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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过一劫的惊魂未定里,他们现在只想找个地方遮风避雨,等待救援,远方那一抹温暖光亮就成了全部希望。 “也许这就是我们的任务呢,”罗漾只得往乐观的方面想,“送他们回家,我们就能到达终点。” 梦黄粱嗤一声:“我们送他们回家,谁送我们回家。” 一句戳心。 太岁神仍冷静自持:“现在抱怨这些没意义,还是想想怎么解决眼前困境吧。” “现在能耐了,刚才你怎么不把那蝉和鸭子抓住多问几句,”烧仙草心浮气躁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这辈子最烦‘谜语人’,他俩就不能把话说明白,为什么认为我们能救这些幸存旅客?先知啊?还有一个盒里生物连旅途是什么都不知道。” “他们也没盒子。”武笑笑小声“补刀”。 罗漾已经有了初步判断,正想说话,却听见方遥冷清出声:“火车是过去的,盒里生物也可以是。” 估计是猜来猜去听得烦,云星仙女出手“拍板定案”。 在初合作时,罗漾已经见识过了方遥的“推理”和“逼供”能力,只是后面相处熟悉了,有自己出苦力,仙女在“推理”这一途上心安理得躺平,随队“白嫖”。 所以听见方遥与自己想得一样,罗漾完全不意外。 其他人也不是没有做过相应猜想,只是 烧仙草:“方遥,你这个‘过去’有没有具体时间点?” 方遥:“里世界形成‘旅途’之前。” 梦黄粱:“你的意思是里世界原本没有旅途?” 方遥被问烦了,都说得这么明白了还要进一步解释? 外人没领会,仙女队长秒懂,立刻接过“讲课任务”:“黄帽鸭当初迎接我的时候,说里世界是客观存在的,我想这个意思是它与现实世界对应,但并不依附。那么一个没有外力干扰的世界应该自然发展、野蛮生长,旅途却更像是人为制造的‘能量空间’和‘秩序’。”想了想,罗漾又严谨补充,“也可能不是人。” 嗯,这就对了嘛,方遥欣慰地想,为什么不能每个人都有罗漾的理解力? 太岁神若有所思:“如果现在的时间点是里世界还没有旅途的时候,为什么这趟火车连同车上的人,还会被卷入‘里世界’?” “”这个罗漾就无从得知了。 心情变好的云星仙女,见罗漾被问住,又慷慨赠送一句:“‘能量失衡’或者‘能量破洞’,可能是偶然事件,也可能这就是旅途建立的开始。” “而且这些家伙现在还没有盒子,随意来去,自由自在,”勃朗宁同情叹息,“如果旅途是‘秩序’,盒子就是‘强行拘束’,我都有点心疼盒里生物们了。” 于天雷和一匹好人听到这里,才终于恍然大悟,难怪这站叫“昔日里”。 昔日的列车,载着他们来到昔日的里世界。 “房子,那里有一幢房子!”走在最前面的幸存旅客激动大喊。 声音传来,原本落在后面的旅客们纷纷往前跑,全然不顾溅上满身泥点。 十人抬头望,果然是一幢独栋房屋,共四层,周围用白色木栅栏围出一方小院。房屋外表洁净,和院子的木栅栏一样白,窗户是淡淡的薄荷绿,清爽的色彩搭配就像坐落在哪个海滨的度假小屋,与周遭诡谲的环境格格不入。 房屋窗扇透出的温馨灯光驱散了蒙蒙水雾,幸存旅客们无比激动,不顾一切向那里奔跑,犹如误入原始秘境的迷路者,终于又再次看到了现代文明,恨不得立即投入它的怀抱。 然而对于十位旅行者,看见房子的一瞬间却只想到 “笑笑,你的黑影忠告是?” 武笑笑盯着薄荷绿的窗口,深呼吸:“别离开那栋房子。” 十分钟后。 罗漾等人终于赶在最后一拨,进入四层房屋,而提前进入的幸存旅客们,有的缩在沙发里瑟瑟发抖,有的坐在餐桌椅上恍惚,还有个别心态好胆大的已经开始循着楼梯,查看每层情况。 罗漾他们自然是这屋子里最冷静的,先是环顾一层客厅,映入眼帘皆是再普通不过的家具陈设,不过餐桌上放着一些面包和香肠,打开冰箱里面也都是蔬菜、肉类和面包,就像前一秒还有人在这里生活过似的。 去厨房里试了试,也能开火,锅碗瓢盆一应俱全,水龙头里也有源源不断的清水。 “喂,喂操!” 大家正在厨房里查看生活设施,却听见客厅里传来气急败坏的吼叫声,出去一看,是之前打大哥大那个中年男人,正在砸客厅角落里的电话。 “你干什么”旁边一个大叔想阻止他。 中年人一把甩开瘦弱大叔:“滚!这电话根本不通,全是忙音,砸了算了” 人在极度惊恐下,总是更易暴怒。 沙发里的几个孩子被吓得脸都白了,强忍哽咽。他们看起来也就十二三岁,刚上初中的样子,旁边一男一女两个大人,都斯斯文文,戴眼镜的女人将抖得最厉害的一个小姑娘揽到怀里,轻声说:“有老师在呢,不怕不怕。” 罗漾看得心里难受。对于他们十个人,这只是一场进入漂流大厅之前的考验,对于曾经的他,“1999年火车神秘失踪”也只是一个睡前奇闻故事,可对于这趟列车,上面的每一个乘客都是一条鲜活生命。 这些生命里大部分已经逝去了,而幸存者还不知能不能回家。 “哇”一个更稚嫩的哭声响亮而起。 是一家三口,父母都年轻,孩子看起来才三四岁。 男老师看不下去,起身劝暴躁大哥:“既然有房子,就肯定有人,我们在这里等房主回来,让他帮忙报警。” 暴躁大哥:“哈?要是一直没人回来,咱们就等死呗?” “不能,”男老师理智道,“桌上还放着面包呢,如果房主打算长时间不回来,食物应该冷冻或者处理掉。” “应该?”暴躁大哥咬牙切齿,“如果什么都按照‘应该’,我们现在应该躺在卧铺上,等着到贵阳,而不是遇见一堆恶心的怪物,迷路在这种鬼地方!” “可是发怒解决不了问题,”男老师深呼吸,仍旧努力劝说,“如果真是最坏情况,我们也要冷静下来才能自救。” 大哥似乎被说动一些,可在喘了几口粗气后,又在孩童的哇哇大哭里破防,转头朝那一家三口喊:“会不会管孩子,不会管就别带出来” 爸爸急得焦头烂额,妈妈在逃生时背出来的双肩包里飞快翻找,摸出一颗棒棒糖,撕开包装往孩子嘴里塞:“乖,吃糖糖,吃糖糖” 孩子啊呜一口含住棒棒糖,可没两秒,又哇哇大哭。 这会儿别说暴躁大哥,连其他幸存旅客都频频侧目,面露烦躁,他们不是非要和一个三四岁孩童计较,只是在神经紧绷的气氛里,哭声真的会让人神经崩溃。 罗漾想上去帮忙,虽然他对此毫无经验,但实在不忍心看着那对父母孤立无援,多一个哄孩子的“气氛组”也是好的。 可还没等他行动,大家身上的车票又开始闪光。 十人将各自车票掏出,果然票面再次变化 列车本次停靠:安全屋站(距离终点站漂流大厅还有4站) 这么快就过去一站了? 进度来得太突然,让人一时不知该惊喜还是警惕。 于天雷:“安全屋站,就是说这栋房子果然是安全的,笑笑听到的那句忠告是善意!” 一匹好人:“现在下结论还太早吧” 烧仙草:“好人小朋友说得没错,我们从火车走到这栋房子,车票进展一站,同理,想去下一站大概率还要去下一个地方。” 于天雷:“可是笑笑听见的忠告是别离开这栋房子。” Smoke:“正好可以借机试试离开了会发生什么。” 太岁神:“比你们队长揍烧仙草靠谱多了。” 罗漾冤枉:“都说了我当时是不故意的” “嗯?”勃朗宁和梦黄粱几乎同时看某个方向,并发出疑问。 罗漾顺着视线望,竟看见方遥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哇哇大哭的孩童身边。 他个子太高,眉眼又太冷,哪怕长得再漂亮也不管用,正在哄孩子的母亲吓得立刻将孩子护到怀里,孩子爹也腾地站起来:“你要干什么?” 方遥没搭理,以快到几乎看不清的速度绕过他,弯腰伸手从被母亲护着的孩子口中抢走棒棒糖。 这很容易,因为孩子不断哇哇大哭,嘴就没合上过,棒棒糖一直都是要掉不掉的样子。 但 “这也不是他抢人家孩子棒棒糖的理由吧。”队友于天雷都看不下去了,转头问自家队长,“要不要给他科普一下地球的道德风气和社会良俗?” 话音才落,那边抢完小孩儿棒棒糖的方遥,又把自己口袋里早准备好的糖果塞进小朋友嘴巴里。 于天雷:“” 烧仙草、太岁神、梦黄粱、勃朗宁、Smoke、一匹好人:“” 武笑笑:“队长,方遥身上的糖,口味好像” 罗漾:“很刁钻。” 虽然看不清什么口味,但作为“仙女爱吃糖”的始作俑者,罗漾想给那一家三口负荆请罪。 果然,被塞进新糖果的小朋友愣了一秒,从哇哇大哭变成嚎啕大哭,音量和悲伤程度更上三层楼。 孩子妈吓坏了,她又没看清方遥塞的是什么,吓得直接伸手抠孩子嘴:“快,快吐出来!” 孩子也听话,“噗”就吐了,当然也可能是“年轻的求生欲”上线。 可云星仙女还没完,瞅准孩子吐掉糖果的时机,又把手里的棒棒糖塞了回去。 孩子完全懵了,左脸被棒棒糖塞得鼓鼓,砸吧两下,又眨眨眼,竟不哭了。 再砸吧两下,干脆破涕为笑。 父母惊呆,这才看清那块被自家孩子吐出来的东西好像是糖果,但还是不明白之前吃棒棒糖哭,为啥吃完奇怪糖果之后再吃棒棒糖就不哭了。 但谢天谢地,安静下来的孩子终于也让幸存乘客们的神经松弛,不再如芒刺背的父母长舒口气。 他们不懂孩子为什么笑,可罗漾懂吃过酸杏、生姜、魔鬼辣椒的苦,才知道棒棒糖的甜啊。 “你们怎么都挤在一楼,”楼梯上忽然下来一个活泼青年,“楼上还有很多房间呢。” 是那个与其他幸存旅客截然不同的大胆者,穿着不修边幅,带着鸭舌帽。 “你把楼上都逛完了?”十个人很早就注意到了这个与众不同的家伙。 “嗯,二三层都是房间,四层是阁楼,没什么特别发现。”活泼青年说着走进客厅。 “你不害怕吗?”勃朗宁问。 活泼青年乐了:“怕有什么用,怕能让我们一觉睡醒,发现是梦?再说你们不也很冷静。”扫一圈眼前的十个人,青年好奇地问,“我说,你们是干什么的?” “你是干什么的?”梦黄粱不客气反问。 “我?写小说的。”青年倒是坦白,“科幻小说,这次出来就是采风的。” 罗漾看着青年一脸兴奋,不知该说他乐观还是心大:“都这样了,还想着采风?” “神秘大雨,恐怖野兽,奇树异草,光怪陆离,这难道不是绝佳的素材?”青年越说越嗨,可跳脱的思维又让他很快叹口气,话锋一转,“我不怕遇险,就怕这些都是假的。” 罗漾:“假的?” “嗯,”青年凝重点头,定定看向十人,“你们说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就是我们已经在火车事故中死了,现在这些都只是我们死后或者濒死状态下,残留脑电波形成的幻影?” 青年才说完,房屋外忽然传来广播一样的扩音回响,穿透紧闭窗户,直抵每一个幸存者耳畔 “今早,从上海发往贵阳的XXX次列车在行驶途中遭遇重大事故,目前伤亡情况不明,救援仍在紧张进行中” 作者有话说: 我的糖不好吃吗?完全没有想过先苦后甜套路,只是单纯分享心爱糖果但是失败了的方小遥。 第178章 昔日里(三合一)[VIP] 塞满几十个人的客厅, 在这突如其来的“新闻播报”里陷入巨大慌乱 “救援?什么救援?你们从火车里爬出来的时候看见救援了吗?” “这新闻不对,我们根本不是遭遇事故,是遭遇袭击!” “也许救援来的时候那帮怪物早跑光了, 救援队也不知道火车是怪物破坏的啊。” “不行,我要回去,根本没人知道我们躲在这里, 等救援行动一结束我们就真的要被遗忘了” 一个卷发阿姨情绪激动,不断着重复着“我要回去”, 在洗脑般的“循环新闻播报”里冲动地往门口奔。 “不能出去!”那个之前还在罗漾说话的自称写科幻小说的活泼青年,一个箭步冲下楼梯, 赶在卷发阿姨到来之前以身体堵住房屋大门。 卷发阿姨失控尖叫:“你干什么” “阿姨不,大姐,你听我说, ”科幻青年不断用抬起又放下的手势示意阿姨深呼吸, “你从窗户看看外面,再想想咱们一路过来的‘风景’, 那地形, 那植物,正常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让开!”卷发阿姨根本不听。 科幻青年索性提高音量,让全屋都听见:“我明说了吧, 这根本就不是正常世界,刚才在火车上的时候还有一个长着透明翅膀的人带着一只鸭子飞到我们车厢,”说到这里,他视线搜寻全屋, 最终落到当时被罗漾拽皮带问年份的BP机男人身上,“大哥, 你也看见了吧,那个鸭子还跟他们几个说话了。” “他们几个”自然指仍站在楼梯口的罗漾一行人。 缩在屋角已经努力降低存在感的BP机大哥欲哭无泪:“我刚强迫自己忘掉,你他妈又帮我复习” 会飞的蝉鸣人,会说话的教父鸭,被硫酸融掉表皮似的怪异动物BP机大哥现在只想喝一碗孟婆汤。 “姐,”科幻青年直接把“大姐”称呼又递进一步,无形中再次拉近彼此距离,“你想想,正常世界里会有那种东西吗?” 大姐似乎听进去了科幻青年的认真与郑重,但又没听懂他说的那些玩意儿,于是从激动变成喘着粗气的茫然。 “那你认为我们现在是什么处境?”沙发里照顾那几个初中生的两位老师,之前就相对冷静,男老师还在暴躁大哥发飙时出言相劝,而现在长发温柔的女老师顺着科幻青年的“猜想”问。 科幻青年视线绕过面前大姐,投向沙发:“我刚才说了,这很可能是我们濒死之际,残留脑电波形成的幻影,你也可以把它理解为‘做梦’一样的‘意识空间’” 新闻还在循环,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仿佛成了催命的背景音。 “我们现在听见的新闻,就是最好证据。”青年望向窗外,似乎能透过迷蒙细雨看见那些奋力救援的身影和东倒西歪在车厢里的伤重乘客,包括他自己。 “别他妈扯了,”暴躁大哥没有先前吼一家三口的时候那么凶了,估计也是被突来的新闻播报音和科幻青年的“濒死猜想”吓住,但暴躁依旧,“我们要真像你说的,现在还在车里,听见的就该是救援队的声音,哪来的电视新闻!” 科幻青年:“谁说这声音一定是电视新闻,就不能是记者的现场播报?” “”暴躁大哥哑口无言。 女教师却继续问:“那为什么我们只能听见记者声音,听不见救援队声音?” “这就是问题,”科幻青年打了个响指,一脸“你总算问到了”的表情,“因为我们现在很可能已经陷入昏迷,对外界信息的接收完全靠潜意识,潜意识不可能接收到全部完整的信息,但如果我们想办法,接收到救援队的声音,是不是就意味着我们的大脑正逐渐清醒,意识将完全复苏?” 好几个幸存旅客看过来,似有所悟:“你的意思是” 科幻青年点头:“没错,到那时也许我们才能真正得救。” 仙女小队、烧仙草、太岁神、梦黄粱、Smoke、好人、勃朗宁:“”有头有尾,这“猜想”圆得还挺完整,不愧是写小说的。 一屋子幸存旅客似乎都被说服了,毕竟在绝望时,当有一个人说“在某个特定时刻我们就能真正得救”,无论推导过程多诡异多匪夷所思,他们都愿意选择相信,就像抓住黑暗深井里的一束光。 至于罗漾他们十个旅行者,也没有完全当“无稽之谈”听,虽然根据他们的经验,“进入里世界”等于“在现实中失踪”,所以按理这趟火车应该处于失踪状态,罗漾曾听过的那则1999年列车神秘失踪的“睡前故事”更是侧面印证了这一点时间、地点、火车班次都对得上,罗漾不相信一则凭空编造的“怪谈”会巧合地对上这么多细节。 但问题就在于,仍不断从窗外飘进来的“新闻播报”。 如果火车是失踪,新闻不可能说“救援正在紧张进行”,车都没有,上哪儿救援? “两种可能,”方遥看向罗漾,声音轻淡,“你听的睡前故事是假的,或者现在播这条新闻是假的。” “我同意方遥。”勃朗宁愉快举手,站队果断。 他的支持过于热烈,引得罗漾侧目,另外七个人也或多或少瞥他。 勃朗宁对着八位“伙伴”眨眨眼,清白无辜:“我同意他的意见和黑影告诉我要杀掉他,又不冲突。” 罗漾:“” 于天雷、武笑笑、一匹好人:“”逻辑没问题,但人一定有病。 烧仙草、梦黄粱、太岁神:“”难为Smoke在这种社长手底下待这么长时间。 Smoke:“”前社长。 科幻青年俨然已经将自己的“猜想”当成“事实”了,开始跃跃欲试研究怎么能“唤醒意识,听到救援队声音”。 绝大多数选择相信他的幸存旅客,也逐渐安静,继续待在这拥挤的房屋一层,或听着科幻青年自言自语地“研究”,或望着不知名处发呆。 罗漾他们则上了楼梯,亲自查看整栋房屋的结构才踏实。 果然和科幻青年说的一样,共四层,二层、三层都是房间,第四层只有一个狭小低矮的阁楼,里面放了些不用的杂物,布满灰尘和蛛网。 没什么特别发现,于是在连打了十几个喷嚏后,大家陆续从阁楼撤出。 方遥懒得挤,这种时候都落在最后面,不同的是罗漾刻意陪他落在最后,直到阁楼里只剩他们两人,正要离开的方遥被罗漾抓住手臂。 方遥回头:“?” 好不容易的独处机会,罗漾飞快问出心中一直纠结的:“他们说的是真话吗?” 方遥顿了顿,随即明白:“黑影忠告?” 罗漾点头。 “没看见说谎的黑暗图景。”方遥简单明了给了回答。 这有点出乎罗漾预料:“一个说谎的都没有?” 方遥:“没有。” 罗漾:“那为什么十句里五句都是针对你?” 方遥歪头认真想了想:“可能我比较危险?” 罗漾一百个不同意:“哪里危险?如果我们在下一站又遇见怪物,或者干脆直接遇见‘它’,你是最强战斗力。” “我会失控,”方遥说得自然,就像一件平常事,“当身体实力差距悬殊,我会毫不犹豫选择精神感知攻击,到时候我比怪物更危险。”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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