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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的那个阉人干的!本侯要找他算账去!” 岳夫人还算是有理智,思忖了片刻,才斟酌着问道:“你是已经有了证据,还是自己猜测?” 岳山本就因着岳卿言的事情恼怒,又被她拦了下来,这会儿自然语气有些冲,“这还需要证据?整个雍州城也就只剩下他一个混球了!” 岳夫人跟他一同生活了二十余年,自然晓得他的性子。 只见她眸子一吊,脸色一板,“没有证据你怎么找他算账?!他身上有着一品大员的官衔,真要论起来你的官职都没他大!不赶紧找证据,还整天想着瞎胡闹!还找他算账,我看人家找你算账还差不多!” 岳山见自己媳妇儿发飙了,稍稍有些心虚,脾气也克制住一些。 他撇了撇嘴,语气也缓和了许多,“证据哪儿是那么好找的?可我若是不去找他算账,这口气我实在咽不下去。” “你打算怎么找他算账?说来我听听?” 岳山被这话堵了个正着,他张了张嘴,最后才理不直气不壮地小声说了一句,“我……我怎么不得套他个麻袋揍他一顿解解恨?” 他原本以为这话一出定是又要被他夫人训斥了,可谁知道他夫人居然正儿八经的思索了这话的可能性,然后点了点头,“揍他丫的!居然敢算计我儿!” 岳山忽然就乐了,问她,“你这回就不怕揍错人了?” 岳夫人轻嗤一声,“错了就错了,他本就不是什么好人,揍了也是替天行道。” . 东厂魏公公被人套了麻袋给揍了,在他身边伺候的所有人都人人自危。 按说魏公公身边定然是不离人的,可昨儿正好魏恙调了点人手去接他老母亲,这才阴差阳错的就让魏茂功挨了揍。 麻袋一套,谁也看不见,被人揍得鼻青脸肿还不知道是谁下的手,只记得萦绕在鼻尖的那一抹浓烈的鸡屎味。 他的下属一边给他上药,一边胆战心惊,唯恐这位祖宗一时脾气上来就把自己拖下去杖毙了。 轻手轻脚的上了半天的药,才听到魏大人问了一句,“魏恙呢?” 魏恙是魏茂功的子侄,他自己绝了后,是以一直把这个子侄当做亲儿子提拔。 可谁知道今儿居然会出这么大个疏漏,对方幸好只是打了他一顿,若真要杀他,那岂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下属吓了一跳,手上的药差点就戳到他脸上,他及时控制了自己手上的力道,恭敬地说道:“大人,魏公子的母亲今日到了,他前去探望母亲了。” 魏茂功气得那叫一个七窍生烟,他都差点没命了,他小子还不说尽快赶来,陪着一个老婆子作甚?! “去!去给我把他叫来!立刻!马上!” 见他怒了,下属也不敢耽搁,连忙跑出了屋子。 说真的,他宁愿滚,也不愿意伺候喜怒无常的魏大人。 他才刚跑出去,就碰上了矢忠大人。 矢忠大人原先是魏大人跟前的红人,可后来被魏恙给取而代之了。 不过,即便是如此,矢忠大人也不是他们这种小内侍能得罪的起的。 他停下来躬身行了一礼,“矢忠大人。” 矢忠点了点头,问道:“你这急匆匆的是要作甚去?” “魏大人要见魏恙,让小的去将他请来。” 矢忠嗯了一声,“既然是替大人办事儿,腿脚要更勤快些,你赶紧去吧!免得回头大人责怪你。” 下属应了一句,便赶忙跑了。 矢忠站在原地冷笑一声,便转身出了魏府。 魏恙啊魏恙,想取代他的地位,还是太年轻啊! . 书房里 魏茂功坐在屏风后头,魏恙跪在他的面前。 就听他问道:“魏恙,你把本大人的侍卫都调去哪里了?!” 他一共有十个侍卫,今儿守在他身边的却只有四个人。 对他下黑手的那帮人却来得并不少,他听着脚步声估摸着应当也有二十来个人,可见对方是有备而来。 即便是他十个侍卫都在的情况下,估摸着也不是人家的对手。 现在唯一庆幸的是,那伙人没想着要他性命啊! 魏恙听了他这话也是一阵后怕,他怎的敢对魏大人身边的护卫下手呢!?他现在拥有的一切都多亏了他提携。若是魏大人出了什么事儿,他所拥有的也都将会化为泡影! 只是他有些搞不明白,魏大人素日都不怎么出门,怎的今儿他刚刚借用了一小会儿,人就出事儿了?! “我……我娘说今儿要来,我担心她路上出了什么事儿,就叫人去迎她一迎……” 第377章 送信 魏茂功听得更是火冒三丈,“你娘来了,你调我身边的人去接?!到底是你孝顺,还是我孝顺?!” 魏恙吓得一个激灵,连忙噗通一声跪倒在了魏茂功面前,“大人息怒!小的这就将人都调回来!” 魏茂功吃了这么大个闷亏,哪里再敢将自己的生命安全交到他的手里? “你可拉倒吧!既然想孝顺你娘,从今往后你回去就是,少在我眼前晃悠,免得看着心烦。” 说完这话他便一拍扶手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转身去了内室。 魏恙跌坐在原地,面如死灰,他心里头明白,全完了…… 魏大人看在亲戚的情面上或许不会要自己的性命,可是也绝对不会再用自己了。 果然,他才刚刚失魂落魄的从屋子里退出来,就看到了迎面走来的矢忠,他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一张脸顿时就黑了。 他低着头站在一旁想要等着矢忠先过去,可是谁能想到矢忠走到他身边的时候突然就停了下来,“小魏大人吉祥。” 魏恙抬起眸子看了他一眼,眼中的怒气根本不加掩饰,“你对大人说了什么?” 矢忠耸了耸肩,凉凉地说道:“小魏大人,你这话什么意思?是你要去接母亲,也是你调用了魏大人身边的侍卫,可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魏恙也不知道是该气他,还是该气自己,他慢慢地攥紧拳头,再抬起头就见到矢忠的身影已经走到了门前…… “大人,不知您唤属下前来可是有何要事?”矢忠低垂着头,语气平平,可若是仔细注意着他的神色,定然不会忽略他眼中的那一抹精光。 魏茂功现在是谁都信不过了,原先还觉得矢忠总是劝他十分麻烦。如今命都要没了,劝两句又能怎样?大不了不听不就完了。 矢忠在他身边那么些年,他一点事儿都没出过,还十分省心。 这才换了魏恙没一个月,就差点把命搭上去。 再看着矢忠,他突然就有些热泪盈眶,“你去和魏恙交接一下,今后我身边的这些事儿还是你来安排吧!” 矢忠应了一声是,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魏茂功脸上的伤,故作伤心地道:“大人!你怎的伤的这样严重!属下这就去给您请大夫!” 魏茂功阻止了他,“行了,已经请过大夫了,你派人去查查,昨晚对我动手的是何许人也。” 矢忠自然知道是谁动手的,他不仅知道,魏恙他娘要过来的消息也是他派人操作的,不然一个老太太怎的会突然想起来背井离乡来找儿子?便是她有这份儿心恐怕也难找到儿子的行踪。 “是,大人尽管放心,属下这就去查。” 出了这事儿,魏茂功一连几日都待在府上哪儿都不敢去。 反倒是矢忠从魏府一出来就派人给岳将军送了封信,岳山昨夜给儿子报了仇这会儿正是痛快,就连中午饭都多吃了两碗。 听人说外头有乞丐送了封信过来,他眉头一皱,担心是自己儿子又出了什么问题,根本不敢耽搁,立刻说道:“快!把信拿来我看看!” 下属将信封呈了上来,牛皮纸的信封上一个字都没写。 他好奇地撕开红漆,取出里边的信纸。 纸上娟秀的正楷写着一个方子,他从头看到尾,心中也有些不太明白这方子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他想不明白,干脆就揣着方子回了后院去找他夫人。 他夫人见多识广,手下能人异士也多,自己夫人问问也没什么丢人的。 他风风火火地跑到自己夫人的院子里,将屋子里的丫鬟们都撵了出去。 岳夫人看着他奇奇怪怪的,就问道:“你作甚啊!将人都撵出去,连个伺候我喝茶的都不留。” 岳山不同她理论这个,而是直接从自己怀中掏出那个信封递给了岳夫人。 “夫人你看这个,这是方才外头一个小乞丐送来的,我打开看了似乎是个方子,也看不出来是什么方子。” 岳夫人见他是有正事要说,也正了脸色,接过他手中递过来的信封。 从里头取出来了那张信纸,刚一拿出来一股呛人的气味就扑面而来。 她皱着眉头将方子上的字读完,琢磨了片刻,才忽然问道:“侯爷,你说上头写得方子会不会就是火药的方子?又是硫磺、又是木炭的,我觉着像。” “这略微有些刺鼻的味道应当是硫磺。”岳夫人又补充了一句。 岳山在屋子里转悠了两圈,踱到岳夫人面前问她,“那你再说说,这封信是谁送的?他送个方子来作甚?” 火药方子本来就不是什么稀罕物,他们军队里也能造,这东西可不好造,一个不慎就容易尸骨无存。 岳夫人摇了摇头,“这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神算子,什么都清楚的。” 眼见得岳山神情失落了下来,她又接着说道:“不过……这封信或许跟儿子那事儿有关,送信之人或许是想提醒我们,让我们着手从火药上头查。” 岳山被他夫人这一提醒,整个人也精神了起来,伸手抱了她一下。 岳夫人被他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推他,“怎的还毛手毛脚的,再这样下次不帮你看了!” 岳山哈哈大笑了起来,“那可不行,我抱我媳妇儿是天经地义的事儿,你若是不帮我,我就抱着不撒手!” 岳夫人实在拿他没办法,在他肩膀上轻轻捶了两下,“意思意思行了,别不正经了,外头还有丫鬟婆子哩!免得让人笑话。” 岳山这才放开了她,捏着信封十分激动,“我这就去让人查,想要做那么多炸药,估摸要的硫磺也不少,就从硫磺查起来!” 一般人家很少买硫磺,只有那些做烟花爆竹生意的才会用到这些,除此之外也就只有那些炼丹的“仙长”能用到了。 他让人重点查了雍州城以及雍州城的硫磺都流往何处,最后手中拿到硫磺的流出大多都给了城北的烟花炮竹铺子。 至于那些小城镇,可没有做烟花炮竹的,这种一不小心半个城都没了的危险行当,一般都建在城外。 城北的烟花爆竹铺子开在城里,可制作烟花爆竹的作坊却在城外北边二十里的地方。 第378章 隐情 若是再查不出来旁的大宗生意,那么这家烟花炮竹铺子绝对是有问题的。 岳山向来做事都凭的是直觉,他让人仔细查了这家烟花炮竹铺子,最后还得了个意外的消息。 那日在州府外杀死自己女婿的岳父大人,就曾在这个作坊里做工。 后来因为杀了自己女婿,被下了大狱,被判了秋后问斩。 现在再看起来,这事儿里头多少透着些蹊跷。 自从上次的事儿之后,岳山觉得自己媳妇儿比军师都厉害,一查到点线索就直接去找她。 岳夫人倒是还真能说出个一二三来,夫妻俩摒退左右,坐在榻上促膝长谈。 “说不得这老汉也是被冤枉的哩!他和他女婿或许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儿,女婿被人暗杀然后栽赃陷害到他头上。我看那些话本子上都这么写的!”岳夫人越猜测越来劲儿了,仿佛觉得自己距离真相只有一步之遥。 岳山听了前半截还挺带劲儿,可后头又听她说什么话本子,他顿时就焉儿了。 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看着岳夫人叹了口气,“话本子上的哪儿能当真,你也是,我诚心诚意来求教,你居然如此敷衍我。” 岳夫人听了这话,却不应了。 “我哪儿敷衍你了?你难道不觉得我说的这种可能是真实存在的吗?你赶紧让人去查,这老汉的案子绝对是有问题的。” 岳山思索了片刻,竟然也觉得她随口编的剧情还真说得过去,就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翁老汉今年四十有七了,他是烟花炮竹铺子的账房先生。往日店里采购材料什么的都是他一笔一笔细细地记在账本上,可是前几日居然有人让他将账簿上一页给改了。 翁老汉自然不依,东家提出不会亏待他的,给了他十两银子。 十两银子,这可是天降横财啊! 他满心兴奋地打了壶酒去跟自己女婿痛饮两杯,却没想到两杯酒下肚,他就开始胡天海地地吹了起来。甚至连东家要让他封口的事儿也说了出口,被他女婿听了个正着。 他女婿简迟也不是个什么好货色,一听他这话,就立刻说道:“这点儿钱哪儿能够啊!爹,这可是硫磺!一般人用不上,他们肯定没想着干好事。您再去问他们要钱,要一百两,他们绝对给!” 翁老汉也是个见钱眼开的,若是真能要到一百两,他这后半辈子就有指望了。 他跑去给东家提了一嘴,东家虽然面露不快,但还是给了他一百两。 他一看这一百两都能要到手,更觉得自己女婿说的没错,这些人定然做的是一些不好的事儿! 他将账本誊抄了一份,给自己手上留了证据,等手上的钱用得差不多的时候,又带着账簿上门了。 这次他开口五百两,东家还是给了他银子。 可是没两日在他跟女婿一同去看州府放榜的时候,就出了事。 人群里十分拥挤,他女婿就站在他前头,忽然毫无征兆地倒了下去,与此同时,一把匕首被人塞进了他的手里。 他向四周看了看,发现每个人都是那样可疑,可是他自己却不知道是谁动的手。 他想报官,可是当他看到自己手中的匕首时,他顿时就慌了,只想着尽快逃离这里。 他丢掉手上的匕首,跟着人群一起朝着远方挤了过去。 后来他还是被捕了,所有的人证物证都指向了他。 他想替自己辩解两句,可是却有人给他捎来一句话,问他家孙子可是个下个月过周岁生日? 他哪儿还能有不明白的,对方这摆明了就是在威胁他,要么他死,要么他全家死! 他选择了闭嘴,静静地等着秋后被拖去问斩。 若是再给他一次机会的话,他定然老老实实地改了账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 可是这世上哪儿有什么后悔药的呢? 就在这天清晨,大牢里来了个大人物。 “侯爷,您里面请,大牢里头味儿不大好,您多担待。” 岳山摆了摆手,“无妨,本侯爷在战场上出生入死多年,什么味儿没闻过?哪儿能怕这一点?你尽管前面带路就是!” “是是是,您小心台阶!”狱卒点头哈腰地说道。 岳山跟着他来到了翁老汉的牢门前,因为这里是死牢,根本没关几个人,大部分牢房还是空着的,所以翁老汉有幸一个人分到了一间。 听着外头的动静,他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就看到狱卒站在一个衣着华丽的人身后一脸的谦卑,跟平时那趾高气昂的模样相比,实在是判若两人。 岳山进了大牢,踩在牢房内的茅草上,一阵沙沙的声响,紧接着就看到草堆里窜出几只老鼠。 岳山根本不怕这个,他对着狱卒摆了摆手,“你在外头等我,我同他说两句话。” 狱卒还有些担忧,“侯爷,这人是个穷凶极恶之徒,还是让小的陪您一起吧?免得他伤了您。” 岳山却冷哼一声,“本侯在战场上杀敌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哩!放心好了,他这样的,本侯一个人能揍十个!” 狱卒听了这话也只能应是,恭维了两句,就退出牢房,从外头将门锁上。 “侯爷,您说完之后只管喊小的一声就是。” 一直看着他走到长廊的尽头,岳山才对着翁老汉问道:“先前儿是你杀了你女婿?” 翁老汉只是看了他一眼,依然一声不吭。 说那么多有什么用,反正他不会被放出去,也不能被放出去。 他心里明白杀他的人恐怕就是那些被他威胁到的人,现在人家也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他最在乎的家人来反过来威胁他。 他虽说十分憎恶,但也知道是自己有错在先。 他一旦说出口,那么他的家人就都危险了,甚至包括他自己也活不长了。 岳山见他半天不开口,坐在了床板一角,两手撑着双腿,大马金刀地坐着,嘴里的语气也实在是咄咄逼人,“你是不是以为你什么都不说,就能认下这个罪名?你想的倒是挺美,你这是谋反,待本侯禀明皇上,你怕是要诛九族的!” 第379章 账簿 “谋反??!”翁老汉吓了一跳,立刻坐直了身子。 “我就做个假账,咋就谋反了?!”他实在想不通。 岳山笑了起来,“所以,你这是承认自己做假账了?” 翁老汉抿着唇愣了一瞬,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说了什么傻话。 见他沉默不语,岳山又沉着脸道:“本侯劝你,若是真知道些什么,赶紧说出来!或许本侯还能保你家人无恙。那批硫磺的用途我等已经查清,你若是真想包庇那些意图谋反的贼人,那就休怪本侯不客气!” 翁老汉被他这么一吓,也有些胆寒了。他自己倒是无所谓,横竖都是一死。可他家里人要怎么办?他那幼孙还不满一岁啊! 见到岳山站了起来,他立刻跪下,“侯爷息怒,我招!我知道的都告诉您!” 岳山满意了,又一掀起衣摆,坐了下来,“行,来说说,你还知道些什么?” 翁老汉跪下给他磕了个头,一抬头早已经老泪纵横,“侯爷,先前儿我那女婿不是我杀的,我同他一同去放榜,他被人捅了刀子,那人又嫁祸给了我。” 岳山的神色有些奇怪,他想到了他夫人说的话,居然还真叫她说对了。 看来……这话本子还真是个好东西啊!! 他在心中暗自决定,等回去了定要让人也去给他买点话本子回来看看。 “那你为甚先前儿就认下了呢?官府的案宗上头可有你亲手画的押哩!”岳山心中思绪万千,面儿上却板着张脸,再加上他原本就长得燕颔虎须、豹头环眼,看起来十分唬人。 翁老汉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只是听着他的声就瑟瑟发抖,“侯爷,草民也不愿啊!谁愿意死呢!可是我们东家用草民一家九口的人命威胁草民,草民实在无可奈何!” 岳山哼了一声,沉声说道:“你莫要怕他,本侯已经将你全家都送到了安全的地方,你只须如实说来,自会有人秉公执法!” 翁老汉一听自己家里人都没事儿了,这才松了一口气,对着他就磕了个头,“多谢侯爷!” “早在过年前,草民还在城北的于记当了个账房先生,铺子里进了什么货草民就记什么。可是有一天,东家突然叫了草民过去,想让草民将账簿上头的硫磺数量给改了。草民本也是给东家做事了,东家让改,草民改就是了,可他又给了草民十两银子。” 岳山眉头一挑,十两银子的封口费?难怪了,这于记的东家也是个抠门的。 就听翁老汉又接着说道:“草民回去同我那读书的女婿说了一声,女婿让我要一百两,他也给了。” “当时我多了个心眼,就把账本誊抄了一份。年后手头没钱了,又去找他要五百两……” 岳山:“……” 怪不得人家要对他们家下手,原来还是个贪得无厌的。 原本他还有几分同情他们,现在却只想说一句活该。 翁老汉自己也后悔,那五百两银子没拿到手,反倒让女婿没了性命,自己也落到了这步田地。 “所以,对方恼羞成怒,杀了你女婿,栽赃陷害给你?” “正是如此。” 岳山虽然觉得他活该,但是想替他儿子出气,必须要从他这儿拿到证据。 “你说的那个账本……毁了吗?”岳山试探性的问道。 翁老汉点了点头,复又摇了摇头,“是被他们毁了,不过我早有准备,此前我也又重新誊抄了一份,就藏在我家灶王像后头的一个盒子里。” 岳山心头一喜,“如此甚好!你且在这里安心候着,这个案子必定要重新审,到时候便是你翻身的日子。” 这人虽说贪得无厌了些,但也罪不至死,相信王大人会正确量刑的。 岳山从大牢里出来,就直接去了翁老汉的家,从他说的那个灶王神像后头找到了一个黑色的木盒子。 岳山也不嫌脏,将盒子上头的浮尘吹干净,见到盒子上还挂了个锁,他眉头一皱,当即就对着自己的手下吩咐道:“你们去给老子找个斧子来!” 他带出来的手下自然都是跟他一样虎的人物,不肖一时片刻,就给他找来一把劈柴的斧子。 “侯爷,属下来!” 岳山却对他不放心,担心他用力过猛,将那盒子里的账簿也一并给毁了。 “东西给本侯就行,你在一旁候着!” 锁子再结实有个甚用,盒子是个木头的,岳山的武器是把开山斧,如今虽然手里拿着个劈柴的斧子,也依旧使得虎虎生威。 一招削过去,盒子盖就飞到了一旁。 他伸手从里头掏出账簿,随手翻到最后一页,清楚地看到那一笔硫磺的数量,心满意足地笑了。 “走!咱们回府!” 为了掩人耳目,岳山出门就只带了两个人,如今偷偷摸摸地就带着账簿回了自己府上。 他一回府就兴奋地直接冲向了正院,“夫人!夫人!我回来了!” 他才刚一进门,翡翠就带着丫鬟们退了下去。 岳夫人见状白了岳山一眼,“你瞧瞧你,现在我的丫鬟们都怕了你了,你一来一个都不敢在我身边待的。” 岳山憨憨一笑,“她们才不是怕我,她们这叫有眼色,知道我是同夫人有话要说。真让我说啊,你这几个丫鬟好,个个都该赏!” 岳夫人笑了起来,“侯爷可别光说不练啊,您都说这话了,我少不得要替我的丫鬟替侯爷讨这个赏了!” 岳山一撩衣摆在她身边坐了下来,脸上眉飞色舞的,“这都好说,赏!这个月你院子里所有丫鬟婆子的月钱都翻倍!” 岳夫人看着他这嘚瑟的模样,就又问了一句,“从你的月例扣?” 岳山脸上的笑容忽然一僵,随后扭过头对着自己夫人尴尬一笑,“夫人,我的月钱都是你给的,我有多点月钱你还能不知道吗?恐怕你这一个院子的丫鬟婆子都不够扣的。” 岳夫人没忍住笑出了声,扇了扇帕子,问道:“行了,也不为难你了。瞧着你这满面春风的,可是有甚喜事儿?” 第380章 发现 岳山从怀中将他揣了一路的账簿掏了出来,放在了雕花方桌上,急切地催促道:“夫人,你看看这个!” 岳夫人伸手接了过来,翻了两页,就问道:“还真叫我猜对了?” 岳山点头,“是哩!我夫人可太厉害了!” 岳夫人被夸得得意洋洋的,扬着个下巴道:“那是,你能娶了我那可赚大发了。” 岳山对此也深信不疑,“感谢岳父大人将夫人许配给我,待日后回京一定携厚礼上门探望他老人家。” 岳夫人家里都是些文人,当初爹娘要将她嫁给个武夫,她还不大乐意。后来才发现嫁给个武夫也挺好的,比起家里那些繁文缛节,她现在的日子简直不要太舒坦了。 “好啦,净会说些漂亮话,这账簿都找回来了,你还不去接着查?咱儿子受的委屈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岳山也连连点头,“这是自然,我这不是想着回来找夫人拿个主意嘛!你说我现在应该不应该直接去于记找人?” 岳夫人也皱着眉头思索了起来,“那于记定然不是背后主使,你如今这样贸贸然去找他们算账,怕是会打草惊蛇啊!” 岳山也赞同地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可我一时间还真想不到要怎么办。” 岳夫人再厉害也是个内宅妇人,对朝堂上的风向并不是十分了解,她思忖了片刻,便给岳山指了条明路,“侯爷,您直接带着这账簿去找苏大将军吧,苏大将军身边能人多,定然能够想出万全之策。” 打草惊蛇倒是不怕,怕的是他们岳家不是蛇的对手啊! 便是她这种内宅妇人都知道这事儿跟魏公公脱不开关系,可魏公公手上有着圣上钦赐的如朕亲临令牌,他们手上抓到的这点把柄根本不够看的。 岳山一想也是,又迅速地将方桌上的账簿揣回到怀里,从榻上站了起来,“我这就去找苏大将军去!” . 夏杨村,吴家。 苏九月一边帮着吴锡元收拾行李,一边回头看他一眼,眼中满满的不舍。 吴锡元坐在书桌前看书,似乎察觉到她的视线,抬头看了过去。鬓角的长发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他也无奈地笑了起来,“媳妇儿,你若是再这样看我,我怕是都要舍不得走了。” 那你别走了。 苏九月扁了扁嘴,这几个字差点脱口而出。 但她最后还是忍住了,“书院要开课了,你好不容易进去的,哪儿能说不去就不去的,难得孔老夫子还亲自写了书信给你。” 若不是大嫂即将临盆,苏九月倒是也能陪着吴锡元一起去。 可家里头如今正是事儿多的时候,地里的活儿还没干完,她得帮着做饭。 等回头大嫂生了孩子,她娘家有人过来帮着照顾,她才能抽出空来去雍州城看看她那铺子。 “我还是先紧着大嫂,你去了书院可要照顾好自己啊。”苏九月将夏日里的衣服给他装好,又备了两个防蚊的荷包。 吴锡元应了下来,“我都记下了,时候也不早了,歇了吧。” 许是知道第二日吴锡元就要走了,苏九月一晚上都趴在他的怀中,早上吴锡元才刚刚一动,苏九月就也跟着醒了。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吴锡元,顿时清醒了过来,“你要走了么?” 吴锡元点了点头,“嗯,洗漱完后就走。” 苏九月也跟着坐了起来,“我去给你做早饭去。” 吴锡元按住了她,“不用忙活了,你再睡会。” 苏九月却执意不肯,“哪儿能让你饿着肚子出门,我也该起了,待会儿大嫂起来肯定也饿,正好多做点,大家一起吃。” 吴锡元这才拿她没了办法,吃过早饭之后,苏九月跟在吴锡元身后一直将他送出了村口,才吸了吸鼻子,说道:“你路上要小心啊,到了书院也少跟其他同窗起冲突。” 吴锡元无端觉得有些想笑,他从前去读书,他娘都没叮嘱得这么细致的。 他伸手亲昵地捏了捏她的鼻子,说道:“我知道了,媳妇儿,你回去吧,过几日休假的时候我再回来看你。” 苏九月哪儿能应,连忙拒绝了他,“没几日你就要考试了,哪儿还能回来看我,等我这边得了空去探望你还差不多。你出门了,也别总想着家里,一切都有我呢!” 说一千道一万,也还是得分别。 看着吴锡元的身影消失在羊肠小路的尽头,苏九月才失魂落魄地收回了视线,叹了口气形单影只地朝着家里走去。 吴锡元习惯天还没大亮就赶路,路上有些小动物发出的声音,他也不觉得害怕。 可是今儿他却有些奇怪,他一路顺着鸟叫声,往林子深处走,走着走着便察觉地上似乎有些不对劲儿,他低头一看赫然发现地上有两道车辙。 这里本是人迹罕至的地方,又怎么会有这样频繁的车辙? 小鸟说这里有人在打洞,这里没什么矿藏,谁没事儿在这里打什么洞? 他又顺着车辙走了没多远,却在车辙旁陆陆续续发现了硝石和硫磺的残渣。 吴锡元立刻就意识到了什么,上一世胡人之所以能够同他们打了那么久,面对燕王亲自率领的虎狼之师居然还能苦苦挣扎就是因为他们手中有火药。 胡人是马背上的民族,一个个骁勇擅战,可若是比起阵法和战术,那完全不是大夏朝的对手。 可他们手里有了炮火,很多阵法根本就派不上用场。 当时他还一直在奇怪,胡人怎么会这个,火药的配比不是大夏的独门绝技吗? 现在看来不是胡人自己搞清楚了配比,怕是有人卖国求荣啊! 吴锡元远远地确定了山洞的位置,就一边小心翼翼地掩盖了自己的脚印,又回到了官道上。 不知道这一世这些火药的主人有没有同胡人达成协议,但燕王给他们争取到的大好形势无论如何都不能叫这些个畜生给毁了。 他回到雍州城之后,第一天便向夫子告了一天的假,去了趟苏大将军府。 第381章 军令 将军府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可是吴锡元说他是九月小姐的丈夫,门房的人便进去通传了一声。 苏庄看了一眼面前的岳山,心中暗道,还真够巧的,这一个两个怎的都赶着今天来了。 岳山见他面色奇怪,就问了一句,“大将军,可是您有贵客来了?那我先避一避?” 苏庄阻止了他,“倒也不必,说起来这来人同你家还是亲戚,你也可以一同见见。” 岳山更是奇怪了,他家亲戚都在京城哩,谁会跑这儿来? 然而没多久他就见着人了,来人好似是有些眼熟,可是他却想不起来在何处见过他。 他家什么时候有这样一门亲戚?他居然不知道。 吴锡元走进来看到居然还有一人在,他愣了一瞬间,才回过神来,对着苏大将军行了一礼。 “见过大将军。” 说完又转头看向了站在苏大将军身边的岳山,一脸迷茫,也不知道该不该行礼。 幸好此时岳山的先一步问了一句,“大将军,这位是??” 苏庄看着两人大眼瞪小眼的模样,似乎比他还迷茫,他也有些不懂了。 “阿山啊,这位公子是你女婿。” 岳山:…… 吴锡元:…… 两人均是一阵沉默,随后也想明白了对方的身份。 岳山立刻哈哈大笑了起来,“原来是小九月的夫婿,说起来我二人还是第一次见面,没想到竟然是在这种境况下,还真是怪尴尬的。” 吴锡元也连忙对着他行了个大礼,“见过岳父。” 岳山亲手扶起了他,说道:“先前儿就听说小九月嫁了个人中龙凤,今日见到女婿,才知道此言不虚!” 吴锡元谦虚地拱手,“岳父过奖了。” 第一次见晚辈总得给个见面礼,可岳山又是个身无长物的,每月媳妇儿给的零花钱也是刚刚够他花销。 他想了想,从自己腰间取下一个匕首递给了吴锡元,“为父也没什么好东西送你的,这匕首随了我多年,削铁如泥。你且收着,以后好好保护小九月!” 吴锡元原本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接,可是听了他最后一句话,立刻严肃地接过了匕首,应了一声。 “岳父大人请放心,小婿一定保护好九月。” 岳山见他收了,也松了一口气。 若是他不要这个,他还真没什么能送他的。 他全身上下也就腰间挂着个玉佩,那还是他跟他夫人的定情信物,打死他都不能送人。 一旁的苏庄看着他们的动作也是一阵头皮发麻,这岳山真不知怎么想的,居然送个读书人匕首? 不过岳山向来行为标新立异,倒也算不得奇怪。 他轻咳一声,打断了这爷俩叙旧的场面,对着他们问道:“你们爷俩同时来找我,可有何事?” 岳山当着自己女婿的面儿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就从怀里将那个账簿掏了出来,“大将军,这账簿是于记烟火铺子的,因着州府门前杀人事件,我查了那个翁老汉,从他的手中得到了这个账簿。原本是想看看他们家年底那批硫磺能不能对上号,可我打开一看,才发现账簿里居然有很多笔硫磺都莫名其妙不知去向。” 他一边将账簿推了过去,一边观察着苏大将军的神色,只希望他别再把这个球给他踢回来。 他自己几斤几两自己心里头清楚,让他冲锋陷阵去还可以,让他破案?那实在脑子有些不大够用。 吴锡元听了这话,愣了一瞬,忽然上前一步。 “大将军,岳父,草民有一事相告。” 岳山也没想到他会出来打岔,回头看了他一眼,就听到一旁的苏大将军直接说道:“贤侄但说无妨。” 吴锡元从怀中取出两个纸包,走上前放在了桌子上。 “昨日我从家里过来雍州城,为了路上少用些时间就抄了近道。可在走到林子里的时候,忽然就看到了两道车辙。我奇怪这么深的林子怎么会有车子过来,便想着跟着过去看看,然后就捡到了这些……” 岳山和苏庄同时一怔,苏庄更是伸手直接打开了面前的这个纸包。 他端详了片刻,又凑到鼻尖闻了闻,哪儿还能不明白呢? “硝石和硫磺。” 岳山惊得眼睛瞪得老大,“怕不是于记流出的那一批?” 苏庄神色凝重,缓缓地点了点头,“应当是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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