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已有几分佛性。” “今日阿茵大喜,我便将这东西送给你。” “愿阿茵此生平安顺遂,健康喜乐,琴瑟和鸣。” 周氏将那装着白玉的匣子送去了宗延茵的手中,隔着纱帐望着眼前这穿着大红婚服的姑娘,语调之中满是感叹,是期许也是一种回望自己这一生满是遗憾。 宗延茵想去牵周氏的手,却被周氏避开道:“贫尼已是出家人,在这大喜的日子只道几句吉祥话便够了。” 周氏觉得自己不是‘干净’的人,她这一生过得太苦了,原是根本不想来的,但是宗延茵是宗延氏唯一的姑娘,头一次出嫁不说,若是连她都不来相送,难道还有别人来吗? 因此周氏到底还是来了,只是带着斗笠披着轻纱,以此将自己隔绝在外,以免坏了这大喜的日子。 “伯母……”宗延茵摇了摇头,她从来就不觉得大伯母哪里不好。 “去吧,与你母亲好好说说话。”周氏退后两步,固执的始终没有揭开笼罩在身上的面纱。 韩氏深知自己这位长嫂的脾性,若是能听得进去规劝,当初便不会一意孤行削发为尼了。 韩氏走上前来,拉着宗延茵的手与她说着妥帖的话语,儿要嫁人这要嘱咐的话像是怎么也说不够,直到听到外间传来喜婆的催促声,说是吉时快到了,新郎官马上就来了,早些梳妆才是! 韩氏这才止住了话头,眼中含泪转头让丫鬟过来为宗延茵梳妆戴上彩冠盖上了红盖头。 那宗延氏府门前,迎亲的队伍也在锣鼓喧天之中来了。 拦门的热闹,钱志行自然不会叫他们错过,昨儿个夜里就已经跟王铭商量过了,这拦门的活儿可就交给他了。 被‘委以重任’的王铭那可真是使出了吃奶的劲拦下新郎官,这些个莽汉书没读过几句,那出对子话诗歌的活儿是做不来,拦路还能拦不住那不是丢人吗? 文斗韩氏早早安排了人,请来了京中盛名在外的才子,这武斗自然就交给了王铭了。 “王将军,王将军……”拦到后面,那前来接亲的卫松鹤急的满头大汗的,还是那宗延氏的管事去拽着王铭衣袖道:“将军可放放水吧!” “咱今儿个是成婚,不是御敌!”那老管家真是哭笑不得,若再不劝劝,他瞧着那新郎官今儿别想进门了啊! 王铭一愣,后知后觉的想到,对哦! 这又不是拦的城门关隘,瞧他都险些让钱志行这小子给带偏了,再拦下去新郎官都恨不得翻墙去了。 王铭这一放水,卫松鹤可算是带着人进来了,他还不忘感激的对着王铭鞠了一躬,送上了红封喜钱道了谢这才匆匆入内迎亲去了。 宗延茵由着喜婆搀扶从自己闺房出来,与卫松鹤去了宗祠上了香,而后拜别自己父母,只是高堂只有韩氏端坐着,旁边空着的位置上放着一副军甲。 卫松鹤恭恭敬敬敬了茶,即便宗延宏景并未亲自到来,这茶却也不能不敬。 “阿妹,我背你上轿。”待敬茶之后要出府门,钱志行抖了抖衣袍走上前来站在宗延茵面前道。 这一声阿妹唤的宗延茵霎时红了眼,万般情绪呼啸而来,只觉得喉间哽咽闷声应了一声。 钱志行背过身去在宗延茵跟前蹲下,拍了拍自己肩膀说道:“阿妹莫怕,哥哥背你上轿,愿你此去夫妻恩爱,若那卫家让你受了半点苦楚,阿兄再给你背回来!” 宗延茵听着钱志行的话语,只觉得这背着自己的人好似真的是她阿兄,一时再难控制落下泪来。 钱志行第一次将每一步都走的如此稳健,一步步走到花轿前,而后才将宗延茵送入花轿之中,在这一刻他也觉得眼前之人就是他的妹妹,故而牢牢的握住她的手。 与宗延黎一样,粗劣满是老茧又宽厚的手掌,传出的温度都是如此一致。 “哥哥就跟在你后边,这一路有哥哥护着你!”钱志行说着松开了宗延茵的手,在这一刻宗延茵嫁人的那点儿紧张与彷徨,好似也随着他的话语冲淡了。 她不再担忧,不再害怕。 她的阿兄一直都在她身边,哪怕是她跃下花轿不嫁,只需转身回望就能看到她的阿兄就站在她身后,张开双臂等着她。 宗延茵又哭又笑端坐花轿内,随着那锣鼓声吹响花轿抬起,钱志行转身大喝一声招呼众兄弟齐齐上马,早前并不觉得什么,如今这乍一瞧见那高骑在战马上的儿郎们,顿时引起了所有人的注目。 那可都是沙场拼杀的武将,高骑在战马之上,那威武的气势任谁瞧了都不敢小觑。 他们什么都没做,就这么远远缀在迎亲花轿的后边,瞧着那一双双虎目威武的将士们,围观百姓们万分赞叹:“这是将军嫁女吧?瞧着这送亲的队伍各个皆是英武万分的汉子啊!” 第94章 冠礼 “真是威风啊……” “有娘家这等重视,你们瞧瞧那后边抬着的嫁妆。” “哎哟,都看不着街尾了!” 周遭百姓吆喝着靠近:“走走,跟着讨喜糖去!” 那热闹的迎亲队伍后头跟了不少人,一路跟去了卫家,那卫家门口早早有人等着,见此一幕心下忍不住大呼,这乍一看还以为是京中哪个名门贵女出嫁呢! 可真是好大的阵仗呐! 随着迎亲队伍停驻卫府门前,那卫府下人们也极为懂事的抓着喜糖果子往围观百姓手中塞去,讨些吉利话,你若是能说出些漂亮话得主家高兴,指不定还能得赏钱呢。 这卫家倒是大方,瞧着对新妇甚是看重,愿意做这面子上的功夫。 随着那锣鼓声响起,新人进了门,这看热闹的人都准备散去了,忽而瞧见了那宫中出来的御马,瞧着竟有内官下马而来。 “奉贵妃娘娘之意,前来恭贺宗延氏嫁女之喜!”那内官手捧锦盒,脸上带着笑张口就是一通漂亮吉祥话,转而捧着锦盒唱道:“贵妃娘娘特赏玉如意一对,恭贺新人大喜——!” 卫家上下哪见过这阵仗,一个个睁大眼慌忙上前谢恩来了。 那内官送上了贺礼之后还不忘解释道:“二位新人快快请起,我家娘娘当年入关和亲之时,得宗延氏宗延小将军相护,始终惦念着此等恩情,今得知其妹宗延氏之女出嫁,故而特来恭贺新婚大喜。” 众人闻言顿时赞叹高贵妃不忘恩情当真是大义,宗延茵盖头未撤,只小幅度的屈膝谢恩。 有贵妃贺礼在前,卫家不由得高看宗延氏两分,但是他们却万万没想到,贵妃娘娘的内官刚走,后脚太子殿下和宣王殿下的内官便紧跟着来了。 “真是巧了,没想到太子殿下也来凑这个热闹?”那宣王殿下的内官与其碰头,皮笑肉不笑的眼中隐有火花四溅的味道。 “可不是巧,太子殿下说了,当初殿下代君出征南康之时,深陷军阵得宗延小将军拼死相救始终不敢忘却,今日得知宗延氏嫁女,宗延氏几位将军皆在边关镇守不得归。” “殿下身为储君,无论为臣所思,或是为报恩情,理当来贺!” 那内官斜眼瞧着宣王府的内官冷笑道:“却是不知宣王是为了什么来的?” 宣王府的内官亦是扬声道:“我家王爷封地在寿西郡,与宗延大将军所驻守平南营相扶相助,多年来幸得宗延大将军统帅平南营驻守在外相护,王爷感念宗延大将军之恩,小备薄礼来贺!有何不可吗?” 那两内官各自冷哼一声抬脚入了卫府,奉上了贺礼。 随着太子与宣王二人遣内官登门庆贺,这情况似乎就变得有些不同寻常了。 “这宗延氏以前可并未听说啊……”那看热闹的百姓也免不了议论,京中名门氏族细数下来从未听过这宗延氏,不想如今不过是嫁女,竟能得贵妃相贺便也罢了,竟连太子贺宣王都来了。 “原是淮安的一支氏族,世代为将,倒是出了不少将军首领……” “噢!那个淮安的宗延氏,略有耳闻啊!” “宗延氏号称猛将频出,可惜大多战死了……” “忠烈之后,实在令人钦佩。” 那宗延氏之名,随着这一场婚事的落幕,逐渐跃入了众人眼中,而宗延茵也因为这一场婚事扬名京城,卫府以至韩氏都收了不少拜帖邀帖。 这似乎也意味着宗延氏开始逐渐稳步走上高处。 钱志行仗着自己如今是‘娘舅’的身份,与那卫家亲眷们猛猛喝酒,拉着卫松鹤万般规劝:“这可是我家将军亲妹子,你可得好好待她,万不能欺负了她,否则……嗝儿!” “否则我们这些兄弟可饶不了你!卫家小子,可听清了?” “我们将军虽是不得空回京来,可还有我呢!” 钱志行说着拍着自己胸脯,一副恨不得为自家将军抛头颅洒热血的豪迈模样。 卫松鹤一一应着,并无半分不耐,愣是陪着钱志行等一众将士们喝尽兴了,这才脚步踉跄的入洞房去了。 钱志行本是送亲完次日就准备离去的,却受了韩氏挽留,说是三日后宗延茵带着夫婿回门,让钱志行等吃了这回门宴再走不迟,故而钱志行便又多留了两日。 “钱将军亲眼见见阿茵夫妇回门,也好替我去告诉阿黎,让他放心。”韩氏垂眼低声说道。 钱志行自是没二话,亲眼见到了卫松鹤陪着宗延茵回门而来。 二人一副蜜里调油,新婚佳偶的模样,也是叫韩氏看着彻底放心了。 钱志行踏上归途之时,宗延茵与卫松鹤都来相送了,备了许多东西让钱志行一一带着,除了给父兄叔伯的,还有给宗延黎帐下兵将们的回礼,连酒都备了两坛子。 说是这喜酒定要让他们一人喝上一杯! 钱志行拜谢韩氏,又对着宗延茵和卫松鹤道了声:“日后你夫妇二人好好的,若是有什么难处,尽管写信来。” “多谢兄长。”卫松鹤躬身相送。 钱志行摆了摆手翻身上马,带着一众兄弟们踏上了归途。 又是一年秋月。 钱志行跑了平南营送信,将那些回礼送去匡行权等人手中,又去见了宗延宏景之后,便迫不及待带着余下东西去了圆石关。 山路难行,秋雨落下积攒了不少泥坑,钱志行揉着酸胀钝痛的腿,呼出口气甩动马鞭,忍着痛意疾行朝着圆石关而去。 “将军——!”白修筠匆匆入内,满脸惊喜道:“将军你快看谁来了!” “末将参见将军!”钱志行入帐内,望着宗延黎眸中是难言的激荡,屏息掀袍跪下拜道。 “阿行!你竟是回来的这样快!”宗延黎面露喜色,连忙起身近前将人扶起来了。 “这一路可还顺利?”宗延黎拉着他入座询问道。 钱志行点头应着:“顺利,承蒙将军信任,末将见到了将军的阿妹,亲送其出嫁,那卫家万分珍重善待,阿茵妹妹夫妇二人亦是恩爱万分!将军可安心!” 宗延黎悄然松了口气,拉着钱志行询问了许多细致微末的事情。 当听闻贵妃送礼之时,宗延黎眉梢轻挑并未说什么,再听太子与宣王也凑了一脚,顿时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也是咱们将军了!竟能得太子和宣王如此赏识。”钱志行只觉得特别有面子。 “太子和宣王除了登门送了贺礼,可还有做什么?”宗延黎淡声询问道。 钱志行摇头,那太子和宣王的人连喜酒都没喝,放下东西就走了。 宗延黎听着神色微松,这太子和宣王倒也不是蠢人,老皇帝还没死呢,他们谁也不想落得个结党营私的罪名,遣人送上薄礼一份,且二人都是师出有名,也不会落人口舌,甚至连喜酒都没喝一杯,可见只是君臣之谊。 并无什么深交,自然也不会被旁人揣测,倒是留下美名一二。 “既是来了,就多留两日。”宗延黎看向钱志行道:“与我讲讲如今寿西郡的情况如何。” “诶!”钱志行自是应下,宗延黎招呼着让高飞林吩咐备宴,顺便把这钱志行带来的东西也给宗延宏图送去一份。 “你这腿怎么样?”白修筠与钱志行最是熟悉,这见宗延黎去了大营,当下就凑去了钱志行的身边,满心以为钱志行这番归来就是要留下的,他们兄弟又能并肩作战了! 钱志行哈哈笑着拍了拍自己大腿道:“废了,不中用了。” 他哪怕是极力想表露出不在意的样子,可是那眸中的涩然还是难以控制,只努力扬唇笑着看向白修筠道:“小白你行啊!如今做了鬼营主将,可真是出息了,这若是叫咱们以前新兵营里其他人知晓,他们怕是都不敢相信。” 当初的白修筠在所有人眼里都是最无用的,瘦弱矮小怎么看都不起眼。 可是如今啊…… 眼前这穿着墨色重甲的白修筠身姿挺拔,经受了这等磨砺,他的眉眼锐利有着那般英武之气。 “让我看看你的腿。”白修筠对钱志行的话语不信,蹲下身来就要伸手去碰他的腿。 “白修筠!”钱志行忍不住伸手推开了他,大力之下把白修筠推的一个踉跄坐在了地上。 “我自己的腿我自己知道!这条腿已是无用了,废了你听不懂吗!”钱志行憋着一股气,转身一屁股坐在了木墩子上,偏开头梗着脖子说不出话来。 白修筠坐在地上好一会儿才爬起来,拍了拍手上泥泞,也跟着坐去了钱志行旁边的木墩子上。 二人沉默了良久,钱志行才似是哑声开口说道:“我回不来了,你好好跟着将军,带着我那份意志,走下去吧!” 钱志行说着站起来,揉了揉发酸的腿走了。 白修筠看着钱志行的背影,也不知是怎么了,突然就觉得眼前有些模糊了,那股子酸涩难忍的情绪叫他眼中有了几分涩意,最后伸手把挂在腰上的面甲往脸上一戴。 这样谁也看不清他的面容了,更不会有人知道他此刻心痛悲伤。 夜里,宗延黎准备好了好酒菜,与钱志行等人好好热闹了一番,那纵情歌舞的汉子们,好似又回到了当初在新兵营的日子。 只是在晨曦刚亮的时候,钱志行默默出帐踏上了返回寿西郡的路。 “将军不与宗延将军说一声吗?”小五有些不忍看向自家将军。 “不了……”钱志行深深凝望着营帐内,勒紧缰绳涩然说道:“我们走。” 钱志行调转马头离营而去,并未见那营后穿着铁甲的白修筠背过身去未敢回头,也不知那帐中,宗延黎仰面躺在床上睁着眼丝毫未眠啊。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秋意正浓之时,宗延黎收到了宗延宏景送来的一面护心镜,这是宗延宏景为宗延黎准备的成人礼,已经二十岁的宗延黎,虽是女子宗延宏景却还是以男子冠礼而行。 “二伯也没什么可给你的,这一把匕首赠你。”宗延宏图作为长辈,自也当备礼。 “当初你祖父将这匕首赠予我,如今我便赠给你。”宗延宏图眸色深深,拍着宗延黎的肩膀道:“伯父视你如亲儿,日后这宗延氏的重任就仰仗你了!” “二伯……”宗延黎抬眸望去。 宗延宏图笑了笑道:“战事在即,却是不能为你操办,委屈你了。” 宗延黎摇头表示无事,将那匕首贴身放好,便听宗延宏图道:“那过来谈正事,昨日斥候探得,庆国增一万铁骑,由费泰山领兵而来,费泰山乃庆国皇帝舅父。” “我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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