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江县内碰碰运气的武者们也已经在朝着月州城赶,谁都不想错过这次盛会。 易书元的速度当然不是常人能比的,不到中午他就已经到了月州城内,不过他第一时间并没有去寻什么住处或者吃食,而是到了之前的那个小水坑。 易书元站在远处观察了一会,既闻不到什么妖气,也感受不到什么灵气的波动,就好似那个妖物已经离开了。 几个孩童正在那边拿着树枝乱打一气,学着江湖人在那“比斗”,呼哧呼哧得好不热闹。 “打打打!”“看招~” “啊啊,你已经死了啦!” “我没有!” 孩童们闹成一团,其中一个被人一推脚下没站稳,踉跄几步摔向了水潭。 “啪嗒~” “哎呀,衣服湿了!”“都怪你!” …… 在孩童相互埋怨的时候,易书元却眼睛一亮吗,它还在这! 孩童不过是一脚溅起水花打湿了一些衣服,但水坑一角有波纹晃动,显然下面另有水道,这家伙不但在,而且也在看孩子打闹,在那看热闹呢。 气息藏得不错啊! 之前会露出妖气,但现在却藏得这么好,易书元一时间对这妖物越发好奇了。 第69章 不识炉山真面目 月州城外围四个方位都已经建立了比武场,按照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方为界,各方十个场地,有普通的平地,也有春耕田地,有乱石地,有林木地,也有水流竹圈地。 而主会场在东方青龙之位,有一个调集多方人手赶工赶时建立的青石台,分别在四角和中央树立了五根木桩。 四月初一这一天可谓是最近数十年乃至上百年来月州城最重要的日子。 辰时,月州东城外,距离最近的城市楼阁不过百丈的青龙主场附近已经人山人海。 数不清的江湖武者和儒生文士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 此刻还用不到主场,青石台上搭建了一个木质高台,上头此时站着几个官员和一些武林泰斗。 从台上向周围望去,黑压压一片全是人,稍远处的一些城中楼阁那边,屋顶上也站满了武者,根本难以计数。 从承天府来此的大太监章良喜坐在最中央的椅子上,他代表的是天子威仪。 十几个武林泰斗也不是武功最高的,而是十个武林大派的掌门,此刻他们同样心情激荡,视线频频扫过外围数不清的武者和台上摆在桌案上的那个画卷。 这种盛会,这辈子都难说再有第二次了。 “公公,是时候了。” “嗯。” 章良喜站起来,先向着身边的官员拱了拱手,也没有遗忘对那些武林泰斗的礼数。 “咱家代表皇上,此事就当仁不让了!” “公公请!”“自然是要劳烦公公了!” 官员们自不必说,武林泰斗这种时刻也卖朝廷的面子,于是章良喜便一个人缓缓走向高台边缘,其身后的两名卫士则取了图卷跟上。 章良喜深吸一口气,下一刻开口,以深厚内力爆发出极其洪亮的嗓音。 “承天子隆恩,感天下武运——” 章良喜的嗓音犹如雷鸣,霎时间将一切嘈杂的声音都压了下去,所有人都震撼地看着高台上的人,就连同在台上的一些武林泰斗都面露惊色,谁也没想到这太监的内功竟然如此可怕。 “今日,天下英豪汇聚月州——趁此嘉际……天子御赐,山,河,仙,炉,图——” 随着章良喜的这一句话落下,好似小半个月州城都语音回荡,而他身后的两名卫士也一左一右小心翼翼地将画卷缓缓拉开。 几个同在台上的文官和武官相视一眼,不知道谁第一个带头,也跟着站起来往边缘走,在一侧细细看着山河仙炉图。 十几名武林泰斗相互看了看,也不再矜持,这种机会哪是随便就有的,也纷纷起身到了另一边观看这千古名画。 虽然这些人嘴上不说话,心中却纷纷感受到了那一份震撼。 不愧为山河仙炉图,此画一出,世间画卷都黯淡失色,难道真的出自仙人之手么? 台上的这些人能看清画卷,而台下的人因为距离遥远,能看清画卷的人却不多,即便如此,一个个也显得极为激动。 当然也有一些个功力深厚目力出众的人能看清高台上的画卷,此刻忍不住出声赞叹。 “不愧是无价的千古名画,此作只应天上有,人间难有几回观……” 一个长须男子愣愣看着高台喃喃自语,其边上就有几个文士,但他们根本看不清,急得不行。 “哎呀,这么高怎么看得见啊!”“就是说啊,这如何能见到名画真容啊!” “这可如何是好啊!” 而此时此刻,易书元站在距离高台外百丈远的屋顶上,看着那远处几乎小到只有一点点的画卷出神。 当画卷展开的那一刻,即便相隔如此遥远,易书元都能感受到那一份意境,甚至他觉得在这个距离反而更加明显。 为什么远了反而更显这份意境? 易书元心中一动,看向周围城中楼阁和远处的田地与山水。 这山河仙炉图的意境既然是天地与仙炉,可若只是将它当成一幅画,是不是我太狭隘了呢? 有了这一种心态,易书元再去看画,并且将心神沉浸进去,将城中楼阁,将外部远方的田地和林木,将这一切都已经和那一幅画卷联系在了一起。 “这是……” 易书元不由有些失声。 恍惚间,易书元只觉得画卷与天地仿佛不再分彼此,只觉得画卷开始不断延伸,逐渐变得无限大,变得无限宽,目之所及皆为画,更有那更为真实但光芒显得暗淡的丹炉…… 骤然间,有一道金光闪耀。 卒—— 一道金虹一般的光芒夸过天地,一直到了易书元跟前,化为一座巨大的金桥…… 这一刻,易书元心神也受到冲击,稳不住心中的意境延伸,再一个恍惚,他身子微微一抖,随后清醒了过来。 再看向远处高台的画卷,仿佛刚刚的一切皆是游梦画中,却又觉得倍感真实。 “原来如此啊……” 易书元感叹的同时轻轻摇着头,这便是仙与凡的差距么! 这一刻,易书元对山河仙炉图的不凡有了更清晰地认知,但他对山河仙炉图的执着反而却没了。 易书元心中的悸动也逐渐平息,可以平静地看着远方的画卷了。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心怀敬畏志存高远,动容天地之心,起感万物之情。 “仙道之中有此高人,令我甚是欣喜!多谢前辈了!” 说完,也不管周围人山人海是什么反应,易书元双手相抵伸直手臂,向着山河仙炉图的方向躬身作揖。 周围也有人注意到了易书元的动作,却也没有多少人在意,毕竟传世名画在前,很多人都比较激动,行为怪异的不止一个。 易书元脸上有喜色,但也有一些疑惑,他现在不解的是,如这种宝物,大庸皇室是如何能传下来的? 大庸皇室不清楚这画的价值,难道世间仙妖魔怪修行之辈不知道么? 只当是传世名画来保存,就这么放在皇宫就能保得住? 易书元现在面对此画能平静,但他不认为其他修行之辈都能平静以对。 忽然间,易书元又感觉到了什么,他看向不远处,竟然是月州城的鬼神现身了,而且不止一尊,其中头戴冕冠的明显是月州大城隍。 这些鬼神也在欣赏画作,甚至在相互议论。 很显然,虽然易书元并不远,但鬼神并没有留意到他,大概因为凡人都听不到,鬼神的交谈也较为随意。 “果真是山河仙炉图真迹,这当今大庸天子好大的魄力!” “城隍大人所言极是,两百年前我考取榜眼,曾在皇宫有缘得见山河仙炉图,真是恍如隔世啊!” “呵呵呵呵,只可惜此画虽不凡,却不知作画之人是谁。” “凡人能作出此等画作,无怪乎古今文人墨客欲将此作此画者推为无名画圣了……” …… 鬼神之言在易书元这边已经变得微弱,但却依旧清晰,当听到后面几句的时候,易书元皱起了眉头。 凡人作出此等画作? 易书元忍不住望向那边的鬼神,显然那边的鬼神根本就没有留意到他,不知道是因为武者太多掩盖了气息,还是没有识破他的变化。 但易书元的内心却又有些不平静了。 他们说“凡人”? 易书元心中有道,内心深处其实自视甚高,但看过山河仙炉图他是真的服气,这样的画师如果是凡人,那世间还有仙人么? 难道月州大城隍不清楚这画乃是仙作?难道他们没发现此画上的仙韵吗?这么一座仙炉难道不够明显吗? 易书元心中产生了一个荒谬大胆,但很可能距离真相不远的猜测。 包括月州大城隍在内,这些鬼神,根本识不出山河仙炉图的神异,甚至他们根本看不懂山水与丹炉的意义,或者说,这画展现出的仙道,可能迥异于正常的仙道路数? 在易书元心中不断联想的时候,此刻高台上的大太监还在讲话,但那些声音在易书元这却显得好似十分遥远。 “四方武台,擂鼓——天下英豪,以武会友——” “咚咚咚咚咚咚咚……” 一阵阵鼓声在此刻响起,东南西北城外四个方位皆有力士擂鼓,鼓声压过一切杂音,好似传遍整个月州城。 易书元的也在此刻回神,再次看向高台之上。 若他们真的发现不了山河仙炉图的神异,是不是代表其他人也发现不了? 这么想着,易书元抬头看向天际,那武魂天鼓也在此刻响起,而天上却没有神人落下来。 随着鼓声响彻月州城,所有武者都已经沸腾起来,武林泰斗开始在高台上宣布此次大会的比武规则。 只不过其实这规则早两天就已经通知到城中各处,甚至还张贴了告示。 许许多多的武者开始往一些位置挤去,取出各自的路引让朝廷官员查看,阿飞和段嗣烈自然也在此列。 在青龙主会场正西方分别放着三个大木箱,有诸多侍卫把守,武者分成多列在主会场青石台周围接受检查,根据年龄被引导向不同的木箱。 终于轮到阿飞了,他面前的是一个皮肤黝黑的高大武官。 阿飞将路引递过去,武官打开细细查看,青州城批复,麦凌飞,一十九岁。 路引上甚至还有一些阿飞的特征描写,显得极为细致,武官抬头看看阿飞后微微点头。 “二十岁以下,走这边。” “多谢!” 阿飞接过路引,朝着武官指示的方向走去,来到那一处大木箱的位置,两名侍卫守在那边一言不发。 阿飞前面一人伸手从木箱里掏出一张纸条展开给侍卫看过之后就走了,阿飞有样学样,也上前掏出一张纸条。 “展示场次!” 阿飞将纸条打开,上面写着,朱雀九,乱石坡,一百二十。 这些讯息已经让阿飞明白自己对决的地方和对手。 城南么? 根据单双数对决规则,阿飞的对手会是最接近一百二十的单数,毕竟有可能没人摸到一百十九或者一百二十一。 当同时存在一百十九和一百二十一时,单数取小。 另一边,段嗣烈看向自己手中的纸条,白虎三,竹林,三十一。 一位位自视甚高或忐忑不安的武者陆续摸到了自己的纸条。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方,除主会场外一共四十个场地,自日出到日落前,全天候比试,不限时间,直至分出胜负或一方认输后才能进行下一场。 这武林大会到了此刻,已经不再单纯是为了先天武道和山河仙炉图,更是江湖排序的巅峰之争。 能在这一场大会上大放光彩的人,其人乃至其门派,未来数十年必定在江湖上享誉盛名。 这一刻,月州城中的武道气数攀升,武者气血牵动煞气,甚至让易书元好似看到城中弥漫起一道道红光。 第70章 君子协定 上午抽签下午就开始比试,每个比武场都有朝廷和武林两方的人监察,当然也少不了参加比试的各方高手和其亲朋好友。 比试的规则其实很简单,除了不能浸毒之外,没有任何规则,理论上兵刃拳脚全凭自由,甚至可以使用暗器。 但暗器虽然不限飞镖钢针等一系列手段,却不能使用袖箭和机关之类的东西,必须是靠自身功力所投掷才被承认。 城南乱石坡边缘,此刻光是这一处场地外就围了数百人,阿飞等人也在这些人当中,而划定的比武场内部,正有两名武者在比斗。 比斗者招式都非常凌厉,交手速度非常快,轻功也十分了得。 两人在高低不平的乱石坡中如履平地,拳掌交错气劲横飞。 双方都想速战速决,因为谁都知道接下来还有恶战,所以结束试探之后的胜负往往会很快。 其中一人终究是技高一筹,用缠手制住对手擅长的右手,随后一击伸手一戳点在其胸口,并在对方身形不稳的时刻迅速扼住其咽喉。 “承让了!” 随后胜者颇有风度的抱拳,败者虽然不甘但也只能认了,同样抱拳之后离去。 麦井华在一边点评道。 “这两人功夫都十分扎实,败的那个如果能稳扎稳打也不会输这么快,到底还是年轻气盛,飞儿,切记勿急勿躁。” “孩儿知道了。” 一名武官看向人群道。 “一百一十九、一百二十,上前——” 阿飞这边的亲朋全或紧张或激动。 阿飞向长辈行礼之后大步向着朝廷武官走去,而另一个方向也走来一个年轻人,对方看起来自信满满。 “互通名号!” “青州,麦凌飞!” “承天府,立和门,于万彬!” 说话的时候,阿飞脸色较为平静,于万彬则上下打量着阿飞,不是什么名门大派,虽然是个小角色,但还是不要轻敌的好。 “入场……” 随着两名年轻的比试者进入乱石坡,朝廷武官立刻喊道。 “开始——” 下一刻,阿飞由静及动,刹那间已经闪过六七个石块来到于万彬面前。 好快! 不光是对手,所有观战者内心都是这个想法。 于万彬瞳孔一缩,刹那间挥掌攻去,却见阿飞一掌同样一掌袭来。 “嘭~” 一击之后于万彬右臂吃劲浑身一震,阿飞却借力翻身向上,以倒栽葱的状态快速向下拳掌相击,刹那间打出数招,逼得对手只能同样全力相迎。 只是这一轮对攻,于万彬双臂已经筋骨刺痛,脚下的石块都已经被踏出裂痕。 于万彬奋力双掌隔开阿飞,下一刻以掌撑地运劲上踢,被阿飞双臂一格借力翻到身后,左臂一震格开一击返身锤,右手一掌打在于万彬后心。 “嘭……” 于万彬直接被打得趴飞出场地,人在地上挣扎着想要起来才发现自己已经输了。 “哎!” 于万彬狠狠捶打地面,他还没发挥出本事就已经落败了。 “承让!” 阿飞抱拳行礼。 周围人看阿飞的眼神全都变了,好凌厉的攻击,前后加起来不到五招就击败了立和门的人,而且绝对留有余力。 麦阿珂已经尖叫起来。 “阿哥赢啦,阿哥赢啦——” …… 城西边,段嗣烈此刻也和人对阵,竹林算不上很密集,但却大大影响长枪发挥,只不过他枪出如龙力道恐怖,将身前数丈的竹子直接扫断。 刷刷刷…… 一根根竹子好似化为了多柄长枪,随着段嗣烈一同攻向对手。 对方明显实力差了太多,一把鬼头刀疲于应付飞来的断竹,当看清眼前的时候,枪尖已经到了咽喉。 “承让了。” 段嗣烈说完就抽了枪,结果对手居然立刻挥刀攻了过来,但段嗣烈一脚踢在枪柄,枪杆如化残影打在了对手小腿。 “嘭……”“咯啦啦……” “啊……” 骨碎的声音和惨叫声响起,段嗣烈也不再多说,竹林外的眼睛都看得出胜负。 走出竹林,段嗣烈看向远处的林地,一颗大树巨震之下落叶纷纷,显然也有高手在出掌。 第一天的比武至黄昏结束,一共决出六百多名获胜者,有的对决结束很快,有的则从开始一直打到日落,在天色昏暗双方又几乎力竭的情况下才勉强分出胜负。 直到第三天下午将第一轮三千多名胜者全部角逐而出,然后才开始第二轮抽签。 参与人数之众,实在是有些恐怖,这还是只限定了四十以下,且更多适龄者没有参加的情况下。 三天时间,易书元游走在城中四方,观看了许多场比试,见到了许多年轻一辈的武林好手。 虽然只是武者比斗,但在易书元眼中同样精彩万分,尤其是一些武者逆境之中再有突破的时候,那种爆发时的精气神往往是十分光彩夺目的。 当然,比试过程中的意外也是难免的,比武双方打出真火难免就会下死手,更何况还有本就不对付的势力碰面的情况。 三天下来,伤者数以千计,死者都有近百人,就这还是控制得当的结果。 所幸朝廷力量介入之下,大夫是不缺的,而且也有很多既会武功又会医术的人帮忙。 …… 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 有一个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武者名声大噪,也有一个个原本一直是天之骄子的武者落败出局,残酷的高强度比斗一刻不停。 这场武林大会可没有什么积分制,败了就是败了,不会给人找理由的机会。 每一天都会淘汰大量武者,之后的比试已经不再单纯是个人比斗,开始有各种武林门派和江湖势力牵扯进来。 后面每一天的比试,出现了越来越多的双方拼到最后一刻的场面,谁都不愿意轻易认输。 第九天的时候,还剩下的武者仅有一百零八人。 这九天中,易书元还回了几趟元江县,怕县衙有人找他。 不过他显然是多虑了,除了县丞和一些负责基础运作的人实在走不开,县衙里陆续来月州城的人可不少。 有的人甚至直接从元江县顺着各种水道把船划到月州港口乃至港外水岸,因为城里实在没地方住了。 结果因为在船上更方便观看水战,划船来的人又做起了生意…… 第九天夜里,月州城一座酒楼的第四层被整个包下,本应是今晚绝对主角的阿飞却不在楼中。 虽然如此,青州大大小小二三十个武林势力代表都在这里为阿飞庆贺。 “来来来,贺兄,麦老弟和麦贤侄不在,这杯你一定要喝!”“对对对,麦贤侄可是为我们青州长脸了呀!” “哈哈哈哈哈哈,都是青州武林同道,分什么彼此啊!” “对对对,确实如此!” 楼内的武者纷纷附和,一个个激动万分。 “尤其是昨日麦贤侄击败那个柳州的奸徒,根本不给对方放暗器的机会,直接折断了对方的小臂,实在太解恨了,若非那个奸贼,我儿不会差点殒命!” “不错,这种奸诈小人早就该出局了!” “麦贤侄如今是我们青州的独苗,千万要稳住啊!” 麦家人都不在这,但贺朝举此刻红光满面,举着酒杯谦逊几句。 “阿飞有此成绩,我们做长辈的的已经十分满意,不过诸位放心,阿飞性子沉稳,一定会拼尽全力,定不叫青州武林同道失望!” “有贺老弟这句话就好了!”“对了,还要防着一些小人暗中使坏!” 说到这里,在场的欢闹声也小了下来。 “不错,现在的比试已经不再单纯是与会者之间了,昨天我听说有人联合动手脚!” “什么?朝廷和各大派都看着呢,他们敢?” “哼,各大派也要名头的,而且规则是死的,他们联合多位武者强耗目标的内力,等到自己人上场比武自然会轻松许多,这是比试者之间的事情,就算是朝廷也不会多说什么。” “也得提防小人在会场之外动手脚!” 贺朝举此刻笑道。 “诸位放心,我青州武林的诸多高手都护持在阿飞周围,更有朝廷的人在,谅他们也不敢众目睽睽之下使坏!” 这种提防心态不只是青州人有,其他各处的武林人士也都有差不多的心态。 大庸天下二百一十六州,虽然因为路途问题不是每一州都来了很多人,可如今只有百人角逐,均摊下来都不到一州一人,个个都是年轻一辈的绝对翘楚。 事实也如贺朝举所说,除了寸步不离的麦家人,青州武林也有很多武功不俗之人选择在阿飞住所附近护持,其中也包括了邓家兄弟。 不得不说在当今朝廷的大力整治之下,武林大会的秩序远超一些江湖人的想象,但也没人会大意。 毕竟有些规定是防君子不防小人的。 而阿飞此刻独自一人坐在自己的房间内盘膝静定。 阿飞既是在修习清心诀,也是在这种心思宁静清晰的状态下复盘此前的比斗。 之前几天,阿飞一共也就参加了七场比武,但除了第一二场外,之后每一场的对手都不容小觑。 尤其是第六场的时候,和对手缠斗近一个时辰,若非对方内力不济,很难说最后谁会赢。 可既然赢了,那么这一场恶斗的就化为了阿飞进步的基石,让他不论是从精神还是武功上都更进一步。 “呼……” 阿飞又吐出一口浊气,身上的伤势基本已经稳定,内力也已经恢复了八成。 远处的一栋民房屋檐边,易书元收回眺望的视线,悄然离开了这里,阿飞的状态火热啊。 …… 在城中一座大客栈的一间上房内,段嗣烈此刻正在房中闭目调息,他赤膊的上身也有一些处理过的伤势,身上满是细密的汗珠。 好歹也是赢了这么多场的人,就算段嗣烈孤身一人,朝廷也不会再让他露宿街头。 北凉州地处边陲路途遥远,来此的武林人士很少,段嗣烈身边依然没有多少人,很多人有心想结交,可他也没工夫理会。 比武的强度越来越大,消耗也越来越大,应酬这种事情既麻烦也奢侈,能多休息一会也是好的。 到现在,最近几场都让人精疲力竭,但却也让段嗣烈觉得异常痛快。 忽然间,段嗣烈睁开眼睛,随后又皱起眉头,但一低头却心中一惊,床上居然多了一张纸。 刚刚有人在这? 段嗣烈瞬间跳下床并握住了床边的大枪,警惕地看向周围,但许久都不见有什么危险。 留纸之人来去如同鬼魅,武功必然登峰造极了,若要对我不利,我怕是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这念头一出,段嗣烈瞬间就洒脱了,那还紧张个屁啊! 随后段嗣烈放下枪捡起床上的纸,只见上头画着一些人形摆出的架势,除了每个架势下面有口诀外,更有一行显眼的字。 “君子协定,言出必行,习得此法,固本培元,次序勿乱,更进一步。” 段嗣烈瞬间眼睛一亮,是那位前辈! 仅仅半个时辰之后,段嗣烈就打开客栈房门对着外头的人大吼。 “快拿些吃食补品来——” 外头有官府的人也有寥寥几个北凉人,但虽有疑惑,段嗣烈的要求却还是会满足的,毕竟关注他的人可不少。 第71章 争名夺利 将自己改良钻研后的功法给了段嗣烈之后,易书元就远离了那个客栈,独自走在了月州城的街道上。 如今的月州城依然热闹非常,多得是店铺通宵达旦开门营业。 很多武者已经被淘汰,有些人十分不甘,但更多的人和他们的亲友反倒轻松了不少,以更加轻松的心态观看剩下的大会。 武林中的年轻高手和各种武功不但让诸多武林名宿侧目,也让易书元大开眼界。 阿飞和段嗣烈当然很厉害,而且进步飞快,但其余一百多人同样不弱,同样信心十足,武林大会年轻一辈第一的位置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不过易书元现在并不是很执着于山河仙炉图了。 那一份仙意易书元已经领会到了,能得真图自然最好,但这图不是凡物,得不到也只能说缘法如此。 因缘际会之下,能得自然能得,即便阿飞和段嗣烈都败了,易书元相信他也能拿到画。 不能得的话自然也不必强求。 武魂天鼓的鼓声响彻天际,易书元明白,在这种情况下,天赋高绝之辈对武道的领悟力也是远超以往的。 这些参加比试的武者,每一个都在不断进步,每天都有人突破桎梏,也难怪说武运昌盛了。 “之后与会者应该有休息的时间了吧?” 易书元这么想着,走入了街边一家依然十分热闹的小酒楼。 现在这剩下的一百多人,每人的损耗都非常大,大会自然不能让所有人每次比试都处于极限状态。 从角逐出一百零八人之后,接下来是比一场休息一天,人数越少,休息的时间也会相应增加。 “唉,这位客官,实在不好意思,本楼已经客满,您要是不介意,可以稍等一会,或者问问有哪位愿意拼桌的……” 看到易书元进了酒楼,周围的小二又都忙得不可开交,掌柜的只能赶忙招呼着赔不是。 易书元摇了摇头道。 “不用腾位置了,给我来一壶酒,再来一包花生米便好,我带走。” “哎哎,马上给客官您准备!” 掌柜的高兴地应下,赶忙为易书元准备。 “客官稍等,马上就好。” 易书元玩笑一句。 “掌柜的生意兴隆啊?” “嘿嘿是不错,不过这些大侠要是收不住脾气,很容易打起来,前天楼上就打了起来,砸坏很多桌子。” 比武的深入也使得武者们越发亢奋,更因为支持各自看好的人而时有冲突,甚至还有人私开赌局,自然不可能一直和和气气。 “哦?那赔么?” 酒坛前的掌柜的提起酒提子微微一顿,再倒酒入壶,一壶酒就满了,他放下漏斗带着笑容站起来,将盖好的酒壶放在柜台上,又将一包花生米放到一起。 “当然赔,不然我这小本生意可不敢继续做咯!官府的人来得可是很快的,客官,一共三十文钱。” 易书元从钱袋里取钱的时候,掌柜的又和他攀谈起来。 “还是和你们文人谈得来,武夫,尤其是偏远之地的武夫脾气太差了……” 将铜钱排出来的易书元笑了,他现在这个散漫不羁的样子,居然还会被认成文人。 “我也是江湖人。” “啊?” 掌柜的又打量了一下易书元后摇头道。 “不像,江湖人这段时间我见多了,客官您啊,一看就是书生,连个袖子都不扎起来,就是这头发不太像书生打扮,但您这份气度我是不会认错的!” 正在掌柜和易书元聊天的时候,酒楼大厅内的人吵吵闹闹自然都在议论接下来的比试。 “要说这次年轻一辈的天下第一,我看摩云铁手卢林风希望最大,他之前几场都迅速挫败对手,简直势不可挡啊!” “唉,非也,卢林风虽然厉害,但能到这一步的哪有庸手?” “对对对,多少名头响亮之人败在此前听都没听过的人手上,萧清富不就败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青州小子手里吗?” “砰……” 有青州人一拍桌子站起来看向说话那人。 “名不见经传?说话小心点,你这种人在麦大侠手中走不过三招!” “呃,诸位息怒,诸位息怒啊!官府三令五申不得闹事,小店还要经营呢,还请各位大侠高抬贵手啊!” 本来还在打酒的掌柜的连忙跑出去安抚众人。 “是啊,卖掌柜一个面子吧!”“好了好了,大家都是江湖同道,不要剑拔弩张……” 和事老也出来劝解,但起争执的人却无人先服软,更似乎觉得有人劝架就可以逞口舌之利。 “怎么?青州人?那麦凌飞确实不凡,也确实很多前辈说他每一场都在精进,武学天赋着实惊人……” 话说道这,青州武者脸色已经好看很多,但那人后面还有话。 “但他就算是天纵之才,也才不满弱冠的年纪,他若再有十年,或许能争一争这天下第一,现在嘛,怕是还欠一些……” 这话不能说错了,但他又多嘴欠一句。 “限于年龄之优势,先前和他比的都是黄口小儿,遇上萧清富不就陷入苦战了么?” “你说什么?”“好小子,你是说我青州无人了?” “有人嘲笑麦大侠,还欺我青州无人——” 这一嗓子下去,楼上楼下冒出来十几个人,刚刚嘴欠的人也楞了一下,本以为对方只有同桌那两人的。 “教训他——” 酒楼里瞬间打了起来,盘子酒菜满天飞。 掌柜的被吓得缩到一边,但嘴里还在大叫着。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咣当……” 一张桌子在身边被掀翻,几人拳掌相交然后干脆扭打在一起。 这哪是武者冲突,分明是闲散之人斗殴。 “哎呦!” “铮”“铮”“铮” 站在柜台的易书元侧目皱眉,拔刀剑了性质就不同了。 几乎是下一个瞬间,易书元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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