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的性转变_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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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祝颖萱忽然觉得呼吸困难。她总希望林烨能适可而止，两人见面对彼此都是一种伤害，放手对她和他都好。可是现在，他死了…… 她身形摇晃着，后退几步，又发现林烨的右手紧紧攥着什么。祝颖萱心在颤，蹲下身想打开他的手，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可她怕伤到他，怎么用力都不是，她凑近了，将他手吹热了，才搓开。林烨摊开的手掌里，是一根镶嵌着宝石的表带。祝颖萱还记得这个是什么。上大学时，因为祝父外头女人不断，祝母天天以泪洗面，她和祝父的关系闹得很僵。她坚决不肯回祝家接手家业，一个人创业，在酒桌文化里沉沉浮浮。一天，她喝醉了酒，迷迷糊糊地下了出租车，想去便利店里买瓶水，结果醉倒在了门口。林烨就在那家便利店里打工，他看不过去，给她扛了进去。后来林烨还打趣，也就是看她长得好看，自己才乐意扛一个醉鬼进店子里。之后，祝颖萱越来越游刃有余，酒量也越来越好，没再有喝醉的时候，倒是时常光顾这家便利店。两人在一起那天，她坐在窗边的座位上睡着了。醒过来的时候不知道几点，祝颖萱还有些迷糊，一转头，看见林烨在她旁边。男人正支着下巴，淡淡地望着她。和她对上目光，他没半点不好意思，只是轻轻歪了歪头，像在问她：你醒了？她也看着他，无端问：“你有女朋友吗？” “我吗？”他肉眼可见地愣了一下，又很快笑了，“还没有呢。” 祝颖萱垂眼，目光落在他勾起的唇角，低低笑道：“追你的人很多，我看到过很多人给你送花和礼物。” 林烨笑得自然：“那确实，现在男女关系挺开放的，那些人想和我一夜情，或者想把我带出去充门面，就那点心思，一看就透。可这和女朋友不一样吧，我不想要这种感情。” 祝颖萱听他说女人，听得甚有趣味。她能确定，自己一见钟情的男人，就是她一直在等的同类。祝颖萱抬眼看他，倦懒一笑：“那你觉得我怎么样？” 林烨不接茬，反而问：“你睡醒了没？” “大概没有。”她声音带着点鼻音，又趴下去。林烨笑着起了身：“那你再睡会吧，醒了再说。” 后来，便利店换班，他下班，叫醒了她。出了便利店，他们牵起手，就这么自然而然地在一起了。在一起后，他们住在一室一厅的出租屋里。她用自己赚的第一桶金，送了他一块几万的宝石手表。 “我的全副身家，都给你。” 当时真是傻得很，这钱都够两人换套房子住了，可她不要面包，要浪漫。她一直都知道，林烨的确喜欢她，但他也做好了随时抽身的打算，总是若即若离，很难对她交付全部信任。那时的林烨看着她，表情似哭似笑：“祝颖萱，你真是个傻子。” 后来回了祝家，两人的生活变好了，身边的人也不是彼此了。看到他手心里的小东西的这一刻，祝颖萱感觉胸口闷痛剧烈。从听闻林烨死讯的消息后就丧失的五感，现在猝不及防地归位。祝颖萱身形摇晃，差点跪倒在地上。实习警员急忙上前几步，架住她的身体。女人的浑身都很紧绷，紧到隐隐发颤了，实习警员不忍，出言安慰：“祝小姐，林先生的致命伤就是在腹部的刀伤，我们还在寻找凶器，一定会尽快捉拿凶手的……” 祝颖萱深深呼吸，声音都有些发颤。 “手表去了哪里……抢了手表的人肯定就是杀了他的凶手……” 这位女士情绪不太稳定，这话听起来颇有些一字一顿：“我可以提供，手表的照片、收据，帮助调查，款式很特别，谁出售了，肯定能查到。” 实习警员倒没想到，都这个情况了，这女人还能分析出什么东西来。秦律师收到林烨去世的消息赶来，看到的便是祝颖萱被实习警员扶着，站起来的场面。这女人看着悲痛，但也不掩美丽，秦律师一眼就认出来，她就是林烨给自己看过照片的人。而今天她看到祝氏和温氏联姻的婚礼直播，才恍然大悟，难怪自己之前觉得这女人眼熟，原来她就是祝家刚回国的独女。当时的林烨已经很虚弱了，笑得浅淡，却很真心。 “我有个年年都想见到的人，你要帮我告诉她，我的墓地很好找，路也好走，想起来的时候，就来看看我。” 祝颖萱归国一月不到，可她在商海叱咤风云的名头秦律师早听过了。她直接打招呼：“您好，祝女士，我是启明律所的秦律师，林烨先生已将后事全权委托给我办理。” 祝颖萱怔愣，黑沉沉地眸凝着她：“后事？林烨他知道自己会死？” 这话问完，她突然想起他在自己面前，突然吐出的那口血。不好的预感骤起，祝颖萱试探又迟疑，艰涩开口：“他是不是……” 秦律师点点头，语气沉重：“林先生本身就是肺癌晚期，他拒绝治疗，一个月前就联系过我了。” 实习警员听得唏嘘不已，颇有一种‘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的感觉。祝颖萱也再也承受不住了，撑着额头，将脸转到了一边，咬紧了牙。 “他……他为什么会得肺癌？” 她想起林烨总是发白的脸色，笑容下若隐若现的憔悴，突然吐出的鲜血。这些事情终于被串起来，痛得她神智清明。他呢，他该有多痛啊？两人同床共枕那么多次，她竟都未发现他的不对。祝颖萱突然猜到了这段时间林烨总是锲而不舍的原因。五年前，他几乎是平静地接受了她出国的结果。五年来，他一次都没联系过她，游戏人间，潇洒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