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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ga一把推开了他。 他眼里已经蓄满了泪水,隐忍着,像是极力地掩饰什么,可他的嘴唇已经在颤动,“谁死了?” 霍衍按住他的手腕,没成想Omega屈膝一下子顶在他的肚腹上,霍衍反应何其迅速,翻身闪开。 温墨骤然一扑,狠狠一个手刀往他的颈部动脉窦砍去,霍衍瞳仁骤缩,反身避开,拦腰一抱,缚住他的双手将他压制在身下。 这个军中的搏杀术一个Omega怎会熟知,霍衍再清楚不过,他那好手下不仅教会了他一手精准的射击,连这本事都教了,如今倒全数招呼在他身上。霍衍整张脸黑得可怕,面色几近扭曲,然而Omega根本就没有示弱的时候,他死命地踢打,甚至用牙齿撕咬。 霍衍全然不顾他的疯狂,他并没有阻止他,而是学着他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温墨痛苦地呜咽一声,惨白着一张脸,疼得浑身发抖,但仍死死地咬住霍衍的肩膀,血顺着他的嘴角淌了下来,同样,他的肩也在淌着血,滴在洁白的被子上,绽开一朵又一朵鲜红的花。 这场兽性的博弈最终以温墨的昏厥而告终。 他的红唇沾着霍衍的血,眼角挂着眼泪,倒在了霍衍怀里。 霍衍舔着嘴角腥甜的血液,他仿佛尝到了那淡淡的白茶香气,他毫不在意自己肩上正在流血的伤口,阴阴地盯着他的Omega,骤然堵住了他的唇。 二人的血液在深吻中融在一处,霍衍死死地搂住了他。 第38章 博弈 温墨再一次发烧了。 他苍白的脸颊带着不正常的陀红, 发烫的身体深深陷进了暖软的被子中,仿佛被削去了刺的红玫瑰一般,没有任何的尖锐, 徒留下脆弱而不堪一击的美丽。 医生小心翼翼地处理着他肩上的伤口, 两个助手配合着打消炎针,尖锐的针头刺入那雪白的小臂肌肤中, 将透明的药液推入体内,而床上的人没有分毫反应。 套房内的气氛一直维持着一定的低压静谧。 终于处置好Omega, 医生垂目敛眉走了过来。 “霍先生, 您的伤”医生眼观鼻鼻观心,低声询问。 霍衍冷冷看了他一眼,光着膀子坐在了沙发上, 医生忙上前为他处理。 Omega终于有了一丝动静,他低声说着什么梦呓, 霍衍并听不清楚,但他看见了那眼角折射的光芒, 很快,泪珠滑落, 没入耳鬓的发根之中。 霍衍阴鸷又恼怒地瞧着他。 医生终于处理完了霍衍肩伤,领着两个助手很快告辞离去。 霍衍仍坐在沙发上, 他继续端起了酒杯,一杯接着一杯地喝。 在药物的作用下,床上的人已经彻底安静了下来,他眼角的泪痕还未干,但已经不再说梦话, 他睡了过去, 眉目温柔, 安静得像个沉睡的娃娃。 许久,酒瓶空了,霍衍终于站了起来,他面无表情捞起大衣,头也不回地出了去。 四月末,《OMEGA人群权益保护法》经过层层的修订,终于正式颁布,至此,Omega族群至少在法律层面上拥有了同AB族群一样的地位。各大Omega聚集的风俗场所包括软乡已被全部取缔,随之兴建的是大量匹配Omega的学校、医院等公建设施,五月初,孟进正式就任联邦众议院参议副主席一职,并宣布将代表广大Omega的意愿,竞选下一届联邦政府总统。 社会看似渐渐安定下来,但被破坏的平衡并不会那么轻易达到新的自洽,不信任的情绪充斥着整个社会,连beta族群也因这场巨大的变革被裹挟进了一场默默的角逐中。 事实上,alpha与Omega的自杀率仍高居不下,一方面,经过百余年的生殖选择,Omega的人口数量已经远远不够匹配alpha族群,虽因战乱的缘故,人口统计系统尚未完全恢复,但根据现有的数据也可测算一个大概的数字联邦至少有六千万的alpha匹配不到高契合度的Omega;另一方面,很多Omega宁愿选择独身,也不愿为alpha付出任何,这部分人员在风俗业从业者中的比例尤为高,同时,这类人群也是自杀率最高的群类之一,有心理学家专门进行过调研,但最终报告不知因为何故并不曾进行过披露。 在这种严峻的情况下,曾被严令禁止的腺体切除术又以一种默许的态势重新回归医疗系统。毕竟社会的发展需要稳定,在官方的立场上,维?稳胜过一切,在这个基调下,别的立场自然允许一定的让步,而就alpha个体来说,与其受躁狂症的折磨痛苦死去,倒不如切除腺体,用减短寿命、偶有不适的代价换取余生的喘息。这也是一种无奈之下的选择。 同时,人口生育中心开始大量产出Omega婴儿,联邦政府专门成立了一个组织机构,以负责这些Omega的生长抚育以及未来权益。当然,管辖权已被O权组织全面接收。 至此,社会渐渐进入了一种并不平衡的“平衡”,人们的生活在明面上已渐渐恢复了正常,至少社会的犯罪率在下降,各大城市的戒?严也开始慢慢解除,联邦好像再次从动乱中脱身出来,开始走上了正轨。 但显然,风暴的酝酿从来都是潜藏在平静的表象下。 耶稣在受难。 斑驳的十字架上,神子的四肢被残酷地钉在其上,鲜血淋漓,浸湿大地,但神子仍低垂着眼眸,悲悯地俯瞰世人。 孟进的目光从那张油画上收了回来。 “温墨并不是一个物品,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是我们Omega的同胞,任何条件都不该违背一个Omega的意志及人身自由为代价。” 孟进?i丽的面目多了几分凛然,“这是我们O权最原始的初衷,一旦违背了它,那么,我们所有的努力都将成为笑话。” 耶稣的眼神仍旧慈悲,孟进与之对视着,“我以忠以上帝的名义发誓,绝不用任何一个同类去交换利益。” 张谦嘴角浮起一丝讥讽。 孟进并不在意,只正了正脸色道,“小墨现在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我们根据他的意愿让他选择了自己想要的生活,所以张署长,我认为您也应当尊重他除了这个条件,其他的我们都有商量的余地。” 张谦没再说话,或者他已经意识到没有任何争取的必要性了,他扬了扬手,秘书上前,将文件递给他,张谦干脆利索刷刷刷地在文末签署了自己的大名。 张谦站了起来,礼节伸手,平静道:“孟主席,合作愉快。” 孟进唇角一勾,跟着站了起来,握住了他的手,“合作愉快,另外” 他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预祝新婚快乐。” “谢谢。” 张谦神情淡然,微微颔首致意,旋身离开。 与会的众人渐渐离去,偌大的会议室只剩下孟进一人,他重新坐了下来,姿态悠闲地点了一支烟,他微微眯起眼睛,看着油画里受难的神子,缓缓吐了一口烟,“上帝” 他轻蔑地笑了,“上帝早就死了。” 夕阳西下,风从远处涌来,吹起了一层细密的凉意。 一辆黑亮的小车早已等候那里许久,在保镖的护卫下,张谦上了车,秘书也跟着坐了进去,他低声道:“署长,依旧没有任何目标的踪迹。” 张谦清冷的目光落在远处的飞鸟,他静默了很久,道:“继续找。” 基地。 肃穆的会议室内,霍衍坐在正中,听取着例行的述职报告,他的神色一贯冷峻肃严,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大权在握的alpha,无人可以撼动他的地位。 夜里依旧是声色犬马的应酬,但他显然心不在焉。 他把玩着手上的打火机,目光盯在一处,似在考虑着什么,神情漠然,眉目冷淡。 他是应酬的主角,但显然没有人敢上来打搅他。 许久,霍衍站了起来,他手随意揣进裤兜里,神色平静往外去了。 当他再次回到那个云上金屋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后,下午的时候,医生已经特地报告过Omega的身体状况,并用心地补了一句,“其他方面也不用担心了。” 霍衍并不在意的样子,甚至阴冷地盯了一眼那医生,可把人唬得不轻,但晚上的时候,他的车出现在那个奢华的地库。 专用的电梯将霍衍送上了最高层,大门打开,他大步流星走进套房。 微风浮动,送来一丝初夏的气息。 Omega背对着他站在落地窗边,他穿着米色的丝质睡衣,双手抓着窗沿,垫着脚遥遥看着外面的云层,那一瞬间,霍衍莫名有了错觉,仿佛那薄薄的肩胛骨即将生出一双翅膀,便要飞走了似的。 霍衍的眼神骤然暗沉,他疾走几步,一把扯住他的小臂,从窗边拉了下来。 他看见了Omega脸上迷茫的神情。 霍衍喉结动了动,冷着一张脸解开他睡衣的一颗领扣,毫不怜惜往旁边一扯,他肩膀上的伤口已经脱了痂,留下了一圈淡粉色的痕迹。 霍衍一把将他抱起,毫无意外地放在了床上。 他双手撑在他脑袋旁,面无表情盯着他,而后勾下脑袋,埋进他胸口深深吸了一口。 温墨毫不留情一脚踹了过去,霍衍早有准备,冷笑一声顺势抓住他的脚腕,重重往身下一扯,但温墨显然没有那般轻易拿捏,一扭身翻了出来,二人又开始在那一张床上摔打起来。 但这次,霍衍显然放了水,对于Omega的疯狂攻击也不生气,甚至故意让着些,间或指点他如何有效地攻击自己。 “我教你,”霍衍控着他的下巴,嘴唇贴着他的耳廓道,“你的动作应该更迅速些,膝弯,肋下、颈侧,都是极其脆弱的地方。” 温墨如他所言一个肘击,霍衍闪避,一把控住他,“不对,你得再找准点。” 温墨咬牙,双腿飞速环住他的脖子,借力狠狠地往后一绞,二人齐齐卷着被子滚到了地上。 乒铃乓啷的几声,床头柜的摆件摔在了地上,迸溅了一地的碎片。 霍衍护住了他的后脑勺,称赞,“真是聪明的Omega。” 温墨喘着气挣扎着,眼神狠厉又冶艳。 霍衍真是心动得不得了,他本就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又荒了半个月,浑身的热血早被这个Omega全数调动起来,再不肯配合他了,一把扣住。 温墨呜咽一声,他终于不再挣扎,只咬着唇,眼睛微红,“给我一些希望。” 他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臂,盯着他,“你得给我一些希望。” 霍衍什么都没说,只堵住了他的唇。 第39章 送别 霍衍抱着人迈进了浴缸。 温墨低垂着眼眸, 靠在他身上,很乖巧的样子,霍衍随手按下一旁的按钮, 很快, 带着冲击感的水泡从浴缸底部涌起,拥簇着二人的身体。 温墨像是回过神一般, 轻轻抱住了他,亲吻着他的喉结。 霍衍已经懒得去计较他的这些可怜的小手段, 他任随他动作, 只讥讽道,“如果你还有这能耐的话,我不介意抱你去床上继续。” 他一把捞了他坐在自己的腿上, “所以,你确定么?” 温墨并没有停止动作, 反而贴近了一点,他捧着霍衍的脸, 给了他一个极致深入的吻,等分离, 他喘?息着:“第21起alpha杀人案中的那个Omega女人让我送她入土为安吧。” 他轻声道:“我已无从抵抗,如果可以, 我愿意向你付出我的所有。” 霍衍冷笑,一把扣住他的脖颈,“你觉得你可以跟我谈条件?” 他不屑地轻笑,“你还有什么地方能开价,嗯?” 温墨温顺地看着他, 他眼里已经失去了所有尖锐的影子, 他慢慢地探手下去, 再复亲吻着霍衍的唇角,“我的顺从听话。” 霍衍闷哼一声,“这并不值钱。” “不”温墨的声音温柔至极,又分外笃定:“我跟了你的三年,在这三年里,我只认真地专研一件事,那就是如何取悦你,没有人会比我更懂得怎么让你快活。” 他的喜好,他的偏爱,他舍弃了尊严,献祭了肉?体,用三年的时间认真摸索,他从来都是一个很好的学生。 霍衍身边并不是没有比他长得更好看的情人,但三年来,他一直都是最受宠的那个。 霍衍一把将他的手从水里扯了出来,他鼻息已经不自觉重了些,“不要再给我耍这些可怜又可笑的小心机。” 温墨摇了摇头,他柔声说,“我没有。” 他如实地与他阐述着自己的想法,“那个女人是我最重要的亲人,我没法安心让她一直待在那间冷冰冰的尸库,如果可以,她的孩子如果那孩子还活着的话,请您帮我救他出来。” 他贴着他,有着哀求,“好不好。” “你可以把我送进那个会所,送给很多人,或者那条狗,在你解气之前,我不会寻死,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他眼中含着水一般,讨好地亲吻着他,“那个孩子就是你的人质,他对我很重要,救出了他,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事情。” 他的声音很轻柔,徐徐道来一桩谈判。 霍衍牙根在发痒,他真是没想到,他竟如此的坦诚,分析利弊,把所有的一切当成了一桩生意在谈。 事实上,Omega不知道,或许连霍衍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从他重新掌控这个Omega开始,他一次都没有行使过听取心声这一上帝一般的权力。虽然他一直用这个借口吓唬他,但他确实没有实施过一次他并没有兴趣去自我探讨这么做的理由。 但这次他着实出离地暴怒了。 “我说过,你根本没有谈条件的资本。” 他用力一把扣住了他,不想再听他说任何废话,低头封住了他的唇,浴缸里,又开始了一场新的围驯。 外面的夜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浴室里的动静也渐渐平息。 霍衍重新展开那健硕的双臂搭在浴缸边沿,他看着那无力地趴在浴缸边沿的Omega,面无表情闭上了眼睛,许久,水声淋漓,他听见了他起身的动静,推拉门那里传来了开合的声音。 随着人的离去,浴室湿漉稠艳的白茶香气也淡了不少。 霍衍乌突突冷笑一声,但一瞬间,一种奇怪的直觉骤然袭来,这叫他猛地睁开了眼睛,他霍然从浴缸里起身,飞速推开门冲了出去。 Omega已经爬上了落地窗,霍衍眼眶猛地胴大,惊怒得不得了,几乎是飞扑上前将人给扯了下来。 “好得很!”霍衍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死死卡在墙上,牙齿咯咯作响,“你死了,有的是人跟你一起。” 他阴寒道,“那孩子很重要是么?好!让他陪你。” 温墨的眼泪滚了下来,“你得给我一点希望。” 他哽咽的厉害,抓着他的手臂,像是无望一般重复,“那你得给我一些希望。” 这句话霍衍不知道一晚上听了多少次了,他脸色愈黑,一把扯住他的手腕往床上一甩,咬牙切齿地笑,可他眼中并没有半点笑意。 “希望?”霍衍步步紧逼着他,“好,我看看你有无资格。” 温墨像被拎小鸡一般被扯了过去,但他很温顺,像是在一段买卖中急于推销自己的弱势者,他擦干了眼泪,跪了起来,揽住了男人的脖子。 霍衍从床上下了来,面色冷漠地扣着衬衫的扣子,他黑着脸,直接走出了套房。 等人离开,温墨缓缓睁开了眼睛,艰难地支起上身,从床上爬了起来,足尖刚触地,身子一软便一下栽了下去。 所幸地上是柔软厚实的地毯。 温墨趴在上面,喘?息着,他想,无论如此,总得让那alpha相信,他根本不怕死,也不怕那些恶心的折磨。这样,他才有一丁点争取的可能他能隐约感知,或许是太过自得,那个alpha好像根本不屑听他的心声,而且,他哥也曾经说过,心声并不能展现意愿全貌,更像是一种碎片化的自言自语。 虽然温墨并不能笃定alpha所想,但他也只能根据这些推测压下这一场豪赌,他心里残留着最后一点希望他希望alpha并不晓得,他豁出去一切,并不代表他全然不怕,天知道他曾多少次在噩梦中遇到那只流着涎液的烈犬,可他不能表现出任何一丝的害怕、畏惧。 他本就一无所有,他能依靠的便是那个alpha想要羞辱折磨他的一点执念,这是他唯一的资本,他必须抓住这一点点毫无希冀的希冀,咬着牙也要支撑下去。 同同不知道是否还活着,可至少他不能先放弃了,他不能让莉莉姐唯一的血亲都没了。 温墨咬着牙,努力地拖着身体爬进了浴缸,温水中,他慢慢放松了身体,微微蜷缩着趴进了浴缸的怀里。 霍衍已经把云上金屋当成了常住地,他白天在基地,威严冷峻,高高在上,运筹帷幄。但到了夜里他推了一切的应酬,将全部心思放在了一个Omega的围驯上。 霍衍满头热汗地钻了出来,温墨亦是发根湿透,二人对视着,温墨发着抖,却是紧紧抱着他,“亲亲我。” 他低低又可怜地求。 他的唇被恶狠狠地咬住了,尖锐的痛疼立刻化为粗暴的吻。 性是什么,是人类生殖繁衍的原始根本。上帝大概已经疲于这项伟大又枯燥的造人大业,于是亲自授权人类,但?k一向公平,慈悲地赋予了它的快乐,然而于贪欲的人类来说,性早已远远超过了那个正派伟岸的理由,它甚至能够让彼此隔阂的人一样拥有人间最热情的交融。 它是上帝亲自打开的,潘多拉的魔盒。 “明天搬回别墅,”alpha热烈地抵住他的额头,但声音却是刻意的冰冷,“有人会来接你。” “知道了。” 温墨?臣?了似得抱着霍衍的腰,脆弱的垂下脖颈,将脑袋埋进了他汗湿的胸口。 在云上金屋待了一个多月,温墨终于出了门。 两个安保人员一路护送着他下了地库,一辆黑亮的豪车已经守候在在了那里,温墨上了车。 然而车并没有一路开回别墅,而是辗转着上了山,驶进了一个殡仪馆。 看见大门的那一刻,温墨一下重重地瘫软在皮质的座椅上,他仿佛失去了所有气力,坐在那里便开始掉眼泪。 他紧紧抓着安全带,哭得像个失去了一切的孩子。 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并没有催促这位上级特地交代过的贵宾,他们静默地在一旁等候。 许久之后,温墨终于下了车,他一步一步走向了场馆。 厚重的大门被推开了来,偌大的厅正中摆放着一个透明冰棺,里面躺着的女人面目平静,入殓师出神入化的技术让死去多时的女人只像是睡着了一样,她躺在一片花丛中,双手交叠着优雅地放在小腹上。 温墨止住的眼泪又忍不住啪嗒啪嗒地落下,他趴在了冰棺上,双肩颤抖无声恸哭。 这一天,温墨在殡仪馆待了一天,他一直守在冰棺边,除了流泪他没有说任何话。 他亲自目送着女人进了焚化炉。当火焰吞没女人的那一刹那,他突然大喊:“莉莉姐!快跑!” 都说人死后灵魂会一直驻留肉身,留恋着爱着的人们,温墨是多么害怕她的灵魂会被灼伤,入不了天堂。 他的眼泪簌簌落下,声嘶力竭叫喊,到最后他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了,他唯有紧紧地抓着铁栅栏,用着最后一点气力喊道:“妈妈。” 他哭得不能自己,张着口型。 “妈妈快跑。” 当霍衍来到这座陵园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部暗了下来,陵园内昏黄的灯光渐渐亮了,工作人员一路带着他到了一个刚刚落了碑的陵墓前。 他看见Omega的脑袋靠在了墓碑上,身体微微蜷着,像个没有安全感一样,他已经睡了过去了。 霍衍吐了口烟,将烟头弹在地上,踩熄了。 他面无表情地俯身,将Omega打横抱起,往陵园出口处而去。 第40章 他们 车轮压过柏油路面, 带起零落的尘土,快速消逝于尽头。 车厢内很安静,淡淡的皮革气息萦绕, 街上的霓虹已经亮了, 投射进来一点五颜六色的光晕。霍衍面色冷漠,他揽着那昏睡的Omega在怀里一言不发, 或许是嫌弃太过沉闷,他打开了就近的车载视频, 女主播正专业地播报着近日的热点新闻。 是一则帝国医科大学的讣告, 为病毒研究方向做出巨大贡献的李响教授近日因心脏病突发离世。 “不屈的灵魂永不被磨灭!李响教授是我们这个时代最伟大的斗士!”新闻穿插着孟进在追悼会上激情的演讲画面,他神情坚毅,眼眶里饱含热泪。 曾经被下达绝密通缉令的他们, 如今已然彻底是另一个境况。 新闻的画面定格在李响墓碑上的那张黑白照片上,他的墓志铭上是孟进亲自提笔的三个字。 “敬自由。” 温墨慢慢地睁开眼睛, 他仍保持着依偎的姿势,微微红肿的眼睛有一搭没一搭地瞧着外面璀璨的霓虹。 霍衍知道他醒了, 也看到了,只垂眸看他, 讥道:“好一个Omega的‘精神领袖’。” 温墨默了默,他轻声道:“是啊, 他们虚伪、自私、卑鄙,可以为了利益不惜牺牲同伴,毫无底线他们简直” 他闭上了眼睛,自嘲笑了笑,“普通得跟alpha没有什么两样。” 对一个alpha来说, 这当然是一个极具讽刺的回话, 尤其是他刚施恩满足了他的一个祈求, 他应该得到的是Omega的温顺柔软而不是一句讽刺,但意外的是,霍衍并没有被拂逆的恼怒,虽然他面上看上去不悦的样子,但却颇为轻松一般抬起了手,像抚着一只猫一般顺着他柔软的头发。 “牙尖嘴利。” 很快,他的动作极其细微地一僵。 女主播继续播报另一则新闻,是今天那场广为人知的家族联姻,婚姻的男主角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燕尾服,他的头发被高高梳了起来,面目轮廓更是深刻,显得英俊非凡,他挽着他家世高贵的美丽妻子,在漫天的白玫瑰花瓣中一同走进了圣洁的教堂。 怀里的Omega只淡淡地瞧了一眼,像是不感兴趣一般垂下了眼眸,他依偎着霍衍,很是乖巧。 霍衍瞧着他的温顺,牙根动了动,好心情全被破坏了。 他冷冷地朝司机到,“改道,去洪山。” 司机立刻应了,很快,汽车驶出了繁华的市区,往郊区去了。 这座郊外的军用靶场早已获知了有贵宾来的信息,在车还未到达前,沉重的铁门已提前缓缓开启,不多久,在警卫的引导下,汽车驶入了车库。 男人下了车,一把将温墨扯了下来,他冷笑一声。 “今天心情好,给你个机会。” 他并没有阐明什么机会,但温墨像是猜到了什么,他抿起了唇,心里开始砰砰砰地跳了起来。 男人当然知道他已然明了,狭长的眼睛微微一眯,“五发子弹,环数超过我,我允许你提个条件。” 温墨紧了紧手,“好。” 霍衍嗤笑一声,迈着两条长腿往大门走了去。 靶场早已经备好,这是霍衍专用的练靶的地方,霍衍走了过去,熟练拿起了枪,迅速上膛,他连片刻的休整都无,像是炫技一般,对着靶子砰砰砰砰地连开了四枪。 当看见电子显示屏上的环数,温墨几乎是呼吸一滞。 四个十环,且是短短一秒内快速击发,几乎如机器一般精准,他留了一枪未打不过就是一种高位者戏谑的心态,他已经布好了陷阱,放好了诱饵,只等Omega不自量力跳进来自取其辱。 温墨默默看了他一眼,他走上前去,戴起了隔音耳罩,举枪上膛,对准了靶子。 很快,他开了第一枪,八环。 温墨有那么一刻的犹豫,但几乎是片刻,他再复开枪。 第二枪,七环。 第三枪,八环。 准备第四枪的时候,温墨早已无前几枪的干脆利索,他双手紧紧握着枪把,迟迟未动,像是知道希望已经渺茫那般,他咬了咬牙,终究是放下了手,哀求一般:“你教我。” 他好像已经忘记了这是一场比赛,只是朝着那个alpha恳求,“求你教我。” 霍衍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冷漠地看着他。 温墨与他对峙了片刻,他的眼神渐渐失落,嘴唇动了动,终究是没再说什么,绝望地继续朝着靶子举起了枪,正要击发的一刹那,眼前的光影一暗,背后贴上了一个温热的躯体,一只大掌包住了他的手,带着他的手举起那把黑亮的手?枪。 “右肩放松,肌肉紧张会产生闪动。” “肘关节伸直,不要过分紧绷。” “屏息,手腕太紧了。” 低沉的声音亦如同播报机器一般没有感情,但他在认真指点他。 砰的一声,电子音开始报环数:“十环。” 温墨手上一凉,alpha已经放开了他,温墨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开出了最后一枪。 “十环。”电子计环的声音依旧是制式化的冷冰冰。 温墨闭了闭眼睛,吐了口气,劫后余生一般放下了枪。 身后传来啪嗒的一声,一缕火光中,霍衍微微歪着脑袋点了一根烟,他深吸了一口,烟雾弥漫,很快模糊了他的面目,他夹着烟,另一手揣进口袋里,往门口走了。 他还有最后一枪未开,胜负还未分出,虽然对于这场比赛来说,结果几乎已成为定局,但是,他好像忘了这回事一般。 感应门开了,又闭合了。 明亮宽敞的射击场仅剩下温墨一人,温墨站在原地良久,忽而卸去了旧弹夹,利落换了新的,他重新举起了枪,眯起了泛着冷意的眼睛,对准靶心砰砰砰砰地开了四枪,很快,他放下了枪,将隔音罩扯了下来丢在一边。 他往门口去了。 身后的电子音冷冷地响起:“十环,十环,十环,十环。” 温墨眉目平静地朝门口走去了。 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外面天色深沉。 霍衍正站在车旁抽烟,白色的烟雾飘散在略微冰凉的空气中,消逝于无,他丢了烟头,踩熄了,回过头来,看见了不远处正看着的他的温墨,他与他对视一眼,冷着脸色打开车门坐了进去,温墨打开另一边的车门,也跟着坐了进去。 回到了车上,二人什么话都没说,温墨却是很困顿的样子,他搂着霍衍的腰,趴在他怀里,很快,他睡了过去。 温墨睡得很香甜,或许是太多天没有睡一个好觉了,他睡得很沉,漆黑的睫羽很温柔地在雪白的脸颊上留下淡淡的阴影,随着平稳的呼吸起起伏伏。 霍衍看着他,眼色愈发冰冷。 车驶进了别墅,安保人员与宋妈得到了消息,早已恭候在那里。 宋妈知道alpha肯定又带了什么小情儿回来,心间暗自冷笑,从侧边柜里拿出两双室内拖,鞋头对内放在地上。 但男人是抱着一个人进来的,宋妈不敢多看,只退了后,垂首谦卑地候着。 男人趿上了拖鞋,很快便往楼梯去了。 宋妈起身站直,忽而她僵住了。 她几乎是没有任何思考般急匆匆往前走了几步。 她盯着男人手臂上露出来的一点眉眼,怔怔地:“是小墨么?” 男人停住了脚,他侧脸看了宋妈一眼,眉宇间一抹寒色。 宋妈心间一跳,才惊觉自己做了一件多么没有理智的蠢事,她惶惶不安退后了一步,迅速低下头来。 但她等了半天没有听见训斥,再抬头的时候,男人已经抱着人消失在了楼梯尽头。 宋妈脱力一般往后退了几步,她扶着栏杆的把手,患得患失地看着那早已没有人影的梯口。 霍衍毫不客气地将人一下子丢在床上。 温墨睡得正香,骤然的失重感令他一下子惊醒了来,他撑着身体坐了起来,灯没开,只有淡淡的月色照拂进来,他有些迷茫地看着四周,最终目光落在了霍衍身上。 他看出来了alpha的心情并不好,甚至可以说是在隐隐发作的边缘。 温墨默默看了他一眼,爬下了床来,替他解开衬衫的扣子,他轻抚着他贲张的带着蓬勃热度的厚实胸肌,靠近了些,轻轻地亲了一口。 霍衍垂眸看着他的动作,冷道:“觉得我看不出你的把戏么?” 温墨一滞,抬起头看他,他说,“我没有。” 霍衍骤然扣住他,像是啃食一般重重碾弄他的唇,温墨挣扎着,却被霍衍一把搂住腰肢,一下压在床上。 炙热的吻有逐渐失控的态势。 温墨找准了空隙用力一把推开他。 霍衍一时不备摔在了床上,但温墨并没有如往日那般纠缠扭斗,却是一下跨坐在了他的腰腹上,借着月色,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又是那样让霍衍血热的眼神。 他喘息着,往后挪移着坐在他的大腿上,目光落在那劲瘦的腰腹上,曾经深深的刀口已经愈合,只剩下一个浅色的微微凸起的刀疤。 温墨盯着霍衍,慢慢伏下身去,他有着稠艳的冷色,可他炙热的吻却落在了那个刀疤上。 霍衍几乎是不可控地闷哼一声。 温墨如小豹一般骤然扑进他怀里,他揉进霍衍的头发,给了他一个很粗暴的吻。 Alpha的血性被彻底激发,霍衍揽住了他的腰,翻身将他压在了身下。 月色下,是另一个战场。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工作上突发的事情,三次元精力被占据非常多,所以这段时间改为隔日更,后天见。 另外,本篇很多类似的拉扯,我觉得很需要大量的这些描写。当然,意见肯定不会达到统一,所以各位可以选择养肥或者弃文。 自娱再娱人,永远是我写文的第一宗旨。 摸摸哒。 第41章 主 当所有的一切陷入月色的寂寥, 一切都安静了下来,时间像是停滞了一样。 温墨做噩梦了。 他紧紧拽着被子,满头的汗, 眼皮颤动着, 嘴里低低喃着:“不要不要过来” 忽地,温墨一颤, 腰上落下了一个粗糙有力的手掌,身体被揽了过去, 拥进了一个温热厚实的怀里。 温墨惊魂未定睁开了眼, 梦里那只流着涎液的烈犬渐渐与眼前的脸重合起来,又瞬间消散了来,在残影中, 他看见了alpha那双漆黑泛冷的眼睛。 似梦,又不是梦。 温墨的鼻息很重, 他薄薄的胸膛虚弱地起伏着,软着眼眸看着alpha, 半晌,他挪移着脑袋靠近了他, 往他胸口上蹭了蹭,将额上湿漉漉的汗珠尽数蹭在他的衣领上, 凉凉的,霍衍略微皱了眉,却没说什么。 纵然几个小时前,他在床上那般放肆尖锐、令人热血翻滚,但此时的他, 看上去不过就是只流落荒野的可怜小兽。 但霍衍的眸色依旧是冷的。 可omega毫无察觉一般, 反而愈是将身体揉进了他怀里, 汲取温暖一般,将脸深深地埋进他的胸膛中。 很快,omega再复睡去,他躲在梦中巨兽的怀里,沉沉睡去,霍衍盯着他看了半天,也渐渐阖上了眼睛。 这天,霍衍难得的没在生物钟的时间醒来,他们二人都睡迟了,霍衍皱着眉头,不满地看着埋在怀里的omega,他仍自睡得香甜,他本该早已起身忙前忙后地准备伺候着他晨起,哪是这幅惫懒模样,虽是不悦,霍衍独自起了身,捡起丢在地上的衬衫披了,床上的omega似乎被吵到了,他翻了个身,将脸埋进枕芯中。 霍衍忽而沉了脸,重重一把掀开了被子。 床上的omega怕冷一般蜷缩起了身子,他发着些无意义的鼻音,猫一般钻到了床尾的被子里,只留个后脑勺在外面,霍衍当真是牙痒痒,他阴沉着脸看了他半晌,终究没打算跟他计较,只敞着胸口下了楼。 等那沉重的脚步声消失耳畔,温墨立刻睁开了眼睛,迅速坐了起来,看了眼门口,赤着脚跳下了床,匆匆进了浴室。 他拉开了壁橱,万幸的是,他的东西没有人动过,柜子最里面堆放的东西都还是原来的样子,他在角落里翻出了一支验孕棒。 他心跳得很快,吞了吞口水,快速撕开了包装袋立刻蹲在了马桶上。 在等待的时间里,温墨很是焦虑,他两手抓着手臂,无意识地拿脚趾重重地扣着地面,他一边留心地听着外面的动静,目光却是紧紧盯着那根验孕棒。 他的情况非常不妙。 这段时间,他没有任何防护措施地接纳那个alpha,以他们上床的频率,很难说此刻他肚子里会不会有什么不该有的脏东西。 但上帝总算眷顾了他一回,待看见那条单杠,温墨一下子重重吐了口气,心情霎时好了很多。 他用纸巾层层包了那根验孕棒,丢在垃圾桶里,又从壁橱里拿出之前还没吃完的避孕药,极是利索地往嘴里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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