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么心态,他刻意想到别处去估计是住腻了,换个地方吧,毕竟这个郊区的风景还是不错的。 人的心理就是这样奇怪,当找到一个易于接受的借口时,那么别的念头便会迅速被压下来,这让人更容易获得一种安全坦然的心境。 小沈换了副好心情,蹭蹭蹭上了楼,愉快地穿梭在各个房间,他推开主卧,主卧宽敞明亮,窗台明净,看得出来每日有被精心地打扫,小沈的目光落在了那张宽大的床上,眼睛一亮,飞身扑了上去,蹭了蹭被子,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真是软和! 他又兴致勃勃地推开衣帽间的门,视及所见,小沈不由哇的一声,他见识虽不多,但仍旧看得出整个衣帽间的豪奢,他兴奋取了一套当季的白色套装出来,对着镜子比了比,立刻换上了,他雀跃地走到镜子前,啧,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 小沈心间欢喜得很,他想,霍先生待他可真好,连置装都替他考虑好了,他美滋滋地准备玩一会儿换装游戏,忽而间,他眉头一皱,他看见了角落里整整齐齐地叠着的几套睡衣。 衣柜里有睡衣并不奇怪,但问题是,睡衣显然不是全新的。 小沈心间蓦地涌起了一股不安,他扒拉着那些衣服,不安之感愈甚,刚才兴奋之际没有认真细看,但现在他突然发现,这些奢侈的物品好像有主人。 小沈迅速翻看了一圈,心脏一下子沉降下去,他立刻脱下了衣服,挂了回去,像是没有发生事情一般下了楼。 餐厅的桌上已经摆上了碗筷,精致的三菜一汤。 一旁忙活的beta佣人长了一副很老实的面孔,她陪着笑脸,“对不起沈先生,您来得匆忙,又在饭点,一时间没别的菜色,先凑合一顿,您想吃什么告诉我,明天我帮您好好准备。” 小沈压了心头那些胡思乱想,只瞟了一眼桌上的东西,又瞟了一眼老妈子,他知道这些权贵豪门里的佣人一向瞧不起Omega,初见自然不能输了气场,免得日后拿乔,当下沉了脸,“这些我没胃口,给我煮碗牛肉面吧。” 宋妈一愣,愈发恭顺应了,“好的,我马上去煮。” 她一边退下一边暗想,幸好冰箱里还有些牛肉存货,她应对霍先生的这些摆谱的情人们自然驾轻就熟,尤其是Omega,总怕佣人们轻瞧了他们,初见多多少少都会故意下一些绊子以获取佣人的臣服,宋妈叹息着,她已经做好了这几日看脸色的准备。 她终于做好了牛肉面,低眉顺眼端到那Omega面前。 小沈见这个老妈子挺识相,心里便安定了几分,看得出来这老妈子的手艺不错,闻着确实令人食指大动,小沈吃着面,心思一动,他挑面的手一顿,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了:“刚才进门时你说的那个小墨他是谁?” 作为一名受过专门训练教导的、经验丰富的老佣人,宋妈自然知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她也决计不是个爱在主人家背后嚼舌根的人,但那一刻,宋妈偏偏搭错了一根筋似得。 她笑着道:“他是这座别墅的前一个主人,住了好几年,跟您长得有点像,是我一时眼拙认错了。” 她低头诚恳道歉,“沈先生,对不起。” 宋妈绝对没有半分挑衅他的意识,但是不知道为何,她就这么说了,并且没有任何后悔的意思。 她已经可以预见接下来的惩罚了,如果这个Omega去男人那里哭闹,她毫无意外会丢了这份薪资优厚的工作,但那又如何,刚好遂了她的意了,毕竟她想借着他告诉那个男人,这里曾经存在过一个多么美好的Omega,但现在消失了,再也见不到他了。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那个Omega沉默了下来,他没再说话,只是默默地吃着那些面。 夜里,霍衍回来了,他进了门,Omega已经微笑着站在那里提前迎候了,他半跪下来帮他换好了鞋子,看着这熟悉的一幕,霍衍觉得昨夜回来的那种不适的缺失感缓和了不少。 是了,这座别墅必须得配这样一个Omega。 他心情愉悦了不少,揽着Omega去一起用餐。 夜幕降临,男人已经去沐浴了,小沈还站在衣帽间里,他犹豫了片刻,换上了那套属于别人的睡衣。 小沈看着镜中那个冷静的自己,想,他并没有那么贪心,他只是一个Omega而已,对于这样地位的男人,他早便做好了对方会移情的准备,如今,不过是当一下别人又能如何呢,只要他乖顺,识大体,永远保持身体的干净贞洁,他总会在男人这里有一席之地,总会保持目前这样优越豪奢的生活。 小沈心间无法自抑地涌上了一阵悲凉,但他忍住了,他对着镜子,扯出了一个弧度恰当的笑来。 哗啦一声,高大的男人穿着浴袍从浴室里出了来,他寻了烟灰缸掐灭了烟,随意抬头一看,一时愣住了。 那个穿着熟悉睡袍的Omega正坐在梳妆镜前吹头发。 他急急大步朝前迈了两步,又迅速收了脚,眯起眼睛如觊觎猎物的虎豹一般走了过去。 Omega被一把扛了起来,丢在床上,霍衍目中充了血一般,埋进他怀里疯狂吸嗅着,熟悉的气息叫他脑袋发热,他面上迸射着奇异的光芒,肉眼可见地激动起来,他舔着牙猛地一下翻了他,骤然咬住他的后颈,但鼻尖传来的不是那阵淡淡的白茶香气。 霍衍如被泼了一桶水,他的动作停住了,眸色渐渐地染上了一层霜寒。 “谁让你穿的。”霍衍平静开口。 小沈支着手慢慢坐了起来,他咽了咽口水,看着男人愈发阴寒的眸子,勉强笑了笑,“先生” 男人已经迅速站了起来,他系好了浴袍,面色淡漠拿起手机拨通了个号码,低低交代了几句。 他已经彻底变成了新闻上的那个威严冷峻的男人,他在简单地安排眼前这个Omega的后路:“出去,有人会安置好你。” 小沈一下子涌出了眼泪,他哽咽着:“先生,您不能” 他的话戛然而止,他看见了男人迅速阴冷的眼神,充斥着一股令人恐惧的冰寒,他难以忍受一般盯着他身上的衣服,“衣服脱了,出去!” 原来这才是正常的他,原来,那些宠爱只属于别人。 小沈咬咬牙,他脱了那件睡袍,捡起自己的衣服,哭着往楼下跑去了。 卧房内恢复了宁静。 霍衍在原地站了半天,他再次感受到了那股难忍的焦躁,他走了过去,拿起那件睡衣,置在鼻端嗅了嗅,淡淡的洗衣剂清香中,仍能闻得到那一股淡淡的白茶香气,但此刻已经糅杂上了别Omega的气息,他皱眉拿远了来。 半晌,他推开了衣帽间的门,如同一只觅食的狂兽,他鼻翼动了动,终于找到了目标似的,将身体埋入了那些衣物之中。 他深深地吸嗅着。 作者有话要说: 是的,所以毫无疑问,不要指望目前的疯狗有任何“男主”的行为。 不合常理也不合逻辑。 耐受差的可以养肥,虽然我想看到很多的讨论(暗示) 第35章 生日 基地, 冷色调的办公室内保持着绝对的肃穆安静。 负责霍衍健康的医疗团队首席恭恭敬敬递上一份报告,“根据目前上报的医疗数据以及实时监测,我们可以确保S级alpha完全不受此次流行的躁狂症的影响。” “事实上, S级alpha自始至终都对任何的牵制拥有豁免权, 甚至在一百多年前,那个AO 互相牵制的年代, Omega也并不是绝对意义上的S级alpha的必需品,只是基于繁衍优秀后代的缘故, 才对高契合度的Omega有所依赖, 所以,请长官放心” 他强调道:“您的身体很健康,并无任何异常。” 此刻, 霍衍正闭着眼靠着沙发,面目平静地听着他的汇报, 他的手指一搭一搭点着扶手,半晌, 他睁开了眼睛,“行了, 出去吧。” 首席如释重负,微微欠身, 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阳光穿透玻璃,落在地上,光线中些许灰尘胡乱飞舞着。 霍衍站了起来,随意走了几步,他靠近了办公桌, 拉开了抽屉, 他盯着半晌, 随即摸出了里面的一张旧照,照片中,Omega正挽着他的手,亲昵地将身体挨在他身上。 霍衍锐利的眼神流连在他身上,目光仿佛一把利刃,凭空割碎了那层层衣服,他仿佛看见了他藏起来的雪肉,挂着湿漉漉的汗珠,他哭泣一般蹙着眉推他,霍衍鼻翼动了动,若有似无地闻到了那馥郁的白茶香气,时而浓,时而淡,狡猾地勾着他的魂魄,他想紧紧地贴着他的皮肉肆意地闻,但一切如幻影,瞬息间消散。 照片中,Omega仍不染色欲地含笑看他。 霍衍与他对视着,内心的那种焦躁再复涌起这不是焦躁症,这是他的心病,他嘶的一声,紧紧捏着他的照片,骤然闭上了眼睛。 孟进的心腹助理眼观鼻,鼻观心,手上拿着一份材料静静候在门口。 会议室内传出了巨大的争吵声,孟进那张艳丽的面上已是充满了可怖的冰冷,他盯着李响,形容已经扭曲。 “李大圣父,您当人当高贵了,是不是忘记当初我们是被怎么对待的,您过着高高在上、受人尊敬的生活,可您知道您获颁大医学荣誉那天我在哪里?” 他眯起了那双微微挑起的狭长凤目,一个字一个字道:“老子他妈被六个该死的alpha没日没夜轮着糟蹋所以你跟我说,让我放过他们?” 李响目光悲戚,胸口重重起伏着,他看着孟进,放软了声音,“阿进,我并不是劝你放弃仇恨,你完全可以报复这些人,我保证,我也会尽我的能力帮助你,但我们也止步于此,好么?” “不必你假惺惺,”孟进嗤笑,目中露着讥意,“这些该死的alpha早已经一个一个被我弄死了,但你以为这就够了么?” “根本不够!”他的笑容中带着阴寒的森然,“alpha人种早该灭绝,他们狂妄自大,目空一切,简直就是人类罪恶的起源,他们根本就不该存在这个世上!” 他缓了缓,深吸一口气,“李响,你得记好你是一个Omega,至少,孟雄当初针对alpha的战争病毒的研究资料,你应该交出来。” 李响无力至极,“我说过很多次,这些资料包括躁狂症病毒,我全部都已销毁,我也绝对不会继续研究。” 他徒劳地:“因为事情不是这样的,我们我们并不能代表上帝抹杀他们!” 会议室安静下来,只留下墙上古典时钟嗒嗒嗒的声响。 “李响,”孟进微微抿起了唇,这让他那张妖冶的脸更是冷艳了许多,他轻声道,“你真的已经彻头彻尾忘记自己是一个Omega了。” 李响凄惨地笑了笑,他知道他与眼前的人已经说不进去任何话了,他忽然想起了十几年前,二人坐在一个逼仄的狭小酒馆聊天喝酒。 孟进跟他说,“总要改变这一切。” 他认真地盯着李响,斗志昂扬,“我们总要一起改变这一切。” 后来啊,他们改变了,但有别的东西一起跟着改变了。 “我从来没有忘记过。”李响笑了笑,低声喃喃,“我从来没有忘记过。” 他慢慢地转身,如同一个蹒跚的老人一样,打开了门,走了出去。 孟进在他身后眯起了眼睛。 许久,站在门口的那个心腹走了进来。 他递上了一份报告,“谈判很顺利,到时候他们会全力支持我们的方案,但张署长附加了一个额外的条件” 来人瞧了一眼门口,放低了声音,“他向我们要一个人。” 孟进挑了挑眉,拿过文件一瞧,他一愣,半晌,嘴角浮起笑意,“咱们的漂亮小墨可真是热门。” “那您的意思” 孟进笑了笑,将文件丢还给他,“着什么急,另一个还没开价呢。” 等人都出去了,孟进突然觉得有些无聊,他拨了个电话,半晌,他的alpha进了来,额头上的伤势看着已经好了不少,他看向孟进的眼神有几分畏惧,但又有几分讨好,只杵在原地,不敢上前半步。 孟进撕开了脖颈后的隔离贴,笑盈盈上前,抱住了他的脖子,亲了一口,“怕什么嘛,亏我这么想你。” Alpha脸部肌肉微微有些应激的抽动,但仍受不住诱惑一般搂住了他。 很快,Alpha抱起了他放在了沙发上 ,他跪了下来,如同最忠诚的奴仆,他看了他一眼,又重重地抱住了他,门慢慢掩上了,不多久,里面传来一声惨烈的叫声,但很快,所有的一切又陷入一片静谧。 史无前例的混乱动荡的局势让激进的情绪充斥着整个社会。 Omega们渐渐意识到,他们已经开始可以掌握主动权了,他们无比的团结,其中,以孟进为首的O权组织活跃在舆论的一线,在Omega族群中声望很高,说是精神领袖也不为过。 而赢得Omega们的拥簇便是赢得那些躁狂的alpha们的支持,可以说,孟进如今绝对算的上联邦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在这种浪潮下,联邦政府迫于当前的压力,开始在立法上让步。 社会的格局已经开始慢慢地变化。 窗外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天气微微带着凉意,冰冷的玻璃已被腾腾的热气蒙上了一层细细的水珠。 温墨认真地拿筷子在火锅里捞茼蒿,他哈着气,嘴唇有被辣出来的红艳,鼻尖上已经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他被辣的有些受不了,立马放下了筷子,煽着嘴,李响无奈摇摇头,给他倒了一杯冰牛奶,“喝一口,牛奶解辣。” 这天是同同的生日,进行短暂而庄重的吹蜡烛仪式后,三人围在一起热腾腾地吃火锅,李响是西北部人,天性喜辣,顾着两个孩子的口味,所以干脆弄了鸳鸯锅,没想到温墨好端端的也闹着要吃辣锅,可想而知,自然是受不住。 李响将他碗里的菜夹到自己碗里,又给他捞了些白锅的东西。 温墨终于从那阵燥辣中解脱出来,再不敢吃红锅,老老实实吃碗里的东西,李响看着他难得的吃瘪模样,心下说不出的滋味。 “等过两个月,你新的身份下来,我送你去南部。”李响摸了摸温墨的头,“那边新建了一所Omega学校,有几个我信得过的朋友在那边供职,师生也都经过了严格的背景审查,你在那里很安全。” 温墨放下了筷子,面上有些担忧,“哥,那你呢。” 温墨是个很敏锐的人,虽然这段时间他跟个不晓世故般的孩子无忧无虑地生活,但他看得出来,这一段时间李响的情绪很不佳,或许是跟孟进那边有意见分歧,但李响从未跟他吐露过半句。 温墨知道,对方依旧像以前那样,想给他维持一个安定的无忧生活。所以温墨顺应着并没有过问,但并不代表着他一无所觉。 李响似是瞧出了他的忧虑,只宽慰笑了笑,“放心,我都已经打算好了,等我了结这边的一些事,迟些时候也跟着你过去,当个朝九晚五的老师。” 温墨笑了笑,眉眼弯弯的,他殷勤地给李响捞了很多红锅里的东西。“那我可得提前跟老师搞好关系。” 外面的雨停了,阳光透过白色的纱帘照射进来,同同一下子站起了起来,他推开窗户,惊喜地指着外面。 “爸爸!小墨哥哥!你们瞧!有彩虹!” 二人的目光齐齐往外看去,雨过天晴,天色青白,一道漂亮的彩虹横跨了天际,平和地俯瞰着潮湿又明艳的人间。 温墨不由站了起来,他靠在窗边,带着潮湿的泥土气息的微风轻轻拂着他的脸颊,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感觉没有比这时候更自由的时刻了。 他揽过了同同在身前,亲了亲他发顶,亲昵地抱住了他的肩膀。 阳光下,他露出一个松快的微笑。 李响站在他们身后,他扶了扶眼镜,眼中泛着温和的光芒。 像一幅定格的画,充满着生机勃勃,充满了温暖的希望,并没有任何一丝的阴霾。 第36章 内裂 烟雾环绕的谈判会场内, 双方警卫层层警戒,所有人面目肃严,皆是留神着会场内的一举一动。 但圆桌上的主角们显然比他们轻松得多, 孟进掐灭了烟, 他笑得妖娆,“这是我们的底线。” 他盯着对方那一双锐利黑沉的眼睛, 毫不退让:“霍长官应该知道,目前很多人在争取我们。” “当然, ”霍衍吐了一口烟, 爽快地承认他的地位,“谋求一个Omega话事人的加盟对目前焦灼的局面再有利不过。” 霍衍唇角一勾,目色却愈发尖锐, “不过这个Omega话事人是谁,我完全可以抉择。” 他露出一个不明意味的微笑, “毕竟根据我们的情报,你们Omega并没有宣传的那么团结。” 他坐直了来, 轻轻抖了抖烟,换了个轻松的姿势, “至于打舆论战,你得相信霍氏的经验永远比任何人都丰富。” 孟进的笑容渐渐凝固了来。 好不容易晴了两日, 又开始淅淅沥沥下起雨来,温度也迅速降到10摄氏度以下,到处透着一股寒凉的湿意。 窗户被紧紧关了来,雨声顿时小了不少。 温墨咳嗽了两声,拢紧了被子, 他病恹恹看着关窗的男人, 有一搭没一搭地眨着眼。 李响走了过来, 替他倒了一杯温水,放在床头柜上,那里摆放着一个分装药盒,是温墨今日要吃的份量。 李响揉了揉他的脑袋,面上露出一点担忧,“等病好了跟我一起跑步,身体素质太差了,变个天就着凉了,连同同都比你强。” 同同听见爸爸表扬,不由笑了,他趴在床前,奶声道:“小墨哥哥,你得快点好起来呀。” 温墨懒懒地朝他笑,蠕动着,整个人蜷在被子里,将脑袋藏得深了些,像一只过冬的熊。 李响叹了口气,给他换了张退烧贴,看着吃药的时间到了,又让他起来喂了药。 温墨好容易吞下了两颗苦涩的药丸,舌根都苦麻了,一旁的同同熟练地给他塞了一颗糖,两人互相瞧着嘿嘿嘿地笑。 李响含笑看着这一幕,大门传来一阵敲门声,是孟进的助理:“教授,孟先生找您。” “好,我马上过去。” 李响心下一声叹息,情绪暗淡了不少,面上却不显,回头与温墨交代道:“好好睡一觉,晚上可不能再烧上去了。” 温墨乖乖地躺下,李响又回头看了一眼,扶了扶眼镜便走了。 同同仍趴在床边看着温墨,温墨拉高了口罩,驱赶他,“你去外头那间玩,别待在哥哥这,等会儿小心被传染了也要吃药。” 同同当然最怕吃药,闻言便抱着玩具起来了。 温墨看着他出了门,脑袋有些晕晕沉沉的,他拢紧了一点被子,便阖眼睡了过去。 孟进静静地坐在沙发上,他的目光凝视着虚无的一处,像是在想什么东西一样,指头上夹着的烟头已经燃了一条长长的烟灰,脆弱地挂在那里。门口的脚步声一下将他的神思拉了回来,他掐灭了烟,带上了一贯的笑容,“你来了。” 李响看了一眼他,又扫了一眼茶几,茶几上开了一瓶酒,摆着几个小菜。 孟进坐直了来,笑着说,“听说过几日你就要送小墨去南部了,我这段时间忙,也没空整什么欢送宴,趁着今天有空,咱们小喝一杯,算是为你践行了。” 李响静站片刻,终于走了过去,坐在了孟进对面。 这回,孟进没有继续说那些容易引起争执的话题,反而难得地聊起了一些旧日的时光,二人同一天被送进的孤儿院,孤儿院里当然都是些不堪回首的记忆,但如今想来,也有一两幕温融人心的,只是太久远了,久远到被刻意埋藏在那些灰暗记忆里,像是全然忘却了似得。 但时下,聊着聊着,却也渐渐想起来了。 他们相濡以沫,共同扶持,他们有共同的志向,并立志一辈子为之奋斗,他们是挚友,也是战友,他们站在共同的命运下抗争着,并愿意相信有看见曙光的那一天,但一切在两人即将成年的时候,命运的轨轮发生了改变,李响在孟雄的安排下,切除了腺体送进了医疗教育体系接受高等教育,而长相优越的孟进则被作为一个拉拢的手段送给了一个富商。 但如今,他们又一起坐在这里,殊途同归,看上去好像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 桌上的小菜并没有什么人动,但红酒已经空了,孟进又开了一瓶,悉心将两人的酒杯满上。 他们都喝得有点多了。 孟进那张妖冶的脸上浮出了一点微微的陀红,更是显得明艳逼人,他靠着沙发,晃了晃酒杯,懒洋洋地将脸半埋在手肘上,歪着头看着李响。 他说,“我好羡慕你啊。” 李响放下了酒杯站了起来,走过去取下了他手上的酒杯,“别喝了,等会儿真的醉了。” 但孟进好像已经醉了,他蜷起了身子,伏在沙发上,低低地笑着,继续呢喃,“李响,我真的好羡慕你啊。” 他闭上了眼睛,像是困极了似的。 李响叹了一口气。 “阿进。”看着那已经睡过去的人,李响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将他放在一旁的大衣甩开了,轻轻地给他盖上了。他站了起来,往门外走去,在出门之际,他脚步停留了片刻,又轻轻地扣上了门。 半分钟后,砰的一声枪响,响彻这个宁静夜晚,一切再复宁静。 沙发上的孟进睁开了眼睛,他推开厚重的大衣慢慢地坐了起来,他愣愣地看着桌面上的两个空酒杯,看了很久,半晌,他闭上了眼睛,两颗泪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下来,打在了地上,旋即他伸出指腹,拭去了眼角的湿迹,面目逐渐冰冷下来。 外头急匆匆的一阵脚步声,一个身着黑衣的手下快速推门进了来,他手中抱着一个孩子,是同同,此刻同同面上一片苍白,他抓着一个汽车玩具,像是吓傻了似的。 孟进瞳仁骤然一缩。 那手下道:“刚刚我在拐角那里发现的他,您看” 他嗫嚅着唇,显然在等孟进的决策。 同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他从男人胳膊上跳了下来,一下子朝孟进扑了过去,他抱住了孟进的脖子,大声哭了出来,声音哽咽不清,“孟叔叔吓死我了刚才打雷吓死我了呜呜” 孟进抿起了唇,他看着怀里的孩子,同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紧紧抱着他的脖子,将软乎乎的身体揉了进去,仿佛眼前人就是他唯一的依靠了。 孟进面上的阴鸷渐渐淡了,他无声无息朝着男人使了个眼色,那男人微微颔首,退了出去。 孟进已经带上了和煦的笑容,他轻轻拍着同同的背,“好了,一个雷而已,咱们同同什么都不怕。” 好半天了,同同才在孟进的柔声安慰下停止了抽泣,他拿手背擦干了眼泪,翻出了他最喜欢的那个汽车玩具,“小墨哥哥生病了,孟叔叔你得陪我玩。” 同同那双稚气的眼睛上还挂着泪珠,一派天真无邪,此刻他正带着渴望的神色祈求地瞧着他,孟进再复笑了,他将同同放在身侧,温声道:“好,我陪同同玩。” 同同天真烂漫地笑了,“我最喜欢孟叔叔了!” 夜里的灯光撒在他们的身上,看上去温馨极了。 温墨额头上蒸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他薄薄的眼皮不断颤抖着,身体渐渐沉重,挣扎在一片暗色之中。 这片暗色没有任何的介质,只虚空一片,但温墨却是感觉像陷入泥泞一般寸步难行,也无法挣脱。 一双温暖柔软的手从这摊泥泞中将他拉了出来,温墨看着她,眼里慢慢浸满了泪水,“莉莉姐” 他再也难忍那疯狂涌起的思念之情,一下子抱住了她,将脑袋埋进她怀里,如同儿时一般,莫莉抚摸着他,目中很哀伤。 为什么哀伤,温墨伸手想抚平她眉宇间的那抹哀色,然而手还没触上,眼前的人影渐渐消失了来。 “莉莉姐”温墨眼角滑落了一颗泪,他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眼前站着一个老人,是上次给他看病的医生。 医生开口了,声音低沉而慈祥,“孩子,你又烧了,赶紧把这药吃了吧。” 温墨昏昏沉沉的,他顺着医生的动作张开了口,一勺药便喂进了嘴里,甜腻的糖浆很粘稠,像是腻在嗓门一样让人难受,温墨舔着唇,想要拿些水来喝,但很快,他的意识渐渐模糊,坠入了一片深沉的睡梦之中。 十分钟后,孟进走了进来,他站在床边端详了很久,随即迈了一步,坐到了床边,他伸出指头,轻轻抚着那张带着病容、但仍是?i丽惊人的脸。 他笑了笑,凄凉又阴沉,他轻声道:“谁叫你长了这么张脸呢。” 很快,他站了起来,朝门口早已候着的人吩咐道,“把人送去吧。” 第37章 金屋 中心城, 繁华的A区,平地拔起的高楼嵌入了云端,至高处的顶奢酒店“金屋”浮在云上, 落地窗明亮澄净, 放目望去并看不清城市的脉络,只一片白茫茫的云层, 让人徒生虚空之感,仿佛置身天宫。 智能温控系统随时外面气候的变化自动调节着, 房间内维持着适宜的温度湿度。一张偌大的圆形大床上, 温墨躺在其间,脸蛋半藏在柔软的枕芯中,身体舒展着, 他眉目平静,睡得很是香甜。 温墨的手指动了动, 他慢慢睁开了眼睛,恍惚的感觉令他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他困顿地眨了眨眼睛,又闭上了, 很快,他警觉地坐了起来。 骤然袭来的眩晕叫他身体晃了一晃, 他扶着额头,心间咚咚咚地跳了起来。 他稳了心神,待身体适应了立刻下了床来。 这是一间极尽奢靡的套房,富丽堂皇,堆砌着金钱的味道, 放眼望去, 如同一座云层上的建筑。 温墨心间愈发不安, 他的目光落在床前的餐台上,上面已洒满了玫瑰花瓣,冰桶里镇着一瓶绑着蝴蝶结的香槟,香槟旁放着一个黄铜托盘,温墨疾步过去,将托盘上的餐叉紧紧捏在手里,他紧了紧手,朝着门口冲了过去。 然而还没等走到门口,一声嘀的电子音传来,很快,耸立的黑色大门打开了来。 温墨的脸色一下子白了。 高大肃严的男人在原地站了片刻,满意地看着温墨那张漂亮的脸蛋瞬间变成了苍白。他一边解着袖扣,一边闲庭信步地朝着他走了过去。 温墨咽了咽口水,不由自主地往后一步一步地退,他像一只落入围捕范围的羚羊,没有逃脱的可能,可却放弃不了生的希望,他警惕地看着男人,步步后退,直至被一张摆放古董的案台挡住了退路,再无可退。 男人已经逼近了他,alpha的气息炙热又浓烈,温墨甚至已经感受到他身上贲张的肌肉带来的硬度与热度。 温墨颤颤抬起眸子,可怜又害怕地看着他。 男人的眸色黑沉,带着深不见底的暗涌情绪,他盯着他的唇,慢慢地低下了头,温墨软色尽去,狞色暴起,握紧那餐叉,骤然刺向他脖颈主动脉的位置。 他的手腕立刻被一只鹰爪似得大掌紧紧控住,男人讥讽似的取下了那把餐叉,当啷一声,金色的餐叉掉在了地上,温墨身下一空,瞬间被男人打横抱起,丢在了床上。 温墨迅速爬了起来,却一把被男人掐着脖子按在了床上。 霍衍的眸色已经是浸了冰一样的寒色,他阴寒道:“还不清楚状况么?” 他一点一点地解去了温墨的扣子,寒冰迸溅的瞳仁里糅杂了炙热的光芒,这让他的眼神看上去异常的可怕。 “他们呢?”温墨几乎已经维持不了冷静,他没有半分挣扎,只是颤声问,“他们在那里?” 他无故出现在这里,那么代表李响与同同定然也出了事,可一切他全无所知,甚至不明白为何一夜之间,他又落进这只疯狗的手里。 “你说呢?” 霍衍强行撕下了他颈后的隔离贴,埋进了他的脖颈深深吸了一口气,久违的淡淡的白茶香气侵袭入脑,他几乎是不可见地打了个哆嗦,喉结上下翻动着,隐哑着声,“所以,你别无选择。” 刺啦一声,alpha已经等不及解扣子了,一把扯碎了衣服,温墨一颤,双手抵住他。 “拿开。”霍衍眯起眼睛,居高临下命令。 温墨瞳仁颤着,胸膛重重地起伏,他盯着眼前的人,许久,抵在他胸口的手慢慢放开,顺从地放了下来。 他闭上了眼睛。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繁华的都市上空看不见一丝星光,黑沉的天幕浸着一点淡淡的深蓝,映着底下的云层,仿佛没有尽头的暗色海洋,波涛涌动,无止无休。 霍衍从浴室里出来,他发根带着湿气,穿着一件白色的浴袍,高大健硕的身体撑得浴袍失去了棉质的柔感,他绑着腰带,看上去心情很愉悦,他啪嗒一声点了支烟,将打火机丢在一旁,站到了落地窗前。 汪洋一样的云层踩在脚下,霍衍身心舒爽。 明净的落地窗倒影着那张狼藉一片的床,Omega已经昏睡了过去。 霍衍愉悦地倒了杯香槟,坐在了窗台边上的沙发上,他随意搭起了腿,恣意观赏着床上的人。 他晃了晃酒杯,极其优雅地抿了一口,然而目光却是没有离开过床上的人半分,带着一股危险的意味。 他终于放下了酒杯,起身朝着圆床走了过去,裸赤的Omega微微蜷着斑驳的身体,陷在柔软的被子里,霍衍握住了他的一只脚在手心中揉捏着,雪白的脚踝上一个牙印,是他重新占有的证明。 霍衍低下头,嗅着他的脚踝,他的鼻尖在上面蹭了蹭,像追寻着本能一样,他一路嗅闻了上去,他肆意地弥补着这些日子的焦躁,用他温热的雪肉,用他馥郁的甜香,如今,Omega的所有再复掌控在自己手上,所有都是自己的,这样的认知令他血液都在沸腾,他舔了舔牙,抵住他的殷红的唇闻着Omega的鼻息。 眼前的人微微一动,眼睛缓缓睁开了来,漆黑的瞳仁印着霍衍那张被放大的有些扭曲的脸,然而霍衍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行为的不正常,或者说,他根本不需要任何的自省,反而微微眯起眼睛,用那双锐利的眼睛紧紧盯着他,但嗅闻的动作并没有停下来,反而更重了些。 温墨静静地与他对视着,半晌,他闭上了眼睛,任随那个alpha病态一般嗅遍了他的全身。 温墨又变成了一个床上的玩物。 他被切断了所有与外界的联系,监控了起来,他每天被关在这间云端的金屋里,接触的人只有那个alpha,而alpha的见面,除了疯狂的发情没有其他。但出乎意料的,温墨依然很顺从,甚至主动在配合他。 霍衍怎瞧不出他在打算一些别的,但一只蝼蚁的计划在雄狮眼里根本造不成任何威胁他已经绝对掌控了他。 霍衍当然不愿脑仁因为这只该死的Omega而疼痛,更不想听到那些令他失去冷静理智的心声。毕竟,他想要的,也不过是他的皮肉而已。至于他在想什么,无关紧要。 虽是这样想,但明知他一肚子的诡计,却在殷勤地回应他,霍衍的心火又蹭蹭往上涨,不由用力堵住了他的唇,恶狠狠地碾弄,吻到Omega浑身发软失去气力,才终于放开了他的唇,他用指腹擦去了上面的湿迹,然指尖的触感实在极佳,他又低头狠狠吮了一下。 温墨将脸埋进他的脖颈,喘?息着,“你什么时候让我死。” 霍衍狞笑着,他说,“还早。” 他嗅着他的发间,眉宇间一抹阴狠,“放心,看在这几天的快活,会让你死得容易一点。” 温墨闻言没说什么,只抱住了霍衍的脖子,主动吻住了他。 霍衍当然见不得他这副假惺惺的模样,一把将他狠狠按在了床上,他目中浮起讥诮,“你同类可真给我贡献了一个好病毒。” 他的讥意愈甚:“毫无办法掩藏的透明心机,真是可怜。” 温墨看着他,好像没看见他的讥讽似的,仍是温柔吻住了他。 霍衍真是气笑了,掐着他的脖子,“好,我告诉你现在是什么状况。” 霍衍残忍地笑着,“我跟张署长一起参与了你的竞标,对,如你所见,我赢了。” 他抚着温墨的脸,面上虽是笑,可眼中已是冰寒,“可得好好感谢你们的Omega领袖,不仅将你送给了我,更利落替我们除了那该死的病毒制造者,你说,我该不该高兴?” 他终于看见这个虚伪的Omega脸上的剧烈波动,他像是听不明白似的,怔怔地看他。 霍衍心情终于舒畅了来,可轮到O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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