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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章

免有些忐忑,就只能顺着他的话说道:“这小丫头能被皇上您探望,实在有福气,待她长大了,民妇一定要将此事说与她听。” 景孝帝笑了起来,问道:“朕记得你们给这小丫头取名叫明珠?” 刘翠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的,民妇是从乡野来的,这孩子比起她爹娘实在是好命,民妇便想着给她叫个明珠。” 景孝帝点头赞赏地道:“是个好名字,瞧着这丫头的面相,也是个有福气的。” 一开始跟景孝帝说话的时候刘翠花还有些许紧张,但后来说得多了,她也就发现皇上也不过是个会拉家常的老头子罢了,倒也没那么紧张了。 两人说了一下吴锡元小时候,景孝帝觉得怪不得吴锡元年纪轻轻便这样通透,原来他娘也是个通透的。 他心中一琢磨,便侧过脸看向了抱着孩子站在一旁的刘翠花身上,说道:“老夫人你坐下说,这么大年纪了,抱着孩子也怪累的。” 刘翠花有些受宠若惊,赶紧说道:“民妇不累。” 刘翠花可是干农活出身的,这么大个没足月的小孩子,能有多累? 但见着赵昌平给她端了个凳子过来,她还是坐下了。 她才刚坐下,就突然听到景孝帝问道:“老嫂子,你可听说过凡事不过五十四?十里桃花笑春风?” 刘翠花:“???” 她只是一个农妇,哪儿晓得这些? 她甚至都顾不上皇上叫了她一声老嫂子,就赶紧摇头,“民妇不懂这个。” 景孝帝叹了口气,“罢了,朕也是随便问问。” 刘翠花见状,想了想才说道:“民妇原先在村子里的时候,曾经听人说过七十三八十四是一道坎儿,但还真不知道这个什么五十四。” 她说这一道坎儿,就像是提醒了景孝帝一下。 难道康福明的本意就是想告诉他,他的五十五岁其实是一道坎儿? 可是……郭若无和康福明都曾经说过他是长命的面相啊? 他叹了口气,刘翠花听了心中一紧,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多嘴,赶紧讪讪一笑,“民妇都是胡言乱语的,还请皇上莫要责怪。” 景孝帝摇了摇头,“那十里桃花笑春风呢?你们村里可有些什么说法?” 刘翠花见他问的莫名其妙,也不像生气的模样,想了想就又说了一句,“桃花为何笑春风,民妇不懂这些诗词的。在我们那儿,人们说起桃花就只有烂桃花之类的。” 景孝帝:“……” 一说起烂桃花,他就想到了阮湘云,这事儿还有完没完了。 景孝帝思索了良久,才回过神来,看向了刘翠花。 刘翠花心中忐忑极了,而就在景孝帝看向刘翠花的时候,她怀里的小珠珠儿也醒了过来,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正好对上了景孝帝。 见着他看过来,突然笑了起来。 景孝帝:“……” 吴锡元的女儿还怪可爱的。 他开口说道:“老嫂子,能否让朕抱抱珠珠儿?” 皇上要抱,那是珠珠儿的福气,谁敢拒绝的? 她赶紧起身,将珠珠儿连襁褓一起递给了景孝帝。 景孝帝倒也不是生手,他的几个孩子虽然几乎都是被他放养大的,但好歹老大和老五他还抱过,不至于什么都不会。 景孝帝抱着小珠珠儿,看着她嘟囔着小嘴吐泡泡的模样,只觉得十分可爱。 再仔细回忆自己女儿小时候是什么模样,突然发现他几乎都没什么印象。 他叹了口气,也不能说他这个当父亲的太过失职,约摸是他的女儿小时候没这么好看,也不会对着他笑。 他抱着珠珠玩了一会儿,见珠珠儿一直盯着他手上的珠串,干脆直接摘下来给了这小家伙。 赵昌平在一旁看得吃惊,皇上那珠串戴了少说有四十年了,就这么送人了?还是送给了这么屁大点的襁褓婴儿? 听闻皇后娘娘连自己的嫁妆都给了这小明珠县主一半,这孩子是什么命啊!真叫人羡慕的,掌上明珠当之无愧。 景孝帝也没久留,在吴家统共也就待了一个来时辰,跟小珠珠儿就玩了大半个时辰,便是穆王爷小时候可都没这待遇的。 从前的皇上公务繁忙,能抽出一炷香的时候已经很是少见了。 然而明珠县主的名号也没持续多久,他临走之前还留下一句,“赵昌平,待回去之后,你送些礼物过来给明珠郡主。” 皇上一句话,便给明珠县主升了郡主,这是多少人求而不得的。 至此明珠郡主的地位可就比她爹还要高了,也不知道传出去要在京城里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 景孝帝从吴家出来,就直接去了自己在富春巷的住处。 他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偏过头见到赵昌平欲言又止,就问道:“你可是奇怪,朕怎会给小珠珠儿那样的恩典?” 赵昌平赶紧道:“皇上这样做自然有您的道理……” 景孝帝直接打断了他,“行了,都出宫了,这些场面话少说一些。朕厚待小珠珠儿,除了因为吴锡元和那小丫头确实得了朕的眼缘以外,跟那个老夫人也有些许关系。” 第1432章 有点启发 赵昌平仔细回想了方才那位吴家老夫人的话,但他还真没想出什么究竟。 “奴才愚钝,皇上您是从那位老夫人口中打听到了什么吗?”赵昌平问道。 景孝帝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一知半解吧!不过也不像之前那样毫无头绪了。” 而此时的苏九月则抱着小珠珠儿跟刘翠花说着话,“娘,皇上同您都说什么了?他今儿怎的突然来咱们府上了?” 刘翠花笑着说道:“也没什么,他说是想到锡元在外头忙碌着,便过来看看珠珠儿。” 苏九月还是很奇怪,皇上是她在这个世上见过的最凉薄的人,他对自己的孩子都不怎么上心,怎么会突然想起来过来看看珠珠儿? 这样想着,她就又接着问道:“皇上可还有说别的什么话?” 刘翠花点了点头,“有,他问我有没有听说过一句,凡事不过五十四,十里桃花笑春风?” 苏九月皱了皱眉头,也没想明白,“那您听说过吗?” 刘翠花笑了起来,“你娘我是个粗人,哪儿懂得这些呀?” 苏九月的眉头舒展开来,“这就好,咱们府上也就锡元一个文化人,偏生他如今还不在府上,也实在帮不上皇上什么。不过朝廷有那么多文人,总有人能替皇上解开谜题的。” 远在陲县的吴锡元此时也收到了景孝帝让人送来的来信,他和闵将军二人互相对视了一眼。 “姜嬷嬷?可知道她叫什么名字?”闵将军问道。 吴锡元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依我看,便是知道了也没什么用,他们这些人估摸着早就隐姓埋名了。” 闵将军叹了口气,说道:“你说得对,那便将画像先贴出去,将人抓来再说!” 吴锡元让闵将军派了个信得过的人又将信给宋阔和岳将军那里一人送了一份儿,并下令务必要在五日之内将这个叫姜嬷嬷的捉拿归案! 姜嬷嬷一直在狮头岭,原本她的任务就是将阮湘云教成第二个阮素素罢了。 如今阮湘云成功被皇上带回去了,她也算得上是功成身退,就在狮头岭附近的小村子里安家落户了。 她也没想到会有人找来,宋阔领着人亲自寻过来的时候,她正站在院子里喂鸡。 看着呼啦啦一群侍卫围了过来,她心中一惊,但是她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她将手上的簸箕放下,抬脚迎了上去,冲着门外的宋阔行了一礼,问道:“这位官爷,你们是在找什么人吗?” 她越是镇静就越是可疑,普通的乡野村妇见到这么多侍卫早就吓破了胆,哪儿还能这样冷静地问话? 宋阔给了身边儿的侍卫一个眼神,立刻就有人拿着画像走了上来。 照着画像和姜嬷嬷的脸一对比,“将军,就是她!” 宋阔也直接下令道:“带回去!” 姜嬷嬷这才急了,“将军,将军!您这是作甚?民妇只是一个普通的乡村妇人,什么都没做啊?!” 宋阔懒得再跟她多费口舌,就也没吭声,就大步流星地走出去上了马。 姜嬷嬷还在身后哭喊着,底下人嫌弃她太吵了,便随便找了个汗巾子将她的嘴给堵上了。 人是吴锡元要的,他只管让人给吴锡元送去就是,剩下该头疼的自然有吴锡元去头疼,也不关他什么事儿。 五日都没到,吴锡元就见到了这位传说中的姜嬷嬷。 她年纪大了,约摸已经有七十了,但是一头银丝却梳得一丝不苟。 在吴锡元打量她的时候,她其实也在偷偷打量着吴锡元。 这位年轻人是谁,她从未见过,估摸着是皇上才刚刚提拔起来的新人。 吴锡元和闵将军走了进来,上首坐下,才开口发问道:“你就是姜嬷嬷?” 吴锡元直接开门见山,姜嬷嬷心中咯噔一下,她已经意识到了,她的身份被识破了,约摸是阮湘云那边儿被戳穿了。 阮湘云不可能永远顶替阮素素,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儿。 皇上跟阮素素相处了那么多年,怎么可能认不出来这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他们要得也只是皇上在阮湘云身上发现她和阮素素身上的相似点,最后心甘情愿地将她留下来当替身。 可是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差错,阮湘云应当是失败了,不仅如此,她还将自己供了出来…… 姜嬷嬷眉头紧蹙,一脸的若有所思。 吴锡元见她不说话,就又问道:“阮贵妃的忌日快到了,姜嬷嬷你可要去祭奠她?” 姜嬷嬷摇了摇头,“贵妃娘娘葬在皇陵,也不是民妇能随意进出的。” 从前的她是奴婢,但是现在她已经是自由身了。 吴锡元看着她脸上的神色,不肯错过任何一丝蛛丝马迹,“嬷嬷您伺候了贵妃娘娘那么多年,只要您想去,想必皇上一定会格外开恩的。” 姜嬷嬷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道:“民妇年纪大了,京城实在路程遥远,民妇有心无力。兴许也要不了几年,民妇就可以下去接着伺候贵妃娘娘了,倒也不必如此奔波。” 她这样说,也算是认下了自己的身份。 吴锡元知晓能进宫当嬷嬷的人怎么也不会是什么简单角色,便又接着问道:“嬷嬷您是不周县人?” 姜嬷嬷点了点头,又叹了口气,“虽说是不周县人,但民妇进宫四十年,再出来的时候家里的人早就没几个了。如今我的住在狮头岭,那里风景宜人,还算是个养老的好去处。” 这话说得那叫一个滴水不漏,吴锡元又问道:“近些年您还去过不周县吗?” 姜嬷嬷思索了片刻,才摇了摇头,缓缓说道:“民妇不记得了,民妇年纪大了,记性实在不大好,记不清这些。” 吴锡元啧啧两声,“您还真是有趣儿,记不得自己去没去过不周县,却连贵妃娘娘一丁点儿的小动作都能记下。若是贵妃娘娘泉下有知,得知有您这样事无巨细地记得她,想必也会十分感动的。” 姜嬷嬷越发地确定是阮湘云供出了她,她的嘴角沉了沉。 第1433章 心虚了吧 不过此时的姜嬷嬷还算淡定,她在宫中遇到的危急时刻多了,现在这情况她尚且还能应对。 就听她说道:“那阮湘云长得跟贵妃娘娘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似的,民妇想念贵妃娘娘,便邀她来跟民妇小住,也曾将贵妃娘娘的事儿说与她听。” 这样一来,她也为阮湘云为何有些行为像阮贵妃的行为有了解释。 吴锡元微微颔首,而一旁的闵将军显然没这么好的耐性。 他直接开口道:“九年前,有一男子去了狮头岭,找了当地的里正给你圈出来了那一块地,盖了宅子,那人是谁?” “是民妇一侄子,民妇先前儿在宫里也积攒了些许养老的钱,回来之后,家中更是没了什么亲人,只有一远房侄子。民妇便给了他些许银子,托他办了此事。” “你跟水云是什么关系?” “民妇不认识什么水云。” “阮湘云是何时离开狮头岭的。” “记不清了。” “阮湘云跟你在一起住了多久?” “记不清了。” …… 接下来不管问什么,姜嬷嬷都一概回答说记不清了。 闵将军的耐心耗尽,直接一拍桌子怒斥道:“你当真以为你什么都不说就不会有事?!” 吴锡元在一旁将闵将军拦了下来,安抚道:“将军,您别生气,姜嬷嬷年纪大了,记不清也实属正常。让姜嬷嬷好生休息休息,兴许休息好了,便也想起来了。” 闵将军拧着眉头,正要说话就看到了吴锡元在悄悄给他使眼色,他这才强忍住自己心中的怒气一甩袖子出了门。 吴锡元也跟了上去,离去前还不忘叮嘱门口的侍卫们看好里头的老妇人。 等吴锡元跟着闵将军回去之后,闵将军才皱着眉头问道:“吴大人,您到底是怎么想的?那个老妇人分明就是在耍无赖!您若是一直顺着她,咱们还怎么问出话来?” 吴锡元笑了笑,说道:“倒也不是顺着她,而是这问话也是有讲究的,那老妇人年岁大了,难道您还能对她用刑不成?” 闵将军黑着脸反问他,“那你说要怎么办?” 吴锡元一挑眉头,说道:“咱们要找准她的弱点,再一击必中。” 闵将军不解地看向了他,“她的弱点?是什么?你知道?” 吴锡元坐在椅子上,跟闵将军说道:“一般而言,上了年纪的人几乎都有些通用的毛病,爱钱,怕死,没瞌睡,而这位姜嬷嬷做了那么多的亏心事,只怕夜里更加睡不着了,咱们只需要这么做……” 闵将军听他将话说完,也不由得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还是您想的周全。” 吴锡元笑着说道:“既然如此,那便让人下去准备吧!” 姜嬷嬷没被关去大牢,她在温暖的屋子里好吃好喝的,还有人伺候。 比起她住在山里还要舒坦,就是有些担心自己养的鸡,可别这几日她不在家就被人给偷了。 吴锡元猜得不错,她躺在床上就是半天睡不着。 原本这里就是个陌生的环境,再加上这两日发生的事儿有些多,她有点担心自己是否能够全身而退。 一直到了子时,夜越发的静悄悄了。 姜嬷嬷好不容易瞌睡袭来,刚有些迷瞪,忽然一声响将她惊醒。 她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原来是窗户被风从外头吹开了。 她原本不想起身去管的,可是冷风一直从窗户里灌了进来。 她扬声叫外头的丫鬟,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两个丫鬟都跟聋了似的,根本没一个人进来瞧一眼。 这样不称职的丫鬟在宫里应当连一日都活不出去!姜嬷嬷一边儿腹诽着,一边儿自个儿撑着年迈的身子骨从床上爬了起来,朝着窗户边儿上走了过去。 就在这时,忽然窗子外面有一片白色的影子迅速飘过。 姜嬷嬷着实被吓了一跳,她赶紧一把关上窗户,背靠在窗户上。 “都是假的,都是假的,什么都没有,什么也没有……”她一边儿闭上眼,一边儿念叨着。 窗外的风呼啸着,一个声音就从一窗之隔的外边传来,“姜芬……姜芬……你还我儿子来……” 那声音夹杂在风声当中,颇有几分虚无缥缈的意味,也就更能唬人了。 姜嬷嬷脸色惨白,整个人蹲下身去,捂住了耳朵,“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她才刚蹲下去,窗户就又被吹开了,冷风吹着她的背,时刻地刺激着她,让她不由自主地回想起曾经。 阮贵妃盛宠和儿子都有了,就连当初的正宫娘娘都要避其锋芒,兴许再撑几年,等到孩子长大,她会将皇后挤下去也不无可能。 可是呀,她到底是福薄了一些,最终还是败给了自己的身子。 阮贵妃死了,皇上自然不可能让她一个奴才将皇子带大,皇子应当是要养在别的妃子名下的。 这时候,她也得到了宫外送来的信儿,让她将那舌叶草籽种在五皇子身上。 她犹豫了一下,但想到了主子的大业,最后还是做了。 也是这样一个寒冷的天,是她亲手将那草籽种在了婴儿羸弱的肩膀上的。 “别找我!别找我!我没想害你儿子的……”她此时已经有些精神恍惚了,嘴里低声呢喃着。 窗外的声音还在传来,“我的儿子……儿子……你个毒妇……纳命来……” 姜嬷嬷觉得自己做了很长很长一个梦,她是被冻醒的。 她睁开眼睛,吸了一下鼻子,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被子,已经掉下床去半个。 “嬷嬷,您醒了?”她也是这时候才发现她的床边儿还站着个丫鬟。 而那丫鬟既然在,也不晓得帮她盖下被子,仿佛一直在等她醒过来似的。 姜嬷嬷眉头一皱,她心中甚至有些怀疑,她的被子是不是被这个小丫鬟给扯掉的。 她还没说话,小丫鬟就高兴地朝着外头跑了出去,“姜嬷嬷醒了!” 没过多久,吴锡元又来了。 他见到半躺在床上,略微有些憔悴的姜嬷嬷,第一句便问道:“您可算醒了,不知您可还记得昨夜的事儿?” 第1434章 死鸭子嘴硬 吴锡元这话一出,姜嬷嬷脸上的神色明显一僵。 但是很快她就反应了过来,苍白着脸摇了摇头,“不记得了,昨儿出什么事儿了吗?我怎么记得我一直在睡觉来着?” 吴锡元点了点头,“是的,您是一直在睡觉,不过您梦里一直在喊着什么舌叶草?不知这是什么东西?” 姜嬷嬷摇头,“民妇也不知晓,兴许是底下人听错了呢?” 吴锡元笑了起来,“即便是底下人听错了,那您将药下给五皇子穆王爷一事总是不会听错的。” 姜嬷嬷还想狡辩,但被吴锡元拉来唱黑脸的闵将军却早就没了耐心,就听他直接不耐烦地道:“现在是看在你是阮贵妃跟前儿伺候过的旧人,才没对你用刑!若是你再不识抬举!那本将军可就得给你吃点苦头了!” 姜嬷嬷叹了口气,说道:“这位将军,民妇也一把岁数了,还能活多久?何苦骗你们来着?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民妇伺候了阮贵妃一辈子,怎么可能对她的儿子下手?” 她半靠在床上,说话的时候,手指不自觉地抠紧了被子。 这一切都被吴锡元看在了眼中,他也属实没想到都这时候了这老太太居然还敢嘴硬,莫非她当真以为年纪大了,他们就不会对她用刑了吗? 吴锡元面儿上还带着温和的笑容,但说出来的话却让姜嬷嬷的一颗心沉了下来。 “嬷嬷,有个叫水周的男人,不知道你认识不认识?” 姜嬷嬷抿着唇,心里也开始有些担忧。 这些人知道的内情远比她想象的要多,不过他们能摸到水周这条线也不是多稀奇,水云就是水周的儿子,只要人别落在他们手中就好。 见着姜嬷嬷不说话,吴锡元又接着说道:“若是您不说实话,那想必那个就水周的应当要多吃点苦了。” 姜嬷嬷闻言猛地一抬头,正好就对上了吴锡元似笑非笑的神情。 此时的姜嬷嬷只觉得这个男人比起一旁坐着的那个看起来很凶的将军还要更吓人一些,同时也在心中猜测,估摸着水周也已经落入了他们手中了。 她闭了下眼睛,再次睁开时,眼神似乎比之前要更为平静一些。 她对着吴锡元问道:“你们想知道什么就问吧,兴许我还能仔细想想。” “你或者说你和阮贵妃背后的主人是谁?”吴锡元也没再卖关子,而是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姜嬷嬷敛了眸子,良久才说道:“我答应过主人的,不能将他的名讳说与别人听。” 吴锡元刚要发问,她就又接着说道:“但若是我写下来,也不算违背了跟主人的承诺。” 吴锡元有些失笑,看了一眼身边儿跟着的阿兴,说道:“阿兴,准备笔墨。” 阿兴应了一声,就退了下去。 没过多久他就又回来了,手中拿着笔墨纸砚。 吴锡元对着姜嬷嬷做了个请的手势,“嬷嬷,你可以动笔了。” 可是姜嬷嬷依旧没有动作,只见她抬起眸子看了一眼吴锡元,说道:“吴大人,能否请你们出去暂避一下?” 吴锡元对上她央求的神色,问道:“莫非是被我们看着会写不出来?” 姜嬷嬷点了两下头,吴锡元这才起身对着闵将军说道:“既然如此,那咱们便出去暂避一下。” 就在闵将军起身的时候,他又对着姜嬷嬷身边儿的侍女说道:“碧春,你伺候好嬷嬷。” 碧春微微屈膝,“是。” 姜嬷嬷眉头一皱,沉着脸又接着说道:“让她也出去,我身边儿不需要人伺候。” 吴锡元的唇角微微沉了下来,如星般的眸子也逐渐变的凌厉。 “姜嬷嬷,你莫要忘了,你如今只是一个阶下囚,莫要得寸进尺。” 姜嬷嬷也懂得见好就收,如此便也认了下来,“那……那便让她留下来伺候吧。” 吴锡元和闵将军出了屋子,闵将军一拳就打在了柱子上。 吴锡元见状就劝了一句,“将军您可悠着点,莫要一拳将柱子给打断了。” 闵将军回头看了吴锡元一眼,收了手,吐槽道:“这般审案子还真叫人憋屈!” 吴锡元安抚道:“我有预感,这个案子跟不周县的前朝叛军有关。将军您若是着急,不若将不周县当做突破口,兴许那边儿有了进展,这边儿也就有眉目了。” 闵将军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你当我不想尽快查清楚不周县的叛军?可是我手头只有这么点人,实在有些不够用啊!” 吴锡元帮他出主意,“若是人手不够,不若给宋将军和岳将军二人去信,借点人过来,想必他们二人也不会拒绝。” 闵将军想了想,最终也点了头,“罢了,也只能找他们相助了。” 就在这时,突然屋子里传来一声惊呼,“快来人呀!来人呐!” 吴锡元和闵将军同时神色一变,就朝着屋子里冲了进去。 碧春按着姜嬷嬷,姜嬷嬷在奋力挣脱她的钳制,却根本没用。 见着吴锡元等人进来了,碧春赶紧说道:“大人!将军!姜嬷嬷要服毒自尽!” 吴锡元听了这话一点儿也不意外,她这种替主子做事几十年的忠仆,牺牲了自己的一辈子,又怎么会因为一个男人就出卖主子? 也正是因为如此,吴锡元才会下令让碧春好生盯着她。 闵将军上前一步,从姜嬷嬷的手中抠出一块黑色的药丸,“好哇!竟然还是个不怕死的!来人!给本将军将她下放去大牢里!” 吴锡元这回没拦着他,姜嬷嬷这里他们该弄清楚的都弄清楚了,至于她背后的那个主人,若是能这么轻易就问出来,也不会这样的悄无声息地潜藏几十年。 兴许他们能换个思路,若是利用好了姜嬷嬷,会不会能从水周的口中问出些什么来呢? 吴锡元是这么想的,他也将自己的想法告知了闵将军。 两人一拍即合,又一起去了水周所在的牢房。 水周便是水云的父亲,也是姜嬷嬷的妹妹唯一的儿子。 第1435章 互相勾结 在知晓姜嬷嬷的身份之后,吴锡元便派人去将姜嬷嬷的九族都查了一遍,这才有所发现。 看来不止是姜嬷嬷,估计他们全家都在为那个主人做事。 换个思路来看,或许……姜嬷嬷以及当初的阮贵妃也都是前朝的人。 而自古以来,凡是能进宫的应当都是身家清白的女子,若是阮贵妃真是前朝的人,她又是怎么进宫的呢? 这一点上,又有些说不清了呀? 很快吴锡元和闵将军就到了那个关押着水周的牢房,水周早就被折磨的奄奄一息了。 蒋春成走了过来,对着他们二人一抱拳,“将军!吴大人!” 闵将军嗯了一声,问道:“怎样?问出什么来了吗?” 蒋春成摇了摇头,“这个人嘴很硬,我们各种各样的刑罚都试过了,但他就是什么都不说。” 吴锡元拧着眉头,说道:“打开门,我进去问问。” 蒋春成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他们将军,见到闵将军点了头,他才取出钥匙打开了牢门。 吴锡元踩在稻草上,闵将军担心他靠近水周会有危险,也紧随其后。 吴锡元看了一眼瘫在地上,没什么动静,宛如一具死尸的水周,抬脚踢了他一下。 “醒醒。” 趴在地上的人微微动了一下,被吴锡元察觉到了,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水周,问道:“你可知道水云的下落?” 地上的人分明就僵住了,但他又怎么可能出卖自己儿子? 吴锡元或许也猜到了他的想法,就同他说道:“水云已经在京城被捕,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你这里多交代一点,你儿子便能少受些苦。” 地上的人迟迟没有动静,就在吴锡元以为他不会开口的时候,一个细微的声音才响了起来,“你们别动他,他只是个孩子,他什么都不知道。” 吴锡元轻笑一声,“是呀,他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我们这不是来问你了吗?” 水周又不说话了,吴锡元却道:“你说不说也无妨,你儿子在天牢会每日被削一块血肉,你什么时候招了,他那里什么时候停。如今……就看你们父子二人谁更能挺得住了。” 他最后一句话说得意味深长,就连闵将军和一旁的蒋春成都忍不住侧目。 水周的手攥紧,手心里捏着几根稻草,“卑鄙!” 吴锡元不为所动,“不过是各为其主罢了,有什么卑鄙不卑鄙的。你们为了让阮湘云为你们所用,不惜杀了她三岁的儿子,能做出这种事儿的人,凭什么说我卑鄙?大家彼此彼此而已。” 水周被他说得哑口无言,吴锡元又看向了一旁的蒋春成,说道:“给他弄些热水来洗洗,也好让他仔细想想,看看到底是主子重要,还是儿子重要!” 蒋春成依旧看了一眼闵将军,见闵将军点头,他才退了出去。 就在第二天,牢房里才传来了一个好消息。 水周开口了,他说他只听命于一个叫金宏方的人,至于这个人上头还有谁,他就不知道了。 吴锡元又问了他们的接头方式,如何传信儿等等,才惊奇地发现,这个叫金宏方的人压根就不在不周县附近,反倒是在……京城一带。 吴锡元皱着眉头,又给京城那边儿回了一封信。 此事事关重大,他甚至都不敢让他驿站的人代为送信,而是将信交给了麒麟卫,让他们给皇上送回去。 又过了一日,东瀛战场上传来了曹文清的求救信。 原本他带领着人马守着东海,虽说不能打个大胜仗直接将那伙东瀛人直接打回老家,但到底控制住了战线,不让不周县以西的百姓们跟着遭殃。 可是就在这天夜里,有人袭击他们的粮草营,闵将军立刻派人去援助,没想到却被人声东击西。 东瀛人没这么多兵力,定然是有人帮他们。 曹文清将军果断派出斥候前去查探,这一查才知道,帮助他们的人马居然来自不周县? 他知道闵将军领着人就守在陲县,急忙掩护一个队人马突出重围来陲县给闵将军送信求援。 闵将军一看信就直接黑了脸,他拿着信一巴掌拍在了案几之上,怒斥道:“无论是前朝还是当今,我大夏朝如何能同东瀛人为伍?!真真是气煞我也!” 吴锡元也能感受到他的怒气,便说道:“事已至此,咱们也得赶紧去援助曹文清将军才是!” 闵将军应了下来,他原本人手就不够用,现在干脆直接放弃了不周县,派了一半的兵力去援助曹将军。 “曹将军腹背受敌,偏偏我等还需要防着不周县的叛军,不能鼎力相助……也不知道宋将军和岳将军的的人马什么时候才能抵达。”闵将军叹了口气。 吴锡元干脆说道:“待到宋将军和岳将军的人到了之后,咱们干脆就直接领着人去将不周县拿下,也好让曹将军再没有后顾之忧。” 闵将军点头,“是该如此,一群跳梁小丑也敢在我大夏朝的地盘上放肆!只凭他们跟东瀛人勾结,便是死一万次也不足惜!” 闵将军派人前去支援,也才给了曹文清一个喘息的机会。 他一面牵制住那些突然冒出来的叛军,另一面则亲自领着将士们奋起抵抗,将敌军彻底地拦在了海岸线之外。 宋阔和岳卿言也在三日之后抵达了陲县,这也是他们三位将军的第一次会面。 闵将军让人先将他们安顿下来,宋阔却直接说道:“先不着急,烦请闵将军先同我们说说,不周县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闵将军见状直接将他们领去书房,指着沙盘跟他们讲了个清楚。 “原本在陲县以及瓮城、狮头岭活动的前朝叛军因为我们前来,都逃跑至不周县。不周县地处大夏朝的边缘,他们的力量薄弱想要自己突破我们三人很有难度,而东瀛战场上还有曹文清将军在。此等状况之下,他们便选择跟东瀛人勾结,内外夹击曹将军,妄图借助东瀛人打开国门……” 第1436章 抽丝剥茧 岳卿言闻言脸色铁青,而宋阔更是气得一拳捶在了桌子上,“该死!” 他没说到底谁该死,前朝叛军还是东瀛人,又或者是二者皆有之。 他这一拳差点将桌子给捶塌了,岳卿言看了他一眼,宋阔这才冷静了下来。 他看了一眼吴锡元等人,沉声问道:“你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吴锡元没有说话,他只是偏过头去看了一眼闵将军。 闵将军就接过话头,说道:“我们三方的兵力集结起来,先将不周县拿下再说!总不好让曹将军在对付东瀛人的时候,还要操心着身后。” 宋阔赞同地点了点头,“是该如此。” 闵将军闻言又看向了岳卿言,问道:“岳将军以为如何?” 岳卿言自然也是点头,“闵将军所言极是,您只管安排便是,我等听候您的差遣。” 闵将军见这两人也算配合,心中也松了一口气,果断按照自己之前和吴锡元商议好的给他们安排了下去。 不周县的残军败将应当不会太多,否则他们也不会要借用东瀛人的力量。 他们如今派人前去围攻不周县,对方压根也没什么抵抗力,只能弃城而逃。 有些逃不掉的,则只能假装成普通老百姓。 吴锡元等人虽然不会滥杀无辜,但对这些老百姓的身份也会一一核实。一旦有人的号牌和官府登记在册的不符,那等着他们的便是牢狱之灾。 “有活口吗?”吴锡元问道。 宋阔点了点头,“抓了几个活口,正在审问。” 前朝的叛军隐藏在大夏朝已经数百年了,他们想要将对方一一找出来,无疑就如同要抽丝剥茧一般艰难。 但只要找出他们当中牵头的人,其他的人将会是一盘散沙,再也不成气候。 两人的神色都比较凝重,吴锡元看了一眼宋阔,安抚道:“别担心,一切都会有进展的。” 宋阔双手抱臂站在他的身侧,就听他说道:“我倒是一点儿都不担心这个,只是算算日子你的孩子也该出生了,京城那边儿可有给你来信儿报喜?” 吴锡元已经收到了苏九月送来的信儿,信是先送去的狮头岭的,又一路辗转来了陲县。 他得知自己如今多了个女儿,长得很好看,他甚至都恨不得连夜飞回去。 可是他也只能压下自己的相思之苦,连夜给家里写了封信,如今已经过去月余,想必家里应当收到了吧? “是个女儿。”吴锡元的脸上带着笑。 宋阔也说道:“赶紧忙完这边儿的差事,早些回去吧。” 在这一点上两人都达成了共识,吴锡元是着急办完差事回去陪媳妇儿和女儿,而宋阔则赶着回去成亲。 就在案子一筹莫展陷入僵局的时候,他们几人轮番地审问了几日,最后才在不周县外的一个小村子里又抓到了一个人。 此人年逾六十,被抓住的时候正在地里干活,可怜这人一辈子都没干过什么农活,就连个锄头都挥不好。 明眼人随便一瞅就知道是个冒牌货。 “问出什么来了吗?”吴锡元随口说道。 这两日他们每日都要说几次这样的话,可是底下这些人都是些小喽啰,即便是有顶不住的,问出来的也都是些无关紧要的问题。 然而,这一次却没有让他失望,就见岳卿言面露喜色,对着他说道:“问出来了一丁点线索,他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们的主子一直藏在京城。” “他们的主子是谁?!”吴锡元激动地坐直了身子,他如今听到京城二字就激动,这样看来他们应当没多久就要回家了! “他的主子叫司英华。” 吴锡元听了眉头一皱,“果然是司家人。” 前朝便是司家的天下,只是在先祖皇帝坐稳江山之后,便来了一次大清洗。 几乎所有的司家人都被赶尽杀绝了,仅有的能活下来的人也都老老实实地选择了隐姓埋名。 他们要从京城的茫茫人海当中找到这个司英华,还真不是一件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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