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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但到后几句话,声音逐渐变小。 至此刻,只闻喃喃之语,好似在不断念诵经文。 禅房之内的武官和官差有不少维持着戒备的姿态,好一会之后才放松下来,这个和尚被锁成这样都能给人带来这般压力。 此刻和尚只顾念经,其他什么话也不说了。 不过众人也看出来了,这和尚是真的没有反抗的意思,否则之前军阵之中束手就擒且先不提,眼下是否真的能困住他都令人怀疑。 良久之后,几名武官和三相的官差一起走出了禅房。 “呼……从没见过武功如此高强之人,此人只怕已至武道先天之境!” “确实可怕,也不知南晏武林中这样的人还有多少?” “另一个和尚和那个讲经之人究竟是谁?” 三相县的捕头忽然开口道。 “诸位大人,他不愿说,但寺中其他人未必不知啊,那长须和尚可是穿着相山禅院的僧袍的!” “不错,问问寺中僧人,他们可未必有丁飞雄嘴硬!” 定下此策之后,相山禅院的僧人被分别单独带去一些个禅房或者佛堂盘问。 广济禅师和一些个老和尚虽然心中惧怕,但问及一些问题也选择修闭口禅,但一些小和尚本就心神不宁,威逼之下经不住吓就把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 长须和尚究竟是谁倒是没个定论,也无人知晓,但易书元却被供了出来。 毕竟易书元之前和两个和尚走在一起也不是没人看到,两个和尚醒了之后,周围僧人也听到他们谈及“易先生”。 而如今整个相山禅院内的人只有一个姓易的。 …… 易书元暂时和一群被滞留的外来香客一起被看管在一处僧舍,此刻膝支手肘掌撑面,正在靠坐在墙角闭目休憩,而石生则靠在他身边睡觉。 实际上这里的一群人虽然不是本地人,但嫌疑也已经不大,所以看管也不算太严格。 但这会外面忽然传来一些动静,易书元也睁开了眼睛。 “唉……这事闹的,查了半天查我头上来了……” 易书元笑着自语一句,倒也并不十分懊恼,反而在荒唐中自得其乐。 门被打开,外面站着一个武官和三相县的捕头。 “这里姓易的儒生是哪个?” 石生这会也醒了过来,抬头看看易书元。 “师父,他们不会说的是您吧?” “那还能有谁?” 易书元笑笑,撑着腿站了起来,石生也赶忙跟着起身。 以他的本事,想走不过一念之间,不过却也想见见丁飞雄之难如何过去,如果有必要的话,推波助澜一番也未尝不可。 那边武官看到有人起身了,立刻道。 “出来跟我们走,你两个,去带上他的行囊!” “是!” 两名士卒进入僧舍,其他香客纷纷躲开,易书元也不拦着,任由别人将他的背箱等物拿起,随后同他们一起走了出去。 一行人一直到了弥光殿外的院中,几名武官和三相县的官差就等在花榈树下,看到易书元牵着一个孩子走来,不由认真打量起来。 这儒生面色并不显老,却竟然长发花白,官差兵卒看押过来却依然从容不迫,就连身边的孩子也只有好奇没有惧色。 关键这样的人在人群中本该是鹤立鸡群一眼可辨,但在场武官差人却都没太大印象。 他们明明在最初都看过寺中之人的,怎么可能忽略这样的人呢? “大人,人带到了!” 随着士卒复命,易书元倒是先一步向着树下的武官和官差拱了拱手。 “易书元见过诸位大人!” 为首的武官上下打量着易书元,忽然开口问道。 “是你为两个和尚讲经的?” 易书元也不隐瞒,点头承认了。 “倒也没有那么正式,不过是将听过的一篇无名经文教给了有心向佛之人罢了!” “你可知那游方和尚身份?” 易书元竟然又点了点头。 “大人此前吼声如此响亮,想来他就是南晏细作丁飞雄吧,易某一向自诩看人极准,不成想今日却看走了眼,竟把一个他国奸细当做向佛之人,真是枉读圣贤书了,惭愧惭愧!” 易书元做出羞愤难挡的样子,这倒是让几名武官和官差心中莫名有些尴尬。 那游方僧的前后表现摆在那边,也解释了一切,对方若真的想跑是无人能挡的,且那振聋发聩的言语好似尚在耳边。 这样的人绝对称得上一句有心向佛。 随后对于儒生的盘问倒也十分顺利,几乎是知无不言。 随后武官又看向始终靠着易书元的石生。 “孩子,茗州如此之远,你和你师父跋山涉水数千里之遥,不苦么?” “不苦呀,师父说走千万里路见千百种人,阅尽红尘百态亦是乐趣,跟着师父能见很多人很多事,涨很多见识呢!” 这边有人问话,那边有人随后翻着行李。 背箱之中有被褥也有锅有碗和各种杂物,当然也少不了一些书籍,路引也被翻找出来,印证了易书元的回答,只不过不是元江县,而是成了茗州人。 加上搭手探脉之下,眼前儒生也根本没有内力,实在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武官拿起挂在背箱一角的大葫芦,摇晃了一下,攥着葫芦藤拔开葫芦嘴,瓶口没有任何味道,倾倒一下葫芦,顿时有一股水流被倒了出来,明显就是普通的清水。 再看向儒生,始终从容,结合此前问答之言语,武官也知晓此人绝非寻常庸俗书生,是个有真才实学且亲身带着弟子游学四方的人。 对易书元奸细的怀疑其实已经淡了,不过也不能妄下定论。 武官将葫芦重新放好,起身略带歉意地拱了拱手道。 “我等也是公事公办,先生才学出众身世清楚,但误会虽已解除,还请先生先委屈一下,等都督赶来再行定夺!” “理当如此!” 易书元拱手回礼。 “带易先生下去休息,单独住一间客舍,好生照看不得有误!” “是!” 你说误会解除吧,看管得更严了,想要去拿背箱却被那武官挡着,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 易书元无奈,只能笑笑带着石生随着士卒离去了。 等易书元一走,武官就看向身旁数人。 “此人乃是大才,希望他真的不是奸细吧,否则也太过可惜!” “大人放心,其人仪态从容进退有度,定是能识大体之人,既然是我大庸人又学识渊博,怎可能当那南晏奸细!” “不错,而且那丁飞雄……也确实不像在说假话……” 武官也是点了点头,不论是丁飞雄还是易书元都不像是真正的奸细。 “等都督来了再说吧!” 第225章 再遇旧识 西北都督邹介已经七十三岁了,是真正意义上的白发苍髯老将,在大庸历史上也是排得上号的高龄武官了。 当今皇帝比较喜欢提拔年轻一辈,但即便邹介年纪这么大,却深得帝王信任,也是帮助皇帝实现军队整肃的重要人物,不说在西北了,在整个大庸的武官群体中都有很深的威望。 在丁飞雄束手就擒当天的深夜,一个骑着快马的骑手叫开了城门,并一路纵马狂奔到了溯州都督府。 到府邸之前,骑手猛拉缰绳,马匹人立而起,发出一阵嘶鸣。 已经在床铺上熟睡的老将军一下就被马匹的嘶鸣惊醒,他睁开了眼睛直接坐了起来。 片刻后,都督府的亲兵急匆匆来报。 “都督,都督……三相县送来急件——” 不过到了门前,里面的老将军已经穿好了衣衫开门走了出来。 在都督府的武威堂中,老都督细细浏览了信件内容,纵然是他也不由显露出惊色。 抓到的可能是先天高手? “对方真的是束手就擒的?” 邹介看向来传令的骑手,后者点点头道。 “回都督,千真万确,那和尚身法奇快,迎着军阵前行,将阻挡士卒打得人仰马翻,最后在校尉面前选择束手。” 信件中已经写得较为明白了,细作的事情十分复杂,而细作带出的事情也很重要。 而且那边的武官不敢随便移动那个云游僧,在相山禅院可能和尚有所忌惮,谁知道出去之后他会不会发狂。 老都督皱眉思量一下转头对着一名亲兵道。 “去把段嗣烈叫来,同我一起去一趟三相县。” 如果事情真的如信件中那般,那确实有必要亲自去一趟,只是那个游方僧的武功太高,老都督也心有忌惮。 当然,先天高手这种猜测老都督并不信,先天高手岂是那么容易成就的,成了先天高手又岂会如此容易就束手。 而论武功,北凉州出身的段嗣烈当属西北翘楚。 多年前甚至同天下武者争锋,在各种奇招暗器诡变武功中,以一杆长枪得过天下第二的名号,有万夫不当之勇。 …… 当夜,从溯州城外大营中有三百骑手随着西北都督邹介一起奔向三相县,同行的将官之中自然还有段嗣烈。 天明之前,一行三百余骑已经接近的相山。 此刻人困马乏,众人也已经放缓了速度,老都督身披甲胄,在马背上活动活动身子。 “哦呦,这一夜可差点把我这身老骨头给颠散架了!” “都督老当益壮,身子骨比我们还硬朗呢!”“不错,若非都督体恤下属,我们都快跟不上了!” “哈哈哈哈……少拍马屁!” 老都督看向一侧跟随的披甲武官。 “嗣烈,为何沉默不语?” “回都督,我在想那个游方僧的武功,是否真的如此厉害!” 老都督笑了。 “他武功虽高,但已经被上了寸头锁和铰链,更囚于笼中,以你的本事,不至于在这种情况下还忌惮吧?” 听到这话,段嗣烈也咧开了嘴。 “都督多虑了,属下只是可惜,不能放手与其一战呢!” 话说到这份上了,周围武官中有人也趁着难得机会问了一句。 “段将军,听说当年武林大会汇聚天下武者,高手辈出强者如云,更是为了让我大庸先天武者现身,那你究竟有没有见过先天武者?” 当年往事如今依然历历在目,龙飞扬的身影如同刻在脑海中一样。 段嗣烈看向周围同僚,想了下笑着点了点头。 “当年并不明了,现如今想来,我当是见过先天前辈的!” “真的?”“这么说我大庸真有先天武者?” “什么样的?”“有多厉害?” 就连老都督也露出好奇的神色,而段嗣烈也露出追忆,带着感慨道。 “先天前辈好似已经处于一种超脱的境界,洒脱无拘,莫说是当初的我,就算是现在想来,依旧难以企及那种武道……” 说着段嗣烈看向周围,认真说道。 “若先天武者也有境界高下之分,我所见的前辈定也是高人,只可惜当初答应定得第一,为那前辈取《山河仙炉图》,却最终败在了麦凌飞手中!” “说不定那麦凌飞见过呢?”“是啊听说名画也不翼而飞,说不定就是他给了那前辈。” 段嗣烈想了想也笑着点头。 “确实也说不准。” “吃些干粮休息休息,马上到相山了。” …… 天明时分,三百余骑到达相山禅院外,在此处武官的迎接下,老都督亲自带着人直奔看押云游僧的禅房。 “吱呀~” 门被打开,晨光让和尚微微眯眼。 进来了一大群人,为首的是一个披甲的苍髯老将,想来就是西北都督了。 和尚在看着进来的人群,众人也在观察着和尚。 这人被锁在囚车中动弹不得,衣衫陈旧带着补丁,面色平静没有惊慌,看向众人的眼神好似并非什么能定夺自己生死的武官大将,而是一群正常进庙的香客。 只是在留意到段嗣烈的时候,云游僧的视线才略微停留,随后垂目向下低声念经。 这份平静让老都督心中诧异,也让段嗣烈不由睁大眼睛。 如云游和尚和段嗣烈这般人中英杰,已经不能算普通人了,虽不修仙道也没有法眼,但双方之间接近有时候也会有气机碰撞,很多时候会隐约有感。 和尚给段嗣烈一种奇特的感觉,已经有几分接近曾经记忆中的那个人了! 这让段嗣烈心中升起强烈的忌惮,不由握枪到了老都督身侧靠前的位置,老都督也敏锐察觉到了段嗣烈的防备。 “丁飞雄,抬起头来!” 云游僧停下诵经,低叹一声。 “如今已经没有什么丁飞雄,只有无法和尚一个!我佛慈悲……” 话虽如此,但和尚还是抬起了头。 在进入禅房之前,这里的武官和三相县的官差,也已经当面将一切更细致地同老都督一行表述清楚。 对比信件内容的简短,有这里的补充,以及在场武官的倾向性表达,也让老都督等人心中的想法有所改观。 “你与那易书元此前并不认识?” 看来已经查到易先生了,希望不要为先生带来困扰吧,和尚想着,口中也如实回答。 “此前并不认识,先生慈悲赐教真经点化丁飞雄,又赐法名无法,贫僧感激不尽,即便要以贫僧领功,也还望诸位将军勿要为难易先生,我佛慈悲!” “那么一同听经的和尚呢?你不要想着扯谎,能查到易书元自然也能查到他!” 云游僧摇了摇头。 “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僧只知那位高僧法名照梨,其人当不属凡俗,来去由心!” 老都督身边另有一名武将讥讽道。 “哼,不属凡俗却还要听那儒生讲经,照你这么说,那姓易的儒生岂不是更了不得?周校尉,那儒生现在何处啊?” “回将军,正看押在客舍之中!” 这名将军点点头看向和尚。 “你看,儒生尚且看押在客舍之中呢!” 云游僧面色恬静看不出喜怒。 “先生大才大德能折神佛,大庸有此人物乃天下之幸,还望诸位施主勿要再惊扰先生了,实乃罪过,罪过!” 说完这句话,云游僧再次开始低声诵经。 一边的将军正要发怒,却被老都督抬手阻止,随后带着众人走出禅房。 在真正亲眼看到和尚之后,老都督改了主意。 “先去看看那儒生!” “那我这就去把人带来!” 武官刚这么说,老都督却摇头道。 “不,我们过去,若此人正如你们所审时的感觉,以及那和尚的说法那般,就真是一位大才,呼来喝去禁人手足已经太粗鲁了!” 老都督说完让人带路,同众人去往僧舍方向。 易书元倒也确实算是被优待的,单独处于一间原本可住多人的客舍中,随身的行李物品也都被完好无缺地送了回来。 不过此刻的屋内并非只有易书元和石生,照梨和尚竟然也在此处。 “先生,您又何故在此受罪呢,受这等粗俗匹夫冒犯,便是佛陀也要生怒气!” “那佛陀的怒气可真不值钱。” 易书元玩笑一句,拔开葫芦嘴置于唇边灌了一口,顿时有一股奇异的酒香稍稍溢出。 那武官倒葫芦倒出的是水,在易书元这则是酒,那股奇异的灵香甚至让身为僧人的照梨和尚都不由分泌唾液,又赶紧在心中暗念“罪过”。 外头守门的是两个士卒,一个精神抖擞,一个则抱着枪有些瞌睡,半梦半醒之间好似听到里面有人说话。 不过很快,一阵脚步声传来,旁边的同袍赶紧推了推伙伴,后者立刻清醒过来,身子站得笔直。 来的是一大群武官,为首者是一个苍髯白发的老将,头盔被他抱在身侧,自有一股老将威势相随。 众人在门外不远处止步,也让守门的士卒分外紧张。 “可有好生看顾?” 打瞌睡的士卒生怕被责罚,本能想要表现,立刻先一步开口。 “回大人,我等丝毫不敢分神,刚刚我还听到里面聊天呢!” 另一个士卒不由瞪大眼睛,下意识看了看旁人,什么聊天,他怎么没听到?不过他也不会拆穿同僚。 “开门!” “是!” 两名士兵一左一右,将门推开,外头的众人也看清了内部,拿着葫芦的易书元靠床边单腿而坐,孩童在一边裹着被子还没睡醒。 有人看了那守门的士卒一眼,但也没多言,而易书元此刻也塞上葫芦嘴,起身看向外部,当看到段嗣烈的时候,不由露出笑容。 “易书元见都督大人!” “哦,你认识我?” 老都督和随行几人进入室内,面对他的问题,易书元则是带着笑意回答。 “如今我大庸朝中老将,能被皇上委以重任者只都督一人,周围武官又左右相随,关键昨日校尉大人也说会请都督过来,您不是都督谁又是都督呢?” 好气度!老都督心中暗自赞叹一声。 “说得在理,老夫问了一句废话!将先生禁足于此,倒是让先生受委屈了!” 老都督说着也看向床上的孩子,生得粉雕玉琢十分可爱,这会把自己裹成了个粽子,睡梦中还露着笑容。 “这可比风餐露宿要安逸多了,远算不上委屈,易某斗胆问一句,都督大人可查明此案了?” 易书元说话的时候几度看向段嗣烈,后者有所察觉微微皱眉。 “先生此前供词说自己看人极准,又说此次看走了眼,是否是先生也认为丁飞雄就是细作?” 易书元看向老都督,微微摇了摇头。 “细作那是此前诸位大人所认定的,易某虽略为自负却也不认为自己次次都对,更不想被无妄牵连,既已定性,便也无意辩驳。” “哦?那若以先生眼光来看,丁飞雄是什么人?” 易书元将酒葫芦放下,看向门口已经透进来的晨光。 “易某早就说过了,教了向佛之人一篇经文,仅此而已!” 老都督看着易书元的眼睛,后者眼神平静并不回避,良久,老都督才皱眉道。 “难道这丁飞雄如此武功,真的只是个厌倦了江湖和过往的和尚?” 一边的段嗣烈见两人不再言语,便问了一句。 “易先生难道也认识我么?” 易书元笑了,点了点头道。 “若易某没看错的话,你是姓段吧?可还记得龙飞扬?” 段嗣烈诧异。 “龙飞扬?” “哦,看来我那好友当初并未留下名讳,他便是送你锻身图的人。” 段嗣烈瞪大眼睛,身上犹如电流窜过,一下变得激动起来。 “那位前辈!原来他叫龙飞扬!易先生您认识他?可知前辈在哪?” “我那好友居无定所,是个和我一样喜欢乱转的人,如何能知晓他在何处呢?上一次见面还是在承天府,一别已有数年了……” 两人的话语中所指之人并不难想象,在场几人无不露出诧异。 第226章 便了你心愿! 在场的武官之中,包括老都督在内的几人,都是在之前才听过段嗣烈说起当年的往事。 易书元和段嗣烈的话一出,几人便明白那龙飞扬定是当年出现过的先天高手。 不过要论激动,当然要数段嗣烈为最,他看了看身边的都督,见老都督没有说什么,便带着略微激动的语气再次询问道。 “那,龙前辈身体可还好?先生既是他的好友,是否有办法联系到了他,亦或是有其他约定的地点再度会面?段某,十分想再见一见龙前辈,想当面致谢和赔罪……” 人一激动声音就下意识会大不少,即便是段嗣烈此刻也难以克制,也就把石生给吵醒了。 “唔……师父,好吵啊……” 石生手臂从被子里伸了出来,躺着伸了个懒腰,揉着眼睛看向屋中,见到居然有这么多人。 “哎呀,师父,好多人啊!” 石生裹着被子坐了起来,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看着室内,眼神满是好奇,并无半点惧色,也让室内关注过来的视线也变得柔和。 “穿好衣裳后自己做功课。” “哦……” 石生立刻从被子里钻了出来,从床边拿了自己的衣服开始穿了起来,一边穿衣还一边看其他人,更是频频留意段嗣烈。 看到段嗣烈如此激动,易书元也有几分欣慰。 “你龙前辈是早已跨过武道先天之境的人,他身体还能不好咯?不过想要见他可不容易,有时候想找找不见,有时候随便去个地方都能碰上……” 易书元说着补充了一句。 “不过嘛,数年以前确实曾经约见于西北,只是不知会在何处见面,但他想找我倒是总能找到,下次见了他,我会和他说说你的事,至于他要不要见你就是他的事了。” 只是这句话就让段嗣烈感激不尽了,郑重向着易书元作揖行礼。 “那段某在此先行谢过易先生了!” “段大人客气了!” 易书元细作的身份本就几乎已经被排除了,又有段嗣烈这一段能对照得上的过往在,自然更足以说明他的清白。 在易书元这没什么好问的了,寒暄几句之后,老都督带着人离去,并且还下令易书元师徒可以不用禁足于客舍,除了不能进入士兵站岗的一些区域,禅院内其他地方可以走动。 结合此前的诸多了解,老都督邹介心中其实已经有了定论,等离开了客舍区域,他也不由对旁人说道。 “如此看来,确实如那丁飞雄所言,那些细作与他并无关系,来此只不过为了秘籍和丹药。” 但同时也等于说细作的追查线索就此中断,想要再细查得另寻他法了。 “可是都督,不是还有个和尚行踪不明么?就算那和尚也不是细作,可丁飞雄毕竟是南晏人,又有这么好的武功,留着他是个祸患,还不如当做细作处理,也是大功一件啊!” 这个开口说话的武官也算说出了几位将官的心声,抓住细作处理掉,和装上已经被别人处理的细作,并且还断了线索,哪个对自己更有利就不用多说了。 周校尉和三相县的县尉这两个原本负责此处的武官则沉默不语,两人对视一眼,犹豫着想要开口。 他们同丁飞雄等人接触时间更长也更有感触,觉得他可能真的如那易先生所说,是一个向佛之人。 “功劳虽然重要,但若我是那固执己见之人,如何对得起皇上的信任?南晏狼子野心,觊觎我大庸沃土,皇上将北凉州,溯州,北仓州三州军务交由我整顿,不是让我来杀良冒功的!” 老都督说着看了刚刚谏言的将军一眼,后者面露惶恐。 “末将不敢,末将只是……只是担心皇上怪罪都督……” “我知道你的本事,功劳将来战场上有的是机会!怪罪么,也怪不到你们头上……我只是担心真的起战事啊!对我们而言太早了……” 段嗣烈出于理智和情感,都不希望丁飞雄被定为细作,从而可能牵连易书元,此刻也恭维道。 “都督英明,难怪皇上委都督以重任!” 周校尉和三相县县尉也赶忙跟着开口。 “都督英明!”“都督所言极是,当务之急是追索那些细作究竟来源何处!” 一群武官边说边走逐渐远去。 后方的客舍之中,易书元轻轻摇扇微微点头,也难怪当今的大庸皇帝能让邹介统管三州,并且给予很大权利,让三州官员尽力配合。 虽然大庸早已经废除节度使一职,但邹介老都督的权势几乎等同于三州节度使,以当今大庸皇帝的性子能给出这么大的权利,足见对邹介的信任。 当天午间,易书元被邀请到一座寺外大帐之中,与邹介等武官一同用餐。 账内摆着桌椅,易书元师徒都能入座,同诸多武官坐在一起,也算是给足礼遇。 段嗣烈更是频频为易书元倒酒,从而了解到不少龙飞扬的事情。 边吃边聊酒过三巡之后,邹介对易书元道。 “易先生,那丁飞雄厌倦了江湖有心向佛,虽然他是南晏人,但我邹介也不想为难他,送往御前的奏折之中,也会秉承公正之言。” 这种事邹介完全有权定性,但汇报肯定要汇报的,当然了,如果皇帝实在看丁飞雄不顺眼,那就没办法了。 邹介说到这里话锋一转。 “可是丁飞雄武功奇高,始终令人介怀,老夫希望易先生出面,劝说他自废武功,如此老夫当可担保他能留在相山禅院安心出家为僧!” 这话听得餐桌上为之一静,就连之前想要将丁飞雄定为细作的武官也面露诧异,废除武功对于一个武者来说比杀了他更痛苦。 易书元也是动作一顿,但其实并没有太大意外,只是意味深长道。 “看来确实是易某做这个恶人最合适了,不过邹老都督为何不问问皇上呢?或许皇上有这份胸襟能容得下一个带着武功的无法和尚呢?” 易书元这话多少带着一丝丝讽刺,但邹介也并不恼,让这样的大儒做这种说客,如果还不允许人家牢骚几句就太过分了。 “老夫相信皇上绝对有这份容人之量,只可惜老夫没有!老夫总领三州军务,能留丁飞雄一条命已经是最大底线,还望易先生体谅!” 边关军务乃重中之重,此事是肯定要送完整的折子去承天府的,不过邹介只会言丁飞雄自废武功,也不会让皇帝苦恼这件事的。 “罢了罢了!” 易书元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随后直接起身,转身走向账外。 “易先生,您去哪?” 段嗣烈也站了起来。 易书元回头看了一眼,带着话音离去了。 “自然是去找无法和尚!” “师父,等等我啊!” 石生可不敢和这么多煞气弥漫的武将在一块吃饭,赶紧拿了几个饼子去追易书元。 段嗣烈想了下对邹介道。 “都督,我跟过去看看?” 邹介点了点头并未起身。 “去吧,你们想去的,都一起去吧!” 其余武官面面相觑,最后除了老都督自己巍然不动,其他武官竟然全都站了起来,一个极可能是先天境界的武者自废武功,谁都想去看看。 从这种反应上看,其实所有武官都已经相信丁飞雄真有心向佛,易书元去劝,八成能成功的。 …… 寺院看押丁飞雄的那一间禅房门被再度打开,进来的不只有负责看管的武官,还有易书元。 同时后面也跟着八九个武官,而段嗣烈就在易书元近处,帮忙拉着石生。 一看到易书元过来,囚笼中原本平静的和尚显得略微有些激动。 “易先生!您没事吧?他们应该没有为难您吧?” 易书元走入禅房之中细细打量笼内的和尚,对方眼神只有关切,并无什么凶戾。 “易某这也不像是有事的样子吧?” 玩笑一句后,易书元走到囚笼近处,回头看了一眼站在远处的一众武官,然后再看向和尚。 “和尚,你既已厌倦江湖,一身绝世武功留着也没用,反倒是种掣肘,大庸能容得下无法和尚,却容不下丁飞雄……” 和尚闻言问问一愣,明白易先生是被迫来当说客了,他只是轻叹一口气,随后洒脱一笑。 “是是非非恩恩怨怨,该放下的都已经放下,这一身武功虽是毕生心血,却又如何不能放下呢?” 和尚话音一顿,沉默一息之后继续开口。 “丁飞雄愿意自废武功,从此只是无法僧,只可惜……罢了……” 说出“只可惜”三个字的那一瞬间,易书元仿佛又一次在和尚眼神深处看到一颗武道之心。 易书元同样有不俗的武功造诣,更有龙飞扬这一重变化,当然能对此刻和尚的心境感同身受。 “只可惜未尝一败?” 和尚已经平和下来的神色露出诧异,而易书元则浮现笑容。 “看来易某猜对了。” “先生,真乃神人也……” 段嗣烈此刻听到两人的对话,体内热血上涌,胸中激荡起无限豪气,只恨以这种方式同囚笼中的人相识。 此刻段嗣烈也不管是不是有违军令了,上前一步开口道。 “段某来陪你打一场,纵然不是前辈对手,也绝不会让前辈你太过遗憾!” 话语间,段嗣烈内气躁动气血升腾,一股强大的气势带动煞气,周围的武官竟然都觉得有些压抑。 和尚眼神一亮,光凭此刻气势便能明白这武官的武功绝对非比寻常! “把他的镣铐都打开——” 段嗣烈一声大吼,但没有士卒敢真的这么做,他们看向其他武官,但这些人也不敢下令。 “段将军,这……” “替他打开!” 声音传来,一众武官纷纷转身,说话的竟然是慢一步走来的大都督邹介。 “我说,替他打开,没听到么?” “是!” 士兵赶紧跑过去,在一阵叮铃当啷的声音中,先是开囚笼,再是解脚镣,最后打开寸头锁和脖子上的枷锁。 和尚再次恢复了自由,当然也没有立刻暴起,只是双手合十向着众人行了一个佛礼。 “谢诸位慈悲!” 段嗣烈此刻已经热沸腾。 “这里太狭窄了,我们去院中打,让我领教一下先天武者的高招!” 先天武者么? 和尚微微有些失神,感受身体的情况,确实,不知不觉已经先天化生了呢,但或许这并非归元丹之功吧…… 相山禅院前部的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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