗牛吃光了。 八条腿走路,就是比两条腿快,没一会儿,她就赶到了香味散发的源头。 只见一座富丽堂皇的幽深大殿,漆金梁柱上挂着一幅楹联: 大殿深处,不断传出痛苦无比的呻.吟声,这声音明明极响,没走到这里,却连李昼也没有听到。 李昼跨过高高的门槛,走向哀嚎的源头,那同样也是香气散播的方向。 随着她的前进,一只只红烛燃起,驱散了深沉的黑暗,红色烛光中,一具硕大无比、横卧在地上的肉山,出现在李昼面前。 这具肉山起起伏伏,似乎在呼吸,却看不到鼻子,找不到面孔。 一只破损的冕旒散落在旁,珠玉滚得满地都是。 肉山上鼓起无数坚硬的螺旋形肿包,正是这些肿包,散发出浓烈的焗蜗牛香味。 这哪里是府君吃独食,分明是府君被食物吃了。 李昼吃惊地上前,心想难道是他没煮熟,被蜗牛身体里的寄生虫反噬了? 她拍了拍肉山,也不知这是脑袋还是屁股,礼貌地说:“要帮忙吗?” 哀嚎声中断了一瞬,一只眼睛,从肉山的褶皱里睁开。 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第四只…… 无数只眼睛在肥腻的褶皱里眨了眨,看了眼李昼,哀嚎声再度响起,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咒骂:“这群……龟孙……王八……有本事就在天上……等着……” 他气喘吁吁地骂了一会儿,才对李昼说道: “你现在……叫什么……” “我得知道你的名字……才能……告诉你……” 李昼听到他问名字,低头看了看自己,她记性不太好,有点忘记现在模拟的是哪个角色了。 模拟器界面,“初具人形”的天赋与“超绝钝感力”的称号均急促闪烁起来,李昼低头的一瞬间,八条触手蓦然收拢,变回了两只人腿。 李昼看到了身上的素衣,想起了这一次的人设:“我叫谈昭,是一名医师,专门来给你治病。” 她一边说,一边从怀中取出府君求医的告示,递了出去。 府君无数只眼睛一起低头,看了告示一眼,自言自语地说:“她们……还真做到了。” 他眼睛重新抬起,看向李昼,一边痛苦哀嚎着,一边用松了一口气的语气说:“谈神医……那我的病……就有劳你了。” 他声音落下的一瞬间,盘踞在肉山上的无数螺旋形肿包,连同堆积的油脂一起,忽然开始汇聚起来。 李昼取刀剖心的动作一顿,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这一幕。 这些焗蜗牛怎么这么懂事,生怕自己数量太多,吃起来不方便,主动聚集成一个大的。 其实她的心能分成好多块,用不着这么麻烦的。 不但如此,不知道谁,还往里加了不少黄油。 黄油包裹住蜗牛肉,随着温度升高,融化成金黄色,将蜗牛的鲜美完全催发出来。 李昼高达10点的悟性闪了闪,忽然懂了。 哎呀,她错怪殷婵了,府君真的很热情好客,生怕焗蜗牛冷了,还在这儿给她回锅呢。 第74章 食物吃人事件 万寿县。 白墙黛瓦、高矮不一的民居淹没在水泽之中, 众多衣衫褴褛的百姓爬上屋顶,心心念念期盼着大水退去。 然而,当他们好不容易绞干湿衣, 拿着缉妖司分发下来的取暖符,与家人、朋友互相守望着, 或是阖衣小憩,或是默默盘点着这次水灾会损失多少,家具衣物泡了水,还有几件能继续使用。 一具具活过来的浮尸,一只只没有神智的游魂, 就在这时, 从四面八方包围了这些苟活的生者。 幽绿的鬼火倒映在浑浊的水面上,照出一只只嗜血的红色眸子。 怨恨、不甘、愤恨……亡者生前的情绪被放大了,勾魂使者们不见了踪影,让鬼魂安息、主持着六道轮回的地府,似乎已经在此地完全停摆。 人们第一次认识到,真正的死亡,竟是如此珍贵的事物。 背着书箱的乐工盛儿握着一根木簪,举在胸前, 咬牙对准正在往屋顶爬的死尸。 她已经过了女官的初试,她不想死。 她今年十三,出生便是一名乐户之女, 按照本朝户籍制度, 身份只比官奴略高一等, 不能与平民通婚, 儿女亦要世代为伎。 但永熹元年,皇上颁布了施恩令, 世仆、优伎、皂吏、下九流,亦能考女官,若能考中,便能脱离贱籍。 据说,这是皇上和朝中大人们互相妥协的结果。皇上最开始要的是不分男女户籍,所有人都能参加科举,也就是所谓的“举贤不论身世”。 此举引起了朝野震动,不考察家世,若是让唯利是图的小人当了官,如何让百姓信服? 面对一众引经据典、义愤填膺的臣子,皇上从谏如流,先是改为,“有举人以上作保、本地父母官开具无犯案、无不孝不悌凭验之人,方可参加科举”。 诸位大人见皇上并非听不进劝谏、任性妄为的昏君,态度也变得柔和了不少,只是,这范围还是太大,怎么能保证地方官员不被收买,不给无德之人开具凭验呢? 皇上是个明君,被连驳了两次,也没有动怒,只是又退了一步,既然如此,那就再缩小范围,清白人家才能参加科考,身世不清的,只能考女官,不能入外朝。 大人们虽然都是一心为国的忠臣,可也不能不给皇上面子,皇帝喜欢用女官,也是在潜邸里养成的习惯。 这条改了又改的施恩令,经过一整年的商议,终于在年尾得以颁布。 从那以后,考女官,就成了无数贱籍女子最大的盼头。 盛儿常听姐姐嬢嬢们说,她们生在了好年头,要在以前,女官也只选拔良家子,她们这些贱籍,只配一辈子以歌舞卖笑为生。 盛儿亲眼见到,许多姐姐嬢嬢熬灯苦读,考中女官后,换上那充满威仪的官服,再也不必逢人三分笑,出宫走动、做事时,也不会再被人用探究的目光打量,取而代之的是敬畏与向往。 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的盛儿,从小就打定了主意,她要读书,要早早考中女官,要给皇上做事。 骄傲的盛儿,也侥幸拥有了可以骄傲的天赋,不管是文史典籍,还是礼仪制度,她都学得极快。 正因如此,她才能以十三岁稚龄,考过女官初试。 若是没有这场水灾,下个月,她就该去州城复试,过了复试,哪怕最后一轮考试过不了,也能得到第二年免试入复试的资格。 她才十三,就算再考一年,也完全等得起。 可偏偏,这场水灾来了。 好不容易带着珍贵的备考书籍,爬上了屋顶,躲过了吃人的洪水,却又迎来了吃人的尸体。 听着一声又一声凄厉嚎叫,盛儿的眼角泛起了猩红,眼睛深处更是涌出一股狠意。 谁敢让她考不了复试,哪怕是僵尸鬼魂,她也不介意杀它一次。 一只浮白肿胀的手忽然抓住了檐角,接着,一张惨白的、湿淋淋的脸,从屋檐下升了起来。 它的眼睛盯着盛儿,咧开嘴,泛黄的尖利牙齿流下涎液,脸上写满了对新鲜血肉的渴望。 盛儿听到了身旁的惨叫声,知道恐怕已经有人遭遇不测,却头都不敢转一下,只能死死盯着这具僵尸。 她只有一次机会,她想,或许,她可以用这把尖簪刺入它的喉咙…… 没等她心里计划好,僵尸已经猛地撑起身体,闪电般向着她的面孔直冲过来。 盛儿嗅到了浓烈的尸臭味,手却僵硬至极,根本不能像自己想象的一样,挥出簪子,给对手狠狠一击。 她的瞳孔因为惊讶放大,眼中满是茫然之色,她以前看书时,还总对那些遇到邪祟只知道尖叫的路人嗤之以鼻,原来,她也不过是其中之一…… “轰!” 一条彩带从她身后飞出,明明是纸做的,却锐利无匹,瞬间就洞穿了跳到半空的僵尸头颅,下一刻,左右一拧,便将这颗头拧得粉碎。 黄白液体犹如烟花,在盛儿面前炸开。 盛儿呆呆地望着这一幕,无头尸体落下,发出重重的一声“砰”,接着,顺着屋檐咕噜噜滚进水里,溅起好大一团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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