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看向卑恩斯和翼天干二人道。 “耿老将军请讲!”卑恩斯和翼天干纷纷转头看向了耿巍。 耿巍却是沉吟了许久说道:“但……此举恐怕会让齐国彻底走向灭亡,若行此策,我齐国要与鲁国还有北国约法三章。” 耿巍端坐在椅子上,神色万分认真的看着二人说道:“北国和鲁国当与齐国签订和平互助条约,休战十年。” 他在用自己最后一分力气为齐国争取机会,一个十年对于齐国来说将会是起死回生的良药,若此战能将大乾兵马驱逐出北地,那么齐国还有可能继续立国。 耿巍思考了许多,最后做出了这等大胆的决定。 没有人知道在那军帐之中的耿老将军对北国和鲁国提出了何等决策,只知道北国和鲁国都同意了签订和平互助条约,结为友邦。 三月中,雨水日渐增多。 白水关内的情况愈发紧张,全军上下都勒紧了裤腰带,过上了一天只吃一顿的日子。 终于在三月底的某一日,大雨倾盆落下之际,白水关不知抗下了多少次的攻城,听到了那熟悉的号角声吹响,从左右两边得见飞扬的高国的旗帜。 宗延黎站在瞭望台上一眼就看见了,那面高国的旗帜,宗延黎曾经亲手捡起破损的高国旗帜,盖在了罗成仁的棺木之上。 煎熬许久,宗延黎终于在此刻露出了笑颜。 “开关,迎敌!”宗延黎眸中神色亮起,点燃了关内烽火,属于大乾的战鼓声敲响,另一侧传来了回应,那是晋国的兵马同样到来。 “杀——!!!”震天的喊杀声响起,宗延黎披挂取刀,带着兵马打开城门迎敌出战。 白水关外敌军被围杀其中,宗延黎从城门口一路朝着敌军军阵中心杀去,再一刀砍翻了那抵御在前的盾阵之后,终于破开了敌军的前线防御冲入了军阵之中。 但是预想之中的数不清的敌人并未出现,军阵之中是无数立起的稻草人,穿着破破烂烂的盔甲,还有那拙劣的木马,让人轻易就冲开了。 宗延黎看着眼前这一幕的时候心头骤然一跳,抬眼之际得见了那草人后方数以万计的箭雨朝着自己射来。 锵——! 叮! 宗延黎挥刀打去箭雨,在地上翻滚躲避,后退几分等待一轮箭雨结束之后,再度冲了过去。 “杀!!!”这一次迎出来的终于是敌军兵马了,只是宗延黎在抬眸看去的瞬间,看到了那提着刀剑冲过来的全部都是齐国那些老兵,甚至还从其中看到了几个一瘸一拐杀过来的残兵。 宗延黎眉头一皱,又是这一招? 她在战场之上素来没有心慈手软的时候,这些老弱残兵如此冲杀过来,对宗延黎来说无疑是送死来的。 而在宗延黎身后,蒙奇等人也冲破了军阵纷纷杀了进来,再一看到这帮老弱残兵,当是觉得被敌军轻视,怒从心起提刀杀了过去,冲杀之下简直没有任何难度可言。 “护山河,救国难!” “生死无惧!”那站在将台之上的耿巍亲自为老兵们擂鼓,看着那一批一批倒下的老伙计们,双目似是染上了红,最后丢下手中擂鼓的棒槌,抽出腰间长剑双手捧着高声道:“以我刀刃御敌,以我血肉护国,战死沙场无悔也!” “以我血肉护国——!” 那下方一声高过一声满是苍老的呼喊声,竟是如此浑厚有力。 耿巍跳下将台眼底满是无畏之色,握紧手中刀剑朝着宗延黎所在的方向冲杀了过去,真正做到了以血肉护国,那样迟暮的老将,他的身后他的四周都是与他一样的老兵。 耿巍像是如同那夕阳最后一抹余辉一样,在燃烧着自己最后的热血,想要在这最后一刻为国人带去辉煌明亮。 宗延黎甚至都不曾冲杀过去,耿巍已是在面对众多兵将的合围之下身中数刀踉跄,那锋利的长戟从左右前后穿透了其胸膛,那老将军最后一抹热血流尽,死在了众多兵卒围剿之下。 “将军,敌军之数不对。”在高国和晋国来援合围之下,绞杀白水关外联军之速度快的简直离谱。 在龙飞光带着兵马深入敌军,随着耿巍战死,前线敌军军防溃败,被尽数绞杀之后,后方也彻底暴露了出来,北国和鲁国军旗犹在,但是那御敌人数却只有千余人罢了! 龙飞光闯入军帐之中,更加不曾抓到任何北国和鲁国的将领,卑恩斯和翼天干等人早已经不知所踪。 宗延黎脸上神色沉了沉,看着眼前的战局,再看向那被践踏砍翻的木马和草人,脸上神色变了又变:“糟了……” “鲁军和北军定是查探发现我军援兵已至,料定大乾境内兵马不足,放弃了与齐国联手,南下攻入大乾了!”宗延黎几乎是在瞬间想到了战局变化的原因,连口气都来不及缓,当即转身道:“叫都哲来见我!” “是!”那纷乱的战局之上,宗延黎怒而转身砍翻了如跗骨之蛆,誓死不降的齐国兵马,那些苟延残喘的兵卒拼着最后一口气也要拿起刀剑,砍去手脚也要用牙去咬。 在这血肉横飞的战场之上,这等场面实在是让人畏惧。 宗延黎眼底满是血丝,她坐在齐国兵马的尸体上,黑色盔甲上血色遍布,脚下踩着不知是谁的断手,她就这样杵着长刀坐在堆积的尸体上,有片刻的喘息。 “宗延将军!”都哲也没好到哪去,本就断了一掌的他,绑着一把匕首充当武器,头上的盔甲不知丢去了何处,匆匆而来翻身下马对着宗延黎俯身道。 “长话短说。”宗延黎微微抬头示意都哲无需多礼,随即开口说道:“齐国兵败,北国和鲁国已经撤军,白水关彻底被占下,现在的齐国不堪一击。” “我料想鲁军和北军已挥师南下欲取我大乾。”宗延黎喉间干涩声调带着几分嘶哑,唇瓣干裂眼底虽满是血色,那黑瞳却冷静异常,她盯着都哲说道:“乌桓助我至此,今日我将齐国送你。” “都哲,我要你从白水关起兵,杀入齐国皇庭,将齐国国君的人头奉上,你可愿意?” 都哲听着宗延黎的话语震惊的瞪大眼,不知是被宗延黎那一句鲁军和北军挥师南下震惊,还是被她那一句将齐国送他而震惊。 宗延黎撑着长刀站起身来,迈步走到都哲面前,伸手扶住他的肩膀说道:“齐国此番以如此计策拖延,我若就此放弃齐国转而回大乾可真是不甘心,这齐国……” “你我是兄弟,大乾和乌桓也是兄弟。” “齐国落于谁手,你我兄弟不分你我,如何?” 都哲在震惊过后迅速冷静了下来,听着宗延黎这般话语只觉得胸腔之中热血激荡,当下伸手拔出腰间匕首道:“宗延将军,我愿与你歃血为盟结拜为异姓兄弟!” “从今往后你便是我义兄!我愿与你同生共死!”都哲眸色万分坚定道。 “好。”宗延黎缓缓点头,展颜应下了。 “来人,取酒水来!” 在那战火纷飞的战场之上,宗延黎和都哲锸血为盟结为兄弟,那滴落酒水之中的血珠化开,二人举杯饮下似乎象征着这一刻他们的身体之中都互相流着对方的血液,结拜为兄弟! 宗延黎转过头对着都哲道:“义弟,齐国便交给你了!” 第274章 军情 这一场盛大的北伐之战,以齐国护国关隘之门被攻破而告终。 齐国最后一位老将战死,那齐国兵马尽数伏诛,尸横遍野的战场之上躺着的竟半数都是老兵,这一场战役对齐国而言无疑是惨烈的。 宗延黎与都哲匆匆作别,率领部众从北地驰援大乾,而此时的大乾尚且不知战火再度烧到了眼前。 宗延宏景日渐年迈,昔日轻松可以扛山搬石,操刀训练如今确实感受到了力不从心,年轻时候四处为战沉疴的旧伤开始在雨夜之时复发,那像是蚀骨钻心的疼让他难以安眠。 总是在夜半之时僵直双腿,忍受着那骨缝之中传来的钝痛,五脏六腑总有些小毛病,更有带兵出外巡查的时候体力不支的疲惫之感,似乎每一样都在提醒着他,他是真的老了。 “光赫,别带着阿耀乱跑!”寿西郡内,平南营之中宗延宏景坐在帐外垂着酸胀的膝盖,抬眼瞧见宗延光赫带着宗延耀跑远的身影,忍不住皱眉道。 “祖父腿又疼了?”宗延光赫那往外跑的身影折返回来,已是十岁的宗延光赫身量拔高了些许,穿着一身短衫布衣,身上还有些泥点子,正是最好动的时候,浑身上下像是有使不完的牛劲儿。 那眉眼尚且稚嫩,一双眼倒是炯炯有神的,自跟着宗延宏图学武了之后更是练的皮糙肉厚的。 自平息了南部之战后,宗延宏图病了一场身子骨也不似从前那般硬朗了,对宗延光赫的教导有些力不从心,而后没多久就把人送到了平南营来,让宗延宏景和宗延飞翼带着。 这孩子机警灵敏,没多久就把平南营里里外外摸清楚了,还学会了骑马。 今年十岁诞辰的时候,宗延飞翼选了匹矮小的马送给他,以至于这小子没事就牵着马出去外面野,甚至还把宗延飞翼的儿子,宗延耀给带歪了,也跟着这小子四处疯玩去了。 论辈分来说,他得叫宗延耀一句小叔,但是因为年纪相差,他总是连名带姓的叫着,也就祖父在的时候懂事点。 “祖父,我去打两只山鸡来给祖父补补身子!”宗延光赫咧嘴冲着宗延宏景笑道:“昨日我已经观察好地形了,今日定能得手!” “……”这野小子。 宗延宏景拧眉看着他道:“休要乱跑,虽就在军营外,却也免不了生乱!” 宗延光赫撇嘴,低垂着头嘴上乖巧的应着表示一定不会跑远,其实心里知道的清楚,这地界可是平南营,哪有什么不知死活的人胆敢来犯。 “是,孙儿一定不跑远。”宗延光赫冲着宗延宏景吐了吐舌头,笑嘻嘻的就跑走了。 “死小子!看着点阿耀!”宗延宏景高声嘱咐着。 “知道啦——!” 宗延耀今年不过四五岁,迈着小短腿屁颠颠的跟在宗延光赫身后,奶声奶气的呼喊着:“哥哥等等我……” 小孩总是这样,不知什么称谓辈分,只会哥哥姐姐的乱叫,想着年纪还小,宗延宏景等人也就不曾去刻意纠正,总归都还是孩子,便是当下纠正了,过些时日又该忘了。 四月的天还凉爽之中又带着些许热意,这两孩子跑出去,那巡卫的兵卒得见已是见怪不怪了,若熟悉的还会打个招呼。 “小公子又出去了?” “我去打猎!” “呦呵!” 那些兵卒们哈哈大笑,看着那骑着矮脚马蹬蹬蹬跑远的宗延光赫,还有那趴在马背上,熟练抱着马鞍的宗延耀,只觉得这一幕说不出的平和宁静,都在附和着让宗延光赫早些回来。 宗延光赫跑出了军帐,去了他再为熟悉不过的山野树林之中,蹲守在灌木丛里不知在鼓捣什么。 宗延耀吸了吸鼻涕,认真乖巧的蹲在旁边看着,眼巴巴的询问道:“哥哥我什么时候可以吃到烧鸡?” “等我抓到就给你烤!”宗延光赫拍着胸脯保证,鼓捣好了之后就冲着宗延耀道:“走了阿耀,你想上树等我。” “好!”宗延耀一点也不害怕,显然这样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宗延光耀蹲在一棵树下,让宗延耀踩着他,然后站起身来把这小娃子顶去了树上。 宗延耀手脚并用的往上爬,别看这孩子小,手脚倒是灵活,趴着去了茂密的树杈上。 宗延光赫长舒一口气道:“你在这先吃糖,兜里还有糖吧?吃完我就回来啦!” 宗延耀应着,从自己的衣服兜里摸出了宗延光赫早前塞给他的糖。 “我去了,抱着树,我没来不许自己下来,知道了吗?”宗延光赫威胁道:“你要是不听话,以后我出来玩都不带你!” “我知道了,我听话!”宗延耀乖乖抱着树干点头。 宗延光赫这才满意,把地上的东西收拾了一下,自己爬上马背把矮脚马牵着去了更深的灌木丛里,这才走远了。 宗延耀看着宗延光赫的身影消失也不担心,熟练的剥开糖衣,把糖含进嘴里,吃着甜味心满意足的抱着树干趴着,小手戳着那树叶有些无所事事。 以前出来玩也总是这样,只要他吃完了糖哥哥就回来啦! 所以宗延耀一点都不害怕,那边宗延光赫跳过了小溪,顺着水流爬上了岩石,这里的地形他像是早就烂熟于心了,猫着腰钻出了一片灌木,从一个树洞里掏出了一把粗制的长弓。 这里可是他的秘密基地,藏着不少好东西,箭矢和木头做成的长弓都是他偷偷摸摸做的。 祖父不让他带着军中的弓箭刀枪外出,若是用的好伤人伤己,所以宗延光赫就自己偷偷摸摸研究做了个木的长弓,有用匕首削了树枝做箭矢,还有一些偷偷买来的乱七八糟的东西。 宗延光赫拿了长弓和匕首,把东西全都在身上背好,又拿出了弹弓之类的小玩意,装着一兜子石子,在这一刻他就觉得自己是个全副武装的勇士! 什么山鸡山鸭的,那不是手到擒来!? 宗延光赫雄赳赳气昂昂的的重新盖上了树洞,然后转身进了山林之中。 宗延光赫准备大展拳脚,将那山鸡射杀,这才刚刚摸到了自己蹲点之处,却连一只山鸡都没看到,宗延光赫大为震惊,摸索着继续往前,发现这些山鸡好像被什么东西惊吓弄跑了。 “奇怪……”宗延光赫迷茫皱眉,难道是军营之中有兵将也发现了这一窝山鸡,来打牙祭给山鸡窝端了? 宗延光赫绕着四周查看,想看看是不是有捕猎的陷阱,却在绕出去没多远看到了那被踩踏过的痕迹,当下给他气的不轻,竟真是有兵将来此,若叫他抓到了,一定上告祖父严惩! 宗延光赫憋着气,他还想打一只山鸡给祖父补补身子呢! 这会儿顺着这踩踏的痕迹摸索往前,谁知这痕迹延伸竟不像是军营方向,宗延光赫心中存着几分疑惑,偏偏胆子大的离谱,竟没有丝毫退缩之意顺着痕迹继续深入,直到翻过了一处山头。 他伸手拨开了眼前的灌木,随即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在山野之下,他看到了延绵百米的长蛇军队,他看到了那静谧的行军,看到了那森冷的刀枪,看到了那……陌生的旗帜。 宗延光赫在这一刻心跳如擂,自小在军中长大的他,几乎是听着无数行军打仗的战役长大的,自然是清楚的知道这一幕代表着什么,他眼瞳一缩呼吸都跟着急促了。 小小的孩子吞咽了一口唾沫,手不自觉握住了腰侧的匕首,盯着下方正在前行的方向,那是平南营的方向! 宗延光赫觉得有点腿软,却在心生惧怕的那一瞬间,想到了此时还在军营之中的祖父,他们对此还一无所知! 宗延光赫心神剧烈震动,此时此刻满脑子就一个想法,快点回去告诉祖父!!! 这大概是宗延光赫跑的最快的一次,他从山林之中跑出,仿佛身后有着恶犬在追逐,跑下山坡的时候脚下一歪,直接顺势滚下去了,磕的膝盖生疼也一声不吭,爬起来继续往前跑。 宗延光赫就这么一路跌跌撞撞的跑出了山林,选了距离最短的一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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