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的了。”卑恩斯唇边泛起苦笑,深深叹了口气垂首看向下方,身侧攥着的拳头半晌未曾松开,听着下方宗延黎叫阵的语气,似有决战之意。 “叫阚石来。”卑恩斯松开了拳头,侧身唤道。 阚石听令而来,对着卑恩斯俯身拜道:“大将军。” 卑恩斯伸手扶了一把,端看着卑恩斯良久道:“阚石你几岁跟着我?” 阚石思索了片刻道:“十六岁。” “十六岁啊……”卑恩斯脸上神色万分复杂,他与阚石之间当算得上千里马与伯乐,尚且十三岁的阚石就已经展现出了超强的武艺,但是却始终不得门路受人打压。 直到遇到了卑恩斯,初识的他们并不算友好,阚石有着身为强者的自大,莽撞和不服气的毛病。 有摩擦,有争斗,亦是有宽慰和提携。 卑恩斯仰仗阚石,阚石同样借着卑恩斯一路从籍籍无名的小将,成为了北地之中叫人闻风丧胆的大将! 卑恩斯凝望着阚石良久道:“鲁国之危已迫在眉睫,国难当前我再无决策。” “周郡之后便是鲁国万千百姓,是你我共守的家国。” “我们已是无路可退了。” 卑恩斯的话语之中有着浓浓的疲惫和无力,他满心复杂垂下眼,再度抬眸之时眼底已满是坚定之色:“为将者,当不负天下。” 他目光深切的看着阚石说道:“宗延黎之勇武无与匹敌,而今纵观整个鲁国之中,唯有你与之尚有一战之力。” “我们已经错过了诸多机会,兵败于此便是身死以谢天下!” “饶是如此,阚石,你可敢为鲁国,为家国而战!” “此去迎战……” “没有败,只有死。” 卑恩斯的话语不仅仅落在阚石耳中,更是狠狠的砸进了身后所有将领的心口,他们在此刻深切的明白,若此战兵败死的又怎可能是一人? 阚石早在听到卑恩斯传话之时已是做好了准备,又或者说更早在与宗延黎相识之时,便已在等今日的到来,是大乾与鲁国的决战,也是他与宗延黎之间的生死之战。 带着凉意的风吹动了阚石鬓角碎发,他低着头无声的笑了笑,最后抬起眼来,那漆黑的眸子里迸发出炽热的光芒,语气满是铁血战意:“末将领命!” 宗延黎端坐在战马之上,得见周郡城中那出来的身影,哪怕是早有预料,可当真得见那熟悉之人,她的心中还是不自觉的落下一分叹息。 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许久不见。”阚石看起来老了许多,鬓边连着下巴一片未曾清理的胡茬几乎覆盖了整个下巴,眉峰多了几许川字的痕迹,无端的让宗延黎想到了初见阚石之际,他那意气风发的样子。 那般高谈阔论,笑谈天地似无任何畏惧,更无半分忧虑。 而今,意气褪去只余下那被战火磨砺的中年男子,眼底带着几分郁郁之色,似乎有着说不尽的故事和遗憾。 黑色的眼眸望向她,最后只沉下眉眼,压下那眼底的分毫遗憾,最后缓缓抽出刀刃握在手中。 或许他的确觉得遗憾,却绝对不会为此而心软,他有他的坚持,他有他的抱负,一腔热血洒入的是他的土地,是信仰也是责任,今日既为战那便绝不会心慈手软! “来吧。”宗延黎同样抬手抽出了腰侧长刀,黑色的刀刃泛着寒光点点。 为了家,为了国。 唯战尔! 那刀锋侧过,宗延黎和阚石二人几乎是同一时间纵马杀去,刀锋的相撞,如同命运的交接,刺耳的声响为这一场决胜之战欢呼。 第302章 我们,是朋友吗? 深秋的风格外的大,那于两军阵前交战的身影扬起风沙,刮的人看不清他们的身影,只看到了那刀光剑影成片,看到二人从马背上打下,你来我往尤为激烈。 那熟悉的刀光自门面划过,砸落在地的刀尖扬起一片尘土。 宗延黎侧眸看向阚石,恍惚之间想起当年,他们也曾共饮酒茶,也曾你来我往切磋武艺。 那一招一式像是不知不觉刻入肺腑。 刀锋相撞触发的嗡鸣刺耳万分。 宗延黎与阚石之间有着不输对方的力气,每一次的力压之下都是手臂发麻的震颤,他们早已经没有什么焦灼为战了,每一次的出手都是不顾一切的杀招。 武器的争鸣震颤,胸腔之中的热血战意在被全力调动。 凌冽的刀锋擦过阚石的鼻尖,刀剑抵挡架在肩膀上,那刀刃摩擦甲胄似有火星点点。 肩头上被划开的盔甲隐秘的渗出了一道血痕,宗延黎像是丝毫不曾在意,她的眼底只有激昂的战意,不死不休的热血在沸腾着。 锵——! 虎口震的发麻,那格挡之下像是连胸腔都跟着震颤了,耳边多了几分刺耳的耳鸣,宗延黎力弱两分后退半步,几乎是咬着牙抵住了阚石这全力一击。 呼吸泛着热意,鼻尖似染上了几分薄汗。 “将军似有些不敌?”不远处军阵之中,蒙奇和龙飞光几人伸长脖子看去,窥见宗延黎被压制一退再退,心下无端的升起了几分急切和紧迫,双目一错不错的盯着前方战局。 “阚石武力确实较之将军更甚……”龙飞光面上还算是平静,但是那攥着缰绳的手却在不由自主的收紧。 “此战……凶险。”便是裴良也难以下决断,在亲眼得见阚石手中刀刃,贴着宗延黎的耳畔削过,削去她鬓间发丝,连带着耳廓都被那刀气灼烧带出一丝血色,裴良等人呼吸都跟着凝固了。 战局逐渐迎来白热化,在交战之后力气的较量分出上下之后,随之而来的便是一次又一次的杀机! 盔甲上的刀痕交错,宗延黎力弱两分逐渐被压制的一味在格挡,在又一次的迎击之后,她手中的刀刃受重力所累,骤然之间被击飞出去,嗡的一声插在了沙地之上。 蒙奇等人眼见这一幕纷纷挺直了背脊,解虎更是已经伸手摸上了手边长弓。 詹皓月几人屏息望去,看着如此瞬息万变的战局,看着宗延黎堪堪躲开阚石碎石一击,那刀刃几乎是擦着宗延黎的腰腹划开,甲胄碎裂露出了她的软甲武夫短衫。 若再进一寸,这横刀便可以直接将她拦腰斩断! 宗延黎气息分毫不乱,就地一滚重拾长刀,背身回挡手臂似有几分轻折的声响,那刀背压在了她的胸腔,以至肺腑震动。 “呃……”宗延黎喉间溢出几分痛呼,咬紧牙关抬膝踢去,刀刃斜挑扬起一片沙石,阚石偏头避让之际,宗延黎眼底似有狠厉闪动,横刀刺前刀尖毫无阻碍刺中阚石心口处! 只听一声脆响传来,长刀尖端再难进半寸。 阚石脸色惊变反手朝着宗延黎抓来,宗延黎仰身后撤,退开两步,眸色幽深朝着阚石看去。 阚石捂住心口,伸手扯开破碎的盔甲,从中取出了那粉碎的半块护心镜,刀锋留下的痕迹如此醒目,粉碎的护心镜在他手中滑落,阚石眸色微暗,随即握紧那粉碎的护心镜抬眼看向宗延黎。 “也好……”呢喃的话语带着几分释然,他狠狠握紧拳头,仅剩的护心镜碎屑在他的手中彻底揉成了粉末,微风吹来指间粉末散开,好似将他们之间仅存的一丝情谊碾碎。 “呵……”宗延黎见此一幕也是一笑,她略微低头,这一次双手握住了长刀,摆开架势侧身举起刀刃,对着阚石抬了抬下巴道:“来吧,今日你我既决高下,也分生死!” “来!” 阚石高喝一声应战杀来! 那飞沙走石间二人愈战愈勇,战至最后已毫无章法唯有一味的攻守之分,刀锋划过数道血痕,盔甲受刀气震碎,宗延黎脸上的面甲被击落在地,额间多了些许碎发。 在最后近乎力竭之战中,宗延黎欺身近前,她的咽喉近乎贴着阚石手中刀刃而过。 那刺目的红让人眼皮一跳,是刀剑划开血肉的声音,观战双方亲眼得见阚石手中刀刃架在了宗延黎的脖颈之上,几乎下一秒就要直接割开她的咽喉! “将军——!”蒙奇众人甚至都来不及反应,谁也没想到宗延黎竟会迎着刀刃而上,那举动简直与送死无疑。 “什么……” “难道将军……” 军阵之中沸腾了,龙飞光简直快把缰绳揉进手里,呼吸停滞死死的盯着前方战局。 在那战局中心,宗延黎一只手死死抓住了架在自己脖颈上的刀刃,另一只手所持长刀再一次的抵住了阚石的心口。 这一次再无阻碍,毫无任何犹豫刺破了他的心脏,而阚石的刀也同样割开了宗延黎的脖颈,脖颈处翻出的血肉涌出鲜血,本该直接划开她的喉咙,却硬生生被她一只手直接抓住了。 刀锋深深的嵌入她的手指骨节之中,卡在指节骨缝再难进半寸。 阚石手中力道卸去,缓缓低头看着那没入自己前胸心口处的黑色长刀,似过了良久他不退反进,顶着宗延黎的刀,任由那长刀刺穿身躯露出后半截锋利的刀尖。 而他也终于以如此亲密之举站在了宗延黎的面前,松开了握着刀刃的手,抬起手臂紧紧拥抱住了宗延黎。 “这一次,你不能推开我了。”阚石微微低头,一点点收紧手臂,将自己的脑袋毫无任何阻碍的搁在了宗延黎的肩头,他的鼻息炽热又浅薄,语调含着几分未曾来得及宣泄的遗憾。 “宗延黎……阿黎。” “我们,是朋友吗?” 阚石的气息一点点消散,那炽热的鼻息戛然而止,紧紧抱住她的手臂随之滑落,宗延黎伸手推动,单手捂住汹涌流血的颈部伤口,一手抽出长刀任由阚石仰躺在地面上。 宗延黎双膝一软跪坐在阚石面前,垂眼端看着他的面容,直至听到了那耳边惊怒的嘶吼,看到了那飞射而去的弓弩…… 大乾的兵马吹响了冲锋的号角,阚石作为鲁国最强大将败于此处,也亡于此处。 “将军——!!!”宗延黎眼前发黑,在最后栽倒之时被闻年捞入了怀中。 “快叫军医!”闻年颤抖的伸手紧紧捂住了宗延黎那鲜血涌出的脖颈,眼底满是惊惶之色。 第303章 九死一生 她听到了那一声一声的呼唤,又像是耳边呢喃的呓语。 最后所有的感官放大,宗延黎终于从昏睡之中醒来,随之而来的痛意让她彻底清醒,微微抬手牵动着身上的伤势,无一处不是疼痛的,叫她忍不住皱眉吸气。 “将军?” “将军醒了!” “……” 宗延黎转动眼眸,看到了那凑近前来的裴良和闻年几人,欲要张口说话,却发觉牵扯到了脖颈上的伤口,只能发出嘶哑的音符。 裴良似是察觉到了宗延黎的意图,当下连忙说道:“将军切勿出声,此番伤口几乎切入喉管,伤的极重。” 裴良深深看着宗延黎,眼底满是未曾褪去的惊惶。 如今想来还是觉得实在太可怕了,阚石虽死但是宗延黎也重伤,甚至可以说是残了,她那一招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拼死一击实在是让人胆寒,宗延黎被抬回来的时候,浑身都是血污。 其中最重的伤势并不在颈部,而在肋间。 肋骨断裂几乎刺穿肺腑,伤在内啊! 萧天和甚至不得不割开她的胸腔,将碎骨取出,再缝好皮肉保她性命。 在动手之前,萧天和对所有人言说他未必能做到,也许在取出碎骨之时加重了宗延黎的伤势,以至碎骨完全刺破肺腑而导致大出血便是真的回天乏术了。 他们别无选择,只能赌。 赌一个九死一生的机会。 “将军……”裴良几乎哽咽含泪,看着苏醒的宗延黎喜极而泣,旁侧跪着的闻年和龙飞光同样是双目发红,盯着苏醒的宗延黎在这一刻像是缓缓放松了紧绷的背脊。 “……”宗延黎无言的抬了抬手,或许是失血过多,或许是备战至此终于得胜的放松,她只觉得满心的疲惫,昏沉之间艰难吞咽喝了点稀粥水汤又再度昏睡过去。 桑才杰跑死两匹马才买回来了最好的伤药,蒙奇撞开了挡着的高飞林,险些对着闻年刀剑相向,眼睛发红冲进了宗延黎的军帐,他终于见到了宗延黎,真正的宗延黎。 被抬回来的宗延黎浑身都是血,那剥下的军甲似没有完好之处,萧天和低着头拿着针线在一点点为她缝合伤口,那模样简直像是在缝尸体一样。 蒙奇一个近两米高的大汉跪在地上失声痛哭,他只是憨直并非蠢笨,龙飞光和裴良分明知道了什么却从不宣之于口,将军每次负伤都将所有人阻绝在外。 这一次也不例外。 可是这一次不一样,蒙奇终于是闯入了帐中,也终于知道了真相。 但是在这一刻他宁愿自己不知道,得知真相紧随而来的不是震惊也不是不可置信,更多的是心口处那难以抑制的痛呼,他的将军啊! 他发自内心尊崇着,守护着的将军,原来在他全然不知的背后,受了如此之多的苦难和伤痛。 那鲜红的血刺痛他的双眼,萧天和每一次的穿针引线都让他心脏收紧,最后蒙奇再难控制冲出军帐,跪在帐外嚎啕大哭。 符嘉石和卢昊等人见蒙奇这副样子都吓坏了,还道是将军他…… 当下一个两个都想往里冲,还是裴良出来言说将军还在救治之中,才勉强压制住了众人之举。 宗延黎醒来之后,裴良将此事一一言说,眸中满是无奈之色,看向宗延黎道:“蒙奇因此受太大刺激,至今也不敢入帐来了,带着人马去周郡城外叫阵,瞧着那架势像是恨不得杀光鲁军宣泄。” “……”宗延黎牵动嘴角笑了笑。 “阚石已死,鲁国再无可惧,如今周郡城虽还未破,却也不过是囊中之物罢了。”裴良对着宗延黎继续说道:“将军不必忧心,好好养伤。” 宗延黎小幅度的点了点头,如今她这副样子也不像是能忧心的。 小雪气寒天将雪,虹藏不见。 宗延黎的伤口恢复很好,并非出现溃烂迹象,如今拆去了纱布只能见到那狰狞的疤痕,血肉和缝合线几乎黏连在了一起,萧天和的手法实在不算漂亮,这伤口缝的很是丑陋。 “丝线拆了,还需要好好养护。”萧天和为宗延黎拆去了缝合的丝线,因缝合的不好,偶有地方又扯开了血肉,看起来愈发狰狞可怖了。 “我的嗓子,日后都会如此?”宗延黎已能出声,不过这声音就像是破了的口袋一样,带着几分嘶哑很是难听。 “暂时只能这样。”萧天和为宗延黎细看了之后说道:“或许等伤口恢复如初,会有所好转。” “将军这些时日还是需得少言为好。”萧天和低声说着,又说了一些用药的问题才离开。 宗延黎如今还不能多动,外伤虽是见好了,但是内伤却还要慢慢调养,如今也只能撑着身子坐起来,或是在帐中走上两步,平日里都是闻年贴身照顾。 萧天和离开没一会儿,龙飞光就进来了,跟着一起进来的还有蒙奇。 素来大大咧咧的蒙奇,今日却是出乎意料的沉默寡言,微微低着头抬眼盯着宗延黎看,那垂在身侧的手攥紧不语。 龙飞光将近日军中要事一一言说,宗延黎听着偶尔出声,为避免说太多嗓子难受,大多时候都是两三个字,那出口的声音嘶哑难听,叫蒙奇听着攥着拳头的手更紧了。 “蒙奇。”宗延黎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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