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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中犯嘀咕呢,但不出声说破还是不错的。 今天晚上,易书元是来说书的,不想扫了听书之人的兴致,更不想扫了自己的这说书人的兴致。 “相公,是谁来了?” 里面传来了墨夫人的声音,也有一些墨府众人也起身过来看看。 墨老爷回头答了一句。 “是说书的易先生。” 说这话的时候墨老爷并没有想太多,可话才出口就意识到了什么,只是嘴来不及收了,而墨夫人的眼睛却一下子亮了。 “说书先生来了,他今晚没事了吗?” 易书元皱起眉头看向了墨老爷,后者心中暗道糟糕,没想到今晚上的凶险还不止是妖邪! 不等眼前的说书先生揭穿自己,墨老爷朝他使眼色,并且低声道。 “易先生,今晚府上实在不方便说书……你快请回吧……” 易书元的表情十分纳闷,一副搞不懂大户人家打什么哑谜的样子,但还是点了点头。 “那在下便告辞了!” 礼数是一定要到的,易书元行礼拜别才慢慢转身。 一边的喻婆眼神微微闪烁,今晚可能已经无事了,也可能还会有事,但如果眼前的高人留下来,那肯定什么事都没有! “相公?相公?”“夫人,您小心啊!” 喻婆还在犹豫,得不到回应的墨夫人已经从位置上站起来,一边的彩莲也赶紧起身扶住她。 “婉容……彩莲扶着你家夫人!” 墨家老夫人在一边也略感好奇外面的事,只是她终究没有起身。 一个厅能有多大,墨夫人又不是真的走不动道,几步间已经到了边上,看到了门外正在离去的易书元。 “哎呀夫人,你出来做什么,外面冷,易先生正要回去呢!” 墨老爷松了口气,没被揭穿。 “这易先生也不像是生病的样子啊……” 一边的某个家丁这么嘀咕了一句。 似乎是应了这句话,易书元的脚步顿住了,他好似忽然想起什么,转身又走回到了墨老爷面前,并且从袖中取出了那锭银子。 “墨老爷,既然尊夫人身体不适不能听书,易某思来想去,这一锭银子实在受之有愧,既然路过此处又进来了,银子便还给您了。” “等哪日夫人身体好了,再让易某上门说书便是,墨老爷,墨夫人,在下告辞!” 墨老爷下意识接住了银子,连礼都没有回,只是转头看向一边已经望着他的墨夫人,脸上满是尴尬。 厅门附近,墨府上下的人全都在看着这里。 刚刚从大门口关了门回来的阿德见到这一幕,直接躲回了影壁之后。 而作为说书人的易书元交还了银子,本来是要走了,但似乎觉得这默不作声的气氛有些怪,一时间也没有迈动步子。 “可是易某说错了什么话?” 易书元故意这么说了一句,躲在他头发下的灰勉捂着肚子都快笑岔了气,却还只能强忍着。 “你们在做什么?” 一个声音传来,齐仲斌到了前院,但还没多说什么,直接被几步上前的喻婆拽去了一边。 “易先生,今日府上确实不太方便,便下次再请先生来吧……” 已经有些冒冷汗的墨老爷,等来的却是墨夫人这样一句话,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中也十分感动。 而一众墨府家丁则顿时大失所望。 这下反倒是易书元心中犯嘀咕了,这夫唱妇随的,这狗粮撒的…… 今天想说个书还说不成了? “别啊——说书啊,说书好啊,墨夫人白日里是因为酸梅吃光了,这下午就已经无事了,先生若是方便,不如就留下来说一段吧?” 齐仲斌可管不了这么多了,更没有喻婆这么多左思右想,听过喻婆描述后的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 就是耍无赖,今晚也要把眼前的高人留下来! 齐仲斌和喻婆都说今晚说书没事了,而自己的妻子又如此善解人意,不让自己在外人面前丢脸,墨老爷这会倒是释然了。 墨老爷将手中的银子重新向易书元递了过去。 “易先生,此前是我失礼了,若是先生方便的话,可否留下来说一段书?” …… 墨府人全都兴奋了起来,酒席的桌椅被众人小心地往边上挪了挪。 厅中的东面被单独空不出来一块地方,并摆上了一把椅子和一张桌案。 墨家上下以及齐仲斌和喻婆都各有位置。 说书人和听书人全都先后去茅房排了水,再各自落座。 添酒回灯重开宴,在没有忧愁之中等待着说书人展示技艺! 一壶香茶奉上,易书元手持折扇摆开抚尺,在椅子上落座,好一副气定神闲的姿态。 墨家人本就已经静静等待全神贯注,便不需要抚尺醒神了。 “刺啦~”一声,折扇打开,易书元的声音由轻至重,拉开了今夜故事的序幕。 “话说但凡为人父母,自然对子女抱有殷切期望……” 易书元看向墨夫人和墨老爷,声音提高几分,好似山中流水。 “正所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万千新生儿呱呱坠地,必各有不凡,在那苍山以南的山林溪中,曾有一条小鱼和一块山石……” …… 一个故事说完了,墨家人听得意犹未尽,在厅中对书中故事议论纷纷。 而易书元借口如厕出恭,也暂时去了厅外。 齐仲斌和喻婆先后跟了出来,等到了一侧的廊道之中,两人匆匆上前,在易书元面前行长揖大礼。 “齐仲斌多谢高人出手相助!” “喻福英多谢高人出手相助!” 易书元表现出了诧异的样子,臂分左右托住两人作揖的手。 “二位何故行此大礼?这位婆婆,易某都说了你认错人了!” 齐仲斌和喻婆在心中已经认定了的事,哪能信易书元的话,但他们也能理解这位高人并不想被人识破身份的心情。 只不过即便如此,齐仲斌还是略显激动。 “今夜若非您出手,墨府之中凶多吉少,这妖邪幻术好生了得,竟然以雨水为媒介,不知不觉间让我和喻婆中招……” 易书元瞧了一眼齐仲斌,这会看出来了?倒也不算太笨。 第115章 融入烟火融道万情 易书元也不逗齐仲斌和喻婆了,毕竟他或许有一些恶趣味,但不至于一直在明眼人面前装糊涂。 “它不只是以雨为媒介,而是彻底化入了雨云之中,你们在下面是耗不过它的。” 眼前之人这么开口等于是承认了,齐仲斌和喻婆面露喜色。 “易先生,不知这邪祟现在如何了?可是被赶跑了?您可知其去了何方,可有方法找到它?” 刚才两人陷入幻术,感官上属于被牵着鼻子走,等于没有什么信息,天亮之后也不好去找。 这要一直被惦记着,以后防不胜防。 “放心吧,不用去找了,它翻不起浪来了!” 易书元说着已经从两人中间穿过,顺着廊道走了下去。 齐仲斌和喻婆赶忙跟上,这易先生难道真的要去上茅房? 当然比起上不上茅房,还是妖邪的事情重要,齐仲斌忍不住继续追问着。 “难道先生已经将之诛杀?亦或是重创?可否算出它究竟在哪,明日天亮我们好将之彻底根除!” “本就是一股精纯的阴气,此刻早已被炼化了。” 留下这一句话,易书元脚下不停继续前行,他当然不是要去上茅房,而是来了后院,来到了齐仲斌刚才中幻术死斗的地方。 竟然真的将之除去了?齐仲斌和喻婆心中震惊之余也下意识跟着易书元走了过去。 此刻那一张张小纸片人还贴在湿润的地上,只不过现在已经完全没了动静。 齐仲斌和喻婆对视一眼,看着易书元一脸新奇地捡起了地上的一张纸片人。 纸张已经彻底酥了,易书元动作稍稍大了一点,揭起来的一张纸片被撕坏了一角,他便索性手指一勾,顿时就有一张完整的纸片散着水汽飞到了手中。 这一幕看得齐仲斌和喻婆都呆住了,怎么做到的? 咒、印、术、器等一样也没见啊,藏在袖子里? 纸片人在易书元手中已经彻底散去了水汽,他上下端详之后,才看向齐仲斌。 “术士高人,是不是擅长很多这样的法术?看着也颇为有趣,这叫什么?” 还在愣神中的齐仲斌下意识回答了一句。 “呃,这叫剪影遁兵,是我较为得意之术……” 齐仲斌话说到这,那边前厅已经有人在吆喝了。 “易先生——易先生——您在哪——” 易书元无奈笑了笑。 “看来我这一趟如厕让人等得有些久了,两位,再说一段书易某便告辞了,等会就不单独别过了!来日方长,我们有机会再聊。” 易书元说着拱了拱手,齐仲斌和喻婆也赶忙拱手回礼。 只是易书元都已经走了,老头和老妪却没有动,就和木头一样,一直原地在后院站了很久。 良久,齐仲斌才终于开口了。 “他说,术士高人……” “我也听到了……” 若同为术士,哪有人会喊同道为什么“术士高人”的。 而常人叫着都是“法师”,甚至不乏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喜欢被叫“仙师”。 回想那邪气猝然间消散,天空乌云散去明月浮现,再得知邪祟已除却让人觉得如此轻描淡写。 还有刚刚那一手莫名的法术,以及那种新奇又平静的语气。 齐仲斌和喻婆不由想到了曾经年少的时候,当时花重金在老法师那学艺,齐仲斌第一次鼓捣出剪影遁兵的雏形,软塌塌的纸兵给老法师看到了。 当时对方也是一种新奇而有趣的评价态度。 这是当术与法的层面凌驾在上者,看孩童之作时的语气,明显不是故意的,而是一种自然流露的情绪。 当年的老法师早已不在人世,齐仲斌的道行也早就超过他了,但再一次听到类似的语气,评价之人的层次也绝对远非当年老法师能比。 而且这位易先生看着,还如此年轻,只不过长发灰白…… 种种零碎信息串联起来,让站在后院的两人心中产生了一种不可抑制的猜测,这猜测有些荒谬,甚至在某种程度上,都可能有些令人惶恐…… 这一刻,齐仲斌和喻婆都莫名有一种浑身起鸡皮疙瘩的感觉。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嘛……” 齐仲斌这么问了一句,喻婆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开口。 “呵,是我想多了吧……” 良久之后,等心情平复一些了,也不再胡思乱想了,喻婆看看天空的明月,再看向一边默不作声的老头开口了。 “你有没有想过,这样的高人为什么来茗州城,为什么装作一个说书人来墨府?” 齐仲斌叹了口气。 “我不傻……” …… 正如易书元说的那样,他讲完第二个故事就走了,没有再和齐仲斌和喻婆说什么。 今晚精彩的说书让墨府上下大开眼界,墨家的茶叶生意遍布大江南北,墨老爷也算见多识广,却也从没见过如此厉害的说书技艺。 不是没有厉害的说书人能够一人分饰多角,但易书元这样的明显已经打破常人认知了。 墨老爷亲自送易书元到门口,又硬是要多塞十两银子给他。 易书元也不拒绝,收了银子后才拜别离去。 此刻夜已经深了,街道更是没什么行人,易书元拒绝了墨老爷差人相送的好意,只是独自一人在街上走着。 易书元重新拿出了之前在墨府后院捡起来的纸片人,纸张已经被烘干了。 “灰勉,你见过多少仙修?” 小貂从易书元的头发处钻出来,张口回答道。 “不算先生的话,见过三个,那是一百多年前在凤来山,我第一次见到山河仙炉图的时候,那会有三个仙修应该是一起的,也去看了画,正好撞上了,不过他们一个个的都看不出此画的不凡,还不如我呢!” 易书元瞥了一眼灰勉。 “你不怕啊?” “怕是有一点的,不过那会我还占了一座小庙呢,他们把我当成一个小毛神,没把我怎么样。” 在元江县的时候,黄宏川、向常青和松翁早就有言在先,仙道最是不可捉摸,道行高深的修仙之士也不是常能遇上的。 看来真正的仙修应该都比较高冷,很少在红尘现身吧。 否则如齐仲斌这样向道之心甚坚的人,多少应该给个机会的。 身为术士,齐仲斌身上虽然免不了气数驳杂,应了当初游神那句术士往往“积弊甚多”,但也绝对算不上孽债缠身。 当然,齐仲斌身上的缠身之气是有的,却算不上易书元眼里的孽债,只能说应该也和一些个妖邪结下过梁子。 “先生,他想做娃娃的师父呢,让他教术士那一套,只会害了娃娃,而且咱从娃娃上辈子就开始等,如今找到了,您不收娃娃做徒弟,要让人么?” 易书元一个脑瓜崩“咚”地一下弹在灰勉的头上,让小貂“吱~”了一声不断用爪子搓揉。 “娃娃又不是货物,什么让来让去的,这事没那么复杂。” 易书元步伐轻快,丝毫没有心理负担,轻轻哼着歌回客栈去了。 …… 日子一天天过去,齐仲斌依然住在墨府不曾离去,他做好了某种心理准备,但易书元却再没主动来过墨府。 有时候在街上遇着了,易书元还主动打声招呼。 在齐仲斌眼里,这位易先生仿佛已经融入了茗州城的生活,走街串巷的时候也是和寻常百姓一样,遇上熟人会打声招呼,遇上讨厌的事情则会避开。 要知道一般的术士之流,尤其是有真本事的,大部分总是一副高人样子,哪怕可能不是有意为之,但内心其实都有一丝高人一等的心态,并且会不自觉表现出来。 就连齐仲斌自己其实也差不多,至少几十年里面九成以上的时间是这样的,即便这两年看开了也依然有点这种脾气。 而这位易先生,就真的生活在了茗州城中,甚至都闯出了不小的名头。 茗州范围内一直有茗州十五绝的说法。 一绝毫无疑问,是茗州以雾青为首的,自古以来名满天下的茶。 二到七绝是茗州几处胜景,这些景致有的只是漂亮,而有的是在史书上都能有浓重一笔的。 千年古城为茗州城留下了十足的历史底蕴,也是茗州人心中那份傲气依存之一。 八到十五绝大都是是茗州的美食所在。 即便是如今的茗州,也依然商贸众多,而在开阳大运河贯通之前,曾经的茗州更是通衢之首。 天下各地人士来往于茗州是络绎不绝,也为茗州带来了丰富的文化和美食,后者更是推陈出新发扬光大。 而现如今的茗州城里,一些好事者喊出了茗州十六绝的口号。 将庆元楼的说书列为茗州城第十六绝。 可以说易书元在茗州城已经有了不少狂热粉丝,而且但凡听过他说书的人,哪怕原本对第十六绝说法嗤之以鼻,听过几次后都说不出嘲讽的话了。 …… 八月初二,是自夏秋以来比较凉爽的一天。 这世界虽然同易书元上一世有很多相似的节日和历法,却并没有七夕这个节日。 但八月初二这一天也有类似的意思,这一天晚上,茗州城的河道中,年轻男女们在河边放着花灯。 名胜之一的荷风桥上,易书元依靠着栏杆,一手挥动折扇为自己带来清凉,带着些许感怀的笑容看着河中和两岸。 桥下是一朵朵飘过的花灯,有人用杆子去捞,也有的花灯随流水而过,好似流光远去。 岸边时不时有男女嬉笑之声,这可一点都不封建。 这让易书元想到了曾经的经典影视之作《青蛇》,此刻仿佛身临其境,将那一份诗情画意同此刻的现实融合。 一首《流光飞舞》在易书元口中低声清唱出来。 “半冷半暖的秋,静静烫贴身边,默默看着流光飞舞,晚风中几片黄叶……” 心无爱恋之下,却被他唱出了另一种味道,他自身通感变化,仿佛亦能感受到桥下水边女子的忐忑与娇羞,又能感受到男子的期待与兴奋。 而曲中一句“别问是劫是缘”,正是易书元自身心中感怀。 一曲终了,易书元收起折扇,离开了荷风桥,那绝妙一曲也并非无人听见无人喝彩。 “先生唱得真好,听得我都觉得自己好似变成人了!” 就算是往日里跳脱的灰勉,也听得十分陶醉。 “哈哈哈哈哈,融道万情,这便是先生我的变化根基仙妙绝技!” 荷风桥边的楼宇上,也有人欣赏着河边的流光飞舞,欣赏着今夜的荷风桥与桥上的人,看着桥上的人离去…… 第116章 御之变化 感受人间烟火,众生之情,是易书元作为说书人的志趣之一,也是他重要的修行方式。 即便是八月初二之夜所感为男女情意萌动,却也能为易书元带来收获。 易书元并没有住在茗州城繁华的城区,而是住得相对较为偏远,就在城东近郊之处租了一处小屋。 租金极为便宜,一个月五十文钱,基本等于白住,只是要求易书元帮助维持屋宅和院落的整洁。 离这最近的其他屋宅也在几百步之外。 易书元回家的时候,小路旁的杂草之中,萤火之光好似一呼一吸中明暗交替。 灰勉就直接从肩头跳下去,窜到草丛里胡乱嬉戏打闹一阵追逐。 无数萤火虫就被惊得飞了起来,就如同随着易书元走过,无数萤火之光纷纷升空化为灯火,迎接他回家。 易书元正在体会着刚才荷风桥上所感,忽见这漫天萤火,倒是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随即折扇从袖中滑出到了易书元手中。 易书元随手一甩,折扇展开,轻轻一扇,周围无数草丛如浪起伏,更升起数不尽的点点萤火。 易书元凌空踏步,带起一阵清风。 折扇在易书元手中好似化为牵风之线,在长袖挥动间带动风之流转,也牵动漫天萤火。 这一刻,易书元双眼微闭,心中曲韵暗生,虽口不出声,却好似情随意延。 渐渐地,原本被清风带动的漫天萤火,仿佛受到易书元情绪意境所感染,跟随他前进,绕着他旋转。 当易书元走到那一间破篱笆小院之中时,院内院外已经是萤火如海。 易书元睁开眼睛,风熄意止,无数萤火虫在周围飞舞一阵,随后渐渐散向各方…… 灰勉已经跳到了房子的房子的屋顶上,愣愣看着数不清的萤火虫犹如潮汐落去一般蔓延向四方,好久都依然能照亮附近。 等萤火虫全都恢复正常了,灰勉从房顶下来,窜到易书元身上好奇地问道。 “先生,刚刚您怎么做到的?您明明没有唱歌,为什么我好像又感觉能听到您的歌声?” “某种程度上说,它们也听到了!” 易书元收起折扇,笑容难得带了三分得意。 能融道万情又能寄情于万千,得法借法展乾坤变化之妙。 悟出这一点,易书元心神亦随漫天萤火而去,散无有定形,聚犹如流水。 可惜小虫单纯,而动物与人之心驳杂,难以借之牵之,但花草树木风雷流水皆有可为。 易书元所谓的借之牵之,绝非妖术邪法控制人心或蛊惑附身这种,而是从道与情的层面相融。 既得衍乾坤变化神韵,也牵连递进我御法之奥妙! 果然仙道法脉有时候是自成体系的,虽然易书元并无此意,但绝对算是开辟己道法脉了。 易书元的仙道之本,是推衍出天罡地煞之变,展乾坤之妙。 但随着修行,自身所得所悟不断加深,便是不断抽枝散叶,牵动种种仙妙缘法,于“变化”二字不断有新的体会。 虽然不过基础,甚至可能只是昙花一现。 但这一刻,易书元的心神境界上,于御法层面,已经超越了寻常仙道之“御五行”的固有桎梏。 甚至在易书元自己追寻推衍之道上,也打破了自身对于天罡变地煞变之个人偏见带来的桎梏,衍生出御道之变化。 所谓乾坤变,本也该如此,所谓变化之道,只变其形只感其情,而不得变其法,如何能成? 或许这些本就是相融合一的。 当初在元江县的雨夜中,易书元也有过类似体悟的苗头。 但看似早已明白的道理,未必是真的明白。 到今天悟透,易书元心中的自我评价之中,已经可以无愧地说自己道行又进一步了! 心神感悟看似漫长,但其实到院中睁眼之刻已是尾声。 易书元的心神之中,充满了悟道之妙所带来的欣喜。 “先生,那曲叫什么名啊?” 灰勉之前只是觉得好听,现在明白这和易书元仙道都联系起来了。 易书元想想刚才景象,反而意外地贴合歌名,便笑着回答。 “此曲名为《流光飞舞》。” 说完,易书元便回屋去了,这会不修行体悟,更待何时? 只留灰勉自己在外面学着易书元哼歌,窜到草丛中去抓萤火虫,显得无忧无虑。 而今日,墨夫人怀胎已经差不多九个月了。 …… 这天清晨,墨夫人挺着个大肚子,在彩莲和一名女子的搀扶下到后院小花园活动身体。 累了就在亭子里坐下休息。 墨夫人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对着孩子说着话。 “你怎么都没如何动呀?前两个月可真是吓坏为娘了,你该翻翻身呀……唉,以后可别很懒吧?” 一边的彩莲和另一个女子捂嘴偷笑着。 墨夫人说的吓坏了,是当时她觉得胎儿动都不动,听别人闲言碎语说有可能死胎。 吓得墨府请来了好几个城中的大夫,每一个大夫看过之后都说脉象和肚子的情况看绝对没问题,才让墨家人安心。 好了,现在都九个月多了,胎儿平时还是不怎么动,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孩子特殊的缘故,墨夫人偶尔能感觉到孩子的心跳,一般孕妇肯定是不可能的。 “婉容,你别着急,等生下来再教训他!” “哈哈哈哈哈……” 听到女子这么说,边上的彩莲和墨夫人也都笑了起来。 “哎呀别逗我笑了,笑得肚子抖……” “噢哟那我可不敢说话了!” 女子算是墨夫人的娘家亲戚,今天来看望墨夫人。 “我这孩子真不叫人省心,这肚子是越来越重了,我都快走不动道了……” “你个大肚婆还想去哪啊?安心待着吧!我也是过来人,这时候肚子自然重咯。” 墨夫人抚摸着肚子。 “真的很重……” 墨夫人正这么说着,原本还不错的天气忽然暗了下来。 没过多久,天空起了雷鸣。 “轰隆隆……” 彩莲一下站了起来。 “哎呀,要下雨了,夫人,我们快回屋去吧!” “对对对,快回去,走,我们扶你!” 墨夫人慢慢站起来,两人搀扶着她往屋里走。 “咔——轰隆——” 雷声炸响,一道闪电竟然直接劈在院中树上。 “啊——”“呀——” 三女被吓得尖叫起来,墨夫人更是差点摔倒,所幸彩莲和娘家姐姐死死扶着她。 三人才到屋檐下,倾盆大雨忽然就“哗啦啦”地落了下来。 进了屋子之后,墨夫人的状态就不对了,看到她脸色发白,边上的两人一下子慌了。 “夫人,您没事吧?”“婉容,你怎么样?” 墨夫人捂着肚子微微气喘。 “我,我肚子痛,好痛,越来越重了……啊……” 两人赶忙将墨夫人扶到床上,彩莲更是冲出去叫喊。 “来人呐——来人呐——夫人可能要生了——” 这一下,墨府上下全都被惊动了,不过城中经验丰富的稳婆此刻正住在墨家呢。 …… “轰隆隆……” 雷声不断,大雨倾盆。 老夫人在神堂不断为儿媳和其腹中胎儿祈福。 而后院产房的廊道中,墨老爷是坐立不安,屋内每次痛呼传来,他就忍不住来回走动。 这会墨老爷又走到齐仲斌跟前,询问出一个老问题。 “齐师傅,您是高人,已经这么久了,婉容和孩子不会有事吧?” 齐仲斌自己心神都稳不住,只是盘腿坐在那故作镇定罢了。 但此刻他依然得安抚一下墨老爷。 “墨老爷放心,夫人和孩子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不会有事的!” 时间不断过去,产房中的动静从白天持续到了夜晚。 别说墨老爷了,守在外头等候吩咐的几个墨家下人都急了起来,齐仲斌更是频频掐算却一无所获。 正在这时,门打开,稳婆神色慌张地走了出来,一下子被墨家人围住。 “怎么样了?生了吗?” “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呀?” 墨老爷急得要发怒,稳婆看了看旁人,声音略微有些颤抖。 “墨,墨老爷,我,我想走了,您,您找别人来接生吧……” “什么?”“混账,你再说什么?” 墨老爷平时十分儒雅的一个人,此刻气得双目圆睁,拎住了稳婆的衣领。 “你保住夫人和孩子,我保你富贵,如若不然,信不信我叫你不得好死!” 边上更是有墨家的家丁拔出了兵刃,眼神及其不善。 “信,信,我去,我这就去……” 稳婆被吓得赶忙答应,又匆匆进了屋子。 墨夫人的痛呼声好似惨叫,从初时的有力到现在越来越微弱。 再加上稳婆之前欲言又止的慌张模样,让等候中的墨家人一个个全都面露不安。 屋子中,彩莲和另外一个丫鬟又惊又怕地在一旁给稳婆搭把手。 “夫人,加把劲,快了,快出来了……” 稳婆脸上满是汗水,托着孩子的身子出来,当真正看清孩子的时候,稳婆身子都在不断抖着。 但脐带牵连母子,这确实是墨夫人怀胎足月所生…… 剪断脐带,处理胎盘,清创和遮盖,彩莲在那边小心伺候墨夫人。 而稳婆则胆战心惊地用温水擦拭清洁孩子,包好之后手在不断抖动。 “给,抱着……” 稳婆怕自己抱不住摔了孩子,将之递给一边的丫鬟。 这丫鬟在稳婆清洁孩子的时候眼睛就不断睁大,脸上也越发惨白,此刻终于稳不住心神。 “妖怪啊——”“轰隆隆——” 丫鬟的尖叫声和雷声混在了一起,两人双手一抖,婴儿就往地上坠去。 “啊——” 彩莲和墨夫人一起尖叫一声,前者直接冲过去双手捧着孩子,随后一起重重摔倒。 当借着灯光看清襁褓中的婴儿之时,彩莲也一下子呆住了,墨夫人脸上更是没有一丝血色。 这孩子似乎略小一号,有鼻子有眼,但却是一块人形的黑色石头! 屋内一下子没了动静,屋外的人不明所以,却更加焦急。 但没过多久,彩莲单独开门出来。 “老爷,齐师傅,你们进来,只你们两人……” 彩莲神色慌张,墨老爷心中发慌,但到底是见过大场面的,稳住其他人后和齐仲斌一起进屋。 这时候彩莲立刻就把门关了起来。 当墨老爷看到孩子的样子,人直接呆立当场。 齐仲斌手臂微微颤抖地抓着剑柄,心中之乱比墨府的人不遑多让。 难道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经为妖孽所乘?老天无眼啊! 雨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停了,墨府范围内不知何时飞来了许多萤火虫。 这些萤火虫在闪烁之中好似光点所成的云彩,又犹如荧光汇聚的流水,在墨府上空飞舞,引得墨府和周围的城中百姓惊奇观望。 第117章 金秋桂香 萤火虫还在不断增多,从一小股流水般舞动,形成一小片云,到逐渐有越来越多的萤火如百川细流,一点点流入墨府天空。 茗州城一户普通的人家中,有两只萤火虫飞到室内,围着油灯飞舞。 “娘,有萤火虫!” 家中孩子欢叫一声,便想去抓,可是怎么抓都抓不到,更是追着萤火虫跑到了屋外。 而在屋外,孩子看到了更多萤火虫,它们很多都是从周围人家中飞出来的。 “娘,爹——快出来看啊,好多萤火虫——” 孩子兴奋地大叫起来,引得家中大人出门查看。 如这样的情况发生在很多户家庭那里,一只只萤火虫在诸多人的视线中飞向远方。 这些萤火虫先是飞入了茗州城中的千家万户,随后再纷纷飞向城中某处,汇聚到墨府附近,形成壮观的萤火之海。 这萤海足够高,以至于城中的很多人都能看得到,在墨家院子里飞舞的不过是很少一部分而已。 一阵清风吹拂萤火,天上一片如晶莹流水,这荧光照亮了墨府和周围大片区域,也遮蔽了天上的阴云。 就好似此刻非乌云盖天,而是星河灿烂。 如若只是普通的萤火虫,这也至多是壮观,但很显然,它们并不普通。 茗州城中,城隍庙附近有鬼神之影浮现,土地庙中的神像似乎也在眯眼。 就连那顺天娘娘庙中,似乎也有华光浮现,让正在屋中休息的喻婆都为之惊醒。 常人看到的是漫天萤火虫的美丽奇观,而鬼神所见的是好似有万家灯火在天空点亮,为下方的撑起一片火光。 这是易书元借法万家,以万家灯火撑起红尘烟云之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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