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宗延宏图很是客气。 “诶!刘大人无需客气。”宗延宏图头发已是白了半数,连胡子都添了些许白色,身形消瘦了不少,穿着军甲都显得有些空荡荡的,唯有那一双眼还是如此炯炯有神。 “将军怎在此处,并未归家?”刘煌看了看宗延宏图搁置在一旁的行囊,有些意外询问道。 “要务要紧。”宗延宏图摆了摆手说道:“我已是派人去知会了一声,不碍事。” “当下灾情要紧,大人看看什么时候启程?”宗延宏图直接询问道。 刘煌愣了愣,原本还觉得自己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如今遇着宗延宏图才知自己实在是担心过甚了。 且宗延宏图丝毫没有半点架子,对刘煌也是客客气气的,刘煌也不多言,直说自己还需去户部,等那送去赈灾的钱粮批下来就可以动身了。 宗延宏图一拍手道:“真么点事儿户部竟是还没批下来?” “刘大人什么时候去,我与你同去!”宗延宏图顿时开口说道,瞧着那架势简直像是要砸门去的。 刘煌行事向来进退有度,这还是第一次见着如此强横的做法。 那户部尚书见着宗延宏图简直像是老鼠见着猫了,不过半天功夫就把所有东西都准备好了,原定三日才能离京,这一日就全部整顿好了,宗延宏图便吆喝着要走。 “二伯!”次日清早宗延宏图让人清点物资都准备离京了,忽而瞧见了停在酒楼前的车马,车上走下来的女子腰身略显丰腴,一双眼万分激动的看向自己。 “你是……阿茵?”宗延宏图愣在原地,看着那走来的宗延茵简直有些不敢认。 “二伯您回来了怎也不回家去。”宗延茵红着眼打量着宗延宏图,看着这老态横生的二伯,她刚刚险些不敢认。 “若不是母亲跟我说您回京了,我都不知道。” “二伯真是好狠的心,也不来看看我。” 宗延茵说着便是眼中含泪,宗延宏图霎时有些手足无措,连忙出声说道:“好姑娘,不委屈不委屈,都是二伯不好。” 宗延氏就这一个小姑娘,宗延宏图哪里受的这等眼泪,连忙说道:“我这也是公务在身,不得空闲啊……” “二伯这是我的女儿。”宗延茵轻轻擦泪,随即让人把那藏在马车上的小娃娃抱了下来,长得粉雕玉琢的小奶娃梳着哪吒样式的头发,穿着一身粉嫩的新衣,仰着头看向宗延宏图。 “妍儿,来见过二伯公。”宗延茵轻声说道。 “见过二伯公。”卫施妍脆生生的拜道。 “哎呀,真是好标致的丫头,跟你一样。”宗延宏图一愣,看着那小丫头哈哈笑了起来,摸遍了身上最后却是只能取下腰侧的短刃。 他蹲在卫施妍的面前,端看着这样奶呼呼的小丫头笑道:“虽说小丫头舞刀弄棒的不好,但是咱们宗延家的血脉,多少也要会些拳脚才不会被欺负。” 宗延宏图将手中的短刃送入卫施妍手中道:“好孩子,收着吧。” 宗延茵抿唇让卫施妍谢过二伯公,而后看向宗延宏图道:“二伯这就要走了?不再多留两天,便是回家吃个饭也好……” 宗延宏图摇了摇头:“不留了,公务要紧。” “替我向你母亲带个好,外头风大你也带着孩子回去吧。”宗延宏图微微叹息,对着宗延茵低声询问道:“卫家待你还好吧?” “好,好着呢。”宗延茵抿唇点头。 “那就好。”宗延宏图呵呵一笑说道:“想来有你阿兄在,那卫家也不敢轻怠了你。” 宗延宏图扭头看了眼那已经等久了的众人,没再与宗延茵多话,让她快些离去自己也就走了。 宗延茵为何如此匆匆赶来,或许是知道若是今日不来,恐怕就再也见不到二伯了,几十年过去了二伯被逐出宗延氏之后就再也不曾回家来,如今便是到了家门口都不进去坐坐。 以前的宗延茵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知道了。 她不知道该不该去怪二伯,只知道今日定要来见二伯一面。 宗延宏图坐在马背上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赈灾的队伍已经出发,那边宗延黎也收到了回信,而在这段时间内,宗延黎与北军斗将不知多少场,有胜有负倒也还算是能应对,只是如此拉扯下去恐怕难以更进一步。 天地间寒气消散,又是春暖花开之时。 宗延黎牵着驰风出营遛马,低头看着那泥土之中冒出的青草嫩芽,转眼端看着长洲这一片地域。 因为战火的弥漫,被践踏的几乎都平整了,她将驰风栓在了木桩前,登上山丘之上,凝望着远处那北军所在的方向。 “将军!”宗延黎转首得见桑才杰远远跑来:“将军!军中来了位女子!” “什么?”宗延黎略有些费解,什么女子竟会跑到军营来。 “她自称是乌桓国的公主。”桑才杰连忙说道:“提及了敌将好几位将领,属下不敢轻视就把人给带来了。” “……” 宗延黎拧着眉迈步去解开拴马的绳子道:“去看看。” 宗延黎回到军中的时候,宗延宏景已经接见了这位‘乌桓公主’那端坐在旁的女子身形健硕,看着就像是常年习武之人,面容刚毅一双眼颇为冷酷朝着宗延黎看来。 “乌桓国的公主?”宗延黎端看着眼前这人的打扮,怎么看都像个女武士,全然不像是一国公主。 “见过宗延将军。”赛雅显然是早就了解过宗延黎,见到她这青铜鬼面也没什么意外,对着宗延黎点头之后自报家门,并且还拿出了信物说道:“我确实是乌桓的公主。” “那么赛雅公主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宗延黎略微看了看,而后看向赛雅询问道。 “为了求和而来。”赛雅眼底有几分恼色,对着宗延黎说道:“我乌桓本不欲与南部诸国为敌,更不想侵略你们的土地。” “是翼天干那个小人!欺瞒了我的夫君。”赛雅很是气怒,而后对着宗延黎说起了乌桓和北国的关系。 原来乌桓公主原本是要嫁入北国的,但是赛雅有心上人抵死不从。 赛雅的心上人就是都哲,而都哲为了保护赛雅,或者说是翼天干提出了要求,如果得不到赛雅公主,那就要让乌桓听从他的命令,并且还让人把乌桓公主劫掳走了。 让都哲必须听他的,否则就不归还公主。 都哲一直以为公主在翼天干的囚禁之中,因此心甘情愿的为北国而战。 其实翼天干根本就不想娶什么公主,他从一开始的目的就是要让乌桓为他所用。 “我根本就没有被囚禁。”赛雅看向宗延黎说道:“我也不知道原来乌桓与北国达成了这等盟约。” “那你现在是……”宗延黎没想到乌桓和北国之间的联盟是如此达成的,端看着这位乌桓公主,也不确定她这番说辞究竟可信与否。 “在乌桓与北国结盟后不久,乌桓王庭就被北国控制了,翼天干想杀了我,我一路逃了出来。”赛雅脸上满是苦涩,她原本想要去找都哲,但是却根本没有办法出现在北军的势力范围。 如此下去乌桓会彻底成为北国的附属品,她的家人都已经亡于北国之手! 赛雅已经无路可走了,她在外逃窜了许久,最后潜入了大乾边城之中,亲眼目睹了两军战事,在观望了许久之后才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那就是求援大乾,求援宗延黎。 这个决定实在是太大胆了,赛雅其实来的时候做过很多设想,她不知道宗延黎会不会信任自己。 更加不知道,宗延黎会不会帮自己。 赛雅站起身来,对着宗延黎跪下说道:“宗延将军,我所言句句属实!” 第193章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我不是什么心善之辈,也不会平白收留一个莫名冒出来的孤女。”宗延黎端坐高位,眸色冷峻锐利的盯着赛雅说道:“你既是走到了我的面前,那就拿出能让我留下你的筹码。” 赛雅抬起头来,无畏的迎上了宗延黎的目光,眼神万分坚韧说道:“南北数年不见争斗,如今战局已陷入僵局之中,我愿为将军细数北军之中能征善战之辈!” 赛雅高声说道:“群狼难敌,逐个击破才是胜战之道!” 赛雅说着顿了顿,眼底有几分悲意,咬着牙说道:“我只求,亲手砍下翼天干的脑袋!” 宗延黎略微扬眉,看着赛雅半晌说道:“好。” 宗延黎并没有给赛雅绝对的自由,她被带到了一处营帐之中,所有的武器尽数被收缴,对于宗延黎的监禁赛雅并没有任何反对的意思,或许也是知道自己暂时并没有取得宗延黎的信任。 闻声而来的公孙璞和詹皓月等人,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乌桓国的公主都万分警觉。 担心这会不会是乌桓的手段,毕竟当初宗延黎可是刚从婺国抓了乌桓潜入的奸细,不排除乌桓这是要故技重施。 好在宗延黎并未表露出信任之意,并且将人监禁起来之后,就暗中派人去打听乌桓的动向。 “北部诸国的公主都是如此样貌?”蒙奇几人有些好奇,去偷看了乌桓国的公主,见其那高大万分,满身健硕肌肉的样子,简直是大为惊愕,这哪里像是公主,简直像是女侍卫。 “北方民众骨骼高大,男女皆是如此。”詹皓月倒是面容平静,对于乌桓公主的样貌没什么意外的。 要么怎么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便是那王室公主也是以武为上,骑射功夫丝毫不弱旁人。 但是也并非所有王储皆是如此,如赛雅这般竟能从乌桓一路孤身行至此地,且还敢入敌军军帐的女子,实在是少见。 北军又一次叫阵之时,宗延黎便让人带着赛雅出现在了军前,她让赛雅换上了我军甲胄,面上带着黑色的面巾遮挡住了大半面容,只露出了一双眼在外面。 做亲兵打扮被带到宗延黎身侧,宗延黎看向赛雅说道:“你可看见了你乌桓的将士?” 赛雅眯眼眺望,皱眉摇头说道:“离得太远了,分辨不清楚。” “那出战斗将之人你可认得?”宗延黎没说什么继续询问道。 “认得。”赛雅极为肯定的点了点头道:“他叫昆诺,是翼天干手下得力干将,所用之武是狼牙棒。” “那狼牙棒末端由铁链制成,可以伸缩成铁球甩击。”赛雅明白宗延黎这是要看自己是否真的对北军了若指掌,她语调冷静,三言两语就把来将老底给揭了。 “此人生性狡诈,与之对战当小心背后遇袭。”赛雅抿唇看向宗延黎说道。 宗延黎略微扬眉,转而点了白修筠前去应战。 既是已知敌将底细,那这打起来也就没那么困难了。 但是宗延黎还是让白修筠留了个心眼,万一赛雅说的是错的呢? 那上阵的昆诺也没想到,自己都还没开始就已经被压着打了,原本以为是底牌,没想到他甩动链条朝着白修筠打去的时候,白修筠身后就好似长了眼睛似的,竟是直接抓住了他甩出去的链条。 一脚将那铁球踹的倒飞回来,狠狠的打在了昆诺的胸口。 直接把他打下马,哇的一声吐了口血。 昆诺为战这么多年,竟是第一次被自己甩出去的铁球打中,他眼底满是惊惶之色,完全想不明白这白修筠到底是怎么看穿他的攻势的。 当下没有任何再战的意思,直接逃窜回去了。 “将军。”白修筠得胜归来,对着宗延黎微微俯身之后,目光落去了赛雅身上,眸中含着几分审视,竟还真是如她所言。 “嗯。”宗延黎略微点头。 在之后的斗将之中,我方就好像是开挂了一样,无论敌将出战的是谁,宗延黎都能极为巧妙的找到应对之法,以至于北军接连战败,甚至丝毫不知问题出在什么地方。 翼天干何曾吃过这等败战,当下气的脸色铁青。 “将军!莫非我们军中有奸细?”在连续叫阵败了几天之后,是个傻子也品出不对劲来了,那些出战的将领们侥幸未曾被斩首,却也是气得不轻。 翼天干听到这话便是将目光第一时间放在了于景辉身上,于景辉心下一个咯噔,对上了翼天干的目光当下沉下脸道:“翼将军这是什么意思!?” 于景辉怒目而视道:“此地是晋国,我出卖尔等有什么好处!?” 翼天干也觉得晋国费尽心思求援北国,断不能做出这等事情,最后还不是把自己送上绝路吗? 他拧着眉,脸色冷凝说道:“我只是想提醒于将军,看管好自己手下,你也说了此地可是晋国,城中若是混入奸细,偷窃军情以至我军惨败,于将军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于景辉面上怒容未褪,冷声说道:“你们北军在城中肆意妄为,不知惹来多少祸事,若非我从中周旋平息,难道翼将军以为城中不会内乱?” “呵呵!我看说不定是将军帐下那些个粗莽之辈,不服管教去城中玩乐,醉酒之际泄露军情。” “翼将军还是先管好自己帐下兵将吧!”于景辉语气不好,这态度自然也不好,翼天干这接连战败,自己也没脸狂妄,听于景辉这话气的骤然起身:“你说什么!” 于景辉懒得跟翼天干争吵,丢下两句你自己心里有数之后,就转身下去自查军中了。 翼天干虽是被于景辉这般话语惹怒,却也知道他说的是实话。 自己帐下兵将是什么德行他自然清楚,当下忍着怒气勒令诸位将军回去自查军中,并且下达军令从今往后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可私自离营。 那些北军听了这般将令自是觉得憋闷,他们自由惯了,哪里听得这般规矩束缚,而且他们也没去别的地方,就是在城中活动,哪里需要这般严正以待? “最近城中北军的兵将少了许多。”桑才杰如今已经默默培养出了一个侦查关系网,潜伏在各地的眼线为他带回来各种各样的消息。 “北军怀疑军中混入了奸细,近日正在查证。”桑才杰站在宗延黎面前道:“晋军加固了城防,日后想要探听消息恐怕有所困难。” 宗延黎略微点头应下,她敏锐的感觉到这将会是他们的机会。 军帐之中宗延黎拿出了赛雅绘制的敌军军营布防的图纸。 这是赛雅凭借自己的记忆绘制出来的,其中有北军的大致布防,北国与乌桓来往密切军事布防几乎一致,或许每为将领针对布防有所调整加固,但是大体如此。 赛雅说她可以劝服都哲受降,只要给她亲自面见都哲的机会。 这对宗延黎来说太冒险了,如果赛雅反水见到都哲之后反过来出卖宗延黎,那么对于他们来说将会是毁灭般的打击。 “将军,或许我们可以诱敌深入。”公孙璞等人在经过了诸多讨论之后,对宗延黎提出了意见。 “佯败而诱敌。” “让赛雅公主为饵,引都哲上钩。” 只要把都哲诱入他们的包围圈之中,便是赛雅反水他们也能将二人直接绞杀在包围圈之内。 宗延黎转而与公孙璞等人细致的商讨此事。 三日之后战术商定,宗延黎领兵对着北军发动了攻势。 翼天干看着那攻过来的宗延黎有些嘲弄说道:“宗延黎未免也太着急了,以为我不过败了几场斗将就怕他?” “两军对垒拼的可是兵力强弱!”翼天干有着强大的自信,正面交战他帐下兵将绝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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