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结果一到大门口,杨支书那张踆成一坨的老脸,立刻舒展开来,脚步也加快了,迎上前去:“哎呀,熊老弟,快快里面请!” 这态度,俨然和上回,不可同日而语了。 盖因为这次熊刚过来,不仅带了两条烟,而且带了两瓶酒,两条猪腿,两条十斤大鱼。 这实在远超杨支书的预期了。 熊刚一看老杨头这态度,就知道这回听媳妇的,又对了。 双方四个人,相让着进了院。 杨落雁也从堂屋里迎到院里,主动叫了声:“三姐,三姐夫。” 杨支书大手一挥:“落雁,快泡茶,泡好茶!” 人逢喜事精神爽! 说的就是此时此刻的杨支书。 经历了之前的波折,他现在对吴远这个未来幺女婿,无形之中格外看重许多。 再加上吴家人实在是会办事,里里外外的都能照顾到。 实在是讲究人哪! 对口。 实际上,杨支书干了这么多年村干部,能差那两根猪腿两条鱼么? 图来图去,不就是图个面子么? 所谓花花轿子众人抬。 这一回众人,相谈甚欢。 喝着茉莉花,杨支书拍着胸脯保证,将来会提携幺女婿,让他成为全村的骄傲。 而后把1000块彩礼如数收下,烟、酒、猪腿和鱼,各退了一份回去。 这是本地应有的礼数。 谈到这里,熊刚和吴秀华原以为此行也就差不多了。 不曾想杨支书反而主动提起问:“熊老弟,依你看,俩孩子这婚事什么时候办,该怎么办?” 熊刚一听,先稳了一波:“这事杨老哥,你说一我不说二。能办到的要办,不能办到的,创造条件也要办。” 杨支书徐徐道:“依我看呀,趁着年前的好日子,趁早办了。我这小闺女,年纪不小了,换成别人家,都抱孩子了。” “爹!” 这时候,又轮到杨落雁不依了。 事情发展的太快。 还不容许人假模假式一回么? 熊刚以退为进道:“年前也没几天了,匆忙操办起来,会不会委屈了弟妹?” 不等杨支书回话,杨落雁就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两条麻花辫随之甩起来,还真打到自己脸了。 吴秀华就笑。 只觉得这个弟媳妇傻得可爱。 杨支书大手一挥道:“不委屈,不委屈。家里嫁妆早就准备好了,现成的,也就是买买三大件,置办几身新衣服。小吴那边,布置新房,打新床之类的,需要帮忙的话,直管言语。” 一听老杨头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 熊刚自然也不能缩卵子,“杨老哥,有你这话就够了。幺弟那边,我来办。办不好,杨老哥你拿我是问。” 话讲得对路子了,双方亲家差点没坐下来喝几盅。 老杨头家里确实还没吃晚饭着呢。 杨支书也催着媳妇去准备了,但熊刚和吴秀华说什么也不能留下来吃这顿饭。 人家可以客气让一让。 但咱不能心里没这数。 离开杨支书家,俩口子照例去了老家。 这么大的喜事,不能不让幺弟知晓。 于是隔着老远,熊刚便‘幺弟,幺弟’的喊,直到看见吴远捧着碗玉米糊糊边吃边出来,这才大喜道:“幺弟,你要娶媳妇啦!” 吴远捧着碗筷,嘴边的糊糊都没来得及擦:“杨支书那边同意了?” 熊刚等媳妇下了车,这才下了车,支好二八大杠道:“如你所料,城里那人还真是个病秧子。这家伙把杨支书气的,我跟你三姐又趁热打铁,一碰就糊。” “呸呸呸!”吴秀华连忙道:“你以为打麻将呢?那叫一拍即合!” 吴远一瞧三姐手里提的猪腿和大鱼,心里早明白个七七八八。 要不说三姐和三姐夫最会做人呢。 杨支书肯定觉得倍有面儿,高兴之下,哪还有不答应的理? 熊刚看见幺弟碗里喝的玉米糊糊,不由舔了舔嘴唇:“还有没?我跟你三姐都还没吃呢。” “巧了,今晚刚烧的,还有大半锅哩。” “正好,我们边喝边聊,看看你这婚事怎么准备。” 吴秀华把猪腿和大鱼都挂到堂屋廊檐下,又觉得夜里不稳妥,干脆直接提到没人住的东厢屋里挂着。 完了还提醒吴远:“夜里不要睡太死,省得贼都惦记上了,你还不知道。” “知道了,三姐。” 吴远回过头来,问熊刚:“三姐夫,你刚才什么意思?落雁打算年前就进门?” 熊刚确认道:“这也是杨支书的意思。” “我还想着,等多挣点钱,再把落雁迎娶进门。” 吴秀华端着两大海碗的玉米糊糊出来,交一碗到丈夫手上道:“俩口子过日子,长远着哩。嫁进门是迟早的事,幺弟你不必拘泥于这形势,也别觉得有啥愧对于人家的。” 要不说三姐还是向着自家幺弟呢。 生怕幺弟媳妇还没娶进门,就被媳妇拿捏得死死的了。 第8章 抢我男人?你还不够格! 三人边喝玉米糊糊,边商量着筹备结婚的事。 其实大多数时候,是三姐吴秀华在说,三姐夫熊刚应着。 因为大多数事儿是要他出马去办。 唯一需要吴远自己个办的事,就是打一张婚床。 新娘子漂漂亮亮地进了门,总不能叫新人睡旧床。 所以无论如何,这床必须是新的。 恰巧这又是吴远的手艺,与其花钱去买,不如自家定做了。 反正老家旁的都缺,就是不缺木头。 只是时间上有些紧,怕不能慢工出细活。 吴远不以为意地拍拍手:“放心,我就算不吃饭不睡觉,也得把这件事办漂亮,办满意了。” 熊刚露出男人间心照不宣的笑容。 惹得吴秀华啐他一口,直说他把幺弟带坏了。 等到三人把大大小小的事儿议完,差不多快九点了。 吴秀华起身匆匆地走,边走还边嘟哝道:“怕是小文都在娘那睡着了,也不知这孩子闹没闹觉。” 三姐两口子走后,吴远兴奋着,在西厢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摸出木头,甚至不用点灯,吴远都能随手雕刻着落雁的容颜。 这姑娘,已经深入他心了。 突然院中,传来一阵轻响。 听动静,像是什么东西掉地上了。 这倒是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农村家里的家伙什,到处都是,有个风吹草动的,太正常了。 要是一有动静,就起床去看,那这一夜就不用睡了。 不过很快,吴远发觉,这一回不同以往了。 大黄的动静没了。 吴远连忙放下木偶,只是刻刀依旧攥在手心。 透过堂屋门缝一看,明晃晃的月光下,一道人影正在东屋门前蹑手蹑脚地开门。 这苟日的小偷,我那一屋子的组合柜料板呢,真让这家伙碰坏了,误事不说,还误工。 当下大喝一声:“什么人!” 然后猛扑过去,犹如猛虎下山。 小偷个头本就不高,一见吴远一米八的大个子扑过来,加上做坏事心虚,腿都软了。 掉头就跑时,差点扑倒在地。 可惜这家伙是翻院墙进来的,此刻被吴远穷追猛打之下,再想翻出去,就没那么容易了。 很快,小偷就被吴远捆了个结实,丢在院里。 这时候吴远才腾出手来去看大黄。 果然大黄被下了药,倒在地上不省狗事。 气的吴远回头,逮着小偷一通猛踹。 踹的对方连连告饶,直说给大黄喂的是昏睡药,不打紧的。 即便如此,吴远还是兑了点肥皂水,生生地给大黄灌了下去。 约莫五六分钟,大黄才缓过气来,开始往外吐水。 半个钟头后,大黄总算撑着腿站起来了,只是还蔫了吧唧的,提不起劲来。 吴远气不过,逮着小偷又猛踹了一阵。 踹的小偷嗷嗷叫,叫着叫着就哭起来了。 这家伙委屈的,反倒把吴远气笑了。 等到吴远从屋里拿出手电筒,冲这家伙脸上一照,卧槽,这三七分的汉奸头够骚啊。 再看看这张脸,有点脸熟。 “说说,你叫什么,家里几口人,湖里几亩地?” “我说我说,我叫常二彪,他们都叫我彪子。家是二道圩子的,家里就剩爹、娘和我三口了,湖里地我还真不知道,别打我……” 相比于莫名的脸熟,吴远觉着常二彪这个名字更熟。 于是可有可无地追问了句:“就你一人么,有没有同伙?” 常二彪吞吞吐吐地道:“是有人教我这么干的,算不算同伙?” “谁?” “徐艳梅,她说你能拿出1000块彩礼,家里肯定有钱……” 这对狗男女,还真让人惊喜。 隔天一早,吴远直接把常二彪扭到村部,正巧杨支书也在,直接让治保赵主任把人交到派出所,好好审审问问。 常二彪魂都没了,吓得撑不住腿。 跟准老丈人打了声招呼,吴远就手回了。 家里还有很多活要干。 门头赶了会路,身后传来一阵悦耳的铃铛声和轻笑声。 “是你呀!” “是我。你走的挺快呀,我骑车都得加把劲才能赶上。”杨落雁捏着刹把,降了速:“快上来,我带你。” “你都说了,加把劲才能赶上我。我再上车,你不是骑得更慢?” “随便你。”杨落雁仰着白皙的脖颈,宛若骄傲的白天鹅,在晨晖的阳光里,很美好。 两人一跑一骑,回到家,杨落雁也弄清楚这一夜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对狗男女,还真有脸偷上门来!” 言语间的英气,颇有几分乃父的彪悍风采。 结果两人刚到家没一会儿,杨落雁正在喂大黄点面糊糊时,徐艳梅就披头散发地找上门来,叫吴远还他男人。 吴远连搭理都懒得搭理她。 前世真是瞎眼了,居然能被这样的女人骗得团团转。 徐艳梅就坐在吴远家门前地上,连哭带喊。 招人来围观。 这一套,吴远一个大老爷们,实在难以应付。 总不能跟她拉拉扯扯的,不像样。 倒是杨落雁边把他推进屋边道:“交给我,我来对付她。” 吴远还有些不相信:“不行,我怕你吃亏。” 毕竟,杨落雁细皮嫩肉的,万一抓啊挠啊,弄破了皮,挂了相,就不好了。 就算是以伤换伤,也亏。 不料杨落雁把吴远送进了屋,回到大门前看着撒泼耍赖的徐艳梅,就忍不住讥笑。 “就你这样,也想着嫁给我家吴远?” “你做什么美梦呢你?” “我杨落雁告诉你,抢我男人,你还不够格!” 徐艳梅彻底被骂懵了。 她只觉得吴远是老实人好欺负。 谁能想到,娇生惯养的杨落雁会生猛如斯? 左邻右舍都知道,吴家是跟杨家提了亲的,至于这徐家,没那么回事。 如此一来,徐艳梅立刻意识到,今天来错了。 当下起身就想逃。 然而杨落雁却没这么轻巧地放过她。 “抢不到我男人,就指使你的狗男人常二彪来偷彩礼?” “你等着吧,公安局一会就来抓你人了。”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你俩这个年不用在家里过了,省多少口粮呀!” 说话间,还真来了辆蓝白相间的挎斗车。 上头下来大盖帽,直接走到徐艳梅面前道:“徐艳梅是吧?跟我走一趟!” 扑通一声,徐艳梅跌坐在地。 全完了。 第9章 给你一张新床的能力还是有的 警用挎斗车呼啸而去。 左邻右舍尽皆散去。 杨落雁昂首挺胸地回到东屋,像个得胜还朝的女将军。 “没给你丢人吧?” 吴远还之以大拇哥一枚,毫无保留地赞扬。 杨落雁得意之余,发现吴远开始处理另一种木头,这种木头长长的,粗粗的。 一看就结实无比。 “这是做什么?组合柜上好像用不到这么长这么粗。” 吴远眯着眼,看着木头面上的平整度道:“打一张我们俩睡的新床。” 一提到睡字,杨落雁俏脸瞬间红到脖子根儿。 直到吴远翻开几页床品的杂志页给她看,满面红霞才慢慢褪去。 “你看,这是西式宫廷风,这是中式传统风,这是中式现代风,这是中西结合小资风,你喜欢哪种?” “我觉着都挺好看的。床嘛,只要结实就好啦。” 杨落雁羞涩到给不出具体的意见。 吴远只能自己琢磨,时不时地画出一幅草图,而后觉得不满意,又扔掉重新设计。 看得杨落雁心生不忍,委婉地劝道:“其实一张床嘛,能睡觉就行,崩费那么多脑筋啦。” 吴远却格外认真地道:“这婚结的太匆忙了,连个新房子都没有,实在委屈你了。不过暂时我给不了你新房子,给你一张新床的能力还是有的。” 杨落雁忍不住听得痴了。 明明他说的,都是很稀松平常的话儿,偏偏就那么容易打动自己。 回过神来,杨落雁捧着发烫的脸颊,不由自言自语道:“杨落雁呀杨落雁,你完了,你彻底沦陷了。” 下午,气温有一丝回暖。 熊刚便带人过来,顺道拉来了半车的生石灰,两袋水泥,以及一车沙子。 事急从权。 距离结婚的正日子,只有十来天了。 家里这几间老房,只能粉刷粉刷,面上能出点新就成了。 吴远出来散了一圈烟,随后就把整座老宅交给三姐夫和他的人了。 不一会儿,大黄的狗舍被拆了,蔫不拉几的大黄被栓到了门口弃用的猪圈里。 杨落雁忍住了,没有说。 很快,院子里不用的鸡舍也被拆掉。 杨落雁忍不住嘟哝道:“我还想着,将来养几只鸡,留着下蛋吃呢。” 吴远笑了笑说:“别急,最迟明年年底,房子全推了重盖,你想要什么,我给你盖什么。” 杨落雁露出希翼的眼神。 一回头又忍不住心疼钱:“那得花多少钱呀!” “钱挣了,可不就是留着花的么?” 正聊着,熊刚兴匆匆地跑进来:“对了,幺弟,刚才忘记跟你说了。咱队里,有户人家,想要组合柜。不过他说,最好面上能蒙那种三合板,既洋气又好打理。” 吴远点头记下:“没问题呀。” “对了,价钱上你不用看我面子。他家有钱!” 熊刚说完就走了。 吴远耸耸肩:“你看,这挣钱的机会不就来了吗?” 杨落雁也跟着高兴道:“三姐跟三姐夫对咱们可真好。” 不过这家想要三合板蒙皮的组合柜,倒是提醒了吴远,这年头民众的消费观,就是一个词:洋气。 具体到婚床的设计上,吴远顿时就有了思路。 杨落雁也不腻着人,看见吴远沉浸进去,便主动去把煤球炉子生了火,坐上热水。 不多时,三姐夫带来的师傅们歇气的时候,都有口热水喝了。 不知不觉中,杨落雁默默地做些吴远媳妇才会做的事了。 翌日腊月十四,距离年关越来越近,距离新婚的日子更近。 一大早,吴秀华随着熊刚早早赶到了。 随后是靠得最近的四姐吴芳华,接着是从县里风尘仆仆赶来的二姐吴玉华,最后才是姗姗来迟的大姐吴淑华。 这是杨落雁头一回把吴远的姐姐们见全乎了。 作为即将过门的新妇,心里头七上八下地忐忑,全然没有想到接下来,姐姐们将会爆发一场怎样的撕逼大战。 吴秀华对此早有预料。 所以支使着吴远带着杨落雁到县里转转。 这么好的媳妇还没过门,可别把人家吓跑了。 碰巧吴远打算买些婚床的材料,比如靠背的真皮和海绵,以及一些增添洋气的五金件。 便骑着三姐夫的二八大杠,载着杨落雁上县城了。 老家的堂屋里。 八仙桌边,吴家四姐妹分坐四面,各踞一方。 虽然坐北朝南,居于上首的是老大吴淑华,但真正掌握着话语权的却是坐西望东的老三吴秀华。 “爹娘虽然去世的早,但对咱们都还不错。一个个都托了好人家,嫁妆也是一分没少咱们的。唯独给幺弟留的娶媳妇钱,幺弟全拿出来给爹娘瞧病了,没让咱们姐妹垫一分钱。” “如今幺弟好不容易找了个好姑娘,等着成家立业,咱们几个做姐姐的,是不是该替爹娘把幺弟的婚事办了?” “我先带个头,我出300。” 吴秀华开门见山,直接拍出30张大团结逼宫。 老大吴淑华把脸往旁边一拧,仿佛她当作看不见这钱,就能逃过今天这一劫。 老二明显看着老大的脸色,当下也是眼观鼻,鼻观心,敌不动我不动。 最后还是老四自知,丈夫一直用来搪塞的‘看不起人’论断站不住脚,主动掏了200块,一声不吭地放在桌上。 即便如此,吴秀华也未能按捺得住。 “大姐,二姐,爹娘可都在你后头看着呢!都说长姐如母,遇到今天这事,你真能当作看不见?你怎能心安理得,睡得着觉的?” 吴淑华梗着脖子道:“我……我没钱!” “再说了,幺弟能拿出1000块彩礼给人家,能在乎我这仨瓜俩枣?” 吴秀华彻底爆发了。 把八仙桌拍得咣咣直响:“你但凡能给个仨瓜俩枣,那也是你身为长姐的心意和良心。幺弟就算是腰缠万贯,你身为长姐,就能不表示心意,就能没良心了?” 句句扎心,字字要命。 其实吴秀华也不想这样,实在是她忍太久了。 很多次她都想不通,爹娘都是出身大户人家,怎么会养出如此小家子气的大姐? 堂屋里剑拔弩张,连外头干活的工人们都感到了森森寒意。 有人杵了杵熊刚道:“你媳妇发飙了,你要不要去劝劝?” 熊刚脑袋摇得很坚定,“不用不用,我信媳妇镇得住。” 第10章 科技与狠活,手搓席梦思 熊刚的判断没有错。 就在吴秀华发完飙后,老二侧头看了眼供桌上的爹娘,咬牙从兜里掏出包钱的手帕,一层层地揭开,点出里面的100块钱放在桌上。 “我家里情况,你们也知道,只能拿这么多了。” 吴秀华深深地吐出一口气。 有这600块,已经足以为幺弟办一场体面的婚礼了。 她知足了。 就在这时,老大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甩出50块钱,完了还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道:“我就这么多了,多一分都没有。” 吴秀华收起那50块钱,然后忍不住笑了。 “大姐,要不是幺弟不许我动手,今天你身上别想带一分钱回去。” “而且幺弟也说了,今天咱们出的钱,他都会记在心里,将来会一分不少地奉还。” “摊上这样是非分明、独立自强的弟弟,你们就偷着乐吧!” “换做是别人家,不被爹娘扒一层皮下来,能放过咱们?” 吴淑华也放松下来,摊摊手:“你动手也没用,我反正就这50块。” “行行行,50就50。幺弟也不是傻子,谁给的多,谁给的少,他能没个数?” “今天与其说是咱们几个当姐姐的聊表心意,不如说是幺弟给咱们的一次机会。” “幺弟可是要成大事的人!到那时,你们再想巴结,可没这么好的机会了。” “都知道雪中送炭难,锦上添花易,可就有人宁愿上杆子锦上添花,也不愿雪中送炭。” 拿到了钱,过完了嘴瘾,吴秀华便不搭理这些姐妹。 连口水都不招待。 反正这也是她们的老家,想喝水自己烧。 不过老大和老二很快就走了。 唯独老四留下来一阵,跟在吴秀华身后,老半天才下定决心:“三姐,幺弟的床上用品,我来置办吧。” 吴秀华挑着眉头诘问:“你确定你家老钟不会因此而说三道四?” 吴芳华语气略虚:“不会的,老钟不会的。” “行,这机会我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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