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把人弄上来,寻个好地方埋了吧。”宗延黎实在不忍让吕夏兰见其双亲如此死状,用绳索吊着下去把其母的尸体吊了上来,近一步确定无人生还之后。 宗延黎取下了吕母手上的玉镯,又转头取下了吕父手上的玉扳指,便让闻年挖坑将二人合葬掩埋了。 而后又招呼蒙奇等人将那些忠心护主的家丁护卫的尸骨都收殓掩埋,一番折腾下去已是日暮三分。 宗延黎将玉镯和玉扳指送至吕夏兰手中道:“姑娘节哀。” “父亲……母亲……”吕夏兰看着宗延黎手中熟悉的物什,再忍不住瘫软跪地嚎啕大哭了起来。 那女子悲痛的哭声叫公孙璞等人都不忍偏头,如今这世道可真是叫人倍感无力。 宗延黎听着她哭了一通之后道:“我已为你亡亲收殓尸骨,葬于青松树下,这刻碑题字,姑娘可要亲来?” 吕夏兰哭哑了嗓子,听着宗延黎的话抬起红肿的眼,缓缓点头,跪于地上以头叩首对着宗延黎拜道:“叩谢大人恩德,小女子没齿难忘。” 宗延黎上前一步搀扶她起身,随即领着她到了那崭新的坟包前,吕夏兰又是一通大哭,最后拿着宗延黎给的匕首,一边垂泪一边为双亲在木板上刻字立碑。 “姑娘切勿哭坏了身子。”众多男人们就站在后边干瞪眼,谁也不知如何安慰,宗延黎更是手足无措的,万分头大低声说道:“我原以为我阿妹已是个爱哭的……” “将军可休要开口。”公孙璞连忙制止了宗延黎,人家小姑娘眨眼之间成了孤女,险些落入魔爪之中,哪能不掉眼泪? 最后还是公孙璞温和的上前劝慰着,眼看着天色昏暗,野兽出没此地不好多留。 吕夏兰哭着在坟前磕头,这才起身跟着宗延黎等人离去,谁知才走出没两步就昏过去了。 经受这等磨难,又悲伤过度哪里还撑得住? “龙将军帮个忙吧。”宗延黎叹了口气,最后让龙飞光将人背着下山了。 “咱们将军可真是不近女色啊……”蒙奇看着龙飞光背着那姑娘,再看看宗延黎忍不住嘟囔说道:“什么好事都做了,指不定人姑娘马上以身相许报恩了。” “将军倒好,避之不及啊?”蒙奇很是叹服。 下了山回了张柱的山头已是天色漆黑,简单吃了些东西之后便是各自去帐中歇下了。 次日南口地界的官兵闻讯赶来拜见宗延黎,顺便将那骡子坡一伙山贼收监带走,对宗延黎前来剿匪千恩万谢。 经过一夜的休息,吕夏兰今日看着虽还有些萎靡,但是好歹是没有再晕过去了,宗延黎如今才刚刚开始剿匪,自是无暇顾及吕夏兰的安危,便让那南口县令将吕夏兰一并带走。 “姑娘既是要入京投奔亲戚,可暂在官府待着。”宗延黎对着吕夏兰说道:“我等清剿完山匪也会归京去,届时随同我们一并入京。” “多谢将军。”宗延黎已然换回了军甲,吕夏兰醒来的时候就见到了诸多严密守卫的军营,原本惶恐不安的情绪也终于安定了,此时仰望着众多身穿军甲的将士们,从未觉得自己如此安全。 宗延黎神色冷峻,略微点头之后就让吕夏兰离去了。 吕夏兰一步三回头,咬唇望着宗延黎忍不住道:“将军一定会来接我的对吧?” 宗延黎颔首点头,吕夏兰这才安心跟着官兵离开了山头。 之后的剿匪之路便是大差不差,从这个山头追到那个山头,自然也有闻讯逃之夭夭的,许是因为吕氏之祸在前,宗延黎不愿放过一个为祸的贼寇,愣是穷追不舍。 甚至从南口追至蒲郡也要将人擒拿捉住。 宗延黎行事没什么章法,甚至为了轻便单枪匹马杀入贼窝也常有,帐下兵将们各个效仿,今日还听闻人在南口缉拿贼寇,晚上就杀到蒲郡了,手底下的人竟也单枪匹马的杀进贼窝。 短短半个月的时间,这十里八乡各处山头的贼窝都叫他们清剿的一干二净,隔三差五便能看到一队兵马押送物资从山上下来。 各处牢狱都关不下去了,县令们加急处置了几个手上染了人命的,那头颅是一个接一个的砍,如此方才赶得上宗延黎抓人的速度啊! 一时之间宗延黎的名字名扬四方,因为宗延黎穿着一身黑色的铁甲,百姓们亲切的唤之黑甲军。 山贼之祸就此解决,除去此地其他地方的山贼闻讯也是就地解散逃命去了,在即将回京的时候,宗延黎还没忘回去接吕夏兰,那南口县令好生照顾着吕夏兰,就等着这一日。 “多谢大人照看。”宗延黎高坐战马之上,透过面甲盯着那南口县令道:“大人为此番清剿山匪善后做出如此巨大贡献,本将军自会上奏表彰。” “这皆是下官分内之事。”南口县令闻言心下满是喜色,面上却是万分恭顺谦逊拜道。 “此番清剿山匪缴获物资皆记录在册,望大人好好处置。”宗延黎最后说了这么一句话之后,就让人牵来马请吕夏兰上马了。 谁知这姑娘竟是个没骑过马的,最后不得已又麻烦南口县令寻来了一辆马车,这才离去了。 张柱并未背负命案,那劫获的东西倒是不少,宗延黎见其戴罪立功便不追究,将其交给了南口县令按律处置,大熊倒是个胆大的,眼见机会就在眼前,大胆跪求要投军。 “本将军不收无用之人,你若想投军,便拿着我的手令去平南营投军。”宗延黎眯眼看着大熊说道:“若有本事从平南营走出来,我再留你。” 大熊眼中燃起热血,高声应下,望着宗延黎那领军而去的背影,如此强烈的想要投军之心随之燃起。 最后宗延黎只将那宋英达的义弟大山收押带走了。 实在是因为此人本事不小,但是奈何智力有问题,与之交谈宛若七八岁的稚子一般。 宗延黎杀了他的‘兄长’致使其受刺激陷入狂躁,宗延黎担心脱离了自己的挟制会让他伤人,故而商量之下决定亲自押着人带走了。 “姑娘的亲戚在何处?”宗延黎问清楚了吕夏兰要投奔的亲人所在位置,让龙飞光亲自把人送了过去。 “将军如此大恩小女子没齿难忘。”吕夏兰眼中含泪望着宗延黎,略微上前半步在宗延黎跟前跪下道:“若是将军不嫌弃,妾愿为奴为婢伺候将军。” 宗延黎一惊连忙扶着她起身道:“吕姑娘休要如此作贱自己,我领兵在外无需奴婢,更无需你的伺候。” 她松开手退后一步说道:“你且安心投亲去吧。” 吕夏兰望着她眼眶微红,听着宗延黎如此推脱有些松了一口气,又有些酸涩自卑,在官府的时候她已经全然知道了宗延黎的身份,自是觉得自己这等身世断是说不出以身相许的话语。 “多谢将军。”吕夏兰想了许久,最后珍惜万分的拿出了父亲的玉扳指,眼中含泪将其递给宗延黎道:“小女子拿不出什么东西酬谢将军。” “父亲素来最是疼惜我,此为父亲遗物,今赠予将军。”吕夏兰努力扬起笑颜看向宗延黎道:“愿父亲在天之灵,能护佑将军万无一失,平安顺遂,一生无虞。” 她凝望着宗延黎,万分郑重的将那枚玉扳指放入了宗延黎的手中,像是连带着自己满心的期盼和祈愿一并送上了,如此真挚而珍重。 宗延黎垂眼看着手中的玉扳指,在这一刻再没有什么可以比得上如此重谢了。 她握紧手看向吕夏兰,眸中泛起了几分温柔之色:“多谢姑娘。” 吕夏兰抿唇浅笑,最后冲着宗延黎微微屈膝拜谢,便是转身重新坐上了马车,在龙飞光的护送之下,寻去了姑母家中。 姑母与之失联,多番寻觅之下已是得知弟弟一家遇难的噩耗,正悲痛万分之际得见吕夏兰寻来,当下姑侄二人抱头痛哭一番,而那边宗延黎已经进宫复命去了。 第184章 北部诸国 “将军回来的正是时候。”还不待宗延黎汇报,高嘉月便已是将宗延黎请入殿内。 宗延黎如殿中的时候才见刑部兵部等几位尚书大人都在,卫松鹤站在略微侧后方的位置,对着宗延黎微微俯身作揖。 殿中几位大人神色略显沉重,见到宗延黎皆是躬身见礼。 高嘉月微微坐正身躯,见着宗延黎便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似的,连忙说道:“廖大人今日呈送了一样物什,将军看看可曾见过此物?” 宗延黎顺着高嘉月的目光看去,旁边小太监双手举着一个木匣子到宗延黎面前跪下,木匣子里放着一柄古怪的弯刀,还有那从未见过的弩箭袖箭样式的东西。 宗延黎眸色凌然,当即伸手拿起了那袖箭,眯眼凑近箭端,一眼就看到了那箭头上极其熟悉的符号。 那是太阳的符号。 “乌桓,北部诸国。”宗延黎眉眼微沉,拿着袖箭转头看向兵部尚书廖伟铭道:“此物从何得来?” “将军认得此物?”廖伟铭大为惶恐,连忙俯身说道:“自将军在外剿匪,引得贼寇窜逃,其他各地官府也有所行动,进行了全面清剿匪徒。” “在黟永乡附近抓住了一伙山匪,从匪窝之中搜寻出的这些东西。”廖伟铭沉声说道:“微臣观这些兵器不同寻常,并非是周遭诸国能建造出来的,盘问贼寇也问不出任何东西。” 廖伟铭深知这不是小事,当下连夜将这东西带回了京城。 宗延黎略微皱眉:“黟永乡地处何处?” “蕲州,毗邻当初的庆国。”廖伟铭连忙开口说道。 “果然是庆国领地……”宗延黎敛下眼眸,心中思绪纷乱,良久之后才开口说道:“若是我猜测不错,这东西源于北部诸国之中的乌桓。” 乌桓的旗帜便是黑底金乌,也就是一顶烈阳的样式。 这锻造出的兵器都会留有印记,那么也就说明这东西是军用袖箭,而如今乌桓国的武器竟会落入我国山贼手中,这其中的东西自然是惹人深思了。 北部诸国与我们已经很久不曾有过任何往来,自然也没有兵戈了。 如今这才安稳了几十年,想必北部诸国已是如同幼虎成长,迫不及待的想要出山围猎了。 前世庆国究竟是如何引入北国之师,宗延黎至今也不清楚,但是今生在宗延黎的力压征讨之下,庆国并未求得任何援助,北国之师也未曾出现,宗延黎还以为此事已经过去了。 没想到…… 从这突兀出现的武器可推测出,北部人马恐怕早已经潜入了庆国之中。 只是那时的庆国已经没有一战之力,北国想必并不想冒险现身,故而藏匿在暗处,在庆国灭亡之后又是如何流转进婺国的却是无从而知了。 “廖大人,那寻出此物的山贼窝里的人都关在何处?”宗延黎显然不放心,打算亲去审问一番。 “微臣尚未裁决,全都羁押在大牢之中。”廖伟铭连忙垂首说道。 “此事非同小可,还请将军务必审查仔细。”高嘉月紧跟着开口说道,也算是给了宗延黎继续往下调查的权柄。 “是。”宗延黎躬身应下。 宗延黎与几位尚书大人去了刑部大牢,接连提审了许多山贼方才从中得到了一点线索,这袖箭等物的由来是他们从一支商队的护卫身上截获来的,再细问这商队是从何处来的却是一问三不知了。 他们哪里会管商队的来历,本就是冲着货物去的。 宗延黎换了个方式,询问那些商队押送的货物,以及商队护卫武功如何。 “就是些寻常的布帛衣料吧……”时间过去的有些久远,那些个山贼劫获的货物不计其数,全然记不住了。 “武功也是一般……”若是武功好的,他们吃了苦头肯定记得清楚,既是记不住那说明没费多大功夫。 唯一给出的线索就是,他们就是抢了货物打了人,缴获了他们的武器之后把人打一顿就放走了。 这些寻常山匪不想轻易惹上人命官司,就是恐吓抢劫而已。 宗延黎从大牢里出来之后,深感此事的严峻,当下决定亲自去一趟黟永乡。 这一次不是为了剿匪去的,而是为了查清那些人的来历而去,自然不宜带太多人,在多番商议之下,最后宗延黎决定带着闻年和詹皓月二人前去,其他人都留在军中。 “阿兄才刚回来,明日又要出远门?”回府之后,宗延黎有事要与卫松鹤相商,便干脆叫了宗延茵来家中吃饭。 “有要事在身。”宗延黎很是歉意的看着宗延茵道:“阿妹有事?” “过两日是妍儿的生辰。”宗延茵抿唇看着宗延黎,半晌之后有些无奈叹道:“罢了罢了,阿兄去吧。” “……” 宗延黎有些尴尬又无奈,最后只能对着宗延茵致歉,又连夜去寻公孙璞,让他帮着自己选购生辰礼,在出发离京之前送去了卫家,表示了自己未能为卫施妍庆生赔罪。 若是寻常小事她也不必亲自前去,但是乌桓的军械竟出现在婺国境内,宗延黎不能不重视。 乌桓在北部诸国而言地广而物稀,人口也相对少很多。 宗延黎对乌桓的印象不深,与之交战的次数屈指可数,更让她担心的是北国…… “先生可曾游历过乌桓?”宗延黎此番去黟永乡选择带上詹皓月的主要原因就是,在众多谋士之中,詹皓月是唯一一位去过北部诸国游历的。 “是。”詹皓月点了点头说道:“若是以前的婺国,或许还要对乌桓敬畏三分,但是现下婺国接连吞吃两国,早已是没了后顾之忧,对付一个小小的乌桓,全然不在话下。” “不过……”詹皓月话语微顿,冲着宗延黎道:“将军如此重视,恐怕是在担心北部诸国联手?” 宗延黎不得不赞叹詹皓月的敏锐,她颔首一笑说道:“我只说了袖箭,却并未说那弯刀的来历。” 宗延黎清楚的记得,乌桓所用刀刃那刀身比之窄小许多,这把刀恐怕不是出自乌桓士兵之手。 詹皓月低声说道:“将军不必太过忧心,如今婺国之势便是北部诸国也该避避风头,此番在婺国境内发现敌军的踪迹,极有可能是北部诸国潜入的探子。” “在下更担心的是,这些人会不会暗中动手脚,插手高国和晋国的战事。”詹皓月说着略微拧眉,似是有些苦恼。 “我亦是担心此事。”宗延黎眉眼沉下,若是北部诸国插手,搅乱战局嫁祸婺国,挑起三国争斗致使婺国和高国内斗,而后趁人之危杀入,那才是糟糕。 詹皓月尽职尽责的对宗延黎说起北部诸国,他也没有全都去过。 其中詹皓月说的最多的便是北国和辽东之事,在北部地区这两国的战力不相上下,也是强军之国,当得名副其实的虎狼之师。 唯一的好处便是,这两国存有世仇,无论如何都是不可能联手的,当年北部与南部争斗休战,就是因为两国内乱,都想统一北方,最后虎狼撕咬两败俱伤而休战。 这一路宗延黎大部分时间都在跟詹皓月分析局势,越是分析詹皓月越是心惊,他自己尚且可以说是亲自去游历过诸国,但是为什么宗延黎仅仅从自己的话语之中,就能如此精准的计算出诸国的兵力? 詹皓月暗暗心惊,端看着眼前的宗延黎,无端的生出了些许怪力乱神的想法,难道这天底下真有什么‘天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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