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活,基本上连门都不出,也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 王启英听他真的说起了案子,脸色也变得郑重了起来,对着他说道:“可有查他的亲族关系?” 李程季点头,“查了,他无父无母,也没娶妻生子,只有一个姐姐,在翰林院邹展家中当小妾。” 王启英听到邹展的名字,顿时一愣,想起了那日在滦河边儿上,吴锡元在审问孟氏的时候,对方也交代出了邹展。 巧合?不可能,这两个案子一定有联系! 若不是孟氏一开始供出了这个名字,谁又会往老实巴交的邹展身上想呢? “邹展查了吗?”王启英问道。 他还没来得及查,但若是他的兄弟们查出来了,他也正好捡个现成的。 “查了,可是这个邹大人平日里除了去翰林院修书,哪儿都不去。案子现在陷入了僵局,受害者的姐姐也让我们查清案子的真相。” 他耸了耸肩,倒也不是他们不想查,实在是这案子涉及到的人真的太少了,他们现在没有任何线索啊! “凶器呢?可有看到?仵作验尸了吗?” “凶器应当就是现场的一个斧头,他平素就是用那个来订棺材板的,仵作验尸也是这么说。” 王启英摸了摸下巴,“撇去证据不说,我觉得这个邹展十分可疑,你们可有让人跟着他?” “跟着的,可是他有时候去翰林院一进去就是好几天,都不出来的。” 王启英一时半会儿也没了法子,只能让他们接着盯着邹展,“他若是真有什么猫腻,定然会露出马脚的,慢慢来。” 才说了一会儿话,外头就有人来上菜了,他们吃吃喝喝好一会儿,王启英随意地转过头要跟他身边儿的郑云铎说话,却没想到居然让他看到点东西。 对面的清黛楼的招牌上,太阳正好照在那牌匾上,似乎隐隐约约有个图案。 郑云铎听他话说了一半,突然没了声音,就问道:“英子啊,你到底要说甚?怎的话说一半儿不说了?” 王启英没回答他的话,直接起身走到窗户边儿,伸出头去仔细看了看,才叫了他的兄弟们过来。 “你们快来!看看对面那牌匾上是不是有个兰草图案?” 郑云铎几人闻言也跟着走了过去,朝着清黛楼的牌匾上一看,“还真有啊!不过这图案怎么了?” 王启英不能说,“你们别管了,就问你们一句,可还有什么地方有这样的兰草图案?” 白流霜点头,十分笃定地道:“有!” 王启英急忙追问道:“在何处?” 白流霜冲着对面芙蓉馆扬了扬下巴,“那块牌匾上也有。” 讲真的,这个兰草图案的位置十分不起眼,也没有涂漆,若不是他们视力好,还真不定能看到。 王启英立即说道:“你们可真是帮了我大忙了!兄弟们放心!等我这个案子腾出手,定然也去帮你们将手里的案子解决了!” 说着他甚至连饭都顾不上吃了,起身就要走。 李程季等人看着他这火急火燎的模样,知道他要办案,也只能耸了耸肩,跟出去想要送送他。 却没想到他们在走到醉仙楼大堂的时候,居然被人拦了下来。 拦住他们的人虽然一副男人装扮,但一看就知道她是个女人。 王启英对这个奇怪的女人印象颇深,见其他几人要出头,急忙伸手将他们拦了下来。 “别急,是个认识的人。” 杨柳冲着他一笑,说道:“王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王启英想到她上次送过来的重要情报,想了想,最后点了点头,对着她说道:“你随我上楼。” 一行人又打道回府,回到他们的包厢里。 若是普通女子跟几个大男人在包厢里,心里定然发憷,但杨柳却不会。 王启英让她落座,她就大大方方地拉了个凳子过来坐下。 “杨姑娘,你来找本少爷,可有何事?” 其他几人看热闹似的在他们两人身上来回打量,该不会是英子曾经欠的风流债吧?怎的瞧着这模样同他从前的审美不大一样啊? 杨柳点了点头,“是有一件要紧事,民女又发现了些东西。” 第961章 还得问她愿不愿意 王启英听了她这话,就差把眼睛瞪出来了。 怎么又有线索?这个女人到底是做什么的?她怎么比大理司直更像大理司直? “你又发现什么了?”王启英迫不及待地问道。 杨柳也不愿在此处久留,只想着赶紧告诉了他们之后走人,以免被人蓄意报复。 她来告密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毕竟清黛楼出了事儿,里头从里到外都换了人,她这个管事自然也是做不成了的。 她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了王大人之后,便要离开京城了,也只当她在离京之前,再做一回好事。 “大人,清黛楼换了东家之后,原本介绍民女去清黛楼当管事的那位旧友就因着旧疾死了。他家人均不在京城,民女念着他的好,便给他置办了一口薄棺,打算将他葬了。” 杨柳说到这儿也有几分伤心,她孤身一人在外漂泊,遇上个对他好的人不容易,可这人却稀里糊涂的就没了。 她还报了官,官府的人也调查了,说他不过是因着旧疾凑巧人没了的,不存在被人谋害的嫌疑。 “一切都是这么凑巧,在民女从坟上回来的那日,正巧就在路上碰到棺材铺的老板跟人拉着三口棺材往城外走。” 她拧着眉头说话,等说到这事儿的时候,她忽然抬头看了一眼王启英,“王大人,民女自幼在村子里长大,见多了人们干活,一口薄棺便是一个人拉不动,也绝对要不了六个人。民女觉得奇怪,就远远地顺着车辙追了过去。” 李程季等人听到了这儿了,也觉得这姑娘是个胆大心细的,孤身一人还没有武艺傍身,居然都敢跟上去看。 “民女跟着他们走了许久许久,都快要出京城地界了,他们才停了下来,将那三口薄棺打开,民女亲眼看着那薄棺里头出来了六个活人。民女不会武艺,不敢凑得太近,看着他们说话,民女就赶紧走了。” 王启英听了这话直接就瞪大了眼睛,“活人?!可看出是男人还是女人?” “男人,六个人全都是男人,只是离得远看不清长相。” “身上的衣着呢?”王启英追问道。 “就是普通小太监的衣裳。” 看来还是多多少少跟宫里沾着点关系,王启英在心中暗自思忖着。 她说完之后,就对着王启英等人一抱拳,说道:“大人,民女知道的只有这些了,若是能帮得上您便好,若是没什么用,还请您莫要放在心上。如此,民女就不再打扰了。” 王启英让人送送她,也被她一口回绝,“大人不用客气,民女自行离去即可。” 看着她再次抱拳,而后从包厢退了出去,屋子里的人纷纷互相对视了一眼。 “英子,这女人是谁?她说的话可靠吗?”李程季率先问道。 王启英微微颔首,“我先前儿让人查过她,是妹婿的老乡,也是个知进退的,不过是个被家里人给连累的可怜人罢了。她帮了我们几次,每次提供的线索都很有用,这一次估摸着也不会让咱们空跑一趟。” 白流霜又问道:“你听出什么了?” 王启英的视线在他们三人脸上转了一圈儿,才笑着问道:“说起棺材铺,你们想到什么了?” “我们那个案子?!”三人异口同声地惊呼一声。 王启英微微颔首,“正是如此,听他的意思这个棺材铺的老板帮宫里人做事。估摸着是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儿,才被人灭口了。” “唉!英子!你说……这跟邹展有关系吗?” “我觉得有!”王启英说道。 事情不会这么凑巧的,他的直觉也不会错的。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不知不觉王启英就又成了他们四人中的主心骨。 王启英摸着下巴想了想,“被送出京城的六个人,估计你们也查无可查,依我看还是盯着邹展吧!这人身上的秘密大着呢!” 李程季他们答应了下来,但是他转念又提了出来,“英子,方才那个女人不错,你让她跟我们一起去。万一那几个人在邹展身边儿出现,我们哥几个认不出来,她说不准就认识。” 王启英眉头一蹙,“咱们干得都是危险的事儿,可别再给人家姑娘连累到了。” 郑云铎却咧嘴一笑,说道:“英子,她说不准已经被连累到了,跟着我们一起还能有人保护她,若是她自个儿在外头瞎晃悠,说不准什么时候人就没了。” 王启英闻言偏过头瞪了他一眼,“你这不是诅咒人嘛!” 白流霜却帮腔道:“英子,云铎说得没错,你想想她那个死去的旧友。好端端的怎么人说没就没了?说是旧疾,我却是不信的。” 他这话王启英听进去了,皱着眉头想了许久,最后才说道:“让她去也成,但得给个头衔才行,不然一个女人整日跟你们在一起也不像话。” 李程季嘿嘿一笑,“英子,我瞧着那女人的打扮和行事,应当是个不拘小节的,你不妨问问她愿不愿意。若是她不愿意进官府的门,我等绝不强求。” 王启英应了下来,“我待会儿就差人去问问。” 可是等到他正要派人去问的时候,才忽然想起来,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个女人住在哪里啊? 罢了,左右正好要去吴家,一道过去问问吧! 案子一件堆一件的,王启英干脆也不急了,跟他的几个兄弟吃过饭之后,才起身去了吴家。 当然,走之前他还顺手付了账。 他们几个没成亲,家里人管得严,可不比他,他夫人对他可舍得着呢! 王启英让李程季几人先回去,他自个儿上了马车,慢悠悠地朝着吴家去了。 算算时候,吴家应当也才刚用过饭,这会儿去正是时候。 “锡元啊!我又有事儿找你了!”王启英一见到吴锡元就直接开口说道。 苏九月一听这话就知道他来是有正事的,便说道:“你们去书房说话吧,这里我们慢慢收拾。” 吴锡元领着王启英去了书房,兰草乖觉地给他们奉上茶水,就关上门退了出去。 第962章 出谋划策 屋子里只剩下王启英和吴锡元两个人,两人分别坐在一个太师椅上。 见着门一关,王启英就迫不及待的问道:“锡元,先前儿来给咱们送信儿的杨姑娘,你可知道她住在何处?” 吴锡元原本以为他找自己是又遇上什么难题了,却没想到他居然是奔着杨柳的行踪来的。 王启英见他拧起了眉头,就问了他一句,“怎么?可是不方便告知?” 吴锡元摇了摇头,“这倒不是,只是我也不知她住在何处。” 王启英一脸惊讶,吴锡元叹了口气跟他解释道:“杨姑娘从前同我订过亲,我如今已经娶亲理应避嫌才是,便从不过问她的事儿。倒是九月跟她关系还不错,不然问问九月吧,她兴许知道。” 王启英调查过杨柳,也知道他从前和吴锡元定亲这事儿,这会儿听着吴锡元毫无芥蒂地说出来,他心里也微不可查地松了一口气。 只是……九月跟她关系不错?这丫头未免有些太心大了吧? 吴锡元说完,就又问道:“怎么了?你找杨姑娘作甚?先前儿她提供的线索不是没出问题吗?” 王启英便又将今日发生的事儿告知了他,“你有所不知,今儿杨姑娘又来找我了,还告诉了我另外一个线索……” 等他将事儿说清楚之后,就连吴锡元都沉默了。 这个杨柳……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体质,怎么什么线索都能碰上。 王启英又接着说道:“程季他们说,担心杨姑娘总是坏人好事儿,被人盯上,就想让她去大理寺当值,一开始只能跟在程季他们身边儿,就是大理寺一群男人,不知道她愿不愿意去,才想着让人去问问她。” 吴锡元听了他这话,心中也觉得对于杨柳来说,大理寺确实是个好去处。 原先女人不能做官,如今有九月看的这个先例,说不好杨柳也能混个什么一官半职的。 即便是个混个从九品的大理寺狱卒,也比她整日在外漂泊的好。 “待会儿我让九月去问问她,若是她愿意,明日便让她上大理寺找他们去。” 王启英应了下来,又同他说起了别的事儿。 “对了,今儿我还有些其他发现,你帮我出出主意。” 见着吴锡元一副愿闻其详的模样,他才缓缓道来,“柳茹从静王府送了信儿出来,说是在静王身上看到了个兰草印章。我今儿一直在琢磨这个兰草印章到底是什么用处,却在同程季他们吃饭的时候,发现在清黛楼和芙蓉馆的牌匾上都有个兰草印章。” “芙蓉馆和清黛楼都同静王有关。”这是显而易见的。 “你先前儿去跟皇上说梨园是静王用来收集情报的地方,皇上怎么说?”吴锡元问道。 王启英叹了口气,“皇上说,让我想办法将梨园为我们所用。” 吴锡元:“……” 皇上不愧是皇上,就是爱给臣子出难题。 这怎么想办法?他们现在对梨园动手,可不就打草惊蛇了? “你打算怎么办?”吴锡元看了一眼王启英。 王启英耸了耸肩,“也不是全没法子,我不是同田林嘉交好吗?若是能借着这个关系,搞不好还真能将梨园为我们所用。” 就连吴锡元这会儿也不得不给他比个大拇指,赞一声高! “法子是个好法子,只是你先前儿带人端了滦河的三个仓库,想必田家也已经知道了,如今再想取信于他们实在有些难了。”吴锡元实事求是地说道。 王启英也苦着一张脸,“可除了硬着头皮上,我也实在没别的法子了。” 吴锡元下意识地捏着手腕上的珠子,转了两圈儿之后,动作一顿,抬头看向了王启英。 “义兄!” 王启英也看向了他,见他嘴角带着笑,就急切地问道:“怎的?有法子了?” 吴锡元微微颔首,开口说道:“有了,你去找田林嘉告诉他你查到了他家一些事儿,让他们家早些防备。” “田林嘉一个纨绔子弟,定然什么都不懂,只会觉得你是为了他家好,然后转头就去将你的这些话告诉他爹田祭酒。田祭酒想得自然就多了,届时搞不好会请义兄过去坐坐。到时候你便将拐卖姑娘的那些事儿安到他头上,告诉他如今还没将此事告知皇上,但也拖不了多久了,还请他早做准备。” 王启英一开始还没想明白,后来再仔细想想,越发觉得吴锡元是真的聪明。 滦河仓库被端了的事儿,田家怎么可能不知道,用他们知道的事儿去卖个人情,何乐而不为呢? 他对着吴锡元一抱拳,“妹婿!多谢了!” 两人说完了话,又去找苏九月让她去找杨柳问个话。 苏九月听着也觉得去大理寺是个不错的去向,便应了下来,亲自去了杨柳的住处一趟。 却不知道等她到了时候,杨柳已经不住那里了。 她找人一路打听,最后才得知杨柳住在一个小客栈里。 她找到了人,杨柳见着她急忙将她拉到自己房间,才着急地问道:“九月,你咋的来了?” 苏九月将自己的来意告诉了她,杨柳陷入了沉思。 苏九月也没打断她的思绪,毕竟去大理寺也是个大事儿,让她好好想想也是应当的。 杨柳最后还是点了头,“我去!” 苏九月又确认了一遍,“杨柳姐姐,你可想好了,大理寺都是男人……” 剩下的话,即便是她不说,杨柳也知道她想说些什么,就说道:“我知道,我如今给那些商会做事也是一样的。实在不瞒你说,若不是因着你今儿来了,我明日就要离京了。” 小心驶得万年船,她觉得自己知道的东西太多了,若是被人看到了,她还真不定能活。 但若是去了大理寺就不一样了,即便是有个大理寺的虚名罩着,也相对能安全许多。 “那成,明日你直接去大理寺,那边儿有人等着你的。”苏九月笑着说道,“说起来我也舍不得你走,原本京城里就没几个熟人,你一走我就又少一个姐姐。” 第963章 勾心斗角 杨柳低头看着这丫头,也笑了起来,顺着她的话说道:“听你这么说,我就更不能走了,明儿一早我就去大理寺报到去。” 杨柳觉得自个儿自从离开了雍州,日子就过得越发顺风顺水了。 前头几次她帮着给提供线索,每次都收到了不菲的报酬,这也是她后边儿还愿意铤而走险的原因之一。 苏九月见她应下了,便同她说道:“我瞧着此处人多眼杂,不然你随我一同回去吧?” 杨柳原本的住处也不租了,如今的她在京城里根本没有落脚之地。 杨柳也知道苏九月是好意,但她却没有应下来,而是笑着说道:“不用,哪儿能总去打搅你们,客栈的钱都给了,人家个可不给退的。” 苏九月还想说话,却被杨柳抢先一步说道:“九月,我意已决,你不用劝我了。明日我从大理寺回来就去找新的住处,到时候会给你去个信儿的,你放心吧!” 苏九月也不是个傻的,知道她可能对自己的身份还心有芥蒂,就应了下来,“那好吧,我便先回去了,你若是遇上什么麻烦,就来我府上找我。” 杨柳应了下来,将她从客栈送了出去,才转身回了客栈。 . 王启英第二日一早便大大咧咧的去了田家。 田祭酒听到田管家说王启英来的时候,还吓了一跳,以为他是带着人来抄家的,就急忙问道:“他怎么突然来了?这么快就找到线索了?” 管家摇了摇头,“大人,应当不是您想的那样,王启英身边儿就带了王通一个,说是来找少爷的。” 田祭酒才刚松了口气,就又提了起来,“找少爷?他找林嘉作甚?” 就他儿子那脑子,还不得被王启英玩的团团转。 “奴才也不知道,您说要不要让他去见?” 田祭酒还没说话,外头就又有下人进来了。 那人一进门就着急忙慌地对着田祭酒禀报道:“老爷,少爷得知王大人来了,直接亲自跑出去接人去了,奴才们怎么拦都拦不下来。” 田祭酒:“……” 嘚,他儿子上赶着送上门去了,他还能有什么好说的。 至于王启英找他儿子有何事儿,等待会儿将田林嘉叫过来问问不就知道了。 然而这回一贯躲着他的儿子,还没等着他叫,就急匆匆地跑了进来,一进门就冲着他爹大喊道:“爹!大事不好!大事不好啊!” 田祭酒一看他这模样,就知道八成是王启英跟他说什么了。 王启英同他说的话,一贯比他老子的要管用多了。 田祭酒看着他,直接训斥道:“有什么话好好说,一惊一乍的像什么样子?!” 田林嘉这会儿可顾不上这些,在他眼中自家就要大祸临头了。 他冲到田祭酒的案几边儿上,两手撑在桌子上,一脸严肃地说道:“爹!真的大事不好了!方才王大哥来了,说查了个案子,最后案子居然查到咱们家头上了,好像还挺严重的!” 田祭酒脸色变了,直接发问道:“可知道是什么案子?” 田林嘉摇了摇头,“儿子也不知道,王大人说事关重大,他只是来提醒咱们家一声,但却不能全说啊!” 田祭酒担心他一不留神给人当了替罪羊,他拧着眉头思索了许久,最后问田林嘉,“王大人走了吗?” 田林嘉摇了摇头,“应该还没走吧?方才我着急来给您传信儿,并未让人送他。” 田祭酒这才松了口气,“快!管家,随我一同去请王大人!” 王启英既然敢在这节骨眼上来他们府上,自然心里也是有别的盘算的。 王启英如今已经失了圣心,估摸着也要给自个儿找个旁的大靠山了。 燕王这两年不知道怎么想,整日只管着他那一亩三分地,别的事儿一概不操心。 穆王爷年岁还小,如今也同燕王府走得近,显然是被人收买了。 那王启英能选择的也就只有他们家静王了…… 田祭酒一路都在瞎捉摸,等见到王启英之后,才急忙收回思绪,对着他行了一礼,“不知王大人要来,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王启英也冲着他回了一礼,笑了笑,“田大人客气了,不过是想着许久不见林嘉,来同他说会儿话罢了。” 田祭酒笑了笑,“方才林嘉也已经同本官说了,不知王大人这会儿可还有空?能否借一步说话?” 王启英等的不就是这个吗? 他眉开眼笑地就应了下来,“有空,有些事儿还是得同大人说说才行,林嘉毕竟还是小孩子,其中的东西不大懂的。” 田祭酒这会儿也明白了过来,他其实就是想让自己儿子给自个儿传个话,实际上还是想跟自个儿交谈。 只是田林嘉在一旁听着他们说话,面色有些不愉,撇了撇嘴,觉得自己被小看了。 田祭酒请了王启英去书房,让田林嘉自个儿去玩。 王启英一手端着茶盏,轻轻用茶盖子拨弄了两下茶叶沫子,才听到田祭酒问道:“王大人,您让林嘉传的话是何意?” 王启英放下了手中的茶盏,神色郑重的说道:“田大人,您知道先前儿我们查了一起扬州瘦马的案子吗?” 田祭酒脸色很不好,差点就将手里的杯子给捏碎了。 不过很快他就将情绪掩饰了起来,即便是查也有人在前头顶着。 “哦?居然还有这事儿?”他假装不知道的四两拨千斤道。 王启英微微颔首,“拐卖女子算不上什么大罪,可您也知道,先前儿许多大人府上都被塞了扬州瘦马,若是这罪名按在谁身上,那几乎就是将满朝文武给得罪了个遍啊!” 王启英一边儿感慨,一边儿真心实意地分析利害吓唬他。 田祭酒原本也不是会被轻易吓唬住的人,可是却架不住王启英说得都是实话。 他脸色紧绷,对着王启英问道:“王大人,您同本官说这些做甚?我们府上平素都不掺和这些事儿的。” 王启英也点头附和,“本官也是这么认为的,但好巧不巧,这案子正巧就查到了您的头上……” 第964章 大开方便之门 田祭酒脸色大变,直接就坐不住了,一拍扶手气势汹汹地站了起来,“什么?!” 王启英叹了口气,又接着问道:“大人可知道孟姑姑?” 田祭酒当然知道,但这会儿打死都不承认,便摇了摇头,“本官不知。” 王启英心中暗笑,面儿上却不显,而是好心给他解释道:“孟姑姑便是我们抓住的一个犯人,便是她供出了大人您的。” 田祭酒一口银牙都差点给咬烂了,若是孟姑姑在他面前儿,他真想直接将这女人碎尸万段! “她胡乱攀扯朝廷命官!死罪!”田祭酒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一句话的。 王启英看着他这气得要死的模样,忽然就想试探一下他了,便接着问道:“大人,您可能猜到还有谁同您一起被供出来的?” 田祭酒不知道,这会儿也没心情注意这些,只是敷衍似地随口问了一句,“是谁?” 王启英笑了笑,“也不知您认识不认识,是翰林院的邹展。” 田祭酒听了这个名字直接手一抖,袖摆将一旁桌子上放着的茶水都打翻了。 看这模样简直比知道是案子落在了他头上还要震惊,看来这个邹展真不是个简单人物。 “大人,您没事儿吧?”王启英关切地问道。 田祭酒这会儿也回过神来,脸色虽然还是很不好,但是他还是打起精神摇了摇头,“没事,就是不小心打翻了杯子。” 王启英才又追问了一句,“大人,您认识邹展吗?” 他一边儿问话,一边儿仔细观察着田祭酒的神色。 田祭酒到底还有几分城府,这回就要从容了许多,他点了点头,“认识的,但不怎么熟,他一直在翰林院当值,偶尔遇见了也不过是点头之交。” 话虽如此,但王启英却看到了田祭酒下意识避开了他的视线,整理了一下袖摆。 按照章大人手札上写的,人一旦有这些举动,那定然是心虚了! 王启英心中干劲十足,恨不得再给翰林院派十来个人手去!好好盯着邹展!上个茅房都跟着! “王大人,定然是这个什么孟姑姑胡乱攀咬,本官根本不认识她,也不知道什么扬州瘦马。您既然查这个案子了,那可要还本官一个清白啊!”田祭酒央求道。 王启英叹了口气,“田大人,您也知道的,这案子一旦闹大了,那皇上就要过问了。原本昨日就该去禀报皇上了,本官硬是拖了一日,想着好歹先告诉您一声,让您心里也有个数。” 田祭酒对着他一抱拳,“多谢王大人告知,本官还需再仔细想想。” 王启英听了这话就十分干脆的起身,“那本官就不在此打搅田大人了,本官先行一步,大人留步。” 他从屋子里走了出去,田祭酒看着他走远了,才一把将茶杯给砸了。 “混账东西!” 王启英远远地还能听到些许动静,唇角轻轻勾起,大步流星地出了田家大门。 刚一出门他就布置了下去,“让人盯着田大人,给他大开方便之门!” “大人……若是被皇上知道了……”他手下的人可没他这么大的胆子。 王启英斜睨了他一眼,那人顿时心头一惊,打起了十分精神,就听着王启英淡淡地收回了视线,对着他说道:“天塌下来也有本官撑着,你怕什么?让你怎么做,你照办就是!” 田祭酒在屋子里骂骂咧咧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亲自去见一见静王。 他原本就是静王的外家,去静王府上走动再合理不过。 “来人,备车!去趟静王府!” 静王这会儿正沉醉在温柔乡里,听闻田祭酒来了,他眉头一挑,“他怎的来了?不是说让他少过来吗?” 何氏见状,乖巧地从他的膝盖上爬了下去,还拉了条毯子将他的下半身给遮了起来。 “奴家先行告退。” 静王摆了摆手,“先下去吧。” 他虽说觉得这女人带劲儿,但田祭酒来找他,说的定然是要紧事儿,可不是什么事儿她都能知道的。 何氏应了一声,又冲着他微微屈膝,才将自个儿身上的纱衣拉了起来,从屋子里退了出去。 何氏才刚走没多久,田祭酒就来了,才刚走进书房他就闻到了一股子怪味。 作为过来人,他当然能猜到此处方才发生了什么。 他眉头微皱,想到静王府上如今还没个子嗣,也就没多说什么。 静王坐在轮椅上,身子靠在椅子背上,仰头看着他问道:“舅父今儿怎的突然来了?” 田祭酒叹了口气,将方才王启英说的事儿通通告知了他,“王爷,邹展暴露了啊!这个蠢女人!她到底是怎么知道邹展的?!” 静王脸色冷的可怕,最后才说道:“她现在关在何处?” “大理寺大狱里。”田祭酒回答道。 “想法子杀了她,只要她死了,没有人证,咱们都不会有事。” 田祭酒点头,“下官也同您想到一块儿去了,只是大理寺戒备森严,咱们恐怕不大好得手。” 静王想了想,直接下令道:“做不到就让去找找矢忠,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法子。” . “大人,田府的人去找了矢忠公公。” “矢忠?一个太监能怎么帮得上他呢?他又想做什么?”王启英一边儿摸着下巴琢磨着,一边儿在屋子里打转。 吴锡元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侧过脸看了他一眼,“如果是你,如今最好脱困的法子是什么?” 王启英思忖了片刻,忽然抬头看向了吴锡元,目光坚定地道:“销毁证据!” 吴锡元抿唇一笑,点了点头,鬓角的发丝儿也随着他的动作从背后落到了肩上。 “不错,就是如此。如果人证死了,可就没人能指控他们了。” 王启英一听这话顿时就坐不住了,急忙起身说道:“不行!我得去跟程季他们说一声!让看好人!” 他火急火燎地朝着大理寺赶去,此时东厂的人也去了趟大理寺大牢。 上一次洛阳王的事儿,矢忠并未亲自出手,可即便如此,他也差点就被连累到,这阵子他都很消停。 直到,静王的人又找上了他…… 第965章 杀孟氏 一开始矢忠依然是拒绝的,从洛阳王出事起,他就没睡过一天安稳觉,总觉得周遭有双眼睛盯着他看。 他把身边儿的人零零散散地换了个遍,才稍稍安心了一些。 这次静王给出的诱惑很足,若是能帮他一点小忙,就把清黛楼送给他。 清黛楼啊,那可是京城了出了名的削金窟。 不过在大理寺眼皮子底下除掉一个女人罢了,还不至于做不到。 “大人,您真的要帮静王吗?”他手下一个小内侍犹犹豫豫地问道。 矢忠一手拿着拂尘,另一只手拨弄着香炉里的灰,看都不看他,就慢慢悠悠地问道:“何出此言呢?” 小内侍抿了下唇,说道:“您先前儿说过再不掺和他们的事儿了,奴才就是怕您再遇上什么麻烦。” 矢忠笑了笑,手上的动作没停,“这次依旧跟前头一样,他们的人不出面,便是大理寺真的查起来,也查不到咱们头上。” 小内侍又道:“奴才总觉得这宫里头到处都是眼线,实在是怕了。” 矢忠听了这话,脸色也不怎么好了,这才回过头看了他一眼,语气不善的说道:“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既然你怕了,就换个人去传信儿吧!” “是!” 王启英还没赶到大理寺,东厂的人就已经先到了。 他们跟在探监的人后边正要进大狱,正巧就碰上了李程季领着杨柳迎面走来。 即便是被大理寺收监的犯人,也依然是允许探视的。 东厂在大夏朝也是个神奇的存在,先祖为了把控朝廷官员设立了东厂,访谋逆妖言大奸恶等,与锦衣卫均权势,且在刑部、都察院、大理寺这三个司法机关以外直接听命于皇帝。 也正是因此,大理寺和督察院以及刑部,总是会有东厂的人出没,大家也见怪不怪了。 若是让李程季一个人看到,他八成会目不斜视地走过去。 可如今他的身边却多跟了一个杨柳,杨柳可不懂官场的那一套,但她却记得自己前几日在城外见到的那几个太监。 她心里下意识地就怀疑了起来,都走过去了,她才小声叫了一声李程季。 “大人。” 李程季停下脚步,回过头看她。 “大人,民女觉得方才进去探监的那几人可疑。”她担心其中有鬼,没有说半句废话。 李程季眉头一皱,想着去看看也不费什么事儿,就直接抬脚朝着大牢走去,“走!过去瞧瞧!” 见他走了,杨柳也急忙跟上。到了大牢门前,李程季出示了自己的腰牌,畅通无阻的进去了。 进去之前,李程季还顺便问了一嘴,“方才那些人是来见谁的?” “回大人的话,见明大人的。” 李程季点了点头,“成,知道了。” 他们远远地跟在后边,却发现对方在拐过一个岔路口之后,少了一个人。 这大白天的,他们居然敢有胆子乱来? 李程季脸色一变,带着杨柳就追了上去。 可拐过去之后,却没看到那个小太监,而是换了个狱卒拎着食盒迎面走了过来。 李程季看了他一眼,“给谁送饭的?” “回大人的话,是给孟氏的。” 李程季打开食盒看了看,见着里边不过放着寻常的咸菜窝头,便随手将食盒盖上,冲着这位狱卒摆了摆手,“走吧。” 李程季站在走廊里四处环顾,走廊里静悄悄的,只有不远处那位狱卒走路的声音。 李程季忽然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儿,急忙抬脚跟了上去,就见到那位狱卒将食盒放在了孟氏的牢房外边,隔着门给她递了进去。 就在这时,李程季忽然扬声喊道:“等一下!” 那狱卒也吓了一跳,当即站起身,“大……大人,您叫我?” 李程季不说话,走到了他身边儿,将食盒重新拎了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 狱卒战战兢兢的回答道:“属下名叫魏长贵。” 李程季微微颔首,“你去让人安排审讯室,就说本大人要提审孟氏!” 魏长贵应了一声,急忙拔腿就跑,那架势不知道的还当他身后有鬼撵他呢! 李程季看着他的背影,轻笑一声,拎起地上的食盒,又抬眼扫了一眼窝在牢房角落的孟姑姑,一句话没说,就抬脚走了。 孟姑姑见状也开始后心一阵发凉,平素来送饭都是挨着牢房一间一间的送,今儿她还正奇怪怎么先给她送来了。 看来,应当是有人想要她的命啊! 杨柳一直提心吊胆着,直到他们在牢房巡视了一圈儿,也没见到什么意外发生,才走了出去。 刚一出牢房门,正巧就碰上了王启英派来的人。 “李大人,我们少爷让来告诉您一声,有人或许要对孟氏下手。” 李程季低头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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