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不强求。 “那他那一手神通叫什么你知道么?显露了几成真本事?” 易书元还没说话,喝得兴致起来的灰勉笑了。 “这问题我那时候就问过先生了,我来说.” 见江郎看向自己,灰勉清了清嗓子。 “咳咳,那神通名曰:法天象地,至于几成真本事?嘿嘿,那些人看到的,不过是冰山一角,完整的法天象地,可是天.” 江郎直直盯着灰勉。 “天什么?” “天天上的天神都没见过的古之大神通!” 江郎眯起眼,灰勉显然有所保留,但探究他人神通底牌之事本来也不太好。 “法天象地.” 易书元提起酒壶为三个酒杯都续上酒。 “那大蟾王能为了一个老和尚不惜和龙族动手,倒也也是令人诧异。” “确实啊,不过那雪蟒化蛟倒是让我对当年那白蛟有了些猜测,或许那家伙本也是雪蟒所化吧,白龙毕竟是少见啊!” 易书元想了下,不能说毫无影响吧。 正想着呢,江郎下一句话又出来了。 “不过你要我信那蟾蜍佛性大发,我更愿意信那大秋寺肯定有什么绝色女子把他魂勾了” “噗” 灰勉刚刚喝的一口酒直接整个吐了出来。 “咳咳咳” 一边咳嗽,一边看向诧异的江郎。 “江龙王不愧是水泽龙王,对水族大妖有真知灼见!” 第517章 心窍同缘术 又到了春闱之刻,承天府中汇聚了天下贡生。 而如今的大庸为天下向往之地,更有诸多外邦来客来京,有的甚至是常居于此。 科举的年头,整个京城当然更加热闹,有许多寻常年月看不到的风景,见不着的人物。 光是看天下才子齐聚,领略这上国天京的风采,就足以让很多异邦小国终生难忘。 易书元和江郎一同来到承天府中,整个京城的街道居坊是经过精心布局的,显得处处宽阔处处不凡。 “老易,这里虽然热闹,但论景致如何能比得上我长风湖?怎么,是有兴致来看看天下士子科举?” 江郎说话的时候,他和易书元周围人来人往,不乏擦肩而过的,更不乏欢笑嬉闹的。 只是过往之人几乎都没有留意到易书元和江郎,仿佛只是两个对面需要避让的普通路人。 听江郎这么一说,易书元则笑了笑。 “还真有点那个意思。” 说着易书元不断朝前走去,前头就是贡院四方街,那边多的是客栈酒楼,也是天下贡生云集之所。 “当~当~当~” 有人敲打着一些铜锣开道,街头人流密集,儒生百姓个个在街道两边观望。 “嘿嘿,花魁游街了!” 江郎笑了起来,和周围其他人一样围过去观看,随着花车经过,车上还有侍女洒下花瓣,更带起一阵阵香味。 “看这边看这边——”“对啊姑娘看这边——” 有儒生大喊着,那边花车上的女子便带着笑意寻声看来,引得这边的一些年轻儒生赞叹不已。 “啧啧啧,人间花柳色,亦是自有芬芳……老易,老易?” 江郎发现易书元并不在身边,转头一看,却见后方街边,易书元正望向对角的一家客栈楼下。 江郎好奇之下,寻着易书元的视线望去,却见那边有个年老的儒生站在那边望着花车远去。 灰勉待在易书元肩头,低声说了一句。 “这家伙竟然有这样的毅力,居然真的还在考啊……” 易书元望着那边老者,脑海中划过曾经的画面。 “这位兄台,在下东庐杨本才.” 朝气蓬勃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只是当年的年轻书生从岁月中走来,早已成了一个老生,在整个贡生街处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灰勉突然又叫了一声。 “不对啊,这家伙分明已经娶妻生子,是当爷爷的人了!” “是啊,人也是要生活的,不事生产只苦读以求科举,并非合适出路.” 易书元说着感慨了一下。 “画中仙,或许只是他心中一个梦了……” 时至今日,杨本才应该早就想通,当初郑颖这样一个女子绝非常人。 “老都这么老了,眼睛还盯着那边花魁呢,真是色心不死!” 灰勉这么说一句,易书元听得也是笑了,赞同之余也在想着,当初能够邂逅郑颖,对于杨本才来说到底是好还是坏呢?但若是再选一次,怕是九成九还会走老路。 “先生,您来承天府,难道是为了看杨本才?” “只算是顺带看一眼吧。” 易书元修行以来走过很多地方,所见所结识之人何其多也。 有时候自有缘法,有时候易书元则像是这些人生命中的一个过客,当时印象深刻,但也慢慢淹没在记忆中。 也并非一定要去打扰对方。 这些人或许偶尔会想起一下,想起曾经认识过那么一个说书人。 那边客栈门外,又一个熟悉身影出现,走到了杨本才的身边。 易书元就在这边远远看着,看着那边新出现的人向杨本才行礼,后者从疑惑错愕到露出些许欣喜,随后又邀请来者入旁边的一处酒家一叙。 “老易,你站在这干什么?” 江郎的声音传来,易书元平静道。 “自然是看人。” 江郎顺着易书元的视线望去,自然能知道他看的是谁,却见那边酒家内的一张桌上,一个年老的儒生和一个身穿曲裾的男子坐在桌前。 酒桌上二者交谈之间,男子总是娓娓道来,而那年长者情绪变化了好几次,有欣喜有错愕,有失落有怅然“有意思,这书生竟然有这般艳遇?” 江郎喃喃着这么说,灰勉则立刻站在易书元肩头道。 “哦,你偷听!” “嘿嘿,难道你和老易没偷听么?” 易书元看了江郎一眼。 “我还真没有,不过就算不听,我也大概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江郎对于偷不偷听还真无所谓。 “老易,伱认识他们?” “算是吧。” 良久之后,杨本才依旧颓然坐在桌前,那男子倒是已经走出了酒楼,一出门口忽然心中一动,望向了斜对角的位置。 这一刻,那人微微愣了一下,随后脸上露出欣喜,快步向着易书元的方向走去,人还没到便先向着易书元和江郎拱手行礼。 “易先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您!这位是?”易书元拱了拱手看向江郎。 江郎上下打量来者,一个不入流的修士?不过认识老易,他倒也并不怠慢,先行拱手示意。 “长风湖,江郎!” 长风湖龙王?来人赶忙再施一礼。 “在下云翠山公孙寅,见过江龙王!” 云翠山?没听过。 但心中所想和说出来的话未必一样。 “哦,久仰久仰!” 三人所在的街道一角,仿佛游离在人流涌动热闹非凡的大街之外,周围人对他们都难升起留意之心。 易书元看着公孙寅此刻的状态,显然修为又是大降一截,身上的仙灵之气比上次星罗会天门外看到的又弱了六七成不止。 “看来公孙道友的心窍同缘之法已经修得差不多了?” “诚如先生所言,已经到了那一步,需要寻一个同缘之人了!” 江郎微微皱眉,不知道两人说的是什么,但他也不急,反正总会知晓的,而灰勉则不由诧异出声。 “不会吧,难道你找的人是杨本才?” 一听这话,易书元咧了咧嘴,公孙寅更是大笑出声。 “哈哈哈哈哈哈.灰道友此言差矣,怎可能是那杨本才呢,他嘛,我只是代郑道友来了结一段缘法吧” “易先生,江龙王,若是有闲暇的话,便同我一道走一趟如何,我们边走边说!” 易书元点点头,江郎也自无不可。 “好!”“正有此意!” “请!” 公孙寅让开一步,随后同易书元和江郎一起迈开步子,三人这一走,就好似又融入了繁华的街道,融入了热闹的人流.“其实说到这杨本才,也并非次次都来科举,这些年来他一共参加过四次科举,这些郑道友都是知情的.” 公孙寅说的是杨本才的事,只能说其人虽有一些毅力,但终究是没有投入完全的心力,或者也没法投入完全的心力,尝试过努力,终究也落得个高不成低不就。 但总结来说,杨本才这些年虽然不算一帆风顺,但也绝非一波三折,日子过得也算不错,只是对当年难以忘怀。 “常人大多如此,所以能为常人所不能为者才更显可贵。” 江郎这么说着,灰勉则追问一句。 “那你和杨本才怎么说的?” 公孙寅笑了笑。 “自然是断其念想,我和他说自己便是郑颖之子,家母死前听算命高人说需要了结一段往事,我守孝过后,经算命高人指点,我便寻来此处了。” “好家伙,直接说死了!” 几人步子很快,说话间已经到了宫城之外,他们的脚步随风而起,踏着清风入了大庸皇宫。 易书元经过恢弘的宫殿,想起来自己也是第一次来大庸皇宫呢。 御书房内,处理完公务的当今天子靠着椅子放松片刻,随后坐正了手伸向桌角,打开一个盒子,里面是一个装裱精美的卷轴。 皇帝将卷轴放在面前缓缓打开,其上的字就展现在眼前,正是当年易书元赠予庸明宗的《行路难》。 执政不过小二十年,天子已经头发花白两鬓含霜,深感当为帝者的疲惫。 遥想当年的父亲,听说是从太子时期已经涉政,自十六岁开始,近十年拼搏之后登帝位,再三十几年勤政不休当今天子很难想象自己能不能再坚持二十几年,不过至少现在,承兴盛世一直延续到了弘兴盛世,纵然归去阴间,也能在父亲和列祖列宗面前抬头挺胸。 这字同明宗遗诏一起传给当今天子的,也是天子颇为喜爱之物,常以父亲遗志和此字激励自己。 年岁越长,天子对这字就越是爱不释手。 正在这时,有太监走了进来。 “陛下,章管事有感年事已高身心之力难以为继,请辞归乡,我虽是总管事,但觉得章管事的事还是向陛下您告知一声,请您定夺!” 皇帝的视线从字贴转移到面前的太监上。 “章良喜?他自幼进宫,归乡既无祖宅亦无祖业,更没有认下什么儿女,还是在宫中养老吧。” 太监抬头看了天子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了。 “陛下,章管事说了,他并不想死在宫中” 天子微微一愣,良久才叹息一声。 “也罢,准了吧!传我口谕,赐黄金千两,绫罗百匹,归乡车架及随行配备,同正三品!” “是!” 太监应诺的时候心中也不免有些激动,身为一个太监,告老能有这等规格待遇,简直让人想都不敢想! 宫殿深处,有一个小院落内,章良喜就坐在一把藤椅上晒太阳。 虽然已经是八十六岁高龄了,但光看章良喜得外表,并没有那种老态龙钟的感觉,好似只是一个寻常的老太监。 其实章良喜早就有走的念头了,只是遵照先帝遗愿,保护当今天子,哪怕很快被排除在天子身边了,也依旧尽力恪守这一条。 只不过天子羽翼早就已经丰满了,章良喜自己也早已经没什么心力了,终于可以告老了。 这时有一阵清风吹来,吹得章良喜分外舒畅,这会心情轻松太多了,他知道现今的总管回去禀告天子,也知道天子一定会准的。 易书元、公孙寅和江郎此刻已经御风来此,看到的就是微闭双眼的老太监。 “易先生,便是此人了!” 第518章 梦中梦? “一个老太监?”江郎望着那藤椅上的老人,再看向易书元和公孙寅,也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易书元看着眼前的章良喜,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一些朝中办事的重臣的话,以当今天子的贤明还是依旧重用的。 但如章良喜这样的曾经的近侍太监,终究还是让出了位置,也或者有他真的年事已高精力不济的因素吧。 “易先生和江龙王可知他是谁?” 公孙寅这么问了一句,本想是借提问自己给予回答,不过易书元当然不可能不知道。 “章良喜也算是庸明宗身边最信任的人之一了.嗯,或许没有之一,你心窍同缘术选他,紫薇星君那边可曾知会一声?” 紫薇灵君乃是金阙玉鉴自显神号,受过易书元一礼,神道位格先天就高,而紫薇星君则是天界敕封,代表着紫微星归位。 当然,很多神人乃至是一些非天界的各道修士隐约也有猜出甚至能确定,紫薇星君将来有可能是四御之一,因为紫微星本身就是至关重要的星神位。 公孙寅听到这也点了点头,心中更是明白易先生对章良喜的了解只怕比自己更深,这是一瞬间便由心推衍的么?“先生请放心,为此我专程上了一次天界,去紫薇殿拜会紫薇星君,星君对此也是乐见的。” 灰勉咧了咧嘴道。 “心窍同缘术乃是仙道,而神道虽好却少了很多选择,而入仙道也并非不能修神道,只能说紫薇星君不可能连这点思量都没有!” 易书元则又感叹着说了一句。 “只怕是就算不能兼修神道,紫微星君也会答应的。” 虽然很多时候都说万般修行不分高下,但仙道的机缘还是更难得一些的。 “老易,什么时候把你们哑谜给我解了?” 江郎耐着性子听了许久,大概也明白了一些情况,但关键不点破,始终是不知根本的。 “这就说来话长了,后面我慢慢与你分说。” 江郎笑了,他要的就是这句话,这句话也就代表着能共同参与,若是第一句“不好说”,那可能又会被“忘了”。 至于耐心,江郎其实并不缺。 这时候,有太监匆匆过来。 “章管事,您的告老请辞皇上准了,皇上啊,还给了不少赏赐呢” 来人边走边说,脸上满是兴奋,而章良喜则是从椅子上坐起来,注意却并非在来人身上,甚至对方讲的什么话也没有认真听。 环顾这小院墙头,章良喜也在脑海中联想着皇宫各处,在这生活了几十年,终于要离开了!章良喜作为曾经庸明宗身边的红人,钱财其实根本不缺,但他从宫中带走的东西却连一辆马车都没装满,主要也就是一些先帝赏赐的字画。 大庸如今各方面制度都较为完善,即便是官员退休还乡也有限定标准。 易书元知道,大庸的官职可不是他上辈子古偶剧里面动不动就一品大员那种的,当朝宰相或许都只有正三品,已经是极高的规格。 不过章良喜却并没有选择这样的排场,也就是一辆马车自驾而行,没有在繁华的成天府城流连,而是直去南门。 马车慢慢前进,章良喜坐在前头控制着车架,时不时也会看看两边不断后退的人群和沿街建筑。 有大庸百姓,也常见异邦来客,回想这几十年人生,自己也追随先帝参与了许多事,有些事当时不觉如何,但往后几年十几年乃至几十年看,足以影响整个大庸。 甚至从今日看,还足以影响各国。 出城门之后其实依旧人流不息,京师官道上来来往往商人车马多不胜数,道路两边也时不时有茶棚,远一点也会有一些建筑,更不用提官方的驿站了。 终于在出城近三十里之后,因为各方速度不一,人流才终于少了下来。 只是这会,坐在马车上似乎昏昏欲睡,完全靠着马匹自己前进的章良喜却忽然睁开了眼睛,官道旁幽静的小路那边,有好几辆马车停在那,似乎还有些烟雾。 章良喜拉住缰绳,先一步从马车上下来,然后快步前行,那边的车马边上,到如今依旧只是头发花白的谭元裳同随行者一起站在那。 “章公公,伱走前为何不通知谭某一声啊?” 谭元裳脸上带笑,心中则是无限感怀,而章良喜脚步加快,凑近了才躬身行礼。 “我章良喜何德何能,让谭公出城相送啊!实在受之有愧,受之有愧啊!” “章公公,你我之间就不要客气了!请!” 谭元裳领着章良喜到那边马车后面,这才发现已经支起了棚子摆好了桌椅,甚至酒菜都是热气腾腾的,边上还抬来了齐全的炉灶,几名厨子忙得不亦乐乎章良喜看到这一切的时候微微一愣,心中也是十分感动。 “章公公,今日你我不醉不归!” “是,不醉不归.” 作为一直跟随着的易书元等人,看到这一幕,就连江郎都微微咂舌。 “好家伙,这谭元裳为了在外头吃顿饭,这是把大酒楼的后厨都给搬来了?老易,咱们就在这干看着?” “那你还想怎么样?” 易书元问一句,江郎就笑了。 “上回灵鲤夫人不是给一壶好酒嘛,还在不在?” “啊?这酒不是你给我的吗,怎么成了灵鲤夫人的了?” 易书元明知顾问,还面露诧异,江郎自知说漏,赶紧打了个哈哈。 “记错了,记错了下酒菜嘛”江郎目光转向了灰勉,后者顿时瞪大了眼睛,一边的公孙寅也莫名看向了灰勉,江龙王不至于是要吃了灰道友吧? 上次的酒确实还有多的,而灰勉这边弄出点下酒菜也是轻轻松松。 而且那边灶台做菜热火朝天,以灰勉的能耐,那时不时少点肉缺点汤,也足够易书元等人围着大石而坐的时候多些热菜了。 谭元裳和章良喜一直吃到了入夜,即便是章良喜也终于是醉去,或者说这一场醉也是他想醉。 有谭元裳在这,自然不愁舒服睡上一觉。 在谭元裳和章良喜都被下人搀扶着去马车上睡下的时刻,易书元忽然抬头看向天空,夜空中的紫微星似乎有华光闪过。 这一夜,章良喜做了很多梦,梦中有年轻的时候,有追随先帝的平生种种,也有一些别的可能.时间仿佛回到了那年秋猎,先帝在营帐中批阅奏章,章良喜在一边添着木炭。 “良喜!” “在!” 明宗抬起头来。 “你的武学本已经登峰造极,跟在朕身边算是耽误了你的修行.” 章良喜听到皇帝用修行二字并未多想,而是笑道。 “武学之道或有遗憾,但老奴能服侍陛下,此成就胜过这些许遗憾,若让陛下折在一些宵小手中,那就不只是老奴的遗憾,更是天下人的遗憾了!” 皇帝放下了笔,好似忽然来了兴趣。 “良喜,你总说先天难至,可有想过先天之上的道路是什么?” 章良喜想都没想便道。 “先天境界乃是武道之高境界,老奴以为,到达先天便是另一重高度,以此为起点勇攀高峰,永无止境!” “那你有没有想过上面可能有仙道呢?” 章良喜眉头一皱,陛下不是向来不在意这些的吗,他不敢多言。 “陛下,这老奴就不知道了.” “哈哈哈哈,想知道还不简单?来,随朕来!” 皇帝站了起来离开座位,章良喜下意识跟上,掀开帐帘之后外面却不是狩猎军营,反而是一条林旁小道。 皇帝指着前头一块大石头道。 “你醒了之后就去那边的石头处,那里有你的同心人,还有一位故人也在呢!” 章良喜看着那石头乐了。 “陛下,老奴残缺之身,哪有什么同心人之说啊,休要取笑老奴了.” “哈哈哈哈哈此同心非彼同心,乃仙道之心窍也!” 说着皇帝拍了拍章良喜的肩膀,随后在他眉心一点。 这一点,马车中的章良喜一下子就惊醒了过来,身子一抖也感觉到了自己盖着被子,睁眼一看则是马车的顶。 现实的情况回归意识,但梦境在脑海中依旧清晰无比。 “皇上.” 章良喜支撑着起来,然后出到了马车外,外头谭家下人守夜的守夜收拾的收拾,依然在忙碌着,仿佛对章良喜下车并不在意。 章良喜看了看周围,搜寻一圈就望向了不远处的石块,和梦境中的一模一样,仔细看看,隐约间有三人坐在石边。 易书元此刻站了起来,随后是江郎和公孙寅。 易先生?怎么,怎么还是如此模样,易先生不是早就已经老了么?清晨,章良喜一下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马车上,他顾不上衣衫整齐,立刻冲下马车。 谭府下人纷纷惊愕。 “章公公您醒了?”“解手的话有马桶,那边搭了棚子可以如厕.” 不过章良喜当然不是急着解手,而是看向那块石头,自然根本没有那三人。 “只是梦么.” 章良喜喃喃着,这梦太真实了,而且是梦中梦,先帝指点出来见仙,梦中不止见到了恢复年轻的易先生,还有另一位仙人,甚至还见到了长风湖龙王。 “修习仙法,心窍同缘应魔劫.” 章良喜有些怅然若失,而这时候,谭元裳也从马车上下来了,伸了个懒腰后看了过来。 “章公公昨夜休息得如何啊?” 章良喜这才压下思绪,向着谭元裳行礼。 “哦,十分舒适,多谢谭公款待” 第519章 天魔化境劫中劫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谭元裳和章良喜最终还是相互道别,前者驻足原地,后者则架着那辆马车沿着原本的方向继续远行。 马车上,章良喜不再昏昏欲睡,只是脑海中不断闪过昨天的梦境。 越是前行,梦境就越是清晰,甚至好似不是过了一夜,而是在梦境之中度过了漫长的一段时间。 却似乎.似乎有什么不对劲马蹄声“咄咄咄咄.”的响个不停,章良喜越是思考,就越是头痛。 “嘶” 一些画面不断在脑海中闪过,有先帝的,有易书元的,有一只小貂的,一个华服青年的,似乎还有一个十分熟悉的人,却偏偏那个人的名字记不起来,样貌也清晰不起来我好像忘了很多东西,不过梦境本来就容易遗忘的吧?小屋宅院,小桥流水,孩童嬉戏,乃至还有易先生弹琴作谱的画面不断闪过.章良喜思绪越快,头就越痛,想要压下头痛但又忍不住思考回忆那梦境时间已经到了下午。 这头痛痛楚越来越强,已经如同针扎一般,正在这时,路边忽然有“沙沙沙”的动静,章良喜心中顿时警觉,他看向道路两旁,似乎有人影在快速移动。 不过章良喜并不动声色,继续不紧不慢地赶马车前行,看起来就是一个人畜无害的老人家独自驾驭着马车。 终于,日近黄昏,林间的视线变得昏暗起来,章良喜心中思量,那些人应该快忍不住了吧。 果然,衣衫在风中抖动的声音中,数名身穿劲装的蒙面男子从林中窜出,以轻功稳稳落到了马车面前。 “吁” 章良喜一拉缰绳,马车也很快停了下来,他坐在车上看着面前一共五名蒙面人,脸上并无什么惊慌。 蒙面人中有人笑着对左右低语道。 “我说得没错吧,皇宫里有个老太监告老归家,车上一定带着很多金银和值钱的东西,做完这一票一定发财了!” 为首的蒙面人点了点头,不过还是说道。 “先确认一下再说。” 说着,为首者上前一步高声道。 “老头不必怕,我们在此是为了追一个采花大盗,只是一时间找不见他,而你这车马出现得也十分突兀,便现身问问。” “老夫可没见到什么采花大盗啊,诸位是弄错了吧?” 章良喜这么一说,立刻有人怒道。 “说不定就藏你车里了,老东西识相的就让我们搜一搜!” “唉!勿要惊吓到老人家!” 为首汉子和颜悦色地再次看向章良喜。 “老人家,你如实说来,伱从何而来,要到哪里去啊?” 章良喜丝毫没有隐瞒,平静地说道。 “我驾着马车从承天府皇宫中而来,要到.要到” 章良喜的头又开始痛了起来,要到哪里去,要到哪里去,去哪里?我这是要去哪里?“哈哈哈哈哈哈.果然是这老太监告老,别想了,你想回家这次是回不去了!” “哈哈哈哈哈”“嘿嘿嘿嘿.” 几名蒙面歹人肆意地笑了起来,章良喜却已经双手抱着头,痛苦一波接着一波传来。 不对,不对,我不是要回家,我不是要归乡,我要去哪,要去哪“大哥,这老东西不太对劲啊?”“未免夜长梦多,赶紧拿住他!” “还是直接宰了吧?” “铮——”“铮——” 拔刀的声音响起,危险正在迅速接近,但章良喜却置若罔闻,直到刀剑已经到了面前的一刻。 章良喜忽然瞪大了眼睛。 “叮~”“当~” 两声轻响,章良喜拍开两把刀,又伸出左手捏住了第三把刀的刀刃。 率先攻来的三人中,两人被拍得在马车两边打转后一个踉跄,而为首者则握着刀想要落下去,但不管怎么用力,刀刃却纹丝不动。 还有两个压阵的此时也是惊愕不已。 为首者不可置信地盯着面前的老人,甚至眼神中瞳孔微微散大,意识到了一个可怕的问题。 这老太监会武功,而且功力惊人! “我想起来了,我要去灵台方寸山!” 话音落下,章良喜另一只手在为首蒙面人眼中仅仅只是模糊了一下,几乎在同一个刹那,胸口传来山岳崩塌般的压力。 “砰~” 一掌过后,为首劫匪倒飞出去,一声都没哼出来,直接撞入了那边的林中彻底没了动静。 “点子扎手,快跑——” 有人喊了一声,随后率先逃跑,不过显然已经晚了,章良喜虽然平日里慈眉目善的,可一旦出手就是狠手!没有人跑出去多少步,或者被甩出去的刀刺中,或者是一个照面就中一掌。 仅仅几个呼吸的时间,五名拦路抢劫的蒙面匪口就已经死了四个,留下一个活口已经被吓得小便失禁。 “谁派你们来的?” 章良喜已经看过那几人的真容,又回到活口那边给他解开穴道。 “我我,我们只是听说你从这走,没,没谁派呃啊我说,我说,宫中外事太监管事是我家亲眷,他说了有个肥得流油的老太监会走这道的” 章良喜松开了扣住了对方眼珠的手,随后在他额头轻轻一拍。 “咯啦啦”的声响中,最后一名匪徒七窍流血,没了生息。 “哼!” 冷哼一声,章良喜也并没有回承天府的打算,回到马车上就继续出发了。 只不过这会,他已经想起了不少事,虽然依旧头痛,却知道自己一定要顺着这条路走下去,去到那座灵台方寸山!——大庸南境,岩州府榆树县门头山中,入夜之后十分幽静。 山中有一座仙修开辟的洞府,洞府外部以藤蔓化出简单障眼法和禁制,内部则是一处相对宽敞的空间。 在这洞府深处还有一个特别的洞室,洞室不大,只能容纳一个人,公孙寅就坐在里头,同时洞室也被两扇铁门所封住,门上画满了箓文。 这些箓文的微弱光芒也预示着禁制开启彻底封锁内外。 此刻公孙寅和章良喜进入铁门禁制内才不过一小会,封闭之后一丝气息也不露。 而外面的铁门也是易书元和江郎帮忙一起封上的。 实际上,这已经是章良喜告老归乡的一年之后了。“嗯,等天亮之后,心窍同缘术会让公孙寅的修为再降,而章良喜的修为则提升,二人法力心神之力则同源而使,假以时日便能分御水火,同时化出各自的铸道炉!” 灰勉站在易书元肩头说得头头是道,江郎也听得微微点头,这等仙法确实神奇。 易书元却眉头皱起。 “当初我助公孙寅创心窍同缘之法,严格来说主要不是铸仙基的,而是应对魔劫,因为当年的天魔之劫,公孙寅实则是没有度过的,而他心窍已伤,随着修行深入,魔劫必至!” 当年魔劫的事情,江郎这段时间早已经听易书元和公孙寅讲过了,此刻不由笑着说道。 “那正好,江某也想见识见识这所谓的魔劫,究竟有没有你们说得那么玄乎,我修行这么久也算博闻广识,还没见识过你们口中那魔劫化境之事呢!” “嘿,我劝你最好.” 话说到这,易书元忽然心中一跳。 “不对!” “怎么了?” 没有回答江郎的问题,易书元看向了封闭的铁门。 “快打开禁制!” “不防外魔了?” “怕是来不及了!” 易书元说话间,手中折扇已经已经朝着门上划动两下,门上由他亲手封的箓文顿时纷纷消散,随后铁门也在“隆隆隆”的声响中缓缓打开。 只是门一开,江郎和灰勉就看得瞠目结舌。 里面的两人面对面盘坐,双掌相对状若传功,但这只是表象。 公孙寅身上似乎毫无异常,但只是这么一小会,章良喜身上的气息瞬间变得晦暗不明,就连身上的血色也正在迅速褪去,很快,大半个身子都如同一截枯木雕成的雕像,并且还在不断扩散。 “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江郎是看着章良喜坐下的,但对他此刻的变化,又不敢随便乱动,只好看向身边的易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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